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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鱼幼尘差点没跳起来,“他不是为你卖命的吗?你跟我说他跑了?”
“他一个月才拿十两银子,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被仇家盯上了。”君无诺在桌上画起了圈圈。
十两?他不是表现得很阔气吗?怎么对手底下的人那么抠门?不过,想到雷二他们一个月也才二两银子,十两似乎又挺多的。
看他一脸黯然,鱼幼尘心中那股被欺骗的怒火稍稍降下一些,却仍是怀疑道:“那你昨晚还吃两碗饭?而且,你刚才还一点也不着急难过的样子。”
“不过是跑了个随从而已,又还没到绝路。大不了,我写封信托人送回去,最慢一个月,我家里自会派人过来。”说到这里,君无诺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她,“当然,我不会再白吃白住,这期间的开销该是多少,到时候自然不会少你的。”
银子!鱼幼尘眼睛一亮,如果算他一天十两银子的伙食住宿外加保护费的话,一个月就是三百两!
淫贼
鱼幼尘心中算盘虽打得响亮,不过,到底是做了几年掌柜,心思还是有几分缜密的。很快便又掩去了脸上的欣喜,目光谨慎的盯上君无诺,冷不丁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君无诺,你还想装是不是?给我老实交待,你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对不对?”
向来只有她讹别人,什么时候让别人讹上过?他要是敢跟她玩空手套白狼,她就把他舌头给剪了。
这冷不丁的一翻脸,让君无诺微微一怔,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不过,凭她就想诈他?还早了点。
“这样吧,我可以把我的玉佩先抵押给你,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拿去懂行的那里估个价,然后我们再立个字据,如何?”说话间,君无诺掏出了上次那块玉佩递到她眼前。
见他不急不恼,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鱼幼尘心里的怀疑稍稍减了几分。更何况,他敢拿出玉佩让她去估价,想来这玉佩应该不会是假的。上次听他说这玉佩值五百两银子,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大不了少赚一点。
想到这里,鱼幼尘毫不客气的将他手中的玉佩夺了过来,果然,入手沁骨,玉色通透滑润,毫无半点瑕疵,雕刻的麒麟更是栩栩如生,精致极了。她虽然不太懂行,心里却已经有八成信了。
不过,信归信,话还是要说清楚,“要抵押东西也行,但是,在你拿不出银子付帐之前,你也不能白吃白住,挑个活干吧,就当是付我利息了。当然,如果你一直拿不出银子,那可就得做好终身为奴的准备。”
听起来像是已经相信他了,看来,钱果然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像她这样爱钱的女人,还是很好对付的。君无诺不禁勾起一抹浅笑,“事实上,你已经使唤我不少天了。”
不就让他敲了两天钉子嘛,有人不用,多浪费。鱼幼尘只当没听见,起身下楼,道:“走,去验货。”
君无诺也不追究,紧随在她身后,“那么,你爹和二娘那里我们要怎么说?”
听他这么一提,鱼幼尘才想起,这事对老爹和二娘的确不好交待,她到底还未出阁,留个男人住在家里,几天还说得过去,久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妥。
“其实,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好像还挺欢迎我的。”想到那热情洋溢的秋二娘和鱼将军,君无诺眼底的笑意更深。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一家人。
“咳!”鱼幼尘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那双清亮的眸子不知何时又移回了他脸上,手指警告似的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君无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错,她的容貌绝对算得上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的上品,不过,比她更美的他也见过,但若说值得他去动心思的,目前还一个都没有。
只是,看着作男装打扮的她对他气势汹汹的问出这样的话来,这着实令他有些忍俊不禁。突然便兴起一丝逗逗她的兴致,应道:“你大可放心,我想,我对长着胡子的姑娘应该没有兴趣。”
他敢取笑她?鱼幼尘顿时怒了,她不介意别人说她长着胡子,可是,她很介意别人说她是长着胡子的姑娘。
“你最好记得,现在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
君无诺抿了抿唇,点头,“对,还是验货要紧。”真惹恼了她,把他赶出将军府可就不好玩了。
“哼!”鱼幼尘冷冷哼了一声,很不痛快的别过脸去赶路。
眼看着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家玉器铺,鱼幼尘正要走过去,却眼尖的见前面一个看似衣着普通的男子混迹在人群里,右手指间泛过一抹光芒,在与人擦间而过的瞬间,利落的伸手一摘,刀薄刃快,一只荷包便落入了手里。
原来竟是个偷儿!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简直就是找死。也顾不得去什么当铺了,鱼幼尘径直便朝那个男子的方向靠了过去。
这会正是街上人最多的时候,那偷儿也不急着收手,继续在人群里游荡着,寻找下一个目标。鱼幼尘很快便绕到了他身后,一伸手便扣住了他的肩。
偷儿惊得整个身子震了一下,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身手滑溜得很,还不等鱼幼尘有进一步动作,便借着转身就势朝她撞了上来。
鱼幼尘哪那么容易被他撞到,往旁一闪,躲开了他。正要趁机将他拿个现着,身后却冷不丁被人挤着推了一把,她脚下没站稳,身子往前一冲,一下扑到了前面一个路人身上。
鼻子撞在了什么温软的东西上,却还是隐隐酸疼,同时,一股脂粉香味钻进了子里,不过,脚下倒是终于站稳了。
鱼幼尘伸手揉着鼻子,刚睁开眼睛,还没看清自己撞到的是什么,耳膜立刻被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刺破,“啊——!非礼呀!”
非礼?光天化日之下哪个银贼这么大胆?
可是,环顾自周,除了眼前有个捂着脸哭的女人外,其它人的目光都纷纷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嘿,哪来的银贼,竟敢当街挑戏民女?”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立刻便有一大帮人开始跟着声讨。
这下鱼幼尘懂了,这个银贼就是她自己。看这些好凑热闹的百姓很快便将她围在了人堆里,那偷儿只怕早就脚底抹油跑了,顿时又是急,又是气,辩道:“我不是什么银贼,我是在抓小偷,不小心撞到这位大姐而已,你们再不让开,真正的贼可就跑了。”
刚才还在掩面哭泣的女人听她这么一说,又见有这么多人站在自己这边,顿时也不哭了,直指着她鼻子道:“就是他,突然扑上来,还亲了我一口,你们大家可要为我做个见证,要不然,这叫我以后可怎么活呀。”
她几时亲到她了?倒是鼻子差点没撞歪。不过,就算鱼幼尘这会想解释也没有用,因为看周围人群情激愤的脸色便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她有预感,再不离开的话,后果会很严重。该死的,关键时候,那个君无诺跑哪去了?也不来帮个忙。情急之下,她对那女人道:“大姐,你家住哪里,这件事回头我一定登门道歉,给你个说法好不好?”
“啊…”她不问还好,这话一出,对面的女人又哭了起来,“你这杀千刀的,你欺负了我还不算,还想找上门啊?我一个寡妇,你上门找我干什么?你存心不想让我活了呀。”
饶是鱼幼尘平时再怎么厉害,面对这么个撒泼不讲理的女人,头也大了,“大姐,我还有急事,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
说话间,鱼幼尘纵身一跃,脚尖在某个倒霉蛋脑袋上一点,借力冲出了重围,拔腿就跑。
“站住!别让他跑了,抓住那个银贼!”身后,几十个围观群众愤怒的追了过来。
做了这么多回好事,行了这么多次仗义,鱼幼尘还是头一次被人像过街老鼠一样追,心里那个气啊。好在她轻功还不赖,否则,怕不是要被人围殴一顿。
正自庆幸就要逃脱了,突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迎面而来,在她几步远停住,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个年轻男子,剑眉挺拔,一脸正气,也不急着上前擒她,只是冷声喝令道:“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首?”
哼,说话还跟作诗似的,鱼幼尘扫了一眼他那一身上等面料做的衣服,恨得牙直痒痒,看他一副富家公子样,不在家坐吃等死,出来管什么闲事?
他要装英雄,她可没空陪他玩。鱼幼尘话也懒得答他,足尖一点,直接跃上旁边的房梁,往另一条街奔去。
但显然她还是低估了那个吃闲饭的,她才刚上了屋顶,便见蓝影一跃,那富家公子竟然也飞身跳了上来,还是挡在她前面。
这一耽搁,那票好事的老百姓也追上来了,一路还跟了不少看热闹的,一时间,上百人将这屋子前前后后围了个遍,高声齐吼:“银贼,下来!”
“原来还有两下子,怪不得这么色胆包天。”富家公子不慌不忙的打量着她,“不过这回,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鱼幼尘看了看脚底下围得越来越多的百姓,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叫喊声,再不离开这里,她真是要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很好!”鱼幼尘咬牙切齿的望着眼前这不分清红皂白的富家子,“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管这闲事吧。”
说到打架,她鱼幼尘还从来没有怯过谁,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形,她也懒得再跟他废话,身形一转,掉头就跑。
解围
脑后一阵凉风,不用看也知道,那富家子必然会追上来,鱼幼尘也并不是要逃,等感觉到他到了身后时,整个人突然凌空一跃,一个回旋踢,狠狠朝后方踢去。
富家子身手出乎意料的矫健,眼见着躲不过,竟生生以手肘挡了这一击。男人的力道终究不小,鱼幼尘只觉腿上一阵震麻,知道对手并不输于自己,忙专心应敌。
富家子显然也没料到区区一个银贼竟然身手这么厉害,加上底下看热闹的百姓不断呐喊助威,若不速速将她拿下,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于是出手更是狠辣。
那些老百姓几曾见过这么精彩的打斗,一个个仰直了脖子,眼也不眨的看着,竟也渐渐忘了出声,随着屋顶上的打斗越加紧张,周围也变得越来越安静,就连那寡妇也跟在人群里仰头看着,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鱼幼尘虽然在体力上比较吃亏,不过,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她老爹身边习武,精兵营里那些武艺高强的好手更是没少较量过,所以,在这荆州城还没有打输过的架。
只是,眼前这吃闲饭的身手竟然不在她之下,打了这么久,也只堪堪打了个平手。而且,看上去也很面生,于是,终于忍不住喊道:“暂停!”
富家子见这么久都降不下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如今见她主动叫停,以为她终于撑不住了,遂收了手。
“怎么样,现在还要逃吗?”
鱼幼尘也不睬他眼里那抹得意,擦了把汗,问道:“你不是荆州人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一个外地人,就更不该乱管闲事了。
富家子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怔了一下,才冷然道:“路见不平,人人都可以拔刀相助,关户籍什么事。”
好吧,算他有理。鱼幼尘又问:“那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当街挑戏民女。”
“你看到了?”
“一条街的人都看到了。”
鱼幼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屋下那些围观的百姓,道:“照你这么说,大家都不逛街了,都在盯着我?那有没有人看到偷儿偷人钱袋了?我好心抓贼,也不知是谁推了我一把,才撞到了那位大姐,这怎么就没人看到了?”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小小的躁动了一下,紧接着,有人惊呼,“我的钱袋!我的钱袋不见了!”
话音未落,另一边又响起一声:“我的也不见了!”
“现在信了吧,如果不是你们追我,说不定这会那偷儿早就落网了。”鱼幼尘再度将视线转向那富家子,挑衅的等着他认错。
岂料,富家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犀利的眸光在她身上扫视着,道:“也说不定,这偷儿就是你吧?看你人长得这么猥琐,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偷人家钱袋的时候见色起意?”
猥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说她,鱼幼尘顿时火冒三丈,她行侠仗义,豪气干云,哪一点猥琐了?
然而,不容她争辩,底下看热闹的百姓却跟着嚷嚷开来,“对,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快把偷的钱袋交出来!交出来!”
所谓的“百口莫辩,千夫所指”,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处境了。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导致的。鱼幼尘一腔怒火顿时全烧在了他身上,“好你个吃闲饭的,那我就让你知道,是非不分诬陷好人是什么下场。”
既然他这么喜欢挑唆是非,她就先摆平了他,再来讲道理。
眼看着又要有一场恶斗,突然,人群里又发出一声惨叫,有人连哭带喊的求道:“大侠饶命,啊!我说,是我,东西是我偷的——”
鱼幼尘回头一看,一个真正长相猥琐的男人站在人群的最外头,身上那件褂子有些眼熟,可不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个偷儿?
此刻,偷儿一只手被人高高举起,中指上牢牢套着一块薄如蝉翼的刀刃,正是用来割钱袋带子的工具。
不过,更令她意外的,却是偷儿身后的那个人——君无诺!
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后,君无诺这才开口道:“我从这贼身上倒是搜到两个钱袋,丢了钱袋的那两位可以过来核实一下。”
鱼幼尘就眼看着刚才在人群里叫嚷着丢了钱袋的那两人挤到君无诺跟前,在说出自己钱袋的特征和钱银数目后,欢欢喜喜的领回了自己的钱袋。
人群又喧闹开来,有指责谩骂那偷儿的,但更多的却是对君无诺的称讼。君无诺这才抬头看向屋顶的鱼幼尘,道:“贼就由你们送交官府好了,我朋友也是为了抓贼才不小心撞到那位大婶,现在可以让她下来了吧?”
百姓眼中的善恶都是很单纯的,这会见小偷人赃俱获,对抓贼英雄的话哪有不信的道理,连连点头道:“没错,既然都是误会,那两位都下来吧。”
鱼幼尘站在高处,眼见着自己掀起的这场轩然□竟然就这么平复了,而且,跳出来帮她的竟然还是那只肥羊,一时心里还真说不好是什么滋味。
尤其,他那句“我朋友”,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真诚自然,就好像他们真的是相交多年一般,这竟让她心底莫名的触动了一丝柔软。可就在之前,她才为了钱险些跟他翻脸呢,这家伙没有趁乱赖帐走人,居然还挺身相助,倒显得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
不过,误会总算是澄清,鱼幼尘怒气也消散不少,回头瞥了一眼那富家子,哼,敢说她猥琐,这人她记下了。
也懒得再搭理他,她飞身一跃,直接落在了君无诺跟前。
对上那张迷人的俊颜,鱼幼尘第一次觉得,这只肥羊跟以往被她宰的那些主有些不太一样。也不知该说他是太单纯,还是太善良,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就把她当成朋友呢?害她这颗正义之心都有些愧疚感了。
见她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瞧了好一会也没打算移开,君无诺眉目微动,继而浮起一抹调侃的笑意,“干嘛这样看着我?莫非是因为我刚才英雄救美,所以让你感动得无已复加了?”
温润的嗓音瞬间让鱼幼尘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仰着脑袋傻傻站在他跟前,忙干咳了两声,移开视线,有些生硬的道:“我只是想说,谢了。”
被一条街的人追,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了。还要欠肥羊一个人情,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看她微微有些窘迫,君无诺倒是并不以为然,“举手之劳,我总不能白吃白住。”
嗯,也对,看来他还是很有觉悟。鱼幼尘正了正脸色,见围观的已经开始散了,正要准备回客栈,一个让她头疼的声音竟很不适宜的在她身后响起。
“不许走,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那个被人遗忘的寡妇见没人替她作主,也顾不得颜面了,一把拽住了鱼幼尘的衣袖。
“大姐,你到底想怎么样?”鱼幼尘咬牙切齿的转身,算起来,她也是个受害者好不好?不过,看对方到底是个寡妇,她想了想,从衣袖里摸出几钱银子递给她,“这个你拿着,算我一点补偿。”
寡妇瞄了一眼银子,不但没接,反而又哭了起来,“我不管,我被你当街非礼这总是事实吧?我不管你有意无意,我的贞洁名声可全毁了,你要是不负责,我以后可还怎么见人啊?”
鱼幼尘顿时傻了,倒是一旁的君无诺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大姐是看上你了。”
他还敢说风凉话?鱼幼尘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想要三十六计走为上,无奈那女人死死拽着她不放,正要发火,突然眼前一暗,君无诺上前一步,在她猝不及防之下,竟伸手摸向她耳边,扯住那把胡子一掀。
“唰”的一声,胡子应声而起,一张清丽的容颜顿时展露无遗。
冤家路窄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鱼幼尘根本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阻止。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成功吸引了周遭所有人的目光。
没有了那满脸络腮胡的遮掩,纵使是这身男装妆扮也掩饰不住她的明媚芳华。于是,耳边便只听到一片吸气声和低呼声,就连那寡妇也傻眼了,连怎么松了手都没有察觉。
“君——无——诺!”冰冷的字眼从鱼幼尘牙缝里迸了出来,亏她之前刚对他有所改观,想不到他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当街揭她的伪装?
面对这字字杀机,君无诺却是视若不见,径自对那寡妇道:“这位大姐想让她怎么负责呢?”
寡妇反应倒是不慢,脸上先是一窘,继而恢复了平静,“原来是位姑娘,那就算了。不过,汤药费我收下了。”
说完,忙一把夺过了鱼幼尘手中的碎银,钻入人群里,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不,解决了。”君无诺这才迎视上眼前的怒容,见鱼幼尘仍是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将他撕碎的样子,不禁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道:“现在,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说话了。”
他也知道他这举动为她惹来了多大麻烦吗?鱼幼尘一边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此地不容久留,遂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没错,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谈谈。”
一把拽住他的袖子,鱼幼尘也不管那些看热闹的人目光有多惊奇,直接将君无诺往人少的巷子里拖去。
“喂…”那个自始至终都被人忽视的富家子见两人离开,张口想要叫住他们,然而,话还没有出口,两人已经迅速消失在了巷尾。
围观的人这才像回过魂来似的,三三两两的散开,然而,关于鱼幼尘的美貌与身份这个话题却被议论开来。
“哎,她该不会就是将军府的鱼大小姐吧?听说鱼大小姐就长着一脸胡子,而且身手了得。”突然,人群里不知是谁咋呼了一声,如同炸响了一声春雷,立刻便引起了一番新的八卦。
紧接着,又有人炸开了第二锅,“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刚才那位路见不平的公子好面熟,怎么跟前些天去将军府下聘的傅家少爷倒是挺像?”
不过,理智的人立刻开始反驳,“这不可能,刚才那姑娘那么漂亮,要是鱼大小姐,傅家少爷能退婚吗?而且,傅家少爷怎么会认不出鱼家大小姐来。”
鱼家大小姐?本来已随人流走出去一大截的富家子闻言突然身形一震,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绊倒。
今天他行侠仗义没有行成也就罢了,跟对方打成平手也还不算太丢人,可是,打了这么久,竟然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这就让他有些颜面无存了。
而如今,听到鱼家大小姐这个名号,想到刚才匆匆瞥见的那张绝艳的侧脸,他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灰。
应该不可能是她,绝对不会是她。
抬手展开紧握的拳头,一块温润通透的美玉卧于掌心。这是刚才下房顶时捡到的,应该是她落下的吧?看来,他还是有必要再去证实一下。
手心一握,将玉佩揣入怀中,他转身走入了人流中。
君无诺这头也不平静,被鱼幼尘一路拖着绕开了人群,迎接他的,便是一番严厉的质问。
“你,揭我身份,辱我名声,这笔帐要怎么算?”
垂眸瞥了一眼那只依旧紧紧捉住他衣袖的玉手,君无诺不怒反笑,“我可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再说,你脸上又没有写着鱼幼尘三个字,紧张什么?”
他还有理了?鱼幼尘恨得牙直痒痒,“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当荆州城的人都没长脑子吗?放眼整个荆州,你见过几个女人有我这么好身手的?”
君无诺倒还真没见过夸自己也能夸得这么利索的,“好吧,不过,至少我今天也不算没帮上忙。”
没有他抓住那贼,也许这会她还在跟那富家子打斗,老百姓也还是会把她当成小偷,寡妇也会把她当成轻薄的汉子,他是这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