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面色惨白,却依旧咬牙切齿的怒瞪着他,韧挥指疾点,鱼幼尘顿觉意识一沉,倒了下去。
“抱歉,为了他,我只能这么做。”韧自言自语般,一把捞起昏倒在地的人,再度隐入山林中。
迷春酒 ...
鱼幼尘是被痛醒的,迷朦中似乎是做了什么恶梦,身体下意识的挣动了一下,足踝处立刻传来一阵直入骨骼的痛楚。她猛抽了一口凉气,睁开了眼睛。
入眼处,已不是原来那间木屋。然而,情形却并不乐观。因为,她现在正躺在一个山洞里,光源从洞口处投射进来,靠坐在洞口的一个身影被朦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显得很不真实。
山洞很浅,所以,她与那人离得很近,虽然是背着光,却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的主人——君无焕。
他终于露面了。
鱼幼尘下意识的想要撑坐起身子,却忘了自己脚已经脱臼,这一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很痛吧?”君无焕依旧靠坐在那里,似乎没有要走近的打算,只侧过脸来看向她,“不过,及时接上的话,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家伙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刺激她吗?鱼幼尘暗自咬紧了牙,还是靠着手肘的支撑坐起身来。
她已经疼得连生气愤怒的情绪都没有了,只冷冷看他,道:“你到底想怎样?”
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次昏睡了多久,林子里的火有没有引起人注意?但从她被转移到这里,君无焕也终于露面,至少,也该打乱一点他的计划了吧?
“你好像从一开始就对我很敌视。”君无焕完全是答非所问,用一种让人摸不透意图的声音道:“你说,如果当初去荆州的人是我,你会不会成为我的王妃?”
鱼幼尘不禁觉得好笑,他把她整得这么惨,现在又来跟她说这种暧昧的话,真不知他是把她当成傻瓜,还是他脑子有问题?
“我现在已经栽在你手里了,你不必再转着心思跟我来这一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如果你不打算告诉我,那就闭上你的嘴,聒噪得很。”
她这般冷硬的态度倒是教君无焕微微一怔,随即,他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至此,鱼幼尘已经顾不上惹恼了他会是什么后果。最严重,也不过是一死。与其被他利用,去伤害她在意的人,她倒宁愿跟他拼了。哪怕,此刻的她弱得无异于以卵击石。
君无焕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到了她跟前后,竟蹲□来平视着她。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正氤氲着未知的危险,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庞让人简直不敢相信其背后的狠戾。
“火气倒是不小。”他凝视着她,似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般,突然弯了弯唇角,“不过,有时候,惹恼一个男人的后果,可不是死这么简单。”
说着,他眼神扫了一眼她的脚,道:“尤其,你现在又不是很方便。”
“你…”鱼幼尘浑身一阵寒粟,她想过君无焕会杀她,却还真没想过他会对她做出什么不耻之事。
倒不是说在她眼里他是个正人君子,而是,在皇宫里他掐着她脖子时那一刻的阴鸷狠戾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她根本没法往别的方面想。
可此刻,他的言语神情,让她不由得又记起了那个喜欢带着几许玩世不恭的勤王。
“你…你不是那种人。”半天,她才挤出了这么一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可笑的话。
这算是希望他还有一丝人性吗?
果然,瞬间弱下来的语气让君无焕大笑起来,末了,有些讥讽的朝向她,“我不是哪种人?在你心里,不是早就把我归为那种人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他是在笑,可他眼里竟有抹说不出的悲凄一闪而过。只是那眼神变化太快,不待她看清,已隐没在深邃之中。
“现在,要跟我好好说话了吗?”他挑衅的昂着下巴看她。
尽管在意念之中已经将他杀死了千百遍,鱼幼尘也还不至于笨到在这个时候激怒他。如果他只是想找人跟他说话,那她就随便敷衍几句好了。
咬了咬牙,她冲他点了点头。
君无焕扬唇一笑,似乎这样的结果早在他预料之中,这才又不紧不慢的道:“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说到这里,他身子微倾,朝她欺近了几分,“第一,嫁给我,忘了君无诺,这一条你可以不必急着回答。第二…”
拉长的尾音里酝酿着让人不安的危险,突然话峰一转,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几天里,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鱼幼尘心里倏的咯噔了一下,这几天里她想的都是如何逃跑,以及君无焕囚禁她的目的,却忽略了一些问题。比如,那天在皇宫里他和韧躲在林子里究竟是在密谋什么,以至于发现有人偷听时竟二话不说就要灭口?
听他现在的口气,难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直觉告诉她,他接下来要说的,正是她心中疑惑的事。
君无焕也不再卖关子,接着道:“这里离京城并不远,凭着瑾王府的势力,再加一个君无违,真要想找出你的下落,也不是不可能。除非,不想找,或是,没空找。”
君无诺虽然不在京城,但瑾王府还在。王妃失踪,调派人手寻找线索的能力还是有的。更何况,她是在皇宫中出事的,阿清就在宫门外等她,她没出宫却失了踪,皇上也不会置之不管。
君无焕纵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只手遮天。
这些问题她也想到过,正因为如此,她心里其实并不太紧张。总觉得,只要她活着,就算逃不出去,迟早会有人来找她。
可是,已经至少四天过去了吧?如今再听君无焕这么一说,她才发觉不对劲。
“皇上病重了。”他淡淡的公布了答案,不带一丝情感的补充道:“确切的说,是只剩一口气而已。”
“你说什么?”鱼幼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她进宫的时候,御医不是还说皇上的病有好转了吗?怎么这才几天就…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从脑子里闪过,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朝君无焕看去。
他神情没什么变化,平淡得像个局外人一样,只从那双幽深的黑眸里透出些许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你是不是想问,这事和我有没有关系?”见她震惊的样子,君无焕反而笑了,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是我做的又如何?反正他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鱼幼尘浑身血液瞬间凉了,“可他是你亲爹…而且,就算皇上驾崩,帝位也未必属于你,你这样做未免太丧心病狂了。”
话刚出口,她立刻意识到不好,自己一时情急骂了他,他要是发起狂来,一个连亲爹都可以谋害的人,对她不知会使出怎样可怕的手段来。
然而,君无焕却像是压根不在意一般,唇角弯起一抹讥讽,道:“亲爹?从我还未出世时起,他就已经否定了我。这些年来他对我的种种,我也不过是稍稍回敬他一点而已。”
他嘴上说得很平淡,袍袖下的手却越握越紧。鱼幼尘看得心惊,下意识的想要离他远一点,以免他失控时被波及。谁料手肘刚一动,竟反而引起了他的注意。
似是也注意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君无焕眉峰微皱,握紧的手松了开来,轻笑道:“现在,君无违想必已经收到信了,你猜,他会不会来找你?”
信?鱼幼尘心思一动,“你告诉君无违我在这里?”这就是他的目的?如果他是用她来威胁君无诺,她还能理解。可是,君无违?“你认为君无违会那么傻,来自投罗网?”
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君无焕不以为然,“他来不来都一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鱼幼尘有点猜不透他的意图。
“告诉你也无妨。”君无焕自袖间取出一只白瓷小瓶,拔开上面的瓶塞,鱼幼尘立刻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他晃了晃瓷瓶,道:“这是一种江湖秘药,叫迷春酒,我在信里告诉他,他若不来,你的下场会很惨。”
虽然他没说这“迷春酒”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听这个名字,鱼幼尘也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忙伸手掩住自己的鼻子。
君无焕笑着重新塞上瓶塞,道:“这香味虽然也惑人心神,但只要不喝下去,倒也无妨。”
“想不到你会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鱼幼尘终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
“所以,这也是你的第二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在服药之后等君无违来救你。”君无焕平淡得像在说着今天的天气,“如果他不来,我自会安排人为你解毒,不会眼睁睁看你受药效的折磨。不过,若你运气好的话,也许能等到他。只是不知道,他到时候是舍身为你解毒,还是杀了你,保全你的名节呢?”
长这么大,鱼幼尘是第一次遇上他这么狠的角色,气愤到了极致,思路竟出奇的清晰起来,“原来,你是想利用我挑拨无诺跟君无违的关系?”
君无焕也不否认,点了点头,“算起来,你我之间并无什么恩怨,如果你不是君无诺的女人,我也不会对你下手。”
说着,他伸手拾起她一缕发丝把玩着,看向她道:“那么,现在,你要考虑我给你的第一个选择了吗?”
惹火 ...
绕了这么半天,鱼幼尘都险些忘了他提过的第一个选择了。本来没有当真,可现在想来,他说这么多,好像都是为了逼她嫁给他似的。
“你为什么要娶我?”她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头发,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从她第一次见他起,他就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她只当这个王爷玩世不恭,浪荡惯了。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难道说,就因为我是君无诺的王妃?”
君无焕眉心微微一皱,好像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也只是稍顷,便扬唇道:“这算是要我给你一个嫁我的理由吗?”
这个人说话永远是这么高深莫测,不让人洞悉他半点心思。但鱼幼尘也非常清楚,他若要下起狠手来,之前他所说的那些事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我若真的嫁你,你敢娶吗?”她挑衅的看向他,她最恨有人威胁她,尤其是以这样卑鄙的手段。既然她无路可走,那还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
不是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君无焕淡淡的挑眉,道:“我并不比他差,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本可以不必征求你的意愿。可我不想对你用强,所以,你最好是乖乖的试着接受我,不好吗?”
“你就不怕我伺机杀了你?”鱼幼尘索性将话挑明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怒意,君无焕倒是一脸兴致昂然,“在那之前,你会先爱上我也说不定。”
势在必得的语气似乎已经宣示了她没有退路,如果她拒绝他,就会被迫灌下那瓶迷春酒,后果可想而知。
“那你准备如何娶我?”她以退为进,倒看他要如何。她是当今皇帝赐婚,明媒正娶嫁入瑾王府的。他若真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打击君无诺,总不至于是要她在这荒山野林里偷偷摸摸的改嫁。
“我自是会堂堂正正娶你过门,不过…”他目光灼灼的直视她,“现在你是不是该先表示一下你愿意嫁给我的诚意?”
他的话意已再明显不过,眼中那抹簇动的火苗正渐渐酝酿着危险。鱼幼尘背脊一阵发凉,却不敢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垂着眸道:“你先帮我,我脚很痛。”
以他的身手,就算她脚没有受伤,也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君无焕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许是见她有了妥协之意,没有多说,便伸手摸向她足踝。
指尖刚触到,便见她皱紧了眉头,他手下没有迟疑,摸索着她的脚骨,道:“会有一点痛,不过一会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他手劲倏的一紧,那一瞬间的痛楚让她几乎脱力。接着,君无焕替她曲了曲脚,见没有什么异样了,却并不急着放开,眼神间似是在等她下一步要怎么办。
鱼幼尘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脚,隔着长裤罗袜,却感觉到他手中的力道又紧了一分。她索性也不挣了,道:“总得让我先梳洗一下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洗澡了。”
她这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天跟那个韧在山林里耗着,能有水喝就不错了。
君无焕眸色沉了沉,似是已没了耐性。突然,他手中一使力,一把将她向他拖去。
鱼幼尘虽然早有防备,还是吓了一跳,惊呼之下,正要趁两人逼近时出手,却冷不防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这附近有山泉,我带你去。”他抱起她,不由分说便往山洞外走。
原来,他只是要带她出去?鱼幼尘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悄悄撤去了掌中的力道。本想说让他放她下来,她自己可以走,可又怕要求得太多,触恼了他,反让自己受制,便只好先由着他。
出了山洞才发现这是在半山腰上,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坐着一个身影,正是君无焕那个侍卫韧。
见君无焕抱着她出来,韧也只是回头淡淡瞥了一眼,脸上冰霜不化。不过,在他要跟上君无焕时,却被一句“不必”给打发掉了。那一瞬,鱼幼尘仿佛看到他眉心皱了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停在了原地。
比起之前的山林,这里的地势险陡多了,君无焕带着她在几乎没有路的山腰上拐了好几个弯,不一会,眼前便出现了一汪由山泉汇聚成的浅潭。
“到了。”他淡淡说着,将她放了下来,似是也在宣判着她再无退路。
站稳了身子,看他丝毫没有回避之意,这次,鱼幼尘却不顾是不是会惹怒他,迎视向他,道:“你转过身去,我脱衣服。”
君无焕挑了挑唇角,似笑非笑的道:“既然决定跟我,还怕被我看到吗?”
“你可别忘了,我并不是心甘情愿做这个选择的。”鱼幼尘也毫不退让。
“好吧,就再依你一次。”君无焕嘴上这样说着,眸光里却多了一抹锐色,“不过,你最好是不要白费力气耍花样,我可不想我们第一次就弄得不愉快。”
那样警告的眼神,似是知道她将要做什么一般,鱼幼尘不禁打心眼里不屑。他大概不会知道,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这点威胁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待他背过身去,鱼幼尘迅速取下了头上的金簪,没有片刻迟疑,转身便跳下了那汪水潭。
“噗通”水响惊动了君无焕,回头看到的却是她义无反顾的沉下水底。那水说深不深,但绝对淹得死人,君无焕顿时脸色一冷,跟着跳了下去。
耳边听到他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便有一只手捉住了她的衣摆,将她朝后拖。借着那股力道,鱼幼尘一个转身,手中的金簪便借势刺向了他眼窝。
岂料,君无焕反应奇快,微一偏头,簪子刮过他脸颊,只划破了点皮肉。不等她变招,他另一只手已随即扣住了她脉门。
这一击失败,鱼幼尘知道自己再无机会。当下也不再顾忌,手脚并用,只求在死之前能多给他几拳几脚。
水底下打架几乎使不上什么力道,不过,一个抱着一沉到底的打算,一个既要闪躲,又要将她带出水面,就见两人折腾得水花四溅,鱼幼尘连呛了好几口水,最后,终是被他制住,拖出了水潭。
君无焕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却像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刚上岸边一把揪住了鱼幼尘的衣襟,冷声道:“你是宁愿死,也不愿接受我是不是?”
鱼幼尘本也料到自己杀不了他,不过是想死得不那么憋屈罢了。这会看他如此震怒,反倒笑了,“没错,也只有你这样自负的人,才会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
“你想逼我杀了你?”他的脸几乎直抵上她的,冷戾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也为之凝窒,“我就那么入不得你的眼吗?”
“你连亲情伦常都罔顾了,还指望别人怎么看你?”鱼幼尘已经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情绪,索性骂个痛快,“像你这种没有感情的人,就算是用尽了手段,最多也只能得到施舍和怜悯而已…”
话还没说完,脖子便被人扼住,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君无焕铁青着脸,如果不是长年练就的自制力让他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也许,那脆弱的脖颈早已被他捏碎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没有感情?”他像是一头被人触到了痛处的猛兽一般低吼着,“你了解我吗?你根本不了解,你们都是一样,从一开始便把我判定为孽障,坏人,难道这样的人也值得我付出感情吗?”
鱼幼尘被他吼得一时懵了,尤其是那双狂戾的眼底深处,似乎多了抹深深的悲凉,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
她很想反驳他几句,脖子上那只手却扼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也罢,清清白白的死了也好过受他羞辱折磨。虽然她真的很不甘心,也很舍不得。
见她索性闭上眼睛,连嘴唇也变得苍白了,却倔傲得不肯挣扎求饶一下,君无焕心中那股怒火烧得更炽,然而,理智却让他倏地松了手。
“你想死,我就偏不让你如愿。原本,我也不是非得到不可的。可现在,我就偏要你求我。”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来,将怀中的瓷瓶取出,咬开了瓶塞,给她强灌下去。
冰凉的液体入喉,片刻,便如烈酒般在胸腔里烧灼开来。鱼幼尘万没料到他会不杀她而用这种手段,再想吐出来时,已经晚了。
君无焕似是也料定了她不会乖乖听话,不待她有所行动,挥指便封了她的穴。
“动弹不得的时候,药性发作起来会更难受。”他一字一句说着,故意折磨着她的神经。
“你卑鄙无耻下流!”鱼幼尘恨恨的骂道:“就算是药性发作,我宁愿死,也不会来求你这种烂人…”
末了,她的话被他用一卷锦帕堵住,鱼幼尘立刻瞪大了眼睛。
她本想骂个痛快后咬舌自尽的,可是,嘴里被塞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又不能动,竟然连这最后一个选择也没了!
“我说过,你想一死解脱,没那么容易。”君无焕了然的打量着她,指尖抚过她眉梢,“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得了多久。”
归来 ...
不知是不是药物的作用,鱼幼尘感觉自己原本湿透的身子已经开始慢慢褪去寒意,一种酒后发热的感觉逐渐扩散开来,被他指尖划过的那片皮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眼前的君无焕恐怕已经是千疮百孔了。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迷春酒的药效开始有了明显的作用,那种烧灼感好不容易有所缓解,另一种酥麻酸软的感觉却在骨子里复苏开来。
因为被点了穴,鱼幼尘动弹不得,腿脚一软,人便要歪倒下去。君无焕长臂一捞,顺势将她揽住。
“怎么样?现在,你要改变主意吗?”他故意凑近她耳边说着。男性独有的气息加上那吹吐在耳畔的热气让药效的刺激来得更加强烈,鱼幼尘眼中的绝望越来越深。
看她依旧不肯放下敌意,君无焕眉宇间多了一抹厌恶,“知道吗,我很不喜欢看到你这样的眼神。”
他欣赏她的执傲,可是,心底更多的却是厌恶和憎恨,因为她的这份执傲是针对他的。
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愿意试着真心接受他,他也不在意什么真不真心了。过程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对他来说,重要的是结果。
然而,哪怕是承受着煎熬痛苦,她也不愿屈从他一次吗?他不明白,她从认识君无诺到嫁给他,也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事,君无诺到底是哪点值得她这样倾心以待了?
凭什么他费尽全力,努力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他们却是唾手可得?
今天,他就非要让她彻彻底底的属于他不可!
腰间的束缚被他轻易解开,原本湿透了紧贴在身上的衣物更是不可避免的被他剥落。鱼幼尘顿时慌了,想要开口阻止他,却苦于无法说话,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君无诺,早知道她就应该不顾他的阻止跟他一起去南岭。就算是会给他添麻烦又如何,就算是会遇到危险,哪怕是死在他身边也好,总胜过受这种羞辱。
汩汩而下的泪水让君无焕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倚在他怀里身上仅剩一件单衣薄裤的鱼幼尘,心里那股邪火已经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情~欲。
“哭什么,我不会对你用粗。”他冷冷说着,却还是伸手去拭她腮边的泪,拭到一半,又觉得自己的举动实在有些厌恶,遂停了下来,道:“事到如今,你注定要做我的女人,你应该想着让我如何多疼你一些才是。”
他眸中带着一抹炽亮,缓缓下移,眸光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指尖微撩,正要剥去这最后一件屏障。
突然,似是听到了什么,他脸色一凝,将她一把裹入怀中。刚要转身,便有一股劲风朝他腿弯处袭来。旋身闪躲之际,一抹身影如风而至迎上他,直攻他要害。
鱼幼尘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觉得浑身发烫,被人带着这么几番飞掠,更是几近眩晕,以至于根本不知道,有两个男人,正在为争夺他而大打出手,过尽杀招。
突然,她整个人骤然悬空,变得轻飘起来。下一秒,腰际却被一股力道揽了去,紧紧贴入某个温暖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