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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线索断了,局势明显对二皇子不利。
皇帝挥泪将二皇子打入大牢,命大理寺彻查。
惊雷得意道:“大哥,此事我们做得天衣无缝,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这回,二皇子完蛋了。”
睿儿摇头道:“三地你太天真了,有没有罪还不是皇帝一句话吗?眼下的情景不把二皇子打入大牢,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可是一旦大理寺在皇帝的安排下给二皇子平反,你说二皇子还有没有戏?”
惊雷不解道:“如此说来我们是白费心思了?小弟这就不懂了,既然此举根本扳不倒二皇子,那大哥为何兴师动众来布这个局呢?”
睿儿轻笑道:“既然是局,自然有它的用处。哦,对了,横电回来了吗?”
惊雷回道:“他正在归途中,不日就可抵达。”
睿儿点头道:“回来后,让他来一趟。”
当晚,横电潜进窗户:“大哥,您找我?”
睿儿亲手泡了一杯铁观音递过去:“四弟辛苦了,先喝杯茶润润喉,咱哥儿俩慢慢说。”
横电喝了茶放下茶盅问道:“大哥,您知道我这人急性子,有什么事你就交代吧,别婆婆妈妈的。”
睿儿微微一笑,拍着横电肩膀道:“好兄弟,大哥最欣赏你这雷厉风行的性子。不瞒兄弟说,大哥这儿还真有一件为难的事,还真就只放心你去办。”
横电拍胸脯保证道:“大哥有难处但说无妨,兄弟我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好兄弟。大哥希望你......如此......这般......”
横电不解道:“大哥,此人是谁?让您如此大伤脑筋?”
睿儿叹息道:“是啊,有了他,大哥是寝食难安那。至于他是谁,大哥现在还是不告诉你的好,将来你自会明白。”
横电问道:“大哥,既然你说他是你的心头大患,为何不直接杀了他,非要这么大费周章?”
睿儿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他死了只会把事情闹大,我就是要他活着,对我没有任何阻碍地活着。”
子时三刻,天牢内一片寂静,牢内异香浮动,一个灵巧的黑影闪进,走至一间待遇奇高的牢房。用牢头处搜来的钥匙打开牢门,查看牢内之人,忍不住啧啧道:“这西域‘一步倒’果然霸道。”说着松开昏迷之人的发束,对准百汇穴刺入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银针没顶,连个针眼都看不出来,黑衣人满意地重新为他绑好发辫。一去无踪。
牢内众人难得睡了香甜一觉,回味无穷。清晨大理寺派人提审二皇子,拍醒昏睡的皇子。二皇子醒来直呼头痛,众官不敢怠慢,忙找来御医救治。一个又一个匆忙而来,慌张而返。
皇帝震怒,将二皇子带回皇宫,群医会诊。可惜,仍然束手无策。一时间朝廷内外一片哗然,民间传言四起。有人说二皇子害死亲兄弟遭索命来了,有人说二皇子凤子龙孙身体娇贵禁不起天牢的阴冷,还有人说众皇子一个接一个出事一定是天灾,不然天狗怎会在中秋夜吞食月亮呢?
不管传言如何,一个事实却摆在眼前:这个得了头痛顽疾的二皇子,失去了储君的资格。
皇子的接连遇难,难道就没人怀疑睿儿吗?自然是有的。
乾清宫内,皇帝扫落龙案上的物品对楼公公咆哮道:“你马上带人去端王府,把那个逆子给我捆来。”
一旁的大学士请命道:“皇上息怒,端王世子眼下是皇上唯一健康存活着的血脉,轻易动不得呀。再则,二皇子的头疾并没有证据说是大皇子害的啊,毕竟是治罪皇子,若没有确凿证据,皇上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啊。”见皇帝出神,大学士再接再厉道:“皇上请三思,皇上对大皇子的忽视及对二皇子的看重,天下共睹。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难保百姓们不会猜测忽视厚此薄彼,为了一个儿子迁怒另一个。”
皇帝怒极反笑:“证据?若不是确保万无一失,他怎敢来此大手笔?朕就不信,没了证据朕就办不了他了?”
御史郑国安上奏道:“皇上,据御医诊断,二皇子是得了头痛症,既未中毒,也未曾被殴打。这头痛之源也不能排除是真病了,若单凭臆测把罪过推到大皇子身上,安能服众?请皇上三思而后行。”
兵部侍郎方健道:“皇上,依臣愚见,二皇子一向强健,又长年练武强身,此次突然得了顽疾确实有些蹊跷。当然,二皇子既不是中毒也未受伤,不能排除是正常生病的可能性。但是既然大皇子有了嫌疑,皇上不如命人将他看押起来,等事情有了结果再作打算。”
皇帝点头道:“方爱卿说得在理,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等大臣们跪安后,皇帝问心腹楼公公:“依你看,朕该如何处置大皇子?”
楼公公惶恐道:“奴才不敢妄言朝政。”
皇帝道:“朕恕你无罪,让你讲你就讲。”
“是。”楼公公跪下道:“奴才以为,若是二皇子的头疾无法痊愈,自然就无法担负这国家重任。那么,大皇子就是唯一一个、一个、一个......”
皇帝冷笑道:“哼哼,朕明白你的意思,想必他也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以为朕会投鼠忌器。哼哼,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件宝器朕摔定了,朕自然还有一张王牌。”
楼公公听得云里雾里,他怎么也想不透,皇上的王牌指的是什么?难道皇上打算再生?
惊雷忧心道:“大哥,我听我们的内应说今日皇上雷霆大怒,一口咬定是大哥你在作怪,这可如何是好?”
睿儿波澜不惊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今日我没有加害二皇子,而是另有其人,你觉得皇上还会不会怀疑是我干的?”
惊雷沉吟道:“若是二皇子真的发生了意外,大哥还是脱不了嫌疑。”
睿儿点头道:“这就对了。即使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也会被当成我做的,因为眼下只有我有这个‘动机’,也是唯一的受益人。哼,做大事怎能畏首畏尾?只要没有真凭实据,我就是最后的赢家。”
流落贵州的芙蓉得知二皇子的事,闹着要回京城,表哥自然不允。芙蓉无计可施,拔下发簪对准喉间以性命相逼,被表哥一掌打落发簪,甩在床上。
表哥见她为了胞兄哭得撕心裂肺,醋意上涌,将她压在身下强吻起来。芙蓉躲无可躲,被霸道强悍地索吻着。突然间,芙蓉停止哭闹,她被这个熟悉的吻惊呆了,一个个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惊呼道:“你、你是李文兵。”
李文兵停止强吻,轻抚芙蓉粉颊,感慨道:“想不到你如此敏感,我改变容貌声音居然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芙蓉拍掉他的手厉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李文兵耸肩道:“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你表哥啊。”
芙蓉恶狠狠道:“我不是指这个,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才是皇上心中的继承人。是不是?怪不得,怪不得皇上既把我封为未来太子妃,又暗示我不可能成为二皇子的王妃。原来、原来青儿根本就是一个挡箭牌,他不过是你的保护膜,对不对?”
李文兵沉默了。
芙蓉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如此残忍,你们是亲兄弟啊,一母同胞的双生子啊。还有皇上,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怎能把青儿摆在你的面前当挡箭牌?而你,居然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种不公平待遇。所有的风险由他来担,而所有的权益却由你来享。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如此残忍的父亲,如此冷血的兄弟?”
李文兵无奈道:“这就是命。生在皇宫,生为孪生子,我跟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既然一个终究得死,那为什么就不借此机会保全另一个呢?与其出生就被溺死,不如帮兄弟一把。你知道一个皇位继承人,从小到大会经历多少生死劫难吗?皇宫从来和阴谋纠缠不清,很多暗算是防不胜防的。既然要死,当然要死得有所价值。更何况,他无需去死。”
芙蓉歇斯底里地尖叫道:“亏你说得出口,他是你的同胞兄弟,你怎么忍心把他拉在自己面前当挡箭牌?”
李文兵苦笑道:“我为什么说不出口?既然是双生子,那么命运对我跟他都是公平的,今天你见到的是如此情景,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是他,那么我就是他。如果他不是挡箭牌,那么我就会成为挡箭牌。机会是均等的,不是他就是我,不是我就是他。而这些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当初父皇选择的是他,那么你现在痛斥的对象就是他了。我跟他是棋盘上的王,只能留其一,谁留谁弃从来不是棋子决定的,是下棋之人的一念之差。这个道理你懂吗?虽然我侥幸中选,但这其中的无奈与辛酸又有谁懂?我的命运难道就不悲哀吗?所以,若要不受人摆布,必须让自己成为一个精明的棋手。”
芙蓉只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尽了,她该恨谁?她不知道她该恨谁。命运为什么这么爱作弄人!
见她毫无生气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文兵有些心疼,搂着她的肩膀哄道:“芙蓉,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会一辈子宠你爱你,你什么事都不必担心。”
芙蓉眼里喷出火花:“如果我不呢?”
李文兵用一种阴沉的声音说道:“芙蓉,千万不要试着跟我作对,这个代价是你付不起的。”
“什么代价?”芙蓉恨声道:“什么代价是我付不起的?大不了一条命。”
李文兵伸手攫住她的下巴,阴恻恻地说出两个名字:“冷浩然,梅笑天。”
“你,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不会为难他们,过去的事我只当你年幼无知。”
芙蓉倔强道:“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你以为冷浩然和梅笑天是草包?”
李文兵微笑着威胁道:“他们自然不是草包,但再抢也毕竟是血肉之躯,谁又能抵得住千军万马?不信,咱们可以试试。只不过,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买哟。”说着,他轻拍芙蓉面颊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试的好。”
芙蓉愤怒道:“我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选择了你,而不是青儿。因为,你够狠!”
李文兵不以为然道:“青儿不狠?不狠能活到今天?睿儿不狠?不狠青儿能有这样的下场?归根结底,人之所以耍狠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只是,单凭一个‘狠’字是远远不够的。”
第十六章浮生若梦
一年后,二皇子的头疾不但“痊愈”了,而且还比之前更加英明神武处事果断。如此一来,二皇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太子。在群臣眼中,这正好应了孟子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然而,除了屈指可数的两三人,在没人知道其中的奥秘。
不久后告示天下:经大理寺查证,三皇子、四皇子的死因乃大皇子所为,他害死胞弟嫁祸二皇子,意在皇位。大皇子残害手足罪本当诛,然而念在他侍奉端王爷有功,故免其一死。剔除皇家玉牒,贬为庶民,终身监禁于西皇陵。
而玉芙蓉——一缕来自21世纪的幽魂,百般挣扎万般抵抗,终究逃不脱封建势力的巨网。最终,还是当了太子妃。
两年后。
一汪碧泓,湖体蜿蜒曲折,被四周巍巍群山环抱着。奇特的是湖上有一层迷蒙的水雾,让人看不清水中的景物。变换迷离的雾景,像是一个绝色美女戴着面纱,玉颜若隐若现,更添神秘。
芙蓉惊艳道:“好美,宛若仙境!这是什么地方?”
冷浩然指着的湖水引导道:“你看着湖体绵延曲折,像什么?”
芙蓉凝视片刻,发现这湖就像一条巨龙卧在青山中,故而试探着问道:“莫非是龙?”
冷浩然赞许道:“聪明!这里便是青龙湖。”
被他一点拨,芙蓉啧啧称奇道:“越看越像了呢。这水朦朦胧胧的好神奇,咱们走近些看看吧。”
两人走到岸边,芙蓉目测了一下方位,戏言道:“这里应该是龙爪的部位,不如咱们跟青龙大哥握握手吧。”说完用手去戏水,说来也奇怪,这水明明近在眼前,怎么伸手够不到呢?芙蓉玩心大起,干脆坐在岩石上脱了鞋袜,将小巧的玉足往水面探去。
好像够到水面了,芙蓉开心地在水里划动右脚,正想将左脚也加入,突然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轻轻刺激,有点痛有点痒。芙蓉大惊,欲缩回右脚,可是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动弹不得。芙蓉哭叫浩然。
原本一直宠溺地看着她玩水的冷浩然脸色大变,急忙上前解救,可是越拉芙蓉仿佛越往下陷。不会有水怪吧?两人心底警钟大响,芙蓉的身子越陷越深,没膝,没腰,没胸,没肩,芙蓉已经开始鬼哭狼嚎。哭声很快被湖水淹没,芙蓉没顶。冷浩然抓住她唯一露出的两条手臂,前所未有的恐惧包拢他,再不管会不会伤到她,拼命拉扯。突然,水底一松,没了相持的拉力,芙蓉随着冷浩然往后的跌势,被甩出湖面。
冷浩然立即抱起她远离湖面,芙蓉吓得瑟瑟发抖,冷浩然顾不上安抚她,先检查她有无伤处,赫然发现两只白玉般的脚腕上分别有一道淤青指痕,这分明是人的指印。冷浩然面向湖边怒吼道:“是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芙蓉本来以为是什么水中怪物,吓得花容失色,一听说是人为的,恐惧消失了大半,怒向胆边生,跳起来往湖里猛扔石子,怒骂道:“哪个乌龟王八臭虫甲鱼蛋,给姑奶奶滚出来。”
话音未消,只听砰一声水爆音,湖面上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姿态优美地着陆了。长得倒是虎头虎脑的,可是这么半大不小的男孩居然未着寸缕,冷浩然下意识地捂住芙蓉的眼睛,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
小男孩两手叉腰,脆生生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龙貔貅是也。”
什么?貔貅?芙蓉顾不得羞耻拿掉“眼罩”好奇地问道:“貔貅好像是没屁眼的,你爹娘为何给你取了这么个怪名字?”
貔貅一副你没见识的不屑样,鄙夷道:“要屁眼来干什么?有屁眼的都是一副臭皮囊,脏死了。”
冷浩然跟芙蓉皆是大吃一惊,难不成这孩子还真没屁眼?对望了一眼,芙蓉摇头道:“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这有何难?”貔貅大方地转过身,撅起屁股。芙蓉不顾冷浩然的反对,走上前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天哪,这世上还真有生个儿子没屁眼的可怜夫妻。芙蓉怜悯地问道:“龙貔貅,你吃了东西怎么出来啊?”
貔貅仍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吃了再拉出来不是白吃吗?只有蠢人才会做这样的傻事。”
芙蓉语无伦次道:“可是,你,你肚子不会胀吗?”
貔貅高傲道:“我吃下去的东西,一点也不会浪费,都化成功力了。”
还有这样的事?芙蓉惊奇道:“那你现在的功力有多高?”
貔貅得意道:“你瞧好了。”扎了个马步,手刀对着青龙湖一劈,青龙被斩成两半,一炷香后水面才恢复平静。
芙蓉揉揉眼睛问冷浩然:“刚才是不是真的?我不会是幻觉吧?”
冷浩然沉声道:“不是幻觉,是真的。”
这样的宝贝不想办法圈起来收养就是傻瓜了,芙蓉对着貔貅垂涎欲滴,亲切地问道:“貔貅小弟弟,你家在哪儿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想不想到姐姐家里玩啊?姐姐家里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哟。”
貔貅小孩子心性,听了芙蓉的话无限向往之,转眼又苦恼道:“爹爹跟娘娘云游去了,他们让我留在这里不许乱跑,说我出去了会闯祸的。”
芙蓉哄诱道:“没事,姐姐帮你留张字条,你爹爹娘娘回来看到字条便知道你到姐姐家做客去了,不会怪你的。至于闯祸嘛,你爹娘是因为你太厉害了,怕你吓到别人,只要你听姐姐的话,就绝不会出问题的。”
两个人出声道:“芙蓉,这不大好吧,这孩子心智未长成,功夫却出神入化,恐怕这世上无人可及。他若是任性起来,没人管得了他,一个不留神闯出滔天大祸,你后悔也来不及。”
被他一说,芙蓉有些犹豫了,毕竟这孩子脾气还未摸透,万一搞得天下大乱怎么办?
见芙蓉要反悔,貔貅着急道:“姐姐你别担心,我会乖乖听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芙蓉趁机要求道:“那你发誓,出去后要跟着姐姐,不许乱跑,除了姐姐的话别人的都不要相信。最重要的是不许随便伤人,更不能对姐姐动手。”开玩笑,这么厉害的手刀要落到她的身上还不比切菜容易?
貔貅毫不犹豫地发誓了。
芙蓉向貔貅伸手,想拉他上马车,谁料貔貅跌了个跟头,一头栽向芙蓉的肚子。
“啊......好痛......”
“娘娘,娘娘,谢天谢地您总算是醒了,快用力,快用力,头出来了。”
“恭喜娘娘,是个皇子呢,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子。”
第十七章非常皇子
我叫貔貅,我恨死这个名字了,它太难写,从一岁开始我娘便手把手教我写这两个字,从那时开始我就对书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曾有过无师自通学会写“一”字的天才记录。当然这些都是我娘告诉我的,我对三岁以前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
记忆中最早的一件事是我被拐卖了,记得那时我三岁,一个人在树底下玩耍,突然飞来一只大鸟,它的爪子比我的头都大,眼见它向我扑来,我本能地向后跑。大鸟伸出爪子抓我的肩膀,我不及细想便回头给了它一拳,没想到这样的巨鸟这么不经打,居然被我一拳砸倒在地,扑腾着比我人还长的大翅膀就是飞不起来,发出凄惨的呜鸣声。
巨鸟的惨叫声引来了好不容易被我甩掉的宫人,小太监果儿屁颠屁颠地向我跑来,嘴里啰嗦着:“谢天谢地,总算找到您了,殿下......”突然他的瞳仁迅速扩散,露出惊恐的表情,对我喊道:“快跑快跑殿下,这是海东青会把您叼走的。快过来,快过来殿下......”
我对他摇头道:“果儿你别怕,这个大家伙中看不中用,伤不了我的。”说着我伸手抚摸被我砸过的大脑袋,其实我只是想让果儿相信我的话,没想到果儿被吓得晕死了过去。这家伙总是这么胆小,上次我跳进古井游泳被他发现,他也是被吓得口吐白沫。
大鸟,也就是果儿口中的海东青在我的抚摸下,神情不再那么紧张了,它停止扑腾,温顺地依偎在我身旁。
我看它可怜,恻隐心起,跑到果儿身边掏出他口袋里的头痛丸塞进海东青尖利的大嘴里。这药没有副作用,因为果儿自从被分派来照顾我以后,就有了头痛的毛病,这药他一直当饭吃都没事。
一炷香后海东青又开始扑腾大翅膀,这次它能飞起来,这药真的人畜皆宜呢,我开心地笑起来。海东青围着我盘旋三圈,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望进它乌溜溜的眼睛,看懂了它的意思:“不打不相识,英雄惜英雄,咱是哥们儿了。”
我欣然拍手叫好,对它说:“嘿,哥们儿,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能带我飞出去吗?”
小海嘎嘎叫了两声,大概是同意的意思,我见机爬上它的背,抱住它的脖子在它耳边说道:“准备好了吗?该起飞了。”小海又是嘎嘎两声,带着我飞向蓝天白云。
高空的空气很稀薄,我胸口有些闷,胃里酸液翻搅,忍不住呕吐起来,腹中的污秽物从空中飞流直下三千尺,我不知道下边的人会不会疑是银河落九天。我赶紧吩咐小海偷偷着陆,看看自己有没有污染环境。因为做贼心虚,我让小海停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然后自己轻轻滑下树干。
不远处有一群人叽叽喳喳,我让小海在树上等我,自己下去查看究竟。只听一个庄稼汉啧啧称奇道:“你们说怪不怪?俺们正在这儿圈好地要挖井,还没动工呢,平天一道白光,这地上就出了个窟窿,井水清澈还泛着异香,你们闻闻,闻闻是什么味儿?”
有人说是鸡肉香,有人说是猪肉香,有人说是鸭肉香,这是一个满脸油光的大肚伯伯在家丁的搀扶下走下轿子,俯身一闻得意道:“嘿,你们这群乡巴佬真没见识,这分明是鱼翅味。”
我听着吓一跳,因为我午膳就用了一缸鱼翅,莫非这就是我的呕吐物不成?我心里忐忑不安地上前道歉道:“对不住各位,这个洞大概是我砸的,我和小海在天上飞,一时不舒服就吐了,照你们刚才说的情况来看,这井多半是我砸了,而且我之前确实吃了鱼翅。”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是捧腹大笑,看样子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唯独那个大肚子伯伯没有笑,他贼溜溜的眼睛从头到尾把我打量个够,对着我衣服上的珍珠纽扣两眼发光。我有些讨厌他的目光,转身要走,大肚伯伯拦住我的去路问道:“你不是刘员外的孙子吗?怎么会在这儿?你不会是偷偷一个人溜出来的吧?我跟你爷爷是旧识,伯伯送你回家如何?”说着要来拽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