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道听途说的事,还没有确凿证据可以置他于死地,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帮我套套他的话,用录音录下来, 或者看看他身边有没有可以撬得动的人出来指证他。”说完,顾哀拍了拍纪米花放在桌上的手。
又来这一套,纪米花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肉。
“顾哀。”纪米花擦了擦自己的手,突然很严肃地叫他,顾哀诧异地抬头看她。
“你应该把心思都花在演戏上, 你的演技我瞧过,炉火纯青完全不亚于陆浊,早晚有一天你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奖杯,但如果你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如何去搞臭别人,你只会离奖杯越来越远。”纪米花捏着桌布,看着顾哀将自己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或许这番话会有驳于她这具身体的身份,但她依然要说,不然这小子永远扶不起来。
顾哀很诧异,这完全不像是那个迷恋自己的小女人会说的话,她的眼界低,胆子小,所以才会为他所用,她只会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总觉得你到了陆浊身边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顾哀早就发现她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迷恋崇拜。
纪米花心虚地又喝了一口茶,“你想多了,我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两次穿越,纪米花都是为了这个男人,这次纪米花的任务更是实打实地要为顾哀挣回影帝奖杯,重新拿回自己的光辉人生。
她留在陆浊的身边,也是为了这小子,这小子真是有福气。
“我信你的。”顾哀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说的话也肉麻兮兮,又把纪米花恶心了一遍。
纪米花愉悦地享受了顾哀请她吃的大餐,吃完之后,便将顾哀交给她的任务丢在了耳后,她才不会真的去帮顾哀算计陆浊呢。
身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是更疼陆浊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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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败寇》剧组举办了杀青宴,纪米花这个花瓶角色也在受邀之列。
无一例外,她还是蹭着陆浊的车去的,陆浊穿着笔挺整洁的西装,身材修长,勾勒出精瘦的腰线,以及挺翘的臀部,再加上一张禁欲冷峻的冰脸,令在场的女生都咽了一下口水。
如今,陆浊在网上大方秀恩爱,无人不知纪米花是其女友,纪米花的身价也涨了一轮,同组的小姐妹们并没有因此妒忌她,而是都凑着她坐,和她打听关于陆浊的事。
陆浊和导演坐一桌,并没有将她带在身侧。
“陆浊是怎么喜欢上你的,讲给我们听听呗。”围着纪米花坐了一桌的小姐妹们,轮流发问道,毕竟灰姑娘的故事令人惊羡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想取取经。
“他瞎了,所以看上了我。”纪米花插科打诨道,事实上,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小花,你别闹,说真的,你是怎么追到男神的。”
“其实,是他追的我。”这回,纪米花说的真是实话。
小姐妹们和纪米花聊天的兴趣丧失一百点,“那,他是怎么追的你?”
纪米花想了想,回忆起之前的画面,突然有些娇羞,“说出来他会打死我。”
小姐们的兴趣又丧失了一百点,“你怎么不去和他坐一起,认识认识他那桌的导演、投资以及制片人呢?”
纪米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陆浊他嫌弃我。”
“好吧,你赢了。”小姐妹完全丧失了追问的兴趣。
纪米花是难得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身边坐的小姐妹也都一个比一个热情,灌了纪米花一杯又一杯,纪米花觉得高兴,且陆浊也在场,也没个顾忌,放开了喝,这身子便越来越飘。
这边,陆浊坐在导演身边,刚饮下同桌敬的酒,便听见了纪米花那桌发出的欢呼声,杀青宴嘛,大家也没什么架子,相处了这么久,分别还是有感情,闹一点也没关系。
导演也看到了那桌的情况,手肘推了一下身旁的陆浊,陆浊看向他,导演有些醉了,双颊绯红,跟他碰了碰杯子,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话。
“陆浊,老实说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会公开和她的关系,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闹着玩的,没想到你还走心了。说真的,她除了身材好点,脸蛋搁娱乐圈不算什么,我就一直纳闷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直到我发现,你每次拍戏的时候,这小姑娘都会在一旁看着你,那眼神目不转睛的,你每次卡戏,她都跟着急。
后来我还听别人说,你在阳光底下休息,这小姑娘不忍心叫醒你,就自己站在太阳底下帮你挡着阳光,一边还给你扇风。
上次她鼻子歪出的事,后来我看摄影机回放,我才看明白,这姑娘估摸着是觉得顾哀要揍你,走上前要拉顾哀的手,反而害了自己。
网上关于这个姑娘的传闻我是一句也不信的,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这姑娘虽说性子欢脱,对于你陆浊来说却是块宝,你得妥善收着,别总是对人姑娘冷着脸,既然喜欢就好好疼惜点。”
陆浊一声不吭地听导演和他说话,听完和导演碰了一杯,刚仰头喝下的时候,酒店里的大喇叭就传出了“刺啦”一声,紧接着就传来了耳熟能详的广场舞神曲《小苹果》。
陆浊立即放下了杯子,朝舞台望去,果然看见喝多了的纪米花正搀着两三个小姐妹,在台上扭起了腰。
这不是欢脱,这是脱缰的野马,好嘛!
导演一刹那就觉得身边的气氛冷了好几度,一转头,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
陆浊快步走向了舞台,能把广场舞跳到杀青宴,他也是真的服了。
台上的小姐妹们,看到陆浊走向自己,疯了一样尖叫,“小花,你快看你家影帝在向你走来。”
纪米花早就有些神志不清了,只看见一个阴沉着脸的人向自己走来,随后就觉得天旋地转被人个扛了起来,压得她的肚子,只想吐。
“不许吐,憋回去。”陆浊冷声说道,她要是敢当这么多人把东西吐他身上,他觉得自己能发疯。
纪米花打了一个饱嗝。
将纪米花扛在肩上的陆浊,对导演的位置看了过去,导演立马了然,对他挥了挥手,陆浊像在场的其他人一并点了头,扛着纪米花便往外面走。
到了停车场的时候,四周没啥人,纪米花吵着要下来,小粉拳不停地往陆浊的背上锤。
陆浊怒了,脸上染了愠怒,一巴掌拍在了纪米花屁股上,“老实点。”
这一掌彻底把纪米花给拍老实了。
陆浊好不容易将纪米花塞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纪米花躺在座位上,闭着眼睛,一时又很乖。
陆浊附身为她系上安全带,正是此时,纪米花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陆浊起身的时候正好看见她一脸坏样子地看着自己。
陆浊还没来得张口,纪米花就伸出两只手捏着他的两边脸,念叨:“你要乖,不要和顾哀吵架,每天开开心心地,别老想着以前的事。”
说完,纪米花自己弯着眼角笑了,眼睛里像搅乱的春水,像要溢出来。
陆浊抿着唇,用力将自己脸上的手挪开,擦着自己的脸说道,“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也不想管,可是系统它不允许啊。”喝醉了的纪米花,没遮没拦地就把系统供了出来。
陆浊没听说什么系统,只觉得她喝醉了在说胡话,皱着眉抽出了纪米花包里的手机。
他在宴上好几次看到她拉着男演员合影,他当时管不了她。
现在管也还来得及。
纪米花看他拿自己的手机,便伸手去勾。
陆浊正好抓着她的手按在了手机上,解开了指纹锁,纪米花还伸手要,陆浊便按着她的头,不让她过来,另一只手划开了手机相册。
一眼便看到了好几张和异性的合照,陆浊冷哼一声,选中了这些照片,分分钟个删了个干净,然后将手机扔进了纪米花的怀里。
陆浊刚低头扣好安全带,准备抬头开车,一只冰凉的手便扳过他的脸,一只手机出现在了他的斜上方45度角,纪米花的声音雀跃而欢喜。
“这是我们家的漂亮的小陆浊,欧耶。”
作者有话要说:陆浊,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一下眼。


第19章
纪米花宿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找个门板夹一下, 当她打开门的时候, 却发现了问题,她的门口什么时候,又杵了两块保镖了。
思及此, 她有些害羞, 她不过就是多喝了点酒, 陆浊就这么放心不下, 还给她安排保镖,哎哟,真是的。
“抱歉,纪小姐,陆总交代没有他的允许,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扎着小辫儿的高个保镖,立马击碎了纪米花的幻想。
纪米花一愣,这怎么听起来像囚禁她, 于是便问旁边的保镖, “小老弟,您能告诉我为啥吗?”
保镖冷酷的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皮动肉不动,“不能。”
“那您能帮我喊下陆浊吗,我自个问他。”
“不能。”
“好吧,你赢了。”纪米花关上了门,回到了床边, 难不成她想反了,事实上,是因为她喝多了,陆浊生气了,所以不让她出门了?
恩,还是这个可能性高点。
纪米花拨通了手机通讯录里舒条的电话,嘟了好几声之后,就在纪米花以为拨不通之际,那方响起了舒条的声音。
“小舒,你能帮我找一下陆浊吗,我想亲自跟他道歉。”纪米花开门见山,不绕弯子,反正她在陆浊舒条面前早就没有了面子,对于喝酒这件事,她哄哄陆浊,应该就没事了。
那边却没有马上应她,沉吟片刻后,舒条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我想,陆总并不想听你解释,你好自为之吧。”
舒条挂了电话。
纪米花拿着手机,一脸懵逼,喝个酒事闹这么大吗?
直到她看到各大APP弹出的消息通知,她就像被当头打了一棒,天灵盖突突的疼。
还真不是喝酒的事!
她点进了微博,一眼就看到了微博热搜榜上,七八条全是陆浊的名词,其中几条都是爆的。
“陆浊害死亲生母亲”“陆浊打胎”“陆浊不良少年”“十八禁陆浊”“陆浊强/奸女同学”
十几个营销号同时转载,统一口径直指陆浊以前是个抽烟喝酒的不良少年,不仅不好好学习,还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事后还不认账,让人家小小年纪为他打了胎,陆浊的母亲为了劝诫陆浊,被陆浊的混混朋友绑架勒索,最后为了保护陆浊被混混们给打死了。
从流浪汉成为影帝的励志人生,根本就是噱头,陆浊就是一个害死亲生母亲的丧家之犬。
一波又一波的黑料,铺天盖地泼在陆浊的身上,加上一些捕风捉影的证据,整个故事描述的栩栩如生,底下的网友纷纷表示路粉转黑,集体抗议垃圾艺人滚出演艺圈。
纪米花相信陆浊的人品,他是被小人利用害死过自己的母亲,但绝不可能将女同学的肚子搞大,这后面的一大串事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纪米花隐隐觉得这事和顾哀有关,她打电话给顾哀,顾哀也不接电话。
再反观门口的保镖,和舒条的话,纪米花的胸口就像被浇了一桶滚烫的热油。
陆浊在怀疑她。
可能,还不指怀疑这么简单。
纪米花给舒条发消息,跟保镖哀求,让她见陆浊,消息石沉大海,哀求被堵无门。
纪米花像是瞬间被打入了地狱,明明昨天还曾在一起欢声笑语挽手入宴的人,今天想见却再也见不到了。
这巨大的落差感,第一次令纪米花感觉到了害怕。
她必须得见到陆浊,和他解释,她决定绝食逼陆浊见她。
三天后,外面下起了磅礴大雨,一身寒气的陆浊打开了她的房门。
彼时的纪米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正好要下床,结果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陆浊冷眼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神里毫无悲悯,只像在看一个小丑。
纪米花突然想起了自己饰演过的妖妃,此情此景,竟然如此的相符。
三天了,纪米花却不想再和他解释了。
纪米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张着破皮的唇口,说道:“你早知道我是顾哀的人?”
陆浊看着她,闭了一下眼睛,算是默认。
纪米花提起唇角,她想的果然不错。这在不吃不喝的三天,唯独纪米花的脑子没有闲着,她只要稍微动动脑筋,便能想明白,顾哀那点小动作,陆浊怎么可能不知道。
在第二天,陆浊的公关便解决了这件风波。
陆浊的公司发声怒斥了“□□同学”等谣言,一纸诉状连告二十多家营销号,并且拿出了某艺人买通营销号泼脏水的证据。
陆浊本人也发博,为自己年少无知的过往忏悔,他的事情的确不可取,给广大群众造成了负面影响,深表歉意,为此,他决定息影,只做幕后。
就在无数网友难辨真假,也有为陆浊惋惜的同时,更大的瓜就出现了。
有网友爆料,当初绑架并害死陆浊母亲的凶手里,有一位竟然是某知名演员的父亲。
这知名演员正是当事人陆浊在娱乐圈的死对头——顾哀。
“顾哀的父亲是杀人犯”这件事火速登上热搜第一,爆了服务器。
在联合陆浊公司那张没有指名道姓的证据,所有的矛头直指顾哀,再加上之前出轨离婚的事。
陆浊用了一天就反败为胜,将顾哀毁了。
纪米花觉得,陆浊没准一早就在等着顾哀,她和顾哀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两只跳梁小丑。
特别丑。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或者说看我的笑话,什么人格分裂都是你演的,目的就是让我一步步掉入你的陷阱。”纪米花的眼睛不知不觉已经红了,心疼的发慌,纪米花不像是在质问,而是肯定地陈述。
陆浊没有反驳,沉静地拿出了两份文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张了嘴,声音却冷得骇人,“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腻了。”
“至于我们之间的合约,这份艺人约和卖身契在你签署的时候就有问题,并不具备任何法律问题,所以,你自由了。”
言罢,陆浊扬手将两份文件抛向了纪米花,转身离开。
纪米花看着纷纷扬扬的纸张从上而下落在她的身旁,睫毛轻颤,她从未觉得如此寒冷,她喊住了陆浊,“陆浊。”
陆浊闻言步子一顿,复又继续前行,背后传来了纪米花悲凉的声音,像一瓣冰凉的雪花,落在了他的心尖。
“陆浊,我只说这一遍,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无论你相信与否,望你珍重。”
离开陆浊,是不得不的事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陆浊将保镖一并带走了,纪米花使了浑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没带走一样东西,径自离开这间偌大的屋子。
她不怪陆浊误会她,早晚有一天,他能发现真相。
只是不知这胸口里的肉为什么揪着痛,让她每走一步,心口就刺痛一下。
更加悲情的是,在门口她摔了个狗吃屎。
摔下去的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是该去找陆浊的那位朋友傅时须看一下星座,帮她看看运势。
“吓死宝宝了,替身小姐看见我,至于行这么大礼不,快平身平身。”
纪米花刚想到傅时须这个人,耳边便响起了这个人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时须那副嬉皮笑脸的欠揍模样,撑着一把伞的,弯着腰要搀她。
恩,还算有点同情心。
纪米花伸手去抓他的手,他却又突然缩回了手,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说道:“好姑娘,摔的跤要自己站起来,乖。”
纪米花真想站起来揍他,可她的膝盖骨痛的她整条腿都在颤抖,她本来就没力气了。
傅时须看着她,“咦”了一下,只见她的膝盖处在雨水里泛了一点血色。
“我站不起来了。”纪米花无力地说道,不然我肯定跳起来打你。
“求我呀。”傅时须撑着一把黑伞,在雨中还是一副坏模样地看着她。
纪米花气急,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她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在雨水里摔了这么一大跤,他竟然还要她求他,真是太可恶了,说什么她都不能随了他的心意——
“求你。”
听到恳求的傅时须眼睛一眯,一只手抓着手柄,另一只手便伸向了纪米花的咯吱窝,将纪米花架了起来,“姑娘,您该减肥了。”
纪米花是真的等不及了想揍他。
傅时须另一只手拿着伞,纪米花的腿完全使不上劲,他一只手实在是没办法把一滩烂泥的她扶起来,刚想松手,纪米花的眼刀就扫了过来。
傅时须喟叹了一声,算他倒霉。
傅时须扔了手里的黑伞,打横抱起地上的纪米花,刚要进屋就被纪米花给拉住了衣领,“我被赶出来了,不能回去。”
“什么?陆浊真不要你了?还让你就这样出来,我得找他去,怎么说也得给你要个几千万的分手费,不能让他白白骗了睡。”傅时须低头看着穿着睡衣两手空空的纪米花,仿佛对方是一个抛弃妻子的败类。
“不要。”糯糯哑哑毫无威慑力的制止声。
傅时须看了一眼纪米花,真的就停下了步伐,手里的人,两眼通红,泪水在眼里固执地打转,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对他摇头。
傅时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调转了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伞递给了纪米花,“帮爷打着伞,爷先带你去医院治腿。”
纪米花捂住了伞,点了点头。
傅时须将她抱进了不远处的车里,自己从另一边上了车。
傅时须睨了一眼纪米花,“系好安全带,爷的路子有点野。”
纪米花的手还能动,匆匆将安全带系上,低头的那一瞬间,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杀青宴那晚的情形,她喝醉了酒,陆浊好像也曾亲自为自己系安全带。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写傅时须这个角色,写的就特顺。
至于陆浊,哈哈哈,等着追妻火葬场吧。


第20章
傅时须驱车带纪米花来到了医院,一路上纪米花垂着眸不说话, 傅时须也没骚扰她, 让她好生休息着。
到了医院,傅时须抱着纪米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去,引得路人无数目光, 纪米花将脸埋在傅时须的怀里, 透过一点缝隙看着周遭事物。
身边熙熙攘攘, 过往事物转瞬即逝, 纪米花的眼皮越拉越重,朦胧发现路边推过的病床上双眸紧闭的那人,像极了某人。
只是,纪米花没来得及看清,眼皮子便搭了下来。
纪米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人头发极短,眉清目朗,一副好模样。彼时纪米花刚解下牢狱之灾, 在自家门口遇到他, 纪米花为他做了一桌子饭菜,饭后纪米花站在楼道口笑眯眯地和他挥手作别。
本应离去的少年, 却又去而复返,他站在楼道口,纪米花站在楼梯上。
“我可不可以以后每天来看你。”少年的目光带着期待的光芒,脸上染着红霞,胸口强烈地起伏着。
纪米花一惊, 这怎么和记忆里的情境不同,意识到这是梦境的纪米花很快就醒了。
纪米花一撇头,便看到了傅时须翘着二郎腿横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咳。”纪米花干咳了一声。
傅时须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拿着手机,另只手拿着倒好水的杯子递给纪米花,“醒啦,快喝点水。”
纪米花双手撑床,坐了起来,接过了傅时须手里的杯子。
“医生说你骨裂了,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有啥亲戚朋友在本地,我联系他们来接你。”傅时须的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纪米花想了一圈,还真没有。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要我联系陆浊呢?”傅时须依然看着手机屏幕,见纪米花不答便欠揍兮兮地问道。
提到陆浊,纪米花的心里就五味陈杂,忒不是个滋味。
“陆浊这个人啊,无趣得很,除了他心底的那位白月光,他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听哥一句劝,早点把他忘干净吧,下次把眼睛擦亮点。”傅时须晃着二郎腿,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说的话却是实打实的为纪米花着想。
纪米花一脸的黑线,她就是白月光本光!
“我刚刚好像看到顾哀了,你能帮我去打听一下他是不是也在医院。”纪米花问起了正事。
如今这般境地,她只想好好完成任务,或许任务完成了,系统便能联系上了。
傅时须的一局游戏正好结束,收了手机之后,看向纪米花的眼里满是揶揄,“你和陆浊分手就是因为他吧?”
没想到傅时须这个人看似不正经,心思倒是玲珑,“别八卦了,快去!”
“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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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米花果然没有看错,顾哀的确和她在同一天被推进了医院,傅时须打探到的消息是,顾哀因为喝醉酒掉进了江里,被路人发现给送进了医院抢救。
傅时须一边捂着肚子乐呵,一边和她复述。
“顾衰那个傻蛋,天天想着怎么算计我们小虫子,结果分分钟被小虫子反杀,转眼还掉进了江里,真是太蠢了,我可以笑一个月。”
纪米花也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嘴角,这个顾哀是应该叫顾衰,以前被她揍,现在被陆浊吊打,真是个倒霉蛋。
“他醒了吗,我要见他。”人要嘲笑,事也得做。
傅时须耸了耸肩,“醒了。”
“那带我去见他。”
“我咋觉得有点对不起我兄弟呢。”傅时须摸着自己的胸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