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哀将她扶到了傅时须楼下后便离开了,纪米花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越发的沉重。
这下好了,剧情完全崩了。
纪米花并没有真正放弃,她的腿脚行动可便之后,她便向春姐借了一笔钱,决定搬出去住。春姐为她找了一处特别便宜的房源,城中村的房子,单独的小平房,房子外表看起来的老,里面却五脏俱全,装修温馨,外带小院子。
总得来说,纪米花很满意。
傅时须过惯了有小保姆的生活,纪米花要走,他的事务所就没了,他不就人财两空。春姐附议。
然而纪米花执意要走,愣是说服了春姐,执拗不过,傅时须亲自开车帮她搬的家,至少人去哪了得知道啊,要交差的。
纪米花连对傅时须道谢,傅时须突然心里忒不是个滋味,临走的时候,出奇地正儿八经地和她说了一句话,“你这张脸如果有需要,爷可以帮你整回去。”
纪米花含着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很满意这张脸,你好好做心理医生,少祸害小姑娘就行了。”
闻言,傅时须眯起眼睛,做出愠怒的表情,作势就要刮纪米花的鼻子,真正刮下去的时候又极轻,嘴又不免欠道:“下次鼻子歪了再来找爷,爷给你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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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米花搬好家,便开始出去溜达,一边做复健,一边找顾哀。
找着顾哀之后,纪米花看着他满是萝卜纹的脸,以及冻的开口子的双手,执意要带他走。
这大冬天的,在外面流浪,捡垃圾就算了,再把身体冻坏了,她就真的完了。
顾哀起初并不愿意和她走,她苦口婆心地劝了好久,最后将自己的裤子腿撩起来,把自己乌青又结痂的膝盖给顾哀看。
顾哀的眼里终是闪过了不忍,扶着纪米花回了家。
纪米花对于未来的计划很简单,她肯定是要看住顾哀的,确保他平平安安,然后在他身边对他循循善诱,一点点地鼓励他,让他重燃信心。
纪米花买的两居室,其中一间房便是留给顾哀的。
纪米花已经将床给铺好了,一身灰尘的顾哀站在门口怎么也不愿意进去,纪米花一拍脑门,她怎么光把里面给收拾了,外面的倒是忘了。
“你先在客厅坐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不许走哦,我要是回来看不见你,我就自虐给你看。”纪米花是真想不到能威胁顾哀的东西了。
纪米花出门给顾哀买了两身衣服,一些生活用品会迅速回了家。
好在,打开门的瞬间,顾哀依然坐在客厅的长条凳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听到门外的动静,方才转头看了一眼纪米花。
“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先洗个澡换上,我马上做饭。”纪米花举着手里的包装袋,含笑说道。
顾哀有些怔愣。
纪米花走近把衣服和生活用品递给了他。
顾哀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神情呆呆的。
纪米花嫌他磨蹭,推着他起来,把人推进了厕所,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纪米花的饭做好之后,厕所里的人还没出来,她又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她觉得有些奇怪,便去敲了敲门,“顾哀,你还好吗?”
里面没答,又等了一会儿,传来了顾哀有些迟疑的声音,“我的手冻…僵了,你可以进来帮我一下吗?”
纪米花一听,不好,好像不是幼儿园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顾哀的存在笑话+助攻
第23章
“你穿衣服了吗?”
里面传来了一句“恩。”
纪米花放下了心,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里面都是雾气, 瓷砖墙上流淌着水珠,顾哀站在洗漱台前,冻的像红萝卜的手里有一只刮胡刀。
“帮我开一下剃胡膏, 涂在脸上。”顾哀指着袋子水池里的剃胡膏, 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纪米花很轻松地帮他拧开, 然后根据顾哀的指示, 沾点水在手里抹出泡沫,伸到顾哀的脸上时有些迟疑,很快便说服了自己,抹在了顾哀的下巴上。
顾哀自己的剃胡子的时候,剃的磕磕绊绊的。
纪米花看不下去,拿过他手里的剃须刀,三两下便替他弄干净了。
顾哀盯着她的样子很认真,她一时有些心虚, 顾哀很快就撇开了眼。
拾掇好的顾哀又恢复了往日的帅气, 纪米花像个老母亲似的,又去吆喝他吃饭, 顾哀吃下第一口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皱了皱眉头,又抬头看了一眼纪米花。
纪米花真要和他说事,“我打算明天开始去剧组里跑龙套,活已经找好了, 你呢爱捡垃圾就捡垃圾,看见外面那院子的没,就是给你堆垃圾用的。”
纪米花拿着筷子指了指窗外的院子,顾哀顺着看了一眼,恩,放他的宝贝垃圾正合适。
纪米花不再说什么,吃过饭直接揽过了顾哀手里的碗,捧着碗筷要去洗,顾哀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真的不管他了?
纪米花说道做到,隔天给顾哀在桌上压了二十块钱,便出门拍戏了。
好在她人缘不错,在《成王败寇》剧组结交了几位小姐妹,龙套的小角色还是很好找的,况且她也算小有名气了,演过大片,还是陆浊官宣的女朋友,她的小姐妹都觉得跑龙套埋汰她,她也没说自己和陆浊的事,只顾摇头说不埋汰。
跑龙套工资结的快,她想先把眼前欠的钱还清。
纪米花跑的第一个龙套,便是小宫女,工资日结,一天二百。
她大清早六点便坐车去横店,结果化妆师还没来,她和几个女孩一起在外面等了许久,化妆师来了之后,给她们上了妆,外面主演的戏没拍完,又得等。
纪米花带着妆,坐在影视城的砖头地上,刷微博看视频。
身旁的其他女演员扎堆地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叽叽喳喳地聊天,不赶巧还全都飘进了纪米花的耳朵里,没出意外是在评价她的外貌身材以及陆浊。
毕竟陆浊并没有在微博宣布和她分手。
纪米花听着烦,坐了更远的位子。
眼见着到了正午,主演那边的戏还没结束,纪米花没吃早饭,饿了一上午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偏偏她还不能擅自离岗,只能干巴巴等着。
下午一点,主角那边的戏终于过了,助理保镖们护着主演们立场,这时生活制片拿着喇叭喊人开饭了,纪米花立马兴奋地跳了起来。
拿盒饭的队伍排的老长,但凡组里排的上名的都排在前面,她这个小龙套明明是最积极的,却被挤在了最后。
纪米花连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干巴巴地看着堆成小山的盒饭一层层减少。
和她一起做宫女的龙套里面,有一个是这部戏里女三的小姐妹,跟着姐姐排在前面不说,捂着嘴在姐姐耳边看着纪米花不知道捣鼓什么。
纪米花是真烦这些爱嚼舌根的小丫头,饿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饥肠辘辘的等了半天,轮到纪米花的时候,水果酸奶已经分完了,纪米花拿着最低等的三素一荤的盒饭,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她接了盒饭道了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粗鲁的拆开了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饭盖子,刚戳下筷子,挑了一口肉掺着一口饭,正要送到口中,手里的饭便被人用脚给踢翻了,连带着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纪米花眨了下眼睛,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油光发亮的红烧肉,熊熊烈火涌上胸口,她猛然抬头,只见这部戏的女三正抱着手和她的小姐妹两个人抬着下巴在和她耀武扬威。
纪米花捏着拳便站了起来,“玛德你们脑子有病?”
女三并不怕她,眨了眨眼睛,抬头挺胸说道:“没错啊,你能拿我怎么样?”
纪米花二话不说,抬起巴掌就是要削她,她连顾哀都揍过,还怕她这个十八线小演员?
女三眼睛都不带眨的,纪米花巴掌要伸到眼前时,趾高气昂地说道:“我身后是刘老板,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不仅能让你从这部里滚蛋,还能让你滚出影视圈,让你在圈里混不下去。”
原来还是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十八线,不过这句话倒是拉回了纪米花的理智。
纪米花收回了巴掌,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吃鳖,“看在刘老板的面子上,我今天不抽你,你没事再出来乱犯病,我抽不死你。”
狠话还是要放的。
女三身边的小跟班不乐意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还敢在若兮姐的地盘撒野?现在你连小龙套的活都接,是陆浊嫌你腻了,不要你了吧,你这种靠整容上位的心机女,活该被甩!”
这个和她一样跑龙套演小宫女的妹子委实不会说话,生生戳了纪米花的伤疤。
纪米花刚冷静下来的怒火,一瞬间燃到了头顶,立马蹲下抓起地上的盒饭便盖在了她的脸上。
她倒是躲,却没来得及躲掉,恶心地立马扯着喉咙喊道:“来人啊,快来看心机女欺负人,表姐你要帮我做主。”
被称为表姐的女三看着纪米花,眼里戾气顿起,就要上来和她扭打,纪米花眼疾手快溜得早,躲在了围观群众的后面。
结果毋庸置疑,纪米花被开了,大半天一个字还没捞着,还被剧组打进了黑名单。
回去的路上,纪米花开始反思,她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她当时忍着点,不就能拍完戏,拿工资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麻辣香锅。
可她现在只能买两包方便面,连火腿肠都是奢侈。
她回了家的时候,屋里的灯暗着,院子里干干净净,纪米花心想不好,顾哀那小子不会溜了吧。
她回屋开了灯,便坐在院子门口等。
她冻的清水鼻涕都掉在了手上,顾哀那小子终于回来了。
顾哀身上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老棉袄,脚上踩着纪米花给他买的老棉鞋,一张俊脸和身上的装备严重不符。他背后拖着装的鼓鼓的蛇皮袋子,他在院子里倒出来的时候,纪米花在旁边看着,心情十分复杂。
这个孩子是正儿八经捡垃圾了,也正儿八经把她这当垃圾站了。
“今天真是硕果累累的一天啊,哈哈哈。”纪米花寻思着得鼓励他两句。
顾哀闷头不答,将瓶子一个个踩扁垒在一块,纪米花看着闹心,回屋去了。
顾哀进屋的时候,桌上摆好了纪米花煮好的面,顾哀去洗了一个手,坐回桌旁吃面,纪米花见他浑身没个朝气,寻思着找了个一话题和他聊聊,讲的便是她白天遇到的事。
顾哀全程没吱声,吃完面之后,方才对纪米花说了句话,“即使你当时忍下了,后面她们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想办法整死你,你照样会被开,没什么好后悔的。”
纪米花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
她不再想这件事,然而这事又主动找上了门,纪米花睡前收到了群头的消息,让她第二天再来报道,并且给她补上一天的工资。
纪米花有些奇怪,第二天还是如约到了剧组。
群头看到她,笑的满脸褶子,亲自领着她去化妆师,还嘱咐化妆师给她好好化,这次她的角色也从小宫女,变成了某娘娘的家眷,不仅有台词,镜头还给的多。
纪米花问群头又要自己的原因,群头搪塞着说是看监控发现是对方先欺负的她,制片知道之后主动要求把她召回来,并且给她加戏,补偿一下。
纪米花点了点头,假装自己信了。
纪米花的戏份还是很好演的,说几句台词已经难不倒纪米花。
到中午的时候,生活制片喊开饭,纪米花拿的盒饭也和别人不一样,是剧组里最高级的配餐,水果、营养汤、点心都给一应配齐了。
更奇怪的是,她发现她一天都没有在剧组里看见女三,拉着一个工作人员一问,这个女三被开了,角色直接换人。
纪米花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演完下午的戏,后几天还有几场,按道理工资没这么快结,可群头已经直接亲自找到她当面把工资转给她,还要带她去见导演。
纪米花去见了,导演是个地中海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见纪米花两个小眼睛一眯,笑着对纪米花招手,导演助理立马端了椅子过来。
“不错,不错,是块好苗子。”导演的眼睛黏在纪米花的身上,眯成了一条缝。
纪米花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衣摆,“导演您过誉了。”
闻言,导演抬起了手放在了纪米花的肩膀上,拍了拍,“你有没有兴趣饰演我下一部戏的女二号?”
啥?天上掉馅饼了?
哪有这么好的事,再瞄一下导演的眼神,纪米花突然觉得,这个导演八成不会是看上她了,要潜规则她吧!
“纪小姐?”见纪米花不说话,导演歪着头看她,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接着又要去碰她。
纪米花往后仰去,躲过了导演的手。
第24章
纪米花拒绝了导演下部戏的邀约,她只想赚钱可不想被潜规则。
导演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依然很照顾她, 她的戏份杀青之后立马给她结了工资。
这部戏拍完之后,纪米花便联系小姐妹给她介绍下一部戏,纪米花又跑了几场龙套。
顾哀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捡垃圾, 院子里的垃圾都快堆成山了。
如果顾哀不是她的任务, 她真像拿他的蛇皮袋子闷死这个熊孩子。
纪米花为了鼓舞他演戏, 每天都会给他将在片场的所见所闻, 相比较于这些,顾哀更关心他的那些垃圾。
跑了好几部戏的龙套,纪米花的演技涨了些,见识也涨了不少。
比如说顾哀在和她离婚之后的历程,她也从剧组的茶余饭后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顾哀在和她离婚之后,不仅一穷二白,还被纪德森封杀,他便是重头再来, 去横店办了一张临时演员证, 天天跑龙套,纪德森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每一家剧组。
顾哀跑了三年龙套, 纪德森方才放过他,这下顾哀没了压制,凭借这三年的人脉迅速生长,用两年就站到了一线。
纪米花心里估摸着,他在跑龙套的时候, 陆浊估计也在哪个哪个疙瘩当临时演员呢。
说到陆浊,他息影之后买下了多部大IP,事业也正如火如荼,整天忙于工作,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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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的介绍之下,纪米花接了一部跟组演员的戏。
纪米花饰演剧里一个单元的反派角色,需要去外地的横店城拍摄,并且剧里有大量打戏,她想离开自家那个垃圾场出去透口气,便答应了。
出发的当天,她给顾哀留了字条和零用钱,便坐着剧组的车过去了。
纪米花和同组的一个女演员住在一间房,晚上又和剧组的人吃了一顿饭,第二天便火急火燎地投入拍摄。
这部戏是ip改编的网剧,投资一般,条件有限,但好在剧组的人都十分好相处,纪米花在饭局上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纪米花是第一单元的反派主角,第一场戏便是在屋顶上飞檐走壁的戏份,纪米花第一次吊威亚,面对一米之外的屋檐,她任然有些心有余悸地迈不开腿。
动作指导提前给她示范过,并且落点处安排了人在等着她,就等她用力一跃,便有人会抱住她,保证她的安全。
这天风很大,寒风如刀刃,吹着纪米花的衣摆发出猎猎声响,纪米花生怕自己被吹下去,压扁了她这张脸。
“小纪,相信我们,你只管跳,我们一定能保护好你。”对面接着她的人,看着她给她打气。
纪米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过自己一番后,朝导演方向比了一个ok手势,终是跨了出去,她自己自然是很难跃到对面,主要需要上方的威压借力,这样她绑威压的地方便被勒的生疼,她得忍着这股子疼。
“卡,动作太僵硬重来。”拿着喇叭的副导演在下面看着导过来的画面,皱着眉头说道。
于是,纪米花又得跳回来,重头来过,万事开头来,后面纪米花的恐惧便降了下来。
但是大冬天的骨头本来就脆,戏服穿的又少,纪米花一只手还得拿着剑,在屋顶上跑来跑去,吊着威压一个平衡把持不了,腿就撞墙上了。
纪米花的膝盖受过伤,整个人撞在墙上的力气只大不轻,她的额头上挤出了一滴又一滴的汗珠,但为了拍摄出令人满意的镜头,明明很痛,纪米花脸上只能云淡风轻。
中场休息的时候,生活制片拿着一沓暖宝宝塞给了她,“你看你脸都冻的惨白惨白的,这些暖宝宝你都贴上,脚底板也没落下,不够了再找我来拿。”
纪米花没钱,就没给自己准备暖宝宝,她鼻尖一酸,谢过了制片。
“别这么客气,这天太冷了,别搞生病了,照顾好自己,不然到时候哥还得给你买药。”制片眼里关切,替纪米花把身上的大衣又拢拢紧。
纪米花直点头。
这场戏磨了一上午的时间,纪米花吃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掌上都是擦伤,撩起自己的衣摆,腿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在白白嫩嫩的腿上,尤其的明显。
纪米花搓热了手,按了按淤青的地方。
纪米花吃完饭,抱着保温杯,便在有空调的棚子里和同组的演员聊了会天,同组的人自然会问她关于陆浊的事,这个事纪米花早就被问烂了,措辞都能倒背如流了。
“我和他合作过一部戏,这些都是炒作,你们别当真了。”纪米花神色如常地答道。
有人点了点头,如果纪米花真的是陆浊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会来他们这种小剧组当配角,资源早就应该上天了。
纪米花聊完天出棚子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头痛,她以为只是一时受了寒气没在意,专心致志地拍下午的戏,晚上的时候,她仍然觉得头痛,以为是风吹也没在意。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便觉得喉干舌燥,头重使不上力,她一模自己脑袋便发现自己发烧了,然而今天有她的戏份,她如果请假势必会耽误整组的进度,她吃了制片买来的退烧药,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投入到拍摄中。
昏昏沉沉了一上午,她舞剑都没了力气,镜头被卡好几次,导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吩咐助理先把她扶回房间,纪米花烧的小脸通红,蹙着眉应下了。
纪米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下了。
她烧的迷迷糊糊,意识逐渐混沌,过了好久好久,她觉得有一只冰凉的手附在了她的额头上,本就热的不行的她,就像得到了一汨清泉,她打心底里发出了一声喟叹。
这汨清泉又淌过了她的脸颊,并且十分留恋的不肯走。
纪米花舒服地侧头蹭了蹭。
身边被角似乎被人掀开,一阵凉风刺入她的皮肤,紧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背后紧贴了一具温热的身体,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身体。
之后她便没有了意识,她再次陷入了梦魇。
梦里她泡在小溪里洗澡,小溪里的五彩斑斓的鱼群绕着她游弋,它们有时停在她的胸口,亲吻着她的锁骨;有时绕到她的腿间,漂亮的鱼鳞划过她的腿肚;有时便蹭着她的手掌心不肯走。
纪米花伸手去捞它们,它们便像墨汁一样散开了,溜得远远的。
纪米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打开被子的瞬间,打了一个冷颤,连带着脑子都觉得轻便多了,她下意识看了一圈房间,发现和她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似乎人并没有来过。
她醒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同屋的演员把她的饭一并给她拎了回来,纪米花早就饿得不行,感谢完人家,便迫不及待地拆了饭吃。
“青青,你下午回来过吗?”纪米花塞着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啊,我一下午都在片场。”
“那,有谁来看过我吗?”纪米花总觉得是真的有一只手摸过她的额头。
“没有吧,这房间就你我有门卡。”青青答道。
纪米花点了点头,那她一定是烧糊涂了,没分的清现实和梦。
纪米花又经历了一晚,第二天去拍戏的时候浑身贴了好几个暖宝宝,就怕自己的病没好透又落下病。
她来到片场,副导演找到她,把一本新的剧本给了她,她翻开一看,发现自己后面的难度较大的武戏都被删了,并且给她加了很多镜头和台词。
“导演,你们对我也太好了吧。”纪米花发自内心地觉得这部戏里的领导都是好人。
副导演连连摆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吃苦,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些高难度的戏删掉不仅对你好,也是为剧组省事,你好好努力,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恩!谢谢导演。”纪米花诚恳地弯腰连连道谢。
这之后,纪米花就更加上进努力地背台词找人对戏,没了复杂的打戏,工作效率一下子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她的戏份提前杀青了。
纪米花很不舍这个剧组,虽然说这个剧组是她呆过最穷的剧组,但是剧组里的每一个人待人都是最真诚的,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的那天全组的人都到场送她走,差点没把她惹哭。
纪米花自己坐的车回的家,当她拎着大包小包到家的时候,却在家门口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此刻正坐在她家门前的台阶上,抱着膝盖看着地上发呆。听到纪米花动静,那人倏地抬起头,当看到纪米花的瞬间,立马站了起来,眼睛顿时就亮了,张开手就要上前抱纪米花,表情又惊又喜又委屈。
“站住!”指着地不让他动,语气也很不好。
陆浊迈出了半步,又退了回来,看着纪米花,红着眼都快要哭了。
“宝贝,我回来了。”
纪米花看见陆浊,心口堵着的气立马喷了出来,随手捡起地上的顾哀捡的瓶子就举了起来,“你个腹黑男,还想扮纯情小男生骗老娘,我揍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