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礼仪和外交方面的官员难得达成了一致。 他们要求以王储的名义,对软禁这件事情,向帕尔玛方面,提出严正抗议。
要说外交上的事情,玛丽也懂得不是很多,听起来官员们地建议是挺理所当然的,但玛丽仍然怀疑这种抗议的效果,帕尔玛公爵夫人已经把软禁的事情都干了出来,还怕言语上的抗议么?
不过,既然要抗议的话。 还是用最严重的一种抗议方式吧。 于是,玛丽插话道。 “先生们,我想问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可以以国王陛下的名义抗议么?”
“这个…”官员们都低头思索起来,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回答道,“殿下,理论上我们是能以国王地名义抗议的,但问题是…国王陛下应该并不知道我们被软禁了。 ”
“那就以国王陛下的名义抗议吧,”玛丽没有理睬那人的后一句话,而是直接转向王储,“殿下,我觉得软禁我们,事实上就是在挑战法兰西国王的权威,您觉得呢?”
“就是就是…”王储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连声附和着,“就以国王陛下的名义去抗议吧…”
随员们还想争辩什么,但王储显然不想给他们这样地机会,“先生们,请你们赶快去做这件事情吧。 ”
随员们都站起身,慢慢的退了出去,玛丽想到,似乎还应该让王储好好勉励一下安德烈.德.科尔夫上校,毕竟,王储夫妇的安全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完全的寄托在以他为首的那些军官们身上了。
王储有些不耐烦,“好吧,王储妃,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 ”
德·莱歇先生于是找人去叫来了科尔夫上校,王储看了上校几眼,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上校,您的责任是保护我和我的妻子,现在,请您做好您的工作吧。 ”
这算什么鼓励!玛丽生气了,但她一直忍耐到王储带着德.莱歇先生去了庄园地图书室,才又向上校笑了笑,“先生,我非常感谢您对我和我丈夫地忠诚,请您接受我的谢意,并把这谢意转达给跟您在一起地那些军官们。 ”
上校很谦虚的表示,这都是他分内的工作,然后,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殿下,我已经清点过了,地窖里有面粉、食盐、熏肉和香肠、还有橄榄油,而且数量都不算少,酒窖里大概有一百瓶各种酒类。 所以我建议,要派几个忠实的人看守地窖和酒窖,不能随便让人进去。 ”
“好的,上校,”玛丽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答应了,“您的建议太重要了,请安排几个军官们去看守吧,让他们带上枪,如果有人执意靠近的话,就开枪吧。 ”
这时候,玛丽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决定任命科尔夫上校为庄园里的总管,在庄园里实行管制,任何人若是有了什么出格的举动,比如说无理由的接近地窖和酒窖,都将被视为对王储夫妇的安全的威胁而受到惩处。
玛丽留下了科尔夫上校,她自己同诺伊阿伯爵夫人很快的商量了一下,女教管根据玛丽的意思,草拟了一份命令,并迅速拿到王储那里请他批准。
不出玛丽所料,王储毫无疑问的批准了,于是便由诺伊阿伯爵夫人出面,将命令传达给整个庄园的人们。
等玛丽在图书室找到王储的时候,已经有几个随员冲到王储这里来表示不满,说他们不能接受一个身份比他们低的军人的管制。 玛丽对他们的这种理直气壮很是生气,但问题是,不仅仅是王储,就连她本人也不知道,如何打发这些人。
这时候,居然又是德.莱歇先生开口了,“先生们,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安德烈.德.科尔夫上校是来自勃艮第地区的世袭侯爵。 ”
那几个人终于不说话了,因为拥有这爵位的人,足以要求他们做任何事。
合欢床 067 宴请
事情的发展比玛丽想象的要好,从被软禁的第一天开始,每天庄园外那些帕尔玛士兵,都会给法国人们送来满满一车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当然还有肉类以及禽蛋。
那封以法国国王名义写出的抗议书当天便送了出去,士兵们客客气气的收下了,但软禁的还是被软禁,没有任何变化。
这正是水果成熟的季节,所有人,从王储到那些随员们,在享用甘甜的葡萄和肥嫩的野鸡以及新鲜的羊后腿的同时,似乎不约而同的选择不再做出什么抗议,已经被软禁了,谁都不想再失去这些美味了。
至于玛丽,她是从来没对那种书面抗议产生过信心,不过,在软禁中仍能吃到她爱吃的蔬菜水果,而不是依靠面包香肠充饥,这也使她很满意。
在王储发现了庄园的图书室里收藏有大量介绍罗马历史的书籍之后,整个软禁生活,似乎完美无缺了。 王储没有怨言,王储妃保持沉默,所有的随员们,也渐渐就把这小小的丁香花庄园,当成是法兰西王室的又一处行宫了。
但玛丽的沉默事实上只是打算等几天再说。 面对被软禁这种事实,她确实无计可施,但她依然希望着,在这几天里,也许会出现什么转机也未必。
但到了第四天,玛丽觉得,既然等待并不能带来什么帮助,她应该做点儿什么来自救了。 利用过去的三天,她已经想到了一些看起来可行地办法。 而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同女教管诺伊阿伯爵夫人商量一下了。
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样,女教管对玛丽新的设想表示了赞成,但这仍需要王储的同意,而对于她丈夫的态度,玛丽其实没什么把握。
于是玛丽就到图书室去,除了吃饭和睡觉。 王储几乎全天呆在那里。 玛丽进去的时候,王储正趴在大桌子上看一份羊皮纸手抄本。 德.莱歇先生站在他身边,给他举着蜡烛。
“殿下,我有些事情必须要请示您。 ”玛丽说完,等了一会儿,王储才不情愿的抬起头来。
玛丽便把她地计划简要和王储说了说,王储最初的反应还算平静,但等到玛丽说完了。 王储还是大摇其头。
“王储妃,这计划太危险了,我想,我们还是耐心等待外来地救援好了。 ”
“殿下,”玛丽又开始生气了,“恕我直言,现在外界说不定都不知道我们被软禁在这里呢。 而且,我们也需要外面的消息。 ”
“外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王储显然对玛丽的话心存怀疑。
玛丽苦笑不已。 王储在这些事情上,还不是一点半点的天真啊。
“殿下,这里是帕尔玛一个偏僻的乡下地方,而且,既然外面的军队是帕尔玛公爵夫人派来的,她一定会极力掩盖我们被软禁这个事实地。 ”
“说不定。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还是在路上的呢。 ”
“也许吧…”王储又想了一会儿,才做出了让步,但他似乎还是不放心,“王储妃,用你的这个办法,就一定能得到外面的消息么?”
“殿下,我不敢保证,”玛丽看着王储,“但我想,这是目前我们唯一的办法了。 ”
“好吧。 那就按你的计划去做吧。 ”王储一边说着。 一边把目光转回他的书本上去了。
玛丽站起身,准备离去。 但就在这时,却听到王储又嘟嘟囔囔的补充了一句,“王储妃,如果你需要钱地话,请跟我说。 ”
玛丽向王储道了谢,就离去了。 在整个计划开始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的随员,向他们通告自己的计划。
果然,有几个礼仪官员,立刻便跳出来反对。 不过安德烈.德.科尔夫上校选择站在王储妃这一边。
这就足够了,玛丽平静的看着那几个官员,“先生们,我希望你们从现在起,直到今天晚上,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至于你们的午餐和晚餐,我想,”她转向科尔夫上校,“上校先生地军官们就要辛苦了,承担一下送餐的任务了。 ”
“遵命!”科尔夫上校答应着,一边走出去叫来了几个军官,那几个官员的脸色都变了,军官们先是好言相劝,却还有人死赖着不走,叫嚷着,“殿下,您不能做这种有损法兰西王室颜面的事情…”
玛丽在这一瞬间,甚至有杀掉这碍眼的家伙的冲动,但好在这冲动转瞬即逝,她也只是稍显不耐烦示意那些军官们,赶快把人带走。
军官们两人拽一人,甚至科尔夫上校也亲自动手,折腾了好一阵儿,这间小小的会客室里,才恢复了平静,玛丽轻轻的摇着扇子,目光缓缓扫过留下来的随员们,“先生们,现在,我需要你们中的一些人站出来,今天傍晚陪我去会会那些帕尔玛人。 ”
有个年轻地外交官立刻便站起身来,“殿下,我认为您地计划确实很绝妙,所以,今天晚上请让我随您一起去执行这个计划。 ”
这是赤luo裸的投靠和效忠么?玛丽在扇子后面轻轻地笑了,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诺伊阿伯爵夫人这时候凑了过来,“这人叫做亨利.德.利列,是个侯爵,他是亲王家的子弟,而且,是我的家族的一个远亲。 ”
玛丽对这年轻贵族的勇气表示了赞赏,随即,又有几个外交官站了出来,玛丽算了算,再加上科尔夫上校为首的几名军官,人数也就足够了。
剩余的几个礼仪官员也没有任何表示,玛丽明白。 看来,她地这种行为多少还是与礼不符的,但现在,确实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随即任命利列侯爵做了这计划的执行总管,所有需要的准备工作,都由他和科尔夫上校商议决定。
玛丽又和利列侯爵商量了一会儿,随后回了自己房间。 一直休息到傍晚。 中间侯爵只来找过她一次,请她签署一些他们准备好的请柬。
而当玛丽装扮好了出现在花园里的时候。 她第一次发现,出身名门的世家子弟安排宴席地水平,与凡尔赛的贵妇们实在是不相伯仲。
宴席安排在花园里,庄园里最大地一张长桌被摆在草坪上,玛丽的位置被安排在长桌的一端,这使她远离了那些客人们,但又保证对方得到了与法兰西王储妃同桌用餐的“殊荣”。
客人们也已经请来了。 而且看起来,比预想的人数要多,按照利列的解释,当他去向军官们提出邀请的时候,几乎所有负责围困他们地主要帕尔玛军官都表示希望来参加这个宴会。
或者是因为他们也想品尝一下每天送进来的精美蔬果吧,玛丽这样自我安慰着,帕尔玛军官一共有六人,挤在桌子的那一端。 都正盯着她看呢。
等所有人都坐下,玛丽举起了酒杯,向着那些军官,“尊敬的先生们,在过去这几天里,我深深体会到你们工作的辛苦。 所以,我希望通过这简单的宴席,来表达我对你们的敬意。 ”
帕尔玛的军官看起来都不是贵族,或者至少他们并不太适应这种酒宴上地礼节,他们中有几个人,甚至没有在玛丽举杯的时候同时举起酒杯来,但等到利列把玛丽的话翻译成意大利语之后,他们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洋溢出一种满意的神色,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了。
冷盘上来了。 玛丽发现。 这里面甚至摆上了一小堆鹅肝酱,这大概不会是丁香花庄园的存货吧。
于是。 玛丽开始招呼军官们品尝这法兰西特有地美味,她立刻就注意到,好几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等再次举杯的时候,有个帕尔玛军官终于忍不住了,他有些怯生生的看了玛丽一眼,这种眼神,玛丽已经多次在面对平民的时候发现过,然后,那军官开口了。
“殿下,是帕尔玛公爵夫人命令我们到这里来围住你们的。 ”
“这我知道,先生,”玛丽微笑了向这军官举了举杯,“请放心的喝酒吧,我知道你们军人们,是不能违抗命令的。 ”
“请放心,”在放下酒杯的时候,玛丽又补充道,“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
然后开始喝汤,有几个军官毫不意外地发出了“吱溜吱溜”地声音,玛丽听到了,她看了看周围的随员们,很好,所有人都没有因此产生什么不满地表情。
随即,玛丽就把话题转向了帕尔玛公爵夫人,她想知道,这些帕尔玛人究竟对她的姐姐,是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
“我有幸见过公爵夫人,她和殿下您…”为首的一个军官盯着玛丽看了几眼,“长得不太像。 不过,她对我们当兵的很好,发给我们很高的军饷。 ”
这大概是玛丽亚.阿玛丽亚能调动这些军队的主要原因吧,但玛丽同时也想到,情报上说帕尔玛公爵夫人以极罕见的速度把国库挥霍一空,大概也与此有关吧。
“那么,帕尔玛公爵呢?”玛丽虽然对斐迪南不感兴趣,但她想到,王储一定很关心他这个表兄。
“我听说公爵就喜欢打猎,也喜欢看歌剧和参加舞会,就是不喜欢政事,我没有见过公爵,但是据说他什么都听公爵夫人的。 ”
这个时候主菜上来了,意大利人们立刻被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法式牛扒所吸引,毫无礼节可言的埋头大吃起来,但玛丽又产生了疑问,这明显不是庄园里的意大利厨师能做出来的。
坐在她右手边的利列这时候笑着小声说道,“殿下,我要向您坦白,我带了一个十分善于烹饪的仆人,他带了一些他自己的收藏品。 ”
“好吧,先生,”玛丽忍住笑,装作严肃的小声回答道,“作为惩罚,我要让您的那个仆人为我准备三餐。 ”
“那是他的荣幸,”利列立刻回答道。
帕尔玛军官们几乎都是以极快的速度,消灭了属于他们的牛扒,下一盘是炖羊腿,分量看起来要比第一盘还要足一些。
但事实证明,准备三盘主菜是必要的,虽然第三盘的香肠和熏肉炖菜明显有凑数之嫌,但很多军官还是吃完了。
然后就该是甜品了,但玛丽所关注的,却是挤在甜品盘子里的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 这小布袋只会出现在军官们的盘子里,里面装的都是双面金路易,这种特别铸造的钱币一个相当于两个单面的普通钱币。
小布袋里的双面金路易是按照军官的级别们安排的,按照几位外交官的判断,基本都相当于这些士兵两年的军饷了。 玛丽看到为首的那个军官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布袋,看了一眼之后立刻迅速的把布袋揣进了自己的怀里,这时候,玛丽放心了,她这个计划的目的,看起来差不多达到了。
果然,等到宴会结束之后,为首那个帕尔玛军官向玛丽敬了个礼,“殿下,谢谢您的晚宴,为了答谢您这种厚爱,我想把昨天我们发现的一个迷了路的法国人,带来交给您。 ”
合欢床 068 有客至
这天晚上,当被软禁的人们见到帕尔玛军官们送来的那个“迷路的”法国人之后,最初对宴请持反对意见的几个礼仪官员中,终于有人站出来向玛丽表示歉意。
“王储妃殿下,仅仅是因为救回了这个人,我们就不能再说您的计划有什么不对之处了。 ”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玛丽在都灵的时候派出的那个探子,在得知了某些重要信息之后,他也曾急着赶回来报告他的王储和王储妃,但很遗憾,在找到他们之前,这可怜的人就被帕尔玛士兵们抓住了。
相对于丁香花庄园里天天吃好睡好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足足的被软禁者们,这在外奔波的探子已然又黑又瘦。 好在他并没有吃什么苦头,于是,当他大口吞下不少晚宴上的剩菜并灌下去一大杯王储亲自给他倒的上好的托斯卡纳葡萄酒之后,总算能向急切盼望着的人们讲讲外面的情况了。
“帕尔玛公爵夫人亲自率领大军,挡在米兰大公领和帕尔玛公国的边界上,据说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和皇后陛下,都被挡在米兰那一边了…”
人群中爆发出各种惊讶的声音,玛丽倒吸一口凉气,玛丽亚.阿玛丽亚,她想干什么?
“西班牙的卡洛斯王储和路易斯王储妃比我们还要早些到达帕尔玛城,如果我打听到的消息没有错的话,他们被软禁在帕尔玛城里…”
玛丽叹了一口气。 这境遇,大概还不如她和王储呢,可是,在帕尔玛城里,帕尔玛公爵到哪里去了呢?
王储想到地,也是他的这个表兄,于是他问道。 “帕尔玛公爵呢?”
“没有帕尔玛公爵的消息,”那探子摇了摇头。
王储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他转向玛丽,“王储妃,你说我的表兄不会遭到什么不测吧?”
玛丽也被王储这种想法吓坏了,她几乎是本能的回答,“不会的,殿下。 请您不要那样想。 ”
“哦,王储妃,”王储脱口而出,“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玛丽又无计可施了,得到的这些消息,并没有什么对他们有用地内容,现在看起来,反到是守在这个庄园里。 似乎更安全一些。
于是,辛苦的探子得到了王储夫妇地格外嘉奖,回房间休息了,王储也打起了哈欠,所有人各回各屋,睡觉去吧。
事实就是这样。 被软禁在丁香花庄园的这些人们,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乌龟,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探出头去,却因为听到了更加恐怖的声音,不由分说的,又把头缩了回去。
但要想让乌龟再探出头,办法其实很多,比如说,某种外力的刺激,可能就会使乌龟伸直了脖子奋力向前冲。
又过了两天。 丁香花庄园里。 迎来了两位风尘仆仆的高贵地访客。
虽然帕尔玛士兵们围住庄园的目的是为了软禁,但收了法兰西王储妃贿赂的那些人。 已经把整个事情当成了贵族家的家事,家里的事情,扣人的或是被扣的都是兄弟姐妹,哪有那么容易就翻脸地啊。
这两位想要进庄园的高贵的老爷,也是双方当事人的兄弟,当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更何况,他们的出手也足够阔绰啊。
可想而知,当玛丽发现她的利奥波德哥哥和斐迪南哥哥都站在庄园地花园里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的。
玛丽冲到大门口,法国的官员们已经迎了上去,但他们两人都没有理睬这些官员,利奥波德向她招招手,而斐迪南,则像在舞会上最常见的那种公子哥一样,脱下帽子,向她非常花哨的鞠了一躬。
利奥波德长胖了,斐迪南长高了,玛丽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立刻冲下台阶,叫着他们两人的名字。
玛丽看到斐迪南迎了上来,然后,她被他抱住了,感觉到他轻轻的吻在她地额头上,随后小声说道,“不要怕,一切有我们呢。 ”
然后斐迪南放开了她,恢复了以往地那种笑嘻嘻的样子,掏出手绢递给玛丽,“安东妮德,擦擦眼泪,向我们介绍一下你地丈夫吧。 ”
玛丽这才发现,王储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正站在台阶上,有些进退不得的尴尬,于是玛丽擦干眼泪,把手绢还给斐迪南,才走过去对王储笑笑,“他们是我娘家的两个哥哥,利奥波德和斐迪南。 ”
一直跟随王储的礼仪官员在这时候发挥了重要作用,在问过两位贵客的姓名之后,其中一人,居然像在凡尔赛宫那样,大声的唱起名来。
“托斯卡纳大公利奥波德殿下,奥地利大公斐迪南殿下,晋见法兰西王储!”
玛丽的两个哥哥面面相觑,斐迪南更是差点儿笑场,玛丽到觉得已经习以为常了,软禁中的王储,还是王储啊,法兰西宫廷的礼节,是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的。
两位大公终于跟着引导他们的官员,来到了王储面前,玛丽不得不承认,斐迪南比王储要高出快一个头了,而利奥波德,理所当然的比王储看起来更像一位君主。
王储终于伸出手来,战战兢兢的欢迎了他的两位内兄,利奥波德客气的还了礼,而斐迪南则先是看了玛丽一眼,才也还了礼。
“王储殿下,冒然来访,请别介意,”利奥波德客客气气的笑着,“我们是来和殿下您,以及我们的安东妮德妹妹商量一下帕尔玛地情况的。 ”
王储点点头,咕哝了一句什么。 这才想起要请客人们去客厅坐下,于是他便发出了邀请,然后扭头向大厅里走了进去。
玛丽便留在后面,招呼她的两个哥哥,利奥波德对着王储的背影,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但斐迪南则是凑了上来。 “安东妮德,一年多不见。 你出落的更漂亮了。 ”
玛丽毫不犹豫的感谢了斐迪南地恭维,她关心的当然不是这些,于是抓紧时间问道,“你们从哪里来地?”
“我妻子的娘家,”斐迪南撇了撇嘴,“正好我陪我妻子住在她娘家,利奥波德听说了帕尔玛这边的情况。 就来找我,然后我们就一起来找你了。 ”
等宾主坐定,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切入正题,才发现,其实他们双方现有的消息都差不多。
利奥波德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妹夫,“实不相瞒,王储殿下。 我们来找您和安东妮德,是希望你们能和我们一起,去帕尔玛城看看情况。 ”
“我?”王储有些惊讶的重复着,似乎并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大的能力似地。
玛丽却全想明白了,按照传言,现在在帕尔玛城的只有被软禁的路易斯夫妇。 或者可能还有帕尔玛公爵斐迪南,现在屋子里坐着的四个人,显然只有她的丈夫法兰西的王储,是和那三位都有血缘关系的。
利奥波德似乎并没有给王储留想明白的时间,他随即转移了话题,“不知殿下是怎么看待这次帕尔玛地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