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贝特尼也是笑盈盈地,“我以后就和梅尔西伯爵一起,常驻在凡尔赛了,您不用总是盯着我看,因为如果您愿意,可以天天见到我了。 ”
一个年轻绅士对王储妃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恭敬,但玛丽不以为意。 她知道这位贝特尼少校,正是德国人中少有地风趣幽默的人物,就是当他在霍夫堡宫中的密室中教她剑术的那些日子里,也总是妙语如珠,玩笑不断的。
事实上,玛丽禁不住幻想,要是真能天天见到这位亲切的少校,同他聊聊天,或者继续学一点儿剑术,对于现在举步维艰的她来说,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
但这只是幻想,梅尔西伯爵的话,立刻便把玛丽拉回到现实中来了。
“殿下,贝特尼少校还带来了皇帝陛下给您的信和一些东西。 ”
少校立刻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和一只式样简朴的小木盒,恭敬的呈给玛丽。 那小木盒入手沉甸甸的,使玛丽很是惊奇,但她还是把盒子放到一边,先去看信。
客观的说,约瑟夫皇帝的信写得很不负责任,他居然对于玛丽所面临的困境只字未提,只是就事论事的说了说这次送来给她的人和物。
人就是贝特尼了,按照皇帝的说法,他的这位心腹军官在玛丽离开维也纳之后,一直对她的人生安全表示着强烈的担心。 这担心主要来自于玛丽那半桶水的剑术,贝特尼始终担心这些剑术非但不能帮上她的忙,反而会害了她。 于是,他主动向皇帝陛下提出要求,要作为使馆武官,派驻到凡尔赛来。
重新遇到贝特尼,玛丽确实很激动,但这不代表她会完全相信皇帝地这篇解释。 贝特尼是皇帝的心腹,不然不会万中挑一把他选出来在霍夫堡宫的密室教玛丽的剑术。 但也正因为如此,若仅仅是为了保护她。 皇帝有的是人手来派,而用得着贝特尼亲自出马的,决不仅仅是保护她这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贝特尼地使命究竟是什么呢?玛丽知道自己肯定猜不到,索性不再去想,继续往下去看信。
剩下的就是关于那个小盒子地了,确实是一盒子珠宝。 这是皇帝早已答应的给玛丽的“钱”——约瑟夫皇帝很穷,他从弗朗茨一世那里继承来的遗产,全都捐给国家当军费了,但叫他拿出这些珠宝,却不是很难的事情,这类很难变现却又能保值增值的东西,像哈布斯堡家这样历史悠久的王室,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呢。
玛丽读完了信。 为了表示对送信人地信任,她并没有当面打开那个小盒子,相反,她若无其事的把那盒子放到一边,开始和他们两人攀谈起来了。
像贝特尼少校的年龄和婚姻状况,玛丽以前也很好奇。 但出于礼节,并没有问过。 现在,双方的关系发生了转化,她也就很堂而皇之的,提出了上述的疑问。
出乎她的意料,贝特尼少校比他看起来要年轻,只有二十一岁,当然,他还没有结婚。
玛丽知道梅尔西伯爵也没有结过婚,难道这位年轻英俊的少校也想步伯爵地后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 玛丽半开玩笑的问她曾经的剑术老师,要不要自己在凡尔赛为他物色一位妻子。
“殿下。 ”贝特尼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喜欢那些法国女人,她们太感性了,不适合我。 ”
“那我就拜托伊莎贝拉姐姐为你留意吧,如果有合适的小姐,也送到凡尔赛来给你好了,”玛丽心情好了起来,便装作认真的样子笑道。
但贝特尼破天荒的没有笑,玛丽觉得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
而梅尔西伯爵似乎却是一幅看起来很没精神地样子,于是他们两人并没有久坐,过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殿下,”贝特尼吻了吻玛丽的手,才低声补充道,“我期待着能再次见到您。 ”
玛丽并没有对少校的话多加留意,因为他们几乎才离开,路易斯夫人就派人来请玛丽去她的房间,那张她请人来为王储夫妇画的画像,终于赶在王储的生日之前完成了。
玛丽赶到路易斯夫人那里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发现王储也在那里,看来,这位姑姑为了她侄儿和侄媳能够重归于好,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为了赶时间,这次的画像就比较小了,只是王储夫妇的胸像,画得很写实,看起来却颇为顺眼。 玛丽对此也非常满意,因为这张画像地构图使她想起了她上辈子父母地结婚照,越看越觉得亲切。
而路易斯夫人则是刻意的没话找话,“这张画像还是挺像玛丽本人地,特别是脸颊和嘴唇,对不对啊,奥古斯特?”
玛丽不禁偷眼去看她的丈夫,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而这时,王储也只是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一声,“路易斯姑姑,玛丽比画像上要好看啊。 ”
不管王储是不是真心诚意的说这句话,玛丽此时,却不得不开口了,她努力使自己的目光集中在画像上,轻轻地笑道,“王储这张画像画得也是挺好的,我觉得您在面貌上,很像您父亲路易王太子的。 ”
王储只是“嗯”了一声,但路易斯姑姑显得很满意,“玛丽,你说得对,我一直觉得奥古斯特是三个男孩中长得最像他们父亲的。 ”
路易斯夫人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拿了一幅小小的画像出来,“玛丽,你看,这是奥古斯特的父亲和我们姐妹小时候画的,你看看,是不是和奥古斯特很像啊。 ”
玛丽只好过去看那张画像,顺便和路易斯夫人凑趣儿说话,王储却只是在她们谈到他的时候,发出几个音节表示答应。
好不容易这边的谈话告一段落了,王储才笑道,“路易斯姑姑,这张画像就叫人拿到我房间去,挂在客厅里吧,”然后他转向了玛丽,“王储妃,你若是想看这张画的话,就到我的房间去看吧。 ”
王储没有等玛丽答应,就向路易斯夫人告辞了要离开,而且,在路易斯夫人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合欢床 039 王储的生ri合欢床 039 王储的生ri
法兰西王储路易.奥古斯特的生日在8月23日,从8月初开始,宫里面就开始准备王储的生日庆祝了。
事实上,这一年的生日,对于王储本人来说,唯一的区别,仅仅是他已然成了“已婚男人”,但婚姻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屈辱,要远远大于其中的幸福,因而,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但路易斯姑姑执意要把这次王储的生日过得热热闹闹的,这一点,得到了玛丽的鼎力支持——她虽然还是拒绝与王储同房,但对于这个明显能缓解两人关系的好机会,她确实觉得应该牢牢抓住了。
对于从维也纳寄来的她那女王母亲滔滔不绝的说教,玛丽虽然每次看的时候,都有厌烦的想要把信撕掉的冲动,但不得不承认,她母亲有一点说的是对的——王储在床上表现不好,由于受害的实质上只有玛丽,所以怎么说,也算是夫妻内部矛盾,既然王储现在都已经做出些让步的表示了,那么,玛丽这个王储妃,总要在人前也表示表示吧。
于是玛丽也开始积极的操办起王储的生日庆祝聚会了,她已然打定主意,要给王储营造一次难忘而快乐的生日,一方面,这是她向王储示好的一种表示,而另一方面,则是要让大众知道,王储夫妇还远没到黔驴技穷的那一天,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使他们夫妻之间有难以调和的矛盾,但对外则仍是一个整体。
借着操办王储地生日。 玛丽也就顺理成章的去拜访了她丈夫几次,两个人就事论事,说的都是生日庆祝怎么办。 事实上,王储在这方面的要求少得可怜。
“打猎吧,”王储支支吾吾的,“玛丽你也一块儿去吧,我又叫人给你弄了一匹年纪大些的母马。 很温顺的。 ”
“那么,殿下。 要邀请哪些人去打猎呢?”玛丽已经打算举办一场行猎活动了。
“普罗旺斯和阿特瓦,”王储不假思索地回答,“人太多了会把猎物吓跑的。 ”
这样,就还需要别地聚会,来邀请亲戚们和与王室走得比较近的贵族们。
“殿下,上午去做感恩弥撒,然后去打猎。 下午到晚上可以在花园里安排一次聚会么?”
“你去安排吧,玛丽,安排好了告诉我。 ”王储对于打猎以外的聚会,看起来都没什么兴趣。
玛丽很快就告退了,客观上说,除了“那件事”以外,玛丽在面对她丈夫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应有的恭顺的。
但让她吃不准的是王储对她地态度。 按说在上次她拒绝了他以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但是到现在,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伊莎贝拉也给玛丽写来了信,她在信中很好心的“推测”了王储可能的表现,这些推测在玛丽看来。 似乎走向了两个极端。
一是王储被他妻子刺激到了,或者说是玛丽的行为起到了应有的效果,王储开始爆发他身为男性和丈夫的强硬面了,然而,这效果也分好坏的,好的一面,当然是王储鼓起了足够地勇气来接受手术,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这当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但也可能转向坏的一面。 王储的男性威严。 只体现于喜怒无常或是色厉内荏的发怒,他期望藉此来建立其作为丈夫地威信。 那么,结果显然不会太好。
另一方面,似乎正是玛丽觉得她自己现在所面临着的状况,王储也许会彻底的被这一事件所击倒,而将身为男性或是身为丈夫的权威丧失殆尽,这很可能导致极大的自卑,也正是这种自卑,使他在面对所有人的时候,都显得事事拘谨,处处胆怯,这当然也包括玛丽,王储现在和她的交往,看起来似乎与以前没什么差别,但玛丽还是发现,王储似乎只是被动的接受着什么,很少发表自己的意见,也很少让她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可怜地玛丽,现在她所能做得,似乎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这一条了,她无从通过判断王储对她地态度,来决定自己的行为,那么,只有乖乖地去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和合格的王储妃,静静的等待事情的发展变化了。
是的,玛丽已然放弃了她最初拒绝王储的时候所凝聚起来的那种强硬的勇气——即使子弹的力量再强大,假如射入了泥潭,大概也无法打死深藏在泥下的蚯蚓,玛丽现在所遇到的,似乎也正是这种情况了。
因而,眼下要做的,还是先把王储的生日过好再说吧。
为了把这生日过好,玛丽已经决定要王储制造一些“惊喜”,于是,当凡尔赛宫的御厨们来请示她选用何种蛋糕来作为王储的生日蛋糕时,玛丽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吃惊的决定。
“每一种蛋糕都要!”
最上面的一层是皇冠蛋糕,下一层是皇家巧克力蛋糕,然后是太阳王蛋糕,再然后是…玛丽要求御厨们用倒置的高脚杯和银盘把一层层的蛋糕架起来,同时,她还布置他们准备一个装置了小型烟花,写有“生日快乐”字样的小牌子,用来插在最上层的皇冠蛋糕上。
我们的读者们大概已经想到了,这是一个我们这个时代所流行的婚礼蛋糕的再现。 事实上,当玛丽穿越以后,她确实曾被十八世纪甜点制作的高超水平所大大惊讶了一番,但人们似乎还没有使用婚礼蛋糕的习惯,而玛丽本人的婚礼,虽然足够豪华,但丝毫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因而当然也没办法让婚礼蛋糕出场。
要知道,玛丽上辈子最大的希望之一。 就是在自己地婚礼上安排一个五层以上的婚礼蛋糕,现在毫不容易有了让她实现这一希望的机会,虽然不是婚礼,但她更加注重的,似乎却是蛋糕本身呢。
到了王储生日的当天,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早上起床后。 玛丽跟随王储一起去圣路易教堂做了感恩弥撒,照玛丽看来。 王储虽然表现的足够虔诚,却并不能很好地掩饰他那急迫的心情。
果然,一出教堂地门,王储便开始了他出门打猎时的一贯的催促,“王储妃,快去换骑马装。 ”
玛丽已经习以为常了,迅速回到房间迅速换了骑马装。 便赶到马厩去和王储会合。
这次给她准备的那匹马确实没有惹祸的“白雪”好看,但她宁愿相信王储的话,这是一匹值得信任的老马。
这匹马地名字叫“石楠花”,据说它只听得懂这个名字,所以也没办法改名字。
玛丽本来是侧骑的,但等到一行人远远的离开了凡尔赛小镇,王储便把她叫住了。
“王储妃,进入树林。 你还是骑男式鞍吧,用双腿加紧马,这样比较安全。 ”
玛丽的这匹马上,装的还是女式鞍,正在这时,王储的一个仆人。 已经拿着一个男式鞍过来了——根据王储的命令,人们早已替她准备好了男式鞍。
玛丽确实很感激王储,再加上普罗旺斯伯爵对她的不理不睬,以及阿特瓦伯爵对她地唉声叹气,她一下子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王储很多似的。
幸好上天(不如说是作者:))对玛丽还是十分眷顾的,她和王储很快发现了一只离群的公鹿,合力将鹿打死了。
玛丽打中了鹿腿,而王储,则夺走了那可怜的动物的生命。
旗开得胜。 王储高兴起来。 他纵马驰骋,频频地斩获养了一整个夏天的肥肥的小动物们的生命。 玛丽跟着他,居然也有所收获,她打死了一只野鸡,还有一只她不知道名字但王储说是箭猪的小动物。
这一行人在下午四点钟满载而归,而凡尔赛宫花园的聚会将在五点中开始,对于玛丽来说,好戏也才刚刚开始呢。
这聚会安排在靠近运河的空地上,玛丽也在运河里安排了船,如果王储愿意的话,他们可以一同泛舟。 等玛丽跟着王储来到会场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御厨们已经把烧烤的工具都搬来了,他们在厨房里还准备了备用地野味和禽类,假如王储地打猎一无所获,总要有东西给来宾们吃吧,不过,现在显然是用不上了。
熊熊的篝火上,切成小块串成串地鹿肉,整只的野鸡,很快都散发出浓郁的香味,给王储准备了清淡的泽雷斯葡萄酒,他几乎要和每个来祝贺的贵族喝上一杯,可不能让他喝醉了。
酒至半酣,终于到了玛丽的重头戏,她那理想中的“婚礼蛋糕”,被摆放在手推车里,由两名厨师推着,缓缓的进入会场。
焰火已经点燃了,火花飞溅…玛丽的心往下沉了沉,效果不太好,焰火燃起来后,根本看不见小牌子上的“生日快乐”字样。
而人们对于蛋糕的反应也很让玛丽郁闷,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笑声。
普罗旺斯伯爵坐得离王储很近,玛丽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讥诮,“这是什么东西啊,厨师们做不出新款的蛋糕来,就用这愚蠢的大家伙来凑数么?”
而普罗旺斯先生同桌的某位小姐,显然得到了更为精确的消息,她和伯爵说着悄悄话,那声音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这是王储妃定做的蛋糕,她要把每种蛋糕都放上,就成了这丑东西。 ”
周围的贵族们哈哈大笑,玛丽听得清清楚楚,那么,王储也一定听见了。
玛丽有些懵了,这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为人们会喜欢这样的蛋糕,就像上辈子人们都喜欢那种婚礼蛋糕一样,但她似乎太低估凡尔赛贵族们的品味了。
她还犯了一个错误,任何这一类穿越者常用的实践,她都应该先在小范围内试验一下的,像这样一开始便拿到大庭广众中,一砸,就到底了。
玛丽还在发愣,但她的丈夫已经站了起来,走到那巨大的蛋糕旁边。 焰火已经烧完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写着“生日快乐”的小牌子,然后拿起一幅刀叉,从上到下把每一层的蛋糕,都尝了一遍。
人们都静了下来,玛丽可以听到王储每尝完一种,都会低声的给出评价。
“唔…皇冠蛋糕,太好了。 ”
“巧克力蛋糕,巧克力的味道太浓郁了…”
…
等到王储都尝完了,他就招呼玛丽,“王储妃,你不来尝尝你定做的蛋糕么?”
玛丽鼓起勇气走过去,王储用叉子叉了一块皇冠蛋糕上的水果喂给她,“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我喜欢一次能吃到这么多种类的蛋糕。 ”
玛丽的声音很小,“殿下,您能喜欢这个蛋糕是我的荣幸。 ”
王储又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是才想起来,让御厨把蛋糕分给所有的宾客们吃。
对于玛丽来说,虽然王储为她挽回了面子,但这款在这世界第一次出现的巨大蛋糕,仍然被凡尔赛的贵族们毫不留情的冠以“王储妃的蠢物”这一绰号,而最让玛丽郁闷的是,当若干年后,人们逐渐接受了这种蛋糕,并喜欢像玛丽上辈子的人们一样,将其应用于婚礼酒会之类的重要场合,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提出,要改掉这个绰号。
合欢床 040 过生ri的晚shang合欢床 040 过生ri的晚上王储的生日聚会安排在露天的花园里,毕竟已经到了八月底,大概七点半钟左右,天色就暗了下来。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贵族们的享乐精神,玛丽对此也早有安排,仆人们很快点上了灯笼,无数的烛火在设计精巧的彩色玻璃灯罩后面欢快的摇曳着,似乎也同时点燃了人们愉悦的情绪。 围绕着烤肉的篝火,他们整理出一块空地,凡尔赛的乐队已经奉召到来,他们演奏着欢快而轻松的乡村小调,这些出身显贵的人们,就像乡间的贫苦农民一样,在篝火边翩翩起舞。
然而,欢愉情绪似乎只属于应邀而来的客人,但对过生日的主人夫妻来说,气氛似乎还是相当的沉闷。 王储看起来已经吃饱了,而且,下午的打猎大概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他用一种懒洋洋的姿势靠在扶手椅上,开始打哈欠。
而玛丽,坐在离王储稍远的另一张桌子边,还在为蛋糕的事情郁闷不已,想当然的拿出新鲜的东西而没有考虑到人们的反应,这真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失误啊。 她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王储在那种情况下对她做出的回护,但这种回护,却也不能完全缓解其余那些贵族们的冷言冷语所给她带来的负面情绪。
事实上,王储在之前祝酒的时候,已经专门感谢过玛丽为他精心准备的这些生日活动了,从这个角度来说,玛丽的目地算是达到了。 但她还是无法探测到王储的真正心情。 他看起来显得很高兴,但又偏偏表现得不那么高兴的样子。
玛丽看到王储叫过克里斯特尔斯,附耳在和他的男仆总管说着什么,那男仆总管一边貌似恭敬的点着头,却还时不时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有一次居然和玛丽的视线碰上了,他便迅速低下头去了。
克里斯特尔斯并不是贵族出身。 玛丽听说,他名字里地“德”。 是做了王储的男仆总管后才加上去地,这就很好理解这段时间以来他对玛丽所表现出的明显的排斥,相对于对王储的忠诚之类,玛丽更愿意把这看作是小人物的睚眦必报心理。 即便如此,这种排斥也是十分让人不快的,纵然我们的玛丽是来自所谓“人人平等”地后世。
男仆总管接受了王储的命令,离开了一会儿。 却又很快的回来了。 他在王储的耳边报告着什么,但玛丽看不清王储的表情,因而也就无从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无从猜测,玛丽就选择直接去问一问她的丈夫,但正在这时候,路易丝夫人正好走过来和玛丽说话,于是,等玛丽真正有时间走到王储的身边的时候。 后者已经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瞌睡。
克里斯特尔斯像一只忠实地守候在主人身边的狗,用严厉的眼神直视着玛丽,告诫她不得在这个时间打扰王储。 这个人,对于王储以外的一些人来说,真的是讨厌至极啊。
玛丽只得又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她才坐下。 就听到身旁有人问道,“殿下,可以赏光同我跳舞么?”
那人说地是德语,玛丽回过头一看,果然是贝特尼少校,他穿了一件式样新颖而繁琐的礼服,在烛火的映照下,整件衣服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连带着少校本人,似乎都显得容光焕发了起来。
今天晚上的并不是正式的舞会。 因而始终没有人来邀请玛丽跳舞。 这位少校是第一个,不过。 在这种时候,玛丽很希望能够投身到跳舞的人群中,多少放松一下她自己的郁闷心情。
玛丽便微笑着接受了贝特尼少校的邀请,她把手递给他,后者用双手轻轻捧住,低头吻了一下,才牵着玛丽的手,带她到篝火边上去。
玛丽很快溶入了欢快地人群,但她在跳舞地同时,却总是无法克制自己想起王储那为男仆总管,那人的那种严肃地有些凶戾的眼神令她觉得芒刺在背,这很快就大大影响了她跳舞的兴致。
人们正在跳着一种来自意大利的乡村舞,男士们背对着篝火站成一个环形,而女士们则在外圈不断的旋转着,每跳一个小节,便从一个男士手上转到另一个的身边。
玛丽也跟着旋转,她是第一次跳这种舞,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脚步上,似乎过了几个人,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嫂子,您今天晚上真是好兴致啊。 ”
玛丽吓了一跳,声音的源头现在站在她对面,是普罗旺斯伯爵,他正以一种不善的眼神望着她。 玛丽的脚步一下子便乱了,踉跄了几步,却被后面转过来的女士撞到了,她赶忙乱走了几步,转到下一位男士那里去,慢慢的才跟上了乐曲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