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看了看朗巴尔夫人,她的脸上,迅速就露出了满意和赞许的神色。玛丽对于玛丽安·普拉克的表现也十分满意,她很想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想出这个办法的。
再没有什么人要对投标的结果表示质疑的了,玛丽便顺理成章的宣布“普拉克老牌裁缝店”已然成为她的成衣定制商,她邀请两位女士去她的客厅里小坐片刻,顺便探讨一下衣服的款式,而剩余的五家成衣商也都得到了“安慰奖”,有个侍女奉命带领他们去参观一下凡尔赛宫,特别是那间放满了奖章的丰收厅。
回到自己的客厅里,玛丽十分想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让她能同这对双胞胎姐妹,好好的说说话。但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再看那两姐妹,则是笑嘻嘻的拿出了一个帽盒,打开来,里面是一顶做工十分精美、点缀了很多蕾丝花边的女帽。
“殿下,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请笑纳,”玛丽安·普拉克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是我们姐妹专门为您设计的,适合在夏天里戴。”
玛丽点点头,克拉丽丝夫人立刻便把这礼物收到一边去了。
玛丽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这场谈话,她连说话都不自在了,因为总在担心说漏了嘴。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说了,拿出一幅君主接见平民时不耐烦而又悲天悯人的模样,很快,朗巴尔夫人就很自觉的把向两位女裁缝布置工作的任务接了过来。
要求也很简单,“普拉克老牌裁缝店”需要尽快提交王储妃定制的三十六套衣裙的设计图样,在王储妃审阅满意之后,再抓紧时间按照设计图缝制衣服。
两位女裁缝都表现得十分恭敬,玛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竖起耳朵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她们和朗巴尔夫人的谈话,妄图从中找出什么一语双关的给她的暗示,当然,她没有取得任何的战果,而双胞胎姐妹在接受了任务之后,也很快就告退了。
玛丽失望极了,还只能把沮丧藏在心里,吩咐侍女们,“我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还有,把那顶帽子拿来我看一看。”
玛丽趁着休息的时候,把那顶帽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捏了一偏,确认其中既没有夹带什么便条,也没有在刺绣的花纹中留有几个别有用心的字母。于是,玛丽只能自我安慰,她亲爱的玫瑰小组看起来要比她本人谨慎的多,至少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只是建立一条能与她保持联系的通路。
两姐妹很快就交来了设计图稿,玛丽看得眼花缭乱,完全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点头说好。到是朗巴尔夫人,还能够稍微表示一下她的看法,玛丽便立刻表示,等两姐妹完成了王储妃的定制任务之后,可以帮朗巴尔夫人再定制一些衣服。
这一次见面,玛丽取得的真正成果,却是在一开始的问候阶段。玛丽这次一见到两姐妹,就问道,“你们最近好么?”
玛丽安·普拉克抢在她姐姐面前回答,“殿下,请您放心,我们都很好。”
这似乎只是女裁缝的客套话,但玛丽却一厢情愿的认为,这里的“我们”,指的是整个玫瑰小组,他们都很好,正在等着和她进一步取得联系。
玛丽松了一口气,她已经能平静的接待女裁缝们的来访,就好像她们不是她的玫瑰小组一样。
等等…玛丽突然想到,玫瑰小组是她的,裁缝店的利润,也还有一块儿是她的呢。
原来,玫瑰小组不过是用她的钱来做人情,与她继续保持联系而已。玛丽现在,闭上眼就能想象出,有朝一日,双胞胎姐妹在交给她裁缝店的利润时,会不无遗憾的告诉她,“殿下,真的不好意思,属于您的利润只有这么一点儿,主要是因为给您做了那么多衣服,亏掉的那些,都算在您头上了。”
然而,让玛丽觉得郁闷的还不仅仅如此,诺阿伊伯爵夫人专门来向她建言,要她加强对于时尚的感悟和造诣。法兰西的王后,历来是走在时尚前沿的,并能对时尚产生重大的影响,比如玛丽·勒岑斯卡王后,就曾给法国贵妇人们带来了至今仍流行的波兰式样长裙,因而,玛丽在这方面,也千万不能落伍了。
这对于玛丽有点儿为难,但她也要求诺阿伊伯爵夫人,找时间给她讲讲服饰的潮流之类的时尚内容。事实上,她心里并不担心,好歹是从二十一世纪时尚前沿穿过来的穿越女,不就是设计些衣服么,没啥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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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夏天是打猎的好季节,长时间白昼的好处,不仅仅能让玛丽的王储丈夫从早上八点出门一直奔驰到晚上七八点,与此相同的是,野生动物们也同样在这一时间段中活跃的很。
我们的读者早已知道,像那个时代很多男性贵族一样,王储酷爱打猎。夏尔特尔公爵显然也同样深刻的了解他堂弟的这一爱好,于是,当他在夏蒂荣的庄园整饬一新后,第一件事,就是邀请王储前去猎鹿。
夏尔特尔公爵当然不会忘记邀请玛丽,那辆把玛丽从奥地利带到法兰西的超豪华马车也因此再一次派上了用场,负责运送王储妃去公爵的庄园。
王储一路上都是骑马的,好在朗巴尔夫人作为公爵的亲戚也接到了邀请,一路上,就由她在马车里陪伴玛丽。
王储夫妇没有计划在当天返回,因为夏尔特尔公爵还在庄园里安排了篝火晚宴,因此,王后的女仆和王储的男仆们,也有好几个需要随同前往,一路上伺候两位殿下的。其中,克拉丽丝夫人荣幸的得到了乘坐那辆豪华马车的机会。
玛丽精神很好,因为,就在这次短途旅行的前几天,她才经历了这一生的一次新的洗礼,那位真正意义上的“亲戚”,终于去而又返了。而且,更让她觉得高兴的是,与她上辈子不同,这一次居然基本上没什么疼痛的感觉,看来,她在体质上,还是继承了哈布斯堡家族女性特有的高产的好身体,在妇科方面,至少在表像上,还是相当健康的。
一到庄园,玛丽就再一次领略了夏尔特尔公爵的玲珑透彻,他居然给王储和玛丽分别安排了套房,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套房中间,还隔着“相当适中”的距离。
而夏尔特尔公爵对于王室的了解,显然不仅仅如此,玛丽很快就在她自己的套房里,发现了一个足够豪华的浴室,那些精致的盥洗设备,很令她满意。
玛丽绝对不会相信这位公爵如此精心安排的用意,仅仅是为了给王储夫妇营造一个适宜的度假环境,那么,他又是做给谁看的呢?她认为公爵应该比她自己更加了解王储对一切事物的麻木,这么说,公爵是想告诉她,王室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么?
玛丽不想再想了,这位未来的奥尔良公爵距离王冠的距离,要比她本人远的多,她不愿因为这些小事,而影响自己度假的好心情。玛丽在侍女们的服侍下洗净了手和脸,重新化好妆,便下楼去吃午饭。
庄园朝南一面的巨大露台上,午膳已经摆上了,玛丽第一眼便看到她的丈夫,已然手叉并用的,开始他自己的午餐了,公爵家的男仆们正在把他才喝完汤盘撤下去,又摆上了一盘沙拉。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王储并没有抬头,玛丽不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来了,她明白,在自己的这位丈夫心中,食物始终都zhan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这一位置,甚至是她自己终身也难以达到的。幸好夏尔特尔公爵夫妇也已经到场了,公爵夫人立刻便笑嘻嘻的迎了上来,“殿下,王储殿下急着下午要去猎鹿,就让午宴提前开始了。”
玛丽轻轻“哼”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然后便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才又对公爵夫妇笑道,“谢谢你们一直在等我,那么,现在可以吃饭了。”
公爵家的女仆走上来,向玛丽行了个屈膝礼,才开始在她面前摆上了食物,玛丽看了看,有蔬菜沙拉、煮蛋、几块制作精巧的奶油焗鲑鱼和烤肉,一些点心和蛋糕,以及甜酒和气泡酒。显然,夏尔特尔公爵已然对她这位王储妃有了很彻底的了解,包括食谱,都不留痕迹的契合着她的饮食习惯。
王储吃进去最后一口沙拉,这才抬起头来,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混不清的嘟囔着,“王储妃,快点儿吃饭…”
玛丽不声不响的低下头去,专心去对付面前的午餐。客观的说,她觉得公爵家的厨子水平还是挺高的,鱼和肉都非常可口,与凡尔赛宫厨子的水平不相上下。
玛丽几乎和王储同时吃完,因为她依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对于美食的克制,但她还是礼节性的向公爵夫妇称赞了这些美味以及它们的制作者。
夏尔特尔公爵夫人吃得几乎和玛丽一样少,但王储还是显得很着急,毫不客气的催促他的堂兄。
夏尔特尔公爵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殿下,您不用着急,我的仆人们已经先到林子里去查看一下鹿群了,顺便把鹿赶出来,一会儿您去了之后,立刻就可以开始打了。”
“我确实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生灵了,”王储丝毫不掩饰他的急切,但他总算还是顾及到了应有的礼节,又补充道,“堂兄,请您慢慢吃吧,我先去看看我的马。”随即,不等任何人答应,就急匆匆的走了。
玛丽偷眼看了看夏尔特尔公爵,后者确实并没有加快进食的速度,他甚至又叫仆人们给他倒了酒,自己动手,慢慢的往酒杯里加上清水。
既然王储走了,玛丽也没必要留下,她向众人表示自己要抓紧时间换衣服,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克拉丽丝夫人已经带着女仆们把玛丽的骑马装、马靴和帽子、手套之类都全部准备好了,但玛丽却觉得不用着急,稍微休息了十分钟,才开始慢慢的换衣服。
果然,直到玛丽一切准备就绪,也没有接到出发的通知,她便叫侍女们去打听一下,去的侍女很快就回来了,报告说夏尔特尔公爵夫妇都还在各自的房间里。玛丽便靠在扶手椅上闭目养神,直到她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欲睡了,公爵夫人的女仆才来请她过去,说是请她去挑选打猎的武器。
这是象征性的礼节,玛丽先去让人去找来了朗巴尔夫人,让这位夫人陪着她去看了看那些长短不一、制作精良的火枪。玛丽装作对此道了解不多的样子,任凭夏尔特尔夫人和朗巴尔夫人妯娌倆说什么,她都点头称是。
等选好了火枪,玛丽在公爵夫人的引导之下来到庄园的院子里,院子里乱哄哄的,看起来是才准备好的样子,以至于她的眼神转了两圈,才在角落里的一张靠椅上,发现了她的丈夫,王储看起来,也昏昏欲睡的了。
夏尔特尔公爵也终于出现了,玛丽怎么看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也不好总去看人家,然而,朗巴尔夫人似乎也发现了玛丽对公爵的关注,凑上来小声说道,“公爵每次打猎都要在外衣里穿上细锁子甲的,所以看起来胖了一圈呢。”
玛丽没说什么,但她的脑子却在飞快的转着,似乎记忆里,有哪个贵族就是这样穿着盔甲去打猎的,她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究竟是谁了,但大概并不是眼前的这位公爵。
终于到所有人都骑上了马,公爵便一马当先,王储比他落后半个马身,他们的血统高贵的马匹,轻巧的在高低不平的道路上跳跃着前进,仆人们牵着猎犬,甚至还架着两只神气的猎鹰,紧跟着他们的男主人,而女眷们,则慢慢的跟在最后面,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沿着林间的小径,向森林深处行进。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队伍到了一处林间空地,这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特意砍伐出来,供打猎的人们休息的。公爵家的仆人们早已提前赶到,摆好了一桌桌精致的小食,人们也就纷纷下马休息。
王储在没有看到鹿群之前,始终是着急的,好在公爵家的仆人,已经走过来向主人汇报,那个王储惦记了很久的鹿群,正在离这里半法里左右的树林中活动,王储这才稍微放了心,却不坐下,只是站在小圆桌边上喝了一杯甜酒,便要再次出发。
在玛丽看来,夏尔特尔公爵还是尽到了主人的义务,他立刻便带着仆人们随着王储一起钻进了林子里,虽然仅仅过了二十分钟,他就在自己贴身男仆的陪伴下回来了。
“殿下,”公爵径直走过来对玛丽略略鞠了一躬,“王储殿下已经找到了鹿群。”然后,不等玛丽的回答,他便走到一边,舒舒服服的坐在了一张小靠椅上,品尝起甜点了。
玛丽没有对公爵的行为有任何的表示,她清楚谁是这里的主人,于是,她站起身,问夏尔特尔夫人能否派两个仆人领她去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王储猎鹿。
“殿下,猎鹿有些危险,坦白说,我并不建议您去。”公爵转着手中的酒杯,仿佛在欣赏杯中物的琥珀色,似笑非笑说道。
“那到没什么,”夏尔特尔夫人却同她丈夫唱起了反调,“殿下,请放心,我的仆人们会保护您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指派了几个仆人给玛丽。
玛丽又上了马,她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缰绳,在仆人们的簇拥之下进了树林。平心而论,她对女式鞍始终存在着忌惮情绪,因而,也不可能对打猎产生多大的兴趣。
但玛丽早就明白,她要是想与自己的丈夫更加接近,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增加两人的共同点,王储既然喜欢打猎,那么,她至少也要表现的对打猎充满兴趣。事实上,在她未嫁之前,伊莎贝拉曾特意安排了几次行猎对她进行一些打猎方面的“特训”,其目的,仅仅就是保证她能够在这方面,更加吸引王储的注意。
事实证明,那些打猎特训还是挺有成效的,玛丽几乎和那些仆人们同时发现了林间草丛的异样波动和窸窸窣窣的声音。
027
“那是什么?”玛丽有点紧张,赶忙压低了声音问仆人们。
“应该是小动物,可能是鹿,”仆人们显然要比玛丽镇定的多,已经纷纷把背着的火枪拿下来,其中几人,甚至做出了瞄准的动作。
玛丽又仔细看了看,那小动物大概也发现了这些人马,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对峙着。于是她便低声吩咐那个替她背着火枪的人,“把枪拿给我。”
仆人们似乎都有些惊奇,有几个甚至十分失礼的看了玛丽几眼。玛丽却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全部在那草丛中的小动物上面了,她接过枪,立刻开始瞄准。
“嘭”的一声,玛丽被火枪的后坐力震得有些发晕,她有太长时间没有打枪了。但是,她仍然确定她打中了,在刚才的一瞬间,她已经看清楚,那是一只年青的小公鹿,头上顶着十几公分长的小鹿角。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击中要害,那可怜的小鹿猛烈的摇晃了几下,然后挣扎着朝反方向逃走了。
追!玛丽周围的,可都是些训练有素的仆人,他们既然知道在玛丽开枪之前不得开枪,当然也做好了准备,能够在第一时间冲出去捕捉那可怜的小鹿。
玛丽愣了一下的功夫,她的仆人们,就还剩下两人仍然恪尽职守的留在她身边,她便把火枪随手交给其中的一个人,也催马前行,朝着那只小鹿逃跑的方向追去。
前行不远,玛丽就听到了人群的喧哗声,很快,她就看到几个仆人向她迎过来,“殿下,王储在这里,那只小鹿已经被他打死了。”
玛丽已经看到了她的丈夫,路易·奥古斯特正在那只可怜的小鹿的尸体旁绕来绕去,仔细的看着。在他身边的那个仆人,似乎正是原先替她背火枪的那一个,正滔滔不绝的述说着什么。
王储一抬头,看到了玛丽,微微笑了笑,指着小鹿屁股上的一块地方,提高了声音,“王储妃,你的子弹从这里擦过去了,看,这里有个烧焦的痕迹。”
玛丽也下了马,走过去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笑着回答,“我还没有成功猎杀过小鹿呢,这一次又没有成功。”
“已经很不错了,”王储慢慢蹲下来,用两个手指捏住小公鹿的角,仔细的看着,“要是没有你这一枪,这小东西大概不会跑到我这边来吧…唔…这角还算不错,等拿回去让人加工一下,一个挂在你门上,一个挂在我的房门上,正合适。”(注:当时流行在房间门上挂鹿角,以用来敲门。)
“那么,殿下,”玛丽立刻乘机提出一个大胆的请求,“您能同意让我参与到您的打猎队伍中来么?”
“这个…”王储的犹豫多少让玛丽有些失望,但好在他很快就补充道,“您就跟着我们吧,说不定您会给我们带来好运气呢,”王储一边说着,一边用马鞭又捅了捅小公鹿的尸体,“这可是我们今天打到的第一只鹿啊。”
王储说完,便向他自己的马走了过去,而托了小公鹿的福,玛丽也就加入了她丈夫的行猎队伍,她匆忙扫了一眼仆人们,果然,只有一个仆人在他的马前挂了两只野鸡,这大概就是王储见到她之前仅有的战果了。
之后的打猎过程中,玛丽作了很长时间的看客,她的丈夫在打猎上的技术,果然能够使人多少忘记一些他在凡尔赛宫光滑的地板上的笨拙,玛丽虽然一直很想再次的试试身手,但多数时间里她只能勉强保证跟上王储的前进速度,于是,甚至还没等她从仆人们手中拿过自己的枪,王储通常就先出手了。
就这样大约奔驰了快一个小时,王储突然放慢了马速,回过头来对她笑道,“王储妃,如果我是你,一定会在现在要求仆人们把枪给我,因为我预感,鹿群就要出现了。”
玛丽立刻便从仆人手中再一次接过了她的枪,这到不是因为她真的相信了王储的所谓预感,而仅仅是她想表现出这种相信而已。然而,仅仅又过了几分钟,他们居然真的在一条浅浅的小河边上,再一次看到了鹿。
有成年的公鹿,还有几只母鹿和小鹿,都低着头在河的对岸喝水,也许是潺潺的流水声妨碍了它们的听觉,使得它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潜藏在树林里的猎手们,或者它们更加相信河水能够帮助它们挡住一些敌人,但是,人类的子弹显然是能穿越河水的。
就在玛丽打量整个鹿群的时间里,王储已经举起枪瞄准了,玛丽也就立刻举起了枪,她没有瞄准,因为她只能在王储开枪之后再开枪,而到了那个时候,鹿群大概都跑掉了吧。
事情的发展与玛丽的预测有了些出入,王储果然瞄准的是最大的公鹿,他击中了那只鹿的颈部,公鹿的倒下给鹿群带来了极大的恐慌,所有的鹿都惊慌失措的逃命,甚至出现了两只小鹿撞到一起的情况,而玛丽的那一枪,就是恰恰是在这时候发出的,她十分幸运的击中了那两只小鹿中一只的头部——完全靠的就是穿越女主的人品了。
一共就开了两枪,剩余的鹿都逃跑了,仆人们立刻涉水过去,把两位殿下的猎物拿了回来,王储对于他自己的那只公鹿兴趣并不大,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怎么那么瘦,”便赶过去看玛丽的那只小鹿了。
玛丽的猎物是一只今年春天才出生的小鹿,她的那一枪把小鹿的脑袋整个打碎了,血肉模糊的一片,看起来非常惨烈。玛丽自己,几乎都不愿意去看,而她丈夫看起来则完全不受那血腥场景的影响,把那可怜的小动物上下打量着,似乎还挺满意。
“王储妃,您的打猎技术真是令我意外啊。”王储啧啧的感叹着。
“殿下,我真的完全没有瞄准啊,只是您既然要我拿了枪,我也就跟在您后面,象征性的放了一枪而已。”玛丽觉得她必须把实际情况说清楚,她真的没有那么好的想法。
王储沉默着,以至于玛丽都开始考虑她是否需要再解释点儿什么,突然,王储开口了,“我知道你能打中这一枪,肯定是靠运气,因为你是在我之后开枪的。”
“不过,”王储笑了起来,“看来上帝在打猎这方面,还是眷顾你的,以后你还是多多跟我出来打猎吧。”
玛丽垂首答应了,王储从怀中掏出表来,放到眼前看了看,“唔…从开始到现在,一共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打死了三只鹿…”王储随即放大了声量,“那么,先生们,我们这就启程回去吧,让我亲爱的堂兄看看王储妃的猎物。”
仆人们欢呼了一声,纷纷调转马头,王储和玛丽也都上了马。夏尔特尔公爵派来的仆人中,有熟悉这片森林的向导,于是,这支满载而归的队伍在回程时几乎没绕什么弯路,大约又过了不到一小时,他们就回到了最初的那片林间空地,玛丽惊奇的发现,夏尔特尔公爵仍坐在小餐桌边上,不知是否是从她离开之时开始,一直就没有挪动过。
看到王储,公爵才站起身,很热情的喊出声来,“我亲爱的堂弟,是什么风这么快就把你吹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到太阳落山是不会回来的呢。”
负责驮着猎物的那几个仆人,则直接冲到空地中央,把大大小小的动物尸体扔在松软的草地上,供人们欣赏。
“堂兄,我们得到了上帝的眷顾,”王储一边答应,一边跳下马背,“请过来,让我给您展示一下王储妃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