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阿德莱德夫人,维克托尔夫人和苏菲夫人说今天下午要带您去参观圣路易教堂,顺便熟悉一下婚礼流程的安排,请您做好准备。”
玛丽也糊涂了,“那么,路易斯夫人说的下午去逛花园怎么办?”
“殿下,三位夫人说王储和您还没有正式结婚,不能一起去逛花园,王储被安排在今天上午去熟悉婚礼流程,为的就是不和您见面。”
玛丽也没话说,只能表示,她尊重三位夫人的安排,但她还是请诺阿伊伯爵夫人去一趟路易斯夫人那里,看看后者的反应。
路易斯夫人那边,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反应。事实上,玛丽是一直到正式婚礼的那一天,才再次见到她的王储丈夫。
这是正式的婚礼了,所有的仪式都被安排在了下午,但从一起床开始,玛丽就被那种人为制造出的紧张气氛所压迫着,使得她十分不快。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是经历过在维也纳举行的那一套仪式的,剩下的所有人,还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紧张一点儿,也是必然的。
法兰西皇室给玛丽准备的礼服,是一件由里昂丝绸缝制的,天蓝色的多层阔摆裙,与这礼服相配的还有一条蓝宝石的项链和浅蓝色的头纱。玛丽知道,她的这套蓝色装扮,所体现的意义,决不仅仅只在于与王储的衣饰相搭配,而同样体现着,法兰西的这个波旁王室,正式接纳了她这个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的新成员。
玛丽是步行去圣路易小教堂的,陪伴她的除了诺阿伊伯爵夫人,还有三位姑姑。而路易斯夫人,人们说她承担了陪伴王太子的两个妹妹的工作,领着两位小公主,已经先去教堂了。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玛丽走在凡尔赛宫外的大路上,甚至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因此,当她走进圣路易小教堂的时候,很正常的对教堂里昏暗的光线觉得非常不适应。
所有的教堂采光都不好,不得不大量的使用蜡烛,圣路易小教堂也是如此,然而,在这样阳光强烈的午后,仅仅是透过五颜六色的彩绘玻璃窗照射进来的斑斓的阳光,起亮度也绝对能与教堂内的烛光相抗衡——这造就了一种奇怪的光线效果,并没有使教堂内更加明亮,反而使得挤满了人的大厅看起来更加的朦胧。
玛丽第一眼便看到了她的丈夫,路易·奥古斯特王储也穿了礼服,身上挂着绶带,佩满了珠光宝气的勋章,他的身旁站着男傧相,玛丽看到那人对他说了几句,王储便向自己慢慢的走了过来。
“殿下,”诺阿伊伯爵夫人第一时间在玛丽的耳边提醒道,“请迎上王储,把您的手交给他。”
玛丽照着做了,她的这位丈夫,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引导她走向最前方的圣坛,玛丽始终没有看见国王,但她不敢四处张望,只能听到,随着他们逐渐向前走,整个教堂里,逐渐安静了下来。
玛丽已经见过婚礼的主持者兰斯大主教了,现在,这位神职人员正等在圣坛前,等新郎新娘在大主教的面前站好,便有一位紫袍的主教,出来宣布法兰西王储的婚礼正式开始。
兰斯大主教一手举着十字架,另一手举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玛丽已经知道,那小盒里放的是结婚戒指和十三枚金路易,而大主教第一步要做的,就是为这些东西祝祷。
大主教的祝祷并不长,等祝祷完了,主教便过来把小盒捧给王储,王储先拿出戒指,玛丽也就乖乖的把左手伸过去,王储抓住玛丽的手,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然后是那些金路易了,这个,玛丽也曾经演习过,她一只手无法捧下这么多重重的硬币,于是,她直接把两只手并拢在一起,王储分三次,把那些金路易都放到了她的手上。
主教退了下去,玛丽便按照早已安排好的流程,回身把那些金路易交给诺阿伊伯爵夫人,而王储,已经自顾自的在圣坛前跪下了,玛丽也只得赶快走过去,跪在他的身边。
兰斯大主教开始为新人祝福,等他说完了,管风琴便随之奏响,弥撒开始了,玛丽对这些宗教仪式从来都很讨厌,于是,她只是耐心的跪着,压根没去听大主教那些啰嗦的台词。
直到玛丽跪得双膝都差不多要失去知觉了,才听到头顶上,传来救命的“嘭”的一声,她知道,这是人们张开了早已准备好的银色华盖,这就意味着,弥撒结束了。
果然,一等到管风琴停止奏乐,诺阿伊伯爵夫人就走上来扶起玛丽,可怜的玛丽两条腿完全麻木了,强忍着酸痛的感觉,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站稳。她偷眼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王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男傧相之外,又过来了一个人,才算把他扶住。
下面的仪式是给婚约签字,教堂中央临时放上了一张宫里面搬来的异常豪华的桌子,国王终于出现了,走上前去在那羊皮纸卷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便是波旁家的近亲们,包括三位姑姑,奥尔良公爵,夏尔特尔公爵等等,都走上前签了名。
最后才轮到新婚夫妇签名,等王储签完了,玛丽才走上前去,拿起鹅毛管笔,只写了第一个字M,她就发现,这只倒霉的笔,还真是挺涩的。
玛丽小心翼翼的,一笔一划的,写完了她的这个重要的签名,然后,放下笔退了下去。谁都不会知道,在她的心中,此时正在暗暗庆幸,那些历史记载中关于这场婚礼的不详之兆,终于有一个,在她的控制下,不再出现了。
那卷羊皮纸婚约上新娘的名字旁边,永远都不会有那个不详的巨大的墨水渍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话说我确实是想五一期间多写点出来的…
无奈啊无奈,新房子到现在也仅仅只能算是初步规整,开窗放进来的灰尘还要彻底的再清洁,空调还没装好,新冰箱下午会送来…
昨天太累忘记了,今天补上,祝大家节日快乐。
016
教堂里的婚礼结束之后,对于玛丽来说,她总算是成为了法兰西最正式最正统的王储妃了,而对于整个凡尔赛乃至巴黎来说,庆典才刚刚开始呢。
王室慷慨的将整个凡尔赛最美丽的花园悉数让给了平民们,得到消息的巴黎人,以及与他们数量相同的来自凡尔赛周边的外省人,于是像潮水一般涌到了凡尔赛的各个花园中,花园中的飞瀑和喷泉、大块绿茵和林荫幽径以及那些精巧的雕塑和亭台楼阁,使得这些市井小民大开眼界。
玛丽跟着整个法兰西王室的成员们从圣路易小教堂中走出来,扑面而来的,就是平民们所发出的喧闹,玛丽发现,整个队伍中有不少人都皱了皱眉头。
宫里面常驻的瑞士人卫队在广场上排成一长列,把平民们远远隔开了,玛丽不无遗憾的发现,不论是国王,还是她的丈夫王储,都是面露疲态,急匆匆的往宫里面走,谁也没有想到,这时候是多么好的接近人民和笼络人心的机会啊。
同样都是这时代的封建君主,差距咋就那么大呢?玛丽从小就知道,她的女王母亲在登基之初,为了得到人们对这位哈布斯堡王朝家族唯一的女性君主的支持,曾昼夜不停的在平民中奔走视察;而时过境迁,当母亲逐渐转变为帝国皇权的化身时,玛丽年青的皇帝哥哥约瑟夫,也使用了同样的办法,开始以民众的保护者自居了。
既然国王和王储都不愿借此机会来让民众们领略一下古老的波旁王室的魅力,玛丽也只有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间去休息。当然,这不代表她不能找个地方看一看花园里的情况,等诺阿伊伯爵夫人告退了之后,玛丽立刻找了个避开侍女们的机会,悄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果然,在熙熙攘攘的花园里,玛丽的某些猜测成为了现实,虽然波旁家当政的君主对平民不理不睬,但并不代表这个古老家族之中,就不会有意识到民众所具有的强大力量的人物。玛丽看到了奥尔良公爵路易·菲利普一世摇晃着他那胖胖的身体,在与某些穿着黑色朴素礼服看起来仿佛是文人的人交谈着,还有宫里面的一些大臣们,玛丽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她能确认,她确实见过这些人。
玛丽只能叹气,她不知道,她现在所面临的这些苦恼,在曾经的历史中,那位断头艳后也曾经面对过,当大革命风起云涌之时,这可怜的女人,虽然利用她的聪慧和敏锐意识到了许多可以翻盘的机会,但她始终不能、也无法站在前台来代替她的国王丈夫,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优柔寡断而怯懦的男人,一次次的断送那些珍贵的机会。
玛丽回到了自己的套房,侍女们看到玛丽,都吃了一惊,她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玛丽对她们微微一笑,“我只是在窗户边上看了看花园里,现在,请你们帮我脱掉这身礼服,我想小睡一会儿。”
玛丽想得很简单,来日方长,即使她想做些什么,至少也得等到老国王路易十五死掉,所以,与其想得太多,不如睡觉。
六点钟,玛丽被侍女们叫起来,花园里阳光依然很强烈,依然人声鼎沸,而玛丽,已经要开始准备,去做一场真正的表演了。
还在霍夫堡宫的时候,玛丽就听说过,路易十五为了这场婚礼,专门在凡尔赛赶修了剧场。而她那天参观整个宫殿的时候,却没有去成这座新落成的剧场,她正好赶上了仆人们在往剧场里搬运和安装蜡烛的时候,诺阿伊伯爵夫人便断然放弃了原先的参观计划。
一场安排在剧场里的晚餐,绝对是正儿八经的表演了。玛丽在最初听说这个安排之时,甚至对这个想出这个安排的某个大臣油然而生了钦佩之情。人们把这表演称为“正式的传统婚宴”,而这婚宴的处所,选在了新落成的剧场的舞台上,演员则是国王以下、包括新婚夫妇的二十二名主要的王室成员,为他们伴奏的是一支由八十人组成的乐队,乐队将不断的演奏各种优美柔和的乐曲,为表演者佐餐。
既然是表演,自然少不了观众,不然,王室成员也没必要在剧场里吃这顿晚饭了。事实上,玛丽听说,她的这场晚餐表演的入场券的热销程度,远远超过了上辈子某些超级巨星的全球巡演。来参观的宾客有近千人,全部都是法兰西贵族中的头面人物,而且,他们都是费尽周折,才弄来一张入场券的。
晚宴定于八点钟开始,七点半的时候,玛丽已经准备就绪了。托玛丽的福,诺阿伊伯爵夫人也得到了一张入场券,于是她把玛丽送到阿德莱德夫人的套房里,便先赶去剧场了。
七点五十分,阿德莱德夫人带着玛丽来到了镜厅,按照安排,所有的王室成员将在这里汇合,一起穿过宫殿内部到剧场去。玛丽到达的时候,王储以及他的弟妹们,都全到了。
玛丽的两个小叔子和两个小姑都走上前来向她表示祝贺,她便和他们寒暄着,但她也没忘记,偷眼看一看她的丈夫,王储大概是又累了,已经坐到窗户边的一张扶手椅上,打起了哈欠。
八点钟,国王才慢悠悠的赶来,一行人又花了七八分钟,才按照各自的顺序排列站好,便由国王带头,往剧场走去。
玛丽被她丈夫牵着手,走在几位姑姑的身后,她想同自己的这位丈夫说点儿什么,但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又偷偷看了看他——路易·奥古斯特正目不斜视的盯着脚下的地板,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滑到似的。
离剧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玛丽就听到了司礼官们“国王驾到”的喊声,等到她走进了剧场,才发现全场贵族都已起立,静静的欢迎着这些主要演员们。
这晚宴完全按照国王御膳的规程来进行的,于是,除了表演者之外,还有相当数量的仆人们,包括司酒官、女司酒官、司膳官、女司膳官,以及级别更低的跪在地上上菜的男仆们,也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舞台上。
这晚宴的菜式也异常的精美,纯银的盘子里用最精巧的方式摆放着沙拉、野味、烤肉、浓汤和糖渍水果,在玛丽看来,这顿晚宴,已经显露出某些她上辈子曾见过的现代西餐经典菜式的苗头了。
虽然从没有被这么多人观赏过用餐的情景,但出身于帝王之家的玛丽,早已习惯了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吃饭,这丝毫不能影响她的食欲。但她仍吃的很少,就像她每次吃晚饭时那样,因为那时在整个欧洲的王室之中,人们都是吃完晚饭就上chuang睡觉的,玛丽当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很容易导致肥胖。
然而,玛丽发现她的那位丈夫的食欲却不是一般的好,他坐在她的对面,吃得慢条斯理的,但却没少吃,仅玛丽看到的,他已经吃下去两盘带火腿的沙拉,三盘烤肉,以及几个煮蛋和两盘浓汤了。
这样子吃下去,不长胖才怪呢。玛丽不禁又想起了她那位引肥胖而致死的皇帝父亲,奇怪的是,波旁家的路易十四和路易十五这两位君主,虽然都吃得很多,也足够肥胖,却都挺长寿,路易十四活了七十七岁,而历史上的路易十五,要不是在三年以后感染了天花,可能也能活得更长一些。
玛丽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总算把这长达两个小时的晚宴熬过去了,等国王和她丈夫都吃完了,晚宴才正式结束。乐队奏出一支特殊的曲子,而随着这乐曲,全场的贵族又全部起立,恭送这些表演者离开。
回去的路上,玛丽身后的四个孩子,一直在窃窃私语,玛丽听到了“新房”、“床”之类的词语,看来,连他们都知道了,现在,新婚夫妇要去做一些结婚当晚应该做的事情了。
玛丽也知道,她现在弄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希望一切依照她记忆中的历史那样进展下去呢?还是希望她这只穿越的蝴蝶所带起的风浪,能够波及到她这位丈夫的生殖器官上呢?
进入新房之前,这支队伍又经过了一次整队,不相关的人员,比如姑姑和弟妹们,都被留在了外面,只有国王,将带着新人进入洞房。
王储站到了国王的左边,而按照规矩,玛丽应该站到国王的右边,可她还在纠结着自己的心情,居然完全忘记了,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人,大概是路易斯夫人,从背后推了玛丽一下,她才回到现实中,赶忙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把手交给国王,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伴随着这笑声,玛丽横下一条心来——不管了。
新房里已经有人在工作了,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下午主持过婚礼的兰斯大主教,他正在进行另一个重要工作,给婚床祝福,扬洒圣水。
国王领着这对新人站在床尾,大家都表情严肃的看着大主教,而玛丽这时候到平静了下来,居然开始想着大主教千万不要把床单洒潮了之类的闲事。
大主教退了下来,国王松开了这对新人的手,玛丽和她的丈夫,便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步骤,从床的两边走过去坐下。玛丽背对着她的丈夫,看不到任何情况,但她知道,先是国王把王储的睡衣递给他,然后,仆人们要帮王储换上睡衣。
玛丽耐心的听着自己脑后传来各种换衣服的声音,好一会儿,声音停止了,这会儿,该轮到玛丽自己了。
由于王后已经去世,按照宫规,玛丽的睡衣将由地位最高、结婚时日距今最进的贵妇来拿给她,这一次,承担这个责任的是夏尔特尔公爵夫人,公爵夫人把睡衣送到玛丽手上,便不管了,有侍女上来,帮玛丽换上了睡衣。
最后,侍女们帮助玛丽坐进了被窝里,玛丽这才发现,她的那位丈夫,已经坐在床的那一边了,这合huan床确实足够大,两个人中间,至少还能塞下一个同王储身材相仿的人。
公爵夫人领着侍女们退下之后,大主教又祝祷了一番,随后,又有专门的仆人走过来,替这对新婚夫妇放下了合huan床的绣帐,玛丽一动不动的坐着,她先听到了人们退出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声。
玛丽听到她的丈夫动了起来,她转头一看,路易·奥古斯特王储,已然躺进了被窝,把属于他的那一半被子盖上,满足的合上了双眼。
玛丽只得也躺下,自己盖上被子,她眼睛瞧着头顶上绣着金色百合花的绣帐,等待…
很快,那一边传来了轻微的鼾声,玛丽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可以睡觉了。
她闭上双眼,那只穿越来的蝴蝶啊,你的力量还是不够强大呢。
017
玛丽的新婚第一夜,又睡了一个好觉,她是被王储和他的男仆们所弄出的声响所吵醒的,睁开眼一看,王储已经起身,正在他的贴身男仆们的服侍下穿衣。
玛丽随口问候了她的丈夫,“殿下,早上好,昨晚您睡得怎么样?”
路易·奥古斯特却被她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的转了回去,才低声回答了一个字,“好。”
玛丽不再问了,由于王储的男仆在屋里,她也不可能同时起身,于是,只能耐心的缩在被窝里,看她丈夫穿衣服。
路易.奥古斯特穿好了衣服,跳下床,玛丽听到他对男仆说了一句,“回房间去”,几个人便很快出去了。
由于玛丽这一面的绣帐还是放下的,她并不知道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正想着要如何叫人,却听到有人问道,“殿下,您现在起床么?”正是克拉丽丝夫人。
玛丽答应了一声,她这一边的绣帐几乎立刻就被掀开了,露出克拉丽丝夫人微笑的脸,“殿下,早上好!”
玛丽看见她的这位领班宫女,突然担心起来,不知道法兰西宫廷里,是不是也有人来检查新娘初ye的落红情况,真要是这样,她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看到了玛丽的犹豫,克拉丽丝夫人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殿下,您现在就起身么?”
“起床!”玛丽赶忙答应了,她昨晚又没做什么,大清早精神好的很,不起床干啥呢。要是真有人来检查新娘,就让他先去检查检查新郎的生殖器官去。
反到是克拉丽丝夫人,被玛丽的精神头吓了一跳,赶忙叫来所有的侍女们,帮玛丽穿衣,玛丽留了个心眼,看克拉丽丝夫人那双眼睛,一会儿瞟瞟床上,一会瞅瞅自己的睡袍,便立刻制止了她这种疑神疑鬼。
“夫人,”玛丽装出伤心又郁闷的模样,“王储昨晚什么都没做。”
这下子,不仅是克拉丽丝夫人了,连带着所有服侍玛丽穿衣的侍女们,全都吃了一惊,有几个甚至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幸亏克拉丽丝夫人反应快,瞪了这些侍女们一眼,气氛才又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殿下不用太担心,”克拉丽丝夫人勉强露出一些笑容,“王储年纪还小,要不,就是昨天太累了。”
玛丽点点头,穿好了衣服,便道,“我们也回房间去吧。”
在回去的路上,玛丽已经打定了主意,假如她的丈夫真的有生理毛病——这是原来的历史所记载的,现在看来,成为现实的可能性非常大,那么,这毛病既不可能自行消失,也不可能在他们夫妻间就成功解决,反而,按照原来的历史,必然要闹到满城风雨以至于兴师动众搬来了约瑟夫皇帝才得以解决。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的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或者还能让那位老国王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能在他死前,把他孙子劝上手术台,才是最好不过呢。
(注:历史上,路易十六一直拒绝就其生理问题接受手术,玛丽结婚之后四年,路易十五死去,路易十六成为国王,就更没有人能要求他进行手术。又过了三年,忍无可忍的约瑟夫皇帝亲自来维也纳劝说其妹夫,才使得路易十六接受手术。)
回到了自己的套间,一进门,玛丽便看见诺阿伊伯爵夫人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便继续露出那副惨痛的表情,一言不发的冲回自己的卧室了。
果然不用她再费口舌了,过了一会儿,诺阿伊伯爵夫人走了进来,一开口,就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
“殿下,您不必为这件事情担心,王储会选择他认为合适的时间,与您同房的,而且,我想提醒您的是,您不应该再和别的什么人说这件事了。”
“好吧,但是别人如果问我,我该怎么说?”玛丽这到不是生气,而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诺阿伊伯爵夫人又想了一下,才答道,“殿下,恕我直言,应该不会有人再问起这件事了。”
“是么?”玛丽还是有些担心,“你是说,姑姑们都不会问了么?”
这下轮到诺阿伊伯爵夫人笑了,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既然如此,玛丽也就点点头,“我知道了。”
“殿下,”诺阿伊伯爵夫人随即拿出一张纸,“我可以和您说说未来几天的安排么?”
玛丽其实更不愿意谈论她那倒霉的房事,于是又点点头,“您请说吧。”
“今天上午您没有安排,”诺阿伊伯爵夫人对着那张纸念道,“下午也没有,但是您要为晚上的舞会准备,这将会是一场盛大的舞会,在镜厅举行,您会在那里见到所有重要的贵族。”
“明天下午,新任的奥地利驻法国大使将来拜访您,外交部已经通知了王储殿下,如果王储殿下愿意的话,他将和您一起接见大使。”
“后天上午是为王储和您的这场婚礼而安排的感恩弥撒,国王将不会参加,但是您的四位姑姑都会去,您也必须去。”
“我从王储殿下那里得知,殿下似乎有意邀请您在大后天之后的某一天里去凡尔赛花园骑马,这个安排还没有订下来,具体如何,要听王储的意思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