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怕琢磨,越琢磨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忍不住相信那是真的——玛丽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她现在可以说是已经接受了丈夫做出的分析,正因为如此,她也就理所应当的将这种分析当作了推断的基础,所以,推来推去的反复推断,她所能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那个让她自己都十分害怕的推断了——特蕾莎女王说的那些话,其实要玛丽注意的就是她的哥哥约瑟夫二世。
实际上,那里也只可能得出那样的一种结论,符合玛丽的分析条件的人选,几乎就只有约瑟夫二世皇帝一个人。只有他,能让特蕾莎女王欲言又止,不能明确的说出来告诉玛丽;只有他,既有可能损害到法国的利益,又有可能得到玛丽的帮助来损害法国的利益;同样只有他,最有可能是特蕾莎女王口中所说的那个盟友。如果确定下来这个需要防备的人,再回过头来,看看特蕾莎女王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玛丽十分悲哀的发现,逆推也是成立的,特蕾莎女王说的那些话没有一点让人值得奇怪的地方了。
逆推一下吧,那个人就是约瑟夫二世,如此一来,特蕾莎女王告诉玛丽的那些话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要永远记住我的女儿)你现在干得很不错(你现在就是法兰西的女王),但是无论如何,你都是一个国外嫁过去的王后,你一定要记得,无论你做什么,哪怕可以让法兰西的利益蒙受损失也不要紧(你现在大权在握,随便你怎么在法国折腾吧),但是绝对不能在那同时,(帮助你的哥哥)让奥地利获得利益!如果你那样做了,你就再也不可能驾驭那些人(岂止如此,失去了权力和国王的信任,你的下场会很惨)…”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判断(你和斐迪南许诺的话,不会只是为了鼓励他读书吧),也不清楚你做了怎样的准备,我要提醒你一点,人总是要靠自己的(别指望你哥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盟友都会有散伙甚至翻脸的那一天(孩子,你是嫁到法国去的人了,如果你落了难,天知道你还能不能得到家人的帮助),能够借势获利当然很好,但是总有借不到的时候(你的哥哥是许多地方的国王和皇帝,但唯独不是法国的,他不可能永远帮你),不要忘记,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你要是想让法国重新恢复太阳王那样的荣耀,不可能靠盟友来实现,多少都不行(如果你哥哥能够全心全意的帮你,一个盟友也就足够了,你哥哥都不可能那样帮你,我的孩子啊,你说说你还能指望谁呢?)!”
“安东妮德,孩子,要记住妈妈和你说过的话(妈妈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考虑到你哥哥才是我的接替人,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些了,想得出来想不出来,看你自己的造化啦),要靠自己!(要注意你哥哥!)”
玛丽浑身发抖,说不上是因为什么而这个样子的,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嗯…不得不承认,刚刚重新解读女王的话,都是我们的事情,玛丽自己现在还并没有那么想过,但是对于这一连串反常举动的分析,玛丽从心里认同了丈夫的说法。
唉,可怜的玛丽,一大早还没睡醒,就接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伤心的哭了一早晨,好容易从失去母亲的巨大痛苦中摆脱了,冷静下来认真的分析事情,绞尽脑汁的分析之后,却偏偏又得出了一种让人十分悲哀的解读答案…
心力交瘁的玛丽,终于忍不住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20 激进的改革者
疲惫不堪的玛丽,遭受了连番的打击之后,倒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唉,我们可怜的玛丽,虽然她自己还只是简单的推理了一下,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就得到了一个令她十分惊恐的结果,真不知道,如果她能够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重新完整的解读一下特蕾莎女王对她说过的话,还有给她写的信,她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很早以前我们就都知道了,对于玛丽来说,相比较而言,她对她的约瑟夫大哥的熟悉程度,甚至还比不得她对伊莎贝拉大嫂的了解——玛丽至少还知道伊莎贝拉大嫂原本在维也纳过得十分不开心,郁郁寡欢抑郁而死。对于她的约瑟夫大哥,玛丽实在了解的不多,之前努力地拉近自己和这兄嫂之间的关系,还是因为当时打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而已。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玛丽和她的这位皇帝哥哥,年龄差了足足有十四岁,这个年龄差距是巨大的,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约瑟夫大哥而是约瑟芬大姐的话,玛丽甚至有可能比她的外甥或者外甥女还要晚来到这个世界一些…
说的这里,让我们来了解一下这位德意志国王、罗马帝国皇帝、匈牙利国王、波西米亚国王——约瑟夫二世,看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真的,当我笼统的看了一遍约瑟夫皇帝的资料之后,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这家伙整个儿就是一个奥地利王莽啊…当然了,人家约瑟夫皇帝可是根红苗正,堂堂正正的从父母双亲的手里接过了那一大串头衔的,这方面王莽可跟人家比不得,除了这个出身问题,个人私生活方面,约瑟夫二世皇帝也要比王莽来得更加洁身自好一些…
但是在治国方面,这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基本上呢,可以算得上是不分伯仲不相上下半斤八两了。其实,王莽做的真就那么过分么?我以为其实不然,但是为什么人们大都说不好呢?夏言夏公谨曾经在《申议天地分祭疏》中有云:用《周礼》误天下者,王莽、刘歆、苏绰、王安石也。听听,一共四个人,我们老王家就占了半壁,要说这吃力不讨好的倒霉的变法差事,真不是个好差事…《周礼》不是好东西么?什么叫“用《周礼》误天下”呢?可见,就算经是好经,和尚也不是歪嘴和尚,念得不是时候,那也一样得不到好结果。
约瑟夫二世皇帝,干的也是这种.改革之事,因为不是时候不得法也得不到支持,结果将奥地利改了个乌烟瘴气深陷泥潭,要不是他及时的死了,恐怕奥地利也会最终被他改到四分五裂国将不国了。
前面已经发生过的,咱们就不.提了,让我们看看约瑟夫二世皇帝在母亲去世、独揽大权之后都干了些什么吧,总结下来,也就是下面这么几件:1780年,全面推行和发展玛丽亚.特蕾莎的改革事业,致力于建立依靠军队和官吏支持的集中统一的德语国家,在加利西亚、布科维纳、匈牙利和西本比尔根建立德意志移民区,奖励依附地区德意志贵族地产和德意志资本的发展,优先录用德意志人为文武官员;推行保护关税政策,奖励发展工商业,增加财政收入;1781年,颁布关于宗教政策的《宽容令》,废除了农奴制;缔结奥俄联盟,图谋瓜分巴尔干半岛,但因对土战争屡遭失败而未果;1781—1782年,颁布谕令,废除世袭领地内的农民人身依附关系,限制贵族特权,没收部分教会财产,并解散一些修道院;实行严格的书报检查制度,建立起永久性的警察组织;1789年,他下旨农民必须被支付工钱而不是义务劳动。
其实约瑟夫二世的这些个改革,也都是特蕾莎女.王一直致力于此的,但是很明显,约瑟夫二世的步子迈的快了一些、大了一些,手段强硬了一些…如果他能像玛丽一样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能取得成功也未尝不可能。而且这些个改革,除了缔结奥俄联盟之外,都是内政啊,这些和玛丽有什么关系呢?
坏就坏在这个奥俄联盟上,我们看看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个举动:18世纪80年代,叶卡捷琳娜宣布:北美洲的阿拉斯加和太平洋上的阿留申群岛归属俄国版图。眼熟么?记得么?玛丽可是足足派了三千精兵去占领阿拉斯加,而且我们也曾提到过,在玛丽派兵前去阿拉斯加之前,俄国人已经开始在那里活动了。明白了吧?叶卡捷琳娜二世像是能够轻易放弃的人么?玛丽都派出三千精兵了,能随随便便就把那片土地拱手相让么?而假如叶卡捷琳娜二世和玛丽较上劲了,俄国和法国起了冲突,约瑟夫二世皇帝该如何选择呢?我觉得,站在一个皇帝的角度考虑,直接站在前台发号施令的俄国女皇,重要性要远远强于只能躲在幕后的玛丽啊。
怎么样?潜在的冲突因素已然存在,特蕾莎女王.的担忧,恐怕不是空穴来风未雨绸缪那么简单了吧?还有一个情况要提醒大家注意:特蕾莎女王1780年驾崩,转过年儿来,1781年约瑟夫二世就和俄国人缔结了联盟。试想,如果特蕾莎女王也和约瑟夫二世是一样的想法,还不早就和俄国人缔约结盟了么——叶卡捷琳娜二世从1762年就开始执政,足足干了34年啊!这难道不能说明,起码在这个问题上,特蕾莎女王和约瑟夫二世这母子二人之间是存在分歧的么?
唉,可怜的特蕾.莎女王,想一下,女王陛下躺在病床之上,非但不能静下心来好好地休养身体,偏偏还要纠结在偏向儿子还是保护女儿这个问题上,你说这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好容易想出来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还要绞尽脑汁的想着要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提醒了女儿,同时又不会伤害到目前还算是河蟹的兄妹关系…死了也好,死就死了吧,死了,也不会有这么些个棘手的事情了,天堂里没有勾心斗角…
“妈妈!妈妈!”约瑟夫用力的摇着玛丽的胳膊,一边大声的叫着,“妈妈!妈妈!”
“快来人啊!”约瑟夫腾地一下从玛丽的床上跳到了地上,飞快的往外跑去,边跑边喊,“快来人啊!妈妈死…”
“是约瑟夫么?”玛丽吃力的睁开双眼,感到整个儿脑袋疼的好像快要炸开了一样,两只眼睛也肿胀的十分难受,玛丽问了一句,声音十分虚弱,“约瑟夫,你在干什么啊?到妈妈这里来。”
“陛下!陛下怎么了!”外室的诺阿伊伯爵夫人听到约瑟夫的喊声,这时候也冲了进来,看到玛丽睁开的眼睛,长出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陛下您除了什么事情了…”
“妈妈,妈妈,”约瑟夫跑回来跳上了床,“妈妈你怎么不快点回答啊,我还以为妈妈死了呢。”
“妈妈睡着了嘛,”玛丽挤出一个微笑,“你这孩子,你见过死人么,就胡说八道,还大喊大叫的,这样很容易造成误会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约瑟夫随口回答到,然后拉起玛丽的胳膊,“妈妈,妈妈,快起来了,爸爸给你做了烤羊腿,快点起来我们去吃!”
“现在什么时候了?”玛丽对诺阿伊伯爵夫人问道,“我睡了很长时间了么?”
“陛下,刚刚才到下午,”诺阿伊伯爵夫人回答,接着补充说道,“本来我是想叫您起来用午餐的,但是国王陛下吩咐先不要打扰您。”
“快起来吧,妈妈,”约瑟夫恳求道,“我们一起去吃烤羊腿。”
“你没吃午餐么?”玛丽奇怪的问道,“还是没吃饱?好了,乖孩子,你去吃吧,妈妈不饿。”
“不行!”约瑟夫大叫道,“那可不行!爸爸说如果妈妈不吃的话,也不给我们吃!妈妈你快起来吧,我中午都没吃饭呢…”
“呵呵,”玛丽笑了一下,“你这孩子,为了吃烤羊腿,中午饭都不吃了。”
“快起来吧,妈妈,”约瑟夫可怜巴巴的说道,“我都饿了…”
“好吧,”玛丽用力撑起了身子,“你先去吧,告诉爸爸先让你吃,妈妈一会儿就来。”
“嗯!”约瑟夫笑逐颜开的下了床,“谢谢妈妈,妈妈你要快点来啊!”
…
“怎么样了,亲爱的,”国王看到玛丽走了进来,赶紧问道,“睡了一觉之后,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我没事,”玛丽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烤羊腿肉,“谢谢你,奥古斯特,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胃口。”
“那可不行,”国王站起来走到玛丽身边坐下,动手帮玛丽叉了一块烤羊腿肉然后切成了小块,举着一块肉送到玛丽的嘴边,“亲爱的,早晨你就没吃什么东西,那两块点心怎么能够,中午你要是还不吃的话,会饿坏身体的,来,我喂你吃。”
“快吃吧,妈妈,”约瑟夫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的说道,“妈妈,可好吃了,你快吃点吧。”
“好的,我自己来吧,”玛丽接过了丈夫手中举着的叉子,“奥古斯特,你忙着给我烤羊肉,也还没吃呢吧?你也快点儿吃吧。”
“嗯,那我就开始了啊,”国王立刻又拿起了刀叉,埋头对付起盘子里的羊腿肉了,“你多吃点儿,我忙活了很久才做好的。”
21 各有所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关于特蕾莎女王的叮嘱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测的那样,这个问题早已经被玛丽抛在脑后不去想了。说来也是,就算母亲的话里的确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在里面,能怎么样呢?就算那个需要提防或者说是注意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又能怎样呢?
或许,特蕾莎女王非要叫玛丽冒险到维也纳去一趟,大概也是存心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女儿到底是不是一个对亲情很看重的人?如果玛丽没有来维也纳,特蕾莎女王也就不需要对玛丽说那番话了,亲妈都要死了,完全有条件去见最后一面的女儿都还不来,估计那样的玛丽也不太可能被那一点点兄妹亲情所羁绊,也就没有必要提醒她了。
算了吧,玛丽觉得,与其在那里胡乱的猜测,不如仅仅从母亲说的那些话的字面意思去理解好了。只从字面上理解那些话,也可以说是金玉良言了,人还是要靠自己的力量,什么盟友都是靠不住的,这些话无一不是被无数人用他们的鲜血和性命来验证过的。
玛丽当然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从玫瑰小组到新式枪械,所有的这些都是玛丽为了补充自己的力量而做的,这些事情的区别,也只是由于玛丽身份和能力的变化而有大有小罢了。至于说亲情,这个可以有,但是要符合各自的利益,毕竟这种事情,因为玛丽现在的身份不同,不可能无怨无悔的单方面付出,如果想要用亲情来绑架玛丽,对不起,那亲情可就就真没有了,谁这么想真的就是大错特错了。
…
“陛下,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走了进来,“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玛丽抬起头来问道,“快说来听听,很久没有听到过好消息了。”
“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很激.动的说道,“我的那个远房亲戚,还有她的丈夫,昨天晚上来到凡尔赛了,我和他们谈了谈,果然是我们猜测的那样。”
“是么?他们两个来的也不算快了,”.玛丽非常的平静,这个消息说实话也不算什么好消息,“这么说来,英国人果然是有新式的纺纱机和织布机了?”
“是的,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回.答道,“陛下,他们还带来一个好消息,就在我派去接他们夫妻的人到达的前两天,刚刚有一个英国商人询问过他们,问他们有没有购买新式纺纱机和织布机的意思。”
“是么?这个消息倒是真不错,”玛丽脸上终于显露出.一丝笑容,“这叫什么来着?哈哈,真是瞌睡的时候递个枕头,大雪天封路送来木柴,想什么来什么啊。”
“瞌睡递枕头,雪天送木柴…”诺阿伊伯爵夫人回味了.一下,然后说道,“陛下您说的太好了,确实是想什么来什么!”
“好吧,”玛丽看了看时间,“既然今天这么早,我干脆.就上午见见您的远房亲戚和她的丈夫吧,请您去通知他们一下。”
“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微微一笑,“我已经带他们来了,现在他们夫妻二人就在候见室等待您的召见呢。”
“那我们走吧。”玛丽站起身来,带着诺阿伊伯爵夫人一起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
“陛下,这两位就是我和您说起过的亲戚,”玛丽带着诺阿伊伯爵夫人进入了候见室,诺阿伊伯爵夫人的那两位亲戚看到她跟着一个贵妇人走了进来,大概也知道这位应该就是王后陛下了,可是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这夫妻俩竟然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也没有上来行礼,他们不上来见礼,玛丽也不可能先和这样身份的夫妻先打招呼啊,场面多少有些尴尬起来,看到这种情况,诺阿伊伯爵夫人也只好开口向玛丽介绍了一下,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苏菲,还不过来见过王后陛下。”
“见到您非常荣幸,王后陛下,”诺阿伊伯爵夫人的远房亲戚有些紧张的说道,“愿意为您效劳,陛下。”
“都坐吧,”玛丽坐了下来,然后对那两口子问道,“我听诺阿伊伯爵夫人说,你们是做纺织品生意的,是这样的么?”
“是这样,陛下,”那位苏菲夫人回答道,“我和我的丈夫结婚之后,就开始在加来做这些生意了。”
“那你们的货物都是从哪里来的呢?”玛丽接着问道,“是加来本地的,还是从英国运来的?对了,这位先生怎么一直都不说话呢?”
“回陛下,我们以前的货物大都是加来本地生产的,”苏菲夫人回答道,“不过最近这一年多,除了花边之外,其它的基本上都换成英国产的了,因为他们的价格更加便宜…”说到这里,苏菲夫人悄悄的捅了一下丈夫的腰部,“我丈夫他…”
“陛…陛…陛下…”那个看起来还挺凶悍的男人开口说道,他这一开口到让玛丽感到好笑,这么一个挺凶悍的男人竟然是个口吃,这太不和谐了…那个男人结结巴巴的说,“见到…您…我无…无比…荣幸,我…我的…名字是…菲利普.卡梅伦…”
“行了,”玛丽随意摆了摆手,“看起来,卡梅伦先生,在您的家里都是您的妻子说了算吧?”
“我主要就是谈谈价钱…”苏菲夫人的脸上一红,接过来回答道,“其他的事情都是菲利普做主的。”
“好了,说正经事情吧,”玛丽说道,“我听说,前不久有英国人打算卖给你们一些新机器,是这样的么?”
“是的,陛下,”苏菲夫人回答道,“不过当时我们没有答应他,他要的价钱比较高,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是不是要买进这批机器,然后自己生产。”
“哦,是么?”玛丽问道,“如果你们有了自己的机器,生产出产品来,应该要比从英国人那里进货还要便宜一些的吧?你们还要商量些什么呢?”
“陛下,您可真是博学,这种事情您也了解得十分清楚!”苏菲夫人先是一记马屁拍了过去,然后说道,“陛下您说的完全正确,如果我们买机器的话,的确是要比从英国人那里购买纺好的纱和织好的布要便宜,我们之所以还要商量,是因为那个英国人我们不太信得过…老实说,其实我们和那个英国人打交道也不算多。”
“哦?真的是这样么?”玛丽听出一点问题,“那为什么那个英国人还要卖给你们机器呢?”
“我们也不清楚…”苏菲夫人犹豫着回答道,“我们经常做生意的那个英国人大概有那么三四个月没有出现过了,在那之后我们才和现在这个英国人开始做生意,这个人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他是一个很吝啬的人,一个苏都要斤斤计较上半天,他突然要卖机器给我们,那他自己岂不是少了一个做生意的渠道?我简直太不敢相信了,所以…”
“你很谨慎,苏菲夫人,”玛丽点点头,她对苏菲的这种做法还是很认同的,“夫人,我想,那个英国人想要卖给你们的机器,大概不会是英国目前最好最先进的机器了,而售价呢,当然也会比在英国买同样的机器要贵上很多。”
“嗯…”苏菲夫人一愣,然后低下头想了一下,十分高兴的说道,“感谢您,尊敬的陛下,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您说的没错儿,这家伙大概是想改行做出售机器的生意了。”
“菲利普先生,”玛丽突然对菲利普提了一个问题,“如果让您去挑选的话,您能挑选出最好的机器么?”
“能…能的,陛下,”菲利普先生费劲的回答,“只…只要…是…织布机和…纺…纱机,我…我…我都能…看…出好坏。”
“呵呵,菲利普先生,”玛丽笑了笑,“我还是说得详细一些吧,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如果有不同式样的机器,您能分辨出哪一种是更好一些的么?”
“嗯!”菲利普用力的点了点头。
“很好,”玛丽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一件事情,我打算要交给你们夫妻俩去办,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呢?”
“我们…”苏菲夫人看了她的丈夫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随后苏菲夫人答道,“我们愿意为您效劳,尊敬的陛下,我们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