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遭到解救,“乖乖”地在她身边打着下手,不甘道:“也不知从哪学来的身手,竟比案上的鱼还滑。”小沪只自顾自地切菜,并不理她。
不消片刻,香喷喷的鱼汤便出了锅,弘昼只怕她烫了手,上前接过汤碗端上桌,“哎,像我家娘子这样贤惠的媳妇,而今哪里找去,我可得看紧了,!”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方才拿着菜刀都未得逞呢!”弘昼向她挪近了些坐下,明明有四张长凳,他非要挨着她坐下,一面为她盛汤一面道:“我那叫,怜香惜玉,娘子是用来爱护的,可不能硬来。”
一顿饭吃下来,因挨的极近,两人都是一身热汗,皆不想收拾碗筷。小沪一手托腮瞧了瞧他,又睨了睨桌上的碗,似在说着,老娘做的饭,你吃了还不去洗碗?弘昼假装着不在意,“娘子,不如咱们这样,今日十三,这单日呢,就由你洗,双日就轮到为夫,你看如何?”
她早便看出了他的伎俩,“然后到了明日,你又要说,咱们来石头剪子布吧,单双日来论太过无趣,我说的可对?”看院的婆子打了马吊回来,听见了声儿,远远便道:“小姐姑爷且别争了!我老婆子来收拾!”及至小院门前,却见着了生人,“姑娘,你找谁啊?怎么看着眼生!”
挽月见避无可避,被逼走进院内,“弘昼,这就是你为我俩筹备婚礼的地方吗?怎么,你是预备未娶妻,先纳妾么?”见她走近,弘昼即刻便挺身护在小沪身前,“你跟踪我?”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还需人跟踪吗?只有我傻傻的被你蒙在鼓里,小沪,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她语中止不住的伤怀,小沪心内愧疚,不顾弘昼的阻拦,上前劝慰,“对不起挽月,我骗了你,我只是怕···”话还未说完,挽月迎面便给了她一个巴掌,“是你对不起我!是你们对不起我!我真是蠢,此前一有心事便同你说,总也以为,我俩自幼便相识,在京中,你我总归亲厚些,却没想到,背后捅我刀子的人,竟然是你!”
弘昼几乎是同时上前,将小沪拉回了自己身边,轻抚着她的脸颊,甚是心疼,“很疼吗?我看看。”挽月凄楚一笑,“王爷对她,很是关怀呢!此刻在我面前,你们都要这样恩爱不离吗?”言罢抽出腰间鞭子,就要发作。

第二百六十九章 班师回朝


看院婆子见要动武,赶忙跑进厨房灶间躲了起来。
弘昼寸步不离挡在小沪身前,毫不费劲便接住了挽月抽来的鞭子,将她往前一拽,“有我在这里,你别想动她!”
挽月气得浑身发颤,狠狠咬牙道:“你这样保护她,那我算什么!当初,你又为什么来招惹我!”语中尽是一个女子面对负心人的无奈与绝望。“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联姻,爱新觉罗氏与你佟佳氏的联姻,在我心中,从始至终真心爱重的,只有小沪一人!所以,你不要再闹下去了!对不起你的是我,改日我必会给你个交待,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走!”
毫不留情的逐客令,令挽月颜面扫地,直想找个地缝钻下,怨毒地看了小沪一眼,临行前仍斜眼睨着她,暗自下定决心,今日的耻辱,必让你十倍偿还,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沪见眼前的男子那般护着自己,一片赤子之心以诚相待,不觉有些自惭形秽。弘昼搂着她的双肩,焦心道:“都是我不好,眼睁睁见她欺负你,进屋吧,我帮你上药!”
柔柔的棉絮沾着药膏,拂在脸上冰冰凉凉,他的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了她,小沪与他的双眸离得极近,想起自己向他示好的缘故,不禁羞愧地低下了头。弘昼只以为她是惯有的害羞,寻着她的眼眸道:“小沪,你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女人,你我初次时,你热情主动,全无处子的娇羞忸怩。可是这几日,却又对我矜持的若即若离,只离近些,你便会脸红心跳。”他捧起佳人的脸庞,双眼沉醉而迷离地问,“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呢?能让我一刻不见,便魂不守舍,思之如狂,。”
她别过头,心中忐忑,低语道:“我自幼无父无母,由太妃教养长大,说不定是什么山精树怪,你怕了么?”
弘昼轻轻吻了吻佳人水葱般的小手,“我不怕,最好你是山精树怪,勾走我的魂魄,再吃了我,从此,我便是你的人了,想甩也甩不掉。”小沪俏皮道:“皮糙肉厚的,我才不吃。”他越发得寸进尺,将佳人挪向腿上,轻声耳语着,“那我吃了你,从此,你便是我一个人的。”
远在边疆的傅恒率领兵马在乔地与伊犁大王子的叛军交战了一月有余,得益于将士的骁勇与伊犁勇士对地形的了如指掌,终于将叛军逼进了绝路,使其高举白旗主动投降。
战捷之日,傅恒收到了家姐报喜的信函,得知家妻平安产子。一日间双喜皆至,便下令犒赏三军,与伊犁子民一道篝火烤肉,歌舞作乐。大帐火堆旁,傅恒正攥着绣荷包欢喜饮酒,远远便闻到了一阵独有的香味。二王子抱着小妹伊帕尔罕兴高采烈地过来,“傅大人怎么一个人在此饮酒?难怪我这小妹闹着要来找你。”
“二王子请坐!香香小公主,找我做什么?”
伊帕尔罕自二哥怀中跳下,蹲在傅恒面前一手托腮地问着,模样甚是精灵,“天朝的将军,我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人陪伴,可是你却很开心,这是为什么呢?”
傅恒摸了摸她的头,将妃色锦囊放在手中与她瞧,“因为它,这是我家乡的妻子亲手为我缝制的,是我俩的定情信物。我刚收到家乡的来信,她为我生了个宝宝,我想,小宝宝一定跟小公主你一样可爱,聪明。”伊帕尔罕笑得很开心,小手在傅恒额间与双肩上各点了一点,然后双手合十,念念有词。
二王子在一旁解释道:“傅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妹妹在南疆很受臣民尊崇,大家都相信她是真神阿拉派来消灾解难的使者,经过她祷告的人,会很有福气的,。”傅恒笑道:“谢谢小公主了。”伊帕尔罕睁开眼,调皮一笑:“天朝的将军不必谢我,我是在为跟我同样可爱的小宝宝祈祷,并不是为你。将军对我伊犁有大恩,伊帕尔罕的一次区区祈祷又怎能足够报答呢。”她自袖中取出一只小手心般大的赤金盒子,上隽着奇怪的图腾,“这才是伊帕尔罕要给将军叔叔的谢礼,它叫冷香丸,能解百毒,你收下吧!”
“傅大人,这是我族至宝,整个南疆只有三颗,父王分别赠与了我们兄妹三人,王妹的一番心意,请一定要收下!”
傅恒本欲推诿,二王子却再三规劝,“大人若不肯接受,便是看不起我们兄妹俩,看不起伊犁的族人!”
“二王子言重了!”盛情难却,他只好欣然收下,与锦囊放在一处拢入怀中。
“明日我大军便要开拔回京了,与二王子并肩作战这么久,傅恒看得出,二王子将会是个英明贤德的土司,希望日后伊犁能与我大清世代友好,永止干戈,咱们共饮此杯!”二王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能结识天朝英勇无比的傅将军,也是我之幸事,此次还望傅大人能在朝中为伊犁美言,请天子放心将大清边防交与我伊犁保卫,我伊犁必将年年上供,岁岁来朝!”
男人间的家国大论,对女子来说,总是无趣的。伊帕尔罕坐在哥哥身侧,隔着火光,打量着这位天朝的将军,他的眼就像天山的泉,盈盈波光,闪着星子;他的眉,像伊犁绵延的山脉,英挺而坚韧。她想,是要怎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英雄,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去他的家乡,见见他的妻子,瞧一瞧他生长的土地。
这不是一名思春女子的爱慕,而是一个小姑娘的理想与仰望。伊帕尔罕想,以后长大了,也要嫁这样一个骁勇善战,义薄云天的汉子,而不是母亲常同她说的,某个居住在遥远的金碧辉煌宫殿中的别国王子。一次内乱的战役,使这位驰名天山的香香公主对大清关内的景象生出了浓浓的期盼与向往。

第二百七十章 郡主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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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月独自在宫外游荡,误了回宫的时辰,只好回到去时的东临阁。
正逢海望与同僚宴饮散尽,打道回府。见一向倨傲活泼的小郡主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隐约便料想到定是那不争气的小王爷又出了幺蛾子。只好腆着老脸上前逢迎道:“是谁惹得郡主这么生气,不是老臣说大话,这宫外的事,老臣还是管得了的。”
独自在京中日久,无亲无故,她见了面目慈祥的海望,不觉生出亲切来,今日受的委屈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语意间尽是对小沪的憎恨,而对她爱的那个男人,措辞依旧无比宽容。
“海大人,你说那个小沪是不是很可恶,狐狸精!把弘昼迷的团团转!”言语间,肚子咕咕直叫。
海望吩咐伙计备下了一桌草原风味的膳食,将挽月请到雅间内,似哄小孩般伺候的舒心了些,他方开口劝解,“郡主,咱们京城内的达官显贵,有个不成文的风气,权势越高的人,府中姬妾越多,可是原配夫人的地位,始终是不可撼动的。所以,对于而今王爷身边的女人,您根本无需介怀。您身后有的,可是整个蒙古部族的支持,红颜再美,不过弹指一瞬,男人真正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他成就大事的女人!”
挽月半知半解,手中还拿着一块熏肉道:“成就大事的女人?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让他觉得我才是最重要的呢?”
老狐狸眸光一转,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句,挽月惊讶得放下了手边的吃食,“你是说,弘昼他,他想做皇帝!”
海望作出噤声的手势,小声道:“不瞒郡主,王爷儿时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王爷的母亲耿佳贵妃也是死于宫中争宠。他自小便颇有才华,与当今皇上不相上下,耿佳贵妃与熹贵妃也是平分秋色,当时咱们私下里都常猜测,先皇到底会将皇位传给谁,。只是后来耿佳贵妃遭人构陷,于冷宫中寂寂而终,王爷才失去了争夺储位的资格。不过长久以来,咱们一班大臣都是心向王爷的,若郡主能助一臂之力,那么王爷登基为帝便指日可待了!”
她闻此方渐渐镇定下来,心下不觉有些高兴,若是自己为弘昼夺得了江山,那么,他必会对自己百依百顺,觉得自己才是最好的,只有自己才足以与之相配,弄个国母当当,感觉应该不会太差。
在老狐狸的引诱下,挽月一步步走进了他的陷阱,开始对他唯命是从。
每月十五,是和亲王入宫点卯的日子,老套的皇族亲贵会面,乏善可陈。席间小侄子永璜过来要酒喝,四岁大的孩子机灵活泼,小手放在他膝上甚是温暖。弘昼近来日子过的松快,见着了小家伙,不觉想着,自己与小沪以后的孩子,必定是更加好动,允文允武。
百无聊赖,因心上记挂着一桩事,他便借故离开,至挽月下榻的宫室而来。
到时挽月正在试着大婚的喜服,面色红润,丝毫不见恼怒之色。弘昼在门口轻咳出声,挽月缕起厚重的满族婚服向他小跑而来,眼神真挚而热烈,似乎小院内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你来啦!你看我这身还好看吗?这个发髻,还有这对耳环,都是你帮我选的!”弘昼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打断,“对了,大哥大嫂来信说,他们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这几天就要到了!”
“挽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那天在四合院里,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爱的人是小沪,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有个了断,我要光明正大地给她一个名份,不能委屈了她!”
殿中侍女见气氛不对,早早便退下了。挽月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冲动率性而为,只是眼底一黯,笑了笑,温柔地将弘昼引至榻边坐下,为他斟茶递水,“你看,她会做的,我都能做,你们不是还爱喝鱼汤吗,今天我也下厨做了。弘昼,我只是想告诉你,对那天的事,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海大人同我说,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是权势的象征,。我可以接受你和她在一起。
但是,你我的大婚也必须如期举行。因为大婚当日,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近几日,我部族中的几位首领已来到京城,我也已同他们商议过了。你放心,我会帮你坐上你想要的位子!”
弘昼闻之一震,抓住她的手腕问道:“是谁告诉你的!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吗?”挽月回搂住他的脖颈,深情款款道:“我知道,可是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你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其实你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若是没有小沪···”
“月儿,我并不想起事,今日我见到永璜,他拉着我的手问我要酒喝,那一瞬我才明白,世间最重要的并不是名利富贵,而是家,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等过些日子,伊犁的战事平定下来了,我便向皇兄辞行,跟小沪一起回草原去,过放马牧羊的快乐日子。所以月儿,放弃吧,就当是我弘昼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像你这样纯真可爱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来疼爱。”
挽月捂住耳朵,可他的话仍像锋利的刀,直直刺入她的耳中。弘昼最后抚了抚她的鬓角,就要决绝而去。
“你会后悔的!”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声音。
弘昼驻足,“错过了小沪和那个家,我才会后悔。”
挽月怒不可遏,极尽疯狂地将满桌的金玉首饰掀翻在地,撕碎绫罗嫁衣,搬起小凳砸向了菱花镜。直到镜面碎裂成片,她方匍匐在地,安静下来。手中握着碎片紧紧用力,手心不住颤抖。侍婢冲进门来见此情状,皆是惊诧莫名,“郡主,您不要伤了自己啊!奴婢帮您包扎吧!”
“呵,我怎么会伤害自己,阿玛曾同我说过,最锋利的刀刃只能对着敌人。本郡主要活的好好的,笑着看他人哭!”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逼至绝境


自做了母亲后,月子里的雨棠总是起的十分早,趁着炎炎的毒日头还未升高,便抱着宝宝至廊下乘凉,或弹琴或念诗,总有消遣。
宝宝也十分乖巧,雨棠将他喂饱后不哭也不闹。不过稍稍不同的是,今日廊下多了个轻摇团扇的碧纱汉装女子。
雨棠与她轻声话着家常,时而耳语偷笑,两相对颦,“你不知道,她们成天只让我躺着,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还能不知道么,早就好了,还不让出门,我都憋的快长蘑菇了。”小沪笑道:“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婆婆把你宝贝似的供着,还诸多怨言。”
“好小沪,憋了这样久没有人吐苦水,今儿你好不容易来了,竟还嫌我啰嗦,罢了罢了,不说我了,。你···和王爷如何了?”
打她一进院门,雨棠这个过来人便瞧出了她的变化,行动时温婉如风,全不见了女儿家时的莽撞愣气。她羞怯道:“他已然答应了,等姑爷班师回朝,便与皇上辞行,同我回草原安家去,还说要生一双儿女,女儿像我,儿子像他。”
雨棠释然一笑,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虽有些对不起挽月,但在大清国祚面前,这般小儿女的情态实在是微不足道,不过好在,至少有一对,会是幸福的,她拢着多年姐妹的手,欣然,“小沪,看到你有今日的幸福,我很开心,相信祖奶奶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下朝回家,弘昼着意拐去市集买了几条新鲜的鱼,今日一定要实践诺言,做出一碗鱼汤来,不让那丫头小觑。一开院门,小沪却没有似往常般笑语相迎,他找遍了院内,也不见伊人踪影,念及那日海望的话,不寒而栗。即刻冲出胡同大喊:“小沪!小沪!你在哪!”他在柳树胡同内穿行了许久,心内越发焦急,他想,若是回到家中,还是不见妻子,便去与海望那老贼鱼死网破。
才行至院外,小沪在胡同口叫他,“弘昼,你回来啦。”
他转身跑向妻子,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失而复得的心情,旁人再难领会。小沪轻拍他的肩,“怎么了?是在宫里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不要不开心,你还有我呢。”
弘昼低沉的声音拂向她的耳畔,“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我,去中堂府瞧主子了,小少爷生的好可爱。”
“你若喜欢,咱们赶紧生一个便是了。”
小沪羞极了,瞥见他手中提着的几条鱼,冷不丁抢过来道:“这是什么,今天能喝到王爷做的鱼汤了吗?”弘昼卖者关子,“这里没有王爷,只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平民相公,你要不要?”
“嗯,让我考虑一下···”
时下虽是欢欣,而潜在的危机,却令他感到害怕,。今日的鱼汤当真是他亲自下厨煮的,味道虽不敢恭维,小沪喝的却极是开心。
饭毕,弘昼思量了许久,终道:“小沪,棠福晋正在月中,想必深闺寂寥,不若你去陪她几日,以全姐妹情谊。”中堂府护卫森严,自雨棠产子后,天子更是加派了重兵随扈,他想,小沪在那里,总是最安全的。
她眼眸清澈,笑着看他,“那你呢,就不用我陪了吗?”
“嗯,所以说,你的相公,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大方的,绝不会将你圈养起来。再者,今日皇兄同我说,如今禁宫守卫空虚,恐敌人趁虚而入,需演练新兵,恐怕陪你的时间要少许多了。”
小沪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好啊,你就要离开京城了,也该为皇上做些事情。”心中则十分清明,弘昼,是在担心她。他忽然就此叛离从前的势力,那些人想必也不会轻易罢休,他一人总是足以脱险的。自己也必须令他安心,最不济,也绝然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一会儿收拾好了,我便送你过去。”
做出此举,有几多无奈,两心相知。小院里的日子,举案齐眉,乐意融融,但凡有心之人也是不愿离开的。小俩口十指相扣,穿行在错落的胡同里,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家常里的话,弘昼心中有千言万语的叮咛,却不知如何开口,到了嘴边,只有一句,“在中堂府,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事情一办完,我就来接你。”小沪垂首应道:“嗯,我知道的,你也是,校场练完兵,记得擦干身子换干净衣服再出门,你总是不在意这些,可现在不同了,你要照顾好了自己,才能保护我,做我的依靠。”
弘昼驻足,将她的手拢在胸膛前,“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别担心。”
前一刻仍是温情至极的场面,辅一至胡同口,便有寒冷的兵器架在了二人颈间,。十数名来人嚣张得连面也未曾蒙上,为首的道:“王爷,得罪了,主公只是想请这位姑娘到阁中小住几日,待王爷与郡主大婚礼成,自会放人。”弘昼没有想到,自己所害怕的事会来得这样快,双拳紧握,手肘一扬,便挣开了死士。
那群人收到指示,不敢对他动手,只是将手中兵器全对准了小沪,“王爷若是不想要这位姑娘的性命了,大可将我等全部撂倒!只是去了我等,还会有下一批人过来,王爷又能撑到几时?”
小沪果决道:“弘昼,你走啊!不要管我!她们只是挟持我,暂时还不敢动我,快去做你该做的事!”
死士未免她再多言,在其后颈重重一击,似搬动一个毫无生命的个体般将其架在肩上,“王爷,姑娘的性命一切把握在您的手上,该当如何,你自己决断,主公不会再行规劝了,告辞!”
眼见自己的妻子被掳走,自己却无法反抗,弘昼立在远处,心内挣扎无比。是依照计划,两日后同挽月完婚逼宫,换回小沪。还是,听从妻子之言,向皇兄坦白一切,遵从家国大义,**新觉罗氏的忠臣孝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华美外衣

 

老狐狸的动作很快,连日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进自己的计划,蛰伏在暗处的势利蠢蠢欲动,只等大婚那日的来临。
经过数次密诏,卞湘儿方脱身前去东临阁与老狐狸见上了面,“属下拜见主公!”海望甚是和蔼地上前扶起她,不经意间露出了掩盖在黑袍下的明黄色,那分明是帝后方有资格着装的布料。
“湘儿,我的义女!咱们成大事的日子就要到了,等和亲王登基,为父即刻便可以清君侧之名将其诛杀,届时咱们再扶持大阿哥永璜登基,彻底控制儿皇帝,为父让皇帝封你为郡主,如何?”
他巧言相惑,卞湘儿心知肚明,伏首问道:“主公需要湘儿做些什么?”
“我的闺女就是聪明,一点即透,。湘儿你身在宫中,只需让馨瞳那丫头在婚宴之上向如今上面那位投毒,咱们的计划便万无一失了。不过那丫头野心颇重,只怕不会那么听话,你需得盯着她,务必办成此事!”
湘儿垂首间,不经意一笑,“是,属下遵命!”
辅一出密室,黑暗的地下甬道内,传出一丝惊呼。湘儿循声而去,见几名死士正将一碧衣女子反手绑在牢门上,欲行侮辱,那女子也甚是刚烈,纵使四肢被绑,也死死撕咬接近的死士。湘儿将腰间令牌凌空掷去,直打的那名死士捂着脸颊,吐出了两颗碎牙,正要发作,却见到象征死士头目的令牌,只好忍着痛跪下,“属下参见首领!”卞湘儿将手负在身后踱步进入牢内,望了眼他的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