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笛忍耐着不想再跟他争辩,不想凤栾不但没走还朝衣柜走了过去,将浴袍取了过来,手越过屏风递了进去。
“你先穿上浴袍别着凉,我给你做了醒酒汤和早膳,你出来趁热吃,一会儿用过午膳便启程了。”
从小只要她喝多了酒都是自己给她做醒酒汤,时间久了师傅也不管她了,再过一个时辰又要启程,若是她醉着坐马车定会很难受。
屏风后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传来,转眼风吟笛走了出来,微湿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她的小脸越发的小了,她沉默地坐到桌前,看着凤栾垂着头给她将醒酒汤盛出来。
“先喝了这个,昨夜给你吃过解酒药,不过你昨天喝得太多,我怕不管用,所以做了这个,还有你爱吃的辣螃蟹,吃完了我们过去正厅用午膳。”
凤栾将手中的醒酒汤递过去放在她跟前,这个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吃药,雪儿是怕苦,可她不是,她怕所有有药味的东西,生病了宁愿硬扛着也不吃药。
“你做了香辣蟹?”
风吟笛结果他手中的醒酒汤,闻到里面的药味皱了下眉,随即仰头一口灌了下去,又抬起了旁边的蜂蜜水喝了几口。
“恩,你不是只要有香辣蟹便能乖乖地吃药吗?如今正是吃蟹的季节,我煮醒酒汤的时候顺便做了。”
凤栾微微一笑,将食盒中的盘子和筷子取出,放在她面前。
“凤栾,你已经五年没有给我做过香辣蟹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吗?实际上我们只认识了五年而已,剩下的五年我都没有见过你…”
风吟笛突然垂下眼眸小声的说道,手上动作熟练地开始弄盘中的香辣蟹,也许她长大了,小时候那个宠着自己的师兄也不见了。
听到她的话,凤栾也沉默了,他确实躲了她五年,一开始只是觉得她太顽劣,总是给自己添乱,后来不知道为何偶尔会想起她来。
“我吃好了,二师兄先过去吧,我换了衣服就来。”
风吟笛垂下眼睑朝床榻走去,也不管呆坐着的凤栾,绕到屏风后面便开始换衣服。
“笛子,我…”
“凤栾,你最好想好了再跟我说,我不是三岁小孩能哄的乖。”
屏风后面传来温柔的声音,她其实很温柔,只不过每次遇见了凤栾她就变得凶巴巴的,毫无预料。
“我等你一起过去吧,你换好衣服就出来,杵在屏风后面不累吗?”
凤栾忍住了要说出口的话,他对雪儿好,也许是因为她的温暖和明朗,但是如今他却迷惘了,雪儿跟夏侯懿在一起他的心并不痛,所以师兄才会说他看不清自己。
被他这么一说,屏风后面穿戴整齐的人也不好意思再躲着,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斜睨了他一眼。
“走吧。”
正厅之中,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喝着茶,洛城最出名的牛肉汤和一系列名小吃都放在桌上,就等凤栾跟风吟笛过来了。
南宫墨雪换了身男装,殷红的色彩衬得她的脸更加精致脱俗,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夏侯懿偏着头看她这幅打扮,于是不满的皱了下眉低头喝茶。
见他皱眉,南宫墨雪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道:“没什么不妥啊,我检查过了的。”
“你又用布带了?”
夏侯懿低沉的声音响起,南宫墨雪整了半天见他眼睛瞥着自己的胸,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闹了个大红脸,咬着唇不说话了。
“我来了,好饿啊,开饭吧。”
风吟笛快步走进大厅,跟夏侯懿和南宫墨雪打着招呼,随即朝位子上一座,等着开餐。
“嗯,我也饿了呢!”
南宫墨雪朝她一笑,跟夏侯懿也落座,凤栾坐在风吟笛身边空着的位子朝对面的两人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我们从洛城往南走一直走,后日傍晚能到达平成,明日晚上是找个途径的客栈落脚还是一直赶路?”
夏侯懿征询其他三人的意见,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大家要出来好几个月,还是多问问好。
“赶路吧,尽量缩短时间,咱们尽早赶到景家准备武林大会也能早一些,胜算能大一些。”
凤栾沉吟了一下,瞥了一眼身边的风吟笛这般说道,他不确定自己这个小师妹究竟如何想的,也许她真的只是喝醉酒进错了房间而已…
“同意。”
扔下这两个字风吟笛又接着吃了起来,没有丝毫意见。
“懿王殿下,我需要一匹马。”
凤栾突然朝夏侯懿提出这个要求,南宫墨雪跟风吟笛对视了一眼,随即低头吃饭。
实际上两人已经在密音开始了情敌谈判。
“喂,南宫墨雪,凤栾他喜欢你。”
风吟笛小嘴一嘟,瞥了身旁男装却艳丽无比的南宫墨雪。
“我也喜欢他,但是我们只是知己,笛子你还不明白吗?”
南宫墨雪挑眉一笑,抬起桌上的茶杯示意。
“他说你明朗温暖所以喜欢你,其实我也喜欢你,你,很好!”
见对方毫不做作,风吟笛也不愿失了风度,举起桌上自己的茶杯回敬。
“笛子,凤栾他只是没看清他自己的心,总有一天他会看见你的好。”
南宫墨雪喝了手中的茶,夏侯懿跟凤栾见这两个丫头一个笑得神秘莫测,一个笑得诡异万分,都揉了揉眉心沉默的用膳。
用过午膳,两辆马车从藏香阁后院驶出,朝着南边的平成去了,给夏侯懿他们驾车的人是鬼影,而给凤栾他们驾车的人则是鬼杀。
鬼杀从西梁完成了夏侯懿交代的任务之后便留在京陵不肯离去,夏侯懿见她担心出尘的身体也留下了她,如今知道他们要去南昭,鬼杀主动请缨做护卫,夏侯懿也答应了。
南宫墨雪从来没有见过鬼杀的脸,但是她却知道鬼杀是一名女子,她从不说话却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大而深邃闪着幽蓝的光。
“懿,若是洛美人醒了,不同意取消我与他的婚事怎么办?”
南宫墨雪突然看向夏侯懿,语气里有几分沉寂,洛美人的性子不似他这般沉稳,反倒是张扬至极,肆无忌惮,洛美人不会顾及世俗的眼光而夏侯懿却不得不考虑诸多事宜…
突然没由来地担心了起来,他们二人已经没有了谁为谁付出了多少的说法,双生同命,缠绕一世。
“他敢!出尘若是执意这般我便带你私奔,让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你,见不着你。”
听了她的话,夏侯懿皱起了斜飞入鬓的浓眉,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孩子。
“咯咯,真的吗?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洛美人为你伤心啊,难怪京陵人都说冷面修罗懿王殿下跟第一美人洛王世子是断袖呢,原本我是不信的,不过今日还真是有几分信了!”
南宫墨雪见他上套了,低着头痴痴地笑,夏侯懿先是一怔,随即磨着牙看向她。
“我是不是断袖难道你要亲自验证吗?么想到丫头你这般急色呢,既如此我也只好勉强同意了。”
说着冰冷的薄唇已经凑到她唇角,明明还有挨着,却让南宫墨雪打了个寒颤。
“啊!别…我错了还不行吗?”
她抬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夏侯懿,早知道这厮是个小气的自己就不该拿他开玩笑的,如今惹火上身了…
“晚了。”
一个虎扑把她压在榻上,宽大的马车榻上铺着上等的金丝软垫,伸出双手抵在他胸前,偏着头却自己先红了脸。
夏侯懿勾起唇角朝她吻了下去,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啄在她脸颊上微微有些痒,一只大手已经滑到她腰下来回摩挲着,惹得南宫墨雪一阵惊呼。
“啊!你快停下来,求你了…”
“那你要如何补偿我呢?”
他的唇挪到她雪白的颈间,牙齿轻轻啃着她柔嫩的身子,大手仍旧恶劣的挑逗着她,谈着条件。
“别在马车里就行,其余的随你!”
南宫墨雪咬着唇尽量平复自己的气息,外面坐着的鬼影和后面的三个人,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真的会丢死人的…
“好,丫头这是你说的,今日先放过你。”
夏侯懿低低地笑着,收回手来搂住她吻了下去,却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抱着她。
秋日早晚渐凉,然而白天仍旧是有些闷热,被夏侯懿抱着的南宫墨雪极为舒服,冰凉的身体能纾解她的燥热,睡醒了她便打一会儿坐,可是无论无何打坐调息,这两个月以来她的剑法都没有任何的提升,真是无奈!
凤栾正襟危坐倚在马车中软榻的一端翻着书,风吟笛则是取出来她怀中的玉笛开始吹奏。
悠扬婉转的笛声回荡在渐渐开阔的道路上,睡醒一觉的南宫墨雪忽地笑了,靠在夏侯懿肩上道:“凤栾好福气呢。”
“我比他更好福气。”
夏侯懿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惹得南宫墨雪笑得更开心了,朝他怀里缩了缩道:“嗯,你的确是好福气!”
天色渐暗,一行人已经出了豫宁行省的势力范围,两旁的树林渐密,马车开始颠簸起来。
“坐到我腿上来。”
身子一轻,夏侯懿便将南宫墨雪抱到了自己腿上,又拉过一旁的毛毯,给她搭在腿上才放心。
“你这般抱着我不累吗?”
她伸手环上他的后颈,扯着夏侯懿的一小撮头发在手指上绕着。
“不累,你安心睡吧,今夜可能都会不太安稳。”
夏侯懿隐隐的觉得这一路走的太过太平,秦王跟太子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识文家的事情才会不了了之的,自己已经跟凤栾打过招呼,还是谨慎一些好。
“你抱着我你就不能歇息了,放我下来吧,都会一会儿。”
南宫墨雪用鼻子蹭着他的耳朵,突然发现夏侯懿的侧脸看上去比正脸更加俊美,没有了往日的冰冷肃杀,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翩翩公子,面若冠玉,俊美无双!
“好看吗?”
夏侯懿一偏头,正好跟她对视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一瞬不瞬。
“好看。”
南宫墨雪毫不避讳的答道,夏侯懿倒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她看见他而后泛起的微粉之色,笑得更明媚了几分。
“懿,我嫉妒。”
夏侯懿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撅着的小嘴,忍不住啄了几下。
“嫉妒你长得比我美。”
夏侯懿一下子愣住了,随后又冷下了脸道:“出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一样。”
南宫墨雪笃定的说道,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接着道:“洛美人的眼睛稍细一些,长了一双桃花眼,你的眼睛却大一些深邃看不透,再者他的唇厚而你的唇薄。”
夏侯懿弯起了唇角笑道,小时候连母妃都会把他们俩认错,每次自己都跟出尘换了衣服,还因此被责罚过很多次。
“你为何你喜欢我不喜欢他?”
这句话问出来连夏侯懿自己都险些咬掉舌头,脸也微微发烫,南宫墨雪低笑了一声答道。
“因为你是你,他是他,本就不同。”
南宫墨雪双手放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抚着他的脸,过了平城夏侯懿要易容才能继续走,不过也安全些,否则他这幅特别的模样只怕到哪儿都会一眼被人认出来。
空旷的山谷中回荡着马车轴转动的声音,夜枭的叫声和四处转动的绿色眸子让赶车的鬼影跟鬼杀都提高了警惕,山林深处一片漆黑偶有影子攒动,只怕是夜出觅食的动物。
“主子,前面有埋伏。”
鬼影朝后面的鬼杀打了个手势,两辆马车停在了路上,等着主子的命令。
“对方多少人?”
夏侯懿闭了下眼,果然来了!不知道这一次是太子的人还是秦王的人,亦或是康王?
“回主子,探得到气息的有约莫五十个上下。”
鬼影淡然的接着问道:“属下先去处理了再赶路如何?”
“我去。”
说话间南宫墨雪已经跃出了马车,红衣斐然月光照射下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樱唇殷红显得嗜血而残忍。
“丫头别胡闹!”
夏侯懿冷着脸跟了出来,而后面马车中的风吟笛也飞身过来了。
“我也去,好久没打架了,练练手来,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风吟笛说着朝南宫墨雪挑了下眉,南宫墨雪则是伸手取出腰间的鞭子朝她一点头:“走。”
夏侯懿跟凤栾也跟了上去,这两个惹事的丫头真叫人头疼不已…
埋伏在树林中的死士们见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于是也不再躲藏尽数走了出来,领头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瞧见夏侯懿脸上的面具于是相互点了点头摆开了阵准备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埋伏在这里准备杀人越货吗 ?”
风吟笛气势十分强硬,颇有几分江湖高手的味道,对方则是冷哼一声道:“杀的就是你们几个,快乖乖纳命来吧!”
语毕,是四五十人同时围上了她们两人,准备一举击杀,风吟笛抬起手中的笛子开始缓缓地奏了起来,一曲悠然却透着几分诡异的曲调飘了出来,正是白日南宫墨雪听过的那个曲子。
南宫墨雪发现围着她们的死士手上的刀开始动摇,脚下的步子也乱了,这是走火入魔的先兆,眨眼间一枚飞镖朝正在吹奏的风吟笛激射过来,南宫墨雪鞭子一扬击落了泛着幽绿的飞镖,随即起身朝发暗器之人飞去,这个人恐怕就是这群人的头儿了。
对方发现南宫墨雪追来,转身便逃,南宫墨雪甩出鞭子卷住对方的腿,再一个用力将他拉了回来。
凌厉的剑气直逼南宫墨雪的脸庞,只见她鞭子一挡缠住对方的剑,然而止不住剑气的逼近,她猛地一退,右脚落地一旋身,将对方的剑带飞,随即鞭子甩到了他的脖子上。
“敢动一下就让你人头落地!”
“喀嚓…”
鞭子中机关启动露出锋利的锯齿,淬着湛蓝的光泽昭示着上面的剧毒,实际上也确实是剧毒,这湛蓝的光泽是珈蓝花的花蕊。
黑衣人一怔,立即不动了。
南宫墨雪伸手扯下他的蒙面巾,夏侯懿也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张平凡无奇的脸,长相却根本不似东辰人。
“我问你答,你若是肯说实话,我就留你一命,若是有半个字假话,那么今夜你会毕生难忘的。”
南宫墨雪淡淡的笑了,眼睛却乌黑发亮,透出森冷的杀意。
“你杀了我吧。”
南宫墨雪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玉瓶倒了一颗鲜红的药丸,趁他说话直接弹进黑衣人嘴里,对方伸手抠喉咙却发现药丸入口即化,已经消失不见了。
“方才你吃了我的东西,我不仅不会杀你,还会将你送回你主子那儿,让他看看被折磨七七四十九天肠穿肚烂是什么模样。”
南宫墨雪提醒他方才的毒药,眼中的杀意也渐渐淡了下去,只余下一阵平静。
脸色瞬间惨白,肚子里一股被啃噬的声音传来,黑衣人一梗脖子扭过头去不肯合作。
“你如今腹中是不是十分绞痛,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一般?”
黑衣人的脸更白上了几分,但眼中还是挣扎着。
“一会儿他们吃完你肠胃里的残渣便会开始啃噬你的血肉了,到时候你求着我要解药也没用了。”
南宫墨雪一偏头,手中的鞭子也收了回来,身后风吟笛已经将那些人全部放倒,一个个神志不清的躺在地上打滚。
“我说!我不想死,我们是被人雇来的,说是只要杀了一个带着银色半月面具的男子一行人便给我们一万两黄金。”
黑衣人瞧了一眼地上的兄弟们感叹自己这次的失误,不该为了那些钱草率的,这些人明显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哦?那你的雇主是谁?”
南宫墨雪手上的鞭子收了起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
“我只知道是东辰人,他给了我画像跟你身边的黑衣公子一模一样,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衣人说道,他直觉这个黑衣的男子更加深不可测,一时间也不敢隐瞒别的。
“给你画像的人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
“男子,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不过还是听得出来他约莫是个少年,带着面具不过衣着华贵,腰间有一枚血玉玉佩。”
黑衣人说完抬头看向南宫墨雪跟夏侯懿,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凤栾走了过来,朝这一群人撒了些药,随即伸手提着风吟笛的衣领将她拎回了后面的马车。
“丫头,走吧,这些人无关紧要。”
夏侯懿拉着她往回走,前面的风吟笛却是不断挥着手试图从凤栾手中下来。
“继续出发!”
夏侯懿一声令下,两辆马车走上官道朝着南边的官道继续赶路,树林中的人再次醒来之后,一度昏迷了的五十人则是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众人都有些轻微的记忆混乱。
“嘭”的一声风吟笛落在了马车的软榻上,她揉了下自己摔的晕呼呼的脑袋一脸怨念的看向黑着脸的凤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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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锋芒露044 阴阳玉笛
“干嘛?我哪儿又招你了?”
风吟笛怨念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干脆往榻上一趴占了大半个榻不让凤栾坐下。
“把你的阴阳笛给我!”
凤栾站在她面前朝她伸出手去,白皙的手指和她蜜色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何要给你?阴阳笛是我的东西。”
风吟笛一脸诧异的看向他,随即趴着不动了。让你欺负人还敢凶我?不给你坐不给你睡觉,哼!
“谁准你动用阴阳笛催眠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了?胆子不小还敢嘴硬?”
凤栾坐在榻边,因为位置太小,值得伸手撑在里面,然而他的无心的动作却让风吟笛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不过脑子也清醒了很多。
“用了又如何,我愿意!”
她咬着唇朝榻里翻了个身手不去看凤栾独自陷入了沉思。
阴阳笛是师傅给她的兵器,然而她从来没有用它催眠过人,原因无他,每使用一次阴阳笛自己便会气血两亏,需要大量的阳气补体,若是自然恢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做法,她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取出阴阳笛,也许只是好奇吧…
背后的凤栾俯下身去,温润如玉的脸如今黑的不行,冷凝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给我,立刻!日后你能使用我再还给你。”
“不给就是不给!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不着!”
强忍着狂跳的心,她头也不抬的说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护在怀里。
凤栾担心她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若是她使用阴阳笛超过三次,恐怕一年半载也恢复不了正常,并且体内阴阳平衡打破日后很容易走火入魔,小师妹的功夫于他和师兄不同,走的是至阴一脉,一不小心便会对自身损伤很大。
“笛子,听话,你将阴阳笛给我,带回到京陵我再还你可好?”
凤栾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他总是会跟小师妹生气,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何。
风吟笛闷闷地问了一句,今日他们都是缩在榻上睡的,结果现在好不容易平躺着了却完全不想起来了,真是舒服!
“回京陵我跟师傅提亲去,年关后我们便成亲。”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风吟笛却恶狠狠的回头道:“谁稀罕你!凤栾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没有发烧,将阴阳笛给我,否则…”
他从来没有威胁过别人,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话来让她听话,可是这话听在风吟笛耳中就变了味,他们都知道阴阳笛的秘密,平日谦和有礼凤栾竟然这般恶劣!
“你敢!”
她转身背对着他闭上眼开始自我催眠,然而心里却很乱,自己不是盼着嫁给他吗,如今因为一个玩笑他要娶自己为何心里会这般难过呢?
风吟笛从第一眼见到凤栾的时候便喜欢上这个二师兄,白玉般的姣好面容、暖若春风的微笑以及善良的脾性,一开始师傅每日都给他吃药,自己只能在房门外看着,每日都会跟他说大半天话才肯离开,直到他身上的蛊毒解了,能够跟自己一样练武了她却发现二师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她发誓此生非凤栾不嫁!
凤栾思索着她为何又生自己的气了,反复的想着那句你敢而后脸慢慢地烧了起来,良久才转身喝了一口茶道:“你若是再敢用阴阳笛,你看我敢不敢!”
前面的马车中竖着耳朵的两人如今一个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一个却是一脸不解。
“我不明白…”
南宫墨雪看向一脸憋笑的夏侯懿,那个阴阳笛为何如今不能用,但是回了京陵之后便能用了呢?着实令人费解!
“阴阳笛是三百年前一位隐世高人给他妻子做的,能够蛊惑人心、催眠甚至音杀,风吟笛的内力虽不算太强然而她精通音律,且极具天赋,故她只怕是这几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将阴阳笛发挥全力的后人了。”
夏侯懿耐心地给她解释,南宫墨雪也点点头道:“你还是没说为何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