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懒得理我,只有气无力地瞥了我一眼,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娶…”
我说到一半闭上了嘴巴,林嘉这一手来得太突然,渣男瞬间飞升成圣父,我好像看着菜青虫在自己的眼前破茧成蝶,心情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囧然——
这种过程虽然听起来很美,但通常来说,我们叫它变态。
我戳了戳一直被我抱在怀里的小萌物,小声说,“快别睡了,一起来看上帝啊。”
“别吵,让爸爸开除你。”小萌物皱着眉头在我怀里蹭了蹭,就又睡了。这孩子发育得不好,比同龄的小孩子都要瘦小很多,此时正软绵绵地窝在我怀里打瞌睡。
小猪。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再去看林嘉的时候,心底里有些复杂,也说不上心里是幸灾乐祸多一点还是同情与敬佩多一点。
“我能帮你什么?”虽说他对我是很差,但也不得不说,鲜少有男人会明知对方的孩子不是自己亲生,却仍要一味接受的。从这个角度来想,他似乎还有点人情味,一点点。
“过几天公司就要竞标了,城市改造的项目是我负责的,还以个人名义买了一块地皮,如果这次成功,爷爷会对我改观不少,即使不接受越越,无论如何我也可以赚一笔钱,脱离林家也养得起她和孩子…”林嘉犹豫了一下,终于低下头,我变冷的目光似乎让他有些羞愧,却依然把后话说完了,“看在过去的份上,我想你帮我… 那个,安远公司的标底…”
更正刚才的话,他有人情味个屁!
偷标底!偷我公司的标底!这人到底是在质疑我的智商还是他自己太自恋?
我只觉得两腿都气得发软,瞬间没了同情他瞻仰他的兴致,淡淡地问,“先不说我偷得来偷不来的问题,林嘉,你知不知道窃取标底是要坐牢的?”
林嘉心虚地移开眼,苍白地说,“…做得小心一点,没人知道是你。”
“小心一点?”
我怒极反笑,捏了捏怀里小萌物的脸蛋,小东西睡眼惺忪地悠悠转醒,茫然地望着我,“胖胖?”
我扯扯嘴角,对称谓忽略不计,皮笑肉不笑地说,“来,告诉这个笨蛋叔叔,你爸爸叫什么?”
小萌物看了林嘉一眼,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打了个软绵绵的呵欠,“安——亦——深——”
总经理果然是人见人怕、鬼见鬼躲,安亦深这三个字一冲出口,林嘉脸色刷地惨白,捂住胸口倒退三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你果然跟那个姓安的有奸|情!”
奸|情?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回头审视自己跟总经理——若说正当男女关系,那决计不是的,没哪个女人会被普通朋友亲了一次又一次的;可是,若说我们有奸情…
口袋里鬼来电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种时间会打来的不是我妈就是林晓,我不以为意地一边接电话一边转头剜了林嘉一眼。
“呸!你跟法越才叫奸情!我乐意给总经理的孩子当后妈,你管得着么?!以后少来挑拨我们家庭和睦!”
话一说完,我砰地一下踹上了门,然后没好气地拿起手机,那边在我骂人时就已经接通了,我看也懒得看,粗声问,“林晓?”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隐然带笑的低沉男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微微的鼻音带着些慵懒和调笑,听得出心情很好,“孩子妈——”
“…总、总总总经理?”
“嗯哼。”他又低低地笑出声来,然后清了清嗓子,“步小姐,我现在身体有些不方便,大概要麻烦你来接我回家了。”
啪嗒。
手机和孩子一起从手中脱落,掉到了地毯上,我晴天霹雳,彻底被雷傻了。
步诚实身无长物孑然一身,把小萌物托付给林晓暂时照料,我连件多余的衣服都没拿,就连夜赶到了总经理所在的城市。因为太过匆忙,整个过程好像梦游一样,以至于下了飞机之后,我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还有些恍惚。
时间已经过了晚上9点,我搭了计程车,把写着地址的字条交给司机,才走了半路,就接到了总经理的电话。
总经理的嗓音依然淡淡的,不疾不徐,“到了?”
我僵硬地,“嗯,在车上…您吃了晚餐没?要不要我顺便给你带点?”
“好。”总经理应了一声,又补充说,“对了,过来的时候,记得买一打安全套。”
“…买、买什么?”
“安全套。”
“多、多少?”
“一打。”
“…”
他的嗓音可真是镇定啊,好像是让我去买灯泡一样。我茫然地看着手机眨了眨眼,电话已经变成了忙音。
封笔的出租车空间狭小,总经理的声音显得非常清晰,司机笑眯眯地望了我一眼,了然地说,“去看男朋友?很久没见了吧,存货不少啊。”
我的嘴巴徒劳地张了张,最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而且这种色迷迷地跟姑娘开黄腔的猥琐大叔,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好——虽然我没脸,好歹也有胸,若是遇到胃口大不挑食的人,闭着眼睛还是可以吃的。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门口,我在司机先生意味深长又充满理解的目光下两腿发软地下了车,我四处看了看,马路对面就是一家海王星辰,但我还是犹豫不决。
那点微弱的警觉性告诉我,总经理让我买这玩意实在是不怀好意。
虽然听说过很多老板会在出差的时候叫外卖来犒赏自己,但总经理总不至于没常识到在我面前大大方方地乱搞…所以,这玩意买了之后到底用在谁身上,实在是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住院部大门口的看门大爷坐在值班室里对着我吆喝,“姑娘你是要进去还是要出来?待会我可关门啦。”
我咬咬牙,一狠心,终于还是一头钻进了药店——买就买,总经理一个骨裂的残疾人,我身上一坨肉都能把他压扁,还怕他做什么乱不成?!
药店里此时安安静静的,营业员正在看报纸,当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的时候,那位阿姨立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要什么?”
我扭捏了一下,“那个…就是…”
没等我结巴完,那阿姨已经略懂了。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另一边的柜台,“保险套是伐?要多少?”
对方这么坦率,我再纠结反倒显得做作,于是清了清嗓子,也镇定地回答,“一打。”
阿姨拧了拧修得极细的眉毛,操着一口本地口音,生硬地说,“一打?没这种数量的,杜蕾斯一盒8个,你要12个还是12盒?”
12个还是12盒,这比生存还是死亡的命题要严重多了。
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总经理,对方却一直忙音,我欲哭无泪,朝阿姨说,“那…那就12盒吧…”反正不过期。
“哦,要什么口味的啦?”
口、口味?我脑子里一下子又浮上不好的画面,急忙甩了甩头,“随便什么口味都行。”
“型号呢?”
这玩意还分型号?我囧了一下,不假思索地说,“大中小一样来几盒。”
阿姨的手不动了。她的双眼堪比医院的X光、海边的探照灯,刷刷地上下扫描我两眼,突然非常严肃地问了一个很有创意的问题:“你有三个男朋友?”
我差点没跌倒,想了想觉得说给上司买这种话人家肯定不会相信,只得信誓旦旦地说,“就一个,真的!”
“哦。”阿姨脸上的表情愈发怪异,盯了我好半晌,才摇了摇头,“你男朋友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用三种型号,弹性不一般啊。”
听了这话,我恨不得刚才摔晕过去才好,脸热得厉害,想必一定涨得通红了。到这时候,说什么也白搭,我支支吾吾地点点头,轻声说,“阿姨我赶时间,您快点行么?”
阿姨千娇百媚地剜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小姑娘性子还挺急,男朋友还没催呢,你就先催了。”
说完她就朝我身后抛去了一个媚眼。
男朋友?我傻了一下,一回头,就见到总经理正拄着拐杖靠在门边,一脸不耐烦地抽着烟,见到我愕然的视线,却微微放松了表情,扬起一抹微笑来。
我两腿又开始发软,手里的安全套们跟着我肌肉的节奏瑟瑟发抖。
营业员阿姨还添油加醋地推了推我,“你男朋友不错嘛,我看用大号才好,中号小号也是给他用的?别是第一次吧?他可真有耐心,你进来多久他就等你多久,一句重话都没有。”
喂喂喂,你往哪里看呢?!
我的面部肌肉依然瘫痪,扯着嘴角想要给她一个笑脸,却扭曲得要命。
推开药店的门,我把安全套一股脑塞进总经理怀里,把不满堆在脸上,皱着包子脸瞪视他,“你就看着我在里面丢人,干嘛不自己出来买?!”
总经理丢掉烟蒂,悠悠笑了出来,一只手不客气地拍上我的脑袋,一通乱揉,“下次记得买大号,其他的不适合我。”

我羞愤欲死,脸部充血,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你还耍流氓!”
他低低笑了两声,不需要拄拐杖的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搭上我的肩膀,“我这是提早进行夫妻生活教育,孩子妈。”
跟总经理说话我从来占不到便宜,要么沉默不语,要么一针见血,我傻了才会继续跟他抬杠。
虽然说公司算不上顶级的,但总经理这个二世祖可是货真价实的,若论家产,他老爸可比林老爷子神气得多,所以当我跟着他进入一间跟酒店套房差不多的豪华病房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真的,我只是有些傻眼。
当我傻乎乎地进了门,四处打量这间装潢考究、家当齐全的病房时,只听咔哒一声,总经理在我背后轻轻反锁了门,然后我听到身后有翻塑胶袋的声音,不用说,肯定是在翻我买来的一大堆安全套。
我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今晚…不会真的要一针见血了吧?
31、减掉31克
2011年3月3日?巧克力4条?芝士蛋糕6块?正餐二人份?安全套的各种用途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生,我战战兢兢地坐在门边的茶几上,手里端了个茶杯。
茶杯真的是个好东西。
当你感到紧张的时候,它会让你看上去气定神闲。当你想要逃跑的时候,它还可以充当凶器砸向暴徒的脑袋。

我的眼睛无数次滴溜溜地绕向门口,又无数次有气无力地飘回来,心中关于走还是不走这个问题着实挣扎了一番,可内心还是在祈祷总经理是个正派人士,他出来以后就会温温柔柔地对我说,“诚实,我是个非常保守又传统的好男人,不会趁机对你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隔壁有一间的高级病房,是我提前预定好的,你可以去休息…”
好吧,如果这里是酒店,还有些可能,但这里是医院。
真沮丧。
“诚实——”非常应景的,浴室里总经理的声音透过玻璃有些发闷地传了过来,我浑身一抖,就听他淡淡地说,“把保险套给我拿过来。”

去他的正派人士!我炸了毛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那一刻,神马地球引力都是浮云,我拎着手提包就要往外跑,脑子里还回荡着总经理阴森森的声音,保险套保险套保险套…

然而就在我的手指触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只听刷地一声,浴室门被拉开,夹杂着湿润声响的脚步声响起,很快就到了我身后。
“你在干什么?”
“报、报报报报告总经理,我、我尿急!!!出去找洗手间!”
“洗手间?房间里不是有吗?你说一声,我让你进来就是。”
总经理的身体似乎距离我很近,隔着衣服都感觉得到那微弱的暧昧热气,我脑袋顶着门板不敢回头,抓着门把手的手指都泛了白色,“你在里面我怎么去…”
总经理闻言轻笑一声,那低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跟被高压电轮过似的,瞬间失去了反应的本能,只傻乎乎地用额头碾着门板,“总、总经理,病房里面冷,你还是回浴室去吧…”
身后又是一阵低笑,我背脊发麻,却感觉到总经理终于距离我远了些,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他饶有兴味地说,“你转过身来。”
我腿又开始发软了,生怕入目的是活色生香的美男裸体,别说转身,连眼睛都死死紧闭着,艰难地摇头,可脑子里却不由地勾勒起总经理的身线来。
那是个衣服架子,必然是宽肩,窄臀,肌肉精壮匀称,健康的小麦色肌肤闪闪发光…还有腿间的…呃,药店阿姨不是说他要用最大号的么…
在我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总经理似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转过来。”
我坚定地以头磕门,“不转。”
“为什么?”
“怕你让我负责。”
“…”
背后的气场从暧昧的粉红陡然凝结成黑蓝色寒气,我哆嗦得愈发厉害,胖爪用力掰着门把手往外推,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推不开,此情此景,跟恐怖电影别无二致,区别在于里面的变态杀手是要人命,而我身后这个变态老板…很可能是要贞操。
把手被我掰得嘎达嘎达直响,总经理冷冰冰阴森森的嗓音道,“你给我转过来。”
“说不转就不转!长针眼怎么办!”人说垂死关头胆子是最大的,横竖都是个死,我也懒得装奴才,暴躁地踹着那固若金汤的门板,“靠的呀,这门金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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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嗤笑一声,悠闲地说,“向里面拉。”

门板随着吱嘎一声轻飘飘地打开,我条件反射退后一步,却不小心跌进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里。
我的身高只到总经理的胸口,柔软的浴巾触感贴着我脸颊,他的全身都散发着干燥清爽的气息,无半点潮湿,我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没忍住刷地涨红起来——

神啊,我要去死!!!

总经理衣冠楚楚地靠在浴室门边,挑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汗毛根根直竖高唱珠穆朗玛,背后一阵阵地冒凉气,偏生脸还热得要命,难熬堪比冰火两重天。
我哪知道浴室里还配备着浴袍这种高级的东西,即使再像酒店房间,这也还是医院啊…
总经理的脸色始终是那副看不透的模样,“步诚实,你倒是说说,我的行情怎么就会差到…呃,逼你看我的裸体让你负责的程度?”
我捂着脸往墙角缩了缩,没敢说话,但我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一大包保险套已经表达了我内心的动摇。这屋子里就俩人,还有一大包保险套,你除了玷污我还能玷污谁?!
总经理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哭笑不得,“你抱着那个干什么,给我。”
我权衡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如果保险套给他,失贞的人是我;如果保险套不给他…TMD失贞的还是我
给了他,好歹是我一个人的事;不给他,很有可能肚子里多出一个人…这事不好办啊…我纠结地抓了半天头发,还是壮士断腕般地一咬牙一闭眼,随手抓了一盒就丢给了他。
总经理很及时很顺手地接到了空中炸弹,低头看了看盒子,笑着摇头,“你喜欢巧克力味道的?”
巧克力你个头!我涨红了脸,只觉得悲催欲死——从来都是我跟别人耍无赖,如今竟然连步诚实也有被人调戏的时候了?我愤怒地张了张口,刚要抗议,却迎面被那保险套砸中了脑袋。
总经理轻描淡写地说,“过来,帮我套上。”
…帮我套上帮我套上帮我套上!!!!!
我猛地后退,把背贴到了墙上,冷汗津津,“你还想干嘛!!!”
这男人白了我一眼,走到一旁的椅子里坐下,抬起他那条上了夹板的腿对着我,拿起茶杯轻啜一口,这才好整以暇地笑道,“孩子妈,就算我再禽兽,也不至于现在这种情况对你做什么…还是说你怕自己对我做什么?”
我忧郁地望着他,“那你让我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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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总经理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保险套是最防水的东西,你不知道么?”


我内心汹涌的恐慌全部消退,一瞬间竟然只能傻愣愣地望着这个囧囧有神的男人,然后在神游中,我撕开了人生中第一个保险套,并将它郑重其事地套在了一个男人的…腿上,整个过程中,我面无表情。
他微笑着看了看包裹严实的瘸腿,满意地摸摸我的头发,“我很快就好。”
你还是淹死在里面吧…我阴测测地咬着爪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控制住心中涌动的神兽,扑上去挠死他。
总经理的很快真是跟常人不同,我房间里从站着到坐着最后到躺着,直到昏昏欲睡的时候,浴室里还响着哗啦啦的声音。
赶过来实在太辛苦,我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之前,还在担心着,他不会真的在浴室里淹死了吧?可惜他的魅力终究大不过睡眠,理智之光只是一闪,我终究还在床边睡着了。
晕陶陶地,我听到浴室的拉门似乎发出咔哒一声响,有人轻轻地拨了拨我的头发,轻笑着在嘴唇上印下了温暖的触感。
“笨蛋。”我听到那个人这样无奈地叹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晚上做了个很久远的梦。
梦里面我被一头长着林嘉的脸的疯狗一路狂追,一路哭一路跑,中途碰上了迟默,我吓得躲到他背后,却不想迟默竟变成了一只大老虎,朝林嘉嗷唔一声嘶吼,林嘉立刻夹着尾巴跑掉了。
我看着兽化的迟默感激涕零,正想献上热情的拥抱,然而双臂才刚一展开,就听砰地一声枪响,迟默在我面前倒下,胸口被打穿一个巨大的血洞。
我惊惧之下猛然转头,就见到小老板骑在总经理的头上,手里端着一杆枪,“爸爸你看,那只老虎想吃掉胖胖,我看到了它在胖胖背后伸出的爪子。”
总经理一身猎人的打扮,朝我淡淡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子,镜头一转,我便成了一只被绑在火堆上的烤猪。
总经理父子蹲在一边往火堆里填柴,顺便朝我阴森森地笑,“什么豺狼和老虎,你还是乖乖被我吃掉比较好。”
我眼角默默流下两滴鳄鱼的眼泪,被热气腾腾的柴火烤干…
醒来的过程万分艰辛。
梦境太过惊悚不说,真实感也非常强烈,以至于我现在还觉得热得要命,额头上都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异常沉重。
我艰难地抬起有点发麻的手臂揉了揉眼睛,眼前是一盏透明的玻璃吊灯,以及暖黄色的天花板…很陌生。
胸口愈发沉重起来,我皱着眉头伸手往那里按去,却意外地摸到了一颗毛绒绒的脑袋…
脑袋?!
我猛地瞪大眼睛,那脑袋在我胸口无意识地蹭了两下,这才缓缓抬起头来,总经理那张即使睡了一晚也还是俊美得欠揍的大脸就这么近距离地出现在我面前不到5公分的位置,两手紧紧圈着我的腰,身体全部压在我的身上。
我滴个神,就这样睡了一整晚,他怎么没把我压死。
我跟他大眼瞪小眼,嚎叫在嗓子眼里转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生生咽了下去——这里可是医院,人家最多以为我难产,根本不会想到有个可怜的没才没貌的胖妞此时正被一个衣冠禽兽轻薄着。
总经理的眼睛一开始似乎有些迷糊,但慢慢地终于清醒过来,沉黑的眼瞳困惑地望着我,又低头看了看我的胸脯——我全身上下哪里肉都很多,胸部当然也不会贫瘠到哪里去,相信比医院的枕头要舒服多了,不然他也不会还把下巴搁在上面…

等看清了形势,总经理也愣了一下,我看到他的耳垂瞬间充血,透出微微的粉红色,干咳一声坐起来,也顺手把我拉了起来。
“早。”

我闭着嘴巴,木然点点头。
他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的胸部,好半天才把那种不自在的表情甩脱,最后视线定格在我面无表情的脸上,“你…睡相不太好。”
我依然木讷地点头,我的睡相我自己知道,常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底下,连被子都被我拽了进去。
总经理叹了口气,似乎我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让他很有兴趣,凑过来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动作轻柔得好像小狗在舔人,低声道,“怎么了?
我默默捂住嘴巴,支支吾吾地躲开他,“早上起床,口气不清新,俺不说话…”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拽起来,拉进了浴室,我摸不着脑地望着他,他拿出一支崭新的牙刷敲了敲我的头,“刷牙。”
然后,继续刚刚未完成的大业,才放下牙刷,他径自捧起我的脸,轻柔的吻再次印了上来,从浅啄到深入,唇齿纠缠,相濡以沫,到了最后,几乎是要把我吞食般激烈。
我有低血压,早上刚睡醒的时候脑子还有些迷糊,当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亲吻锁骨的时候,身上的衬衫都已经被解开了一半,丰盈白皙的乳沟袒露在外,总经理冰凉的手指正在那上面不安分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