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沮丧的表情刚刚出现,爹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个捣蛋鬼,别研究怎么淘气了,进来吃饭吧。”
爹的这一句话,大哥二哥同时向小鬼作个“你看,就知道他早有防备。”的表情,看见小寒真正地泄了气,彻底打消了那个想法,才一人一边牵着她的手,进正屋去吃饭。
新的菜品芬芳可口,咀嚼时齿尖舌上随着菜汁的流动还会有淡淡的暖意漫溢,非常奇特的神奇味道。
虽然这样,也没让小寒郁闷的心情缓和多少。
直到二舅离开,客人上门,小寒的心情才忽然被点亮。
是的,在极致的美丽面前,什么郁闷不悦都化成了苍海一栗。
小寒的眼睛无法从客人身上挪开。
褐色的袍子,粉色的肌肤,血艳的唇,绿色的发丝,明明不是人类概念中组成身体的颜色,组合在一起,就动人无比,再加上极致的风姿,就那么站着不动,在月光下,便花香氤氲,有万花齐绽般的神华。
小寒已经被客人的神光慑住了,周围的一切都淡化乌有,象是进入了某种奇特的境况中。
随着客人被父亲请进了正屋,再也看不见他了之后,一声重重地抽气声,是三个孩子同时吸气而造成的,从客人进门到现在,足有五分钟,三个小的,全都屏住了呼吸,都没敢出气,生怕呼气重了会冒犯客人。
气息缓和过来,二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过了足有五分钟的样子,如梦初醒的张惊蛰大吼一声,“这么美的人,他居然是男的!”下一句话还没吼出来,已被张寒露堵住了嘴,张家大哥的另一只手,狠狠地把暴栗凿到他额头上,“人家是男的又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叫大嚷的?把妹妹吓到了。”
惊蛰转头,果然小寒被他的忽然爆吼给惊到,眼神有点恍然,他吓了一跳,自小寒晕睡之后,全家对她的健康就非常关心,如果真因为自己而害得她再睡不醒,肯定会被剥皮。
他扯开大哥捂住他的手,过来拉住小寒的手,轻拍她后背,“小寒,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小寒还陷在被美震慑了的恍惚中,没有回过神来,被二哥这么一抱一拍,她才稍稍反应过来,“咦?他是男的?我都没发现…”
美到了极致,的确能够令人忽略细节。
“走,”张寒露抱起小寒,拉着惊蛰的手,“去我屋里说,别再闹笑话了。”
被拉进寒露的房间,三兄妹坐下来,小寒才连连叹息,“嗳,居然能够美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妖精都是这么美的?我要到几时才能够私塾毕业呢,我一毕业就要去天瑶村,看看大舅说的其他花妖的长相…”她双手托着下巴,期待得眼睛都放绿光了。
张寒露不理会妹妹的花痴语言,转向惊蛰,训他,“人家就是正屋里,你刚刚那么大叫,肯定被听见了,那也太没有礼貌了。人家是男的又怎么了,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大嚷大叫的?”
惊蛰“呜”了一声,手捂着脸向椅背上一倒,被说中了,这样是很丢脸,他也知道被训是活该,可是,“哥你不记得了,小寒有说过,他们是有个女儿的,可明明他们两都是男的呀?”
“大惊小怪,在私塾里就叫你多看书你偏不听,草木原身的妖精,无论化形时选择男形或女形,都不会对他们的生育有什么影响,那是草木原身的妖精们特有的天赋秘法。”张寒露白他一眼,“私塾里的常识方面的书籍里,这都是有写着的。不过,他还真是美得——”他有一种找不到合适语言的无力感。
“而且这种美近乎于‘道’了,”小寒喃喃地接上来,“那种灵魂上都会产生震动的感觉,我觉得很象爹爹曾说的‘顿悟’嗳。”
寒露与惊蛰讶异地看她一眼,倒并没有出言反驳,他们觉得小寒这话,并非夸张胡言…
正屋里,听到外面传来的大吼声,加上之前从客人进院子之后到进屋之前,三个孩子是眼都不错地盯着,很是失礼,令张锄头这个当爹的有点尴尬,“几个小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何先生别介意。”
其实说这话时,他心里庆幸不已,如果不是三个孩子太丢脸,分散了他们作父母的注意力,他们夫妇恐怕也有可能失态,啧,平时在村塾里白天与天瑶村的妖修们相处,根本没有夜色下见到他这么惊艳。
孙逸敏站到爱人身前,接下对方的话,“孩子嘛,别太苟求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摆明了就在调侃“你们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
张锄头和钟兰玉都有被说中了的脸羞——明明客人是两位,偏偏直到孙逸敏站到他们面前,他们才注意到他,这个,也只能说是美色惑人了。
钟兰玉可不是脸羞了就尴尬的贤良淑德型女子,在出嫁前她就是有了名爽朗利落的女孩,“孙家大哥,有这么美的夫婿,你的修为进境肯定很快吧。”
何郎君忽然笑了,声音如风动莲蕖般优雅,“张大嫂这话说的很是!”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张锄头恢复了正常,“两位请坐,喝茶。”
钟兰玉将做好的各式小点心放到八仙桌上,“尝尝我们家的点心,做法没什么新奇,倒是材料,因为我家相公会种菜,多得是新鲜菜蔬材料,只是不知何郎君有没有什么忌讳?”
何郎君摇头,“未开灵智就算不得我族,而且,就算是植物之间,扎在圭里的根,抢夺水份营份起来,也是很激烈的,只是你们人类看不到,所以都觉得我族里向来和平,那是误会。”
“何郎君好直爽,”钟兰玉也笑了,“这性子我喜欢。来,尝尝看,吃不吃得惯?如果你吃着好的话,带点回去给你家丫头吃吧。”
“多谢大嫂想着,”何郎君脸上带出了感激之色,“小丫这回还真是差点闯大祸了。如果不是张大哥出手,她就真得罪了昆仑掌门了。”
“嗐,这话说的,”张锄头连连摇头,“小丫头根本就还没求救呢,是那孩子自己见义勇为,才出了这个事情,怎么能算到小丫头身上呢?”
何郎君苦笑,“如果她是人类修行者的话,昆仑那边也许会这么想,但她是妖族,如果昆仑掌门最心爱的重孙儿真挽救不回来的话,我想也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象小田村这样,不歧视妖族的。”
孙逸敏握了握爱人的手,“别想太多了,现在外面的修行者,对妖类,特别是草木化形者,态度已经好了很多了。”
这是形式所逼,如果得罪了草木化形者,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能借草木之身重修了,谁也不能保证在修行途中就一定能够安全地走到最后,万一中途出了什么事,化为草木之属重修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退路。
这对爱人握着手,神情之间你慰我贴,浓浓的眷爱之情流动着,让人艳羡的深情蜜意。
何生说麒麟
村塾里有谣传过,孙逸敏的爹不喜儿子与个男妖结亲,对他们两口子没个好脸色,对待小丫也并不亲热,否则也不会出现这么小的丫头就和同学一齐去海边玩的事情了,不由人不为之叹息——明明是这么恩爱的两口子…
张锄头和钟兰玉很有点为他们之间的深情所动,心直口快的钟兰玉立时问了出来,“据我所知,草木妖精化形之时可以选择男身女身的,为什么何郎君偏偏选择了个男身呢?”
孙逸敏笑了,捏了下爱人的手心,抢先回道,“草木之妖化形,也是要见识过男女的人类躯体才能选择,他之前生长在极偏僻的地方,根本不知道人还分男女,等他化形后,能够和我说话了,我才知道,他只见过我这么一个人,就按照我的身体化了形。”
“早知道…”何郎君对此还是有点懊恼的,“都怪你。”
张锄头早年在私塾中就知道孙逸敏的性子——最是小气霸道,独占欲强的,他肯让爱人去看别人的裸体才怪,明了其中奥妙,他望了孙逸敏一眼,笑得古怪,却不出声。
孙逸敏回了张锄头个“别多嘴”的眼色,俯身哄爱人:“我爱的是你,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你!”
何郎君神情热烈地回望他,妖精一向直来直去,对人情事故没啥子心思,“我也很高兴你这么想。可是你爹那儿,还有小丫…”
“这次我们回来后就再不和小丫分开了,你的元力恢复得不错了,小丫就可以和我们在一齐了,哪怕我们以后再出外游历,也带着她一齐走,有我们照顾她,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孙逸敏温言安慰妻子。
“你们要在天瑶村长住了?”钟兰玉很高兴,“这样就能够长来长往了,有事情大家也能够彼此照顾。”
张锄头轻声哧笑,他会在天瑶村长住?何郎君肯定会被人包围的,我看他能够耐得了多久。
孙逸敏白了张锄头一眼,说起来原本他们两人的交情泛泛,不过今天上门来拜访,两次被他用眼神取笑,却把两人之间关系拉近了许多,“长住,还要看情况,总要对何儿的修为有帮助,为了生育,他消耗了太多本元之力,成亲时我就说过,别这么急着要孩子。”
“可,是你爹要求了,我不想你为难。”提起这位长辈,何郎君的脸色并不好看,孙家的家翁,他实在不懂得如何应付。
孙逸敏一笑,“别理会他,他自己修行的时间还不够,哪来那么多时间理会我们的事呢。”见爱人颇有点为难的样子,又捏了下他的手心,“放心吧,有事我会和爹说的。”见效果不佳,又转移他的注意力,“别这样,今天我们可是来张大哥家道谢的,在人家家里,怎么倒说起自家的家务事了呢?”
何郎君的表情微微迷茫,“我又做错了?”
那个样子真是我见尤怜,钟兰玉第一个就忍不住地说,“这些是人类社会中的所谓俗成约定,你不知道,就不用理会,只努力修行就好,实力强大了,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完全不用理会这些人情事故。”
何郎君明显很领情,向着钟兰玉笑笑,如新荷初绽,“别人我也不理会的,只是孙郎的家人…我只是不想他不高兴。”
孙逸敏将爱人的手包拢在自己的掌中,显然努力地控制着情绪,不在外人面前失态,“不会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何郎君笑眯眯地从袖子里摸出几株带着泥的珍贵药植,“张大哥救了小丫,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这几棵草,是我们这次出门时找到的,不是什么特别珍稀的,你们别嫌弃。”
孙逸敏笑眯眯地看着爱人将灵植就这么递到张锄头面前,也站到爱人身边,示意这是他们两人的心意。
张锄头和钟兰玉接下了用荷叶包裹着的药植,都不是什么特别珍稀,年分极高的,但也算是比较高级的药植了,张锄头仔细分辨了一下,按草药的分类看,都是属于那种成片生长在人迹难至之处的药植,且年份都不低。
这么一加一减的算起来,的确是价值不菲了。
张锄头接过了这些药植,飞快地将之种进挂在自己腰上的珠田里,随后才与孙逸敏闲谈起来。
这场拜访之后的时间,就都花在了听孙逸敏说他们出外游历的故事上了。
虽然这些内容极有趣,其实钟兰玉更想知道的是他们一人一妖是怎么认识,又怎么在一起的爱情故事。
可张锄头连使眼色,把她这个念头打消了——按孙逸敏的性子,问起他的私密情事,绝对会被当成冒犯。
要问的话,等找到机会,单独问何郎君就好。
看到他们夫妇的眉来眼去,孙逸敏话题一转,“我在村塾里听说,锄头正在查关于麒麟的消息?”
这个话题一出,张锄头和钟兰玉把八卦的心思全熄了,张锄头眼睛爆亮,“是,孙兄可有教我?”
连孙兄都出来了,显然这对张家夫妇是很重要,孙逸敏微笑点头,“妖精本是统称,动物开了灵智称为妖,植物开了灵智则称为精,麒麟是妖族圣者,妖族不会吐露关于其的消息,但对于精族来说,对其也有了解,却没那么多顾忌。”
张锄头与钟兰玉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了何郎君身上,又回到孙逸敏身上,等待着他的后话。
孙逸敏笑笑,“麒麟与龙凤白虎玄武,都被称为神兽是有原因的-,这五族都是聚天地灵气而生,所以他们所到之处,灵气便会自动聚集过来,时间一久,便会形成灵脉,但如果一片大陆上的灵气原本不足的话,这些神兽是不会在大陆上出现的,因为他们的生存需要极旺盛的灵气才行。”
张锄头与钟兰玉同时皱起眉,张锄头有点意外,“这,如果有了神兽,修行者的灵气,就不够用了?”
“不是这么简单的,”何郎君忍不住开口解释,“神兽的生长也有时间段的,分初生期和幼生期,成年期。初生期时,神兽需要吸收环境中的灵气,而且是大量的灵气,但等其进入幼生期,就能自动转化灵气供养自身,待其进入成年期之后,转化的灵气就多了,除了供养自身外,还能够散发出来,供养幼生期的神兽外,还能够在环境中形成灵脉。”
张锄头与钟兰玉刚把心稍稍放下些,何郎君又补了句实话,“四灵神兽都是按照这样规律来的,妖族精类都知道,麒麟毕竟是圣兽,不能够完全确定是不是这样。”
心情一紧一松,转了一圈回来,张锄头咽了下,吁了口气,“至少有了点谱。”
何郎君有点抱歉地望着他们,努力地从记忆中挖出点其他消息来,“关于麒麟,还有一个消息,是比较确实的。”
“什么?”张锄头两夫妇的目光又集中到他身上。
“麒麟有遇难呈祥之能,这是所有妖精们都知道的,”何郎君加以解释,“麒麟天生就能够平伏杀气血性,哪怕是在凶杀万端的战场上,只要麒麟出现,所有在场的兵士也都生不出敌意来,更别说举刀杀人了。当然,这说是的成年期的麒麟,麒麟一旦进入了成年期,只需要一块鳞片为祭,就能够平息化解掉发生在几千人之间的战争,但如果是未到成年期的麒麟,化解大灾劫时的代价就大了,会需要付出整只眼珠或整个角的代价,才够化解一场小小的劫难,而幼生期时麒麟将之为祭的身体,以后就无法再长出来,会造成很重的伤害。所以,麒麟的降生非常挑地方,如果不是和平而无灾劫的大陆,一般是得不到麒麟降生这种荣幸的。”
“怪不得呢,”张锄头喃喃地说出原因,“天下太平,目前俗世七国之间不可能出现战事是第一要点,我们这片大陆完全布置成了聚灵风水阵是第二点,怪不得说是张家祖先恩泽后人呢。”
是,有了足够的灵气,才能令麒麟降世并生长呢。
而七国无战事,起因于张天师,而在大陆上搬山倒海,将之布置成聚灵风水大陆,又是张国师的功绩。
知道了些关于麒麟的切实消息,又从另一个侧面确定了老祖们的设想是正确的。
张锄头夫妇终于不再忐忑,小寒的际遇实打实是因了张家祖先们的功绩遗泽,可以肯定的是,小寒虽然会有些小磨难,却决对不会有大灾劫。
两夫妇很高兴地送走了两位客人,再回来,三个小家伙呜哇大叫,“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送客人,太坏了,你们。”
是的,三个小家伙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算趁出门送客再看一回美人时,发现门被封住了,等张寒露努力地找出办法打开了门之后,客人已经走掉了。
上学第一天
“哟,”张锄头压根不接他们的话,“寒露的凌空凝符,已经能够连着画出五道了?美人的威力还真是强大啊。”
是啊,之前练习凌空凝符,连画四道还时有不灵呢,连画五道根本还没开始练习,今天这回,真是超水平发挥哦。
“你怎么可以把我们关起来,”张寒露很没好气,三个人一齐被关房间里,弟弟妹妹眼巴巴等着你开门呢,是压力也是动力,“小寒和惊蛰催得,我能不卖力吗?”
张锄头的脸色一正,“那你还不好好练练?首次五道符连成一气画下来,不快些趁着感觉还在时多揣摩练习,你还在等什么?”
“是。”张寒露惯性地点头,转身向着墙壁开始静下心来仔细揣摩,指尖放出灵力,准备练习。
没办法,爹娘其他时间都是好说话的,唯有在修行与课业上,丝毫不放松,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条件可讲。
解决了一个,张锄头又瞪向小寒,“明天就要去上学了,还不快去睡?早上起不来怎么办?”
这么一提,小寒马上想起来,“我的笔墨纸砚,还在正屋呢。”匆匆跑出去,得在睡前装好书包,明天就不会因为忙乱而忘记文具,问题是,那书包实在令她连宣之于口都提不起劲来。
她才跑出大哥屋门外,就听见爹爹的声音,“你也来,把那两件法器一同放出来,今天我高兴,给你喂喂招。”
“真的?”张惊蛰大喜,马上把美人丢到脑后,“爹爹,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哧,”张锄头的声音里,怎么听都不以为意,“放心,不用你留情,放心出手吧,我心里有数,你明天还得去私塾,不会伤到你的。”
接着,爹爹与二哥的身影就跑到前院去了。
小寒把他们丢在身后,跑进了正屋,一边嚷嚷,“娘,那个包呢?还有我的笔墨纸砚。”
钟兰玉跟进来,手里拎出那个蒲草编的提包,随后,又将之前来客人时收起的笔墨纸砚放回到炕桌上,“小寒,别急,慢慢来。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小寒埋头在蒲包里,这个蒲包虽然外表脏旧,但里面的却很是合理,有插笔杆的孔隙,有装墨条的小空格——蒲包外留有的墨点明显都是在这个空格的底部,然后就是装纸张和砚台的两边。
问题是,明明里面编得这么合理,考虑到了所有的文具位置,为什么偏偏整个外形却弄得这么土呢?小寒将文具全部放进去,将包拎了拎,不算重,又将较长的包带挂到肩上,不错,以自己目前的身高,背在身上倒比例正好,拎着的话,就会有拖地的危险了。
“小寒,来,点心,这些是留给你的,”钟兰玉见女儿很利落地收拾好了书包,笑眯眯地端来小盘子里装得满满的各式点心,“吃了之后就睡吧,明天开始要上学去了呢。你也知道,你哥哥们早上都比你平常醒得早,你要去上学,我也得提早叫醒你的,所以,今天马上就去睡,稍稍吃点东西更容易入睡。”
“好吧,”小寒看看点心盘子,终于给了她一个忿然的表情,“那我就原谅你让我少看一次美人好了,本来我想不理你们的,哼,以后可不准再做这种不乖的事情了。”
钟兰玉忍下笑意,“好好,乖啦,明天要上学了,都是大孩子了,怎么还能和爹娘赌气呢?”
“哼,”小寒白她一眼,接过盘子,“我回屋了。”
钟兰玉看着四头身的小女儿一手托着盘子,另一肩背着大包的样子,很是好笑,摇摇晃晃的,简直象不倒翁一样。好笑之余,赶上几步,从她手中拿过盘子,“来,我送你回屋吧。”
对于明天上私塾,小寒还是很期待的,所以,很听话地早早就睡了。
一大早,甚至在娘亲刚叫她第一声时,她就醒了过来。
飞快地漱洗之后,和大哥二哥一齐坐到了早餐桌上,还真是难得的第一次呢。
吃完了丰盛的早餐,小寒背好书包,犹豫地询问两个哥哥,“我要自己走去私塾的吧?”
张寒露很积级,“哪用得着啊,小寒坐我的飞行器吧,等到了私塾门口,你再自己走吧。”
小寒询问地望了娘亲一眼,“这样可以吗?”爹爹送菜去村塾了,不在家。
“当然可以,”钟兰玉点头,“惊蛰有自己的飞行器了,寒露当然可以带你。”
两个飞行法器同时在私塾门口降落。
张寒露把小寒抱下地,指点她,“私塾门外悬着的那个石卵,你拉一下,门就会开,然后走进去就行了。只是,每次只能一个人进去。惊蛰你先去,给小寒做个榜样。”
惊蛰已收起了飞行法器,闻言飞快的蹿到私塾门边,在石卵上用手指画了个什么,果然,竹制的大门自动弹开,惊蛰蹦蹦跳跳地进去了。
“二哥在石卵上画的是什么?我不会啊。”小寒见二哥做的和大哥说的不同,有点奇了。
“这个,等你上了课,先生会教你的,别急,你现在不会,所以只要拉一下它就行了。”张寒露将妹妹带到石卵边,“来,试试吧。”
小寒伸手拉了一下,门果然再度弹开。
“进去吧,”寒露推推妹妹的肩膀,“中午吃饭时我们会去饭堂找你,到时再聊。”
小寒蹬蹬蹬地跑进了竹门,和昨天爹爹带她来时一样,竹门里就是台阶。
问题是,昨天爹爹七步就跨完了的台阶,在她的脚下却远远不止七步,象是怎么也走不完似的。
这台阶,正适合她的脚步,每跨一阶都正正好好,不会跨度太高逼得非得把腿抬得太累的程度,也不会楼梯太小太窄,脚丫有踩不稳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