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田村给出的信息只是确证了他们已经知道的功德在渡劫时所起的作用,至于其他消息,必须要答应配合他们做一件事,才愿意将他们所知的内部消息与修真大派们共享。
各修真大派当然需要商量,小田村里的各人也不急。
不过,那到底是什么事呢?连有了那么多半只脚踏进仙界之人都搞不定,还要其他修真大派配合。
这是张国师和焱国的鲁国师,在从小田村钟家那儿得知了天罚成因之后才有的想法。
焱国的鲁国师,是鲁家庄子弟中较为活跃的,他将消息转回鲁家庄讨厌之后,鲁家有个阵法与风水方面的天赋超绝于众人之上的一个弟子,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提出了一个建议——是否能够改进大陆上的山川与河道,让整片大陆能够更好地聚集和生化灵气,来推迟每次天罚的到来时间。
因为风水与阵法是息息相关的,风水指的就是天地之间自然形成的某些阵势,但因是自然形成,自然不可能处处周到,但如果修行者中的大能者出手,几十人联手,让河流改道,将山川稍稍挪移,还是能够做到的。
只要将整片大陆的格局改成一个天然的大聚灵风水阵,不但之后的天罚间隔能够推迟,对于修行者们来说,如果改成那些,整片大陆中会自然形成更多的灵眼灵脉,大陆上的灵气也会更浓郁更适合修行者们走动——毕竟各国都有了国师及道统传承之后,修行者们在凡俗间的行走就会更多了。
这个建议一提出来,那名弟子身上的功德金光,眼看着就浓郁起来,说明他这个想法是非常正确而有益的。
于是,小田村的所有人都动作了起来,但因为如果要做这件事的话,还涉及了在这片大陆上存在着的其他修行门派,所以才会有之前小田村向其他修行门派提出要求的事情发生。
“那后来这件事做成了吗?”小寒已听得心醉神迷了,她从没想到,居然连整片大陆都能够用人力来改造。
“当然做成了,”张寒露点头,“这个,我们私塾也有说过,不过说得很简略。”他也望向外婆,希望从她那儿听到比较详尽的解说。
这件事,做的人非常多,连那些渡过了雷劫的半只脚踏入仙界的仙真者们也加入了前期作业。
他们的神识已经强大到能够探知方圆万里以内的所有情况,用来查看大陆的风水细节,再妙不过。
只有那些修真门派用阵法设置了结界之所,还是会受到阻碍,没办法,那是人家的山门,小田村再想做好事,也没个让人家把山门打开任人看的道理。
不过,当其他门派在知道小田村如此作为的具体原由后,马上明白这件事的确是极大的功德,凡参与者,都能得到其大的好处。
他们都做出了积极配合的态度来,派出了门派中对阵法风水有研究的修行者,一起参与讨论整个大陆的山水布局修改要改成什么样才能做到几全齐美。
这一研究就是五百年,五百年里,七个国家的人丁终于兴旺了起来,由于有了国师们坐镇,各国年年都风调雨顺,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安稳了。
又因为国师们背后的修真大派都有了默契,各国之间也绝对不会轻启战端,而且整个修真界的所有心力都集中在如何将大陆上的山川河流改得更符合天道阵理,所以,大陆上难得地一片平静安闲。
所有门派中已经渡劫了的修行者们,虽然他们已经要算仙界中人,不能插手下界凡人之事,但将整个大陆的所有山势力形、灵窍水眼、通阴之道,统统都做了个缩小的模型出来,并不影响什么。
有了这个模型,各派风水阵法最有研究的人再对其加以研究试着修改。
直到这些仙人们被仙界的接引金光拖走,整个研究讨论都没有完成。
从研究完成,再到正式着手搬山移河,整个过程足足花了近二千年的时间。
到一千年以前,整个大陆才算真正完全被改造好了,整片大陆终于成为了N个聚合在一齐的能够聚灵的风水大阵之后,那些在此事中参与得较为深切,以张国师为首的那些花费了极大心力的修行者们,都又是一整批的成功渡劫,进入了仙界。
才造成了整片大陆上现在这样的地貌地形,也有了这样的各国安稳,不轻启战事的大陆局势。
而且,在移山改河道之间,不光修行者出了力,原本隐于各处秘地修炼的妖族与从不轻现人间的各司职神兽也纷纷现出身形来加以援手,所以,因了这事,千年以来,是难得的道、佛、妖、神兽、鬼吏们万众一心的时代。
修真界也空前的和气,小田村与整个修真界的关系终于渐渐修复了。
而其他各派多多少少曾经有杀戳妖类精类的历史,最擅记仇的妖族们只对小田村的修行者友善。
而往往这些能与原形族类交流的妖族精怪们,又是消息最灵通的,在搬山移河的过程中能够感知到某些不寻常之处,也会将消息与修行者们分享——比如某些上古仙人飞升后留下的仙府之类的消息,还有某些地下灵窍中生长着的灵物之类,甚至移河之所会淹掉某些灵石矿的消息,他们都会告知小田村的修行者,以此来换取搬进青暮山脉或搬到小田村外居住的权利,毕竟小田村对妖类精怪的态度,近几千年来,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住在小田村附近,完全无须担心又会受到屠戳或迫害——小田村中的胡姓子弟们就是保证。
是的,小田村外的天瑶村,就是小田村专为妖族精怪们开壁出来的的居住之地。
“那,”张寒露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是不是现在小田村的子弟们,村塾毕业后,都会去商国游历?”
外婆对女婿的评价
“倒不全是这样,因为大陆上的修真门派比较和睦融洽,所以,各派子弟外出游历都不再限于本国之内,也有去其他国家游玩的,”孙瞳笑眯眯的,“因为大家都有了默契,斗法之类的事情,在修真界是难免的,却也很少有那种不死不休的情况了,所以,整个大陆对修真子弟们来说,还算是安全的,更多的其他大派子弟们开始向着海外探索冒险。特别是以战斗为主修方向的以大巧剑法出名的不工门,和以千丝万系功法出名的柔水剑派。嗯,一般而言,近千年以来,意外殒落的子弟们,基本都是殒落在出海游历途中的。”
咦?小寒又有问题了,“既然修真界很融洽,那么肉身死掉的话,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转化进灵植中重新修行的方法吧?难道这些人还真的魂飞魄散了不成?”
“唔,这个要看,”外婆说起这个还是挺自豪的,“如果有钟家子弟们和他们在一起的话,那些身殒的子弟们还是能够回到各自门派中,转化为妖而修行的,万一出行的队伍中没有钟姓子弟,无论是多强大的修行者,都没办法在魂魄消散前赶回门派中,他们哪怕能够进入阴路,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走才能回到自家门派中去。”
“这样啊,”张小寒点头,“怪不得钟家庄的人那么少,原来都出门去游历啦?”
“是啊是啊,”寒露也连连点头,这倒是事实,“我也发现了,舅母和外婆也时常不在,外婆在家时,舅母就不在,舅母在家时,外婆又有事情去了…”
“小田村一共五个庄子里,就数钟家庄里生活的人少,基本都是要在村塾里上课和要在私塾里上学的孩子,哪怕是嫁进来的并不修习钟家功法的外姓人,也因了姻缘子嗣的联系,能够利用钟姓子弟给伴侣特制的红线符,进阴路后能够靠红线符引路而自动来到伴侣身边,所以他们在外出游历的冒险队伍中,也算香饽饽,”孙瞳将凝成晶状的甜冻递给寒露和小寒,又用小汤匙挖成小块喂进小昌嘴里,轻声叹着气,“这也没办法,外婆我和你们大舅母,都是从村塾毕业出来的,谁没有三五个交情极好的朋友,人家努力请托,一次二次能推,三次四次再推就太过份了,交情会消磨掉的。如果不是你舅母又生了小瑞,她恐怕还没多少时间留在家里呢,你大舅的功夫是钟家庄里出了名的高的,你以为他为什么会乖乖呆在村里带令捕鱼队啊,难道都不觉得浪费吗?没办法呀,如果他也肯出门冒险的话,应下参加一个好友的队伍,后面就至少有八九个好友的队伍等着他,那么一来,恐怕直到孩子长大,都不认识哪个是他爹爹。”
“还有这个说法?”张寒露眼中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显然这个问题他早就奇怪了不止一天两天了。
“这一点,你大舅和你爹倒是一致,”孙瞳笑吟吟,“至少你爹娶你娘时,答应了的,最小的孩子没进村塾以前,不会擅自离家去冒险的。”
“爹爹?”张寒露显然不明白,自家爹爹有什么能够和大舅相提并论的能耐,“也有人想叫爹爹出门冒险吗?他又不姓钟!”这个语气啊,非常之不可思议!那个潜台词“爹爹居然也有人看得上”…
虽然小寒也认为爹爹的本事专长在种田方面,是不太会有人想和他去冒险,但——
小寒在炕桌下踢了他一下,你也太不给爹爹面子了吧?知道归知道,怎么说也是自家爹啊,怎么可以这么直白!
外婆半掩着脸,身子直抖,她快笑死了,果然张家娃儿一来就有好笑的事情冒出来。
十足地笑了个痛快,孙瞳才清了下喉咙,“如果你爹真没本事,我们家怎么会挑来挑去,让你爹当了我家女婿。你们也知道你们两个舅舅对你娘有多上心,你爹,还真是不得了着呢。”
“咦?”两个很不得了的人的儿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在问对方,爹爹哪儿不得了?
小寒还是信三分的,至少她亲眼见过爹爹种菜,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爹爹种菜时所用的那种方法非常之了不起。
“是啊,”孙瞳点了点头,“在你爹之前,张家庄也种田,那时种田时的翻地浇水除虫,还需要用鲁家庄炼出来的专门法器,可你爹呢,村塾还没毕业,就创造出了专用于田里浇水的术法,他在这上面的天赋,真是非常之强。”
“种田方面?”小寒连连点头,她看了爹爹种菜,也觉得他非常了不起啊,“我知道,小田村里五万多亩田,都是爹爹一个人种的。”一派“很了不起吧”的骄傲口吻。
孙瞳又笑了,连张寒露都忍不住地啼笑皆非,“小寒,哪怕是你大哥我,只要卖力一些,不怕累的话,五万亩地也是种得下来的,张家私塾里上过两年学的人,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小田村里的地都是预设了阵法的,要做的功夫本来就不多,而且鲁家还专门为种田比较费力的那几道功序设计了法器,只要能够顺利驾驭法器,种田一点也不难,别说五万亩了,十万亩也种得了。”
“可是,可是,爹爹种田的法子,的确很了不起啊,”小寒嘀咕,“我之前有看爹爹种菜,那些手法,真是非常了不起。”
“啧,”张寒露又嫉又羡,“爹爹还从没让我进去看过,他真是疼你。”
“如果不是说爹爹种田厉害,”小寒抿抿嘴,“那外婆说的,爹爹很利害,是什么意思?”
“创造术法,是一件非常困难也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外婆温暖的大掌揉上小寒的后脑,“你爹爹在村塾里也是有小天才之名的,至少,张家庄上一个能够轻易按着自己的需要创造出对应术法的人,是三千年前的张天师。”
“哇~”两个先知的嫡亲子女终于对家中那个普通平凡的爹爹有了比较正确的认知。
“那是接近于‘得道’的境界,钟家人内幕消息比较多,要知道哪怕仙界里的仙人,也并不是人人能够‘得道’的。”孙瞳连连点头,肯定他们的想法。
“‘得道’和成仙,是两回事吗?”小寒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转向大哥,“区别在哪儿?”
张寒露显然知道,“成仙是飞升仙界,成为仙人,这一点你知道的,但‘得道’可了不得,要知道,神都是从‘得道’开始的,‘得道’的仙人,才有机会晋阶成神,就算是仙人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成神的机率的。”
“仙人再修行之后,再飞升,就变成神了?”小寒向哥哥确认概念,“也就是说爹爹有成神的潜质?”
外婆点头,“嗯,对。你们应该知道,仙人还有天人五衰的说法。”
张寒露怔住了,喃喃补充,“只有成了神,才真正达到不死不灭的程度,与天地同寿…”
哗?!小寒确认了这一概念之后,非常之高山仰止,原来家里那个平凡得不能再普通的种田汉爹爹,居然有那么高的天份啊。
要知道修行者到成仙,这个机率,基本是万分之一点五的样子,而仙人再到成神,那个比例肯定要在前者的基础上乘上个立方——从大哥那边听来,从古自今,由人而成神的,也只不过三个人——元始、太上、通天!
至于女蜗伏羲,那是由妖而成神的…
啧,爹爹居然…
那真是很了不起了!
“那…”小寒还想再打听些什么,外面一阵喧闹声响起…
“昙儿和晏儿回来了,”外婆站了起来,“定是看见寒露停在外面的飞船了。”
寒露一下子跳下炕去,“不光看到了,他们还在摸呢,我出去带他们飞去。”
外婆抱了昌儿也走了出去,小寒也踩着小踏几跳下炕向屋外跑去,果然,昙表哥和晏表哥都围着哥哥没有收起的鞋飞船团团转,但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最多也只能摸摸外壳,没办法再深入接触。
此时见到张寒露走出来,已然明白定是这个表兄弟新得了飞行法器,载了小表妹来试飞玩耍,钟家两兄弟互相使个眼色,“寒露表弟!”“寒露表哥!”久旱逢甘露般的声音,亲亲热热这么一招呼,两人就把张寒露夹到一边去嘀嘀咕咕了。
随后,很明显的,也不知道三个之间交换了点什么条件,张寒露笑嘻嘻地带了钟家两兄弟走回来,手一指,“上去吧。”
受惊
钟家两个表哥欢呼一声,飞快地窜了上去,啧,小寒又看呆了,大哥的这个鞋飞船,放大后船边也有一米半那么高,两个表哥就象跨上一级台阶似的轻轻巧巧就坐了上去,从他们的动作里,完全没有蓄力发力的过程,就可以知道,钟家两个表哥本身的修为也非常不弱了。
大哥也跳了上去,回头向外婆和小寒交待了一句,“我带他们先飞一圈玩,等我一下下。”
小寒看了看天色同,“大哥,马上要吃晚饭啦,你们别闹得太晚。”
“知道了。”张寒露的声音被直飞出去的飞船带远了。
小寒还能够听见飞船上,两个表哥你怪我我嫌你的声音——
“都是你不好,我说要早点回来的。”
“明明是你不舍得走,一直在看那些摊子上的东西。”
“你们还能够看见呢,”大哥也挺郁闷,“总比我连看都没得看好了。”
“寒露表哥,明天我们不出去,你早点过来,带我们飞哦。”晏表哥的声音很是谄媚。
“嗯,我这几天都会带小寒飞过来玩的,”张寒露的声音轻到听不见了同,“惊蛰…”
小寒瞄了瞄已昏暗发黑的天光,拉了拉抱着小昌的外婆,“外婆,我们进屋去吧,他们玩起来,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回来。”
“不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外婆说得很有把握,“小昙和小晏,在天上呆不久。”
小昌一张脸板得别提多好笑了,“哥哥,活该。”
外婆好笑地揉揉小昌的头,“哥哥们刚刚上飞船呢,你之前不是坐过了?”
小寒侧了侧头,“外婆,你也能够驾驭飞船的吧?怎么几个表哥都没有坐过呢?”
“这是钟家庄的规矩,”外婆摇了摇头,“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果然,刚刚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出去的飞船,又缓缓地飞了回来,极快地降落了下来。
两个表哥都不等飞船停稳,就跳了下来,冲到外边的泥地里,就是一阵哇哇乱吐。
“怎么了?”小寒问着也跟着走下来的大哥。
“刚飞了一下下,他们就晕了。”张寒露也有点担心地望着两个吐个不停的表兄弟,问站在一边稳稳不动的外婆,“外婆,他们不要紧吧?要不要吃点什么药?”
外婆抱着小昌,那个悠然啊,在两个吐得翻白眼的孙子眼里实在有点气人,“不用,吃什么药啊,只要把钟家的基本功法运转个几周天就会好的。”
得了她的提醒后,果然,没五分钟,之前吐得脸色泛白的哥俩,已经又完全恢复了,昙表哥心有余悸地走过来,“真要命,离地没多久,我原本一直运转着的功法就自动停下了,然后就头晕目眩,胸闷得喘不上气来,外婆,这是怎么回事啊?”
钟晏跟在哥哥身后,手里拿着瓶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用药用疗效的饮品,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努力调整自己不舒服的身体。
孙瞳丝毫不急,缓缓向他们解释,“钟家的功夫是配合了钟家天赋体质的,本来就是至刚至阳的功法,修习之时须得借自然中的阴气调合,才能够顺利修习,天地之间,天为阳,地为阴,所以,你们的脚掌一旦离了大地,功法自然会因为缺阴趋阳而停止,受到反噬是难免的,这也是你们的功夫不到家,像你们爹爹,功夫修行到了高深处,哪怕身在半空,也能够一只脚踏准在阴路上,就不会出现反噬之虞了。”
“那要把金木水火土五行阶段都修全…”钟昙没有接着说下去,不与外姓者说起本家功法,是小田村是第一条重要村规,他是一时忘乎所以了。
“飞,我飞,”小昌拉拉张寒露的衣角,“没吐。”
孙瞳好笑,“是的,小昌刚才坐飞船就没吐。”
“那是他小,还没进私塾。”钟晏揉着弟弟的头发,很是不忿连话也说不顺的弟弟拿这个取笑自己。
小寒晃了晃大哥的手臂,提醒道,“天黑了,哥啊。”
“哦,对,”张寒露想起来了,“外婆,我们得回家吃饭了,今天没和爹说不在家吃,都怪昙表哥和晏表弟,回来得这么晚。”
明明是你一定要等他们回来,向他们显摆好吧!
孙瞳点了点头,“那好吧,今天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明天如果再过来玩,就留下吃晚饭吧,记得先和家里说好。”
“好的,”张寒露拉起妹妹的小手,“外婆,那我们走啦。”
小寒被哥哥抱着跳上了飞船,向下招手,“外婆,昙表哥,晏表哥,我回去啦,小昌,明天再来看你。”
小昌握着小寒之前塞到掌心中四颗形状象枣子却是透明蓝色的果子,向着小寒扬了扬握着果子的手,“表姐,再见。”
张寒露向下挥着手,驾驭着飞船飞快地直向家里而去。
真的很快,小寒默默地算了一下,上次爹爹带自己到河边看大舅二舅打鱼,别说带着自己走路的那段时间,就算抱着自己跑,也足足跑了近半个时辰,现在大哥带自己坐飞船,只一刻钟,就已经看到家门了。
飞船还没有到达院子上空,一支矛枪凌空飞出,挟着凌厉的寒意直直向着飞船冲来。
张寒露手上掐住指诀飞快地一变,飞船在空中凌空后翻了三百六十度,才避过矛枪的攻击,矛枪尖刃寒光闪闪的,在空中扎了个空后,一旋一拐,缩小成寸长,飞回了院中。
“臭小子,小寒还在我飞船上呢,吓着了她,等着娘揍死你。”张寒露大声斥喝着,又转向身边,一手搂住妹妹,柔声安抚她,“小寒不怕,不怕哦,你二哥是皮痒痒了。”
小寒的脸上从左颊到下巴,有一道发红的痕印,是矛枪的枪风刮到了她的脸上,偏她的皮肤嫩,一下子就留下了印子。这下,小寒可是真惊得脸色雪白了,任谁眼睁睁地看着长达一尺闪着寒光的利刃沿着自己的鼻尖划过去,差点扎破自己的脑袋,没谁能够镇定得一如平常吧?
“小寒?”张寒露有点慌了,七手八脚地把飞船停下地,把脸色发白的妹妹抱进怀里,轻轻拍抚着,“别怕别怕,都是惊蛰不好,呆会我们揍他。”
知道自己没流血,小寒松出一口气,终于抽抽噎噎地哭出来,“哇…”
站在院子当中的张惊蛰原本还在卖弄着自己终于炼熟的两件法器同时使用技巧,这时也慌了,手一招,龟盾和矛枪都缩小了飞回他手中,收好法器后,连忙跑过来,“小寒…”
厨房门口冲出来的,是张锄头,一把抱起女儿,“小寒怎么了?”
张惊蛰缩啊缩地躲到张寒露的身后去,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让谁也看不见。
张寒露回手,狠狠地在弟弟脑袋上一敲,敲得惊蛰痛得牙都咬出声音来了,偏偏他嘴里对父亲的回答是,“我回来时飞得太快了,惊蛰正好在炼他的矛枪,两相一错,差点划到小寒的脸,吓着了。”
张锄头的眼里又闪出了刀锋般锐利的光来,将两个儿子狠狠地刮了一遍,丢下一个“回头咱们再算账”的表情,嘴里的声音放到最柔,哄着捂在心口上的宝贝妮儿,“乖,不怕不怕哦,妮儿,喝碗定神汤,睡一下就好了,不怕哦,以后小寒学了法器,让哥哥给你当靶子,任你划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