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看了看尹楠和蓝茜,“这两位是?”
“啊,这是尹楠,这是蓝茜。”入思忙介绍道,“这是沈珏。”
“呀,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沈珏啊?”尹楠做出一副“久仰久仰”的样子。
“嗯?”沈珏不明所以。
“呵呵,是这样的,入思几乎天天在我们面前提你是如何如何的好之类的,所以,我们寝室对你的名字和事迹都耳详能熟。”蓝茜看着沈珏,笑着解释道。
入思看着微微仰着头看着沈珏的蓝茜,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蓝茜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卷翘了起来,眼里有着东西轻轻地流动着,神情甚是迷人。她突然嘻嘻地笑了起来,“阿珏,看我对你多照顾,天天在我们A大头号校花面前夸奖你。”
沈珏对蓝茜礼貌地笑笑,转而拍入思的脑袋,“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的都想些什么呢?”
尹楠看了看行为亲昵的两人,很是过意不去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和蓝茜可能打搅到你和入思的出游了。”
“怎么会呢,人多热闹嘛。”沈珏嘴角扬起笑容说道,一手还不忘去帮入思整理帽檐下有些散乱的发丝。
这又一次贴心入微的动作、以及阳光灿烂般的笑容、宠溺的眼神,又一次落入一旁的蓝茜眼里,心里似有风微微地吹过,皱起满心的涟漪。
第十七章 冷漠怎适他
A城的景点很多,尤其是名胜古迹,几天下来,有名的古迹都被他们游了个七七八八。这天,他们游完了玉台山,接近中午,于是便在山上歇息吃午饭。沈珏一股脑从背包里掏出各式食物,火腿肠、面包、凤爪、牛奶、水、苹果…
“哎,我说,沈珏,你也太细致周到了吧?让我们这些女同胞看了情何以堪。”尹楠看着一堆的东西,惊讶不已。
蓝茜也很佩服他的心细与周到,入思倒习惯了般不以为然,从一堆花花绿绿的食物里挑出泡椒凤爪,正想撕开,被沈珏眼明手快地夺了过去,“先吃面包,再吃这个。”
“我就只想吃凤爪。”她说着欲伸手夺。
“不行,空腹不能吃辣。”沈珏态度很是坚决。
蓝茜看着入思嘟囔着嘴,将手里的面包递给她,“入思,沈珏说的对,先吃个面包垫胃吧。”
“你们俩什么时候暗渡陈仓的?合伙着欺负我?”入思煞有介事地盯着沈珏和蓝茜。
蓝茜被她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继而脸马上红了。
“阿思,注意你的用辞,胡说什么呢?”沈珏拍了拍她的脑勺。
入思看着蓝茜绯红的脸,也不再逗她,接过面包,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十月的玉台山,已有深秋的的味道,山上满是银杏,橙黄的叶子煞是好看,入思望着满山的黄色,想着,今天出来应该带上画架的,这样的景致,不留在画中,随着季节一过,便不复存在,有些可惜了。
“入思,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蓝茜已经站在她背后。
“蓝茜,你有在乎的人吗?”入思回头,盯着蓝茜,问。
蓝茜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所措,眼睛下意识地瞟向不远处,那里沈珏与尹楠正在下棋。
“算是有吧,你也应该有在乎的人吧,从我认识你,你似乎总是满腹心事似的。”蓝茜口气
当中有些不安。
入思看着她这样,不禁一笑,“放心,我和阿珏,就像兄妹一样。”
“我,我不放心什么呀?”蓝茜急辨。
“呵呵,蓝茜,如果你发现你一直放在心里,极其珍重而在乎的人,居然并未如你一般珍视他那样珍视你,你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暗恋?”
“不是,我的意思是,一直在乎的人好像不记得你了。”
“不记得?失忆了吗?”
“不是,又不是电视、小说的桥段,一个人哪那么容易失忆呢。只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而后来分离的时间太长,我在想,也许是我太看重我们短短地相处的那段情感了,也许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他漫漫人生道路上,遇见的无数风景、无数路人之一罢了。”
蓝茜听了,片刻沉思过后,认真地看着她,说道:“入思,我觉着,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就好比,全国那么多的学生,为什么只有少部分考进A大这样的全国数一数二的学府,考进来的人不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么?我有时候都不敢去回忆高中的那段日子,没日没夜地玩命学习,将三年的美好青春付给了高考,才换来站在A大校园里的机会,这一切都是争取来的,入思,你不也是吗?”
“争取?我又不想要怎么样,只是为他这般不珍惜我们的那段情谊,而难过罢了。许是我太追求完美,总认为,他应该记得,不记得,纵使万般地去争取,岂不是落下个厚颜无耻?”
“那如果你不去争取,任之成为一段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湮没在时间长河里,你就不会有遗憾么?入思,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也在A大吧?所以你努力地考进来?换句话说,你喜欢他吗?”
“蓝茜,你应该加入心理协会的,喜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就是觉着很是在乎,朋友也会很在乎的吧。”
“果然我猜的没错,既然来了,为何不试一下呢?又换句话说,如果你不确定是否喜欢他,觉着他是你很在乎的朋友,那么,坦荡荡地去交朋友,有什么顾虑呢?”
其实,追求完美,就如蚕的作茧自缚,困的不过是自己的心罢了。
国庆七天假期,很快就过去,假期最后一天下午,吴哓哓提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回到寝室,一进门就高声吆喝:“哎呀,姐妹们,一别七日,我太想念你们了。”挨个地拥抱过后,便从大大小小的食品袋里往外淘:姜丝排叉、灌肠、烧鸡、馅饼、面酱等等,摆了满满一桌。三人看着她桌上摆满的食物,傻眼,继而内流满面,有个家在本市的舍友,真是上辈子修的福分啊。
于是,众人分工,吴哓哓留在寝室将肉食给切割好,尹楠去校内超市买饮料,入思与蓝茜去食堂打饭。虽说是假期最后一天,学生陆陆续续回校,但是学校食堂并不如往昔那般拥挤。
在食堂打饭处,打完饭,两人便急着走,这时身后有人喊:“云师妹!”她们不以为意,继续走着,没想到那人快速串到她们面前,“云师妹,叫你们呢?咋又是越叫越走呢?”她们一看,才发现是林瑞。身后还有一干众人,似乎是刚吃完饭。入思一下就看到几人身后的方池墨,正和旁边的谢之梦说着什么。
“师兄,你好!”她们打招呼。
林瑞罢罢手,看着她们手里的饭盒,眉毛微皱,“云师妹,你们俩咋就只打白饭呢?减肥也不用这样啊?”
方池墨闻言,眼神似乎往她这边瞧了瞧,神情甚是疏离,置身事外般。吴哓哓说的没错,站在人群中的方池墨,虽是聚光点,但是太过冰冷,似乎周遭的一切与他无关。她想起那年暑假时的那个温文的少年,不禁恍惚,质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到底那个眉眼温和的少年有没有存在过?
蓝茜看着明显神思游离的入思,又看着只有一面之缘的林瑞,不知如何作答,有一丝的尴尬。
“哟,这不是A大第一大校花么?”方池墨旁边一男孩打破了一时的安静,那男孩长得也甚是好看,俊俏的脸庞,狭长的凤眼,看着蓝茜的眼睛流光溢彩,显然,他口中说的人正是蓝茜。
入思被他这一句轻佻的调侃拉回现实,看他瞧着蓝茜似是看到猎物般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不满脱口而出,“你谁啊,有你这般打量人的么?也不怕眼珠烧掉!”
“哟哟,这小师妹也长得很是水灵,可爱的很嘛,就是嘴巴太凌厉了些!”说着,往前一步,手指凑到入思眼前,入思吓得往后一跳。
“什么小师妹?你以为你是令狐冲啊?”入思不客气地回道。
“沈公子,你就不要拿两位师妹开玩笑了。”林瑞在一旁一脸的着急,这个沈公子,平时吊儿郎当惯了,但是偏偏还是有一大堆的女孩拼了命似地往他身上撵,而这两位师妹显然与那些女孩不同,希望不要吓到这两位师妹才好。
入思看着方池墨,他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眼神看着不远处。倒是他身后的男孩开口了,“沈公子,大庭广众之下,适可而止了。”
“哎呀,看到校花,禁不住就激动了嘛。”那男孩讪讪一笑,便退回那一行人中。林瑞见此,大呼一口气,拉着她们到那出言制止沈公子的男孩面前,介绍到:“云师妹,这是白舟学长,建筑设计系的大三学生,也是绘画社的社长,你报名绘画社都那么长时间了,也没到绘画社报到。白师兄,这是云入思和蓝茜。”
入思抬眼看了看那叫白舟的男孩,真是物以类聚啊,这些个人都长相出众,还集体出来活动,也不怕妨碍校园秩序。白舟,白粥?想到这,入思竟不自觉地笑出声来。旁边的蓝茜用手悄然地拉了她一把,她才止住笑声,毕恭毕敬地打招呼:“你好,‘白粥’师兄。”
白舟目光在她脸上逗留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在A大居然能看到这样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眼珠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快要流淌出来的笑意,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两位师妹,你们好!”他礼貌地回道。
“这是沈溪樊。”林瑞指着刚才调戏她们的男孩继续介绍到,沈溪樊愉悦地吹了声口哨,丹凤眼尾微翘,眼睛不离蓝茜。
沈溪樊?稀饭?来了一个白粥,又来一个稀饭,这下,一直隐忍的入思终于按捺不住,笑得乐不可支,朝着林瑞脱口而道:“白粥、稀饭,那你们当中是不是还会有个叫‘干饭’或是‘面条’的?”
白舟一脸的抽搐,沈溪樊更是似炸了毛的猫,一双狭长魅惑的丹凤眼立马怒目圆瞪。两人均看向林瑞,表情似是要灭掉他:林瑞,你哪里弄了这么个白目的师妹?林瑞目瞪口呆,一下子不知作何回答,强忍着笑意,避开他们可杀人的目光。
“云入思!!!”沈溪樊咬牙切齿,“你再叫稀饭试试?”
“啊,不好意思,小女子发音不是很标准,应该是溪樊师兄,不是稀饭师兄。”入思故作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还不忘在最后的“稀饭”两字上加重读音。哼,谁叫他竟敢当众调戏蓝茜。
“呵呵…”
第十八章 扁舟入心扉
沈溪樊气结,正想开口,不料一直默不作声的方池墨突然笑了出来,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右脸的梨涡浅浅,甚是愉悦的样子。这是极少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以往就算他笑,也是客客气气般地礼貌性地笑。现在如此这般的自然而然的笑容,倒是惊到了沈溪樊。不只是他,旁边的白舟、林瑞、甚至谢之梦都很吃惊地看着那笑着的人。
方池墨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恢复了往常冷漠的神态,似从未发生任何事情般,平静地看着食堂的落地窗外。
林瑞赶紧介绍,“云师妹、蓝师妹,这是方池墨师兄,大三建筑设计系的,绘画社的副社长,旁边的是谢之梦,与你们一样,是大一新生。”
“你好,方池墨师兄。”入思与蓝茜齐声道,入思心想,就抛弃过去吧,让一切重新开始,就当是今天第一次认识彼此。继而朝谢之梦点了点头,谢之梦眼里全是不屑,将头偏了偏。
“很让你失望吧,因为我既不叫‘干饭’,也不叫‘面条’。”方池墨笑着看她,眼里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啊,也没有全然失望,其实墨鱼也挺好的,干煸、油炸、清蒸都很好吃。”入思不假思索道,话出口才惊觉,到底是说错了话,尤其揶揄的对象还是他,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
果然,方池墨脸色很是难看。
倒是其他人,憋着,想笑又不敢笑,尤其是刚才吃了鳖的白舟和沈溪樊,这下也突然地不那么讨厌她了,反倒觉得她可爱的紧,不似其他女生般装腔拿调。
在一行人离去的时候,林瑞还不忘叮嘱,“你们俩赶紧再去打菜,不要为了减肥光吃白饭。云师妹,明天记得去画社报道。”
翌日下午,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雨,空气中寒意更甚了。这不大不小的突如其来的雨,把很多出门的时候没带雨具的师生都困在了教室里或者教学楼前。入思上完基础素写这一课程,想起林瑞嘱咐去绘画社报道的事情,便和室友道别。
走出建筑学院的3号教学楼,往旁边的拐廊走去,虽然带着伞,但是能够操近道尽量操近道,这条走廊因不是通往宿舍的走道,又下着雨,很多人都在教室避雨,因此,人烟稀少。在拐角处时,没想到会看到方池墨,他坐在靠近柱子底下的长椅上,正低头画着什么,不时地抬头看天,似在等雨停。
今天的他穿了件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纯棉的米色衬衣,气质出众的打扮,坐在那里,犹如一座养眼的模特雕塑,迎着光的侧脸的线条很是坚硬,裁缝剪子剪裁过一般,光线透过头顶的还未完全落完叶子的爬藤植物稀疏的叶子间隙,投落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
她潜意识是想调头避开,可转念一想,为什么要避开?不是说好要争取一下的么?于是,举步上前打招呼:“方池墨师兄,你好!”
方池墨闻言抬头,亮眼的黑眸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便又低下头继续专注手里的画。
入思探头,看到他画的并非是专业建筑,而是一只还未成型的动物。看他认真的模样,入思也不打扰他,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从提包里拿出上课时未画完的园林小品素描,继续描着。
四周很静,静的只听到他们手里的画笔在纸上纱沙的响声。她终究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偷瞄了一眼他的画板,入眼的是一只四不像的东西,方池墨转头看了看她,指着那只四不像,问道:“这只墨鱼我画的像不像?”入思心想,完了,没想到这人这么记仇,但还是秉着纠正错误的态度说,“其实,墨鱼又叫乌贼,花枝,土黄土黄的颜色,而且表情很呆。”
方池墨闻言,冷峻的眼看了她一眼,不作声。入思想着,她应该是又把他得罪了,想想,应该说些好听的,“其实,有一种叫曼氏无针乌贼,长得很萌,很可爱。”他这次抬头又看了她一眼,不耐道,“你哪来那么多其实,我只不过问了你一句,你倒好,回了我十句、八句。”说完起身,便往前走。看到他要走,她赶忙追上他,急急道,“雨还没停呢,要不要我遮你一程?”
“不必了!”冷漠的拒绝。
“我们同路,一块走吧。”她心想,我就这么脸皮厚到底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同路?”方池墨停止脚步,回过头来问,脸上的表情尽是不削,这样的搭讪方式他已经见惯不怪了。
她看着他满眼的讥诮,将她当成厚颜无耻的众多花痴女一般,心想,要不放弃算了,从小骄傲如她,何时被人这般讽刺过。
方池墨显然不放过她,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这才发现,他不是一般的高,她一米六五的身高,也仅仅及他肩膀。湿润的风吹了过来,将他额前细碎的头发吹垂下来,遮住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她的心神有点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湿热的夜晚,灯光下,少年突然停下踩脚踏车的脚,转头看着她,橘黄的灯光透过他细碎的发隙,流光溢彩般地泄满她的眉眼,那少年郑重其事地说:“小入,你以后一定都要保持这般的性格。”如今,她倒是遵守诺言般地站在原地,而他呢,在哪里?一瞬间,心好像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她脸上神色极是复杂,情绪悲伤。
方池墨被她这样的神情给震到,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到她不发一言地要离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等等,你应该是去绘画社,遮我一程吧!”
入思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他,这人的变脸速度可真是快,前一秒还在冷冰冰地讽刺她,后一秒却又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地有求于她。
“还发什么愣,四点半绘画社有会,别迟到了。”方池墨又恢复那冰山派作风。
雨势依然不减,她撑起伞,看了看旁边的人一眼,方池墨接过她手里的伞,“走吧。”他的指尖轻触到她的指头,暖暖的触觉。
她将包包抱在胸前,谨慎地与他保持着些许距离,先前那么急切地想要接近他,如今却是连挨着他的勇气都没有,云入思啊云入思,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是个那么自相矛盾的人?
雨越下越大,她仍然谨慎地踏着脚下的步伐,时刻关注着她与他手臂间的距离,这样一心二用,脚下的步伐便越发的慢了起来。
“云入思,如果你依然走的那么慢的话,恐怕最后我会变成落汤鸡。”方池墨终于停下脚步,语气里有着忍耐。她这才发现,头顶上的伞偏向她这边,而他左边肩膀上的衣服已被雨水打湿。
她非常不好意思,于是加快了脚步。
“云入思,你再这样躲我那么远,到最后我也依然会变成落汤鸡的。”
“啊?”她有些纳闷地抬头瞧他,发现此时的他不再是冰山摸样,反倒嘴角微微的翘着,这样前一秒还无比不耐烦,后一秒就表情愉悦的变幻莫测,就更加让她不明所以了。
方池墨也不理她这幅愣头般的表情,直接将右臂绕到她肩膀上,轻轻地将她往他这边扳。她的手臂一下子贴近他的身体,他暖暖的体温便通过他的臂膀传递到她的左臂上,直漫至心底。只觉得身在一股温暖的暖流中,这种感觉,就似那一叶扁舟,悄然落入心扉。
A大绘画社坐落在A大的最为偏远的西南角,很古老的一栋三层建筑,外表看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墙面上爬满了藤类植物,如果是夏季,这里的风景应该会是很别有一番的美吧。入思心想。
“这栋房子的年龄与A大一样历史久远,在百多年前,它还是校长办公室。”头顶上响起方池墨淡淡的声音。
她“哦”了一声,意外于他主动的发话,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的很好,只有他与她的时光。
两人到达绘画社时,屋子里已经集聚了满满的人,看到他俩人同时出现,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认识入思的人,自是奇怪,尤其是谢之梦,脸色很是不愉,不认识入思的人,看看谢之梦又看看她,内心猜疑着,这女孩是谁,居然能和方池墨一同出现。
白舟看了看她,开口道,“这下人都到齐了吧?会议开始吧。”
众人才纷纷将目光抽离她。入思松了口气,这样的见面形式,实在是太令人窒息。偷偷瞄了眼旁边的人,还是那样,面对此情此景,依旧神色如常。
白舟将绘画社的历史与功用,入社纪律等等对新成员讲了一番。之前入思想着这大学的社团无非是叫社员交交钱,搞搞联谊活动之类的。此次听闻白舟的介绍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起码绘画社不是一般的社团。绘画社在A大是历史最悠久的社团,也是A市响当当的社团,每年各大高校的美术竞赛,桂冠往往是花落A大绘画社,绘画社也是作为A大学生社员初次踏步社会的桥梁,绘画社偶尔会承接漫画、图书出版社的插画或是美术杂志社工作。A市但凡涉及到手工图绘专业的企业,无一不是青睐A大绘画社的成员,因此,每年的新生中,想要进入绘画社的人不计其数。但是绘画社并不是那么容易入的,一般会在有绘画基础的报名成员中,严格挑出基础好的社员。而这一考核方法自然是当场作画,限时半小时,以何种方式,作何种风格的画随报名成员的喜好。
入思甚是反感这般形式化的东西,画画,本来就是个人喜爱,随性的爱好,想到这,眉毛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神情很是不削,正打算起身离开,旁边的林瑞一把拉住她,小声问,“云师妹,怎么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形式,就像考试一样,我画画纯粹是喜欢,并不是要证明什么。”
“哎呀,云师妹,你就当给我个面子嘛,你可是我千挑万选地拉进来的呢。”
白舟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云入思,怎么了?”
方池墨也往她这边瞧了过来,她想,要是她这般就走了,确实不像话,于是摇了摇头,“没事。”
林瑞松了口气。
入思走到角落里的一张矮几上,从包里拿出画纸铺上、再拿出画笔,便开始画画。她画的极是简单,寥寥数笔,纸上便跃然呈现出了一副兰花工笔画,看上去极是普通,但细看,兰花茎叶、花纹的脉络都很清晰,可见绘画者的功底非一般,白舟和方池墨看了这幅兰花手工画,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正望窗外出神的入思一眼,满眼的赞许之色。
第十九章 宿命之伊始
11月,深秋,A市的深秋景致很是漂亮,满城的橙黄色的银杏叶一片片,似金色的卷云。来到A市已有两个多月,对于A市干燥的天气,入思仍是不习惯,脸部、手上皮肤总是干燥得出奇,擦了护肤霜也无济于事。于是,每天无论上哪,她手上必挂着个水杯,杯子里不是泡着柠檬、便是蜂蜜,一天喝好大几杯水,寝室里打开水最勤快的莫过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