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特意手书寿联一副,以贺夫人大喜!”这杨暄拍了拍手掌,身后便行出一个小厮,双手奉上。
朱道羽连忙接过,面朝诸人将两张楹联展开,上面字体嚣张跋扈,气势汹涌的书着:数百岁之桑弧过去五十再来五十,问大年于海屋春华八千秋实八千。
诸人齐俯首赞道:“好联,丞相才高八斗,寿星好福气!”
这妇人却是微微一点头,唤来两个家人将这寿联收下,张口向杨暄问道:“不知丞相还有什么话告与老妇?”
杨暄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道:“爹爹并没有多言,只是吩咐我将寿礼、寿联送至既归。切勿务多耽搁。”
“嗯,那老妇便不多做挽留,杨公子请回吧!”朱夫人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竟然直接下了送客令,却是一脸的幽怨之色。
杨暄行了一礼,带着一众跟班走了出去。
“孩儿住娘亲健康长寿,福禄长流!”朱道羽跪于朱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贺道。
诸多宾客一一揖手起身道贺,魏五三人因为坐在角落,轮到魏五这一桌时诸多宾客却都已道贺完,自然而然的望向安将军遣来的使者,孙卓衣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努力地咧着嘴角笑了笑,对着朱夫人遥遥一揖道:“我家大人恭祝夫人福寿双全!”
魏五被孙卓衣似笑非笑的模样逗得想笑之际,却突然感觉一道目光犹如刀割一般刺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正是那阎文厚眼神犀利的瞪着自己。左右已经被他发现了,老子还能怕你不成?有大叛贼给我撑腰呢!魏五眉头一皱,瞅了阎文厚一眼,又遥遥地朝后者比了比中指。
朱夫人含笑等孙卓衣落座,缓缓开口道:“今日是老身五十寿辰,却也是小女婉儿十八岁生辰,老身便自作主张,为她在此挑选一名年轻俊杰...”
“娘!”一个又羞又惊,焦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咚咚咚...”随着飞快的下楼声响起,只见一个少女俏生生地站在楼梯上,一袭鹅黄色的长群,发上别着一枚青玉钗,姿容如玉雪,美眸顾盼间便华彩流溢,愈致其妍。此刻这少女见自己陡然称为诸人瞩目的焦点,忍不住脸上一红,跺了跺脚,确实不知是上楼,还是下来了。
魏五只看得痴了,这女子或许不如清儿和慕馨那等国色天香,却更加亲切动人,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上前亲昵一番。
安禄山推了推痴痴然的魏五,小声问道:“这女子相貌如何?”
“美呆了!”魏五头也不回的答复了安禄山这愚蠢的问题。
“哼,当今皇帝**佳丽三千许,能与之相比的没有十人也不下五人,这便是拥有权势的...”安禄山看着嘴角黏涎直流的魏五,循循善诱道。
话未说完,朱夫人看着正在楼梯上尴尬的女儿,轻咳两声道:“婉儿,下来吧,坐娘亲身边!”
朱婉儿脸色通红的坐在了朱夫人身边,低着头小声道:“娘...婉儿说过,寻夫君要找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精通奇门杂学的...”
朱夫人面色一青,冷声训斥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我不反对,但奇门杂学那些是市井小民方才研习的东西。况且今日在坐的,皆是我们鄂州士绅、望族之后,更有不少江南道各地年轻俊才,与你正是门当户对...”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你这上联太...不难
朱婉儿眼见母亲决定要在今日为自己招夫婿,觉得无奈又委屈,她眼圈一红,垂着头,却是不再言语了。
“魏五,你出来!”魏五乍一听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却是梁辉站在大厅门口向自己招手唤道。
哼,余大如想让我干活吗?现在有正经逃班理由了!“我陪客人呢!你跟余大如说,我现在忙着呢!”魏五探着脑袋朝门口喊去。
“不是余掌柜!是一个俊美异常的公子!”梁辉急忙用手比划了比划,喊道。
一定是馨儿了,魏五立刻站起身来,对安禄山一揖小声道:“安将军,有朋友找我,我...”
安禄山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示意魏五尽管离去。
魏五随着梁辉绕到了黄鹤楼大厅后面,却见正是李慕馨独自一人立在那里,对着月亮沉思。
嘿嘿,你平时吓我吓的多了,今天,看我怎么吓吓你!魏五让梁辉先行离去,自己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刚刚靠近李慕馨,眼前的佳人却突兀地一声娇叱:“谁!”
魏五还未答复,便觉得腹前一阵剧痛,连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哎呦,馨儿...怎么了,又要干谋杀亲夫的勾当了?”魏五唉声叹气地爬了起来,龇牙咧嘴道。
“呸,你是谁亲夫了!谁叫你走到我身后也不说话的?”李慕馨柳眉一扬,俏脸泛红,忍不住轻轻地呸了一声。
魏五揉了揉肚子,凑了过去,拉住李慕馨的柔荑揉搓着,一脸暧昧的说道:“啊,馨儿,你如此深夜约为夫到这寂静无人之处...是想做什么啊?”
李慕馨俏脸泛红,皓齿紧咬,努力了许久才抽回玉手,咬着嘴唇道:“这个,朱婉儿,你要帮她!”
“啊?什么?你没见她妈在搞促销,要把她推销出去吗?难道,你以为,我能够在这个强者如林、俊才英杰层出不穷的..营销会上抢夺一个第一吗?”魏五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慕馨想了想,这人虽然有些歪才,但总不能以为他就是文曲星下凡吧,嘟噜了一下小嘴道:“恩,那反正,你要尽力去帮她,我幼年时,在西京文殊院与她相交甚好。你就尽量帮帮她吧!”
“啊?馨儿,你如此大度?居然让我去泡妞?”魏五瞠目结舌,对于李慕馨提出的要求简直是又惊又喜。
“呸,我只是说让你帮她,不是让你...”李慕馨恼火又着急,忍不住脸色一黑,瞠了魏五一眼。
“啊,好吧,只是帮她!只是帮她!”魏五看着李慕馨瞪着自己的美丽大眼,愣了愣神,继而又缓缓地道:“要是她爱上我了呢?你也知道,像我这种出众的男人,女人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
李慕馨被这人逗得噗嗤一笑,犹如春花怒放,霎是迷人耀目,张口揶揄道:“就你这小二啊?你刚才没听到她的要求?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精通奇门杂学...”
魏五瞪大了眼睛,张嘴道:“馨儿,你真是了解我,我就这几个特长,全让你给说出来了。”说罢,魏五抬起头看着皓皓月光,负手叹息道:“像我这种人,天文地理,化学物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
“好了,别臭美了,我看你只是有点儿歪才而已,赶紧进去!”李慕馨挥了挥手,打断了某人的意淫。
“唉,好吧!”魏五轻声叹了口气,满脸的世态炎凉,向黄鹤楼大厅行了过去。
李慕馨看着渐行渐远的这人,有些萧索的摇了摇头,却发现那个自己讨厌的人,突兀地回过头来,对着自己喊道:“馨儿宝贝,晚上还来找我哦!老地方!”
李慕馨娇躯微微一抖,也不知是因为生气,或是其他什么情绪了...
自从和安禄山在楚观楼胡侃一天后,魏五对安禄山的畏惧、恐惧之色已经荡然无存,本着人人平等的态度,魏五大咧咧地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往椅子上一道:“喂,安将军,咱回来了,现在什么情况?”
“哼,没什么情况,朱夫人出了个楹联,要诸位才子们对呢!”安禄山对于魏五的举动颇不在意,说起满桌的才子们,却是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啊?什么楹联?”魏五想起自己身上担负着的“艰巨”任务,立刻表情严肃了起来。
“嗯,上联是什么喝令平田开训轻贱!”安禄山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响,却不确定地回答道。
魏五顿时一阵头大,依稀想起历史上安禄山是大字不识一个,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唉,算了。”
“夫人,小生想起来了!”一个清朗地声音响起,却是坐在靠近中间的桌子上一个俊朗青年站起身来,他摇了摇手中折扇,揖了一揖道。
“哦?老生愿闻公子高才!”朱夫人见这少年生的也是眉目清秀,而且是江州刺史之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足以匹配自家婉儿了,她点了点头,含笑看着这公子说道。
“小生江州童维扬,今日献丑了”这公子先是对着周围看客们揖了一圈,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缓缓开口吟道:“鹤龄频添开旬清健,虎寿多增额纹雄武!”
“好对!好工整!”周围一些看客已经忍不住鼓掌叫好。
“靠,这种对子也想了这么久,他们还叫好对子?”魏五愤愤不平的喃喃自语,突然他看到坐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孙卓衣,脸上大乐,凑了过去小声道:“孙兄弟,这个,你会吗?”
孙卓衣愣了愣,见连安禄山都对这魏五客气有加,也不敢鲁莽,应道:“我,我只读过私塾。”其实孙卓衣私塾都只读了三天,便因为殴打先生,被勒令退学了,如今大字不识几个,尴尬不已。
“噢?那孙大哥,你想不想给安将军争口气?”魏五贼眉鼠眼的蛊惑道。
“好,那当然要!”孙卓衣一时间激动了起来,魏五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诸人正为那孟春晓的对子喝彩不断时候,突兀地一声厉喝响起:“呸!就这种对子?也想了忒久?老子来对个!”
“哦?这位官人?请说!”朱夫人见众人正开怀大乐,忽然蹦出来一个混人,心中有些着恼,却也不失风范,客气地应道。
“哼,鹤龄频添开旬清健,鹿车共挽百岁长生!你们看,老子这对子对的怎样?”孙卓衣满面虬须,大咧咧地掐着腰站在那里,粗犷地嗓音再加上捋起袖子的胳膊上那狰狞的刀疤,简直就是打家劫舍的流寇了。
“这位官人这联对得贴切之极,妾身听了心里欢喜。我索性再来一联,请这位官人对一对如何?”朱夫人见眼前这人一脸的煞气,必然是久经沙场,竟然也有这等才学,不禁有些愕然,有心考考他。
“嗯?我就不对了,您的对联简单至极,还是让我这小兄弟对一对吧!”孙卓衣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立刻将魏五抬了出来。
哎呀,馨儿,这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想本人发现的,但是我真的太出众了...魏五心中暗自叹息,摇着头站了起来。
“噢?老生的对联简单至极?好吧,我便再出一联:望三五夜月对影而双,天上人间齐焕彩!”朱夫人显然被孙卓衣一口混言混语恼的不轻,张口便出了一个极为困难的寿联。
大厅内众人尽皆静静地思索,唯独安禄山和孙卓衣两个不学无术的憨货,一脸茫然的看着杵在那里的魏五同志。
“嗯,夫人,您这联上也太...不难了吧?”魏五嬉皮笑脸的应道。
诸人见这小厮穿着朴素,显然不是什么有后台之人,立刻声讨了起来,阎文厚站起身来指着魏五厉喝道:“你这小厮,怎地如此不知廉耻?这上联复杂至极,岂是你说的容易!”
“他奶奶滴,我小兄弟说容易就是容易!你还待怎地!”孙卓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带着刀痕的右手一扶腰间长刀,喝道。这孙卓衣倒也是个憨人,虽说今日魏五拿匕首刺伤了他,但眼看魏五是为自己和安将军出头,立刻站起来一脸煞气,冷冷地瞪着阎文厚。
阎文厚哪里见过这等满身杀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吓得后退一步,面色一白,色厉内敛的喊道:“那,那你便让他对上来我们大伙儿看看!”
魏五嘻嘻一笑,拍了拍手,度了几步,嬉皮笑脸的看了看那正悄悄打量自己的朱婉儿一眼,只觉得这小妞儿端是如邻家姑娘一般的诱人,张嘴便缓缓地道:“望三五夜月对影而双,天上人间齐焕彩。小生的下联是,占八千春秋百分之一,椿庭萱室共遐龄!诸位看小弟这下联如何?”
伏在窗外的一个俊美的异常的女子,听到魏五工整寓意深厚的下联,忍不住贝齿微微翕合,轻笑着喃喃道:“这魏五,果然又几分歪才,却是根本不愿意表现出来...哼,我便要让他一点点的表现出来,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呢!”
室内诸人静静地愣了半响,安禄山突然裂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道:“好联,好联啊!”
孙卓衣见主子都发话了,立刻附和:“啊,千古绝对啊!千古绝对!”
“这位公子才学惊人,老身佩服不已!难怪公子能说老生出的上联简单了!”朱夫人见这魏五不仅工整地对上了自己的楹联,而且欲意居然一点不次于上联,不由得暗自惊叹,心中钦佩不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衣着普通的才子。
“谢谢夸奖,我这个人嘛,其实才学就那么点,达不到惊人的地步,朱夫人,您过奖了!”魏五大言不惭的咧嘴笑道。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比才招亲?忒俗!
朱夫人看了旁边的朱婉儿一眼,忽然笑道:“小女婉儿,自幼便是诗词出众,天文地理也略知一二。眼光颇高,今日老身做寿,便让我这婉儿也出上几题,与在座的诸位公子少年切磋一番,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比才招亲?这也忒恶俗了,不过,嘿嘿,我喜欢!”魏五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
朱婉儿一时间被朱夫人这话给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地撒娇道:“娘亲...我...”
朱八戒憨憨地凑了过来,到魏五身侧坐下,对着安禄山、孙卓衣二人谄笑着拱了拱手,继而又对魏五小声道:“喂,魏五兄弟,我这妹妹啊,以前在西京文殊院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女,眼光高的很呢!你若是把她给折服了...嘿嘿...”
魏五见这朱八戒一脸的荡笑,吃惊道:“她可是你妹妹诶!你...”
“反正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而且我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便宜别人我不舒服啊,不如便宜兄弟呢!这样,你若是有意思,兄弟我免费帮你牵线搭桥!”朱八戒拍了拍胸脯上的肥肉,一脸的贱笑道。
居然还有这样卖自己妹妹的?魏五被朱八戒这一席话惊得瞠目结舌,又看了看朱婉儿的娇俏模样,忍不住身子骚泠泠的一抖,愣了半响方道:“呃,那也要你妹妹看的上我啊!”
朱八戒淫笑着说道:“待会儿我妹妹出的对联诗词,你一定要接上了,可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去。只要你能对上,杀杀她的威风,嘿嘿,那不就成功了一半,到时候,再有老朱我帮你牵线搭桥,大事可成,哈哈!”
林晚荣吓了一跳,虽然这朱八戒的妹妹倒是容貌俏丽,且不说我接不接得上,就算是接得上,我也不能接啊,外面还有个喜欢谋杀亲夫的女老虎呢...他苦着脸道:“朱兄,你知道的,我可是正人君子,从来不...”
“哈哈,魏兄弟,你就对吧,对上了,扛回家暖床也是不错的!”孙卓衣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大声道。
他这一声吼出,几乎全场人都愣住了。
魏五分明听到窗外传来“哼——”地一声,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地站起来,一脸无辜地摆手解释道:“方才我们在探讨对被褥,怎么把两块被褥对在一起...”
大厅诸人皆冷笑不语,那朱婉儿冷生生地瞧了魏五一眼,只觉得这小厮仗着有几分才学,便满口胡言乱语,还和一头猪、一头熊,一个流氓混在一起,有些冷傲地缓缓开口道:“哼,若是你能对上我的诗词、楹联,我便是给你暖床又如何?”
“朱小姐,此事万万不可,我方才得知,这人只是黄鹤楼一个普通小二,名叫魏五。小姐您身份尊贵,和他打这一赌不是忒地丢了脸面?”一个身材瘦高的才子模样青年立刻站了起来,不屑地瞥了魏五一眼道。
他转过身来,度了两步,走到魏五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这肮脏贱民,忒地不知天高地厚,我今日便替朱小姐教训教训你!”
“肮脏贱民叫谁?”魏五扬了扬眉毛,随口问道。
“肮脏贱民叫你...”这青年说完便觉得不对,奈何话已出口,厅内众人已经笑作一团,他气恼地皱眉道:“哼,你这小二,徒逞口舌之厉,没有真才实学!我叫董翔鹏,家父乃是鄂州富商董...”
“呦?我还没有说话,你把自己爹爹都抬出来了?怎地?董公子果真有真才实学啊...”魏五撇了撇嘴角,在真才实学四个字上还刻意加重了语气,一脸阴阳怪气的回应道。
董翔鹏只觉得肺都要气的炸开了,白面涨地通红,许久放道:“好,来人,拿算盘来!”
“嗯?怎地,董公子想算一下准备输给我多少钱吗?”魏五龇牙咧嘴地笑道。
“哼,我今日便和你拼比一下数算之术!”董翔鹏接过家丁送来的翡翠算盘,阴阴地一笑道。
“唉,可惜,可惜...”魏五皱眉挤眼,摇头苦恼地自语道。
“可惜什么?来人,去取一副算盘给这小二,另外还请朱小姐出一道算题!”董翔鹏一见魏五脸色苦闷,自觉胜券在握,心中大定。
“可惜,我不用算盘...也能赢!”魏五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自信,轻轻推开小二递过来的算盘,咧嘴一笑道。
“哼,不自量力,我希望你比过之后,也能如此这般!”董翔鹏自幼随父亲经商,对于自己的精算之术颇为自信,自然以为眼前这小二是色厉内敛。
“嗯,你用算盘,我便要求一张纸就够了!”魏五摇了摇头,啧啧道,接过送来的白纸,魏五摸出用木炭自制的笔,咧嘴一笑道:“还请朱小姐出题好了!”
“好,我便出上一题。一批丝绸价值四十两白银,七批丝绸共价值多少两银子?”朱婉儿抿嘴一笑,她知晓董家便是做丝绸生意的,有心想挫挫那魏五的锐气,所以出的题目倒是十分偏向于董翔鹏了。
董翔鹏眼放喜色,急忙拿起算盘飞快的拨了起来,他侧目看了一眼那小二,却发现后者满脸含笑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董翔鹏嘴角咧起微微一笑,手指飞快的拨动了起来。
厅内众人见董翔鹏十指如飞,算盘打得端是又急又稳,不由地点了点头,而那个小二却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喂,你怎么还没算完?我不等你了啊!”魏五龇了龇牙,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
“噢?莫非魏公子已经算出答案来了?”朱夫人一脸惊诧地看着魏五,疑惑地问道。
“哼,如此简单的题目,我连算都不用算了,共二百八十两银子。”魏五眯起眼睛,笑了笑道。
朱婉儿脸色微微一变,张口诧异地问道:“不知魏公子是如何算的?”
“用这里~”魏五指了指脑袋,十分羞臊地说道。
董翔鹏脸色发乌,指尖满是汗珠,许久后,方才站起身来,羞愧地道:“的确是二百八十两银子不错,不过这次必然是这小二刚刚算过,还请朱小姐出一道难题!方能考出个高低来!”
朱婉儿轻哼一声,秀口微翕:“好罢,那我便出一道难些的题目!”她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抿嘴笑道:“嗯,一家店铺,一日接待顾客十五次,而十五次中,只有六名顾客购买了六两的货品,我的问题便是,今日一共卖出去多少两银子的货品?若是剩余的人皆购买这些货品,那今日一共卖出去价值多少两银子的货品?”
“好哇,一题双问,我家鹏儿算起来也颇不容易了!何况这小二...”一个一身华服,满面油光地中年人站起身来,鼓掌笑道。
董翔鹏皱眉思索,坐在那里,手指急动,翡翠算盘拨动的噼啪作响。
“嗯,婉儿小姐,你这题目还能更容易些吗?”魏五阴阳怪气地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自然不能更加容易!我便要出难题来考你们的算数高下。”朱婉儿不屑地瞥了这小二一眼。
“哎呦,小姐你听错我的说法了...”魏五嘻嘻一笑,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朱婉儿。
朱婉儿被这店小二看的俏脸一红,嗔道:“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道题太容易了,能不能难一些啊?”魏五咧大了嘴,大声道。
全场人都安静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牛皮吹上天了的小二,朱道羽轻声咳嗽两下,勉强露出个笑容道:“呃,魏五,你若是会这道题呢,我们便无话可说。”继而面色遽然一冷,狠狠地道:“你若是答不出来,哼,那你在这囊括了大半江南西道诸位官员、富商面前撒下弥天大谎,哼哼,后果,你可想而知。”
“呦,我还以为什么难题呢,不就是今日本收获三十六两银子,若是剩余的人皆购买这些货物,那今日应该卖出九十两银子的货品了。”魏五洋洋得意,嬉皮笑脸的随口说了出来。
厅内诸人一下子愣在那里,许久朱婉儿方才缓缓张口问道:“董公子,请问您算完了吗?”
本是四月天气,这董翔鹏此刻却是满头大汗,心虚地抬起头答道:“还没...”又俯下身子,继续噼啪、噼啪...
厅内众人小声私语道:“我看这个魏五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么困难的数理题,连董公子都要算上半天,若是刺史大人发怒,他还怎地在这鄂州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