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当时完全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态。
若是孩子都没了我和她的关系就可以尽早结束了。
老太婆虽然看不起她,可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相当宝贝。
回想起她当时昏睡中满脸污垢的小脸,我的心仍然发痛。
可当时我,确实是麻木不仁的。
我漠然地瞪视她多处被划破的衣物,和裙摆上还沾满血迹,心里一点波澜都不起。
仿佛对面在战场上躺在我脚下的敌人,完全地无动于衷。
老太婆要我重惩韩林儿,我当然没有照做。
在我蓄意袒护之下,只是罚她关了几天jin闭。
尾声 江佑赫独白(六)
自然地,我也不会去关心她身体复原的情况。
我依旧没进过她的房,也没托人去问过她的病情进展。
我对她冷漠到可以简直无视。
而我根本没有想到,我这么无情冷酷的对待她,她居然还在为我悄悄做着努力。
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我轻惩韩林儿的消息,之后就有了她的第一封长信。
她也是自此之后,有了写日记的习惯。
她应该是一直有在练字,因为她第一次记录日常生活的信笺,就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篇。
字还是难看得惨不忍睹,但已经比以前进步很多了。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在信中提及了韩林儿划破我母妃的衣服,然后嫁祸与她的事,还有她得知我袒护伤害她和孩子的韩林儿后悲痛欲绝的心情。
为了焚烧这些信件,她在屋内纵火,不小心引发了大火。
我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猛了,众人围在外面,都已经无法再进到里面。
说实话,我当时真想就这么不要管她了,如果她被活活烧死,我根本不用等到一年之后,直接就和她没有任何瓜葛了。
并且,外面的人连半句口舌也落不下——
因为这是意外事件。
不过,我到底还是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对她动了恻隐之心,而是因为她母亲的临终嘱托。
我虽然救了她,但是心里对她则是更加厌恶。
我觉得她什么都不会,还一直给我添麻烦。
我是这样的变相折磨她,把她重新贬回杂役房做苦力。
她居然笨得一点都没觉察出,还对我感恩戴恩,在日记,谢我又救了她一命。
有次偶然的机会,我去皇宫同龙天介商讨军防的事。
无意之间,他突然问起她。
我正窝着一肚子火,然后就把她和老头子在我酒里下药的事告诉了他。
据说,他后来还到老头子那边去讨了这种药,是借了我的光才让殷霜怀孕的。
可能是为了变相感谢我,不然,总不至于说他念及我们兄弟一场,才指了个女人给我当侧妃。
因为,龙天介那家伙,我早就对他没想法了。
一天到晚和殷霜黏在一起,两个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看了就让人恶心。
不过,还算他有点眼光,不枉我们一起fengliu了好几年,他知道我喜欢的类型。
他给我指的女人是灵wangye的女儿灵姗,京城众多名门子弟不惜一掷千金,只为求见她一面的大美女。
尾声 江佑赫独白(七)
我以前没有见过她,是她奉了龙天介的圣旨,来我们王府做客的。
一相比较之下,柳竹心那女人自然更是更加不堪入目了。
在井边碰到,她又丑态百出,简直把我的脸悉数丢尽。
我赶紧借故和灵姗离开,省的她再弄出点什么岔子。
她的日记里,也详细记下这一段。
其实,我一直都忽视了她。
因为讨厌她,所以不在乎她的感觉,甚至漠视到认为她没有想法。
事实上,她的心思很细腻。
她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只不过太容易包容别人。
她的日记里面,处处可以隐现别人伤害她,她却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的句子。
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这么一个善良到令人心疼的女人,我是何其有幸?
只不过,那时的我,还生在福中不知福。
化下下荷和荷河。以为自己阅女无数,却连她的性情都摸不准。
让我对她的看法,正式改观,是从那次比赛开始。
耶满是邻邦的王子,他之前找我比过武。
就他那点三脚猫功夫,我实在不想评价他。
不过他倒娶了个才情了得的王妃。
他提出的比赛规则令我啼笑皆非,不仅要比武,还要各自的女人比文,然后是夫妻蹴鞠,输的一方要穿女装。
我意识到,这次,他是有备而来,想利用他新娶的王妃帮他一雪前耻。
我本想拒绝他的要求,可龙天介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居然帮我先应承了!
难道,我还真要找那个笨女人,去和耶满的王妃比文斗墨?
别说人家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就是随便在大街上拉个女人,都比这女人的文采高点。
我那时确实是这样想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她暗地里一直在努力识字。
我愿打算让韩林儿顶一下,毕竟,相比而言,她的才学是这么多女人中最高的。
可是,她马上意识到我的意图,赶紧把柳竹心拉出来,深怕晚一步自己就得接这烫手的山芋。
其他女人也没有响动,平常总是喜欢显摆自己才华横溢的那些贵族千金,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
我的境况显得尴尬,耶满一党在气势上开始占了上风。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被埋没在人群中的她,突然冲上来,挡在我面前说她参赛!
我当时的心情很复杂,最多的惊愕,掺杂有少许感动。
尾声 江佑赫独白(八)
她严肃认真地小脸仰起,一副勇敢而无畏的样子。
真是怀疑,她的胆量来自哪里?
她根本就文墨不通,即便是我后来知道她有偷偷学识字,但那也只是很有限的提高。
我记得我当时狠狠地瞪住她,提醒她正在怀孕!
可她一再坚持没有关系。
可笑至极,一个孕妇去踢蹴鞠,会没有关系?!
她自己出丑事小,害得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穿女装事大!
事情被她这么一搅,最终只能由她参赛了。
我对第二场比试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也就让她放任自流了。
倒是殷霜,很多事地跑来,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她温习,结果没两天的工夫,就被龙天介抓了回去。
最后,还不是我去收拾残局?
我借给了她我启蒙时的笔记本,她像是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里。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一路看着,一路问东问西——
很多字,她理解起来还有困难。
我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同她解释。
因为在我看来,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东西。
这还算了,反正也不是不知道她是文盲。
但这女人居然连蹴鞠都没玩过,实在让我有种肺部快要爆炸的冲动。
我教了她好几天,甚至要挟她,踢不好就不准吃饭。
在我几近魔鬼式的训练下,她还算有点长进。
但能不能赢他们,还要打个问号。
比赛当天,第一场比试几乎是没有意外的,我赢了耶满。
这女人在下面雀跃地为我鼓掌,而我在担心,她会在下一场如何让自己威严扫地。
可是,我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
她给我带来了意外。
虽然,结果还她输,但至少一点都不难看。
三回合的比试,她也硬撑到了最后。
特别是第二回合,她出上联的那一句,堪称经典。
我对她开始有点小小的欣赏了,毕竟,她的基础这么差,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她确实是下了苦功夫。
蹴鞠赛未开始,她就满脸愧疚地和我道歉。
我不以为意,一脸正色地告诫她如果觉得对不起,就好好踢。
实则,心中却在窃喜她总算没让自己太丢脸。
第三场比试,一开场就出师不利。
她被阿瑟娜绊倒,趁乱,耶满踢进了一球。
尾声 江佑赫独白(九)
我拉起她,起先她有点摇摇晃晃站不住,后来她还对着我傻兮兮的笑,和我说她没事了。
我没有太留意她,也就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直到她再次被耶满他们绊倒后,我才意识到,她真的受伤了!
当我看到她试图站起来,但又重重摔下之后,我竟然觉得紧张!
也许在集训几天的朝夕相处中,我已经潜移默化地开始接受她,或者对她的抵抗情绪变得不再那么强烈。
我大力地推开耶满,掀开她的裤管才发现她的脚踝都肿得像个肉包子了!
但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口口声声说着她没事,央求我让她继续比赛。
她哭着和我说对不起,我知道她是害怕让我在众人面前穿女装出糗。
我望着她苍白坚持的小脸,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我居然有种不舍得和怜惜的感觉出现!
我想,我对她的喜欢,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我顾不得输赢,立刻抱起她就离开了蹴鞠场。
化下下荷和荷河。好在,她没有大碍,孩子也未因激烈运动而受到影响。
等她自己的伤处理好之后,她还在惦记我要不要穿女装受罚的事。
我和她说这件事已经是木已成舟,这脸是注定要丢了。
她皱眉想了好一阵,突然欣喜地瞪大眼睛,告诉我,她可以为我做一件衫,是女人衣服,但穿在身上绝对不会显得女气。
我当她开玩笑的,可不料过了几天,她就兴冲冲地把做好的成品拿给我。
她做的这条紫纱盘龙的单衫一下子就夺取了我的眼球——
金光闪耀、绚丽夺目,用的是几乎失传的双面绣工艺!
想不到,她的刺绣手艺这么好。
当日被指弄坏了老太婆衣服的时候,她就说她可以用双面绣弥补破损处,可是我们谁也没有相信她说的话。
我凝望着她绽开的笑脸,忽觉有丝甜mi的nuanliu贯穿在心田。
结果,我不仅没在众人面前丢脸,反而大出风头。
我对她的感觉,有了奇异的变化。
至少,我不在对她恨得牙痒痒。
多日不见,反而变得很想见到她。
也许,有时候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我和她几乎每天都要见面,似乎都成了必修课。
突然,这课结束,心里突然有种失落感,无法排解。
我去找了她,这是第一次,我会没事想到去她房里逛逛。
尾声 江佑赫独白(十)
很无聊是不是?因为我一般主动上女人的房,都是去找她们shangchuang的。
可是,我去见她,并不是打算和她zuoai,只是想见。
我去到的时候,她正背对着我坐着,正在专心致志地写东西,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我故意发出点响声提醒她,结果她压根儿没听见,完全把我当空气!
这个该死的女人!我在心里不爽地咒骂道。
在我提高音量,再一次哼气中,她终于发现了我。
她脸上的表情很惊异,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看样子,似乎是从没想到我会来。
我走近她,才发现她的脸简直可以当染缸了!
乌压压地被她自个儿弄得像团黑炭,只有一双漂亮的眼睛还能证明她是个女人。
我指着她的脸,使劲憋住想笑的冲动。
她漠然地望着我,眼神很无辜,还一脸的懵懂。
我再也止不住地仰头大笑,简直快岔了气。
她被我弄得更加茫然,跑去照了镜子,自己才发现不妥。
呆呆地杵在地上,像是生了根似的。
我恶作剧性质地给她洗脸,然后把她弄得满脸都是肥皂水。
看到她有点委屈、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儿样,我莫名觉得心里痒痒的,心情舒畅。
为她解决好脸部问题后,我在她屋里开始乱转起来。
发现她之所以没有发现我来,是在专心致志地练字。
化下下荷和荷河。我看了她写的字,嗯…还算可以吧,大概是我七八岁时候的水准,不过已经是有了"可喜"地提高,总之不至于有碍观瞻了。
我取笑完她之后,撇下已经绕糊涂的她,便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
那天,我情绪极佳。
意外发现,原来逗她也是蛮有趣的。
后来几天,我也没把她太放在心上。
在办公的时候,冯云说起老太婆的病情,提到她为了伺候老太婆,被传染了严重的风寒,晕过去了都没人知道。
我觉得有必要去"看望"她一下,有几天不见了,还是偶尔会想起她。
我去了她的房,她仍在昏睡中,嘴里还说着胡话。
我俯身仔细听了,她喃喃念叨地是我的名字和"马"。
当时的感觉,有点被她搞蒙,我不明白我和马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她烧得太严重,给烧糊涂了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并没觉得她的话值得我去深究,对她,我还是随性而为的。
尾声 江佑赫独白(十一)
不过,她高烧还念叨我,youren的小嘴微张着嗫嚅,看到她这副小样,让我感到一股从丹田而上的爽。
第二天,她烧退了,我随便问起她昨晚讲的梦话是什么意思。
她紧张地凝睇我,好像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她问我是不是去过漓城,小脸充满了期待。
她有给我很多暗示,满心期望我能想起她。
我不以为意地斜瞥着她一眼,丝毫没留心她的用心,而且我也根本不记得药房外面替她出头这回事。
我想不起来,她也没再多问。
日记里,她记录了当天失望的心情。
她说,她以为我快要记起来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结果一切都没改变,我还是对她没有往心里去过。
其实,她说对一半吧。
对的一半是,那确实是我对她的关注不够多。
至于错的那一半,这次她昏迷,我并不是毫无感觉,一切已经有了变化。
只是,我和她都还没有发现。而且,我最愚蠢。
我从佑娴口中得知,邵风最近很喜欢找柳竹心聊天,我竟然觉得气火攻心,整个不太受控制。
那时的我不知道,原来就是嫉妒、这就是吃醋。
我以为她给我戴绿帽子,去和别的男人幽会!
我怒气腾腾地冲进屋子准备问她算账,结果意外撞见她沐浴的香艳画面。
她小腹微凸,baoman,全身充满了"孕"味。
我很想要她,这次非常强烈,而且发自内心。
化下下荷和荷河。见到她,我彻底把要找她算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始的yuwang轻易地战胜了理智,我受不了她的youhuo!
我的不期而至,让她受惊不小。
她滑稽地还向我要求穿衣服,被我当场拒绝。
shangchuang的前戏,她并不配合我,反而屡屡反抗,这让向来习惯女人投怀送抱的我,相当的懊恼。
不是多亏了她的日记,我将永远不知道,其实那次,她只是害怕我像新婚那晚这样的对她。
毕竟,前两次我粗暴的对待,她并没有尝到过带来的欢愉。
在潜意识里,可能已经造成她对夫妻之事的恐惧。
或许她会认为,男女发生关系,是件很痛苦的事。
她的抵触,让我的脑海里冒出她和邵风说说笑笑、详谈甚欢的场面。
于是,我的动作开始变得粗鲁,不顾她还是身怀六甲的孕妇,有点霸王硬上弓似的强要了她。
尾声 江佑赫独白(十二)
完事后,她哭着向我表白,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
人总是有柔软的地方,我也不例外,而她也已经开始触及那里。
我的心情开始烦躁起来,在她屋里洗了个澡。
接下去的,我们都达到了,而且,我确定她也很兴奋。
后来的几个月,她每天都会做好晚饭,摆好碗筷等我回家吃饭。
我也会隔三差五地去她房里过夜。
我们的生活,变得有点像平常老百姓。
老太婆也因为上次得病受了她的照顾,对她的态度好转了很多。
她慢慢已融入了我的生活,而且是非常彻底的契合。
可是那时候,我并不认为我已经对她动了心。
虽然偶尔想起契约约定的时限降至,会有些不舍得,但是我并没有太过重视。
反倒是韩林儿的话刺激了我,她问我是不是对柳竹心动了真感情。
我否认,可却觉得异常心虚,甚至被她问的有点局促。
我只能用更加狂妄的行为,自欺欺人。
我极尽嘲笑之能事,说和她shangchuang不过就是贪图新鲜,因为之前从没和孕妇shangguochuang。
化下下荷和荷河。像是为了证明我的话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实,我主动和韩林儿zuoai。
可却没料到,这一切都被不知何故出现在韩林儿门口的她听见,并且亲眼目睹!
她摔倒在地上,眼神哀怨地看着我,淌出狰狞夺目的鲜血。
我赶紧抱起她就医,而韩林儿这女人还不知死活地拦住我,要求我"见死不救"!
其实,那个时候,我怎么舍得让她死?
她躺在我怀里,脸色苍白,表情是那种几近绝望的心碎。
我从来不会向女人解释,包括这次,我也没有。
她问我,会不会死。
我说不会,只要有我在,她就会没事。
她沉默了半晌,黯下眼睑,漠然地说"如果死了,也好"。
我盯住她的脸,感觉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难受。
她无助脆弱的神情,让我感到"愧疚",这是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从未有过的良心自省。
我慌忙地打发佣人去请大夫和稳婆。
而我最担心的是,她在受了严重刺激的情况下生产,会不会有意外。
她那种不想活下去的态度,让我莫名心慌。
如果她真的不在了,会怎么样?
尾声 江佑赫独白(十三)
我感受到的不是麻烦即将被解除的kuaigan,而是浓烈的不舍。
我在产房外面等待消息,听着她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心情很复杂。
我并不像老头子一样地显得格外焦急,但我也绝非无动于衷。
相反的,我其实很急切地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可是,我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当然我也明白,凭她,怎么奈何得了我。
我就算做的再过分,她那种受气包的性子,甚至不敢质问我一句。
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化下下荷和荷河。像是活活被妻子抓jian。
不过,我还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
我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爱上一个一点都不优秀,除了绣工还算了得的贫民百姓?
我在挣扎,在自己制造的漩涡里。
也许,我越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求证我对她没有感觉,越是证明我对她已经不由自主。
算是老天对她格外的庇佑吧,她拖着孱弱不堪的身子,还是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婴——
我第一个儿子。
老头子很开心,并且要求我抱他。
说不出为什么,看着和我七分神似的儿子,我总是觉得特别别扭。
翻版的我,从她肚子里出来,身上流淌着我和她的血。
一时之间,我还难以接受提早报到的儿子。
在她殷殷的水眸注视下,我给孩子取名叫江允褆。
她生下允褆后,我和她的关系,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随时都可以结束。
可我却迟迟没有任何响动。
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这么快就看不到她了。
灵姗在得知她早产之后,特别看望了他们母子。
当灵姗无意之中,提到自己是允褆的干娘之后,我看到她刷白的小脸,几乎没有血色。
继而,灵姗还提出要抱下允褆,她起先愣住,把孩子死死抱在怀里。
那表情,像是深怕自己的孩子被人抢了去。
但是后来,她还是忍住不舍,把孩子交到灵姗手上。
那种严肃的姿态,好似在完成一项庄严的交接仪式。
只有我和她知道,这层特殊的含义。
她望着灵姗抱着自己的孩子,双眼泪盈盈的,饱含着无尽的辛酸和委屈。
我支开了灵姗,想单独和她说话。
只要她开口求我让她留下,我想我会答应。
尾声 江佑赫独白(十四)
可是,她偏偏不谙此道,只是幽幽地道——
她没忘记他们之前所定下的契约,她不会赖着我,她会离开。
我问她是不是听到了,她别过脸,说再计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她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让我恼火不已。
我凶她,说要走随时都可以走,没人会拦着她。
这是我们婚后,吵得最厉害得一次。
确切来说,是我发得脾气最大的一次。
因为,她向来不会吵架,全程只有我在喝斥她。
虽然,是我做了伤害她的事,却是我在大吼大叫。
她被我逼得有些走投无路,以为我是故意要赶她走。
于是,她向我保证,她马上就会离开的。
我生气地让她"随便",怒气腾腾地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有留给允褆一封信,收在她的小木盒里。
她写下的每句话都直扎的胸口,当时自己狠毒的话再次重现在我眼前。
可是,我之所以会发那么大的火,其实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让她走了。
当天,我回到书房,怀揣着盛大的火气,我根本静不下心来批阅奏折。
早早回到了寝室,却依旧烦躁得根本就连坐都坐不住。
万一,她真走了怎么办?
化下下荷和荷河。我脑海里一直不断地浮现这个巨大的疑问。
可是,我怎么可以再回去找她,太失颜面了!
而且,她一定会蹬鼻子上脸,以为我离了她不行。
正当我气急败坏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敲门哭喊的声音。
我怀疑地打开门,看见她正抱着允褆,整个人儿简直哭成了泪人。
我看到她的时候,居然莫名觉得狂喜。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允褆生病了。
我让她留在房里等我,我亲自去请了大夫。
方忠仁说允褆情况凶险,老太婆还指责她没照顾好孩子。
她的情绪完全失控,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缩着膀子,眼泪唰唰地流下来,小嘴还不停地喃喃自责。
我心疼,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她的眼泪已经流到我的心里,虽然我不承认,可是事实上已经是了。
老太婆依然措辞犀利,我忍不住护住她,结果老太婆被触怒。
因为我对她的维护,让老太婆觉得是她在我面前嚼了什么舌根,并且用媚术gouyin了我。
混乱的夜里,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乱不择路,一点主张也没有了。
我知道,我是她的依靠。
这次允褆生病,对她而言,就和当时岳母去世一样,需要有人支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