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冷然地道,对竹心,他现在是痛恨到了极点。
竹心痛苦地扭曲了小脸,双腿差点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连平常待她不错的冯云也这么厌恶她,那么他,就更是恨她入骨了吧?
"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吴晋瞥见竹心发白如纸的面色,他一把抓起冯云的前襟,怒目横视道。
只有他和娘知道,她这几天受的折磨!
江佑赫以为他才受了伤害吗?和竹心所受的痛苦相比,他所谓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冯云眯眼斜睨地吴晋一眼,不屑地甩开了他的手,指着已"风雨飘摇"的竹心愤然控斥道:
"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好女人吗?!我跟在少wangye身边这么久,他从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认真,而你居然不止一次地践踏我们wangye对你的感情,做出背夫偷情的勾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吴晋挥拳要打,却被立刻被冯云牢牢攥住手腕。
"你们最好好自为之!少wangye要我转达,婚礼定在大后天,请你按时出席。若是没银子筹备贺礼,空手来王府蹭白饭,我们wangye也不会计较,权当是接济穷人了!"
冯云瞪竹心,把婚书不客气地丢掉她的面前。
竹心木然望着地上的婚书,很久都不动一下,像是一座没有表情地雕像。
冯云嫌恶地歪了歪嘴:
"话我说完了!这里一股骚味儿,我看正常人还是不宜多留的!"
话音刚落,他掉头离开吴家。
竹心的目光还是没从地上的婚书移开。
"他的婚礼提前了…"
她喃喃地自言自语。
她记得,他们的婚礼原先是初定在这个月底。
现在,足足提前了半个月。
是因为…他恨不得立刻摆脱自己带给他的阴影了吧!
吴晋怕竹心看了伤心,立刻捡起婚书,生气地扔进簸箕。
"竹心,你就当没听见!我们不用理他们,婚礼我们不去!"
"不要扔!是他给我的!"
竹心疯狂地跑过去,粗鲁地打翻簸箕,在一大推秽浊不堪的污物里找出了这张婚贴。
愣了半晌,她抬手用自己的衣袖把脏污的婚贴擦干净,小心翼翼得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宝。
直到婚书干净如初,她才颤抖着双手,慢慢打开喜帖——
上面赫然写着江佑赫和灵姗的名字,还有他们喜结连理的日期!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将婚书紧紧按在胸口的位置。
冰凉的泪水淌下来,滴在手背上,溅起令人心碎的水花。
吴晋看着呆滞的竹心,她这种万念俱灰的神情,让他的心突然悬起来。
他攫住竹心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突然有个可怕的预想闪过脑海…
今天是他和灵姗大婚的日子,和第一次成亲一样,他的脸上毫无喜色。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也不带报复的怒意。
他很平静,就像是在执行公事。
"你确定她收到了?"
冯云为他整新郎官的红马褂,佑赫突然问道。
"wangye请放心,奴才是亲手丢到她脚下的,您的原话我也一字不漏地告诉她了!"
佑赫微觑起俊眼。
"那她什么反应?"
冯云撇了撇嘴。
"就傻了呗!她肯定以为您不会真的娶灵珊郡主,还当自己魅力无边呢!"
"她没说什么?"
冯云低着头,专心致志地为他整平衣摆,没有发现佑赫的阒眸中闪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失望。
"好了!wangye,您可真是器宇轩昂,怪不得可以迷倒一片女人!"
正装完毕后,冯云满意地望着今日显得更加英姿勃发的主子。
今天可是他们少wangye的好日子,以后有了灵姗郡主陪伴在少wangye左右,相信少wangye会很快忘记那个女人的!
佑赫冷笑了一声。
"当然是啦!外面的人谁不这样说?"
冯云理所当然地道。
若是以前有人这样说,他会习以为常。
可是,现在有了另外。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冯云眼中这样的出类拔萃。
如果他真是,为什么她宁可背叛自己,也要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竹心,你不要去了!明知道去了只有让自己更伤心,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呢?"
吴晋不赞成竹心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我不会去的,我只是去外面散下心。"
吴晋叹了口气,心里挣扎了半晌,最终决定把压抑在他心中多年的话说出:
"其实那天晚上我所说的话,并不完全是在做戏。"
竹心抬起眼,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她表白。
"我说想和你在一起,过老百姓平淡生活的那些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如果你肯接受我,我不在乎你的以前,也不会在意你有孩子。我们可以回漓城,我家在那里还有地,吃穿温饱都不用愁,一家人过些简单的日子,这也不是很好吗?"
吴晋说得很恳切。
竹心盯住他半晌,漠然地别开眼。
"对不起,吴大哥,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
"为什么?!"吴晋不解地问,"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他今天就要娶那位高贵的郡主了,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她居然一口回绝,干脆得不留给他任何挽回的余地。
她垂下细长的睫毛,声音悠远得彷似来自遥远的天际。
"我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
"我不在乎!"吴晋再一次强调。
竹心神情麻木地望着他,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
半晌,她摇了摇头。
"我的心和我的人早就许给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从一而终,她答应过他的。
吴晋终于明白了,他自嘲地冷笑了两声。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始终,没有人可以比得过他在你心里的位置。"
竹心走出大门,对着吴晋深深鞠了一躬。
"我会感激你们的。我先走了,你们不用等我回来。"
她攥紧手里的翡翠项链,这是她和佑赫的定情信物。
她要带着它,走向她最后的归宿。
吴晋追出了几步停下。
她的倩影娇小而坚定,举步维艰却依然执着不变。
能赢得她的心,江佑赫是三生有幸。
但是他没听出来,竹心说的"不用等她会回来",不是不用等她吃饭,是永远不用等她回来
第一卷 婚约 第二百O八章 为他挡剑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道路两侧沾满了密密麻麻赶来看热闹的人群。
竹心被埋没在人海里,她像是浮游的萍,任由人潮把她推向任何一个方向。
多日来的自我摧残,已让她形容枯槁,往日的丽颜不见,只有神志还算清醒。
她一眼就看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的他。
和自己不一样,他似乎调整得还不错。
至少看起来,和平时没多大差别,他依旧英挺俊逸、卓尔不凡,走到哪里,都会是人们注意的焦点。
他骑得还是当日初遇她时的马匹,可却在上演另一段故事。
人流随着迎亲的队伍慢慢蠕动,而她,则被人群推着走。
她是来见他最后一面,就这样远远望着他一眼就好。
当他和灵姗拜天地的那一刻,就是她魂归西处之时。
她会带着她的祝福,消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佑赫…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
她热泪盈眶,不多时就已泪流满面,嘴里喃喃自语,仿佛旁若无人。
周边的人,都拿着一样的眼光打量她。
"是不是个疯子啊?"
妇女甲用眼神指了指竹心,对着妇女乙耳语。
化下下荷和荷河。"有可能噢。神经兮兮的,嘴巴里还在叽咕着什么,搞不好真是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妇女乙睨了眼神情恍惚的竹心,也窃声附和。
"我们还是快点走,万一她发起疯来,怎么办。"
"真是的,出门就遇到疯子,晦气死了。"
她们嫌恶地瞥了眼竹心,然后挤到前面。
竹心已经完全听不进别人的指指点点,她的眼中只有马背上那抹颀长的身影…
突然,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几十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执利器,一出手就杀死了整片的护队官兵。
顿时,血染大街。
迎亲队伍中大部分是不懂武功的奴仆杂役,瞬间混乱如麻,纷纷放下肩上挑着的大箱彩礼,四窜逃命。
"天呐!是行刺江wangye的刺客!"
原本聚集的人群也突然作鸟兽散,往各个方向,抱头鼠窜。
竹心依然僵立在原地,瞪大因凹陷而显得更大的眼睛,失声惊呼。
她看见大概有五六个黑衣人团团围住佑赫的马匹,都用黑布蒙上下半张脸,露出的猩红嗜血的双眼,一副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江佑赫,你敢灭我麻桑,现在就拿命来!"
黑衣人中身材最壮的人,突然厉声喝道。
佑赫反觑晖眸,不屑地牵扯起嘴角的肌肉,冷嗤道:
"凭你们?还欠火候吧!"
"欠不欠,试过就知道了!上!"
一声令下,五人齐攻。
佑赫跃身下马,期间已利落地拔剑出鞘。
五人的功力都属上乘,虽然佑赫剑意更高,但他没有帮手。起先还能压住对方,但时间一久,终究渐显吃力。
竹心怔然,揪紧胸口,紧张地睇望住他。
争斗持续了很长之间,突然,佑赫的左臂被一黑衣人划破一道血口子。
竹心再也按捺不住,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任何兵器,冒然上前,她不是不知道只会是送死。
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他是她的命,她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伤害。
"你!"
佑赫惊诧地瞪大阒眸,因为太过意外而呆住。
"你怎么会在这?!"
他攫住她的脸,不再用心地反击,而只处于被动抵挡的境地。
一不留神之间,他的右肩也负上了一道血痕。
她哭喊,推开其中一个黑衣人,挡在佑赫身前。
黑衣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居然忘记出剑。
"该死的!你来干吗?!"
他暴戾地吼她,却在同时将她稳稳地庇护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抬起头,鹰眸转炽,眼前是五个虎视眈眈的高手,这个笨女人又不会武功,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
"你闯进来干什么?!笨蛋!"
他火大的喝道。
"我不能看着他们伤害你!"
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拼命地摇头。
佑赫的阒眸一沉,胸口滞塞。
来不及多想,对方又合攻上来。
本来就显得寡不敌众,现在又要护住竹心,很多招式都无法展开。
佑赫只能退攻为守,暂时拖延时间。
一黑衣人趁佑赫无暇防备,从右侧视线盲区偷袭佑赫,却被竹心警惕地瞥见。
电光火石之间,竹心猛力地挣脱佑赫的遮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反身挡住。
"心儿!"
他狰狞地瞪大眼,亲眼看到尖锐的剑锋刺入她的胸口,拔出时,喷出一道血注,溅到他的脸上、身上…
他全身都沾满了她的血!
他扶住重伤的竹心。
"不要…管我…"
竹心虚弱地星眸半阖,无力地呢喃。
"你这样做,又算什么?!"
他简直快被她搞疯了!
口口声声说只是在利用自己,却挺身而出为他挡了一剑!
为什么她的言语和行为那么的不一致!
她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故意让他不得到,又不允许他忘掉!
第一卷 婚约 第二百O九章 倾诉衷肠
竹心的嘴角流出血,佑赫瞪大眸子——
这种情况,一定是伤及内脏了!
加上又是胸口要害位置,她有生命危险!
佑赫抬起头,那么眨眼的功夫,他的俊脸变得狰狞可怖,冽眸闪出骇人的杀气,仅凭两道凶光,就足以教人手脚虚软。
他仰天大吼一声,他们五人再也抵挡不了发了狂的佑赫。
很快,就变成了地上匍匐的五具尸体。
竹心终于支持不住,人不由自主地被自己的体重往下拖。
"心儿!"
他扔下剑,搂住竹心滑落的身体,抱着她屈膝半跪在地上。
竹心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有感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可看着他,她舍不得就这样合上眼睛。
"你别怕,我带你回王府!"
他的口气很急切,也很紧张。
面对柔弱的她,他适才的戾气早已幻化于无形。
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不要…"竹心有气无力地摇头,染血的小手抚上了他扭曲的俊脸,想为他擦去脸上斑驳的血迹,"把你的脸都弄脏了…"
他失控地抓住她的手,大掌用劲地包裹住。
"我知道,回去也来不及了…"
竹心被他牢牢地抱在胸膛里。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能这样死去,居然是种幸福。
"你的伤…"
她吃力地张开眼睛,迷茫地望着他忽而清晰、忽而又变得模糊的脸。
"你别管我!我的伤不致命!"
就算自己伤成这样,她最先惦记的还是他的伤势。
竹心垂下细密的长睫,嗫嚅地道歉。
"那晚…对不起…"
"你是故意那样说的,对不对?"
佑赫皱起眉头,纯男性的嗓音有些微颤,如鲠刺在喉。
她能为自己挡剑,说明了一切。
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制造这样的误会!
她没有点头,也未摇头,只是要求——
"你可以怪我…但请…不要恨我…"
他的恨,她真的背负得好痛苦。
她不想带着他的仇恨离开,不想…
佑赫用刚毅的下巴轻柔地摩搓着她的小脸。
"不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
他温柔地承诺着。
"那我就放心了…"
她微微展开笑颜。
"我爱你…"
她突兀地表白,让他一向无坚不摧的顽强崩盘,壮实得无法撼动的身躯也下意识地颤动。
她吃力地微睁开双眸,微弱的眸光却依然专注地盯住他。
"我爱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从始至今,我都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我的身子也只给过你,我完完整整属于你…"
她艰涩地开口,断断续续地道。
喉咙上涌了一股血腥的味道,一句简单的话都无法连贯的说出。
"既然如此,"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时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竹心漠然地摇摇头,不愿多谈。
"你可不可以…说你爱我?就算是我骗骗我也没关系…"
她要求,柔情似水的目光充满乞求的意味,像是在等待施舍的乞讨者。
佑赫凝望着他,心中异常酸涩。
她那种卑微的神情,简直戳刺他的心脏!
"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不是骗你、也不是可怜你,全部都是真心话!"
他大声宣布,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未对她说过那三个字。
"谢谢…谢谢…"
她流着泪,不住地道谢!
如果她还可以写下一个愿望,她希望下一辈子与他,不要这样地相爱…实在太痛了…
佑赫呆滞地望着她,她竟然为了这简单到再没有更简单的情话而对他感恩戴德!
对她,他不应该感到愧疚吗?
只是这样的要求,她都要说的小心翼翼。
她突然扭头朝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佑赫惊骇地瞪大阒黯的眼眸,单臂横抱起她轻得简直该打的身子。
"不要…"
竹心依然拒绝就医,她想就这样和他单独待着。
反正,她本来就是准备赴死的,能死在他怀中,已经是她莫大的福分。
"不要什么!不能再拖了!"
他暴戾地吼她,她的白色布衫上,胸口的位置,已被血印染成一片鲜红!
狰狞得刺目,甚至还在逐渐扩大!
佑赫没有再理会她,径自把她抱上马鞍。
"佑赫,你们要去哪里?"
灵姗在冯云的陪护下,来到队伍的最前方。
除了被佑赫杀掉的五人,其他的黑衣人也都被制服。
没有生擒的,全部就地阵法,没有一个落网。
当她看到佑赫抱着竹心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赶紧追问。
他适才的大声表白,她听得一清二楚!
"少wangye,您和…?"
冯云也愣住。
少wangye怎么会和柳竹心在一起,而她又怎么会全身血淋淋?
佑赫抬起头,掠过灵姗,瞪住冯云。
"快去找方忠仁,把他直接带到我房里!"
第一卷 婚约 第二百十章 情势凶险
冯云看了灵姗一眼,有些迟疑。
佑赫褐眸圆睁,迸发出两道骇人的凶光。
"混账!快去!"
现在,谁要敢再耽搁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要他的命!
"噢!是!奴才马上去办!"
佑赫翻身上马,一臂围住竹心的柳腰,把竹心结实地搂在怀里,让她可以靠在他的胸口,稍稍舒服一些。
"佑赫!你是不是要带她回王府?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
灵姗仰起脸,紧张地望住马背上的佑赫,黛眉紧蹙。
精致的妆容更加映衬出她绝美的姿颜,可却驻留不了佑赫丝毫的注目。
"我们的婚事取消,这辈子我不会娶除她以外的女人!"
语毕,他无暇给予灵姗一点时间。
"心儿,坐好了!驾!"
他猛地挥动鞭子,带着竹心,策马狂奔而去。
狼籍的迎亲路上,徒留下灵姗一人…
佑赫快马加鞭地把竹心带回王府,一路上一边打发下人去烧热水、拿止血的药物,一边快步抱她进房。
化下下荷和荷河。这里原本是打算作为他和灵姗的新房的,喜房被布置一新,整个房间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红光。
竹心微睁星眸,看着似曾相识的一幕,想起了当时自己成亲的景象。
也是同样的喜色,和现在一样。
只是物是人非,今天是他和别人的婚礼…
竹心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
佑赫心疼地唤她的名儿。
竹心把小脸侧向他的怀里,泪水像绝了堤的洪水,很快就染湿了他的整片衣襟。
凌芷燕听下人说佑赫居然抱着快要死的柳竹心回来,她连忙咋咋呼呼地从大厅赶到新房,一进门便横眉冷问道:
"佑赫!你又把这个女人带回王府了?!灵姗呢?难得你不知道今天是你大婚!"
竹心在他怀里的身子猛地一颤,她辛苦地睁开眼,轻扯他的衣襟。
"我不进去了…佑赫…你去成亲…"
她哭着低喃。
她不能阻碍他的前途,不可以的…
凝望着她,他刚硬的面部轮廓绷紧,他感觉到她对他母妃强烈的恐惧感——
"你都这样了,还要我拿什么去成亲?我答应娶灵姗,都是故意气你的。"佑赫的俊脸抽搐,温存地在她耳边低述,"心儿,我不会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我告诉你挺住,你没有听到?"
"有…听到…"
竹心难受地哽咽着,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可是皮肉上再多的痛苦,都比不上心头的痛于万一。
她深爱的霸道夫君,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独裁的口吻…
"不行!这是喜房,你不能把这个晦气的女人带进来!"
凌芷燕拦住佑赫,根本不顾及竹心的生命危在旦夕,还执意不让她进门。
佑赫突然仰起头,粗暴地一把拎住凌芷燕的领口,瞪大布满红丝的狰狞冽眸,失控地对着凌芷燕狂吼:
"这个女人是谁?!她是我的妻子,允褆的母妃,你的儿媳!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的生母,我信不信我现在一定一刀宰了你?!"
他邪狂地半眯起阒眸,凌芷燕被骇得大惊失色。
她睁大惊恐的眼睛,毫不怀疑他此话的真实性。
"滚!在我还没后悔之前!"
他粗暴地一把推开凌芷燕,抱着竹心走进屋内。
凌芷燕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她颜面尽失,以前的威风跋扈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愕然地趴伏在地上。
居然被儿子这样轻视,她以后根本无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
佑赫抱着竹心上床,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
这样的姿势,会让她舒服一些,也可以有利阻止血液外流。
"少wangye,止血散、绷带、纱布、热水,全部都拿来了,您看还缺些什么?"
三五个女婢心急火燎地赶进来。
佑赫俊眉深拧,抬头瞥了她们一眼。
"东西放下,闲杂人等一律到外面候着!方忠仁到了之后,让他在门口候着,我处理好少王妃的伤口,随时会叫他进来!"
他当机立断地道。
凌芷燕被下人搀扶起来,这次她再也不敢再大呼小叫,顺着下人一起退出了新房。
竹心顾虑地道。
"没事的,你要相信,我会救你。"
他笃定地道,即便知道她的情况凶险,他依旧肯定地告诉自己。
"我相信…"
佑赫有处理剑伤的丰富经验,xiongbu是女性敏感的位置,于礼不宜让大夫看到。
因此,佑赫决定自己先为他止血敷药,再由方忠仁诊断开药。
竹心微启小嘴,忍不住地发出呓语般的痛苦shenying。
她的嘴唇发白,光洁的额际冒出涔涔的冷汗,秀气的眉深蹙起,小脸严重地扭曲,五官都仿佛皱到了一起。
佑赫倒抽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小心地撕开了她的白衫和肚兜,她xuebai的左胸上方有一个直径约莫三公分的狰狞口子!
第一卷 婚约 第二百十一章 忆惜往日
在靠近心脏的位置,而且还在不断地往渗出鲜血!
他的冽眸不自觉地睁大,眼前触目惊心的一幕让他俊脸暗沉如魇,唇角的肌肉抽搐!
"很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