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儿眼眉一挑,继续振振有词地说道:
"妾身前几日去探望老wangye的时候,正好撞见她正鬼鬼祟祟地将一包白色粉末装的药包倒进去,她当时的神情很慌张,说这只是碾碎了的白糖。妾身当时没留意,可昨日传出老wangye和佑娴病危的消息,我就越来越觉的此事蹊跷。"
韩林儿撞见竹心的时候,她是在放白糖不假,但这只是她为了让药吃起来没有那么苦。
所谓的鬼鬼祟祟,更是韩林儿有意歪曲,竹心只是见到韩林儿习惯性的紧张害怕。
"你倒是撞得正巧。"
化下下荷和荷河。佑赫揶揄地瞥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这都是真的!"韩林儿加大音量强调,"昨日碰到灵姗郡主,她也说曾经看到过少王妃在灶间里面偷偷放白色粉状的东西!灵姗郡主可是王室公认的大善人,她总不会信口胡言,冤枉少王妃吧?"
佑赫的眉型微折。
"灵姗也看到了?"
"一定就是白糖!"
佑赫不愿意往竹心的身上怀疑,可是她所说的灵姗,确实不是这种会造谣的女人。
虽然还在坚持,但他的口气变得不再那么确定。
"少wangye何不把灵姗郡主叫来,让妾身和她一对质,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佑赫勾起俊眼,犀利地攫住韩林儿的脸,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
"少…少wangye…"
韩林儿被他盯得双肩开始微微颤抖,若不是侧妃的youhuo太大了,她可能早就软趴下了。
"来人!"佑赫突然道。"接灵姗郡主到我书房!"
韩林儿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定,眼底掠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多亏了她做了两手准备,灵姗的声誉一向极好,只要她说话,分量比任何人的都重。让她做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适合不过!
"佑赫,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你既然问我,我想我不应该说假话。"
灵姗看着佑赫,眼中有些闪躲,但还是很好地掩饰过去。
"郡主,你知道什么就同wangye直说,不必顾忌什么。我想wangye会秉公办理,不会有所偏私的。"
韩林儿在一旁帮腔,故意甩高帽让佑赫戴。
灵姗恭顺地点点头: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来王府,本想询问下少王妃关于老wangye和佑娴郡主的病情,可屋内没有发现少王妃的人影,下人们说少王妃在厨房忙。于是我就去了灶间,看到只有少王妃一个人在里头,正想叫她,却发现她在往做好的饭菜里放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而且形色慌张。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也就没有叫住她。可我回到家中后,越想越不对劲,意外碰到韩夫人,无意间聊起,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所以,再也不敢有所隐瞒了。"
灵姗一口气说完长篇大论,入情入理,却是早就背好的台词。
韩林儿诡谲地勾起嘴角。
"少wangye,这下你可相信了吧?"
灵姗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原先她还不准备让她多开口的,只需要她适时符合自己就可以了。
不过…按灵姗现在的"临场发挥"来看,她似乎也做了充分的"准备"。
佑赫俊脸上的神情变得非常难看、僵硬,他一言不发,嘴角微微抽搐,但却始终不愿意相信她们对竹心的控斥——
毒害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他找不出她的动机!
"少wangye,您别忘了,她已经生了儿子。"
韩林儿挑起眉,意有所指地道。
"生了儿子又怎样?"
佑赫烦躁地反诘。
"儿子用处当然大!等她一个个除去障碍后,她的儿子就可以世袭爵位,而她也就名正言顺成为这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侵吞整个江王府的产业!"
韩林儿一脸正经,说得是有板有眼。
佑赫拧紧眉头,邪眸炽烈。
"你是不是要说,她下一个要杀的人会是我?!"
"wangye,不得不防啊!柳竹心这个女人心思缜密,您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她会眼睁睁看着您再纳几房侧室,多生出几个小wangye来分割她儿子的继承权吗?"
韩林儿又旧事重提,试图引起佑赫的疑心。
"够了!你给我出去!"
佑赫暴躁地轰人。
她会为了自己的安危,千里迢迢赶到麻桑,他怎么可以相信,她要对自己下黑手?
佑赫怒目相向,韩林儿缩着脑袋,只能离开,走时向灵姗打了个暗眼。
"你也离开。"
待房内房间重新恢复平静,佑赫冷冷地道。
灵姗没有离开,反而走近他。
在他面前时,她停住脚步。
"佑赫,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原地等你。"
她的表情真挚且认真,目光直直地盯住他俊美的脸,一瞬也不瞬。
她很爱他,所以才能为了他,做出违背良心的事。
第一卷 婚约 第一百五十四章 怎么是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佑赫抬起头,皱眉凝视住灵姗半晌,然后撇开脸。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冷静想一想比较好。"
灵姗柔声说。
看到他浓眉紧锁的样子,她很难受。
可她也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等灵姗走后,佑赫捏紧拳头——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他该去调查她吗?
但是结果…会当真是她们所说的——
外表柔弱不堪的她,会是一个十恶不赦、弑父杀夫的恶毒女人吗?
化下下荷和荷河。
"查的怎么样了?"
佑赫的脸色凝重,甚至有丝冯云从没有从他脸上看到过的紧张。
"启禀wangye,小的问过了在厨房当差的杜鹃和紫玉,她们都证实,这段时间,老wangye和佑娴郡主的药食都是少王妃一手包揽,而且少王妃在使用灶间时,也未有外人进入过。另外…"
冯云不敢再说下去了,他已经发现佑赫变得青黑阴沉,刚硬的面部线条紧绷。
"说下去!"
佑赫厉声说,骨子里强硬的特质又发挥出来。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
冯云猛咽了两口口水,此刻的少wangye并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尤为可怕。
"另外,在少王妃用的锅铲和药罐里,发现了少量的‘游魂散’,虽不足以致命,但长期食用,就会造成食用者的昏迷。"
空气停止了足足一刻的时间,冯云都不敢抬头去看佑赫的脸色。
倏然间,桌子被大力地掀翻在地,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
案牍上的公文撒落一地,砚台中的墨汁也被四处溅散…
佑赫这几天都没来找竹心,而且还派人通知她,不用再去照料老wangye和佑娴的生活起居,专心照顾允褆就可以了。
竹心以为,佑赫是怕她累着才安排别人代替她,而多日未来她房里,则是公事繁忙。
这让每天都渴望见到佑赫的竹心,熬得非常辛苦。
这天,她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特地为佑赫准备了午膳,打算在她送饭的时候匆匆见他一面。
冯云呆望着竹心,没想到她还会来。
少王爷明知老wangye和郡主中毒的事一定同少王妃有关系,还一直把这件事按下来。
可见,少王妃在少wangye心中的分量。
"少王妃,您还是先回去吧。"
冯云压低声音,不想让佑赫听见。
他知道,现在少wangye情绪还不稳定,若是见到了少王妃,也许平时还能勉强压抑的火气,会忍不住爆发。
"是不是佑赫现在很忙?"
第一卷 婚约 第一百五十五章 痛心疾首
"对,少wangye这些日子都忙得废寝忘食!"
冯云乱说一气。
为了他们好,冯云竭力阻止两人见面。
虽然少王妃做了错事,但他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
平常待人这么好的人,要不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到现在也无法相信是她所为。
"什么?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吗?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再忙也要吃饭呀!"
冯云提到佑赫"废寝忘食",反倒让竹心更加忧心。
要马上见到他的心,也就更加急切。
"可是…wangye现在在忙,恐怕会厌烦有人打扰。"
"嘘,你别出声,我悄悄进去,送好饭就出来。"
竹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挂着柔美的笑意,无邪地道。
"别说话哦!"
竹心朝冯云天真地眨了眨眼,拿着膳盒,蹑手蹑脚地走进佑赫的书房。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猜猜我是谁?"
见佑赫正背对着书架,竹心放下膳盒,用手蒙上了他的双眼,故意装粗嗓。
背对着他,她没看见他冷峻的脸和微折的眉形。
他顿住良久,然后缓缓地拉开她的手。
"你有什么事?"
他转过身,反应很冷淡,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竹心愣愣地望着他,一时无法适应他过分的平静。
他对她已经很久不是这种态度了,今天,怎么…
"佑赫,你是不是碰到头疼事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竹心焦急地问,她最怕他不开心了。
可竹心的急切,在他眼里,却多了另一种释义。
他定定看住她良久,突然撇开眼。
"没有。"
他的口气依旧淡如湖水,刚才看住她的眼神,让竹心觉得心里发毛。
"听说你这几日都很忙,你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看,我今天特地为你准备了午膳,都是你平常爱吃的。"
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竹心还是天真地把一切异常都归结于他只是公务太繁重了。
她纯美的脸上,依旧笑靥如花。
佑赫望住她清澈见底的眸子,俊颜上的神情复杂,——
她,温柔地像水,让他不忍心去揭发她的所作所为。
这几天,对她蓄意的冷落,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从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个性,却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这些事,下人会做。"
他的唇角稍稍扯动了下,口气冷漠。
"没关系,能为你做些事我会很开心的。而且,我也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说到这,竹心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虽然已和他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但她还是羞怯于向他表达爱意。
"你做了什么菜?"
他垂下眼,平静地道。
她看上去简直完美,让他不舍得用对待犯人的方式对待她。
也许,连日来对她的回避,只是想让她自己能够察觉到他已起疑,趁早能够自我反省。
也许,自己是想给她一次机会。
"都是你爱吃的呢!"竹心望了佑赫一眼,笑mimi地道,"有糖醋鱼、虾爆鳝背、尖椒牛柳,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吃蔬菜,不过太挑食不好,我还是给你做了一个油焖茄子…呀!对了,不知道汤有没有倒出来!"
竹心忙不迭地查看膳盒里的丝瓜汤,然后拍着胸口高兴地说着"幸好没有"。
佑赫怔怔地盯着她可爱的举动——
谁能想象如此贤惠的女人居然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毒?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勇气接受。
"佑赫,快点吃吧,我做了很久的。"
竹心端着菜的小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刚才刮鱼鳞的时候,她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腕。
她不想佑赫知道了以后,不让她再送饭,于是就把伤口严严实实地藏在衣袖里,以免他发现。
"你的手怎么了?"
佑赫紧紧攫住她发抖的小手,眼眸晦暗。
竹心闪躲地缩回手,盯着脚丫子嗫嚅。
"没…没什么?"
佑赫失望地回过头,对着一桌秀色可餐的菜肴发,他起了疑心——
他真的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了吗?
"佑赫,你怎么了?现在天气凉,菜冷得快,你要趁热吃才好吃。"
竹心温柔地叮咛,芙面含笑。
可现在,她的温柔和笑容,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恶心。甚至,比当初她骗婚还让他厌恶百倍!
他突然暴躁地狂吼,将托盘整个往前方砸去,碗盘和大理石地面发出碰撞,爆发出一阵碗碟碎裂的清脆巨响,碎片像雪花一样四溅开来。
竹心呆在原地,木然地瞪着暴怒的佑赫。
"是不是你不喜欢吃这些?你不要生气,我马上去给你重做!"
竹心急得沁出泪来,她不知道他盛怒的火气到底从何而来。
"够了!别再演戏了!"
佑赫狠狠地盯住竹心无辜的大眼睛,突然伸手攫住她瘦削的下巴,如炬的双眸迸发着令竹心陌生的暴厉之气。
"好美的一张脸,好丑的一颗心。我真后悔,怎么会把你这样的女人当真!"
竹心迷蒙了泪眼,她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我的王位和财产早晚都是允褆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心急?!"
他置于她下颚上的手似乎要将她掐碎一般,眼底淌过一丝不已名状的失落和痛心。
"佑赫…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改的…"
竹心无助地摇着头,泪水弥漫了视线。
他扭曲的俊颜令她手脚冰凉,那是史无前例的恐惧和害怕。
"你还问你做错了什么?"他眯起鹰眸,突然一把推开她,从怀里取出银针,"这样,你够清楚了吗?"
竹心捂住疼痛的胸口,惊愕地踉跄后退。
"你…你怀疑我下毒?"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是他说会相信自己的?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自己知道!"
佑赫瞪住她凄然的小脸,深诡地觑起眼。
"我没做过这种事,怎么承认?"
竹心靠墙壁支撑住自己的身子,她惊恐地睁大眼。
"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佑赫把银针往倒翻的菜汤里一丢,顿时,本来银白的长针表面瞬间变成了青黑色。
竹心惊诧地瞪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怔住,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狡辩吗?"
佑赫紧逼向他,眼眸阒黯诡谲。
"看来,你还特地加重了药量?"
依银针变黑的程度上来看,这已是做够致死的量。
竹心僵直了身子,眼睛直愣愣地盯住地上变黑的银针——
她的菜里怎么会有毒?她根本没有放过!
为了他,她连死都愿意,怎么会下毒杀他?!
她倏然抬起头,望住他狰狞的俊脸,不住地摇头。
"佑赫,我真的没有下过毒,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送来的菜里有毒,我真的不知道啊——"
"别再企图用你的眼泪博同情了!我根本不应该相信,狗能改得了吃屎!"
他故意用极低俗的语言去形容她。
如果设计逼他成亲,可以用"爱他"来解释。那么,要他死,也可以用这些来解释吗?
"佑赫…你不要这么说我…我没有…"
竹心惊慌失措,单纯的她,怎么会想到她的身后,早已张开了一张黑网,只等着她乖乖受擒!
"是不是发觉你不可告人的秘密已经被暴露,所以你要趁早解决我?"
他的眼眸猩红,这种被背叛的痛楚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只要她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不争气?为什么要真的被她们言中?为什么真的要对他动手?!
第一卷 婚约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押入大牢
"我不会…我怎么会想要杀你?"
竹心揪住快要破碎的胸口。
他强而有力的质问让她完全回答不了,事实上是她拿来的菜里有毒!
除了一再地摇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而他又重新被燃起的仇恨,让她有如烈火焚身般地疼痛!
"为什么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再三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他的冽眸如火,盯得竹心仿佛立刻就要窒息。
竹心柔弱的身子颤颤发抖,眸子干涩得瞪大。
"什么…什么叫再三…"
"父王和佑娴中毒,也是你的杰作吧?"
他挑起眉,口气冷硬。
"不是…不是…他们都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去害他们——"
"这就要问你了!"他的眸光深诡,粗鲁地打断她。"为了让允褆能够顺理成章地接手江王府的一切,似乎是个很伟大的目的!"
竹心哑然,他竟然…竟然以为她会做出这么十恶不赦的事?
"别再叫我的名字!你令我很失望。"
最后几个字,他是一字一句地说出的,却字字揪痛她的心。
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可以说他对她失望,她会受不了的…
化下下荷和荷河。"佑赫,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
竹心拉住佑赫的衣袖,苦苦哀求。
"事已至此,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相信你?!"
他粗暴地甩开她的手,竹心的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适才清理鱼鳞时的伤口可能又被扯开了!
"佑赫…别人不相信我没关系,你不可以呀!我都是在靠你的信任支撑自己,你怎么也可以怀疑我?"
谁的质疑她都可以承受,只有他的不可以!
她在乎他的感受,他的不信任,会让她比死了还难受!
佑赫瞪住竹心因痛苦而扭曲的脸颊,铁青的俊脸轻微抽搐。
"你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要逼我相信你是这样的女人?!"
要走上揭穿她的这一步,并不是他想要的。
可是,现在,他已不能再姑息她!
狠心,他并不是做不到。
至少,对于她,他依旧可以。
"佑赫…你别这样…我会怕…"
竹心已无路可退,她贴紧墙沿,小手攥成拳状,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也毫不知疼痛。
佑赫这么阴霾的脸色,即使在她进门初期,也未曾见过。
"冯云!把她押进大牢,审到她招供为止!"
他阴沉地下令,可怖的脸上丝毫不带留情。
他与她,已经彻底结束。
唯一的牵扯,仅剩主审和犯人之间的公事公办。
第一卷 婚约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严刑逼供
"怎么,还不肯招供吗?"
一个黑脸的狱卒进来,对着审问竹心的白脸狱卒道。
白脸啐了一口,粗鄙地骂咧道:
"娘的!这女的嘴可牢了,被抽得半死,就是不肯画押。"
"岂有此理!"黑脸盯着几乎昏迷的竹心,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咆哮道。"臭biaozi!进了刑部的大牢,还以为自己是王府的王妃吗?"
竹心依旧咬紧牙关,再痛也不吭一声。
"好!嘴硬是不是?那我倒要看看是你这个杀人犯的嘴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说着黑脸就抢过白脸手上的鞭子,狠狠抽在早已伤痕累累的竹心的身上。
竹心再也无法忍受地痛苦嘶喊,全身虚脱,血迹斑斑的脸上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这种严刑峻法,就算强壮的男子都受不了,可她,一个弱小的女人,却一直挺了一天一夜。
就这样,双手一直被吊着,绳索嵌进她刮鱼鳞时的伤口,时不时还要受狱卒的毒打。
但她不喊不叫,整整一天一夜。
她为的,只是向他证明清白。
"你这个蛇蝎毒妇,居然还连我们wangye和郡主都敢毒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竹心吃力地睁开眼,紧蹙着已被粘稠的血水所覆盖的双眉,突然朝黑脸吐出一口鲜血。
"死三八!竟敢吐我!"
黑脸抹了把脸上的血渍,瞪大狰狞的眼,猛力拎起竹心的前襟,劈脸就是一巴掌。
竹心只觉得耳朵轰鸣作响,眼前的印象有一瞬变得模糊。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大,仍然不肯妥协。
"你们…想屈打…成招,我…不会认的…"
她倔强而坚强,却也脆弱和无助。
为什么要不信她,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亲手把她推向深渊?
她这么付出,终究不能换得他的点滴怜爱?
是因为爱不深、情不够真,所以才会在别人诬陷她的时候,这么轻易地选择相信别人吧?
"啊——啊——"竹心歇斯底里地尖叫。
黑脸攥紧鞭子拼死命地往竹心的脸上抽,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蛋,丧心病狂地大笑。
"屈打成招是吧?那本大爷就屈打成招给你看看!来人!给她上指夹棍!"
竹心惊恐地睁大眼,背脊传来一阵凉意。
"拉!"
随着黑脸的一声令下,指夹棍被瞬间收紧。
"啊!不——"
竹心痛得蜷起身子,纤细漂亮的十指眼睁睁被夹得麻木,直至最后的没有知觉。
再也受不了这蚀骨的疼痛,竹心的眼前蓦地一片漆黑
第一卷 婚约 第一百五十八章 俨如炼狱
突然一盆凉水从竹心头顶浇灌下来,虚弱地晕过去的竹心又缓缓苏醒过来。
"装什么死?是不是还嫌不够味儿,要来点更刺激的?"
黑脸得意洋洋地看着竹心被他们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嗜血地道。
他们这些狱卒,早就习惯了虐待犯人。
就算是对待弱质纤纤的女人,他们也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何况,少wangye还亲自吩咐过…
"啧啧,瞧你一张美娇娘的脸,何必要自讨苦吃,一定要我们把你打成这样呢?趁早老实招了,也好少受点皮肉之苦。"
白脸也在一旁帮腔道。
竹心微启的眼皮又沉重地覆下。
化下下荷和荷河。她只知道她不能招认,如果连她自己都认了,佑赫一定更加不会相信她。
"佑赫…救我…"
竹心虚弱地喃喃呓语。
"你在叫少wangye救你?"黑脸仿佛听见痴人说梦般地好笑,"我实话告诉你,就是少wangye特别交代,要我们对你严加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