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叶臻瞪她,手肘拄桌优雅的侧身,“小姐,我已经把我大半月工资都给了你,你至少也给我留一点零花吧。”
珞米吐吐舌头,“也对哈。”
叶臻恨铁不成钢,反而叹口气,“杨珞米,你是糯米做的吗?软软的,一点骨气都没有。”
“骨气也不是在这儿用的,”珞米才不在乎,“我这叫以柔克刚。”不过她又想了想,“这也不对,你是gay,也算不得刚…”
话音还未落,便知道行为有错,珞米讨好的猛眨眼睛,妩媚无害的微笑。
叶臻却好像并不介意,悠悠说道,“糯米,知道吗?你这样的提醒,总是让我很想开玩笑。”
chapter 12
“糯米,知道吗?你这样的提醒,总是让我很想开玩笑。”
叶臻轮廓深重的双瞳闪着凶残的兽光,一点一点靠近杨珞米,直到她再向后也避不开,他还没有停止向前,她伸手去拦,他一手就给挡开。另一只手按在她脑后,强制面对。
珞米怪叫了一声,害怕的闭上眼睛,等了半晌,却没感到什么异常。小心翼翼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叶臻悠闲自在的眯着眼,近距离欣赏她惊惧的表情。珞米大怒,刚要发作,叶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帮她摘掉嘴边的饭粒,不易觉察的弯弯唇角。
“说过了不许再这么开玩笑!”珞米狠狠甩开他的手。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他再度靠近,目光斜下,长长的睫毛挡住她的视线,薄唇稍张仿佛要咬住她的下唇一样,突然方向一转,鼻尖在她脸上滑过,“的帮你拿掉脸上的饭粒。”
珞米脸红的似燃烧,愠怒说不出话。
叶臻不禁笑的更加欢畅,拍拍她的头,“说过了,我不会再犯那种低级错误了。”
珞米吸吸鼻子,恼怒中藏着几分被羞辱的感觉。
叶臻笑了好一会儿,才发觉珞米似乎委屈的要哭了,他有所收敛,皱皱眉,突然想到什么,看她这么紧绷愤恨的模样,“昨天,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屁!”珞米痛骂,口沫横飞,“是你的初吻!”
“对,是我的初吻。第一次吻女人,可以了吧?”叶臻露出气死人不偿命的优雅笑容,“不过,那真的不是你的初吻吗?”
就仿佛一剑刺中了要害,珞米掀起只有频临死亡才会有的挣扎,“要你管,要你管!”
“不管不管,”叶臻举白旗,“你慢慢享用晚餐,我先上去了。”
珞米呆望他上楼的身影,狠狠抱住脑袋,噩梦,噩梦啊。她趴在桌上,这满桌的珍馐佳肴,为什么她却提不起胃口了?
吃完饭,珞米忙着收拾餐桌,容易洗的就洗洗,能藏着的就藏到地下室。
水龙头哗啦啦流着水,她仰望棚顶,神游太空。
原本以为叶臻冷冰冰的样子就够讨厌够极品了,可是,没有最讨厌,只有更极品,才几天的功夫,就摇身一变原形毕露,流氓本色一览无余!虽然之前和姐妹也有玩亲亲,不过到底他是个男的,不知道同性恋会不会传染…
还有他到底什么来头,刚才被他亦真亦假的吓唬一通,她也不敢肯定到底他是不是那天和叶荏苒“通/奸”的那个哥哥。不过即使是,他也肯定是不愿帮忙让她进入YK的,而且从那天的对话她就感觉的出,那个人对YK深恶痛绝,非但似亲,反而如敌。
不过要是肖枫能搞定的话,那也好。相信叶荏苒要开除肖枫可不会像除名她那样,只手遮天,易如反掌。既然现在什么都没有把握,那担心也是多余。
珞米释怀,抹了把汗。收拾衣服去洗澡。
前阵子天空阴霾,小雨淅淅沥沥下了将近一个月,天气难得凉爽,今天洗完澡都感觉汗涔涔的,珞米拿起扇子狂扇,扇的累了,倒在客厅沙发上睡了。
梦中,似乎回到了五年前,珞米的生日,那是她和家人过得最后一个生日。
“珞米,你的礼物。”杨珞森丢给她个包裹,眨眨淡棕色的眼睛,“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珞米一层层拆开,一件精巧的洋装小礼服出现在眼前,“这是…”
“按照你的设计订做的!”杨珞森手指打个响,献宝一样凑过去,“怎么样,哥哥体贴不?”
“嗯!”珞米感激的用力点头,幸福感溢满全身,她如往常一样圈住杨珞森的脖子,微微翘起嘴,要在他脸颊一吻,却不料杨珞森抱着她的腰,吻在她唇上。
虽然是蜻蜓点水,可那唇瓣的柔软温度真实而清晰,两个人都是一愣,不知所措。
就是那个时候,感觉突然变了吧。
不过…不对不对,梦中的珞米依旧带着对叶臻的敌视,管他是不是叶荏苒的哥哥,她都不想和这种人的乱伦感情画上等号。她可不是乱伦,至少她没那个心思,那个吻,那个初吻,对她来说是个意外,虽然并不觉得太过羞耻和遗憾,不过她确实是无辜的,而且,就算她在得知她和杨珞森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之后,她也绝对没有要和十七年来一直视为亲哥哥的杨珞森发生不轨恋情。
对的,事实就是如此,虽然这并不是她拒绝回家的全部原因。
珞米翻个身,意识开始模糊,但肩膀上贴着什么酷热的温度,让她蓦然转醒。
“啊!!你干什么?你大半夜的这是要干什么!”杨珞米鬼嚎,抄起小抱枕狠狠拍向叶臻的脑袋。
叶臻两颊通红,呼吸急促,双目迷离,双手抓着她的肩,掌心的温度精准的传递过了。
珞米大惊失色,赶紧护住胸前,“我的妈,你这是误服春/药了吗?”
叶臻双眼一翻,一掌拍在她天灵盖,“你才吃春/药了呢!我看你刚刚睡的那么香,倒像是做了春/梦!”
“你!”珞米推开他,“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还把我从春梦中叫醒!”
叶臻叹口气,燥热难当。回国之后,唯有这潮湿闷热的天气让他适应不了。他抓起茶几上的小蒲扇,猛扇几下,“空调呢,二楼的空调是坏的,太热了,我睡不着。”他又指着客厅的中央空调,“这个也是,怎么都打不开呢!”
珞米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屋的空调都是坏的。前两天天凉,都没用,这几天可扛不住了。”
叶臻大汗,“是啊,所以说,这个夏天该怎么过?”
“我以前都是住在地下室,冬暖夏凉,用不着空调,要不然,我明天去找管理员…哎,哎,你干什么?”
叶臻边扇扇子边朝地下室走去,这里空调坏了,还没有电风扇,绝对是人间炼狱。
“你,你不能去那!”珞米急了,飞扑过去拦住他,却还是晚了一步。叶臻虽然没打开地下室的门,却明显闻到了什么异味,“这,这是什么味道?”
珞米吸吸鼻子,默喊不妙,天凉没关系,天热,某些垃圾是不是要变质…
“你别拦着我!我不行了!”叶臻热的疯了,猛的撞开地下室,然后,真的疯了。
各种塑料袋,各种纸箱,各种麻袋,各种行李箱,满满的,将地下室能落脚的地方尽数埋葬。打开门,便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传出,更可怕的是,仔细闻又好像闻不出什么,仿佛已与你的身体融为一体。
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两个箱子里,装的竟然全部都是盘子碗筷勺子汤匙,碗里还沾有黏黏的米粒,盘子里还有发黑的蛋黄…
“这,这是什么!”叶臻咆哮,双颊如血,形似发狂。
“这,这是等着要刷的盘子…”
叶臻颤抖的走了两步,躬身用两个指头夹起一件白色衬衫,白的地方确实很白,其他地方就花花绿绿,像各色各态的蛆,爬来爬去…
“这又是什么!”叶臻狂吼。
“这,这是你的衬衫,洗的时候染了色…”珞米躲在墙角,生存无望。
“我知道这是我的衬衫,”叶臻双目喷火,“我的意思是,那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
这件一模一样的衬衫,见鬼了吗?
“这件,是我看染了色,不知道怎么办好,就自己给你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鬼斧神工…”
叶臻气愤的向前走,却发现刚刚站着的地上粘着什么东西,蹭蹭却蹭不掉,“这又是什么?护身符吗?”
“这,这?啊~”珞米拦住他的视线,“那,那是扔掉的护垫纸…”
叶臻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颤抖着举起双拳,“你所谓的打扫房间,就是这么个打扫方法吗?不是清理垃圾,而是给垃圾换站吗?”
他厉声质问,这种人间极度脏乱恶心的房间就在他的卧室下面,他想想都胆寒,“杨珞米,马上把吸尘器什么的都拿过来!”
“你要干什么?这么晚了,”珞米哭丧脸,“我,我明天一定会收拾的,现在还是做该做的事,睡觉吧。”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叶臻低沉磁性的声音,震耳欲聋,“现在就收拾,马上开始!”
“吸尘器呢?清洁工具呢!”叶臻嘶吼。
“在,在里面,床边上。”珞米颤声回答。
“床?”放眼欲穿,“床在哪里!”冷漠而高雅的翩翩公子化身为疯狂而令人抓狂的咆哮教教主老马哥。
“在,在这边。”珞米披荆斩棘走过去,拨掉几个袋子,双人床露出了真身。
“我,我…”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气愤之情,他捡起一篮子破布,狠狠摔在地上。
“啊你干什么!”珞米飞奔过来阻拦,“这些衣服都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叶臻抬脚,脚边的一大摞图纸应声而倒。
珞米扑通跪在他脚下,护着那摞纸,“这些都是我的灵感,你不能这样对它们!”
叶臻拎起身旁的箱子,就要往外扔。
“这个不行,这是我做衣服的工具,没有它们我会死的。”
叶臻狠狠跺脚,转身夺门而出,正当珞米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他又风一般的刮了回来,身上披着围裙,毛巾半遮着面,“杨珞米,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
天朦朦亮,东边的云彩逐渐露出形态。
“盘子都端出去!”磁性的声音开始发哑,底气开始不足。
“端出去了,全都端出去了。”珞米肿眼回答。
叶臻拍拍手,嘭的倒地,手中的拖把也跟着清脆的摔在地上。
“哇,都收拾完了,好干净啊!”
原来地下室是这么宽敞,之前堆得东西到处都是,都辨认不出空间距离。而现在,叶臻侧卧在干净的反出光来的地板上,仿佛绝美的家居代言广告,偌大的房间,健美性感的躯体横斜。
“哇,”珞米兴奋的拍手蹦跳,“我真是好能干啊!居然在有生之年能把这里打扫干净!”
叶臻口眼一僵,“糯米团子!说话注意点!”刚才都是谁在干活,花园里那一卡车都拉不走的垃圾都是谁清理的!
“嘿嘿,遵命,”珞米谄媚的给他揉揉胳膊按按腿,“天亮了,你想吃什么,作为答谢,我给你做!”
叶臻揉揉胃,百无聊赖,“不用了,我没胃口。”
他看看表,便开始准备去上班,临走前嘱咐珞米别忘了修空调。
忙了一整夜,开车都有些头昏耳鸣,他的嗓子也有些干涩疼痛,到公司的时候,小文迎面走来,他却发现他已经说不出话了。点点头当做打招呼,小文顺口回应,“早,对了,有位叶先生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一早上了。”
chapter 13
小文顺口回应,“早,对了,有位叶先生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一早上了。”
叶臻抬下眼,目光似有微澜涌动,却仍旧淡淡的。他打开办公室的门,余光瞄到那位叶先生时,一切澄明,行动从容如流水,仿佛根本没有发觉这个人的存在,又仿佛记忆中根本不曾停留过这个影子。
细细涓波平静的流淌而过,没有任何阻碍与牵绊,未掀起一丝涟漪,便消失无踪。
叶臻如同往常一样,开电脑,坐下,整理资料,开始工作。行动间未曾显示出这个房间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这就是你见到我的反应,还是老样子。”叶长松淡淡道。他大概五十多岁,人保养的很好,头发依旧浓密,只有鬓角有些斑白,身材一如青年,显现不出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福气”,轻微的皱纹浮现在唇边眼角,威严精干,下巴的弧线坚毅明朗,和叶臻一模一样。
“那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叶臻目不斜视,冷漠而平静。
“也对,你没有拒而不见,或者赶我出门,已经是我的荣幸了。”叶长松扯扯嘴角,双手插兜站起身,他西装笔挺,别有气派。踱了几步,四下环顾,“办公室布置的不错,简洁明了,没有任何庞杂的色彩,是你的风格。YK的办公室我也让他们照这个感觉给你布置,怎么样?”
叶臻键盘上的手指僵了僵,随即恢复常态,不失礼貌的拉开距离,“叶先生自己的公司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不需要问别人的意见。”
叶长松不觉笑了笑,“比起前几年,你进步了。更加懂得如何与我周旋了,”他缓缓踱到窗边,按下一侧的百叶窗,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不过你不能否认,你也越来越像我,就连对家庭的残忍,对亲人的冷酷都很像我。”
叶臻这才抬起眼皮,正视他的眼睛,“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叶长松并不管他的回话,继续自顾自的说,“你小时候很勇敢,荏苒,叶宸,包括你温姨,谁都不敢对我说一个不字,只有你敢。明知道会挨骂被打,还是故意的顶撞我。明知道会被软禁,还是不顾一切的去找你妈妈。也记不得什么时候起,突然就读不懂你了,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谁都无法看透。我倒宁愿你还像小时候那样,”叶臻的转变是渐渐的,也是突然的,就在叶长松以为他已经接受他母亲弃他而去的事实,会乖乖按照自己设定的路线走下去时,叶臻早已计划了将来,刚满十八周岁就与他一刀两断,借以求学离家远走,走遍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要找到他母亲。叶长松偶有叹息,“叶臻,你有多少年没叫过我爸爸了?”
叶臻心头一震,苦涩中渗出痛恨。叫他爸爸的时候,他给他的尽是拳头和羞辱,反而是淡去这个称呼的这几年,他的生活才真的平静下来,真正的平静,仿佛冻结一般。
“叶先生,”直视当中,叶臻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深邃而清透,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包容一切,又阻挡一切,“你老了,怎么突然开始怀旧了。”
叶长松笑容中透着一丝狡猾与试探,“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初不是我拆散你和你母亲,是你母亲要离开,她把你卖给了我,她不想留你在身边。即使那次在机场,你找到了她,她也不可能带你走的。”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叶臻风淡云轻。
叶长松一愣,许久,摇摇头喃喃道,“现在,我是真看不出你在想些什么,难道你就不能真的认输一次…”
“你老了,”叶臻收回视线,手中的工作不停,“比起这种话,我倒更怀念你的拳头。”
“我老了,所以想让你来接替我,”叶长松神色凛然,“不过你也不要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你再变,我也知道你的死穴。”
他的死穴,他自己也很清楚,四目相对,立时明晰他的意思。叶臻却并不着急追根究底,身子一侧,依旧气定神闲。
叶长松微感失望,却面不改色。
沉默中,内部电话响起,“叶臻,紧急会议。”
叶长松摊摊手,也不勉强,优雅转身,“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了,”他眸色浓重,深处尽是胜利的笑意,下巴扬起,孤高骄傲,“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努力,建筑师的头衔虽然不错,薪水也不少,但只是普通人仰望的级别。你是我儿子,绝对不应该只限于此。你知道我想怎么样,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我等你来找我。”
“我知道你想怎么样,你却从来都不问我想怎么样,我的想法…”叶臻望着叶长松离开的方向,面无表情,拿起几份文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走去会议室。
在叶臻上班后没多久,肖枫的电话就打断了珞米的回笼春梦。
他向她要一些之前绘过的小素描和设计作品。珞米回到地下室,乍一入目,清洁干净不遗余尘,自己先不适应的大叫一声,“嗷,打劫了!”随后想起,是叶臻和她翻滚折腾了一整夜的成果。(叶臻怒:确定是和你?)
她翻了翻几个柜子,也没找到自己的作品,暗叫一声不妙,“一眼没照顾到,该不会是都给我扔了吧!”
她赶紧给叶臻打电话,焦急的问。
叶臻的声音还是低低冷冷的,没有什么起伏,“写字桌右边第二格抽屉。”
“这你都记得住。”珞米不得不服,小跑溜过去,打开抽屉,果真,几摞小素描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那设计图呢?就是之前…”
“之前用发霉的快长出蘑菇的箱子装着的那堆花花绿绿的图纸是吗?”叶臻毫不犹豫的打断,“写字桌左下的柜子里呢!”
珞米转个方向,拧开柜子,“哇哈,真的在!叶臻,你脑子里是装了什么程序啊,这都能记得住?”
“是你装不了的程序。”叶臻不紧不慢的跟上调侃步伐,他长嘘口气,几分疲惫,“你还有什么要问?”
“没了。”
“好,回头见。”
“等一下,”珞米喊停,挠挠头,“叶臻,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不正常?”
“…”
“发生什么事了吗?”
“…哪里不正常?”叶臻突然觉得她很可恶,自己的声音从来都是这样冰冰冷冷,任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偏偏一个杨珞米,竟会在真的不正常的时间问一个并非不正常的问题。他恶狠狠的逼问,一字一顿,“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珞米猛的吸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一颗中国心似的,“没事没事,你这两句的声音跟平时还挺一样的。”
叶臻被她的瞎搅和弄得满头黑线,没好气道,“好了好了,我有事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下珞米更不担心了,这句凶神恶煞、尖酸找茬的感觉,跟平时一模一样,是她刚刚设计师的天生敏感不识时的出现了。
“还有,还有,”珞米美滋滋的仔细端详认真挑选作品,有了叶臻还真是万事便利,她爽朗一笑,“叶臻,我爱死你了!”
“当然,你明白了,只是很博大的那种爱,跟男女…哦不,男男之情是无关的,你知道,你是那个嘛…”
“杨珞米,你闭嘴!说了多少遍,你什么时候才能记住!不准说一切关于gay的字眼儿!以后你的话不许加注解!”叶臻歇斯底里。
“我知道了,不是只有咱俩吗!说说有什么关系,还怕有人监听你的号码啊…”
“杨珞米,我跟你很熟吗?”白光一闪,叶臻龇牙冷笑,“不过,幸亏你提醒,要不然我还真是时不时的把你当成男人呢!”
珞米顿觉受伤,“你,你这个gay…”
叶臻没再次激怒,反而弯起眼,冷峻的线条立刻柔和,“喜欢说我是gay那就说吧,反正电话里没别人能听到。”
“算了,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珞米赌气的放下电话。
“晚上等我…”耳中却传来挂线声,叶臻无奈的摇摇头,空虚,可刚刚发生的沉甸甸的一切,似乎都不值得一提了。
他放下手机,依旧忍不住笑意,猛一抬眼,发现敞开着的门口,小文疆立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上拿着文件夹,颇有些尴尬,“叶,叶臻,这个还有点问题。”
叶臻呼吸一窒,瞬间恢复了冰山酷状,即使心底有疑问,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电话里的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仓惶。伸手示意他入座,高贵从容。
可小文却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对,对,其实gay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我们工作还是,还是要正常工作的…”
chapter 14
讨论完问题没过一秒,小文就耗子见了猫一样的跑出叶臻的办公室,当真怕被吃掉。
叶臻闭了闭眼,紧抿唇角。之前在酒吧,他若无其事的解释,大家便都相信了他的话,而把醉酒的杨珞米当成疯子。可现在,小文亲耳听到他说那些有关gay的暧昧不清的字眼,难办了。他本来就不喜欢多做解释,况,越描且越黑。
杨珞米,现在叶臻光是想想,都要咬牙切齿好一阵。
杨珞米将需要的文件集齐,带着一些小忐忑和小惊喜,就美滋滋的去YK的办公大厦找肖枫。
近两小时的车程,还是没有空调的公交车。珞米汗流浃背,原本白皙的脸蛋通红,像被烤焦了的面包,夹着一层薄薄细汗,就像烤焦了的面包上又抹了层黄油。
S市在不下雨的时候真的会热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