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枫的脸颊微红,白色的Polo衫,戴着牛仔鸭舌帽,一派清爽,看起来似乎还是几年前的学生模样,时光荏苒不过给这年轻的模样增添了厚重的底蕴,越发成熟迷人。而反观自己,珞米抬了抬手,手上还套上洗碗用的胶皮手套,蓬松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围裙系在超大号家居衫外,鼓囊又窝囊,邋遢扮相。怎么还没走出青年时期,她就已经向大妈方向发展了…珞米将手套摘下,顺了顺头发,“对啊,你的钱包还在我这呢,耽误不少事吧。等我换下衣服。”
肖枫有些意外,抢上一步拦住回避的她,“珞米,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跟平时不大一样?”
哇塞,要怎么说,刚跟一个gay搞破鞋不成,现在又见到一直无法在其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情夫,她的情绪有多复杂,能跟平时一样才怪呢!
“我…”珞米转转眼珠,“昨天喝多了,现在还难受呢,你也知道,我不会喝酒。”
肖枫像放了心,眼睛一弯,明眸清澈,“不会喝还喝!知道我回去找不到你有多担心不?”
珞米一拍脑袋,“对啊,我的手机呢!”
昨天回来就不见踪影,今早一直到现在都没听到动静,怪不得今日的她感到格外寂寥。
肖枫叹口气,熟悉了这样丢三落四的珞米,“昨天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我遇到了一个朋友,就喝了两杯,然后他送我回来的。”珞米小心的编织谎话。
肖枫笑了笑,不再追问。
肖枫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上次来这里还是三年前,这里却没怎么变,“对了,珞米,你还想来YK吗?”
珞米端了橙汁递给他,“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
肖枫似有顾忌,话有些含糊,“服装部新来了个设计师,大概下个月上任,到时是会要有自己的制作班底,还会在招一些人。”
“这样是很好,可是,”珞米轻咳一声,“可是如果叶荏苒不同意呢?”
“她为什么不同意?这次不是她要人。”
“可是,她不是大boss吗?”珞米小心的措辞,很悲催,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叶臻大放厥词,却不能对肖枫透露半点实话,怕他被连累,影响自己的前途,“如果她就是不想我进YK呢?”
肖枫温文含笑,“她怎么会这么不讲道理呢?而且,”他抿抿唇,若有所思,“如果这个新设计师点名要你,叶荏苒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是不可以随意改变别组的名单的。”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珞米撇撇嘴,“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新设计师一定会要我?”
肖枫有半晌的哑口无言,随即反口回驳,“你有没有这个实力,我还不清楚吗!上次叶荏苒拒签的不明不白,你又打死不让我去找她,这次如果你还进不了,那我跟着你一起辞职。”
是谁在口不择言,却恰中人心。珞米难言其情,可钱包照片上相视而笑的情侣,似乎淡出了她的记忆。
肖枫知道她新租出了房子,还想趁机见见她的室友,还好叶臻心情不畅出走,要不然她说室友是女的的谎言就要被戳穿。她和肖枫的相处之路似乎一直都不平坦,总是充满谎言。
送走肖枫,天已经黑了,珞米估摸叶臻也快回来了,才发现厨房还有一叠盘子没刷,洗手间一盆衣服没洗,房间还没打扫完…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珞米开始着急,想了想,抱了剩下的盘子进地下室。
“我的妈呀,这衣服怎么染色了?”
珞米慌张的善后处理,可当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叶臻仍没有回来。
“不是只说不吃晚饭,没说不归啊。”珞米望着漆黑的夜幕,方才他失态的模样依稀在目,“叶臻,你不会出事了吧!”
chapter 10
叶臻坐在酒吧中,独自举杯。
“你居然还会来这,我以为你为了避开所有人,以后再也不会与这里有任何交集。”身后走过高挑的女人,细高跟鞋踩的韵味十足。
叶臻眼角瞥去,轻哼一声,满是不屑蔑视,又是一杯一仰而尽。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留意叶荏苒的举动,按照自己的步调,一杯接一杯。叶荏苒怔怔的望着他,执着又倔强。沉默中两人似在暗暗较劲,比拼耐力一般。
“叶臻!”叶荏苒终于败下阵来,一把抢过他的酒杯,“你是故意的吗?”
叶臻垂下眼,睫毛像扇叶般投下一圈黑影,带着几分酒后的狂放,他突然抬起头,嵌住叶荏苒的下巴,“故意?你跟他们一样,总是认为我做什么都是故意的,故意的报复吗?”他嘴角上扬,昏黄的灯光映出他冷酷的笑颜,却带着暧昧暖色,他不无讽刺,“你真不愧姓叶,跟所有姓叶的一样都是那么自命不凡,这世上所有人都要为你们服务,对你们忠诚,任你们摆布!”
“叶臻,你还在生我的气?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念念不忘,人不是应该活在当下吗?”叶荏苒的温柔是高傲的。
“活在当下?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当下!”
“叶臻!”昏暗中看不出叶荏苒的脸因羞愤而通红,声音却压抑着愠怒,“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我当时那么做,只是不想失去你。”
“所以,我失去了我的人生。”叶臻勾起唇角,浅浅一笑。
十三岁的生日,S市的机场,他不顾一切的追回挽留,那是他可以见到他母亲,这辈子最后的希望,可是,因为叶荏苒,他父亲知道了,带着人赶过来,强行押走了他。他找了四年,好不容易知道母亲的去向,团聚的机会,就这样被剥夺。他只恨,十三岁并不是可以抗衡的年龄,他的双臂抵不过父亲的拳头。回去之后,他被软禁了一个月,就像之前的四年,每当他流露出一丝对母亲的向往留恋的时候一样。而那一切的背后,却有一双清澈的眼眸无辜悲悯的注视着一切,甚至带着高傲不解,叶荏苒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逃离叶家,逃离什么都不缺的一切。
“不管怎么样,叶臻,爸爸知道你回来了,也知道你违背他的意愿,拒绝在YK工作。”
“那有怎样?”叶臻微醺,不屑的别开眼。
“所以你应该很明白他不会坐视不理,”叶荏苒咬咬唇,“叶臻你已经不是青春期的叛逆小孩,如果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抗议你对他的不满,太幼稚了。”
叶臻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懒得理会她,一个人慢慢独饮。
叶荏苒却认为自己的劝说奏效,“叶臻,你也要为这个家想想,叶宸年纪还小,你不能指望他来分担爸爸的负担。这几年,你跟爸爸斗气,一个人在国外,从来不关心他,爸爸也不会主动联络你。但我看的很清楚,在我们三个当中,他最看重的就是你。我们都很关心你,我知道你讨厌我妈妈,但我妈妈从来都没有试图得到过什么,也没有想过取代你妈妈的地位。这些年爸爸的身体越来越差,你…”
“叶荏苒,够了,”叶臻打断她,心中滋味复杂,却仍旧笑意朦胧,“你也不是青春期爱做白日梦的少女了,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所以不要再试图假装了解,假装关心了。”
他站起身,几杯酒下肚,他也有些醉意,脚步晃了晃,大踏步离开酒吧。明灭的霓虹中,他狠狠咬牙,爸爸最看重的就是他,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的是他最爱的女人的血液吗?因为他是唯一能够留下的,唯一他母亲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关心?又有谁真的关心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回到家时,夜已深。
夜色深重,醉意更沉。
叶臻试了好半天,才找到钥匙孔,噼里啪啦的打开门,摇摇晃晃的走进去,用力捏了捏眉心,一斜眼,发现杨珞米四仰八叉的倒在沙发上,肥大的睡衣皱皱巴巴,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荡啷在外。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扑通掉在了地上。
“唉。”珞米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并没有叫疼,看样子早已熟悉了这种状况。
她揉揉眼睛,看到眼前伫立的高大的身影,“叶臻,你回来了!”瞄了眼时钟,“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见叶臻痴痴呆呆的望着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她皱皱鼻子,吸口气,“你喝酒了?”
叶臻默然不语,眉头又不知不觉的拧紧。
“这么晚,你是怎么回来的?”珞米快步溜到他面前,扶住他,又看了看窗外,他的车好像还在。
叶臻没有应答,一把抽出手臂,用力过度,自己险些摔倒,仍挣扎着摆脱开一切束缚,自己上楼去。
“哦哦,”珞米没有介意他拒绝的手势,看到他又摇摇欲坠,赶忙又扶住了他,一面紧张万分的碎碎念,“你喝了这么酒,居然还敢自己开车回来,知不知道现在抓的多严,是要坐牢的。就算不坐牢,郊区的路上你要是出了事,鬼都不会注意到,你就打算冤死在这吗!唉,一看你就没吃完饭,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你说够没?”他早知道杨珞米是话痨,但今天他好像有点吃不消。
“我,我…”
“你怎样?”咄咄逼人,阴森乍现。
“我还想问,我做了蛋炒饭,你要不要吃一点,我给你盛…”珞米声音越来越小,垂下头,拧着手指,眼角亮亮的,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这是关心吗?
叶臻心中仿佛被什么利器击中,突然间几分清醒,胸口似有什么感情在涌动,可似乎又越加迷茫,还是那把乱糟糟束成一团的头发,可散落的碎发,毛糙的棱角,晶莹柔动,似和煦的阳光将人笼罩。叶臻定定盯了珞米两秒,突然拥她入怀。
“你干嘛?你干嘛!”珞米感觉到拥着她的怀抱越来越紧,似乎要榨干她最后一丝呼吸的空隙,紧紧贴着,不留任何余地。呼吸不畅,她使劲咳嗽,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天呐,该不会是酒后乱性,他想强迫她吧!珞米异常恐惧,刚要大叫,突然想起,叶臻是gay,就是酒后乱性,她也不会激发他的什么性趣!瞬间释然,她停止挣扎,想到叶臻刚刚木讷醺醉的神情,就像个受伤了的小孩,又不禁同情起来,不由得抬起手臂,反圈住他的腰身。轻轻怕,“没事,没事,你不嫌难吃,我给你盛饭。”
叶臻的臂膀松了松,刚刚留出可以顺畅对视的距离,嘴角微微上扬,目光中却没有笑意,神色依旧迷离,迷离中带着几分认真坚定,他不语,只是轻轻摇头。
“你怎么了?”珞米靠近,不得其意。询问时,双唇微微翘起,粉嫩的唇瓣,温柔蛊惑。
“我…”像冥冥之中被牵引,叶臻凝视她的双眸。刚刚睡醒的珞米没有戴眼镜,失去镜框的遮蔽,一双大眼睛坦诚的暴露在外,长长的睫毛卷起,眸子闪亮,仿佛洒落的碎钻,点点莹柔蕴散。不是那种震撼人心的美,但没来由的让人联想到华贵这个词汇。
就像一个漩涡,叶臻越陷越深,沉溺不可自拔,他一手捏着她的腰,突然用力搂向自己撞在心怀,一手抬起,抚着她的脸颊,狠狠吻在珞米的唇。
珞米惊得呆了,愣怔间,唇齿轻启,便感觉到一只滑腻柔润的什么东西灵动游走在自己的唇间齿壁,夹杂醇醇酒香,撩拨她每一根神经。
她吓的连连后退,他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干脆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唇齿间找寻自己的节奏。
贴的如此之近之紧,她明显的感觉出他身体的变化。
珞米诧异石化,就在那空气都难以挤进的空隙,她一声凄厉的叫喊,“你干什么!你看看清楚,我是女人!”其他都好说,每一个女孩潜意识中都有着相同的被帅哥强吻强抱甚至强/暴的欲望,可若这个帅哥是个gay,那这个梦可不是虚荣与恭维,而是纯粹的侮辱。珞米怒不可遏,使出吃奶的力气,照着面门,狠狠给了叶臻一拳
叶臻愣了愣,同样惊出一身冷汗,他踉跄后退,摸摸被打痛的额角,眼见顿时清晰,是杨珞米,他同样大惑不解,刚才他竟然吻了杨珞米。
“我,我…对不起,我,”叶臻虚脱的喘息,找不到理由编排,只能遁走,顺口胡诌,“我以为你是男人。”
想她杨珞米虽然不至于貌若天仙,惊为天人,但好歹扔在人堆里大家都看得出来是个女人,而这个gay不只以吻缄默她所有的女人成分,还公然的告白以为她是个男人…她这几年为了靠近肖枫向着淑女方向做了多少努力,这个吻不是吻在唇上,而是打在头上,当头一棒,让她警醒,即使在努力,她与肖枫,始终也是两个世界的人。
chapter 11
一大清早,杨珞米抄着锅碗瓢盆冲进了叶臻的房间,昨日触目惊心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她噼里啪啦一阵敲打,当做头阵,又振臂一挥,掀开叶臻的被子,“起来了,快起来!”
叶臻□着上半身,感觉一阵凉风袭来,还摸不清怎么回事,就看到珞米踩着床沿瞪着两眼怒视他,他一惊,抓过被子护住要害,“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你昨晚是干什么呢!”珞米恶狠狠的翻起白眼,“你以为我一介女流独自居住就好欺负啊!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同意你住进来吗?”
“为什么?”叶臻顿觉荒谬,他是知道珞米一介女流,但入住以来,都是自己一直在被打败。
“告诉你!因为你是gay,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提,不过现在我必须要提,你是gay,是gay,是gay,是gay…”珞米发泄自己的不满,麻利嘴快,就是让叶臻不厌其烦,“因为你是gay,所以我以为我很安全,不管你打谁的主意都不可能打到我身上,可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你这人,酒品这么差,酒后乱性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竟然能酒后乱性向!那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你住下去了!”
“什么!”叶臻这才发觉珞米是认真的,还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却没想到有些人慢半拍到这个地步,“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我…”
“你怎样?”珞米气愤,“受害者是我,无缘无故被你扔在家里,等你到那么晚,结果你回来竟然,竟然…竟然把我当成男人。”
“不是这样的,其实就算我不是gay,我也不会打你的注意的,哎你冷静,冷静,”叶臻摊平双手,安抚珞米的激情。第一次遇到这种误会,他有些手足无措,“我,我没有把你当男人…”
珞米咣当敲锅,探究的伸着脑袋,“什么意思,你…”
“不是,”叶臻知道杨珞米一切都是安全第一,如果摊牌告诉她他不是gay,那固然她的心情会好过一点,可他更加必定要被赶出去,刚熟悉起来的环境,他还不想走。叶臻叹口气,拧着眉头,无奈自厌,“其实,那是个玩笑。”
“什么?!”
“就是,挺好玩的,所以开了个玩笑,”叶臻苦笑,眨了几下眼,晶亮的眸子闪着天真的光彩,“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就不玩了。”
开玩笑?冰雕居然会开玩笑,平时连笑都不笑的人居然还会开玩笑?开玩笑还带伸舌头的!
“你!”珞米一勺子打过去!“让你开这种玩笑!”
“不开不开了!”叶臻裸着上半身,抱头逃窜。
“不过,”珞米停下追打的步伐,锁眉思考,“你还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为什么?”出乎意料。
“因为,”珞米扭扭手,低下头,“因为我一直都找不到工作,租房子出去是治标不治本,我决定要回法国,投奔我父母,这里不租了。”
“你这似乎太突然了。”叶臻声音蓦然一沉。
“那又怎样,我的房子我说的算,”珞米白眼一翻,豁出去赌一把,“你收拾东西吧,尽快搬出去。”
“你突然跟我说搬出去,让我到哪找房子?总要给点时间吧。”叶臻冷声道。
“这个,”眼见他当真,她又有点焦急的改口,“我也可以不回去的,只要找到工作,”珞米星星眼的祈盼着他,“我真的很想去YK,而且我也有这份能力的,只是因为那么一点无关联的小事就把我给开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如果昨天没猜错,这个姓叶的叶臻应该和那个姓叶的叶荏苒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是说,他在YK也有一定的权利,虽然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只好牺牲良知了。
叶臻收敛起刚刚满屋逃窜的狼狈相,恢复冷漠真身,一双黑眸像能洞穿一切。“过分不过分,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怎么不能呢?我是决定不了,可有人一定能解决掉!”眼见冰山还是不化,珞米使出看家本领,来回打滚耍赖,“我,我就是想去YK嘛!”
叶臻明眸深邃,便知她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她没说破,他也不急着揭穿。薄唇微抿,脸颊还留有新生青黑的胡茬,他突然饶有兴致的坐在窗边,逆着光依旧能看到腹肌的棱角,难得带着几分戏谑,“那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去YK吧。”
“因为,因为YK是国内最顶尖最一流的时尚界最先锋的…”
“挑重点!”叶臻不耐挥手,“省去形容词!”
“咳咳,”珞米重重的清嗓子,“那,那因为我的理想是做一名…”
“说实话!”叶臻再次残酷打断。
“好吧,”珞米吞吞口水,豁了出去,“因为我的男人现在在YK做事,为了他不落在别人手中,我必须要去那里追寻我自己的幸福!”
“你男人?”叶臻挑眉,这个理由符合珞米的性格,但是,“你确定吗?”
“我确定,”珞米眯着眼,无奈苦笑,“只不过,那个男人还不知道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这下说得过去了,叶臻呼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
“什么?!”珞米大惊失色,“你怎么能这样呢,不是我说出来原因你就要帮我的吗?”
“你说什么呢,杨小姐,我有那么大本事,就不会连套房子都找不到,住在你这里了,”叶臻嘴角一勾,冷漠的黑眸几分深沉的蛊惑,“我只是问问你非去YK不可的原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
“杨小姐,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误会,姓叶的多了,我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他斜侧身,正好可以看到珞米愤怒窘迫的脸,突然发觉这个样子的她真实的蛮可爱的,不觉动了动唇角,笑了出来。
“还敢笑!”珞米怒不可遏,瞄准他面门飞出手中的平底锅,嘭的砸在他的后脑勺。
这下可好,偷鸡不着蚀把米,还以为可以威胁叶臻替她说情,给她份工作,没想到连房租都没了。
叶臻却好像知道她的沮丧,也不勉强,反正今天自己没事,心情又莫名其妙的好,索性亲自下厨。
厨房中传来一阵阵香味,珞米深深呼吸,仿佛闻到了妈妈的味道,泪眼朦胧,当年她就是这样坐在家中的沙发,等着妈妈做好饭,叫她吃。
妈妈,什么时候再叫她一声,去吃饭?
“珞米,吃饭了,要一起吗?”
咦,这是出现幻听了吗?怎么妈妈真的叫她了,不过声音差了好多,低沉的跟个男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起伏,就像那个叶臻似的…
珞米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叶臻正在厨房探着头,目光穿透玻璃门,带着一丝玩味笑望着她。她一哆嗦,这叶臻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昨天的醉酒打开了他的罩门,住进来这么多日都没见他笑过,今天居然给她这么个充满鼓励的眼神!把别人痛苦的今天当做自己快乐的源泉,是想死啊还是神经病!
“不要!”珞米气势汹汹,扭头就走。
“哦,那算了,可惜做了这么多,有柳橙鸡丁,茄汁虾饼,西芹百合,紫菜蛋汤…哦对了,冰箱里好像还有熟食,你喜欢吃肘子吗?对皮肤很好的,不过你的皮肤已经很好了…”
“难道不可以再好一点吗!”珞米依旧气势凶猛,折返回来,“我本来不想吃的,可是浪费很可耻,所以我就帮你解决一点好了。”
叶臻眼角一抹笑意,“以后就按这个来做饭就可以了。”
珞米神色一凛,“什么意思?我不会做。”
“我会教你,一直到我离开,”叶臻目光深邃而诚挚,夹了个猪蹄给她,别过头,含糊不清的边吃边说,“昨天,对不起,谢谢了。”
珞米口中塞满饭,一时不防,喷叶臻满脸,“你刚才说什么?”
叶臻脸孔扭曲,苦痛不堪的抹了把脸,“算了,没事。”
“怎么能没事呢?你这人还真是不坦诚,那是感谢我吗?”珞米兀自不敢相信,兴奋的喊,又喷了他半边脸的米粒。
叶臻气急,拎起珞米的袖子擦脸,“你说呢!”
“没事,”珞米满心的郁闷一扫而空,“那,那我们就算和好了,你还要搬走吗?”
“不是你非要我搬走的吗?”
“那个,还可以商量的嘛。”珞米的自尊从来不放在这种小事上,她用抹布给叶臻擦脸,惹来嫌弃后自觉地收手,转而给自己擦嘴,又擦擦桌上的米粒,“那,我可以涨房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