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是清冷洒脱的夜阑心,什么时候也会有烦恼了呢?
刚才她还听见御花园的小太监们再说,自家小姐明日便要被封为明珠县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瞧不出小姐有高兴的样子呢?
馨儿不解的望着身边怔忡发呆的夜阑心,“小姐,你没事吧?”
“馨儿,你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吗?”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夜阑心冷不丁的抬起脑袋,看向了馨儿。
馨儿被问的闹了一个大脸红,她没好气的道,“小姐,你又打趣我,馨儿又没成过亲…”
刚说到这里,馨儿猛的一顿,她狐疑的看向夜阑心,“是不是你再想要跟长乐王成亲的事情呀?”
夜阑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竟然少有的凝起了一抹愁绪,“我从来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更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长满了刺,那些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吓退敌人。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那些男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她的冷淡吓跑了。
更甚者,还有人在她背后说道:说她性格孤僻,心比天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更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可为什么君无邪却总是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呢?
夜阑心微微蹙眉,不管自己怎么放狠话,甚至动手要杀他,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吃定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只是,这个时候的夜阑心并没有意识到:在往后的日子,君无邪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中,她似乎竟然也有一点习惯了。
馨儿蹲在夜阑心的身边,脸上也写满了希冀:“小姐,我听说成亲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能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起做。你想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起床,一起照顾长辈,一起抚养孩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孩子?
夜阑心心中微微一动:活了两辈子,自己却没能体会到一点父母亲情,那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给予他世界上最满满的爱。
而这一切,也只能建立在他有一个互相爱慕的父母亲基础上。
夜阑心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聚焦,心中亦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此刻的朝凤宫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自夜阑心离开之后,偌大的前殿少了一些生气,在皇后和君无邪的沉默之下,又多了几分沉闷。
“母后,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收了面上的散漫,君无邪淡淡的看向皇后。
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伪装的亲昵,他此刻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疏离,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陡升几分寒意。
皇后叹了一口气:或许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亲身经历的。
回来之后,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之下,君无邪还会给她一点面子,与她做出一副亲近的模样。可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他表面上虽然依旧谦恭,但是目光却是打心底浮出来的冷漠与疏离。
“长乐,你是不是很中意夜阑心?”皇后斟酌了一番,想着皇帝的叮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丝毫也不给皇后面子,“如果是父皇有话交待,母后就直说吧。我们母子之间,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母子之间四个字风轻云淡的从他嘴里吐出来,却是让皇后越发愧疚,“长乐,如果不是五岁…”
“够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君无邪此刻犹如一只受伤了的野兽,双目隐隐跳动着怒火,却强行忍着。
“好好好,母后不提。”皇后连忙改口,“你与夜阑心的婚事,你父皇已经应下来了。你放心,即便是母后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保住你们的亲事。”
不过君无邪听了这话之后,非但没有半分感激,脸上反倒是浮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是么,长乐是不是还要感谢母后的退让,才让我能够与夜阑心成婚呢?”
君无邪此刻已经是怒容满面,一双凤目里的厉色毫不掩饰。
倒是皇后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长乐,你、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可父皇这几天频频招沁月和斐尔觐见,甚至还让沁月去长乐王府找我,如果我还不知道的话,岂不是白活了?”
说完这话,君无邪的脸上血色已经褪尽,犹如一张上好的白纸。那愤怒的眼神里面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失望情绪。
皇后微微抿住双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君无邪嘴角勾起冷笑,幽幽的开口,“十几年前,因为亡国的流言便将我送出去;十几年后,却又因为十座城池,再一次把我卖了么?”
说到这里,君无邪已然是声色俱厉,“原来这就是你们做父母的方式?如果是这样,我倒宁愿你们像夜阑心的父母一样,从表面就厌恶她,也不必像现在这样打着对我好的幌子,背地里却做伤害我的事情!”
皇后被君无邪步步相逼,在最后一个字落音之后,整个人身子一软,跌坐在软榻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原来,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是如此痛恨自己。
为什么,当年出事的他而不是自己?
“长乐,我、我是的娘亲,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夜阑心,但是同时你也是东陵的皇子。你知道胡国与东陵交界的那是个城池代表着什么吗?”皇后心中灰败,却依旧坚持将皇帝告诉自己的话转达,“你父皇并没有不让你娶夜阑心,她还是可以跟你成婚,当正妃。只是,那位沁月公主只要求一个平妻的身份。你要知道,胡国的贵族女人从来都不会跟人共事一夫,沁月却愿意,能够看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砰!”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无邪已经扬起手来,袖口射出的内力将面前红木八仙桌上的杯碗茶盏全部都扫在了地上。
那响亮的脆响,让皇后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够了!”君无邪冷冷的看着皇后,说话的时候,也愈发逼近了一些,“母后只管去告知父皇,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长乐这里也有一句话也要劳烦母后带给父皇,我君无邪今生今世,有且只有夜阑心一个女人。如果你们想要我娶什么胡国公主,只有一个办法!”
皇后双目盈满的泪水,呆呆的望着君无邪越来越近的脸。
“杀了我,让我尸体与她成婚。”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君无邪长袖一甩,转身便朝着大门而去。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皇后的几声低笑。
那笑声里面带着几分无奈,更夹杂着一丝解脱,更是让君无邪脚下的步子一凝。
“这才是我的儿子呢!”皇后面上清泪两行,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了,“长乐,若是当年你父皇有你这般,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君无邪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凝,自己出生的时候,父皇还是太子。
那个时候,父皇与母后也是眷眷情深,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也是人人称颂的一对。
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后宫扩充,越来越多的美人被送了进来。父皇从一开始的严词拒绝,到后来经不住压力半推半就,到最后的理所当然…
君王有君王的无奈,皇后即便是再心痛,也别无他法。
“长乐,你身为皇子,就能逃的开这种宿命吗?”皇后眼神迷惘,哪个女人愿意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在东陵,身为皇室的人,这就是宿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些念想罢了。”
倒是君无邪面上微微一沉,他从来就不认为夜阑心那样骄傲的人会与别人共事一夫。
且退一万步说,他这辈子除了夜阑心之外,心底也再容不下任何一人。
“若那人真的是心中挚爱,你又怎么舍得让她承受与人共事一夫的痛苦?”君无邪淡淡地开口,目光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若真做不到,只能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彼此挚爱!”
说完这话,君无邪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剩下皇后一人瘫坐在那凤榻之上,那双黯淡的眸子里面沉沉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如果做不到,只能说明你们根本就不是彼此挚爱!
这句话重复出现在脑海之中,到最后幻化成她嘴角的一抹苦笑:长乐说的本就没错。
就是因为东陵太多的男人三妻四妾,所以长乐的这份钟情才显得尤为珍贵。
这种珍贵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体会,那她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幸福…
在君无邪离开朝凤宫的时候,夜阑心也已经回到了右相府。
只是当她们下马车的时候,却是发现右相府的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豪华的深蓝顶棚的马车,几个高大健壮的士兵正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守在外面。
馨儿小心翼翼的靠到夜阑心身边,“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麒麟山那次之后,咱们见到的不是达官就是贵族。可为什么一点高端大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处处提心吊胆的呢?”
夜阑心嘴角轻扯:这个馨儿,将自己那些现代词倒是学的快。
“他们高端大气他们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说完,夜阑心便率先迈进了右相府,朝着锦绣苑而去,一边走还不忘叮嘱馨儿,“锦绣苑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能不要的东西都扔了。”
馨儿忙不迭的点头,心中还琢磨着待会儿要赶紧去自己藏兑票的地方看看。
晚上还得换个地方,否则被二夫人惦记上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眼看着就要到锦绣苑的门口,她们却是瞧见了从锦华苑那边而来的小路上,有三个身影过来了。
夜阑心定了定神,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双眸,那双眼睛里面如同淬了万年寒冰,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浑身的血液凝固。
即便他有着再怎样绝美的容貌,也让人无法生出亲近来。
“那、那不是北庸的太子吗?”馨儿低低一呼,她说刚才门外停着谁的马车,原来当真是有贵宾到访呀?
只是,这个定苍不是在庆功宴上求娶夜倾心吗?
这会儿,怎么好像是朝着自家小姐这边来了?
夜阑心只是淡淡的扫了定苍一眼,今日他依旧是一袭黑色的长袍,那双阴郁的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让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别多管闲事!”夜阑心淡淡的道了一句,便转身就要回去。
这个时候,身后却是传来定苍那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夜姑娘,见了本殿也不打招呼,这就是夜家的待客之道么?”
这话让夜阑心脚下微微一顿,这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干脆转过了身子,亭亭而立,“阑心见过定苍太子。”
见夜阑心如此乖顺灵巧,定苍清冷的脸上划过一抹讶异:当日在庆功宴上毫不退让到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那个夜阑心去哪呢?
还是说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如此之突然,且丝毫不留痕迹?
不过他这一猜测在下一秒就被夜阑心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不过定苍太子有句话说错了,夜家的待客之道想必刚才在锦华苑太子殿下就已经体会过了,阑心已经不再是夜家人的人,他们对你是无礼还是客气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哦?”定苍清冷的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弧度,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闪过玩味儿。
这一幕更是让身边的侍卫定昆差点看傻了眼,自家主子素来就是一冷酷无情著称,今个儿却是让夜阑心一句话说的弯了嘴角?
而立在定苍另一侧的不是别人,正是夜倾心身边的丫鬟秋月。
秋月跟在夜倾心身边多年,更是受了大夫人不少的熏陶。虽然夜阑心从未难为过自己,可就是莫名的对她亦是恨之入骨。
如今她一见原本是来看自家小姐的定苍太子突然对夜阑心起了兴致,当下就动了护主的念头。
她笑的谦逊,“定苍太子,锦绣苑在这边,大夫人和二小姐还在等着您呢!”
秋月这话说得并不得体,甚至还有几分拿乔的滋味:明明就是这位定苍求娶二小姐,而且当时的场景听说二小姐还十分的狼狈。
在那种情况下,还坚持要求娶,那必然是对自家小姐完全倾心的。
这个时候,抬出自家小姐和夫人,自然就能将定苍太子的目光吸引过来。
不过,定苍接下来的反应却是让秋月差点傻了眼。
只见这位俊朗的北庸太子连正眼也没瞧自己,而是一揽衣裾,朝着锦绣苑那边就走了过去。
秋月一看,更是急了眼。
她急急的迈开步子就要追上去,“定苍太子,那是锦绣苑,不是锦华苑啊!”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一柄尖刀便冰冷的架在她的脖颈之上,那冰冷的触感,还有接近死亡般的气息,让秋月呼吸一窒,动也不敢再动。
跟在定苍后面的护卫定昆,冰冷的开口,“去告诉夜夫人,太子今天不过去了。”
定昆平素很少开口,声音也是透着几分枯涩黯哑,听着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声音。
秋月只觉得周身血液凝固,头皮发麻,哪里还敢说什么,当即只能点点头,连话也不会说了。
这个时候,定昆才倏地将软剑抽了回来。
秋月脚下一软,便瘫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朝着锦华苑跑了过去…
第七十七章 倾城一吻
章节名:第七十七章 倾城一吻
77、
【锦华苑】
以芙夫人穿着一袭暗红色的对襟长衫,金色腰封针脚细密,做工精致,勒地那纤腰也是不盈一握。
三十好几将近四十的女人却保养的如此得宜,若是换上一套年轻些的装扮,恐怕谁也不敢相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此时她一手拉着正准备往里屋躲的夜倾心,面上凝着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夜倾心之前在嬷嬷的服侍之下,已经梳妆打扮好了。
只是脸上被君无邪弄出的伤口还结着血痂,那黑红的血痂凝在两颊,哪里还有平素端庄秀丽的“景阳明珠”的左派,看着竟是无比的狰狞。
“娘,我不嫁,我绝对不会嫁个那个什么定苍!”夜倾心惊慌的开口,就连扯动了两颊的伤口也顾不上了。
“我告诉你,君无邪即便长得再貌美,也不过是短命鬼,手里没有半点实权。更何况,那日夜阑心出了那么大的风头,皇帝也点头应下了她跟君无邪的婚事,难道你心甘情愿的去当小的?”以芙望着夜倾心,面上是恨其不争。
不过,现在她更加担心的是夜倾心的脸,希望不会留下疤痕才好。
“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给人做小,而且夜阑心那个贱人凭什么压在我头上?我就是要嫁给君无邪,娘,你帮帮我好不好?”夜倾心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开始恳求起来。
谁知道这次以芙夫人却不像往日那样好说话,她面色一沉,一把拂开夜倾心的手,“别的事情我可以应你,这次绝对不行。难不成你想早早的嫁过去,然后守活寡?”
夜倾心连忙摇头,一双眸子也亮了起来,“娘不会的,你还记得四皇子吗?他从来就最是迷恋我,他曾经跟我说过,这辈子要是娶不到我,他就终身不娶。我喜欢君无邪,我就要嫁他。若哪一天他先走一步,我还有条后路。难道你忘了东陵还有一个‘叔娶寡嫂’的习俗吗?”
见夜倾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出这般厚脸皮的话,以芙夫人面色瞬间黑透了,“我平素是怎么教你的,你跟夜阑心那种粗鄙的人不一样,你怎么能说出这番话来?”
夜倾心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声色俱厉的摸样,一时间也不由缩了缩脖子,“我只是这么说说嘛。”
以芙夫人冷眼看着夜倾心,“我警告你,别再动那些念头。你出声那天天降祥云,你这辈子注定就是当皇后的命。说不定当日我们推算错了,你要当的不是东陵的皇后,而是北庸的。北庸虽不如东陵强盛,但总归是一个国家,若你真能在北庸母仪天下,你父亲还何须看那个夜阑心的脸色?”
“我不要,那个定苍是个变态”夜倾心见母亲真的将心思动在了定苍的身上,当下便惊叫出声。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瞧见以芙夫人将手扬了起来,她吓得脖子一缩,后面的话也是吞了下去。
夜倾心在外温文尔雅,进退有据,也不过都是以芙夫人在后院一手调教出来的。
这些年,她挨的打也不少,只是以芙夫人却从不让她身上留下伤痕。
所以,这个时候夜倾心一见以芙夫人要动手,脸都吓青了。
看到夜倾心拿害怕的摸样,以芙夫人轻叹一声,将手放了下来,“夜阑心已经被封了明珠县主了,你景阳明珠的名头已经被她夺去了,你不思量着怎么把她扳倒,还在这里胡说八道!”
原本以芙夫人打算让夜倾心好好养伤,这件事以后再告诉她。
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也只有将这事说出来,才能激起夜倾心的斗志来了。
果不其然的,以芙夫人话音刚落下,夜倾心就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娘,你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牵动了她脸上的伤口,原本愈合的伤口瞬间撕裂,又有血珠冒了出来。
以芙夫人一惊,连忙招呼身边的嬷嬷将药膏递了过来,一边责怪夜倾心,“你什么也没了,连名声都被夜阑心给盖过去了,现在你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张脸了。难不成你还要让你这唯一的筹码也失去了?”
夜倾心这个时候又气又闷,脸上又疼的厉害。眼泪在眼眶里面转了两圈就滚落了下去,“娘,那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以芙夫人见夜倾心收敛了小姐脾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夜阑心如今连我这个做娘的都不认,总有一天她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倾儿,只要你听娘的,按照娘的安排一步步走,我保证一年以内你会再一次名声鹊起。”
如今的夜倾心再也不复以往的风光,从来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瞩目的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难受,她宁愿从来就没有风光过,她宁愿从来就没有拥有过“景阳明珠”这个称号,也不愿意在自己被捧到云端的时候,再被扔下来。
“娘,只要我听你的,就能跟以前一样吗?”夜倾心双眸含泪,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芙夫人满意的看向夜倾心,伸手替她理了理稍微起了一些褶皱的衣襟,“当然,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夜倾心轻轻抿唇,一双水眸里面有些犹疑,“可是那个定苍…”
“没有可是!”以芙夫人出声打断了夜倾心想要说的话,“倾儿,你忘记娘亲跟你说过,不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忘记了一件事了吗?”
夜倾心凝神,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原本脸上的浮躁慢慢褪去,轻轻眨了眨眼睛,那水眸里面就像是浮起了水雾,让人看不真切。
她嘴角微微扬起,面浮出来是一抹清冷的倨傲,端的是高贵冷艳。
没错,娘亲曾经教过自己。
不管在那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不能慌,必须要四平八稳,清冷倨傲。
这样,才不会被别人看轻。因为你越是倨傲,别人越是觉得你难以接近,却又越是充满好奇。
是呀,自己这段时间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将娘亲的叮嘱忘在脑后,才会让夜阑心那个贱人有机可乘。
就算那个男人是定苍又怎么样?
她可是夜倾心,她可是“景阳明珠”,就算再难对付的男人,在她面前也只有臣服的份。
看到往日那种倨傲和目空一切重新回到夜倾心的身上,以芙夫人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别在夜倾心发间,将那狰狞的血痂遮去,叮嘱道,“待会儿定苍过来了,我会说你脸上受伤不便说话,你只用在一旁听着便是…”
以芙夫人的叮嘱还没有说完,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屋里的人均是一惊,扭头过去,恰好看见秋月两脚发软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以芙夫人微微蹙眉,探出身子往秋月身后瞧,“秋月不是让你去请人了吗,定苍太子呢?”
秋月大口的喘了两口气,这才站了起来回话,“原本、原本奴婢是要将定苍太子引过来的。可半路的时候大小姐却回来了,还与定苍太子说了一些锦华苑有没有礼数与她无关的话,结果定苍太子就直接去了锦绣苑。”
以芙夫人一听这话,心中“腾”的升起一抹不悦。
夜倾心原本心中也没有定苍,但偏偏就喜欢与夜阑心抢东西。
如今听说原本向自己求婚的男子,半路竟然被夜阑心截了去,更是气的面色铁青,全身发颤。
“娘,你瞧瞧,你刚才还在担心我不愿意嫁,现在呢?你可要开始担心定苍太子是不是要改变主意了!”夜倾心酸溜溜的开口,“那个贱人真是越发有本事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会勾引男人?”
“闭嘴!”以芙夫人面色铁青,素来温婉的脸上此刻也是阴云密布。
那双温婉的眸子微微一眯,里面更是有杀意一闪而过,“放心吧倾儿,能抢走你东西的人,还没有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