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月知道自己走了一招险棋,说夜阑心和白桓宇私通幽会,一定会令君无邪大怒,之所以会选择白桓宇,是因为她还有更具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手,只要亮出那个王牌,不怕君无邪不信,而最主要的,是宋经云和二皇子有瓜葛的事情被白桓宇撞到了。
他们必须在白桓宇把这些告诉君无邪之前先将白桓宇一军,让君无邪怀疑他而不会完全相信他。
君无邪缓缓的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沁月,然后问道:“这件事情,你敢保证所言非虚么?”说着一步步朝沁月逼近。
君无邪的声音比寒冰还冰冷,沁月觉得自己被君无邪的强大的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来,无形中透出的震慑力让她不敢直视君无邪的双眼。
“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情,是你亲眼所见么?你敢保证么?”君无邪的语气中已经透出了明显的怒意。
沁月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但是心中却有些窃喜,君无邪如此动怒,和她想的一样,或者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愤怒。
“对,我是亲眼所见,而且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这些天夜姑娘和大王爷都找到借口不见人…”沁月说道,夜阑心借口生病是真,白桓宇每日早出晚归也是真,这是整个王府有目共睹的事情,君无邪一定也可以轻易的打听到,她只要在添油加醋一番,一定就可以让君无邪彻底的愤怒。
“我见过他们好多次了,一开始…”
啪的一声,沁月话还没说完,就被君无邪狠狠的打了一耳光。
沁月捂着脸庞,惊讶的看着君无邪,心中却害怕的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被君无邪这一耳光打懵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君无邪恶狠狠的说:“我的兄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君无邪步步紧逼,沁月不断的往后退,直到脊背紧贴在冰冷的墙上,可是君无邪的身上全是杀气,这股杀气似乎要将她吞噬。沁月恐惧的喘着粗气,不知道君无邪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夜姑娘这段时间的确是不在王府中,也的确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君无邪顿了顿,靠近沁月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可是那个男人,就是我!”
此言一出,沁月顿时觉得自己被一股寒冷所包围,像是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夜阑心确实离开了王府,可是她居然不远千里去找君无邪,要是知道她和君无邪在一起,她说什么也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一个谎言,沁月心中后怕极了。她早应该想到夜阑心有可能去边关找君无邪的,她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夜阑心会完全不把皇上的圣旨放在眼里而出了景阳城。
“从我眼前消失,现在,立刻,马上!”君无邪低沉的吼道:“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滚出长乐王府,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君无邪转过身,一副嫌恶的样子。
沁月知道自己的把戏彻底败露了,但是她不甘心,她想起了表哥宋经云告诉她的计策,这是最后的一条路了,这条计策,成功了,夜阑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大仇,便算报了,可是如果失败了,她和宋经云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沁月咬了咬牙,抱着死亦何惧的态度想试一试,君无邪已经这么讨厌她了,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还有什么好说,最坏的结局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已经记不清了,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感情的事情,她懂,不爱就是不爱了,君无邪对她没有感觉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不管起初是多么的美好都已经无济于事了,现在,只有她自己和一颗破碎的心了。既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那么她也不在乎会有怎样的结局了。
自己的爱逝去了,孩子也没有了,沁月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毫无意义。
沁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君无邪,然后幽怨的问道:“王爷,如今,在你的心中,还有一丝我的地位么?”沁月声音中透出无限凄凉,她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只要君无邪说有,或者只是点点头,她就放弃一切报复的想法,她就如他所说,从他面前消失。
可是,君无邪仿佛化为一尊木雕,迟迟没有说话,甚至连个动作都没有,许久以后,才长长的叹一口气。
沁月苦笑,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她在君无邪心目中连一点点位子都没有。沁月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遂失声狂笑。
君无邪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癫狂的女人,愤怒的心情逐渐平息,他想,沁月到了今天这一步,怎么和自己都有脱不开的关系,哪个女人不想得到自己的夫君一心一意的爱,可是,他辜负了她,他承认自己也许不是个好男人,可是,他不能因此心软留下沁月,那样,他对不起的,就是两个人了。
“你走吧,找个好人家。过安稳的日子去吧。”君无邪淡淡的说。
沁月听到君无邪的话,表情逐渐起了变化,又悲哀的忧伤到不屑与嘲笑,然后她突然开口:“?哈哈…哈哈哈…”沁月已经彻底对君无邪失望,她心底逐渐熄灭的怒火又一次开始熊熊燃烧。
“君无邪,你真的相信白桓宇和夜阑心没有一点关系么?”沁月恨恨的说道,眼神中尽是嘲弄的神色,她心中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就算她和君无邪再无可能,她也要闹到玉石俱焚!
君无邪看着沁月的眼神也由同情和歉意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一个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拥有别人的爱?
“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我不让我说第三遍。”君无邪狠狠的从最终挤出这句话,他忍她已经很久了。
看到君无邪后夜阑心那个吓了一跳,看着他的脸色,出奇的难看,根本不像个打了胜仗凯旋而归的将军。
“出什么事了?”夜阑心问道,她和君无邪在外屋。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有些心烦而已。”君无邪勉强挤出几丝笑意,他已经很努力不把情绪写在脸上了,没想到还是被夜阑心一眼就看破了。
“是因为沁月么?”夜阑心问道,她已经听馨儿和阿九说了,君无邪把沁月软禁了起来。
君无邪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马上说道:“用不了多久,我便会让她离开王府的。”
夜阑心看了看君无邪,然后说道:“如果让她离开王府这件事情让你觉得如此难办的话,那么你可以不必为难。”夜阑心的语气有些冷淡。
君无邪知道,夜阑心一定是又误会了,他是因为迟迟查不到害自己中毒的凶手才会如此憔悴而心情不好,可是夜阑心却错误的以为他是因为不舍让沁月离开王府。
“阑心,你误会了。”君无邪忙解释道。
“是么?那一定是我的理解能力不够好,轻易的就误会了你想表达的意思。”夜阑心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朝里屋走去。
“阑心…”君无邪叫道。夜阑心停下了脚步。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君无邪突然觉得心中很是烦躁,而夜阑心竟然又是这么的不理解他。
夜阑心冷笑一声,然后毫无感情的说:“我要休息了,王爷你自便吧。”说着便快步走进了里屋,同时还把门紧紧的关住。
君无邪听着夜阑心那种仿佛和路人甲说话的语气,心中甚是不悦,也拂袖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他只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心情烦躁而已,本以为她会给他一点慰藉,谁料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吃醋,君无邪越想越是气愤,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庭院,却久久不能入睡,心中甚是烦躁,却不知道该怎样发泄。
他不知道,在这个漫长的夜里,他不是唯一不能入睡的。
夜阑心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不悦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又何必虚伪的掩饰,既然不愿意让沁月离开,为什么又要答应她?
不是她小气容不下人,她承认,别的任何事情,她都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偏偏在感情这件事情上,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不愿意和任何一个女人分享,就算那个她的男人从不去碰另一个女人,仅仅是名分,她也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她跟君无邪你说的很清楚,既然他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自己,说什么给他时间,说什么他会处理好,都是骗人的。
她终于明白,君无邪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也并没有什么特殊,在感情上,男人都是一样的。早就因为无知在感情的陷阱里栽过跟头,没想到现在还是轻易的相信了所谓的什么誓言。
夜阑心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薄的感觉,她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最让人难以控制的,无非就是感情,最让人冲动的,无非就是感情,而最让人凉薄的,也是感情,感情这个东西,就像一个迷雾缠绕的宝物,总是能吸引人们不断去追逐,可是追逐的路上,会有很多欣喜,也会有很多荆棘,当你最终拨开迷雾看到心中所幻想的宝物不过是一件在平凡不过的物件时,心中便会慨叹:不过如此。
原来,感情这回事,最美的不是结局,真正的魅力所在,便是沿途的风景。夜阑心是在一夜间顿悟的。
第二日,君无邪醒来后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昨夜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闷酒。
慢慢的,他想起了昨夜和夜阑心的小误会,他突然有些自责,昨夜,在夜阑心的房间中,他应该在夜阑心转身进入里屋的时候抓住她的胳膊,他应该从身后抱住她,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愤愤任她离开,而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他想起来了,他还冲夜阑心说了一句“你能不能不要闹了”。君无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己昨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能跟她说这种话呢?她不远万里去边关看他,她不惧生死于万箭之中救他,她对他关心和爱意再明显不过,可是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呢?
君无邪有些后悔,他记得去看夜阑心的时候分明没有喝酒啊,难道只是因为久久查不到杀害父亲的凶手才会那么焦躁么?或者是她因为他没有让沁月离开王府而生气么?他之所以没有赶走沁月。
不行,得马上去找夜阑心解释清楚,君无邪想着下了床,打算去找夜阑心,可是刚走出两步,才意识到自己宿醉,身上都是一股酒味,而她是那么的爱干净,一定会嫌他的,于是匆匆去沐浴,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才快步朝夜阑心的庭院走去。
这个时候,夜阑心一定还在贪睡,她总是喜欢赖床,君无邪想起了夜阑心赖床时可爱的样子,不禁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她贪睡的时候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这个时候求她原谅,不要在生气,一定会管用的,君无邪想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君无邪因为宿醉的头痛在清新的空气中稍微有了缓解,当他走到夜阑心的庭院中时,只有几个下人在打扫院子,并没有看到白桓宇,君无邪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他怕打扰到还在休息的夜阑心。
“夜姑娘呢?”君无邪问道向他行礼的馨儿。
“夜姑娘已经出去了。”馨儿回到道。
什么?出去了?开什么玩笑,这个从不早起也最讨厌早起的女人居然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去哪了?”君无邪的心情突然又降到了冰点。
馨儿看到君无邪前一刻脸色还是那么的愉悦,转眼间便阴沉了下来,忙说道:“早上左相府的柳小姐的丫鬟香儿急切的来找夜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后便离开了。”
君无邪问道:“白桓宇呢?”她早上贪睡的习惯雷打不动,居然因为一个丫鬟的几句话就能离开,想来一定是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了。柳小姐,便是白花侬了,见过几面,是个本分的女子。
“回王爷,夜姑娘带着小少爷一起出去了。”馨儿说道,心中却甚是奇怪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君无邪的脸色会变得那么难看。
她出去了,放弃了她的贪睡出去了,而且带着白桓宇一起走了。君无邪突然觉得心情在飞速下降,这个女人,不会是又想离开他吧,她要是想离开,就是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什么也不带的走,君无邪突然之间恨不得抓住夜阑心告诉她他是多么的在乎她,他是多么的不能没有她,并且要拜托她不要在玩失踪。
什么左相府柳小姐的丫鬟,恐怕都是她让侍女们这么说的吧,她故意让他以为她只是出去办事,其实她是要逃走的才对吧,她又想离开他了么。
可是同时,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夜阑心只是突然有事离开一下,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玩失踪。
君无邪顾不得许多,急忙去马厩中牵出自己的追风,然后疯了似的朝酒楼跑去,她要是想走,不会不去告诉墨舞和棋音的,君无邪想,按照馨儿说的时间,她应该还来不及上路,也许正在酒楼喝茶呢。
君无邪脑子里满是夜阑心的身影,他不断的责怪自己,自己能让她吃醋呢,昨晚她的语气分明就是酸酸的,她还在吃醋,说明自己给他的爱还不够有安全感,所以她才会觉得不安定,所以她才会吃醋,哎,总之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不好,君无邪已经做好了向夜阑心赔罪的准备。
而同时,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墨舞责备他的样子,也看到了棋音劝慰夜阑心的样子,最后经过他的一番努力,终于说服了夜阑心再跟他回王府。
君无邪这么想着一路催着追风飞快的狂奔到酒楼。
时间尚早,还没什么客人,不但没有客人,也没有想象中的坐在二楼喝茶的夜阑心,只有几个正在忙活的伙计,正在算账的墨舞和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别人干活的棋音。
呃,难道,她知道自己会找来,所以藏了起来么?君无邪很是疑惑。
而此时的夜阑心,正打着哈欠,在香儿的带领下,从丞相府的一个侧门中进来,并且一路上小心的避开其他的人,偷偷的跑进了一个优雅的小院子。
不愧是丞相府,果然是出了名的豪华和气派,夜阑心一边咋舌一边四下打量。这个院子处于丞相府的中部,依山傍水,当真是占足了天时地利。而院中种植的植物,随意什么都是稀有而珍贵的植物,花花草草什么的被修剪的很整齐,看来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个很严谨很细心的人。
“夜姑娘,小姐就在这里了。可是大门已经锁了。”香儿指了指门上挂着的铜锁。
原来,白花侬的父亲替白花侬说了一门亲事,可是白花侬万般不愿意,左相起初以为是女儿看不上他选定的人,便不断的挑选亲年才俊,可是最后白花侬才向他坦白,她已心有所属,左相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想来是个落魄的秀才,只要才貌兼备,他也可以扶持一把,没想到,女儿心仪的人,居然是个医官,一个虽然在御书房但是却无位无品的穷侍卫。
左相气的不轻,索性把女儿关了起来,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总是有事没事拉着她的母亲去那个回春堂看病,原来只是为了这个郎中。为了不让她再随便乱跑,左相只能出此下策,同时帮她说了一门亲事,岳尚书的公子,真正的才貌兼备,如今又刚刚中了探花,正是少有的才俊,这样的人,才符合他左相的女婿的标准。
白花侬甚是焦急,可是奈何自己被锁了起来,想逃,又出不去,只得让侍女去找夜阑心,所以香儿才在一大清早便去找夜阑心。而也正是因为事态紧急,所以夜阑心才放弃了她视之最为宝贵的懒觉来看白花侬。
夜阑心看了看白花侬的二层小楼,一楼的窗子都被左相下令钉死了,而二楼的窗子还开着,夜阑心笑笑,轻轻的纵身一跃,便进入了二楼的花厅。
夜阑心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墙上挂满了出自名家手笔的字画,房中四角摆放着开的正好的花儿,一块巨大的屏风放在门前,屏风上是一副大气磅礴的山水画。整个房间布置幽雅,充满了淡淡的幽香。
左相算准了女儿没有本事从二楼的窗子里跃出,却没有想到自有高人可以出入自有。
“夜姐姐,你一定要帮我啊。”白花侬看见夜阑心后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
夜阑心看着看着白花侬通红的双眼,心疼极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因为这件事情一定已经伤心极了吧。
“你放心,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会帮你的。”夜阑心说,可是她能怎么帮白花侬呢?带她离开这个被锁起来的屋子,容易,可以离开以后的日子呢?她该怎么办?
白花侬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然后说道:“我是绝对不要嫁给我爹给我说定的那个人的,那时他认定的女婿,又不是我想嫁的人。”白花侬坚定的说道:“如果他非要逼我,我便宁愿死了。”
夜阑心却没有料到这个女孩竟然这么坚毅,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的女子,大部分没有选择夫君的权利,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眼前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孩儿却刚强的要保护自己的选择。
夜阑心欣赏的看着她,然后问道:“那么你想我帮你做什么呢?”如果她有一个可行的计划,她一定会帮她,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么?哈,她夜阑心也许就是为了破坏这些不人道的规则而来。
“我…”白花侬突然欲言又止,然后像是想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地说:“夜姐姐,记得么,上次在酒楼,在你的鼓励下,我已经向他说出了我的想法,可是…”白花侬的脸上飞上了一层红霞,然后娇羞的说:“可是他当时只说和我不配,便不了了之了。”
“我本想再亲自去告诉他我的心思的,可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我想你帮我去问问他,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我不是丞相的女人,他愿意娶我为妻么?如果他愿意,我便愿意跟着他一生一世,哪怕流浪天涯海角,我也不要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生。”白花侬说着,眼角又湿润了。
夜阑心想起来了,就在她打算去虎口关的前一天,白花侬曾去酒楼找她,正是她鼓励白花侬既然爱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生在官宦家的女孩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勇气,她很佩服,也很欣赏。于是爽快的答应:“我可以帮你传话,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强求不来的,如果柳侍卫也愿意,我会帮你们离开这里。”夜阑心给了白花侬一个坚定的眼神。
夜阑心从二楼跳下,然后旁若无人的离开了丞相府,直奔柳侍卫的回春堂。
夜阑心想起了在她出嫁之前,和父亲的一次谈话。在那之前,她都是恨着她的父亲的,她恨父亲不能保全她的母亲,恨父亲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扶她一把。这五年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父亲的存在,可是现在想想上一次见到父亲,她明显的注意到父亲已经苍老了很多。
君无邪在酒楼从墨舞和棋音处打听到了夜阑心并没有带白桓宇来过,心中才稍微的放了心,那就是说夜阑心并不是要出走了,可能是真的有事情去做,因为她要是打算走的话,一定不会不带上棋音和墨舞的。
虽然没少受墨舞的白眼,可是君无邪总算是放了心,闲来无事,便打算去看看柳侍卫,好久没见这个小子了。
君无邪骑着追风横跨景阳城,在城中他无法恣意驰骋,他也渐渐觉得,他似乎有些喜欢上了关外塞外的生活,不论是在沙漠山庄,还是在草原上,都比在景阳城中来得自在。
最重要的是,在沙漠山庄或是在草原,他和夜阑心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愉悦,似乎没有一点障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王府中,他们之间就像是莫名隔上了一层薄膜一样,总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该离开朝堂隐居世外过与世无争的日子了,他和夜阑心,还有白桓宇,甚至还可以再生几个孩子,他们可以种几亩地,自给自足,也可以在城中做一点小生意,总之就是不再在朝堂中过这种勾心斗角,刀尖上舔命的日子了。君无邪已经不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了,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又放不下一些牵挂,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很快,思绪被拉回了现实,君无邪已经看见了回春堂大大的招牌,前面的店铺里除了几个买药的人便再无他人。
君无邪迈着大步朝后堂走去,不过他只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清脆的男声,是柳侍卫,而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居然…居然是夜阑心。
君无邪有些惊讶,她不是说被什么左相府的柳大小姐的丫鬟有事情叫走了么,怎么现在会在柳侍卫的府上。
君无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醋意,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走进房中去跟二人打招呼,而是放慢了步伐轻轻的走到了窗子旁的树后,从窗缝里看着里面的动静。
只见夜阑心正坐在桌子旁,看着柳侍卫的表情似乎很诡异,而柳侍卫好像是之前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同时他的眼神似乎很矛盾,君无邪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而犹豫不决,这一点,凭着他对柳侍卫的了解,还是很肯定过的。
“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夜阑心的声音,平稳而柔和。
君无邪心中有些惊讶,他们再讨论什么,去哪儿?
柳侍卫良久没有说话,只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低落的说:“可是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声音中满是凄凉和无奈。
君无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们要一起走么?他们计划去哪里,为什么他们谈论的东西他完全听不懂,可是,即便听不懂,也明白他们之间谈论的不是一般的说去哪里玩啊。
君无邪攥紧了拳头,但是呼吸却逐渐沉重。不过他还在强压着一颗快要爆发的心。
“只要有爱,只要彼此相依相惜,去哪里不都是一样的么?”夜阑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是带着劝慰的味道。
君无邪的理智,彻底被这一句话冲碎了。他们再谈论爱,在讨论私奔吧,就算是傻子,从这几句话中也能听出些端倪吧,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君无邪不想再听下去了,一个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视同兄弟一样对待的人,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拿命去爱的人,现在却背过他在这里谈情说爱,讨论着要离开。
君无邪感觉有一阵眩晕,他一把扶住了窗前的那颗大树,君无邪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只是觉得周围似乎有人在不断的嘲笑他。
君无邪极力克制住想要冲进去冲着柳侍卫的脸上揍几拳的冲动,狠狠拂袖离开,却正好碰上了正要进来的柳侍卫的小厮小六。
“王爷…”小六子话还没有说完,君无邪就怒气冲冲的从他身边闪过,小六子直觉的一阵杀气腾腾。
“小六子,谁在外面?”听到外面的声音,柳侍卫问道。
“少爷,是王爷来了,可是他…他又走了…”小六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爷?”柳侍卫惊讶道,可是出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中暗叫奇怪,君无邪可从来没有经过他的回春堂而不进来看看的道理,何况按照小六子的说法他都已经进来了,可是还没有打招呼便走了,真是…太奇怪了。
而夜阑心听到小六子的话后只是鼻尖轻嗤一声。
君无邪来这里当然是来找柳侍卫的,只是他进来后发现夜阑心也在,许是便气呼呼的走了吧,夜阑心这么想,他一定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制气吧。夜阑心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君无邪,一副异常疲倦的样子,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便闹得不高兴。
显然,他似乎还是不愿意见自己,所以看到自己也在,便先行离去了,甚至不跟柳侍卫打声招呼。夜阑心越想越是气恼,这个男人,真是太小气了吧,这算什么,昨天晚上的事情,她都不打算再生他的气了,可是他却还真当回事了。
“你没事吧。”看到夜阑心的脸色变化,柳侍卫担心的问道。
“没什么。”夜阑心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柳姑娘那边,还等着我去给她回话呢。”她看得出,柳侍卫只是有些自卑而已,自从上次白花侬向他表白后,他便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的确,柳侍卫如今只是一介布衣,何德何能可以娶到白花侬那么好的姑娘为妻呢,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白花侬,况且左相也一定不会答应,他想白花侬只是一时兴起,等到时间久了,他的父亲自会替她寻觅好的夫婿,那时候她大概便不会记得自己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夜阑心一大早来找他,竟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夜阑心也从柳侍卫的话中听的出来,他对白花侬不是没有感觉,自从白花侬向他表白之后,他更是发现白花侬的很多可爱之处,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白花侬会爱上他,所以从前也从来没有注意过白花侬。
“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夜阑心有些不悦的说道:“她一个女子都能放得下一切,难道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么?”夜阑心看着柳侍卫的眼神有些不满。
“不是放不下…”柳侍卫吞吞吐吐的说:“只是…只是…他父亲一定不会答应,而就算她愿意跟着我流浪到天涯海角,可是,外面的生活会很苦,我怎么能…怎么能让她跟着我过裤子呢?”柳侍卫说出了自己心中真正担心的问题。
夜阑心这才知道柳侍卫原来不是瞻前顾后的怕这怕那,原来他只是担心不能给白花侬过上好日子,遂笑道:“只要你们心意相通,确实是彼此爱慕,以后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把。”夜阑心笑得很是神秘。
看到柳侍卫看是一副难以做决定的样子,夜阑心说:“算了,既然你这么多顾虑,而且你也是为了柳小姐好,那么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想法告诉她,你很爱她,可是不能和她在一起。”说着就起身往外走。
“等等!”柳侍卫忙喊住夜阑心:“她如果真的原意和我共度一生的话,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柳侍卫坚定的说。
夜阑心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知道啦,我会把你的话转达到的。对了,柳侍卫还在你的药方里玩呢。”
夜阑心把这个消息带给白花侬的时候,白花侬激动不已。他们约定,明日晚上趁着夜黑人静的时候,夜阑心来带白花侬离开这个地方,而柳侍卫则在景阳城外等她们,等到天亮的时候,他们就能逃出景阳,逃到一个左相查不到的地方,然后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
安排好这一切后,夜阑心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酒楼,一方面,她觉得明日晚上需要墨舞和棋音帮忙,同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回王府。想到君无邪她就觉得心里有气,所以和柳侍卫在酒楼消磨了一天的时光,天快黑的时候才慢悠悠的朝王府走去。
君无邪这一天过的也很不好,早晨从回春堂回来以后便把自己关在了练武堂,一个人一直在不断的舞刀弄枪。
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不好,既然夜阑心不喜欢他,喜欢的是柳侍卫,那么为什么又要嫁给他,为什么又要不顾性命的陪他上战场,和他共生死。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之间的那份感情,瞒着他进行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心里似乎有一点委屈,似乎有一点不甘,可是干多的,却是恨意。他是那么的在乎一个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策划着离开他,这让他如何承受?
他该揭穿他们么?还是他便装作不知道,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们离开?君无邪心里很乱,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了章法。练武堂中一道道剑光闪过,仿佛每一剑都是刺在君无邪的心头。
他想,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在沙漠山庄的时候,那一次他就死掉呢,如果那时候他死了,不管那时候夜阑心和柳侍卫有没有开始,至少他还不知道,至少他知道她爱他,至少那个时候他死,也会死的很满足。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抽空了,他觉得连呼吸都有困难,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困难,在战场上,他不是没有被人背叛过,只是当他知道叛徒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了那个人,然后便当这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作战杀敌,可是现在,他甚至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控制,更别说当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只能借助手中的武器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可是,当他累倒精疲力尽的时候,当他躺在练武堂的地上的时候。他的大脑依然在转动,每一幕都是夜阑心的影子,有他和夜阑心初次见面时夜阑心的冷淡,到她在战场是无所畏惧的无畏,以及她在大敌当前时拼命救他,还有当她醉酒时窝在他的怀中楚楚可人的样子。
夜阑心的影子像是一场连续剧一样从初见到深爱一直不断的在他脑中回放,可是当他脑中出现今天早晨夜阑心和柳侍卫的样子,以及他们之间的对话的时候,所有美好的回忆又被瞬间击破,所有的愤怒又在一瞬间燃烧。
君无邪便再一次挺身站起,舞剑,发泄,疲惫,跌倒,回忆,甜蜜,愤怒,再舞剑…
君无邪便一直不断的循环做着这些事情,整整一天,他都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不吃不喝,就是没日没夜的舞剑,企图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企图以此不那么在乎夜阑心。
管家忠叔在外面叫了好几声,可是除了不断有长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外便再无一点声响,忠叔很是担心君无邪,于是便去找柳侍卫来劝劝君无邪。
“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一天了?”柳侍卫听到忠叔的叙述后显然有些惊讶。
“对啊,一天了,不吃不喝,就是不断的练剑,二王爷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忠叔说道:“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受不了啊。”柳侍卫和君无邪两兄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待他们兄弟二人,就如父子一样,现在看到君无邪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很是担心。
“忠叔,你别担心,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柳侍卫说着朝练武堂的方向走去。
柳侍卫敲了敲门,然后没等回应便直接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下人们不敢进来打扰君无邪,他可敢。虽然他生在武将世家,可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文人,但是君无邪却对自己的大哥敬爱有加,推崇备至。
柳侍卫看了看练武堂,尘土飞扬,他一进来便皱了皱眉头,差点没被呛的咳嗽出来。
君无邪此刻正呈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两眼看着天花板,却没有往日的一丝灵气,似乎,似乎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柳侍卫很少见到自己的他会这样,小时候,他要是受了委屈或者和别人比武失败后,就会倔强的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练拳。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武艺的逐渐高强,君无邪也越来越成熟了,已经越来越少有把自己关在练武堂中了。
即便有,也是在朝堂上听闻了令人愤懑的事情会偶尔以练武发泄一下,但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一关就是一整天。
柳侍卫走到君无邪身边,然后席地而坐在他身边,顿时君无邪身上强烈的汗味传来。
“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臭。”柳侍卫打趣的说道。
谁料君无邪竟然像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一点反应,要知道,若是在往常,柳侍卫这么说的话,君无邪要么和他打闹做一团,要么会及时沐浴换套干净的衣服和他比帅。
柳侍卫看君无邪没有一点反应,心中十分诧异,不得不说,君无邪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感情的人,他不会轻易流露出自己感情,也就是说,任何事情,他都很能沉得住气,如果如现在这样,那么他一定是伤心到极致了,伤心到他不愿意再去隐藏自己的感情,伤心到他不愿意去顾虑别的什么。
可是柳侍卫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自己这个刀枪不入的弟弟如此难过。柳侍卫又自顾自的和君无邪说了几句话,可是他都没有搭理,不管柳侍卫怎么激他,他愣是不说一句话。
柳侍卫有些急了,但是同时心中也感慨,君无邪一定是真的痛苦了。因为他知道,能说出来的痛苦,都不是真正的痛苦,而说不出来的,才是真的苦。
“是不是因为夜阑心?”柳侍卫试探的问,一个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将军能有什么痛苦呢?如果能有什么能让他这个骄傲的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弟弟痛苦的话,那么这个东西一定就是感情。
果然,君无邪听到这句话后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把头转了过去,但是依然没有说话。尽管只是如此,可是柳侍卫知道,他猜对了。
“感情总是这样的么?不管曾经多么难以割舍,总是会以悲剧结尾的么?”良久,君无邪开口问道,可是他的语气却更像是肯定句,而不是在发问。
柳侍卫非常的吃惊,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弟弟也会说出这样的话么?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可是看到君无邪认真的表情和通红的眼眶,他知道,君无邪是真的困惑了。
他很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从何说起。
幸福的人都有一样的幸福,可是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他明明记得君无邪和夜阑心二人之间的关系很好,可是怎么会突然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好奇但是他不会问,他了解他爱的兄弟,他若是想说,不用他问他也会说,他若是不想说,纵使他怎么问他都不会讲的。
柳侍卫拍拍君无邪的肩膀:“好了,出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吃点东西,你这副样子,仿佛是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快起来!”
“哥,我知道你有私自珍藏的几坛女儿红,今天就不要自私了,拿出来和我分享吧。”君无邪面无表情的说。
“好啊,我在花园等你,咱们兄弟今日不醉不休,不过你要是这么脏兮兮的,我可不和你一起喝酒。”柳侍卫说着站了起来。
君无邪苦笑几声,然后也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边向外走,边对身后的柳侍卫说道:“看着吧,我永远都是比你帅的君无邪哦。”
柳侍卫看着君无邪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君无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铜镜中有些倦容的自己,心中不禁暗自嘲笑:君无邪,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如此难过,难道你忘了么?沙场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女人,不过都是那样的,你又何必因为女人而黯然伤神。
君无邪想着又挺了挺胸膛,然后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哼,我是君无邪,不会因为任何感情而一蹶不振。夜阑心,既然你那么想离开我,那么你就走吧,我不会拦你,你还不至于让我再去费神去在乎你,不过到最后,你一定后悔,因为你终究会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不过这份爱,已经被不珍惜的你亲手冻结。
君无邪想着迈着稳重的步伐走了出去,不错,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样子,又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不为任何事情所打动的长乐王。
君无邪现在只是想着和哥哥好好喝喝酒,然后醉一场,睡一觉,然后在开始新的一天。
江牧神秘的把嘴凑到君无邪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白花侬被她的爹爹锁了起来,夜姑娘要去帮柳侍卫把她带出来。”
不过君无邪听着有些糊涂,可是随即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原来要和江牧出走的是左相的女儿白花侬,并不是夜阑心,或者说压根就和夜阑心没有关系啊,不对,夜阑心只是个中间人,可是…
君无邪不禁有些慌了神,他在回春堂明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啊,等等,君无邪仔细的想了想他们的谈话内容,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君无邪心中顿时犹如翻江倒海般,他真的是太鲁莽了,他应该听他们把话说完,或者进去问他们的嘛,他一开始就不应该乱怀疑,更不应该断章取义的听了那么几句话就真的以为夜阑心和江牧之间有什么暧昧。
突然,君无邪感觉自己又恢复了活力,生命中又充满了光明。
君无邪则干咳一声,然后走到了夜阑心的身边,谄笑着说道:“阑儿,你大人大量,就不要生我的气吧。”
“王爷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敢生你的气啊。”夜阑心没好气的说,然后从君无邪身边走了过去,她一肚子的火呢,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夜阑心说着走到了追风身边,把白桓宇抱了上去。
君无邪脸上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暗暗说道,嗯,不生气就好,还是阑儿会理解人。想着也朝夜阑心走了过去,想在哄她开心点。
可是还没等他走到夜阑心跟前,夜阑心也翻身上了马,然后挥动马鞭抽动马肚,顿时追风便狂奔了起来。
君无邪顿时惊愕,这…这叫什么个意思啊。
“阑儿,你不是不生气了么?”君无邪对着夜阑心的背影无奈的喊道。
“嗯,所以你自己走回来吧。”夜阑心只留下这么一句。
君无邪彻底无言,夜阑心说的话这是什么逻辑啊,但是他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只见君无邪竖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然后吹起一个响亮的口哨,便见追风一声长嘶,然后便猛的停下了脚步,害的夜阑心不得不紧紧抓紧缰绳并把白桓宇紧紧搂在怀中。
但是还没完,追风马上又调转马头朝着君无邪的方向跑来,直到停在君无邪的面前。
君无邪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然后对夜阑心说道:“阑儿,我都认错了,你就原谅我吧。”态度极为诚恳,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君无邪笑了笑,说着趁夜阑心还没来得及阻拦,便也飞快的翻身上马,然后说道:“阑儿,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说着扯动缰绳,追风开始慢慢的行走。
君无邪看着夜阑心的后脑勺说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有些愤懑,说话过分了些,后来又误会了辅仪这件事情…所以,现在特来请求阑儿的原谅。”
夜阑心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其实馨儿和馨儿早就告诉了她那天早晨君无邪找她的事情,而他不禁去她的庭院找,还去酒楼找,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现在才弄明白他到底是莫名其妙的生什么气,原来是误会了她和白桓宇。
不过夜阑心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居然会吃醋,想着她的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丝笑容,只是遗憾的是,坐在她身后的君无邪却并没有看到。
君无邪看着夜阑心,心中实在是喜欢的不得了,哎,可是都怪自己,乱吃什么醋啊。可是都怪自己,实在是太爱夜阑心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的这样吧。
君无邪想着伸出双臂环上了夜阑心的纤纤细腰,夜阑心只是象征性的扭动了一下,碍于白桓宇在,并没有十分抗拒,君无邪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只是紧紧抱着夜阑心,把下巴枕在夜阑心的肩头,享受着这着和煦的晚风,异常的舒服…
也许幸福的定义就是这么简单,如此单纯吧!
君无邪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娇软的人儿,轻轻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
同生死,共患难,还有那一对夫妻能够做到这个份上?
幸好,幸好她没有放弃,幸好她回到了京城,幸好她没有拒绝那门婚事,幸好…
幸好她与自己相遇!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