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风略一迟疑,龙天涯已消失在密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呀,等等我!”他回过神来,也顾不上会被发现,纵身跃上树梢,急急地追了上去。
龙天涯疾若飘风,紧紧地盯着前面那抹浅紫的高挑纤细的身影,如鱼入水,在密林里曲折迂回,自由地穿梭。
蓦地,脑后劲风陡起,不待他闪避,利器破空之声已倏然而至。
他头也不回,屈指一弹,三枚铜钱脱手而出,叮叮几声脆响,将暗器击落身前。
“好身手,再接我几个。”一阵朗笑传来,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从树林深处冒了出来。
他黑巾蒙面,笑声起时,双手连挥,哧哧之声已不绝于耳,九枚铁蒺藜呈品字形分袭他胸前,脑部,下盘九处要穴。
就不信他这次不回头?
龙天涯只得顿住身形,发出三枚铜钱击落三枚攻向下盘的暗器,左手剑一横,当胸三枚暗器已被磕飞,这时剩下三枚暗器已飞抵身前,眼看就要刺入他的两只眼睛,百忙中,他霍地一个凤闪头,闪开了迎面而来的三枚。
“兄弟别慌,我来帮你!”凌风这才赶到,大喝一声拔出剑冲了上来。
“哎呀,帮手来了,这可打不赢了。”蒙面人低笑一声,双足轻点纵身跃上树梢,有如星掷丸跳般消失在密林深处。
真正的来去如风,行踪诡秘。
望着蒙面人的背影,龙天涯暗道一声好险,偷偷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
若是那人有意取他性命,在攻了一轮之后,立刻接着发动第二轮攻击,他想要全身而退,就难了!
“哪里逃?”凌风大喝一声,尾随着跳上了树梢,乘势就要追赶。
“回来!”龙天涯低声喝斥,把他叫了回来。
“师兄,那小子跑不远,我们从两边包抄,准能捉到他。”凌风信誓旦旦。
龙天涯来不及解释,顺着林子朝前疾奔,一口气追了几里地,却哪里还有宇文澈和苏越的影子?
他犹不死心,绕着林子跑了大半圈,终于低咒一声宣布放弃,慢慢地往回走。
不用说,刚才突然跳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定是宇文澈的手下。
对方蒙面而来,一击即走,并不恋战,意在惊扰,不让他再跟踪宇文澈。
可见大家心照不宣,并不想与他撕破脸皮。
他若是不知趣,执意纠缠,反而陷自己于被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他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盯着宇文澈的时候,谁又料到他也成为了别人追踪的目标呢?
只是,他为什么早不阻止,晚不阻止,偏偏要在他们跟踪了一天的时候才阻止呢?
想到刚刚苏越激动的眼神,龙天涯眉峰一蹙,疑云陡起——难道,他们真的找到了上磨镜台的路?
“宇文澈呢,跑了?”凌风这时才记起此行的目的,跺着脚厉声指责他:“都怪你,现在跟丢了,怎么办?”
这一次在山里耗了一天一晚,什么也没得到,却反而被宇文澈的手下戏弄了一回。
龙天涯望着日渐低迷的夜色,哂然而笑。
好吧,宇文澈,这回算你赢了。
“你笑什么?”凌风颇为不悦地质问他。
跟丢了人还笑,有病!
“走吧。”龙天涯冷淡地低语,约过他朝山下走去。
“去哪?”凌风越发莫名其妙。
龙天涯不语,自顾自地大踏步朝山下走去。
“喂,你不打算找宇文澈了?”走了约摸一刻多钟,凌风才发觉不对。
都已经被人发现了行踪,看到的,还会是他们想看到的情景吗?
“快走,最好赶在天黑前出磨镜岭。”龙天涯没有多做解释,默默地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一旦天全黑了,以这边如此复杂的地形,深夜乱闯,很难保证不迷路,搞不好会困在山里。
磨镜湖畔,哔剥得火光跳跃着,与月光交织混合着,流动的光影投射在两张年轻的脸庞上,变化莫测——犹如他们此刻纷繁复杂的心情,捉摸不透。
“小越,你说实话,无极老人跟你,真的只是同僚或同乡的关系?”宇文澈投了一根柴火进去,迟疑片刻后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从刚开始,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从知道“无极老人”开始,她的情绪就陷入了亢奋之中——就连与苏泰相认的那一刻,他也未见她如此失控!
如果只是同僚和同乡,冷静如她,怎么可能激动如斯?
“宇文,”苏越双手抱膝,静静地凝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真的无法告诉你他是谁?”
这个很‘官方’的圆滑的回答方式,让宇文澈露了个苦笑。
“算了,等找到再说吧。”他放弃追问。
“对不起,”苏越把目光转向在朦胧的月色下越发显得妩媚和神秘的镜湖:“但是,我答应你,一旦确定无极老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之后,我会一字不漏,连同我的来历身世,通通告诉你。”
“好,我等着你。”宇文澈定定地凝望着她的侧颜,倏然而笑:“希望那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谢谢。”苏越悄悄松了一口气。
此刻,她心乱如麻,似揣着一只潘多拉的盒子,那种既害怕又渴望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描述。
如果他选在此时无理取闹的话,真的会令她倍感辛苦。
可是,他罕见的体贴,却让她倍感窝心与温暖。
在最无助和彷徨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毫无疑意地支持你,无条件地信任你。
那种感觉,真好!
“睡吧。”宇文澈伸手揽住她的肩,拥她入怀。
苏越没有挣扎,默默地偎在他的怀里,呼吸却瞬间停滞,身子僵得像块石头,一动也不动。
“哈!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宇文澈忍俊不禁,出言调侃:“奇怪,这么害怕,昨晚怎么睡得那么香?”
苏越红了脸,轻轻地挣扎起来。
那怎么一样?昨天她睡着了,自是任人摆布。现在可清醒得很,连假装不知道都不行,岂有不尴尬的道理?
宇文澈大乐,倒也不再坚持,解了外衣披到她肩上,低声催促:“快点睡,不然天亮了。”
“嗯,过两个时辰你再叫我。”习惯了轮流执勤,苏越顺口接话。
“干嘛?”两个时辰后,她要干嘛?
“换你睡啊,”苏越答得自然:“我们轮流换班。”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遇上,但是这种原始森林,难保没有狮虎之类的大型食肉动物,当然要保持警戒。
“嘎?”宇文澈一怔,随即仰头,肆无忌惮地瞄了瞄她的胸部,大声嘲笑:“放心,万一老虎来了,肯定也会先吃我,你太瘦了,不够它塞牙缝。”
拷,居然敢暗中讽刺嘲笑她的身材?
“去你的!”苏越挺了挺胸,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握拳当胸捶了他一记。
想不到一惯对人彬彬有礼,却始终冷淡疏远的苏越,也有这么小女人加小心眼的一面。
“哈哈哈!”他再度狂笑。
她半眯起眼睛,叉着腰,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很好笑?”
“哈哈哈哈!”宇文澈笑得更大声,连下颚都笑疼。
他浑厚低沉的笑声,在静寂的山谷中回环往复,传出去很远很远。
“噗!”她受到感染,终于绷不住,笑了。
算了,看他这么愉悦,声音又很好听,她就不予计较好了。
第六章 探索
惊走了龙天涯师兄弟二人,夜魅与夜影相视一笑,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按照宇文澈暗中留下的记号,逆流而上,找到了磨镜湖畔休憩的两个人。
听到踏破枯枝发出的轻微的响声,背靠着大树状似沉睡的宇文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慵懒的视线倏地变得锐利,直到两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这才转为平静。
瞥了进入梦乡的苏越一眼,他往火堆里再添了几块柴,这才悄然长身而起,掠到树林里。
“王爷。”夜魅和夜影上前低声参见。
“嗯,”宇文澈轻应一声:“说吧。”
“启禀王爷,相府的人在山外就已跟丢,龙世子一直紧追不舍,刚才被我们吓退了。”
从他战场上故意拖延铸剑的速度开始,他就怀疑上那小子了,只有苏越还傻傻地相信他只是痴迷铸剑,精益求精的缘故。
作为一个质子,要想在复杂诡谲的京师安生立命,只有设法攀附一棵大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效力于三皇叔宇文博还是太子宇文哲?
“龙天涯?”宇文澈冷颜一笑:“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夜影面有愧色。
“这不怪你,”宇文澈摇了摇手:“枭有无消息?”
“他们已于傍晚安全将裴小姐送抵京城府邸,称一切顺利。”
“那就好。”宇文澈点了点头:“你们也累了一天,各自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咱们分头绕湖一周,细细搜索一遍,看看有无异常?”
“是。”两人依言退下,分别挑选了位置,坐下休息,顺带i担任警戒。
四人分三处,遥相呼应,互成犄角之势。
苏越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味诱惑得醒来的。
刺目的阳光耀花了她的眼睛,她抬手挡住光线,已看到夜影忙碌的背影。
哔剥燃烧的枯枝上,两条肥大的鲤鱼串在柳枝上,泛着金灿灿的油光,馥郁的香气随着微风弥漫在镜湖的上空。
袅袅的青烟与湖面蒸腾的雾气混合在一起,氲氤出一种宁静的氛围。
湖畔的乱石堆已被清理出一块空地,一快磨盘大的石头架在中间,当成了临时的餐桌,两块较小的相对摆放,显然就是凳子了。
稍远处,宇文澈背对着她,与夜魅悠闲地对练着拳脚功夫。两个人你来我往,拳风呼呼,打得挺热闹。
夜魅首先瞧见她,立刻收起了手朝她微微弯腰:“王妃,早。”
他么什么时候来的?
“早。”苏越面上一红,点了点头:“你们来了?”
糟糕,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警觉性的?
三个男人几乎把这里变了个样她却毫无所觉,呼呼大睡,真是惭愧。
“你醒了?”宇文澈回头,冲她露齿一笑:“早饭弄好了,快洗洗来吃。”
“是啊,这湖里的鱼好肥,而且傻乎乎的一点也不怕人,随便抓得到。”夜影笑眯眯地拎起一条肥大的鲤鱼给她瞧:“这湖水质甜美,估计鱼的味道也差不到哪里去。”
“嗯。”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在三个大男人的注视下走到稍稍远离他们的湖边掬起了水清洗手脸。觉得有些渴,索性又捧了些再掌心喝了几口,果然甘醇甜美,犹胜甘露。
用过早餐,四个人分成两拨,按原计划分头出发,开始了绕湖一周的搜索。
到晌午时分,四人回到原处,皆是一无所获。
苏越不禁有些失望。
许是无人侵扰又有着极好的地理条件的缘故,镜湖边的植被生长极为丰富,肆无忌惮地蓬勃发展,有些地方,几乎无法行走。
如果无极老人真的住在这附近的话,不管这镜湖是一个通道还是什么,这里的原始地貌,不可能保持得那么完好无缺,多多少少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难道,真的是她的推测有误?
“不是还没看过湖里的情况吗?”看出她的沮丧,宇文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替她打气:“别那么快灰心,一点也不象你了。”
“属下这就下水打探。”
“拜托你了。”苏越感激地一笑。
“王妃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夜魅拍了拍胸膛,显得信心十足。
“等等。”苏越叫住他。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三个大男人疑惑的目光齐刷刷投到她的身上。
苏越拔出剑,走到湖畔,随手砍了几条藤蔓,迅速而熟练地打好结,一头系在水边的大石上,回到他身边:“系上这个,小心安全,万一有什么不对,马上拉动藤条,我们可以拉尼上来。”
水里的温度实在太低,又正是乍暖还寒的春天,虽然时值正午,也怕发生意外。
四人中水性最好的就是夜魅,万一他在水里肌肉筋挛的话,岸上的三人水性都不如他,只怕等到发觉,救之不及。
为免造成遗憾,还是保险点好。
“王妃…”夜魅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愣着干嘛?快去吧。”夜影及时推了他一把。
“来,我帮你系上。”
“呃,不用了。”夜魅红着脸慌乱地拒绝,不敢去瞧宇文澈的眼睛。
“没关系,让她系好了。”宇文澈撇撇唇。
“这个结可有讲究了,万一松脱,可就糟了。”苏越微笑着低下头细心地挽了个活结系在他的腰上。
这个活结的打法是消防队用来救人的,除非藤条断裂,否则绝对万无一失。
“谢谢王妃。”夜魅举起手,一动也不敢动,任她修长的双手持着藤条在他腰间、臀部灵活地穿梭。
她挨得很近,垂着头,秀发若有似无地拂上他的手臂,淡淡的幽香悄悄地窜入他的鼻间,慢慢地渗入心底…
“好了,可以去了。”苏越笑吟吟地。
“是!”夜魅应了一声,跃入湖水,朝湖心游去,很快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那个打结的手法真奇特,哪学的?”宇文澈慢慢的踱到苏越的身边。
“在军校时有同学是在海军服役,我跟他学的。”苏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答。
“海军?”那是什么?
“哦,就是你们说的水军了。”苏越笑着解释。
从地图上看,藏月的西边是大海,就算规模不大,水军还是应该有的吧?
“那你是什么军的?”他好奇的追问。
“我属陆军。”
“除了海军和陆军,还有什么军?”他半是好奇半是打探。
“空军。”她简洁地答,目光锁定在平静的湖面。
现代的兵种若是细数的话,多了去了。
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索性笼统地划为海陆空三军,这样省事多了。
“什么是空军?”夜影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插言。
“就是在天上飞的。”苏越竖起一指手指,将手举过头顶示意。
“哦,就是把轻功好的编在一起,对不对?”夜影自动按他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翻译,忽出惊人之语。
“嘎?哈哈哈!”回过神来的苏越,笑得前仰后合。
轻功好的?亏他想得出来!
“请恕属下愚昧。”夜影难堪地涨红了脸。
看来,他错得离谱了。
“不是,这样理解也是可以的。”苏越好不容易忍住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人在空中飞行完全没有概念,要他怎么想像?
真要是让他瞧见,怕是要以为遇到神仙了。
夜影不吭声,尴尬的退到一旁。
“对了,夜魅在水里的呆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一点?”苏越转了话题,忧心忡忡地看着平静的水面。
“放心,夜魅心细如尘,水底功夫无人能出其右。”宇文澈瞄了一眼浮在水里的藤蔓,莞尔一笑:“不是还有你替他做的救命绳?”
“来了!”夜影兴奋地指着湖心低叫。
湖面上冒出一个黑点,渐渐越来越近。
苏越紧张地绞着双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夜魅。
“我来助他一臂之力。”夜影跑过来,拾起藤条挥动双臂,三下五除二把夜魅拉到岸边。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不待他上岸,宇文澈已抢先发问。
夜魅面色发青,唇色惨白,靠在石头砂锅急促地喘息着。
“上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夜影下到水里,把他掺上岸来。
苏越急忙往火堆里添了些干柴,蓝色的火苗蹭地冒了上来。
“湖里的水温低得邪门,感觉全身的血液要凝固了。”夜魅的呼吸趋平稳之后,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低声咒骂。
“水里的情况怎么样?”
“惭愧,我没有下到湖底。”夜魅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我休息一下,再去探几次。”
湖水很深,而且水下有暗流,再加上水温极低,体力急骤下降,胸口承受的压力比想像中要大得多,他在水底里支持的时间比在平常的江河里几乎要缩短了一倍。
“王爷,我也下去探探吧。”夜影自告奋勇。
虽然他的水性比起夜魅逊色多了,但这么大的一个湖,只靠夜魅一个人搜索,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苏越按住心底的失望,轻轻点了点头:“记住,别太勉强了。”
“来,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宇文澈取出酒囊,递到夜影的唇边,轻拍他的肩膀:“别急,咱们三个人,轮流下水吧。”
“不,是四个。”苏越嫣然一笑:“再加上我。”
看来,这件事必预想中的姚困难多了。
靠夜魅一人,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得改变计划,四个人上了。
“不行!”三个大男人异口同声地反对。
有三个男人在,还要一个女人冒险,那他们干脆一头撞死好了!
“干嘛?性别歧视啊?”
“总之,你不能上。”宇文澈严肃地望着苏越,再次重申。
苏越笑得自信:“放心,我参加过潜水训练,有分寸的。”
“那也不行。”宇文澈不容争辩地挥手做了决定:“否则,取消计划,马上返回。”
“系上保险。”苏越不再争辩,解下夜魅腰间的藤蔓,亲手再绑到夜影的腰间。
如此三人轮流下水,交替了两轮之后,太阳西斜,未时已过,三个人的体力已明显下降,却始终一无所获。
苏越果断叫停:“不行,行动取消,咱们回京去。”
“这回有了经验,明天中午再试一次,一定可以探得更远一点。”夜魅有些急切。
“你考虑清楚了,真的决定放弃?”宇文澈挑眉望向她。
“不是放弃,”苏越环顾四周,理智地做出了选择:“下次带上潜水设备再来。”
“那好,回京。”
第七章回到京城
恋恋不舍地再次回望了磨镜湖一眼,苏越终于毅然踏上了下山之旅。
这一次轻车熟路,他们只花了不到来时一半的时间,成功地赶在天黑前到达了山脚,走出了迷宫似的磨镜岭,投宿在一家刘姓猎户的家里。
来的时候是在晚上,这一回回来却是在白天。从磨镜台一路下到磨镜岭脚下,穿过整片浓密的原始森林时,凭着多年的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及丰富的户外知识,她很快地察觉出了异常。
一丝怪异的感觉极快地从心头掠过,等她细一思量,却又抓不住了。
夜魅和夜影负责警戒,在准备晚餐的空档,苏越信步走出低矮的小木屋,踱到山脚,向上仰望那片神秘的土地。
她冥思苦想着,究竟是哪一个环节,让她产生了怪异的感觉?
“想什么呢?”宇文澈默默地她身后立了半晌,见她毫无反应,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仰望着半山,显然在思考什么。
“宇文,下山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苏越拧紧了眉毛,依旧在苦苦的思索当中。
“不对劲?你指哪一方面?”在他看来,最奇怪的就是她了。
怀里明明揣着许多秘密,打死也不说,真是令人不爽!
“明明感觉到了,但是一时想去起来,心里憋得慌。”苏越握拳,懊恼捶了捶脑袋。
她有预感,找到怪异点,对解开磨镜湖与无极老人之迷,是个很关键的因素。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宇文澈莞尔:“小心越敲越笨了。”
“别吵,这很重要。”
“你先告诉我,”宇文澈转到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带给她极大的压迫感:“临下山时,你在石头上刻了什么?”
那种奇怪的扭曲的符号,与其说是一种图案,更像是一种文字。
可是,却是他生平未见。
“你看到了?”苏越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就是留了一句话在那里,如果无极老人真的住在这里,他真的是从我的故乡来的,那么,他一定会主动来找我。”
“是吗?”如果那样,她为什么要瞒着他们三个?
“嗯,”她低应一声,想了想再加了一句:“不想让魅和影感觉惊异。”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她不会瞒着他咯?
换言之,她只信任他一个?
宇文澈脸上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轻轻抓住她的手:“放心,我替i 保密。”
“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不想惊世骇俗而已。
“王爷,晚餐准备好了。”夜影隔得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出声请他们回屋。
呃,好像来得不是时候,王爷该不高兴了。
果然,他挨了宇文澈一个白眼。
桌子上有鹿肉,熏野猪肉,竟然还有一盘熊掌…再加上几个磨镜岭特有的野菜,晚餐算是十分丰盛了。
看得出来,这个名叫刘箭的猎户一家,为了宇文澈给的五十两银子住宿费,是在倾尽所能得在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