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异世大陆,不知不觉已有几个月,发出了无数条电波,却一次也不曾收到过回音。
那颗想要回家的心,也慢慢地冷淡了下来。
我跟宇文澈的身体想要换回来,似乎也变得遥遥无期。
试过很多种方法,比如,拉着他半夜三更跑到隘州最险的青龙崖,想要说服他一起从那上面跳下去;再比如,拉着他一起跳进冰冷的渲河;再比如拿根大木棍,要他打晕我,或者被我打晕…
可惜,我们无法承担失败的后果。
万一不幸,死掉一个而另一个却依旧活着的话,剩下的那个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每一种办法都是半途而废。
非常不幸,我必需与这个突然闯进我生活的无聊男子,同生死共患难。
“王爷,”寒夜手里拿了一封密函匆匆地走了进来,恭敬地弯腰交到我手上:“从京里传来的急件。”
“我知道了,你先等着吧。”我接过密函,随手在晃燃了火折子,烧融蜡封,打开来一瞧,密函上却只得四个大字“永宁有难。”
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来藏月的路上?
难道有人想拿她做文章,破坏此次和亲?
我微微蹙了一下眉头,朝寒夜招了招手:“速去请苏公子和展公子。”
“出什么事了?”宇文澈正巧练完功,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寒夜站在门外,立刻赶了过来。
“你自己看。”我把密函递到他的手里。
“走,”宇文澈就着我的手瞟了一眼密函,朝我呶了呶嘴,示意我进屋。
“不用找云飞过来一起商量?”他虽然在赌气,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理当通知他一声吧?
“不必了,他去了豫州,得后天才回来。”
“永宁现在到哪里了?”我抚着下巴,站在书房里那张巨大的沙盘地形图前,偏头问宇文澈。
我懒得管大婚的那些琐碎的事情,反正,这本来就是代替他娶老婆,我干嘛操那份心?我把事朝他一扔,落得个清闲。
所以,永宁的近况,问他比问寒夜要快得多。
“前几天收到的密报,她已经于半月前离开冰雪城。”宇文澈拧起眉毛略一思索,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找出她的正确位置:“按行程估计,现在只怕也应该快要到泰州边境了。”
“如果是你,会选在什么地方下手?”轻敲着桌面,我淡淡地提出问题。
“嘿嘿,不如咱们各自把地点写下来,”宇文澈瞧着我,一脸挑衅:“错了的那个输一千两银子,如何?”
有人对他未过门的妻子意图不轨,他倒还有闲心拿她的生死做赌?就算那个人从未谋面,就算那是一场政治婚姻,就算新郎暂时不是他,那也让我非常不舒服。
我轻哼一声,冷冷地嘲弄:“赌钱有什么意思?不如赌大点?”
再多的银子,我也不可能带回现代,要来何用?
“好啊,你想赌什么?”他兴致勃勃地拿了纸笔过来。
“赌一个愿望吧。”
“愿望?”
“是,输了的那个人,必需无条件地为赢的那个做一件事情,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脱。”我冷笑着看着他:“怎么样,敢不敢?”
“哈哈,”他仰头爆出一阵朗笑,仿佛我说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就怕你到时不认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昂然而笑。
“呵呵,只可惜,某人好象不是君子。”他意有所指地睨了我一眼,眼里闪着一丝狡光。
“你到底要不要赌?”我火大。
这只自大的猪,居然敢瞧不起女人?
“赌,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弃?”宇文澈笑得象只偷了腥的猫:“到时候,你可不许耍赖。”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低下头,仔细地省视着地图,凝神细索。
如果刺客是我,要想杀掉或劫持一个公主,既引起两国的混乱,又成功脱身,选在哪个地方下手才是最理想的呢?
宇文澈倒不急,一派悠闲地样子,翘着脚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苦思。
对,他本来就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甚至,他对可能对永宁下手的嫌犯,心里也有一个大概的人选。
这件事情,他的确比我占有先机,我是有些莽撞了。
“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先喝口茶,提提神?”宇文澈笑嘻嘻地递了一杯热茶过来。
我不理他,瞧了瞧他手里那杯腾腾冒着热气的茶,心中一动,提起笔,刷刷地写了三个字“茶亭街”。
“想好了?”他微微一笑,探头过来瞧我写的字。
“你的呢?”我按住,很小气地不给他看。
“呐,”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桌面,我走过去一瞧,桌面上他用茶水清清楚楚地写了三个大字“茶亭街”。
我淡淡一笑,抬起手,状似不经意地一拂,已把他写的那三个大字擦得干干净净:“在哪,没看到。”
“你!”他没料到我会耍赖,愣住了。
“你输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胜利地笑。
“哧!”他失笑,很豪爽地拍了拍胸:“好,到时候如果真是在茶亭街出事,我就应你一件事。”
第三八章 永宁公主
我们来晚了。
深夜的茶亭街一片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地上的尸体大部份都是面色漆黑,口吐黑血,横七竖八地倒卧在沟壑里,长街上残留着一滩滩的血迹,诉说了这一场惨烈的屠杀。
“他们应该是朝东走了,”宇文澈拧着眉,仔细地勘察着周围的地形低低地道:“我们从鹰嘴沟那边抄近路,应该能在天亮前赶上他们。”
“追!”我面沉如水,低叱一声,翻身上了马背,率领着三百轻骑朝东疾驰。
“看情形,他们好象没打算要公主的命。”宇文澈挨上来,冷静地分析:“尸体里只有几个身份低微的丫头,好象没看到她的贴身宫女。”
“恩。”我轻应一声:“我不担心永宁。”
“那你担心谁?”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
我没吭声,用力夹了马腹,迎着风向前狂奔。
黑暗中也不知跑了多远,已隐隐有点点的火光出现在蜿蜒的山路上。我挥了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
“有人抢在了我们前面。”宇文澈从大树上飘然而下,冷冷地笑了:“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傅伯涛。”
“恩,那样的话,永宁的安全更应无虞了。”我悄悄松了一口气。
“走,看热闹去。”宇文澈轻轻一挥手,大家极有默契地迅速散开,成扇形向火光处包抄了过去。
傅伯涛在几十人的簇拥下,披一件大氅,腰佩长剑,被数十枝火把映着,显得俊美无俦。
“好,久闻鬼兄的百鬼夜行轻功无敌天下,今日傅某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马快?”傅伯涛的清朗的声音顺着冷冽的寒风飘了过来。
我微微一笑,数月不见,他还是这么的潇洒随性。
“你不是吧?”宇文澈轻轻地以肘撞了我一下,嘲讽地笑:“只听到他的声音就那么高兴?”
“人家救了你的娘子。”我淡淡地提醒他不要太过份。
“哼,没有他难道我们自己救不出来?再说了,你没听他说吗?他是冲着君默言的面子才出的手,人家是公主。”他冷冷地笑,并不领情。
“谁是永宁?我是昭王的师妹,来救你来了!”这娇脆清冷的声音一起,我就心知要糟。
果然,场上形势发生变化,在她的提醒下,立刻有人持刀逼住了一个宫装女子。
“笨蛋!”宇文澈低咒一声,跃身站上了马背,从马鞍上取出那张铁胎弓,弯弓搭箭稳稳地瞄准了那个持刀的匪徒。他张弓搭箭,“嗖”地一声一枝羽箭呼啸而去,将那把鬼头大刀击落在地。
“鬼厉,你好大的胆子!”我朗笑一声,轻拍马臀,飞马冲了出去,冷然斜睨着鬼厉:“以为我宇文澈好欺侮,居然敢到我的地盘劫走我的人?”
“晋王,”傅伯涛看到我到一点也不惊讶,抚掌大乐:“你来得好快!”
“再快也没你快。”我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缓缓地环视了在场众人一眼,目光掠过鬼厉,微微提气,声音平平地传了出去:“弟兄们,有人要抢走我的王妃,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
“绝不答应!”
顿时间呼喝声此起彼伏,山鸣谷应,暗夜里,竟不知有多少人在齐声应和。
眼见我们如此声威,鬼厉面上忽青忽白,眉峰隐隐跳动:“既是晋王亲临,鬼某敢不从命?告辞!”
他手一扬,那群黑衣人迅速而悄然地融入暗夜,瞬间消失得彻底和干净。
“回去告诉宇文博,有本事光明正大冲着我来,不要只在女人身上做文章,没的教人笑话!”我倒也并不阻拦,按辔端坐马上,淡淡地轻嘲。
“哈哈哈,晋王果然好威风!”傅伯涛愉悦地朗声大笑,半讽半赞:“只一个照面,便将百鬼夜行吓得不战而逃。”
“多谢傅兄援手。”我笑了笑,目光掠过那个满脸脏污的永宁公主,投到傅伯涛的身上:“时间仓促,就不多打扰,咱们后会有期吧?”
“好,后会有期!”傅伯涛也不多说,朝我抱了个拳,再向永宁点了点头:“公主,你多保重,请恕傅某不便相送了。”
他收了剑,朝身后挥了挥手,几十余名逆天帮众,便悄无声息地迅速消失在蜿蜒的河道边。
我好奇地瞧了瞧那个传说中的永宁公主。
她似乎被吓傻了,一直呆呆地望着宇文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个子娇小,身材苗条。巴掌大的小脸上嵌了一双黑玉似的灵活的眼睛。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满脸的泥污,看上去狼狈不堪,一点雍容华贵的影子都没有。
“没用的女人!”宇文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耐地拔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抛下扬长而去,没入沉沉的暗夜。
永宁听到这句话,错愕地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有人敢如此轻谩于她,那双明若秋水的眸子里闪亮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来。
看到她那副深受打击,失望至极点的脆弱模样,轻易就勾起了我的怜悯,从心里涌出无限的怜惜,竟然差一点就要上去安慰她一翻。
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我心里竟然对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亲切感,仿佛我与她已认识了很久。
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
我暗暗称奇,摇了摇头,摇掉这种荒谬的感觉。不再看她,翻身上了马背,放缓了语气淡淡地道:“事急从权,还望不嫌简陋,永宁公主,请!”
第三九章 人生如戏
几百人急行了一夜,天亮时赶到青河庄,略事休整了几个时辰。
大婚在即,各地宾客已陆续抵达,我实在不宜长时间离开隘州,以免启人疑窦。时间紧迫,容不得拖拉,吃过中饭,又继续往隘州赶。
好在这次随行的全是精心挑选的近卫,身手不凡之外,行动更是敏捷。到天黑时,已赶到了小王庄。
“哼,急着回去洞房啊?”宇文澈冷着一张脸。
“神经病!”连续奔走了几天几夜,他再这么阴阳怪气地歪吵,我也有些火了。
“你骂谁呢?”他面色一变,上前一步拦在我身前,肃着容冷冷地盯着我。
“闪开!”我冷着脸,低叱。
“宇文澈!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一阵怒吼,顺着风传了过来。
老天,居然有人敢如此嚣张地咒骂宇文澈?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声音听起来居然如此耳熟!
我吓了一跳,倏地掉转头朝山坡上看去。
山坡上,盈盈俏立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双手提着裙摆,倔强地昂起头,正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一身艳丽精致的宫装召示了她的身份。那双闪闪发亮的明眸是那么的清澈灵动,充满了勃勃的生机,好象所有的阳光都凝聚到了她的眼瞳。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那清甜爽脆的声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俏丽轻盈的身影,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胆识,那冲动热情的个性…分明都是她!
我最亲爱的妹妹,苏秦!
我象被人突然敲了一下脑袋,顿时懵住了。
傻傻地站在山坡下,看着她被寒夜挟住了双臂拖进茅草屋里去。
她一边挣扎,一边回过头大声嚷嚷:“宇文澈,你是个胆小的鼠辈…”
“你不要命了?”寒夜又惊又气,顾不得礼法,伸手去捂她的嘴。
“放开她!”我提气疾掠,恍如一阵风般飘到她的跟前,强按住心中的激动,一把扣住她雪白纤细的手腕,回过头冷冷地喝叱:“全都给我滚!谁敢靠近一步,杀无赦!”
说完,我拉着秦秦闪身进了小屋,伸脚,怦地一声把门关上,转过身默默地凝视着她。
手底下熟悉的触感,眼前熟悉的不服输的眼神,都有告诉我——错不了,她的的确确,就是苏秦!
“你想做什么?”秦秦有些紧张,吞了一口口水,倔强地挺直背,勇敢地看着我。
“秦秦!”我倏地一笑,伸开双臂,把她紧紧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是你,苏秦!”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宇文澈在外面把门拍得惊天动地。
“你,是谁?”秦秦伸出手撑着我的胸,仰起头,一脸惊疑地望着我。那双明若秋水的眼睛里迅速地掠过几百几千个问号。
“傻瓜,别瞧了,再看就看破了。”我失笑,伸手习惯地揉乱她满头的秀发,淡定地宣布答案:“我是苏越。”
“苏越?你?”她错愕地瞠大了眼睛,颤着手指指着在门外疯了一样叫嚷的宇文澈:“那,她呢?她又是谁?”
“他才是宇文澈,这具身体的主人。”我苦笑,不知该如何用最简短的话解释这种混乱的局面?
“老天!你们是穿越加灵魂互换?”秦秦不愧是言情作家,面对如此诡异的现象,居然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精准的定义。并且,指着我,很没有良心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所以,你才是苏越?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哥哥?”
“没良心的坏丫头,你就笑吧!”我无奈地轻点她的俏鼻:“很不幸,虽然没有超越逃逸速度,我却真的穿越了!”
秦秦不愧是作家,脑子的构造很奇特,她的反映果然异于常人。
平常人在这种他乡遇故知,生死见亲人的时刻,不都应该是热泪盈眶吗?就算不因离奇的遭遇而痛哭,起码也应该喜极而泣吧?
“耶!”她倒好,一把抱住我,啪地一下就在我颊上来了个响吻,热烈地欢呼了起来:“我有哥哥了!哥哥,哥哥,哥哥!”
“坏丫头,发够疯没有?快点放开我!”我笑骂,手臂却有自己的意识,轻轻地把她圈在了手底下。
望着她娇小的身子,柔顺地偎在我的怀里,听着她清脆的嗓子调皮地叫着哥哥,我向来坚定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柔软。
“怦”地一声巨响,茅屋突然坍塌。漫天的尘土,四散飞扬了起来。
“小心!”我挽着秦秦的腰,双足轻点,迅速地朝后掠出了几丈远,退到安全地点。
“哇!居然连轻功都学会了,真不是盖的!”秦秦一脸崇拜地看着我,两眼只差没有往外冒星星了。
宇文澈怒气腾腾地闯了进来,阴鸷的目光冷冷地锁定在我和秦秦紧紧相拥的双臂上,一言不发,良久,突然拂袖而去。
“他怎么了?”秦秦一脸的困惑。
“别理他,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为永宁公主的?”我心情愉悦,亲热的揽着她的腰,朝另一间茅草屋走去。
“哈哈,这件事说来话就长了了!”秦秦得意洋洋地笑,卖着关子。
“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我笑吟吟地睇着她。
“遵命!”秦秦并拢脚跟,跟在家里一样,习惯性地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惊疑不解的眼神。
“嘿嘿!”发现失态,秦秦偷偷向我扮了个鬼脸,抿着唇低低地笑了。
想不到一场不情愿的政治婚姻,却替我找回了亲生的妹妹。
谁又能说,人生不是一场戏呢?
第四十章 苏秦
秦秦还是那么爱撒娇,枕着我的腿,抱着我的腰,絮絮地说着别后的情形。原来,就在我在战场上厮杀,双手染满了鲜血的时候,我的妹妹,苏秦却利用胸中所学,风风光光办报纸,开开心心办学校。
她不满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鼓吹自由恋爱,鼓动永宁公主私奔。胆大包天的她,使了个偷梁换柱之计,代替永宁公主嫁到了藏月。于是,才有了我们姐妹重逢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
这趟古代行,她玩得风生水起,活得潇洒自在。
我们聊着,笑着,感叹着,惊讶着…她不止一次地拉长了音调,用着甜腻快乐的声音欢喜地悠悠长叹:“姐,遇到你真好!”
在我来不及微笑的时候,她会瞅着我,笑眯眯地补上一句:“嫁给你,更好!”
接下来,我们会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哈哈大笑。
夜深了,她说得累了,声音渐转低沉,蜷着小小的身子,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天很快就亮了起来。
晨曦从窗外照了进来,洒在她那一头柔滑的青丝上,缠绵而暧昧地披了我一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听着她平稳而轻浅的呼吸,我扬起嘴角笑了。
这就是我的妹妹,永远那么大大咧咧,大有天掉下来当被盖的气势。她是那么可爱,那么独具魅力,她的身上有一股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亲近她,喜欢她。
屋外响起细微而杂乱的脚步声,是宇文澈。
他能忍到现在都不发作,倒是教我颇感意外。我轻轻地把秦秦缠在我腰上的手拿开,悄悄地爬了起来。
睡梦中的秦秦,低声嘀咕了一声,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轻轻地蹭了蹭。我低低地笑出声来,拾起战袍盖在她的身上,踮起脚尖出了门。
“舍得出来啦?”宇文澈臭着脸等在外面,虎视眈眈地瞪着我,迸出一连串的质问:“不是讨厌女人?不是说怕害了人家的终身?不是坚决反对成亲?嘎,嘎?”
“噗!”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笑盈盈地迎着朝霞往山顶上提气飞奔,做着每天的晨练。
“笑什么?”宇文澈愣了一下,追上来不依不绕地问:“我很可笑吗?表面上装得很正经,结果见到个女人就冲上去了,连长相都没看清,哼!”
“够了!”我打断他,冷冷地反驳:“永宁不是你坚持要娶的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他对我,再怎么无理取闹,我都没有意见,不想跟他计较。但是,他不该暗中贬低秦秦!
“你…”他气结,瞪着我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怎么可以不顾她的名节?”
名节?几毛钱一斤,能当饭吃吗?
“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喜欢她了,所以没顾得上。不过没关系,她反正过几天就是我的王妃,谁敢多嘴?”我冷笑,懒得跟他夹缠不清,索性一甩袖子往山下折返。
苏秦不知说了什么胡话,那两个贴身侍女围着她,眼中含泪一脸的悲愤,远远的看到我来了,咬紧牙关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来。
“秦秦,又调皮了不是?”我走过去,顺手揉乱她的发。
“嘻!”苏秦不怀好意地瞅着我,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亮晶晶的,闪着动人的光泽。
“看什么看?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我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挑起眉斜睨着她:“快去洗洗,吃点东西该上路了。”
果然,她跳起来,勾着我的脖子,一点也不羞涩地大声嚷嚷:“哥,我爱死你了!”
“天!”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无数夹着惊讶,羡慕,嘲笑的眼神刷地全集中在我们身上。
苏秦偏着头,得意洋洋地低笑,显然对她造成的轰动效应挺满意。
“你啊,”我没好气地抬起手,轻敲她的头:“一天不惹事会死,是不是?”
“怕什么?反正有你罩着,从今往后,我尽可以横着走了!”苏秦跳过来,勾着我的臂,只差没有仰天大笑了。
“你们打算磨叽到什么时候?再不上路,天黑可就赶不到凉州了!”宇文澈面色铁青,大踏步地走了过来,肃着容冷声叱责。
“赶不到就赶不到,怕什么。”苏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故意跟宇文澈抬杠。
我瞪她一眼,示意她别胡闹。
她偷偷朝我扮了个鬼脸,笑了。
“拔营!”宇文澈瞧在眼里,憋了一肚子气,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转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奇怪,他是喷火狮子吗?为什么生这么大气?”苏秦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