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你给我闭嘴!”我拉长脸,冷冷地低叱。
“干嘛?”展云飞根本不甩我,依然象头拉磨的驴似地转圈圈:“许你们做,还不许我说?”
倒,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我皱起眉头,冷泠地看了宇文澈一眼:“你再胡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飞,你几岁?”宇文澈见我真的发火了,这才不情愿地浇了展云飞一瓢冷水:“我随便说一句,你就信?你第一天认识宇文澈?”
“嘎?”正兴奋的展云飞,猛然顿住了脚步,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
“懒得跟你们一起疯,我走了。”我乘机冷着脸抽身就走。
“喂!”展云飞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追过来大声问:“宇文,你不准走!我问你的话,你根本就没有回答…”
“有什么疑问自己去问苏越好了。”我头也不回,跑得飞快。
“晋王。”刚走出浮碧轩,龙天涯似幽灵一样飘了出来,淡淡地向我行了一个礼。
“天涯?你怎么来了?”我惊讶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回过头瞟了一眼浮碧轩。
他什么时候来的?
从他站的位置,刚才我们在里面说的话,能听得到吗?
“不是王爷吩咐我来的?”龙天涯淡淡地望着我,一本正经地回话,态度恭敬,全没了在军营时的随意。
“我让你来的?”我茫然地看着他,拧眉苦思。
我昨天晚上才抵达这鬼隘州,今天刚起床,还没出过王府呢,什么时候让他来了?
“王爷不记得了?”他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我:“你自己说的,待班师后,回府第一件事就是赶制军刀,让我在第一时间进府里听候吩咐?”
真是的,都快被宇文澈这疯子气糊涂了,连这头等大事都给忘了。
“对了,瞧我这记性,真是糊涂了。”我恍然,猛拍了自己的额一下,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忘了。”
“王爷心上要记住的事情多,要记着的人也多。”龙天涯望着我,脸上挂着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弯腰行了一礼:“是我太过小题大做,把王爷的玩笑当真了。”
得,看这个表情,不用说,刚才宇文澈的胡说八道他全听到了。
“天涯,”我顿感头痛,望着他轻叹了一声,无奈地摊了摊手:“苏越瞎起哄,云飞乱搅和,你就别跟着看笑话了,行不?”
“哧!”他望了我良久,忽然哧地一声轻笑出来,明亮的眼睛里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头疼了?谁让你平时太宠他来着?现在被他摆一道,很无奈吧?”
“没办法,他性子那么硬,云飞又是个直脾气,我要是不缓冲一下,那还不得吵翻天?”我苦笑。
真不知我招谁惹谁了?这辈子遇上这么两个臭脾气的大男孩?
“奇怪,传言中的晋王,性子霸道狂妄,可不是这么一个柔中带刚的人。”龙天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状似无意地调侃。
“传言?”我心中一惊,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淡淡地笑了:“传言中我还病入膏肓,即将一命呜呼呢。依天涯兄的眼睛看来,我象是一个短命的人吗?”
他不置可否,只静静地看着我微笑。
我被他瞧得心里有些发毛,只得强装镇定,轻咳一声,转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军刀的改造问题?”
“军刀的问题,晋王恐怕得另找高人相助了。”
“为什么?”见他拒绝,我不禁有些着急了起来:“天涯莫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非也,”龙天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平稳,目光微闪,夹着复杂的感情:“晋王礼贤下士,并不因天涯的身分而有半点轻谩,天涯感激不尽,岂会有不满?”
“那你为什么…”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晋王,”他望了我一眼,语气里带了些几不可察的伤感:“龙某今天,其实是来跟你辞行的。”
“你要走了?”我大惊——为什么?
“晋王莫非忘了?天涯并非自由之身。战事即消,天涯自当回京覆命,否则,岂非擅离京师,授人以柄?”龙天涯淡然冷笑。
对哦,我倒是忘了他质子的身份了。
只要不是他自主求去就好办了。
“这个容易,我修书一封,向皇上再借用一段时间就是了。”我松了一口气,急忙表态。
“皇上会答应?”龙天涯皱眉,显然并不如我乐观。
“哼!天高皇帝远,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冷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并肩而立:“只要你愿意,今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他沉吟半晌,忽然迸出一句:“我若不愿意呢?”
“你不愿意?”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愣了一下,呆在当场——他若不愿意,难道我还能强迫他不成?
“我开玩笑的。”他望着我呆怔的表情,忽然低眉,笑了。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扭过头轻松地笑了。


第三四章 隐疾
修长的剑身,轻薄如纸,明若秋水,静如寒潭,还未及触手,已有一股森森的剑气扑面而来,恍如严冬里的逆风,让我不寒而粟,机灵灵打了个冷颤。
“好剑!”我不禁脱口而赞。
龙天涯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里隐着淡淡的骄傲之色:“这是目前为止,天涯最满意的一柄了,若不能入晋王法眼,龙某真的没有别的礼物好送了。”
“礼物?”好端端地送什么礼啊?
“晋王不是即将迎娶永宁公主?”他望着我,淡淡的笑,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
“哦。”我漫应一声,只顾着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稀世名剑,摆明了对婚事兴趣缺缺。
“晋王莫非对永宁有什么不满?”龙天涯却似乎不打算放过我,话题依旧围着永宁公主转。
哪有什么不满?只是,以我现在尴尬的身份,还能对她有任何幻想吗?
“不是不满,是不能。”我一时不察,冲口而出。
他不语,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觉得奇怪,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不禁大窘。
这家伙,他往哪里看?
“咳,我的意思是,永宁还不能引起我足够的兴趣。”我不自然地侧过身子,躲避他研究似的目光,微微脸红,试图弥补。
“我知道,此不能非彼不能,是吧?”龙天涯面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扬唇,牵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这算什么?不是越描越黑?
“呃,哈哈哈…”我一愣,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干笑数声,掩饰心虚。
他望着我,忽然抿唇,绽了一个近似于温柔的笑容。
“你笑什么?”我被他笑得有些恼,语气不由得冲了起来。
“这里,”他倾身,伸出袖子轻轻地擦过我的颊:“弄脏了。”把袖子探到我的眼前,果然他雪青的袖子上有一抹明显的污痕。
必是我刚才擦汗时,不小心带上去的。
我一怔,脸轰地一下热辣了起来。
“你别动,这边还有。”他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按着我的肩,抬起袖子轻柔地替我擦拭。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象是暗夜里拂过树梢的微风,那面上淡淡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灿亮了起来,变得出奇的温暖,全不似往日那总是带着防备与戒心的龙天涯。
配着他俊逸儒雅的面容,略带忧郁的气质,在这一刻,他耀眼得一如天上的星。
我似突然被人点了穴道,傻傻地站着,忘了避开他的碰触。
“宇文,你过来一下。”宇文澈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硬着嗓子冷冷地叫我,肃着容,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的冷厉模样。
“哦,就来。”我心中狂跳,慌忙闪身避开龙天涯的手,低了头象身后有鬼在追,闪电般出了军械处。
“有事吗?”我清了清喉咙,淡淡地问一言不发,低头疾冲的宇文澈。
奇怪,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心虚?
“没事不能找你?”他闷着声,冷冷地反问:“我好象来得不是时候,扰了你跟姓龙的独处?”
“天涯送我的新婚贺礼。”我笑了笑,朝他秀了一下腰间新得的长剑。
此举既转移了话题,又是委婉地给他解释。
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别再无理取闹。
“哼!”他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虽余怒未息,面色却和缓了一些。
“云飞没跟着你?”那个家伙摆明了要追根究底,现在却放宇文澈安然地四处走动,显然是被他摆平了。
“对付他还不容易?”宇文澈傲然地睨了我一眼。
他在明,你在暗,他当然吃亏啦。
我暗中反驳,笑了笑,没有说话,不想再挑起他的怒气。
今日出了太阳,路面的积雪慢慢在融化,踩上去又松又软,象踏着稀泥。
我小心地选择着路面,不喜欢弄脏了衣衫。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他天外飞来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我?”我莫明其妙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不是,”他反驳,眼睛看着我,眼里有淡淡的担忧,手却按上了自己的小腹:“你。”
指着自己说“你”,这个情形,其实很诡异。我略一思索,已明白他在说什么,忍不住笑了。
看来,古代男人的生理知识,真的贫乏得可怜,区区一个生理痛,居然让他联想到了隐疾,我想不佩服他都难。
“腹痛?”放低了声音,很温和地看着他。
难为他一个大男人,现在要忍受生理痛的折磨。
“恩。”他漫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瞧着我:“以前常受这种苦?”
“这不算什么了,大多数未婚女人都尝过。”知道做女人不容易了吧?所以,对女人客气点,尊重点,不要动不动就耍你王爷的威风。
“成了亲就没事?”他倒是聪明,一下子听出了弦外之意,居然笑吟吟地睇着我,眼底闪着调侃的笑意。
“喝点红豆汤,热敷一下就没事。”我皱眉,不喜欢他暧昧的笑容。
“红豆汤?没听说过。”他一脸无辜,明亮的大眼睛闪着可怜兮兮地光芒:“苏越,一般要痛几天?”
“等着,我去厨房瞧瞧。”算了,痛的虽然是他,吃苦的却是我的身体。不好好调理,将来换回来,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别放多了糖,我不喜欢太甜。”他得意地在我身后大声嚷嚷,中气十足,一点不舒服的样子也听不出来。
他说谎,看来是喝过红豆汤的。


第三五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宇文澈斜躺在软榻上,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红豆汤,笑眯眯地看着我给军用水囊里灌开水,替他做热水袋,嘴里哼哼叽叽地抱怨:“你确定这个玩意真的有效?”
我利落地把水囊用软木塞塞上,朝他身上一丢,淡淡地加了一句:“别贴肉放,仔细烫伤了。”
我虽然是个军人,可首先是个女人,并不希望由于他的粗心,使自己的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我不会,要不,你帮我?”他偏着头,举了举手里的汤碗,很无赖地向我提着无耻的要求。
“你是怎么搞定云飞的?”没有理睬他的无理取闹,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对付展云飞那块牛皮糖的?
“想知道?”他微眯着眼睛斜睨着我,嘴角噙了一抹神秘的笑,慢吞吞地道:“答应我一个条件。”
“算了,你让它烂肚里吧。”瞅着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还是别污了我的耳朵。
“你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笑得很轻佻:“看你煮了红豆汤给我喝的份上,我免费告诉你?”
“少给我玩虚的,”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爱说不说,我懒得理你,睡了。”
“等一下。”他虎地一声站了起来,突然拖住我的手,猛一用劲,把我往下一带。
“干嘛?”我反手推他一掌。
谁知道他不闪不避,笑嘻嘻地挺着胸膛迎了上来。
眼看这一掌就要印实在他的胸上,我脸一红,急忙撤掌,飘身后退。
“怕什么?”他哈哈笑,踏上一步,挥掌逼了上来。
“啊呀,”我猝不及防,只得再朝后退了一步,膝盖碰到凳角,腿一酸,低叫一声身子朝后倒去。
“苏越!”他收起笑,弯腰来拉我。
我捞到他的臂,慌乱中哪里还记得拿捏力道?用尽全力一扯,借力一个鲤鱼打挺,向上跃了起来。
他闷哼一声,身子向下一扑,刚好撞到正跃起的我。
我本来就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撞,哪里还站得住脚?当时就朝后倒了下去。
他失去重心,低呼一声,张开双臂笔直地往我身上压下来,那张我熟悉的柔软红唇,好死不死地堵住了我的唇。
这是什么情况?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苏越…”他低喃一声,一手扣住我的后脑,另一手按住我的腰,舌头灵活地探入我的口腔,肆意地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我脑子一片空白,傻傻地望着眼前突然放大数倍的清秀脸宠,忘了要反抗,顿时僵住了。
鼻翼里充斥着淡淡的清香,滚烫的气息灼热地喷吐到我的脸上,按在我腰间的手烫得似乎要把我融化。
“闭上眼睛,”他含着我的唇,低低的调笑:“没被人亲过吗?傻瓜!”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狂野又强悍,邪肆中又带着点奇异的温柔,全然不似平日里那个嚣张又讨厌的宇文澈。
这人有毛病啊?对着自己的脸,居然也亲得下去?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我的心咚咚地狂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液在瞬间狂涌到头部,我双手撑着他的胸下,厉声低叱:“放开我!”
可是,手底下传来的清晰的而急促的心跳,却在提醒我,我的手摸到了哪里。
“SHIT!”我低咒一声,如遭电击,慌乱地缩回手。
“不放!”他紧紧扣住我的腰,身体密密地贴了上来,故意在我身上轻轻地蹭了蹭,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微微噘起的红唇,朝我欺了过来。
不对,那种虽然带点弹性,却分明很坚硬的感觉,怎么也不象是一个女人的胸膛。
他,到底搞什么鬼?
我不悦地偏头,躲过他的袭击。
抬手,轻扣他的手腕,用力一拧,他吃痛,终于松开了我。
我翻身坐了起来,疑惑地探手摸上他的前襟:“你搞什么鬼?”
“呵呵,你想知道?”他呵呵笑,顺势滚进我的怀里,斜觑着我慵懒地笑:“这可是秘密。”
“狗屁!”那笑声是那么得意和放肆,我脸色一沉,伸手按住他的腰,另一手探上他的胸,想要撕开他的衣襟瞧个明白,这时耳边响起一声巨雷般的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宇文澈和我受惊,骇然扭头。
展云飞站在门边,居高临下,一脸震惊地瞪着在地上纠缠着的我们。
完了,这下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第三六章 唯恐天下不乱
“云飞!”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看在他的眼里有多不堪,我奋力推开宇文澈,惊跳起来:“你不要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你们!”展云飞又惊又怒地望着我:“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呵,没什么好解释的。”宇文澈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不急不慢地拉了拉被我扯开的衣襟,朝我呶了呶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就象我所说的和你所看到的那样,宇文澈是我的。”
“苏越,你给我闭嘴!”我铁青着脸低吼。
这人唯恐天下不乱吗?到这份上了,还玩?
“不,宇文澈,我想听他说。”展云飞怪异地斜睨了我一眼,竟然直接把我三振出局。
宇文澈挑了挑眉,吊起眼睛睨了我一眼,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瞧,诚实的人信誉高。”
老天,一个大男人,脸上露出那种恶心的笑容,就算明知道他是在恶作剧,我还是鸡皮疙瘩掉满地,差点当场吐出来。
“等一下,”展云飞却似乎没有看到宇文澈的表情,面色凝重地走进来,伸出三根手指拈起那只被宇文澈喝光的红豆汤碗,蹙起了眉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老天,我听下人说你下厨,还以为耳朵有毛病。难不成你真的煮了这个?”
“嘿嘿,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宇文澈得意洋洋地偏着头,笑得无赖又无辜。
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拿块破布,堵住他那张臭嘴。
“可是,我听说这种东西,是给女人补身子的?”展云飞话锋一转,狐疑的目光扫到了宇文澈的身上。
我兴灾乐祸地望着他,冷笑。
玩火吧,这下火烧到自己头上来,看你怎么收拾?
“谁说的?”宇文澈的笑容有些挂不住,面色转冷,目光倏地变得阴沉,态度蛮横:“老子高兴,为什么不能喝?犯哪条王法了?”
“没人规定你不能喝,也没犯王法。”展云飞把碗朝院子里一丢,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但你让阿澈特意为你下厨弄这个,就有问题。”
“屁!他高兴,我乐意,别人管不着。”宇文澈不高兴了,板起脸。
“我也没打算管,”展云飞望着他,森然一笑:“不过,刚才你想让阿澈看什么?不妨让我也开开眼界?”
“界”字刚一出口,他忽地踏前一步,伸手朝宇文澈的前胸探去。
“你有本事抓到我再说!”宇文澈早已提防,脚下轻点,身子恍如一缕轻烟,飘然疾掠,如水面的波浪,一曲数折,连换了四五个方向,看得人眼花绕乱。
“咝!凤舞九天!”展云飞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精光大盛,朝我低吼:“好啊,阿澈!你居然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教给了他?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我哭笑不得,有苦说不出——他所谓的那个绝活,我根本闻所未闻。
“笑话,你当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会凤舞九天?”宇文澈朗声大笑,神态潇洒,在房中如风车般恣意来去。
“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同门师兄弟?”展云飞冷然嘲讽。
“虽不中,亦不远矣!”宇文澈胸有成竹,信口胡诌。
“什么意思?”展云飞停了下脚步,反过头来问我。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宇文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乱说话:“你不是想听他说?”轻松地把球踢回到宇文澈的手里。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没必要知道。”宇文澈拽得二五八万,一脸欠扁地说着实话。
“哼!什么狗屁秘密?你少糊弄我!”展云飞脸色一变,也不再费力气去追宇文澈,只一脸失望地瞪着我:“想不到我们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上他一个相识数月的陌生人?”
“云飞,不是这样的,你别听苏越胡说,他逗你玩呢。”我苦笑。
这一回,宇文澈明明说的是实话,可惜,他却不信了。
“好,你们只管保密,以后有什么事也别再找我。”展云飞说着,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喂!云飞…”我焦急地叫。
“让他去,”宇文澈懒洋洋地叫住我,胸有成竹地笑:“现在你叫他也没用,他在气头上呢,准没好脸色给你看。过几天他气消了,自然没事。”
我很不高兴,更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我并不是傻子,经过刚才的事,自然感觉到了宇文澈对我的那份强烈的独占心理。
到目前为止,即使有人怀疑过我的个性转变太大,却绝对没有人怀疑过我的性别。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他又何必那么幼稚,急乎乎地要向世人宣示主权?
明知道会让展云飞心生芥蒂,他难道不怕毁了两个人十几年的交情?
更何况,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的思想,拥有绝对自主权力的人,并不是一件物品,不能按他的喜好,随心支配我的命运。
“是吗?”我深表怀疑。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他把握十足。

第三七章 打赌
宇文澈的把握出了差错。
这一回,展云飞好象是真的生气了,一连半个月都赌着气,在外面花天酒地地留连着,连浮碧轩的门都不进。
我懒得管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那点破事,天天照常地往军械处跑一趟,消磨掉一个上午之后,余下的时间,就在隘州各地转悠着,跟裴小姑娘捉着迷藏,玩着幼稚的我躲她追的戏码。
她倒也乐此不疲,每天都跟在我后面,大大的眼睛,骨噜噜地转着,象条可怜巴巴的小狗。
我有时心软,偶尔装成不小心让她逮住了,请她吃一顿好的或者听一场戏。每到这个时候,她那股象是要飞起来的高兴劲,总会让我暗暗道声惭愧。
早上起床,照例是要做一翻吐纳的功课。推开窗户,冷不丁发现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悄然地从墙外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