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天初煞白的脸孔泛着青色,她咬着满口银牙封住声音,粗热气息在鼻间急促喷洒。肩膀之痛钻进心里,暗自苦道:‘娘,今日女儿代您

受罪了…’
凌天熙“去年”话一出,场内众人齐唰唰将目光投向烈火独云。
众人虽只看不语,然而烈火独云也能从众人视线中读出想表达的意思。讥讽、了然、嘲笑、唾骂,四种情绪使烈火独云脸上热辣,好似被人

抽了嘴巴难堪愤怒。
烈火独云五官有些扭曲,胸膛起伏快拍不稳。小女儿这不是比试,而是以对战之名施私恨报复,小女儿这是将他的脸面扔到地上踩!
南面右侧观赛席,水镜寒侧头远望烈火独云,烈火独云那扭曲铁青的脸孔让他想笑。幸好他未因二儿子是奇才而忽略另外一双儿女,未导致

家庭失和。做为一位父亲,烈火独云无疑是失败的。烈火独云人如其名,火暴专断。
凌天熙下巴微扬,大方地替对方着想:“烈火天初,快将肩骨接上,比试尚未结束。”
这口吻格外刺耳!烈火天初气得浑身发抖,被烈火天麟摁下去的杀念又跳起来,她恨不能将凌天熙碎尸万段!
左手握牢右臂,烈火天初手上猛一施力,只闻“咔吧”一声,硬生生接上脱臼的臂骨。她抬起右臂慢慢活动,待疼意消了;待肩头舒服才止


烈火天初眼中燃起两簇仇恨火焰,右臂持平于体侧伸展开来,灵气集聚右掌,火焰速变,一把火焰长剑转瞬形成。
见状,凌天熙便晓得烈火天初的忍耐开始瓦解,故尔也幻出火焰长剑与烈火天初相对。她只需再动一动手;动一动脚,便能让烈火天初彻底

暴怒。
长剑幻现,烈火天麟想再阻止已无可能。说是要沉住气,但战事时时都在变化,计划赶不上变化。
身形掠动,凌天熙与烈火天初持剑斩向对方。两柄长剑激烈碰撞,焰苗四散飞迸。漫天的焰苗,斗台上犹如下起淅沥小雨。
凌天熙红影飘闪,倏地自烈火天初面前消失,随即出现在烈火天初身后,举剑便砍!
烈火天初速度不如凌天熙,以长剑反手做挡根本来不及。情急之下,她驱动灵气护向后脑与背部,保护膜“噌”扩涨。
凌天熙眼底闪过一抹阴险,她并未真正砍下,只是做样子。在烈火天初的灵气护向后脑与背部时,她脚下步子疾变,闪电般回至烈火天初面

前。
不给烈火天初反应机会,凌天熙撤回灵气,收起火焰长剑。她左手揪住烈火天初的长发,右手抡圆了抽烈火天初嘴巴,“啪!啪!啪!啪!

”正反手一连四下。
烈火天初被抽得晕头转向,张着嘴想叫又因头脑不听使唤而一时叫不出声。
抽完大耳刮子,凌天熙抬起右腿,照准烈火天初小腹力踹!
“啊——”惨叫!这回烈火天初叫出来了,失声。她顺着凌天熙的腿力整个人从台上飞起,身体登时被踹得持平于空。
“砰!”烈火天初呈趴姿重重地摔在斗台边缘,双脚脚尖已在台外。这一摔便摔断了灵气供送,长剑如霜打的茄子蔫回去。
“啊…啊…”烈火天初只尖叫了一声,现下的声音沉痛暗哑。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脸,疼得身子蜷一团。
一连串虚虚实实的攻击太快,众人只觉眼前犯花,惊心动魄!
烈火天麒、烈火天麟不约而同站起,烈火天麒指着台上的凌天熙怒吼:“凌天熙!你这是比试?!还是公报私仇?!”妈的!
烈火天麟视线远投评判席,对场主喊道:“场主大人,晚辈要求暂停比试!”
评判席上的三人一直冷眼旁观对战,现下这个情形是有点走味儿。场主应烈火天麟之请,站起。
凌天熙岂会给场主讲话的机会,她瞅着烈火天初率先痛声:“去年,烈火桑氏就是这样抓花我的脸,一脚狠狠地踹上我的小腹,教我生不如

死。去年,我连一名斗士都不是,烈火桑氏却对我痛下毒手欲置我于死地!在你们眼里,我就这么碍眼吗?你们就非得将我赶尽杀绝不可吗

?”神色哀痛,字字千斤之重。
凌天熙说完,场内鸦雀无声,奇静反衬得烈火天初的痛声甚是粗重。众人第二次将视线投向烈火独云,此次情感翻倍上增。烈火桑氏看上去

贤妻良母,原来本质竟是恶毒之妇!
奇迹地,众人对凌天熙产生了同情,对烈火独云愈发鄙夷。就算凌天熙去年一事无成,做为父亲也不该放任妻子施暴,天底下竟有烈火独云

这样狠心的父亲!“虎毒不食子”,不全是。
听罢凌天熙的话,场主眉头一蹙,继而坐回去。凌天熙没说话之前,他可以阻止,但凌天熙既然说了他还是看看吧。这场比试不仅是对战,

更多的是烈火家的家务事,只要凌天熙不闹出人命,那就行了。
场主站起,烈火天麟高兴;现下场主坐回,烈火天麟脸都绿了。凌天熙真他妈阴险,故意用言语堵住场主的嘴!
全场,脸色最难看的莫过于烈火独云。难以计数的目光通通胶在他脸上,每一道视线都像刀子在他脸上割。“咔嚓”一声,他捏碎了座椅柄

手,面部肌肉剧烈抽跳。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小女儿当着全场人的面揭烈火家的底,这是要气死他!
他烈火独云不是爱面子吗,凌天熙就偏偏打他的脸!
水镜玄冥的记忆随着凌天熙的控诉回到去年那一夜…那夜他立身屋顶俯望凌天熙洗衣,她的脸被抓花了,卷起的袖子露出手臂,手臂上有明

显的棍痕。他眸色一沉,原来凌天熙的那些伤是烈火桑氏打出来的!
左枫皱眉,他深深地凝望着凌天熙的侧影,桃花眼中闪烁怜色。他无法想象凌天熙在烈火山庄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无法想象…
烈火天麒、烈火天麟一屁股坐回椅子。烈火天麒张口欲跟烈火独云说话,可见烈火独云脸色难看的出奇,当即咬住已至舌尖的话,什么也不

敢说了。
烈火天初拿开捂着脸的手,她的脸与凌天熙当时一模一样,血肉模糊,殷红之血与外翻的皮肉触目惊心!
烈火天初一张脸惨白,大滴大滴的冷汗滑下脸庞。肩骨脱臼;抓花脸颊;力踹腹部,敢情这些全是母亲做下的,而今凌天熙全报复到她身上

!要说不怨母亲,那是假的。但,她明白母亲之所以憎恨凌天熙全因凌天熙抢走了属于她与两位兄长的父爱,故尔埋怨之后也就过了。母亲

恨得太深才行举过激,她完全可以理解。
咬牙忍痛,烈火天初展开身体,从斗台上爬起。盘膝,阖目打坐。
凌天熙不急亦不偷袭,等着…
缓解了身上的痛,烈火天初霍地睁目,厉光眸中激射!她一跃而起,右掌重新幻出长剑,此次比先前壮大一倍!她已没有耐性再跟凌天熙耗

了,她要凌天熙死!!
杀机暴起斗台,一把抓住众人之心提悬高吊,紧张弥漫、凝重积压。
烈火天初的火焰长剑有多长、多大,凌天熙丝毫不改,陪她。
生死对战将起,烈火天麟朝台上大喝一声:“凌天熙,你有本事就别用‘幻影迷踪’,莫要欺我三妹速度不如你!”
此言一出,烈火天初心中温暖,到底是亲哥哥护她。兄妹就得一位母亲生的才行,像凌天熙那样的异母血缘与外人没有区别。
凌天熙瞥一眼挑衅的烈火天麟,连思考都省了,直接回道:“好,我不使‘幻影迷踪’。”烈火天初拥有十七级灵气,而她则十八级。她有

左枫的灵气在,还怕烈火天初不成?不用“幻影迷踪”,她照样能赢。
凌天熙爽爽快快答应,反让烈火天麟怔住。他并没有把握凌天熙会放弃“幻影迷踪”,只想激她一激,不想她竟真的答应,莫非其中有诈?


众人皆是惊讶。烈火天初比凌天熙高一级,若凌天熙不使“幻影迷踪”,不是找输呢吗?
在座,只有水镜玄冥、左枫不担心,十二级灵气比十级能量强多了。况且左枫的属性是风,火遇风…
烈火天初长剑挥斩,劈出一道焰刃刺向凌天熙。凌天熙挥剑,以剑身将焰刃削回去还给烈火天初。
烈火天初劈出第二道焰刃,第二道与弹回的第一道迅速融合化为一道大刃,再次朝凌天熙飞刺!
凌天熙将大刃当作木柴来劈,将大刃一分为二。她手中长剑猛地摆动两下,把劈开的两半焰刃悉数震碎!破碎的火星宛若天降火雪,寒风呼

啸吹过,直卷苍穹。
凌天熙大喝一声,焰刃挥劈!
焰刃疾来,烈火天初意外地发现焰刃有异。火焰自身燃烧时焰苗会有摇曳,而凌天熙挥出的却摇曳诡异,似有风在吹。
烈火天初发现异常正准备抵挡,不料那疾来的焰刃霍地爆涨,一只焰刃登时膨胀壮大,足足翻出去整整两倍!
突如其来的赫变惊了众人,抽气声此起彼伏:“啧!啧!啧!”
“啧!”烈火天初一骇,焰刃太大,她急忙横剑挡架。“嘭!”焰刃撞上长剑,当下将她撞得迅速后退,鞋底与斗台相搓,一搓便是半丈。
斗技的基础是灵气,任何斗技均需灵气做为后盾支持。凌天熙挥出焰刃就没再释放灵气,那焰刃为何自己爆涨?!众人费解,一时间谁也没

往过渡灵气上想,只因火属性与风属性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单独个体。
焰刃巨撞,直把烈火天初的手臂撞得酸麻。她用力一抿唇瓣,灵气覆盖长剑,剑挥气割,劈开焰刃!
焰刃于烈火天初视野之中分开,好似两只手同时挑开一挂珠帘。她之前看得清楚,焰刃异样确实似有风在吹,错不了!
一道白闪紧急划过烈火天初脑海,她脸色一变,飞快看向观赛席…当左枫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孔映入眼帘,她吃惊地瞠圆眼睛。左枫竟将灵气

渡给凌天熙,他二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
凌天熙指尖轻抚长剑的火苗,唇边噙着一丝不含任何感情的笑意。呵…烈火天初终于发现了,真迟。
缓慢地…烈火天初正回目光直视凌天熙,她幻化着长剑的右手抖起来,心中充满妒恨。水镜玄冥为凌天熙出手粉碎火炼的攻击;左枫为凌天

熙渡灵气助战;她不懂为何海之陆上最出色的两位公子都帮凌天熙?凌天熙有什么好?!
烈火天初之后,众人纷纷看向左枫…这一瞧,才恍然明白怎么回事儿,怪不得凌天熙那么痛快地答应不使“幻影迷踪”。
烈火天麒暗道“失策”,他净想着给妹妹渡灵气,却忘记凌天熙也可找旁人借灵气。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左枫,大意外!
“凌天熙体内竟有左枫的灵气!他二人怎么…”惊愕,有人摸不着头脑了。难怪凌天熙没用灵气支持焰刃也能爆涨,火遇风,越燎越旺。
“为何不是水镜玄冥给凌天熙渡灵气?为何是左枫?”有人质疑。
“之前火炼的攻击是水镜玄冥为凌天熙挡下,今日助战却是左枫,这对表兄弟与凌天熙…”有人声音低下去,只说给旁边人听。后面没有说

出来,已能让人明白其意。
“左枫…”
“水镜玄冥…”
“凌天熙…”
三人的名字被多次提到,男男女女的议论中有惊讶;有嫉妒;有揣测;有费解;有羡慕,情感多样化。
听着如潮水般的议论,凌天熙拧眉,不悦。不论水镜玄冥或左枫,接受谁的灵气是她的事,与旁人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事不关已,有什么可

议论的?太闲是不是?
她不懂为何世间会有闲言碎语这种教人讨厌的东西,厌恶透顶!她被人闲言碎语唾骂六年,不够吗?!一日不碎语她,不行吗?!
渡灵气渡出议论纷纷,左枫苍白的脸孔现了阴色,沉沉的。
见状,周边的观赛者识趣地闭上嘴,不再言论。
水镜玄冥端着茶杯啜饮热气腾腾的香茶,他仿佛听不到闲言碎语,姿态儒雅闲适。
斗台之上蓝焰夺目,众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烈火天初左掌幻出另一把火焰长剑,双剑挥刺,同时攻向凌天熙。
灵气聚左掌,凌天熙瞬间幻出新剑,双剑迎击烈火天初。
长剑挥动、蓝焰熊熊,整个斗台都在四把火剑的炽烤下烧起来。寒冬之酷败在焰下,严酷的低温因凌天熙与烈火天初的激烈碰撞而攀升了温

度。刀子似的寒风吹在脸上,竟也不是那么疼了。
凌天熙重剑厉劈!烈火天初将灵气注入两把长剑挡下凌天熙,四剑激撞出刺目焰火,深浅不一的蓝色将斗台完全罩在灼炽下迫变颜色。
凌天熙与烈火天初越斗越凶、越斗越狠,两双通红的眼睛尤似染血。二人均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好比身体里长了毒瘤,

若不除去对方随时都会威胁生命安全。只因,太恨!
随着灵气的释放,斗技场告别寒冬,已然步入暖春。观赛者们开始冒汗,额头;鼻尖;手心,一层汗水。忍不住,一个个取出帕子擦汗,边

擦拭、边观注战事。
……
四把长剑“铮”地一声交错着剪住对方。凌天熙、烈火天初双双往回抽剑,怎耐剪得太紧,越抽火焰越卡死。二人盛怒之下,四剑禁不住暴

力蛮横,尽数拦腰折断!
灵气注在剑上,长剑突折,灵气一下子失去依附扑涌崩窜。火焰、灵气、空气,大杂烩混在一起,前者将后两者焚烧的“霹雳啪啦”大响,

好似热油中溅进水珠一通爆!
热量猛增,观赛者热得汗水流淌,口干舌燥。人们端起茶杯喝茶解渴,动作出奇的整齐一致。
对战已整整一个时辰,凌天熙、烈火天初的灵气消耗极大,大半已去。二人深知不能再继续僵持,必须尽快分出胜负,否则灵气一旦耗尽下

场凄惨!
凌天熙、烈火天初放弃再幻长剑,肉搏重现…
凌天熙飞起一腿,腿部带出的锋利火焰朝烈火天初切割!“噗”地一声,火焰强悍地切开烈火天初腹部的保护膜。保护膜一破,焰刃随即又

割破烈火天初的衣裳。腹部衣下,烈火天初嫩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烈火天初捂住腹部,手掌盖住衣裳破口,脸庞羞涨通红。脑中弦“铮,铮,铮”接连绷断,一口浓烈的辱气堵在心口胀得疼痛!
女儿家的贞节堪比第二生命,虽说肚兜若隐若现看不清,也没露出肌肤,然而这对烈火天初来说已是莫大侮辱!
烈火天初尖声暴吼:“凌天熙!我杀了你——”音落,她松开捂腹之手,疯狂地攻向凌天熙。
深浅不一的蓝色火焰将斗技场映得一片炽蓝,视野中唯有蓝色,仿佛世间除蓝色之外没有别的颜色。
人一旦失去理智,那么做事便不走脑子。烈火天初一直都很小心地控制灵气使用,因凌天熙比她多一级灵气,故尔她在确保自己不受伤的前

提下还击凌天熙。但现下她被凌天熙气疯什么也不管,撤开对灵气的控制狂暴使用。
看着理智全失的烈火天初,烈火天麒、烈火天麟的心一点一点变凉;一点点下沉,脸上已现哀色。从始至终,三妹都被凌天熙牵着鼻子走。

凌天熙晓得如何激怒三妹,晓得该怎样令三妹失控…凌天熙,真他妈卑鄙!
灵气急剧消耗,烈火天初的攻击越来越弱、越来越缓、越来越吃力,覆在她身上的保护膜淡弱的微乎其微。
终,那微乎其微的灵气在烈火天初的浪费下枯竭殆尽。没有了灵气,烈火天初的身子很沉很沉,好累…
对战一个多时辰,凌天熙等的便是烈火天初灵气耗尽这一刻。蓦地,蓝色保护膜“突”地一爆,鲜亮的蓝火顷刻间将她与烈火天初一并吞入

焰中!
见状,烈火天麒、烈火天麟大惊失色,双双站起,冲着台上的凌天熙失声大叫:“凌天熙!住手——”
一人,两人,三人…六人…十人…二十人…三十人…一百人…场内众人继烈火天麒、烈火天麟之后全都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蓝火中的

二人。
烈火桑氏因水镜家不肯解除婚约而牵怒凌天熙,持棍暴打。那日之痛、那日之辱,凌天熙永远也不会忘记。现下烈火天初落在她手里,她拳

脚相加将烈火桑氏对她的狠毒通通奉还。
熊火将凌天熙狰狞的脸孔烧映得扭曲可怖,那腥红的眼、阴厉的脸、魔魅的气,教人毛骨悚然!
烈火天初虚弱的身体在凌天熙的拳脚共击下东倒西歪,似只麻袋任由凌天熙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拳脚暴击肉体之声混杂着火焰燃烧空气的声

音尤为刺耳惊心,“喀,喀,咔吧,咔吧”骨裂、骨折之声不绝于耳。
烈火天初从头至脚,没有一处地方不疼,没有一处地方没有受到暴击。烈火桑氏毒打凌天熙哪里,凌天熙便原原本本还回去。母债女偿,天

经地义!况且,烈火天初对凌天熙的作践不比烈火桑氏少。
身体仿佛正在撕裂,烈火天初痛极!胸口被凌天熙重打一拳,登时气血上涌冲过喉咙,“噗!”吐出一口鲜血。
“三妹——”烈火天麟嘶声尖吼,一双眼目严重充血,血丝霎时爬满白眼球。他“噌”地跳出斗士观赛席,离弦之箭般飞向斗台。
他快,炎帝比他更快!炎帝凤翼力挥,一道赤风瞄准烈火天麟疾速冲去,正中烈火天麟后心。
钻心剧痛!烈火天麟甚至来不及痛叫,已是一口血喷涌出去,染红面前的空气。
“天麟——”
“二弟——”
烈火独云、烈火天麒异口同声。
烈火独云飞身冲下观赛席,一把抱起摔到斗台下的烈火天麟,担心急问:“天麟,你怎么样?!”
烈火天麟一手捂胸口,一手推烈火独云,恐慌:“爹,快救天初!快救天初!”妹妹会被凌天熙活活打死的!
“天麒,看着天麟!”烈火独云将烈火天麟交给赶来的烈火天麒。
赤影一闪,炎帝与烈火独云同时登上斗台。火焰激射,一人一兽双双出手!
烈火独云目标在击溃凌天熙的蓝焰救下烈火天初,而炎帝则不让任何人打扰凌天熙发泄报复。炎帝的赤焰张开焰口,一口吞掉烈火独云的金

红烈焰,金红烈焰被赤焰轻易收服与之融合为一。
烈火独云脸色霎变,这就是高级尊兽的力量吗?如此不费吹灰之力!
“噗——”蓝焰中,烈火天初吐出第二口血。
炎帝相阻,烈火独云无计可施,朝焰中的凌天熙求喊:“天熙,天初已经输了!你留她一命,不要杀她!”
再打下去真会出人命!场主站起,运气大喝:“凌天熙,胜负已分,快快住手——”
“噗——”第三口血吐出,烈火天初如遭“车裂”痛不欲生。她承受不住排山倒海的剧痛,双眼一翻,人事不醒。
见烈火天初晕死,凌天熙暴虐的攻击嘎然而止。同时,罩住二人的蓝焰随之褪去。
炎帝赤影一闪来至凌天熙身旁,它张开巨大的翅膀将凌天熙护进怀里,谨防有人对凌天熙下毒手。
凌天熙大汗淋淋,靠着炎帝喘息:“呼…呼…”她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快意,打得真痛快!原来虐人是一件如此过瘾的事,打得停不下手。

若非要留着烈火天初慢慢折磨,她真想一口气活活打死烈火天初!
望着凌天熙报复快意的脸孔,水镜玄冥、左枫并不厌恶,二人心疼。若非长年遭受狠毒逼压,谁又会愿意与仇恨为伍,没有快乐。
烈火天初“砰”摔倒斗台,仰面朝天,浑身是血。她全身的骨头一裂二折,五脏六腑均受损。她被火焰烧得面目全非,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

皮肤,如凌天熙当初那样惨不忍睹…
大女儿如此凄惨,烈火独云双目骤眯,快步来至烈火天初跟前。他不敢碰烈火天初的身体,只能从气息上判断烈火天初还活着。他自储物环

中提取出一只药瓶,掰开烈火天初的嘴,将药水一股脑全灌进去。
烈火天麒、烈火天麟跃上斗台。见了烈火天初当下的模样,烈火天麟胸口一窒,又一口血吐出来。
烈火天麒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疲惫的凌天熙,厉声质问:“凌天熙,天初是你姐姐!你怎能下这么狠的手?!”
“姐姐”二字充满讽刺,凌天熙凌厉的目光直射烈火天麒,尖锐地反唇相击:“你兄妹三人当初放火将我烧得面目全非时可曾想过我是你们

的妹妹?!你兄妹三人作践我整整六年,我如今才小小地还了一点便成狠手,那你们又算什么?!烈火天麒,你将我扔下死亡妖谷赶尽杀绝

时,可有想过我是你妹妹?!你可有想过给我留一条活路?!”现下套亲乎,早干什么去了?!
一通抢白噎得烈火天麒哑口无言,特别是当凌天熙说至死亡妖谷时,他的脸整个扭曲,面部肌肉抽得厉害!
场主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望着烈火独云、烈火天麒、烈火天麟不住地摇头,“因果报应”四字现于脑海。对于去年什么都不会的凌天熙来说

,烈火家的做法太令人发指了!
观赛席上的众人都站着,无人坐回。人人神色复杂地望着斗台,全场静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