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饶了她的,绝对。”
思云明亮的眸子里寒光微闪,鄢惜妤,是你逼她的。她本来还准备让鄢惜妤再快活几天的,看来余氏那边,必须要加紧了。余氏布庄都已经被封了,只要略施小计,鄢惜妤这嫡小姐也就当不成了。
看着思云的心再次变得冷硬,宁致远眸光微暗,摇了摇头。
营帐外传来脚步声,匆匆的走进来,“王爷,淑妃娘娘受伤了,皇上正在召见您。”
看着传话的宫人,宁致远眼底闪过不喜,恼道,“召见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她受伤的。”
思云疑惑的看过去,淑妃受伤?淑妃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故意想要陷害宁致远?
她儿子最大的阻碍,就是宁致远了。
宫人着急的说,“可是,淑妃娘娘被野兽伤到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护卫。皇上说,是您属下办事不利…皇上正在惩罚若谷。您要是再不去,若谷可能就没了。”
若谷是负责围场安全的,将围场团团围住,人手压根不够,只能将他身边的人都调动起来。若谷这才被安排到林子附近,以防有野兽出来伤人。
一听若谷有事,思云劝道,“你快去吧,我这里没事的。”
“那我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晚些时候,我再回来看你。”说着他推着轮椅准备离开,突然脚下一顿,回头道,“昨晚不是我失约,父皇连夜让我搜林,这才没时间过来。”
说完,他脚下不再停留,跟着宫人往皇上的营帐中去了。
皇上勃然大怒,营帐中兵部吴立凡和云翼都跪在下首,连云翼都跪下了,这事情可严重了。宁致远眼神微闪,就见若谷瘫软在板凳上,下身血迹斑驳,显然是刚受了邢。
淑妃和皇后分坐在皇上两边的椅子上,淑妃头发散乱,衣衫上血迹斑驳,手臂上的血色最多。和思云上次受伤的同样位置,虽然包了纱布,但血很快又将纱布染红了。而皇后明显比她好上许多,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品茶。
宁致远才进去,皇上便拿起桌上的奏折,丢到了宁致远脚下,脸上怒意横生,“这就是你的办事能力。”
皇上眼底猩红,苍白的脸上青筋突出,这是当真发了怒。宁致远捡起奏折,从轮椅上下来,跪到吴立凡和云翼之间,“请父皇明示。”
云翼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态度只会更惹皇上生气。随后,他对皇上抱拳,谏言道,“皇上,请恕老臣多嘴。宁王从受伤到现在,就没闭过眼,一直在极力寻找刺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请皇上开恩。”
宁致远一阵莫名,都没人和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无从应对。想着,他捡起地上的奏折,翻开来看。
虚怀领着的人都已经搜寻完毕,并没有找到刺客的身影,同一时间搜山的人也传来消息,山中也没有刺客的身影,这是其罪一;淑妃和皇后娘娘两人在围场附近赏花,突然从林子里冲出猛兽,护卫的人却只保护了皇后,让淑妃娘娘被咬伤后,才有人去解救,这是其罪二。
“儿臣知错。”宁致远将奏折放到一边,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副不诚心的认错态度,让皇上更是大怒,他端起桌上的茶杯丢向宁致远。滚烫的开水不偏不倚的落到宁致远头上,水珠顺着发丝滴落下来,他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你…你真是,真是让朕放心啊,刺客都已经杀到你头上了,你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是不是非得朕被杀了,你才心里畅快啊?”
吴立凡和云翼连忙磕了个头,替宁致远辩解,“皇上息怒啊,宁王殿下并无此意啊。”
皇上这话说的太重了,要被有心人传出去,宁致远落下的可就是弑君的罪名。
皇后连忙上前,轻抚皇上的胸膛,帮他顺气,“皇上您消消气,致远这孩子断不会生出这种念头的。致远,还不快给你父皇认错。”
宁致远如墨的眸子里满是坚毅,态度依然,“儿臣不敢有此想法,儿臣自认尽职尽责,但奸人狡诈,手下之人办事不利,儿臣愿意受罚,还请父皇不要连累他人。”
“好,很好!不想连累他人?朕限你今日之内把刺客找出来,否则,你手下那一批人都得因为你受罚。”皇上一拍桌子,指着一边可怜兮兮的淑妃,怒道,“你手下人办事不利,让淑妃受伤,这当罚不当罚?”
宁致远手握成拳,咬牙道,“淑妃娘娘贵体受伤,儿臣自愿领罚。”
“那好,你说说,该如何罚?”皇上猩红的双眼盯着宁致远,等着他的答案。
【第62章 回京后算计】
惠风帮思云揉了揉脸上的红肿,鄢茂学下手真狠,红痕消失了,脸上却肿了一大块。惠风用鸡蛋在她脸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才消了肿。
“小姐,二小姐故意在老爷面前挑拨您和老爷的关系的吧。否则,老爷也不会对您发这么大火啊。”
“无事,鄢惜妤那边捅不起什么大篓子。”反正。她会先她一步出手的。
她更担心的,是莫轻云的踪迹。可别她费力的救下了他,他反而被抓住了。
“对了,莫轻云到哪儿去了?他们搜遍了围场也没找到他。”
惠风无辜的眨了眨眼。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二小姐过来的时候,莫御医就不在营帐内了。”
“他身上受了伤,能跑到哪里去。”思云叹了口气,躺到床榻上。怎么最近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先是宁致远遇刺,又是淑妃被伤。
这两件事情就好像是被人扯开了一张大网,看是毫无关联,其实…无论哪件事,他们的目标都是宁致远!思云猛地一惊,从床上坐起来。淑妃受伤,首当其冲被责罚的就是宁致远啊。想到这个答案,思云内心紧张不已。
凶手不是宁楚宇,不是莫轻云。还有谁会害宁致远呢?
不自觉的,思云呢喃出声,惠风闻言疑惑的转头看她,“小姐,您在说什么?”
两人诧异的对视一眼,门口却有人回答了思云的问题。
“是皇后。”
两人望过去,就见莫轻云黑衣黑发站在营帐门口,身上的血色衣衫已经被换下来,洁净的黑色锦衣将他修长的身段更显挺拔。
此时他脸上神清气爽,完全没有先前的狼狈模样。举止投足之间,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卓然。
思云正诧异他为何突然又出现。他就说明了来意,“宁王说你受伤了,让我来看看。”
“你?”思云面露异色,“你不躲着,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
不怕被宁致远抓到,交给皇上交差啊?还宁王让他来看看,难不成宁致远已经知道是他了?
见她满脸疑问,搞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莫轻云轻笑一声,解释道。
“淑妃受伤,皇上快马加鞭从京城召我前来,我原先就没走,只差人送了套干净的衣物过来而已。淑妃受伤的时候我就在一边看着,皇后行为诡异,宁致远手下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就两个人还是保护得住的。若不是皇后从中搅局,淑妃怎么会受伤。”
说的是挺有道理的,可皇后是宁致远的养母,从容妃死后,宁致远就在撷芳宫中长大的,“可,皇后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莫轻云也是静默了一会,随后才叹了口气,“皇后的动机我还没找到,但淑妃受伤的位置和你中秋宴上刀剜的位置一模一样。位置那么巧合,加上皇后在淑妃面前稍一提点,她们绝对会怀疑是宁致远故意为之。不仅皇上,淑妃娘家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宁致远。”
怎么会…思云惊疑不定。
若是她看到淑妃的伤口的位置,心里第一怀疑的,绝对是宁致远。吗投帅圾。
但淑妃不知道他们这么要好啊,为何也会怀疑呢。
“皇后会告诉淑妃我和宁王的关系吗?”
“你傻了吧,宋家和云家关系要好。云雪蓉和淑妃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和宁致远在宫中关系和睦的消息,还用别人告诉淑妃?”
莫轻云白了她一眼,锐利的眸子中满是不屑。
思云并没有因为他的表情动怒,反而是他的话,让她恍然大悟。
宁楚宇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对她下狠手,不是试探,而是单纯的害她而已。
“宁致远曾经有意要伤淑妃,让她也尝一尝身上少了块肉的感觉,可依他的能力,绝对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莫轻云的话还在继续,思云却压根没有听进去,莫名的想到莫轻云似乎也存在着动机,她便毫不犹豫的问了出来,“真的不是你干的?”
思云明眸中满是怀疑,若是他让淑妃受伤,就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围场了啊。
莫轻云脸色一白,怔了一下。利眼微沉,白了她一眼,“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说完,不再和她废话,径直走到她面前。她脸上的手掌印淡化了许多,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莫轻云这时走近了,才看清她脸上带着掌印。
登时,他锐利的眼神中满是寒光,“谁干的?”
思云淡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莫轻云的眼神又望向惠风,惠风被他锐利的目光看的一阵心虚,回答道,“是老爷打的。”
“我记住了,之前的事情已经不和他计较,既然他屡教不改,那就没这个资格了。”
莫轻云低语一句,说的声音很小,思云没有听清,只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狠色,让思云一个激灵。
再看时,却发现他已经恢复常色,甚至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把着她的脉门听了会,说道,“宁致远今天是不会过来了,所以让我帮他带话,让你好生修养。”
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青玉瓷瓶放到思云手中,思云眼神询问她是何意,然后就听到他说,“麻烦你下次再给人上药的时候想想伤者的感受,药太烈染在伤口上会比伤口更要命的。”
知道莫轻云说的是她上次给他上药的事情,思云脸上闪过一阵羞愧。轻咳了一声,掩饰过去。
转移了话题,“宁致远为何来不了?”
“办事不利,护卫不周,被皇上杖责四十,罚俸一年。现在估计刚受完邢,躺着起不了身呢。”
杖责四十?那四十板子下去,他还能正常行走吗?刑罚的人若是手下不留情,皮开肉绽也是有可能的。
皇上怎么会下得如此狠心,他本就腿受了伤,如今更是下不了地了。
“我要去看他。”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莫轻云出声阻拦,悠然的坐到桌边,吩咐惠风给他倒了杯水,“我觉得,他不会希望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
思云脚步顿住,想了想还是回到床边,用莫轻云刚给的伤药将惠风伤口换了药,重新裹上纱布。
“小姐,这个药凉凉的,一点都不刺激。”
“也不看是谁研制的。”莫轻云喝了口水,坐在桌前,左边肩膀微垂在下首,没有使力,可见伤口上的痛楚还是如旧。
思云莫名的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她也不明白这好感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他在她痛不欲生的时候,没有趁她之危,而是帮她调理了一番。让她觉得,或许他这个人本身并不坏。
只是做的事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而已。
“你小心一点,宋北辰不是吃素的,你的举动我都能看得出来左臂有伤,更别说宋北辰了。”
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继续喂到嘴边,将左手抬到桌子上放好。思云似乎听到了骨架格拉的声响,但他脸色如常,淡定的弯着手臂搁到了桌上。
“宋北辰那小子得意不了几天了,宁楚宇回来后,肯定会将他们一起收拾了的。”
“什么意思?”
可能觉得今天说的话太多了,莫轻云淡笑一声,放好了茶杯。锐利的双眼中带着倦色,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鄢小姐已无大碍,那莫某便告辞了。”
还没理清他突然的变故为哪番,就见营帐的帘子动了动,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紧张的在里面张望了一番,随后愧疚的看着思云,踟蹰了半天才开口道,“云姐儿,是为父误会你了。”
“鄢大人,别来无恙。”莫轻云脸色转冷,看着鄢茂学的眼底冰冷锐利。让鄢茂学感觉如坠冰窖,看向莫轻云时,却只看到他眼底温和的笑意。
错觉?
“莫御医,多谢莫御医对小女耐心医治。”
“鄢大人客气了,告辞。”
莫轻云嘴角微勾,冷哼一声后,便从营帐内出去了。在营帐门口突然顿住了脚步,就看到一边鬼鬼祟祟的鄢惜妤,探了探头,发现他看她后,连忙缩了回去。莫轻云冷笑一声,转身从她的反方向离开了。
营帐内只剩下思云和鄢茂学,惠风站在一边充当空气,一动不动的站着。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思云不说话,鄢茂学也就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思云在心里微叹,终于退了一步,开口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鄢茂学这才终于得以将尴尬缓解,歉意道,“妤姐儿和为父说了,是她近日来身体虚弱,所以才被你轻轻一推就摔倒在地。本来她要陪着淑妃去围场边玩耍的,若不是你将她弄伤,她还不能躲过这一劫。”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伤了她?”思云突然觉得很可笑,她本来还以为鄢茂学是责罚了鄢惜妤一番才过来的,可是现在竟然还是觉得,她伤了鄢惜妤。
鄢茂学或许是想要好好缓解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奈何越描越黑。
“不是的…我…”鄢茂学犹豫了半天,却发现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解释。最后叹了口气,歉意道,“云姐儿,为父不是故意打你的,还望你能原谅。”
这回倒是真像是道歉,思云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只道,“父亲说的哪里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教育思云,思云哪敢有怨言。”
“这么说,你是不肯原谅为父吗?”
“父亲今日诸事烦忧,二娘娘家的生意被查封,危害您前程的东西又丢失。思云知道您心中楚苦,自然不会与您计较。”
思云盯着鄢茂学,看到他似乎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就继续道,“但是,即使心中在楚苦,也该明辨是非。”
“云姐儿…”鄢茂学一颗心又被提起来。他今天的确是太冲动了,云雪蓉留下的骨肉,他怎么敢动手打她。
前些日子也是,因为他怕被连累,都不愿帮思云求情,害的她躺在床上修养了半月有余。他身为人父,就该挡在子女身前,为她遮风挡雨才是,可他…愧对云雪蓉。
“你教训的是,为父的确糊涂。”
鄢茂学这副态度,倒是让思云怔了怔。抬眼看向鄢茂学,他脸上的愧疚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她若是再咄咄逼人,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父亲不必如此,思云怎会和您计较。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这样让女儿也很为难啊。”
“你原谅为父了?”
鄢茂学眼前一亮,灰暗的眸子中闪着耀眼的光芒,思云迟疑的点点头。他眼中的光芒更甚。
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关心情切后,鄢茂学才离开。
看着鄢茂学的微弓的背影,思云一阵唏嘘。这个家里的大树,也在一天一天的变得衰老啊。
“小姐,老爷肯定是想到夫人了。”惠风煞有介事的说,“老爷每次想到夫人的时候,眼睛都会发光一样的。”
眼睛会发光,那是对云雪蓉的爱慕之情。思云也看到了,所以鄢茂学才会对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因为他怕愧对死去了的云雪蓉。
“你这小丫头,看得这么仔细。”
惠风嘟了嘟嘴,讪讪道,“什么小丫头,奴婢和您一般大好吗?”
到围场这才过了三天时间,又是刺客又是野兽的,将人玩的兴致都弄得没有了。
皇上一声令下后,便班师回朝了。
就在随行的人员到达京城的同一时刻,宁楚宇也从抚平八百里加急传来捷报。
抚平的难民安抚妥善,重建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染上疫病的百姓,因为一个江湖神医都得到了良好的治疗,疫病被完美的控制住,被封住的抚平城,也随之解封了。
在这条捷报中,宁楚宇提到了一个人,让莫轻云皱了皱眉。
是莫苁蓉。莫苁蓉不在莫蝶谷好好呆着,竟然跑到抚平凑热闹去了。
但皇上龙心大悦,宁楚宇还未回京,就已经将打赏送到了淮王府中。
反观宁致远,真是被冷落的厉害。同样是皇上的儿子,一个封赏装满府,一个被打的半月下不了床。
听着柳絮汇报的这些消息,思云心里五味杂陈。皇上越是这样子宠爱宁楚宇,宁致远受到的伤害越小。可是,淑妃受了这么重的伤,宁楚宇不知道会怎么对付宁致远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库房的锁被人撬开了。”
惠风急匆匆的从里间出来,脸上布满着急之色,因为小跑的缘故,脸上带着些许汗珠。
“丢了东西没?”
一回来后,就命柳絮找人换了锁,鄢惜妤即使过来也打不开小库房的门。难不成恼羞成怒,直接找人将她的锁给撬了?
当真是胆大!
然而惠风的答案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没有丢东西,里面放着的宝贝一件都没少。”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思云愣了愣,但看到惠风眼底的急色,笑道,“那你急什么,再找人过来把锁换了就是了。”
惠风撅了撅嘴,无辜的看着思云,没在继续说话。
思云又看向柳絮,“柳絮,前些日子吩咐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柳絮做事本就稳妥,此时被问到,脸上更是镇定自若,“回小姐,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现在二夫人应该也知道这件事了。”
两人说的话神神秘秘的,惠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只看到她们两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笑容。
随后就听到思云说,“那就好,咱们就去看看热闹吧。”
说完,她换了件衣衫后,穿着一身墨绿的罗裙。罗裙上绣着青翠的长竹,将她整个人衬得清新脱俗。
主仆三人出了玉桂苑,行到鄢茂学居住的柏竹堂。
还未走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余氏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老爷,您为永逸做主啊,永逸再胡闹,也不会大着胆子去杀人啊。”
杀人?思云看向柳絮,却从她眼中看到同样一脸莫名。
她安排柳絮将余永逸引到酒坊中,里面专门为余永逸设了个局。京兆尹秦尧关押着余诵杰,以余永逸那个窝囊的性格,肯定受不住别人挑拨。
到时候,他袭击官员的罪名一成立还不得进去陪余诵杰。皆时,余家再也没有可以掀起风浪的人。余氏一番求情,鄢茂学肯定不喜,到时她在让人在鄢茂学耳边耳语几句,余氏的位置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可她只让柳絮带着余永逸去了秦尧刚好在的酒坊,可没让人安排他杀人。
“女儿见过父亲。”思云走进去,状似无意的看了眼余氏,“二娘也在,这怎么回事?二娘怎么好端端的跪在地上?”
鄢茂学见思云进来,脸上的表情缓了缓,但余氏却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抢先开口说道,“思云,思云,你帮二娘求求老爷。永逸的性格你们清楚,他断不可能会去杀人的啊。”
“您说的是妤姐儿的表哥吗?”思云问道,随机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余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前段时间余永逸差点轻薄了鄢思云,她是断断不可能为余永逸求情的。这时候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到思云说,“妤姐儿的表哥可不是什么好人,差点将思云的名声毁于一旦。他本就罪有应得。”
这么一说,也提醒了鄢茂学,余永逸那时候的行径。
他脸上的怒气更胜,“求什么求,你非要让大家都知道,我鄢茂学的夫人娘家都是作奸犯科之人吗?”
余氏脸色一白,骂她她都能忍,可是却无缘无故的将她娘家人都骂在了里面,让她如何忍得住。
可现在她有求于鄢茂学,只能痛心疾首的说,“老爷,您不能这么对大哥啊。他帮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怨言,您怎么能与他弃之不顾呢。”
想要唤起鄢茂学心中的良知,或者说,同情之心。可是,鄢茂学为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她这么说,只会让鄢茂学更加恼怒。
“你大哥我会保他性命无忧,可是你侄子,差点杀害了京兆尹秦尧。还害死了他身边的护卫,这人命关天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鄢茂学现在恨不得和余氏都撇清关系,余氏布庄出事,将他身边用钱打点的关系都有了分裂。一个个知道他记了账本,都恨不得将他活吞了一般。现在让他去救余诵杰和余永逸,那不是让人笑话他吗。
鄢茂学的心理很奇怪,一边靠着余氏发家,一边却厌恶别人这么说他。说他是吃软饭,而混到如今的地步的。
然而,余氏却并不知道,她听到鄢茂学的话,心里跟刀扎似的疼,“鄢茂学,你真是太过分了。”
说着,余氏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鄢茂学的鼻子,怒意横生,“我余氏当初多么辉煌,为了帮你打点关系,帮你的官场之路畅通,为你做过这么多事情,一句怨言都没有。我甚至一直位居妾的位置,我都没用多说半句话。可是你呢,我余氏出了事情,不都是因为你吗?你狮子大开口,越要越多,我们为了你殚精竭虑,可你不知恩图报,反而对我们弃之不顾。这要是传出去,我看你怎么在京城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