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道:“切记,一定要让人觉得朱樱虽没死,但是也活不长了。还有,你同时让她下旨,宗政澄渊不在的时候,由你监国,文武百官,你一定要将他们稳住。”
“你放心。”苏尔握着虎符,压低声音道:“如此,朱樱就不必救了,那皇上呢?要不要也用和朱樱一样的手段?”
我十分忧心丰夜真到底去了哪里,看着小皇帝天真无邪的小脸,咬牙刚要开口,却见盈露从一边扑了过来,哭道:“小姐,皇上才三岁,他是无辜的啊。”
我心中一痛。难道我真要对三岁孩子下手?
“盈露。这里的事你管不了,也不能管。”苏尔插言,对我道:“皇帝的事我会处理。是何结果,与你无干。”
我心知苏尔的做法,退位的皇帝向来都没有好的结果,不管他是三岁还是三十岁。
本来还想狠下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抓住苏尔的袖子,道:“事成之后,将他送出宫吧。身上若有胎记之类可辨认身份的记号全部想办法消掉,出宫之后,身边不要跟着任何人。那样。就没人知道他曾经是皇帝。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吧。”
苏尔拍拍我的头,点头应下来。我见他答应,松了一口气。将那把精致的小扇子握在手中。拿出清肃给我地解药抹在鼻端,道:“清肃。堇纹和皇上一定要救活。”
清肃正在帮堇纹救治。闻言点点头,也不多说,只目光担忧又复杂地看我一眼,叹了口气。
苏尔明白我地心意,也最明白目前的状况,面露担心道:“你真要去追丰夜真?”
“必须得把他追回来。宗政澄渊现在不在,我们又设计了洛微,若是再让酆国抓到了把柄,便是腹背受敌。放心。丰夜真中了毒。我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我陪小姐去。”盈露刚刚从地上站起,知道我们放了皇帝。面露喜色,听得我要独自去追丰夜真,不免担心地看着我。
“你必须留在这儿。”我说,“太后病重,心腹地宫女不在一定会让人生疑。何况你还要帮着清肃,再者,你可以眼见着朱樱身死,你多年地仇,忘了吗?”
盈露眼圈渐红,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苏尔看她一眼,问我:“可是你知道他去了哪吗?”
“我想,我大概知道。”想起那一室的梵音,我冲出后殿,耳边隐约听到朱樱地喊叫:“别想我会下什么遗旨!我死也不下!”
然后是苏尔不温不火地声音:“刚才我们说的你也听到了,若是你好好写,你儿子就能活命,若是不能…”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但是心里知道,若是不能,将他们全杀了假传懿旨也是一样,虽然那样的话灭口的人就多了些。
苏尔在朝多年,事情交给他办尽可以放心。而且我知道,必要时,他一定不吝惜使用非常手段。
甩甩头,将这边的事放下,一心一意回想那天的宫殿。
还好现在是晚上,又逢大雪,宫中的卫士多少有些倦怠,别说其中还有一部分被丞相抽了出去,剩下的那些见我亮了牌子也都没为难我,一路上倒还顺利。
不知道跑了多久,眼前一亮,好不容易在黑暗中寻见了那个没有题字地月亮门,明心阁终于到了。君-子堂-首-发
这里分外地偏僻,周围一个卫士都没有。我停了脚步,慢慢的向门靠近,我紧张得手心都见了汗,然而毕竟我是个不会武功地人,所以当感到脖子微凉之时,我无奈笑道:“七殿下真乃神人也,中了毒也能有如此矫健的身手,真是让不归佩服。”
“刀架在脖子上,不归依然谈笑自若,也很让我佩服。”丰夜真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气息吹在我耳边痒痒的。“说,他在哪儿?”
不明白他的话,我只顾着将扇子捏在手中,所幸现在是黑天,又下着大雪,他应该不会注意我手中的东西,笑道:“你中了毒,这大雪天的跑出来做什么?”
“我呆着不动,你会让你那好手下为我解毒吗?”
丰夜真也不客气,刀锋绕着我的脖子微微一抹,我顿觉刺痛,想必见了血了。
感受到丰夜真缭绕在我身后的杀气,我心中一冷,知道他已然生出杀我之心。只得一边柔声安抚,一边将握着扇子的右手向上抬了抬,道:“怎么会?若是你有事,两国争执起来,我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丰夜真冷笑,道:“别以为那天殇夙鸾找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我一愣,看样子他似乎以为我和殇夙鸾串通好了,可是我能和那个人串通什么呢?脑中想着便忘记了回答,感觉刀锋又重了几分,我几乎能感到动脉在刀锋的压迫下突突地跳动。
正紧张时,感到丰夜真的身子歪了歪,抵着我脖子的刀松了松,喉间同时发出一声短暂的低吟。
我料这定然是毒发后产生的痛苦,知道机不可失,右手悄悄抬得更高,却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惊了他,道:“不如我们回去。我让清肃给你解毒如何?”
“你以为我还会中你们的圈套吗?”丰夜真身子摇摆一下。咳出一口血,随及匕首又抵住我的脖子。
雪好像停了,风却更猛了。我焦急万分。生怕风太大扇子的香气不浓厚熏不倒他。急得头上微微出了汗,冷风一吹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说!我明明把毒下在酒里。为什么你一点事也没有。反而是我们中了毒?还有,他藏在哪儿?”丰夜真身子有些摇晃起来,刀却紧紧地抵着我地脖子没有一点松动。
我哑然,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下的毒怎么跑来问我?还有那个她,是谁?难道是朱樱?他已经问了两次,可见觉不会是我听错了。
“怎么,不说?那么到了下面见了阎王你再告诉我吧!”见我没答话,丰夜真心知自己将死,拼死也要拉我垫背。阴冷一笑。刀一动对着我的喉咙就要割下。
看来留香醉还没发生作用。我眼一闭,心中还来不及生出绝望。就觉抵着脖子地刀出乎意料地慢慢松了下来,丰夜真带着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软软地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用手捂着脖子,温热的液体沾了满手。我一下跌坐在地上,身上湿淋淋地全是冷汗。还好,虽然大雪天药效慢了些,总算是及时发挥效用。若是再迟一些,怕是就割到了动脉,那时就算我能迷倒他,也是个两败俱伤地结局。
看了看昏迷中的丰夜真,我收起扇子,起身向月亮门走去,因为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丰夜真为什么身中剧毒也要往这里跑?难道是这里有他或者是朱樱的心腹,在危机时刻前来送信?
正待进去查看,却见院子中那个萧索的小屋里突然燃起了灯,门“呼”地一下打开,被风吹得“啪啪”直想。只听里面一个诡异的女声道:“他说,谁中了毒?”
我突地打了一个冷战,也不知是冻得还是被她诡异的声音惊到。状了胆,慢慢地走进院子,见那天诵佛的女人正捧着一支烛台,幽幽地看着我。见我进了来,又重复了一遍:“说,他说的我们,都有谁?”
我回想起和宗政澄渊猜测时的想法,若她不是那个冠鹤公主宗政萧鹤也就罢了,若她真地是,那么此时绝对不能告诉她朱樱被人下毒,而皇上也命在旦夕。
她既然如此问,想是还不知道朱樱他们中毒地事告诉她。而且看情况,他还没见过她。可是话说回来,丰夜真既然不是来求助,又是来做什么?
眼珠转了几转,我笑道:“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无关紧要?哼,小姑娘,你莫要敷衍我。我在这宫里多少年了,能和酆国七王子殿下同桌用膳地,在如今这宫中可数不出几个。说!太后和皇上如何了?”女人冷冷地看着我,全无那天的宁静安详,周身上下散发着凛凛的戾气,如天上的罗刹下凡。
我想了想,道:“皇上嘛,应该在睡觉,毕竟这么晚了嘛。至于太后,我想他应该更清楚。”说话一指倒地的丰夜真。
顺着我的手看了院外的丰夜真一眼,女人冷冷道:“樱儿真是糊涂,如此小人也想妄做良人。”说着又对我道:“该问他的事,我自会问他。如今我在问你,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答!”
不自觉地,女人字里行间处处透着高人一等的态度与气势,若非自小就是出身名门,否则很难有如此的风度。
这般一猜测,我笑道:“公主莫急。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太后和皇上都好得很,不信我领您去瞧?”
“你叫我什么?”女人挑高了声音问我。
我拍了拍衣裙跪地施了个大礼,故意猛一低头,将一只长钗甩在地上,微一匍匐,边道:“民女笑不归见过冠鹤公主,公主大安。”一边悄悄将长钗拾起,掩在袖中。
风呼呼地吹着,卷着墙角枝头挂着的残雪,吹乱了我们的头发,模糊了我们的眼睛。因而宗政萧鹤没看到我的小动作,只道:“他说你心思七窍玲珑,倒真是不假。你说樱儿无事,本宫姑且信你。你且说说,你如何猜出本宫的身份的?”
第二卷 一诺千金 第六十四章 绝地
这个“他”是谁?丰夜真吗?我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敷衍说:“公主过誉了。其实不是我猜出来的,而是摄政王猜出来的。”
“原来是他。”宗政萧鹤莫名一笑,轻轻将烛台放在一边,背着手慢慢地向我走来,到了近处,伸手托起我的下巴让我对着她,道:“那孩子自小就聪明伶俐,本宫一直很喜爱他。可是为何他要处处与本宫的孙儿作对?”
我本十分注意她的眼睛,手中紧紧捏着那只长钗,见她话音落时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负着的手陡然握着匕首,带着一道寒光急速劈出,正对着我的面门。
我知道她起了杀意,带着三分侥幸,七分拼命的心态,横握长钗迎了上去,同时挪动着几乎冻僵了的双脚拼命向旁躲闪。
好在宗政萧鹤不像沈流丹学过武艺,我拼命之下长钗正将那匕首挡个正着。无奈长钗质滑,匕首与它相碰之后偏了方向,从我手腕上斜斜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顿时出现在我小臂上。
手一松,长钗落地,我手上顿时没了武器,而且两只手都软软的使不上力。左肩膀是落马时摔的,当时还不觉怎样,如今折腾了一晚,痛得几乎抬不起。右手腕现在又伤了,虽然我拼命之下逃到了宗政萧鹤数尺之外,但是目前这种情况,我能支持到什么时候真的很难说。
我觉得今天真是煞星罩头,喘息着,我道:“你为何要杀我?”
“理由。等你死了本宫会慢慢想的。到时,会让最好地工匠写在你的墓碑上。”宗政萧鹤冷冷道,挥着匕首向我扑来。
我忍痛抽出扇子一架,还没来得及展开,就被匕首碰落在地,这么快,再好的药估计也没了作用。只好不停地向后躲去。眼看着后背抵上了墙,退无可退。
面前的疯女人见我再也无路可退,狰狞一笑,用双手握住匕首,斗牛一般向我冲来。
我突然觉得很好笑,上帝啊,请允许我学着评书里的戏文,大喊一声“我命休矣!”吧。
眼见着匕首就要抵到我的胸口,面前突然扑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如同白色地大鸟一般张开雪白的羽翼将我护住。
我只觉面前一花,宗政萧鹤便打着滚儿。随着一道长长的血线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到地上,惹得残雪四处飞散。当四周平静下来之后。我见宗政萧鹤的身影抽搐了几下。随即不动了。
她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样死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来人。只见他长身玉立,潇洒若三月春风,笑容绝艳似枝头那初开的桃红,若是忽略他右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这本该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殇夙鸾。原来是你。”
我喃喃道,见眼前的人是殇夙鸾,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只感到一阵轻松。若是他想害我。以我现在地情况定然是斗不过他。不如休息;若是他想救我,以他的智谋身手。我也可以放心了。
于是身子倚着墙渐渐滑落,想要坐下来休息休息。
“地上凉。”腰间忽地一紧,殇夙鸾轻笑着将我扶住揽在怀里,轻柔地将我身上地饰物一件一件地除了去,道:“先是扇子,后是簪子,我看着项链手镯中怕是也有些门道吧。我可不想在不归的怀里晕了去,太难看了。”
原来他一早便知道我来了,先是暗暗观察我,看我实在是山穷水尽了才现身,为的就是摸摸我地底,看看我到底还有多少后招。
不过此时人在屋檐下,我也无力去计较那许多,只虚弱道:“丞相太过小心了。我就算浑身都是利器,怕也碰不到你一根毫毛。”
殇夙鸾笑了笑,温柔地抱着我,道:“今天累了吧?好好休息,接下来地就交给我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我会慢慢的告诉你。你先…”
话没说完,殇夙鸾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抱着我的身子飘飘然向斜前方掠过十尺有余,方才回身道:“找死。你若是装晕,我或者还会留你一命。”
我舒服地窝在殇夙鸾的怀中定睛一瞧,见是刚才被我迷昏的丰夜真。心下奇怪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清肃不是说会晕十天的吗?
疑惑中不免将他多打量了几眼,发现他面容狰狞,双眉紧锁,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瑟颤抖着,于是恍然,想是“未央”的药性太烈,痛苦太甚将他疼醒的吧。
“毒…为什么?”丰夜真一开口,嘴角处滴落串串血珠,看得人不忍目睹。
“为什么?你偷拿地时候要是多想想为什么何至于此呢?”殇夙鸾清朗笑道,眉峰微微一动,身形突起快速地掠至丰夜真身前,也不见他做了什么动作,只听丰夜真闷哼一声,随即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地血从他的嘴角里流出,将周围地血融了好大一片。
他神色已然涣散,只强提着一口气,满脸全是不甘,呛道:“你…究竟,为什么?”
殇夙鸾微微一笑,无比优雅地抬提起一只脚,轻轻地踩在他的胸口,声音无比温柔地道:“放心,我会叫人给你多烧纸钱,你好好的贿赂阎王,他就会告诉你了。”
“我…已将死,你、你不能让我做个、个明白鬼吗?”丰夜真眼看就要断气,万念俱灰,只用尽最后的力气不甘道。
“你做不做明白鬼,和我有什么关系?”
殇夙鸾说着脚下微沉,我清晰地听到丰夜真肋骨断裂的声响,浑身一抖。知道他这回是真的没救了。心中冷冷一片,说不清是麻木还是惋惜。
“不归冷了?”殇夙鸾地笑容简直比初生的婴儿还要纯净,见我身子微抖,伸手用他的袖子将我脸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擦干,又将我的狐狸披风紧紧裹好,皱眉道:“只怕要病一场了。”
我勉强而笑,说:“都是托丞相的福。”隐约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细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出,只感到头痛欲裂,身上从冰冷逐渐转为燥热,呼气也粗重起来。知道怕是像殇夙鸾所说,大概是要病一场了。
“天就快亮了,折腾了一整晚呢。”殇夙鸾愉快地道,将我轻轻抱起,满面春风地看着我。“不归想不想去酆国玩?”
我眼皮沉重起来,听了他的话也懒得搭理。知道不管我想还是不想,他都会将我带走。只是一句话都没给清肃他们留,他们怕是又要担心了。
感觉身子随着殇夙鸾的轻笑变得飘然起来。我困倦以极。索性什么都不去想了,先会一会周公比较实在。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就见殇夙鸾穿着宽大松适地衣服,襟口大大地敞着,坐在我正对面,一手执卷,一手对我托腮而笑。
见我盯着他,眸中逐渐恢复清明。他方将书卷放在一边。探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终于退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起。也没必要在他面前逞强,眼睛一睁即闭,只懒懒躺着道:“累。”说完又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摇摇晃晃的?莫不是马车?”
“不错,我们现在就是在马车上,怎么样,这马车还舒服吧。这可是经过我精心挑选的呢。”殇夙鸾说着,不让我躺在床上,扶我起来,喂我喝了点水,笑道:“别总躺着,对身子不好。”
我靠着车厢,睡着还好,起来就觉得马车晃来晃去的头晕,只好半眯上眼,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殇夙鸾不知从哪取出一个食盒,从中拿了一小碟茯苓云片糕给我。
我接在手中,取一片慢慢嚼着,问说:“丞相是不是该给不归解惑了?”
“我们两人单独相处,你叫我夙鸾就好。”殇夙鸾将那卷书拿起坐到一边,笑道:“不归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只是一时间让我该从何说起?”
夙鸾?这名字实在太妖艳。我决定直接忽略掉前半句,略一思索,道:“就从你为什么来雅乐说起吧。”
“如此,话就长了。首先要从你开始说起。”殇夙鸾笑笑,道:“很久之前,我便听说雅乐凌溪有一个笑不归,是个很出名的商人。不仅仅出名,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你,甚至,连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顿了顿,见我仔细听着,殇夙鸾倒了一杯茶,接着道:“所以,我便留心了一下,哪知越留心便越在意。”
殇夙鸾看着我,目光诡异,道:“越在意就越是后悔,后悔我为什么不亲自带兵攻打凌溪。我听说宗政澄渊破城之后,从凌溪带走了一个丫头,心中十分狐疑,派人调查之后,我觉得你出现的时间地点十分古怪。我便怀疑,你可能就是笑不归本人。我也能猜到,宗政澄渊也是因为这么怀疑,才执意要带你走。”
我点点头,道:“然后呢?你为什么来雅乐?”
“其实我的本意是只送丰夜真来,此人颇有野心,谋略虽然不敌宗政澄渊,倒也算是个小心谨慎地人。送他来到本就是剑拔弩张的雅乐一定会起到很令人期待地效果。不过事情有变,你被宗政澄渊带到了计都。你们两个对一个,我实在是很不放心,于是迫不得已,我也跟了过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明了几分,接道:“路上你顺便装做说书先生挑起崔式姐妹的矛盾,又在大街上拦住我确定我究竟是不是笑不归?可是你怎么能凭一眼就认出我是笑不归?”
第二卷 一诺千金 第六十五章 暂别
“你居然连我就是那个说书先生都知道?不归啊不归,你真是总能让我感到惊喜。”殇夙鸾笑道:“其实很简单。你虽然没人见过,可是你身边的清肃幽韵都是经常露面的人物,认了他们,再见你不凡的谈吐,我便肯定你就是笑不归。”
也是。当初我一个人都没瞒过宗政澄渊,那时是三个人,怎么能瞒过殇夙鸾?于是道:“如此说来,你先是装着醉酒,替丰夜真向太后求婚,又向我提亲,是为了激起朱樱对我的恨意?”
“不错。深宫怨妇,不管怎么坚贞都是要思春的。何况丰夜真长得也不差,而且,先是她再是你,将你和她相提并论,你觉得,她会不嫉妒,不生气吗?”
殇夙鸾望着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而且,还故意让丰夜真知道我去找你,为得是逼他尽快选择一方。果不其然,他下午去找了你,被你拒绝之后投靠了朱樱。”
“那个宫女,是不是你用我的匕首杀的,为什么杀她?想陷害我?”我脑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像找到了考试答案,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那个宫女?”殇夙鸾想了想,抚掌笑道:“我几乎忘了,确是我杀的。当时接到消息,说宫中藏了一个大人物,于是我便潜进宫中寻找。却不想途中正被她看见了,没办法,只好顺手将她灭口。没想到,这你也猜得出,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那你为什么用我的匕首做凶器?”我指责道。
“那时我身上没别的武器,又不能徒手,那样会留太多血,不好收拾。正好身上有你那个小匕首。我顺便就用了。”
“如此说来,你根本没有跟着使臣队伍回酆国,而是一直呆在皇宫。一直住在宗政萧鹤那里?她又为什么如此帮你?”我奇道,宗政萧鹤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至于将殇夙鸾这个妖孽留在身边吧。
“那个女人是个可怜人呢。”殇夙鸾用毫无同情口吻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之后,道:“她表面上是在寺庙为家人祈福。实际上一直住在宫中,为了平衡自己家的这两方势力。一方面防止丞相对自己的大女婿不利。一方面又要防着沈明涵联合宗政澄渊对自己的丈夫孙子不利。听起来很匪夷所思是不是?”
我点头,听起来真的是让人不能相信,这个女人藏身皇宫居然是为了这么…幼稚地理由。不过我也了解,在争夺权力的时候。家庭和亲情永远排在后面,这样看来,宗政萧鹤倒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可惜,被殇夙鸾给杀了。
“你还没告诉我。她为何要帮你?”
“因为如果她不帮我。她地丈夫女儿女婿外孙女曾外孙都会死。她帮了我,我就帮她除掉勾引她外孙女的丰夜真,你说,她能不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