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嘴比先前淡色的样子不知好看多少,秦桑一惊,口脂在唇上鼻息间还能嗅着点点的花草芬香。
有点不男不女的,阴柔很了。秦桑眉头轻皱,考虑着要不要就这袖口的地方把这东西给擦了。不过南珉和林若怀下手很快,在他把手动一动后立马把要买的东西全部放进篮子中,一人一只手提着他往柜台走去。
…反抗无能…
“老板,快些同我算算这些多少银钱?”南珉把东西往柜台上一放,好不容易能歇会儿的老板又开始给他算账。
给了老板钱后,南珉把小东西用蓝白花纹的方块布包起。三人走出去,街上来来去去的人不经眼瞥见了夹在中间的小男子见他容貌上乘不竟多瞧了他几眼。
一旁,等了好些时候的周醇良侧身朝他们望去时,就见小人儿好似变了个模样般,浑身上下眸子水润,朱唇翘起,他站在两层的石阶上看着他,目光纯粹毫无杂质,却射进他剧烈跳动的胸膛。
他两人之间仿佛就这么点距离,两两相望。周醇良呼吸断了几秒,袖口中的手被紧紧攥着指甲掐进肉掌中,深深地疼也无法让他不看石阶上的小人儿。
年少不懂那么多,但就是望进眼中抹不去丢不开。所以这种感情叫竹马竹马。
秦桑对周醇良稍微有那么点儿好感,好感是相处了几个月来小孩很听话,纵使脾性是在骨子里的那种倔傲,但他说什么小孩会照做,感觉莫过如此,有人顺着你,从一天到两天,两天到一月,一月在复一月,到头来你都习惯有这么个存在。
不是说秦桑有多闷骚,他此时同周醇良对视都觉得心里在打鼓,说羞涩那不可能,说不悦那也无从说起,于是二人傻呆呆的站着,旁边的两位家长一直认为好事将成,心中算量着是否找个日子好好说说事情,比如——订亲。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其实我雷了…但我不玛丽苏…

 


23

23、早相思 ...


入秋需要的东西买的差多了,逛了许久秦桑他们感饿了便往回走。
先前带着秦辇四喜单独玩儿的秦耿他们早已回了秦记米铺,让里面专给伙计做伙食的大厨子帮忙下面吃,想到阿爹大概也会回来的秦耿又让大厨子多下了几碗。
秦记米铺隔着几条街,期间还要走过一道拱桥,桥的两旁栽种着杨柳,枝条轻轻晃荡,桥下是碧绿的湖水倒映着行走在最边上行人的侧影。
秦桑顿足在桥上的一棵杨柳旁,向前微微倾了身子往下面看去,一只小船缓缓滑出桥洞迎着日晖有种陷落在太阳光芒里的错觉,恍惚了他的眼睛。
好像有那么一首歌谣唱,风儿吹芽儿俏,船儿飘船儿摇,花布衣粗布衣,不见乡客归家去,一年又是一年记…
软软的歌谣软软的调,骤然想起禁不住心中伤感,周醇良站在他身后听着那首从未听过的歌谣,他身长比他高,日晖投影,一影叠一影,又都是年少。
“我想家了…”
秦桑目光追随着越滑越远的小船,日晖照在他脸上淡淡的光束让他五官显得不太真切。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静静听他接着说。
“不见乡客归家去,一年又是一年记…那里有多远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好像回不去了。”
“我知道你听不懂,你又小又同我不一样,我就说说这些话,有人听着也好。”
重阳九月九,秋日一来茱萸花就开,但是这里都不存在这些。秦桑想人,家人、朋友、老师同学都想了一遍,他睫毛像蝴蝶的翅膀在飞舞的时候轻柔的眨动,湖水倒映出他身后渐渐靠过来的少年的头。
秦桑的腰被周醇良轻轻搂住,小小颤抖的手说明了某人心情异常的激动…
温情的气氛被打散,秦桑嘴角一抽:“你的手放哪儿的…”
周醇良没把手撤走,微微的颤抖依旧表明着少年郎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心情。
“父亲平日就会这样搂着阿爹,桑桑,你也快长大了。”
少年郎丝毫不觉得无耻,反而定了定心神又是一副沉稳少年的模样正经之极。
秦桑正过身子面对周醇良,腰也离开了那只手,他抬起手点着他的胸膛一两下,威胁道:“…小流氓,在动手动脚我就告诉你阿爹…”
讲完,习惯性的轻咬了下唇瓣。
周醇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动作,红润润的嘴唇被牙齿往里面勾着,以防嘟起来显得更加稚气。
他入了魔怔般凑近秦桑,两手忽然捧住他的头,迅速而用力的覆盖住秦桑唇瓣。
没怎么亲国人的青涩少年郎只知道用蛮力,他除了在嘴唇上沾一沾外其他就不会了,而现在也只是大力的吮吸着措手不及的秦桑的嘴,力道特别的重,就那么啾的一声…一口吮的秦桑只差踮起脚来。
力气大了,两颗头紧紧挨着,周醇良大力的动作使得自己的牙齿与秦桑的相碰撞,最后是秦桑很揪了他背上的肉一把才被松开,在平缓呼吸的时候稍微咧了咧牙,能感觉到嘴巴有些刺痛,是被吮的太厉害。
秦桑不太敢用力,只愤愤的瞪着吮完后飞快退离了他几步距离的周醇良…小君郎刚占完便宜,一直面红耳赤的装淡定,接收到秦桑的目光后也只是淡淡的转移开目光,假意什么都没看见。
被占了便宜是很不爽的事,特别是被占了便宜还附加点后遗症…嘴唇肿肿的疼啊,秦桑不敢动,只是敛了往外冒的火气…
都已经过了桥头的南珉与林若怀此时才发现二人没跟上来,于是两夫男挺疑惑的眨眨眼相看一眼便对着桥喊:“醇良、桑儿,走快点儿噢,回铺子吃午饭噢…”
听到叫唤,周醇良动了动嘴想叫站在枝条飘动的杨柳旁的人回去,待他朝某人看去时,只见秦桑正沉着脸闷闷的盯着他,慢慢从口里挤出两个字:“淫_荡…”
留下风中凌乱的周醇良,秦桑提起腿便小跑着过了桥。
中午吃过东西的夫男不再出去逛了,南珉留在米铺陪着秦申,林若怀则自己找了事做,去了城里一户亲戚家窜门,而秦耿他们也不愿意再出去了,秦桑同周醇良一直没说话,除了林若怀五个人都留在米铺里待着。
秦耿帮忙记账,四喜在他身边不吵也不闹的咬着指头搬了把小木凳坐在旁边看着,秦耿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不知从哪儿抹出个糖来当做奖赏给他吃了。
而秦辇则被秦申叫了人给他事情做。秦桑中午有午睡的习惯,同家里人各说了一声儿便去了常年准备的房间睡去了,周醇良没什么事做,只有找秦耿拿了几本书找了个角落自己看。
待到日落,秦申忙完了才驾着马车赶回乡里。

月明星稀,夜晚的百兴村被宁静包围,周家庭院一间房里,烛火曳曳。
吃过晚饭的周醇良洗完澡回了房吹熄蜡烛,躺在床上,木窗打开着,月光溜了进来投射在地面上。
他睁眼望着纱帐,脑中不停回放亲秦桑的画面…
想着想着,忽而扯过被子盖在腰上侧过身面对着墙壁,双眼紧闭。整个房间陷入昏暗中,只得床上的一角残留着月光,床上的人双手放进了被子里,少年郎的俊脸起了层薄薄的汗,鼻息渐渐粗重。
压在某处的难耐似被火烧般需要用双手去化解,一开始生涩的动作还不知如何继续,只知道某处想要得到抒发,他粗重的呼吸,汗水流进了眼中也只是拧着眉眯了眯眼…脑中那抹身影一直抹不去,他的手又在腹下那处使了力道揉搓,等感觉越来越强烈之际一挺身在黑暗中喷发。
当似岩浆般喷涌而出的时候,他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最终归于平静。鼻息间闻到的是刚刚从他身体里泻出的东西的气味,周醇良的胸膛上下起伏,望着纱帐的眼神难以言说。

到了早上,周醇良每天都要同他父亲一样的时辰起床,这是周乾郎规定的。
周家世代学武,虽然不是武艺高超的大家族,但每代人都会些拳脚功夫,一代传一代,一直保持着这种规矩。学武强身健体,偶尔,周家家长还会在外面请来些有名的武师来教。
周家的院子里,周乾郎只着了里衣站在石子铺的路面上打拳,他的夫男在一边把做好的早膳摆在石桌上,几碟小菜三碗瘦肉粥。
耍了几套拳法后,周乾郎理了理衣服,接过林若怀递过来的布巾擦汗,“别倒茶了,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吃着。”他朝提了茶壶的夫男道。
林若怀把茶壶放回去,坐在石凳上说:“衣服就放在床上,换的时候还是用布巾擦擦,免得穿了汗津津的多不舒服…”
“呵呵,晓得…”周乾郎被夫男一埋怨,肃穆的脸也柔和了,跨过门槛儿的时候又回头好声哄他:“你别生气,不会感染风寒的,我身子壮着呢…”
哄了几声儿见林若怀笑脸重现周乾郎才钻进屋去换衣服。
隔了一会儿,与往日在学生面前毫无两样的周乾郎走出来,站在石桌旁朝后院的方向瞧了瞧还不见自家儿子出现。
“还未起来?”他问端起碗喝粥的林若怀。
“让他多睡会儿,你前些天给他的账簿比以往的要多,又只准他昨日看完,累了自然要赖赖床…”林若怀心疼自家仔,说着君郎不满的时候还睨了他一眼。
周乾郎呵呵笑,闪躲他的目光,伸手从小碟子里赶了些小菜在碗里用筷子搅拌着吃,待扒了几口饱了点肚子才说:“我也是让他尽早学学这些事,君郎嘛,他又同秦桑不一样。要是他不肯干些,老秦也不会同意他们二人以后有什么交集的,这些你又不是不懂,唉…账本多,我又得教学生,他帮帮我也是好事。”
周乾郎说的自是一番道理,林若怀也不会反驳,他似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抬眼看着他这辈子的依靠,问:“账簿那么多,那些生意,你总会上交的吧?新帝即位,现在都已过了五年,我只盼你早些理清了那些事,剩下的日子好好同我在这里过活…”
说道隐秘的事,林若怀神色也淡了下来,低头静静看着瓷碗。
周乾郎心一软,对他又是几分愧疚和心疼:“已经在这里了,你说回来便回来,别不开心…我等醇良他成年后就把一切交给他,然后我就陪着你好了。你要种菜我就帮你浇灌,你上山摘竹笋我也跟着去,就背着背篓,你摘我背,行不行?”
林若怀嫁了他十七年,三年才怀了周醇良,如今也快二十年了,周乾郎也禁不住感叹,任时光飞逝,孩子也在长大,当年年轻气盛的君郎和小男子如今也因岁月磨去了芳华。
周乾郎人本身就是个严肃的人,对着夫男却是柔和的性子,林若怀听他说的那番话粥也喝不下去了,心中又涩又暖,对着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要过一辈子的人点头。

比平日晚了一个时辰才起床的周醇良梳洗过后才出了房间。一身绀青色衣衫衬的他身长更加挺拔,乌黑的发束起,少年模样格外英气,临近秋便是他的生辰。
小院的路要经过周乾郎与林若怀的房,刚走到屋门口时就被家长给叫住了。
“今天为何起的这么晚?”
被父亲叫住的周醇良身子一僵,平了平气息才回答:“昨晚累了,就多睡了会儿。”
“有哪里不舒服的就说出来,我让大夫来看看,知道吗?”
“是,父亲。”
看了他神色无恙,周乾郎也放心了:“好了,去吃早膳吧,你阿爹给你留了粥的。”
“嗯。”周醇良转身往厨房走去,待感觉自己完全走出父亲的视野后才停下来,衣服里面的里衣已经沾了些他后背皮肤的汗珠。
天气微凉,在厨房里喝粥的周醇良被丝丝凉风侵袭,钻入他微开的领口处令他打了个冷噤,放下碗筷自己寻了瓢瓜在厨房木桶中舀水洗碗。清凉的水打湿他的手背,思绪不竟慢慢抛锚,心神又往脑海中那个小小的身影跑去。
其实他早上哪里是赖床…
昨夜那突如其来的莫名感受就像在火中翻滚般,纾解了一次,他便把弄脏的床褥清理干净才睡觉。一夜梦乱,没想到早上被褥里他的□竟然又出现了类同晚上的情况…
并非不懂这种现象的周醇良只有继续纾解,而今日他也不打算出去做什么,周乾郎给他安排了课业,还要把晨间未练的功补上。想想,也是不可能去见秦桑的,光是想到那个人他就会变得不一样,周醇良不敢保证见着了会出什么事。
而后,天气越发清冷,家家都有事忙再见秦桑时日子早已过了半个月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V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V 再来爆一下,今天我生日哟~

有爱的娘子送我长评吧吧吧吧3…

PS:V,我想问一问啊,锄头要定制印刷的话…-V-有毛娘子要啊?
就这个问题><找朋友做封面了,我想弄个上下两册…全文预计字数是22万来的。两万番外,不排除会增加的V。要是有娘子要的话就留言吧,我希望寒假的时候能弄个上册出来,当然要一整本的也成…时间可能比较长。
我就说说我的计划跟想法V,娘子们发表意见吧。

V朋友是给出版社做封面的,我狗屎运借明天一个特殊的日子找她要了礼物~~哈哈哈哈,封面做好后我会上传让乃们看的。

PS:今日大修文, 官人返看原来的,句子不通顺的改通顺,哪里缺字的填字>< 至少要让娘子乃们看的下去,不然会说我语文毛学好的 |||| 恩,当然今晚还是会更的V。我要长评评评评…


补完拉!!!!!!!


24、如是秋 ...


秋风瑟瑟的那日,秦耿同村里的几位也要赶考的君郎带上了东西准备上路。
村里关系相熟的人都会去几家走走,同要赶考的君郎说几句喜庆的话,还会带上自己备至的吃的给他们。秦家是大户,来他们家的自然也多,家里摆了几张桌请人吃饭。
秦桑在厨房和四喜两个帮南珉打下手。四喜给炉灶添火,秦桑择菜洗菜,出行的日子家里都会给孩子做顿好吃的,加上有客人,南珉便吩咐秦桑去拿炕上烟熏过的腊肉、猪肝、红辣椒。
这种日子四喜的家人也全部来了,他父亲跟阿爹坐在前厅同秦申和一同过来的人闲聊。都有种秦耿与四喜好事将成的意思,而秦申也有此打算,他同南珉商量过,等秦耿考试回来便和四喜订婚成亲。
官家的媒人也请好了,老熟人。是城里林若怀一房的亲戚,因为做媒人做得好,人又和气能说话,别人都称他为林喜人。门门喜事他都能办成,南珉和秦申有所了解,同四喜的两位父亲商量了几句便把事交给他了。
灶里的火越烧越旺,旁边的木柴少了很多,一捆捆的枯枝放进去让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火光照耀着小男子白净的面庞,红彤彤的,见少了木柴的四喜起身,用衣袖擦了擦脸说:“珉叔,没柴啦,我去搬些来。”
忙的切了几下菜又拿起锅铲翻炒的人忙应他:“恩恩,外边儿就有一堆,码好了的,不用麻烦去柴房了。快去吧,就搬外边的。”
四喜照着南珉说的出了厨房去外边墙角下搬柴,他把木柴抱在怀中转身走进厨房时却碰到了人。
“哎呀,你来了哦…桑桑在里面。”
“嗯。”沉稳少年抿着唇瞥了眼厨房,伸出手抱过四喜怀里的木柴说:“我来搬。”
“给你。”四喜大方的把柴给周醇良,有人愿意帮忙自然乐的轻松。
柴都是一捆一捆的用稻草绑好的,周醇良往里走进去,跨过门槛儿。正好秦桑从里边卷着袖子走出来,两人撞到了一起。他及时收了脚控制了力道才未将秦桑撞开,退后一步,见秦桑眯着眼揉着额头,他又凑近了些担心问:“撞疼了是不是?”
漆黑的瞳眸倒映着他的面庞,少年的轮廓已渐渐变化,半月不见,秦桑忽而发现面前的小孩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大。身形比他更高了,连肩都宽了许多。
“算啦,周醇良你把柴给我哦,我自己搬进去…你同桑桑讲话好了。”站在一旁被无视的四喜忍不住嚷嚷,珉叔做饭要烧柴的,周醇良杵在门口光看着桑桑,柴还是自己搬好了。
嘟了嘴的四喜又抱回木柴进了厨房,好多天不见秦桑,周醇良也是想念,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守在他身边看他做什么。
秋日涉足,除了天气变凉各家人添了衣裳外,更有些酒席也办了出来。
田地里的庄稼有些在秋季能丰收的都已得了收成,百兴村的人都兴热闹,哪怕是一两件小喜事都能让村子的氛围极其喜庆洋洋。
“我要去捉鸡,你也要一同去?”秦桑理了理衣襟不让凉风吹进来,面上却因天气而沾染上红彤彤的艳丽。
周醇良伸出手在他被撞的有些红的额头上轻柔着,黑亮的眸子盯着人瞧时,目光也软的一塌糊涂:“在哪儿?”
秦桑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怔一怔的,等周醇良放下手后才回神说:“八郎叔给的,爹爹给养在茅厕旁的棚子里。”
“是只山野鸡。”他补充。
率先走在前头,周醇良跟在后面把袖子捋起道:“我帮你捉。”
这个时候上山打猎什么的,打来的猎物也挺多的,山野鸡的口味吃起来很棒,尤其是翻炒后炖着吃,撒一大把的辣椒、葱蒜、花椒和其他作料,吃到半中途时加多片青菜叶,想想也能勾人食欲。
关着山野鸡的棚子不大,平日别人送的生禽就喂养在里边,想吃了便捉出来宰。等周醇良自愿帮忙捉那只喜欢用爪子抓人的野鸡的时候,秦桑站在棚子外边看着。“你小心点,它啄人的。”秦桑提醒他。
周醇良点点头表示知晓,这是一场君郎与生禽的搏斗…
秦家客人多,吃食也要满足他们的肚子。除了准备鸡和鱼肉外,其他小菜共八样,院子里共摆着三张大圆桌,菜端上来每桌都是同样的,还加了蛋花汤在里头。
来秦家的家里有小孩的也带了过来,大人们讲白话小孩子就各玩各的,吃饭的时候才被唤到身边来坐在长板凳上。
因为今日主角是秦耿,所以多数大人们都围着他的话题打转。
君郎十六早已喝的酒的年纪,秦申便让南珉挖出了院子埋在地里的酒给他们倒上,让大儿子和他们喝了一些。
“来,来,多喝几碗酒,小子长大了,再过些日子等你回来就更是个大君郎了!”喝酒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调笑秦耿,听的别人禁不住哄笑,夫男小男子们也没管,笑意静静的看着他们说话。
“到时候就让你父亲快把你婚事办喽,再等啊,陈家小儿都等不及噢…”喝了酒长了胆,添了豪迈的君郎开玩笑说道,秦耿敬了叔伯一碗后觉得被调侃的不好意思,又赶忙倒了些让长辈们都放过他。
被年纪大好多的人这么讲着是挺不好意思的,坐在另一桌上的四喜扒着饭的头低的更低了,同桌的年纪大的夫男都笑嘻嘻的看着他,闹的四喜脸皮子更薄了。
他本名叫陈小颜,四喜是小名儿,图个吉利和好命。
两人的事订了下来是村里都知道的,有些人家其实早有看上秦耿的,但秦耿同四喜也算的是两小无猜,虽然相差了四岁倒也没多少问题,两家人都相熟旁人是没了插进去的机会,最后也死了心不去攀关系。
饭桌上,秦桑替四喜挡了几个夫男的问话,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换个桌吃饭。
周醇良趁着没有大人找他说话的空隙坐在秦桑身边,朝在坐的认得的或认不得的夫男们打了招呼就什么话也没讲的为秦桑夹菜。
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秦桑笑了笑,想起先前周醇良被野鸡啄了好几下追了几圈才捉住。
他问:“手还疼不疼?”
周醇良摇头,又往他碗里夹了几块肉和青菜让他吃。
旁边比较喜欢找些话说的夫男逗他们几句,秦桑也乖乖巧巧的回答,不多一句也不少一句,逗了一会儿夫男觉得不怎么有趣后也就不跟他说了。

黄昏。
秦耿换上了南珉亲手做的衣服站在河岸边。
从百兴村出去的路除了陆路外还有条长长的河,走陆路去的时间要晚些,坐船的话可以早到一天。秦耿和其他几个君郎一起去的,船夫也是认识的人,闲扯了几句便忙他的去了,准备开船。
跟过来送他们的人挺多的,四喜他父亲同秦耿说了好些话后才轮到他跟秦耿说。
他从衣服里拿出个小荷包出来,上面红线绣的图案灼灼耀眼。徵国有个规矩,凡是君郎出门在外什么的,男子都应将自己贴身的东西赠给他,这样不止是为了让君郎知道他们的心意,更是一种好运的表象。
这东西是四喜他阿爹教他绣的,先前绣坏了两个,直到第三个才让阿爹满意。像缝衣刺绣这种事也是平常的一件,男子也是家中管事的,不单照顾孩子和君郎,生活上的手艺也要拿得出来。
他把小荷包递给他,仰着小脸同自小就喜爱的君郎说:“我等你回来哦…”
眨眨眼,认真想了想又说:“你不要看其他小男子哦…他们不好看的哦…”
——噗嗤。
他说的仿若真是那么一回事,旁人听的眉开眼笑。
“你这娃,咋这么不害臊。”夫男取笑他。
四喜嘿嘿一声,抓着秦耿的衣袂晃了晃不答话。
秦耿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我答应你,去了那儿我谁也不看…你等我。”或许那心境太柔情,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