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顺手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如墨一般的头发披散下来,衬得他的脸犹如上好的白玉。“你是说为什么碰了就会死?”
“嗯。”
他把手上的金簪递给纪泽,纪泽一愣,伸手接了过去。
灵均弯着唇一笑,语气又开始不正经,“在见了那么多人死在这个上面之后,阿泽你还敢从我手上拿过去,”他突然凑到纪泽的耳边,在他脸颊上偷亲了一口,“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他一脸的欠扁,纪泽真想顺手把这簪子扔他脸上,最好把他这张讨人厌的脸给烂掉,还有那张贱兮兮的嘴。
灵均脸色一整,开始转移话题,“你仔细看看那簪子上面。”
纪泽把手中的金簪举起来,对着光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上面究竟有什么玄机,至多不过是可能在墓中放久了,有些擦不去的灰渍。
他心头一动,抬眼看着灵均。
“就是这样,那是一种蛊虫,只要触碰到了,它就会沾到人的身上,只要有人催动,它的身上就会分泌出消化液,把与它接触到的地方化成水。”
纪泽突然觉得手上的金簪有点烫手。
灵均笑嘻嘻地看着他,“所以阿泽你不要试图丢下我逃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的好友【萌萌哒存稿君】悄悄对你说:因为那只蠢喵要考试,所以在4号之前你们都见不到我啦,这一章是我肚子里最后的存货。
那只蠢喵不敢自己来请假,所以拜托我来,哼,真是鱼唇的喵星人~你们不要忘了我哟,么么哒~
灵均(十五)

纪泽嘴角一抽,把金簪丢还给他,他就没想过可以甩脱这块狗皮膏药,而且灵均如果想杀他,他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他随意拍了拍手,“这个东西是只有那个墓里有吗?”
“你在其他地方见过?”
纪泽点点头,“嗯,在云南。”
灵均恍然,“哦,你认识的人因为这个死了?”
纪泽眉头一皱,眼神霎时凌厉起来。
“跟我没关系啊,”灵均又用那支簪子把头发束起来,“除了这支簪子,墓里的东西我从没带出来过。”
看纪泽犹有疑意,他撅了撅嘴道:“我还不了解你么?”
纪泽不想和他扯这些东西,“他是为了救我死的,当时我被他推开了,等我回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消失了。之后我回那个地方去找过他很多次,但是什么都没有,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出现过…我一直都相信他还活着,直到在墓里看到那些人是怎么死的,我才开始怀疑他其实已经死了。”
他抬头看着灵均,语气认真,“如果真是这个虫子,那为什么之后我再去没有遇到过?”
灵均耸了耸肩,“或许是死了。”
纪泽被他不以为然的态度给气到了,抬脚就在他膝盖上踢了一下,但是灵均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倒是他觉得自己的脚痛了一下。他咬牙切齿,但是又拿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没办法,最后只有不理会他,进厕所洗漱准备睡觉。
灵均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把他惹到了,蛊虫是有可能是因为死了啊,或许是被大雨冲走了,或许是被太阳晒瘪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现在的纪泽真是不可爱。
纪泽出来以后也不想理他,径直爬到床上睡了,灵均的脸皮厚过城墙,抱着地上的被子也跟着爬了上去,美其名曰“没有被子你睡着了会冷”,纪泽只想一脚把他呼下去,有你在我才会冷。
但是灵均死扒着他不松手,越挣扎他就越抱得紧,还手脚并用,得寸进尺地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纪泽抓过床头的军刺就要往里扎,一点也不顾会扎到自己的惨烈,灵均不敢再任着他乱来,用手把军刺抓住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好困,睡觉好不好?”
纪泽使劲在他手臂上拧了一下,咬牙切齿地放开了手里的军刺,他学不来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但是又斗不过这个皮厚的男人,至多也只有打他泄泄愤,最后还是只有闭着眼睛让自己把身后黏着的家伙当作一块冷冰冰的床板。
他这究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竟然遇到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灵均倒是一点也没被他的腹诽影响到,见纪泽终于不想着把他踢下去了,满足地又把他搂紧了一点,他几乎要爱上睡觉了,虽然之前睡了数万年,但是和纪泽在一起,就算是睡觉也带着其他的味道。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最像前世的纪泽,静静地闭着眼睛,眉眼之间都带着他熟悉的轮廓。
纪泽动手给了他一肘子,“看什么看,要睡就睡,不睡就滚下去!”
灵均“嗯”了一声,将下巴轻轻地挨在他的头顶上,微微勾了勾唇,这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纪泽啊。
纪泽带着灵均在酒店里面住了好几天,灵均也就跟真的一点也没有疑议一样,纪泽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倒是纪泽,终于觉得这始终是个权宜之计,就算灵均真是个老古董,住久了也该露馅了。况且,灵均这副模样也不像真不懂。
灵均跟黏什么似的黏着他,连走出他视线一步都要紧跟过来看个究竟,他多番企图甩脱他未果,实在是连出门的兴致都没有了。
正当纪泽被灵均缠得七窍生烟,忍不住又要拔刀相向的时候,沉寂了许久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无视了对面表情诡异的灵均,拿着手机就出去了,到了门外一看,居然是之前和他一起退役的战友。
纪泽唇角一勾,手指轻快地在上面划了一下,懒洋洋道:“啧,我可得看看,今天这太阳是不是从什么邪门的方向出来的,少爷您怎么想起我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一声,“哪儿能啊,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不过我看多半是你这个恶人先告状,指不定早把我给忘九霄云外去了。”
“滚你的,怎样,薛少爷,最近在哪个销金窟里快活呢?”
那人啧了一声,颇有些不满,“纪小泽你个没良心的,不要诋毁我的名声啊,少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纪泽笑了笑,往后靠在了墙上,“回来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我来,你不是落到温柔乡里去了,还是怎样?”
“唔,倒真还有点事儿。”
“嗯?”
那边似乎是有些吵,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变得有些模糊,纪泽微微拧眉,“什么?”
解释了几遍,电话里一直都夹杂着轻微的电流声,一句话都听不清楚,纪泽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准备找个靠窗的位置。一起身就看到灵均站在他的旁边,悄没声息的,就像是一道影子,只是那双眼睛却很亮,即便是他站的地方像是背着光,也能看清他漆黑的瞳孔。
里面隐藏着莫测的情绪。
纪泽不想理他,绕过他就准备继续接自己的电话,灵均却一把拦住了他,直愣愣地开口问道:“这个人是谁?”
他感到有些莫名,同时也有些心头火起。大概是小时候被他老爸管得太紧了,以至于之后他一直不喜欢别人太过干涉他的事情,哪怕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也喜欢按照自己的方式来。
而灵均这种,平日里寸步不离,几乎是在监视或者说是禁锢他的行动的行为,早就让他心头堆积了不满,只是灵均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莫测,而他又实在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才强自把心里的火气按了下去。
但是现在灵均竟连他朋友打来的电话都要管,这让他之前心头的不满霎时一下全都爆发了出来,脑海里像是被点燃了一把无形的大火,连带着之前被郑乾坑进墓里的恼怒全都点燃了。
他一把甩开灵均拉着自己的手,语气也多有不耐,“与你无关。”说完转身就走,步伐飞快,带起一阵凌厉的轻风。
他走得毫不犹豫,连眼角都没有往灵均的脸上瞄一眼,抬手就继续接自己的电话。不过是一转身的时间,刚才他对灵均的不耐就像是在他转身的刹那间就冰消雪融了一般,与电话那边的人说笑了几句,语气一如往常,就像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灵均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一握。
纪泽找了个在房间门口看不到的位置,才停下了脚步,刚才离灵均一远,他就发现薛云诚那边的声音清晰了起来,不由心头更是恼怒。
但是他向来不是个会把自身情绪迁怒到别人身上的人,和薛云诚该插科打诨便继续互相调侃,该用怎样的语气便是用怎样的语气。
“说吧,究竟是什么事,竟然劳烦薛少爷找到我这儿来了?”
那边的薛云诚这次却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对该不该开口感到有些迟疑。
纪泽忍下骂过去的冲动,“刚才不是还说的那么顺溜吗?怎么现在又不吱声了?”
薛云诚没好气地反驳,“我刚才可是深思熟虑了好久才对你开的口,结果刚才说了那么半天你也没听到…”他的语气突然低了下去,“我想了一下,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把你牵扯进来比较好,而且,刚才可能也是天意如此,不让我告诉你。”
纪泽几乎就想顺着信号爬过去给他的脑袋来一下,“啧,看不出来薛少爷还信这些啊,要不要初一十五还给菩萨上上香,吃吃斋念念佛什么的?保佑这些年被薛少爷斩下的鬼魂不要半夜来找?”
“…”薛云诚被他噎了一下,刚想开口就又被他打断了。
“要不要我再去给你求张符什么的,求个大师开开光?”纪泽觉得自己刚刚强行压下去的火又要腾腾地烧起来了,“薛云诚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吧?咱俩那么多年出生入死你就当是一个屁,有什么事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要说不说的像个娘们似的?我…”
纪泽一咬牙,真是觉得自己要被气出病来了。
薛云诚在那头却没有再说话,似乎是被他这番话骂得词穷了。
纪泽也不再开口,两个人在电话的两头僵持了半晌,最后薛云诚长出了一口气,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我不知道这地儿是哪儿,你过来接我一下呗?”
纪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他在这边忍着骂人的冲动等了半天,结果他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他把手机拿下来就准备挂电话,觉得自己和这个一会儿一个想法的家伙实在是无话可说。
手指都放到了发烫的屏幕上,他才陡然一惊,刚才薛云诚说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03 19:18:48
咳,妹纸这个名字有点歧义_(:з」∠)_8过真是太谢谢姑凉了,么么哒…
你捡到了你的好友【喵】掉落的【节操碎片】一枚,请于次日9点来换取【双更小纸条】…
灵均(十六)

认命地询问了他周围的建筑之后,纪泽也是拦了一辆出租车,才找到了那个地方,没办法,他早年长年在外面,对这里也不算太熟。
找到了那个家伙之后,纪泽板着一张脸一个字也没有说,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薛云诚跟在他身后,垂着脑袋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带着薛云诚回到了他和灵均住的酒店楼下,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出来的太快,也没来得及看灵均究竟在哪里,而显然,现在灵均并没有跟着他。
纪泽心头一动,这样就把那个家伙甩掉了?但是他转念一想,郑乾那个老东西是知道他家在哪里的,要是灵均通过他找到他老爸那里去了,那才真是有得好看了。
他回头看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薛云诚一眼,这个货时而精明时而犯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灵均给绕进去了,也不能让他见到灵均。
左右现在灵均还没有跟在他的身边,不如就把这个家伙带回家里去?他眼睛一转,觉得可行,转身就要带着薛云诚往回走,却直直地撞到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那个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顺势搂住他,而是任由纪泽从他怀里脱离出去,也没有用他那种看不懂的目光看着纪泽,而是把眼神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薛云诚。
薛云诚也皱眉看着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灵均的眼瞳很黑,即使是在阳光底下,也只看得见一片如同上好的墨晕染出来的黑色,遮盖住了他眼底的神色,显出了几分莫测来。
他眉目嫣然,在纪泽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总是含着几分笑意的,此时眼尾却带了几分凌厉的意味,微微的上扬着,透出了几许杀气。
光是这样被他看着,即便是在三伏天下,也觉遍体生凉。
薛云诚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他周身的凉气一般,微微勾起唇角对他笑了笑,拿出了他早就忘得差不多的礼仪,伸出右手道:“薛云诚。”
灵均无视了他的示好,把双臂操起来,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颇为俊朗的男人。
和纪泽的漂亮不同,这个男人眉目深刻,唇角自然的上翘,即便是不笑也有着三分笑模样,看上去十分的好相与,令人如沐春风。
但灵均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人让他心情好到哪里去,相反,他此刻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把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男人捏死的冲动。
薛云诚也不尴尬,手怎么伸出去的就怎么收回来,脸上的笑意一点也不收敛,“纪小泽,这是你的朋友?”
纪泽心中恼火,看着灵均就十分的没好气,此时听到这货没眼色的问话,一声不吭,转身就往酒店里面走。
谁跟他是朋友?
见纪泽渐渐走远了,灵均才挪开了自己的目光,转身跟着纪泽进去了。
薛云诚挑了挑眉,感觉自己刚才在灵均目光下炸起来的汗毛渐渐平复了下去。这个男人,和纪泽是什么关系?怎么看上去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他站在原地想了半晌,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惹到了他,最后耸了耸肩,觉得是这个男人有点神经,也跟着进去了。
灵均和纪泽一前一后地走着,看上去就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薛云诚凑到纪泽身边去,刚要开口就被纪泽给堵了回来。
“不许问。”
薛云诚撇了撇嘴,不问就不问。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不问出来,心里就像是猫抓了一般,转而可怜巴巴地看着纪泽。
纪泽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加快两步,走到了他的前面。
薛云诚正想追上去,就发现刚才还在他身后的灵均,忽然就走在了他的前面,像个幽灵似的,恰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一愣,再一看就发现纪泽和他都站在了电梯里面,而电梯已经慢慢合上了。
灵均冷冰冰的目光透过缩小的缝隙死死地看着他,一下就把正要冲过去的他钉在了原地,电梯门合上。
他无法形容刚才那一瞬间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从骨头缝里生出来了飕飕的寒风,冻得连思考都不能。
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薛云诚才发现后脊一片冰凉。
纪泽站在电梯里没好气地看着他,“发什么呆呢?魂被天照大神收走了吗?”
那个男人没有在纪泽的身边。
薛云诚这才发现,纪泽在另一个电梯里面,想必是随便找了个楼层,换了电梯下来找他的。
他笑了笑,“这不是等美人你来接我嘛。”换来了纪泽一个大大的白眼,对刚才的事情矢口不提。
纪泽这才开口对他解释道:“刚才那人是个大麻烦,总之你不要和他有什么接触,他问你什么你也不要说。”
薛云诚不满,“靠,纪小泽你这是把我当七岁小孩儿了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当然清楚。”
纪泽横他一眼,“你要是有分寸了,母猪都能上树。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现在也不便跟你解释,总之你给我把嘴封严实了。”
薛云诚表情真挚地点头,跟捣蒜似的。
纪泽越看越觉得他不靠谱,伸手按电梯,“不行,我觉得我相信你就是在贬低我自己的智商,你要是现在没有地方去,就另外找个酒店凑合凑合,过两天我再去找你…”
“靠,纪小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薛云诚一把拉住他,“说得跟我是个弱智似的,你老实交代,那个男的究竟是什么人?”
问完了他又“呸”了一声,自语道:“我靠,怎么说着像是在捉奸似的…”他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那个男人不简单,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而且,我觉得…”觉得这个男人像是在吃我的醋。
后面那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害怕被恼羞成怒的纪泽就这么拎着扔出去。
“…”
二人相对无言了半晌,纪泽才想起了他最开始想问的事情,刚才在酒店门口碰到了灵均,他心头一气,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对了,你之前打电话要跟我说的是什么?”
薛云诚差点咬到舌头,把将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电梯见缝插针地发出了“叮”的一声,薛云诚心下一狠,咽了口口水,“我这次来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儿…”
他迟疑了半晌,直到电梯门又合上,被纪泽重新摁开,他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是我家老爷子病了,我那天刚刚才跟他下过棋,还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话,一直都好好的,”他眉头拧得死紧,“结果我才走了不过半个小时,家里就打电话来说老爷子晕倒了,送到医院去,什么能做的检查都做过了,但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薛云诚叹了一口气,声音渐渐低落下去,“老爷子一直在医院里,直到现在都没有醒。”
纪泽眉头微微一抖,薛云诚口中的老爷子是他爷爷,战功赫赫的老将军,山一般巍峨的人物,身体一直以来都很好,挥个鞭子教训一下小辈之类的毫不吃力。薛云诚向来最敬重的就是他这位爷爷,此次这位老爷子突然病倒了,他不守在他旁边,来找他做什么?
薛云诚捬了一下额头,“我知道你一定会觉得很荒谬,但爷爷他不能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任由那些找不出缘由的医生每天折腾。不管这件事有多荒谬,我也要去试一试。”他抬起头来,眼尾像是抹了胭脂,“我想去一趟贵州,他们说爷爷是中了蛊术,如果可以找到苗王的墓,就可以让他醒过来。”
没等纪泽开口,他又说道:“伯父是个正派的人,要是知道你被我拉去做这种行当,恐怕会一棍子打瘸我,哈哈…”他抬眼看着纪泽,眼底满是坚定,“所以你不用再说了,这么冲动地来找你是我鲁莽了。少爷我是怎样的身手?哪怕是里面有个老不死的苗王,小爷我也分分钟让他趴下。”
他说得轻描淡写,纪泽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可能之前他还不会觉得此行有什么危险,毕竟当年他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怎样的深山老林也进去待过。但是在从那个见鬼的墓里出来之后,他却不敢再对这种事情掉以轻心了,特别还是这种传说中满是蛊虫的地方。
他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眼前去送死。
纪泽毫不犹豫,“我和你一起去。”
薛云诚皱眉,“可是…”
“我刚刚才从一个墓里出来,刚才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在那里遇到的,他身手不凡,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虽然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会愿意帮忙。
薛云诚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靠,纪小泽,我才没看着你多久,你就跑到墓里去了?快点老实交待,还有什么重大事情是瞒着你哥哥我的!”
纪泽连眼角都没有分给他,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这个人只要正经事一说完就没个正形,唧唧歪歪能把人给烦死。
作者有话要说:
灵均(十七)

薛云诚屁颠屁颠地跟上来,“哎,纪小泽,纪泽泽,说一说嘛,究竟是怎么回事嘛…哎哎哎,啊,不要摔门!打到哥的帅脸了,要是哥以后找不着女朋友可得找你算账啊。”
纪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他身边的人都是这种不说话会死的人物?一个黏黏糊糊的灵均就够了,现在又来了个麻雀似的薛云诚。
薛云诚一进去就在房间里缩头缩脑地观察了半天,每个角落都鬼鬼祟祟地打量了一番,才又蹭了回来,“刚才那个酷酷的帅哥呢,怎么没有看到他,我明明看到他之前和你一起上来了啊?”
纪泽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往灵均只要逮着机会就一定是扒在他身上,撕都撕不下来,恨不得能长在他身上,今天却处处古怪。但是他没有来黏着他,纪泽又觉得这样很好,说不定是终于觉得自己惹人烦了,自动消失了也未可知。
只是去贵州帮薛云诚找墓的事情恐怕就要麻烦得多了,灵均古怪得紧,加之对这些蛊虫之类的东西了如指掌,如果可以让他也跟着去,一路上就可以省不少力。
这些念头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抛到脑后了,转而看向薛云诚,“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薛云诚眉目一敛,“自然是越快越好。”
纪泽点了点头,觉得世上的事情真是不可预测,他从那个墓里出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暗自发誓再也不去这种地方,没想到话还摆在那里没搁凉,他就又自动送上了门,还是心甘情愿的。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还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上次是有灵均在身后守着,虽然对这个人颇有几分意见,但是他也知道,若非是灵均,自己怕真是要被坑死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说不定连根骨头都留不下。
而这次跟着薛云诚出去,还是去那种满是虫子的墓里,自己这身皮肉怕是不够人家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