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那就是我未来的命运?如此凄惨、如此悲凉?
不,我怎能如此认命?若果真如此,还不如自杀的好!
既然没有退路,就豁出去试试吧!我转身拿起与泰阿陈列在一起的纯钧,它是把很锋利的宝剑,也许能斩断铁栏。
我举起剑,用力向窗栏上斩去。
“铛”地一声,剑被铁栏弹了回来。我的脸差点被弹回的剑锋削到,几根发丝被剑锋扫到,断折后散落在地上。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把剑竟如此锋利,真正的吹发可断。
可惜,窗栏上仅出现了一道斩痕,极轻浅的一道,几乎造不成什么影响。这铁栏不知用什么材料做的,如此锋利的宝剑竟奈何它不得!
我扔掉纯钧,它摔落在地上又弹了起来,复又落回,再弹起。在地上发出了一连窜刺耳的“咣铛”声。
窗子正对着西面的拢烟阁,那里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人们在一起纵情笑闹吟唱,那种欢笑以后再也不属于我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我到这三百年前的清朝来,与这些观念上格格不入的古人混在一起,最后还要受这可怕的牢狱之灾?难道我陆闵桃作案太多,现代的监牢已经不足以惩罚我,所以才让我来受这古代的牢狱之灾?
老天,你让我丢掉了现代所拥有的一切从头开始,就在我经过苦苦打拼经营,自由自在的新生活已经呈现在眼前时,你却又要把一切都拿走?
这对我是何其残忍!
满心的激愤要找个出口宣泄。我拿起手边的泰阿,对着那禁锢我自由的窗栏狠狠斩去…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粗大的铁槛被齐刷刷地一斩而断。断口齐平光滑,没有一点扎手。我呆呆看着手里的泰阿,不想这剑锋钝拙的古剑竟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不知它用的是什么材质,竟是如此神奇。难道真如书上所说它是一柄诸候威道之剑,因而威力无穷?
十三阿哥在设置这个陷阱时恐怕没有想到这里陈设着一把能破了他的陷阱的利器。对这样如文物般的宝剑,一般人珍爱不及,又怎会拿它去削砍铁槛?十三阿哥这个主人也不知道它的威力便也不足为奇。
我若不是陷入绝境后心情激奋,怕也断不敢拿着它乱砍。
泰阿使身陷绝境的我又重获生机。我斩断最后几根铁槛,从窗中探出身去。
窗下竟有一个回廊,看来这二层楼以前也是有门与回廊相连的,只是为了设置陷阱,便把门封死了。
我的双脚踏上回廊,回身观察周围的形势。对面就是拢烟阁,下面是种满荷花的一汪水塘,回廊的南端通着下楼的木梯。
正要向木梯跑去,忽然发现拢烟阁的窗前站着个人。他正向这边遥望,看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不是别人,正是我家胤禟。
我的目光与他相对,两人都没有其它动作,只是静静地遥遥相望。
夏风吹拂着水塘边的柳枝,使他们婆娑起舞。柳树上的蝉也鸣叫起来,争着给这幅动静结合的画面伴唱。
胤禟的身影是那么的挺拔潇洒,平日俊魅的五官此时却是稍显冷硬。虽然离得远,对他的面孔其实看不大清,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为何会用这种情绪复杂的目光看着一个长相平平的丫环?
难道他认出了我?
还未等我探究出这个问题的答案,画面中就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是老十。他与胤禟说话,胤禟却只是呆望着我没有反应,老十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
老十看到了我,好像大声说了句什么,我听不清,只看到对面的窗口中又多出了两个人影。是十三和四阿哥。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窗口,我终于被发现了。
十三看到我神色大变。大叫着从窗中消失。他在叫侍卫吧?没有多余的时间,我不再多看一眼,转身向楼梯跑去。
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对门前那个因看到我飞奔着下楼而疑心大起的侍卫说道:“我听到十三爷在那边叫侍卫,好像出了什么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向我指的方向张望,似乎听到了嘈杂的人声,犹豫不决。我却已从他身边飞奔而过。
嘈杂的人声越来越大,向着我奔跑的方向追赶而来。我顾不得回头张望,向着刚才林凤驰跟小丫头们说笑的花圃狂奔。只要到了那里,我便有脱身的机会了。
身后传来叫声:“喂,站住!”
这是谁?十三?
“再不站住,爷要射箭了!”
是老十?
“十弟,捉活的!”
我家胤禟?
他们全都跟了来!
既是捉活的,我当然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猛跑了。胤禟是在提醒我?为什么?他与我装扮的这个丫环应该是素不相识吧!
这时候顾不上多想,只有拿出与狼狗赛跑的速度。要知道后面的那群,不是狼狗,而是纯纯粹粹的狼。被他们当场捉住,就只有被群狼撕咬的份儿了。
一路上被我越过的那些下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们。
一个丫环前面跑,一群阿哥侍卫后面追,这奇异的景致平时怕是难得一见。
花圃出现在视线中,那里姹紫嫣红、热闹非凡。
可是人呢?林凤驰说的明明就是这里。我带着心中的疑惑奔了过去。
奇迹出现了,当我的脚踏上花圃范围内的小径时,花圃四周竟同时出现了七八个丫环。她们都与我一样穿着十三府里的丫环制服,头戴同样的木籫,身后也背着同样的长布袋。我的布袋中是那把威力无穷的泰阿,她们的布袋中不知放是什么东西,在外面看倒是一样的。
我们全都聚到花圃中央的空地。我快速地穿梭于这群丫环中间,不断地与某个丫环一起转上几圈,然后与她分开,再与别人转圈。她们也做着和我同样的动作。
这么多人完全一样的打扮,在一起转来转去,刚刚追到跟前的一群人恐怕早就分辨不清谁是他们要抓的人了吧?
阿哥和侍卫们站在花圃外看着我们转来转去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阿哥们都不是等闲之辈很快有人反应过来。
“都给爷站住!”是十四的声音。
“站在原地等待查问,否则格杀勿论!”四阿哥威严地下着令。
可惜,他们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在他们出声前,我们已经四散到花圃周围众多的小径上,向着四面八方作鸟兽散。
唉,林凤驰,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找了这么个地方!七八条小径,你让阿哥和侍卫们对着哪条小径追呢?
我一边心中暗笑,一边如箭一般地钻入花丛。在繁密的花树的掩护下,跑出了他们的视线。
爱新觉罗.胤禟,终于让我在你面前赢了这一局!真是历史性的突破!
我选的是最接近十三阿哥府边门的一条小径。出了小径,是一个回廊。没费多长时间,我就奔至边门。
守门的侍卫见我穿着府里丫环的制服,并没多话便放了行。
我顺利地登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外不远处的马车。
“快!去九阿哥府!”我还没坐稳就对车夫吩咐道。
车轮转动起来,我听到十三阿哥府门里传出大声的喝令:十三爷吩咐,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准放出门!
我暗叫侥幸。只快了一步,不然,出府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个时候一秒钟都不能耽误。我在车上快手快脚地换了妆。马车奔得飞快,片刻便到了九阿哥府。
我跳下车,商禄和另外三人已经等候在门口。他们见了我,立即迎上前。商禄低声对我说道:“少爷让我们来听候表小姐的吩咐。”
我微点头,招呼他们跟了我进门,并对站在大门口的蔡叔问道:“秦管家在哪里?让他马上到十三爷府去,九爷有事用得上他!”
蔡叔应了声,忙着跑去传话了。
自从教训了王婆子,无意间为他报了侄女被逼至死的仇,他就对我很是亲热,再加上胤禟对我的宠爱,他对我更是惟命是从。在他的影响下,守门的这群侍卫都是如此,这无疑为我开了一扇方便之门。
第 112 章
我来到畅绿轩,对迎上来的小绿说道:“九爷在十三阿哥府出了点状况,需要你去伺候。”见她疑惑地张口欲言,我忙抢道:“不要多问,到了那儿就知道了。快去,晚了就不成了!”
小绿被我的语气唬住了,加上九爷平时极宠我,小绿不疑有他,匆匆去了。
我又回身对小萍道:“你去看看秦管家是不是已经动身了。若是还没有,催他快点。”我怕秦管家接到蔡叔的传话仍有疑虑不遵照执行,便派小萍去看看,顺便催促。
小萍也答应着去了。
畅绿轩的两个大丫环都被派了出去,秦管家和小五又都不在,其他人便不妨事了。
我进到卧室里间,上床打开了机关。我怎会忘了九爷的这些稀世珍宝呢?我发过誓的。
我把商驭派来的四人叫了进来。
来畅绿轩的路上,商禄已经给我介绍过了,他们分别叫福禄寿喜,是商驭手下最得力的四个下人。而商驭正在以林凤驰的面貌解决着属于林凤驰的一切,暂不能前来。
我暗中希望他能快点脱身,此时的林凤驰相当危险。
我让四人把胤禟密室里的宝贝搬到两口大箱子里。这四人训练有素,一般人看到这些稀世珍宝起码也要啧啧称奇一番,可他们一声没吭,只埋头干活。
几乎所有的宝贝都装了进去,只有那个硕大的夜明珠和那块翡翠原石,因为太重,我让它们留在了原地。
若是让狼人看到,一定会笑我没有眼光。带了一堆小宝贝,竟把最值钱的两个大宝贝丢在此处。
我承认这两个宝贝是胤禟的收藏里价值最高的,但它们实在太大,也实在太重,带着上路很是不便。
我向过路的鬼神发誓,我可不是心软想给他留下点可以翻本的东西。
除此之外,那个柄上带表、镶了巴西祖母绿的匕首,被我带在身上作为防身之用;他房间里陈设的易碎的瓷器一律不带,多宝格上的那口商代青铜鼎也留在了原处。不过,条案上的那个玉兔镇纸和翡翠笔筒可就不能幸免了。
我想它们想了很久了。尤其是那个玉兔镇纸,胤禟坐在条案前时,最爱抚摸着它。
我再向过路的鬼神发誓,我可不是想带着它就当带着胤禟,没事睹物思人来着。
最后再把房间扫视一遍。这里是我来到大清睁眼看到的第一个房间,那天对它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因为身体好痛,被胤禟赤身裸体地踹下了床,还被逼喝了绝子汤。
不过,后来也是在这个房间里,我与胤禟发生过很多不为人知的私密,给我留下了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情绪。
被他剥光衣服打屁股时的痛叫,被他蛮不讲理地问有没有意见时的怨愤和妥协,被他抱在怀里亲吻时的迷晕,别离前被他逼着说会想他时的难奈,除夕夜被他需索无度时的疯狂,被他狂笑着指斥我的虚伪时的忧惧…
这里发生过的事悲喜参杂、色彩斑驳。有浓郁性感的桃红、有神秘猜忌的深紫、有优雅悲伤的蓝、也有阴暗隐藏的黑、更有纯净明朗的白。
悲喜无人见,爱恨两相知!
我们两个牵牵绕绕的这段情,给彼此都留下了些什么,只有各自心中体味得最是真切。
手上的白金钻戒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我缠着胤禟给我单独设计制作的。当时胤禟曾置疑:最好的宝石是翡翠,干嘛要这种颜色不讨喜的东西做首饰?可我这现代人的钻石情结使我一直坚持着。胤禟无奈,只好让商队给我从印度带来一颗顶级钻石,并让白晋给我从法国宫廷中聘请来一个有名的工匠,制作了这枚大清绝无仅有的钻戒。
在胤禟把这枚钻戒亲手戴上我的手指前,我一点也没想到它竟是这么大的一枚钻石,梨形的钻石几乎与我的手指等宽。若是在以前,我看到有人在酒会上戴着这么大的一枚钻石出来,一定会在心里鄙视她俗气的暴发户气质。但这次,我喜欢!
钻石本身的价值加上花费的这些人工,我相信我的这枚钻戒应是这个时代最昂贵的一枚。
我一直把它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我告诉胤禟,钻石是最恒久、最纯透的宝石,而左手无名指通着心脉。这个手指戴上钻石,表示心灵纯透无暇,直到永远。
我没有把它表示爱情的含义解释给他听。我终究是要走的,我不想他过后想来觉得我一直在用花言巧语欺骗他。
爱,就让它深埋在心底。以后,在岁月的陈酿中,独自品味它的醇香吧。
我摘下了戒指,把它放在胤禟略显空旷的条案上。钻石反射了阳光,把它折射成如火的七彩光华,映照在条案上,给庄肃的条案添上一抹奇异和绚烂。
既已远离,恒久不再,便不该戴这代表永恒的钻石了。
留下吧,给胤禟留下一个可以在多年后回想起那个刁蛮得只要白金钻戒的女人吧!
我是贪心的。我贪心到拥有了爱情还想要自由。所以,我要离去。
我又是自私的。我自私到选择了自由,却又不想被爱人遗忘。
我这样一个既贪心又自私的女人,怎一个茅盾了得!
胤禟遇到我,应是他的不幸吧!
我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那枚静静的、孤芳自赏地秀着梦幻般光芒的钻石,转身离去。
出府时,路上碰到了小荷。她高兴地迎上前来,说道:“主子您回来了?刚才听小萍姐姐说我还不信呢!”
她是来迎我的。我来清朝这么长时间,朝夕相处的下人却始终只有她和杨嬷嬷两人。尽管搬到聆雪阁后,胤禟又派了好几个下人来,但最亲近的也只有她们俩。
昨天晚上,我把她和杨嬷嬷叫到房中,跟她们说了几句不知能不能听得懂的道别话。我自然不能直白地说:我要走了,咱们后会无期,以后各自保重!
我只含糊地说了些缘来缘尽的话,并给了她们每人一百两银子。
我来之前她们两个的境遇都不好,在府里干的是最粗重的活儿。我得宠后,她们两个在府里下人们中的地位也随着我的得宠节节攀升,不知遭了多少人的眼红嫉恨。我走后,她们两个失去了我的保护,不知境遇会如何。胤禟会不会迁怒于她们?府里的下人又会不会落井下石?
我给她们这笔钱就是为了若是府里的日子不好过,她们可以选择离开九爷府。无论是用这笔钱做些小生意或是买上十几亩地回乡务农,都可以安身立命有个依靠。
她们两个自然是不敢收。对她们这样的贫苦人家来说,这是一大笔钱。最后我说,这钱我不是白给她们的,以后是要收回好处的。什么好处么,现在却不能说,只请她们将来看在这笔钱的份上,不要拒绝。她们才收了。
因此,小荷今天看上去特别开心。这笔钱对她来说就是终身的依靠。
我对小荷说道:“我现在还要出府一趟,暂不回聆雪阁,阁里的事你就先关照着吧!”
小荷答应了,又问道:“那我要不要叫阿毛跟着您?”
阿毛就是那个秦管家派来的力气很大却有些耳背的下人,那次嫡福晋来找我的麻烦,就是让他陪在一边的。我要出府而小五又碰巧不方便时,我就会让他跟我出去。
我摇摇头,说道:“不必了,阿毛耳背,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小荷答应着去了,在她就要离开我的视线时,我忽然大声道:“小荷,要学会照顾自己,无论怎样,自己才是第一位的!”
她与小五的关系大不一般,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两人在一起时,小荷含羞带怯的眼神,以及小五的面红耳赤的表现看出来的。
我希望小荷能有个好归宿。小五是个伶俐的小厮,很受胤禟的器重。若她们两个两情相悦,倒也是件美事。
但是,小五对爱情是否能长久?连我自己都不敢依靠男人的爱情而选择离开,又怎会放心让小荷的终身只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所以也才会给她那笔钱,以使她将来可以不必依靠任何人而生存。
只是,古代女人最易受感情的荼毒,没有一点自立意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小荷是否也如此迂腐?
离别在即,不自禁地对她喊出了那句话,希望她能记住,虽然心里也知道这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荷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还是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
我让商禄他们把箱子搬上了车。这两口箱子很重,被分装在两辆车上。箱子出门时,蔡叔看了看,显然是有疑问的。不过,听我说是照九爷的吩咐给送过去的,便没再多言。
无惊无险地把宝贝运了出来,本是好事,却让我心中有丝疑惑:胤禟就这么对我毫不设防?他心思缜密,可不是这样的人!
商福商禄和我坐第一辆车,他们两个坐在车前驾车。商寿商喜在第二辆车上。我让他们照原定计划向北行驶。
车子开动了,我坐在车里撩开窗帘一角。九阿哥府的大门和门前的石狮都在缓缓地向后倒退。
别了,九阿哥府!
别了,爱新觉罗.胤禟!就让我们结束感情的羁绊,各自寻找自己理想的生活,各自珍重吧!
既然要走,就别再犹豫。我最后再看了一眼那气派的朱红色大门,断然地放下了车帘。
第 113 章
商禄在车外道:“这下少爷亲眼看着您坐上了车就该放心了。”
他口中的少爷应该是商驭。
我问道:“你说表哥亲眼看到我坐上了车?”
商禄道:“是呀,表小姐,他刚才就在街角的那辆车里。他说一定要亲眼看着您上了车才能放心。”
我心里一暖,又是一紧。商驭在自己也身处危境时还惦记着我平安,不知他能否顺利出城?
他自然不会再以林凤驰的面目出现,但他一人分饰两角在北京城中住了这么久,不知会不会有人把林凤驰与商驭联系起来。
听我没出声,商禄道:“表小姐不用担心,少爷说了,看着您上了车,他就从另一个门出城。”
我稍稍放下了心。
北城门离九阿哥府并不很远。我从车窗中已经远远看到了巍峨的城门。
商禄低声道:“表小姐,城门快到了!”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问道:“其它几路的人马都安排好了吗?”
商禄压低了帽子,挡住了大半个脸。他说道:“请表小姐放心,少爷一早就做了安排。东南西三路也都与我们同一刻出门。”
在这次最后的行动前,我和商驭曾反复探讨了这次行动所面临的最大风险。
从这次对十三阿哥府举办宴游品宝会的市井热传来看,这很可能是阿哥们设的一个陷阱,因此我们才安排了十三阿哥府的一群丫环在花圃中转圈扰乱追捕者视线的那一幕。安排前也没想到真的会用上,但事实证明,这个安排很有必要,不然我还真有可能在十三阿哥府当场被抓。
另一个危险,就是得手后不能顺利出城,而且,即便逃出城去,也很有可能摆脱不了大批的追兵。
除了招人眼目的林倩儿,刘春桃卷了九阿哥府的财物外逃,胤禟又怎会放过了她?所以,我们的出城行动也要做好周密的安排。
我们会在四个城门都安排林倩儿出城,我们要让追捕者眼花缭乱,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林倩儿,向哪个方向追才好。这样可以起到分散追兵的作用,同时也可以减缓追兵的速度。
这一招成功的关键就在于速度。看谁的速度更快。
阿哥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作恶多端”的偷儿用障眼法在他们眼前跑掉,第一反应当然就是要封城。京城城门的守卫由九门提督掌管,九门提督的官职虽然不算顶高,却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只有皇上亲自下令,九门提督才会封城。
阿哥们当然会于第一时间进宫请旨。不过,宫中规矩森严,想见皇上是需要得到允许的,而且即便马上见到了皇上,跟他说明事情的原委,再讨得圣旨也需要时间。这就给我们的行动创造了条件。
车子在城门前慢了下来,因为前面有还有几辆车正缓缓地驶过城门。坐在城门附近的一个年老的乞丐,向我们的车子走来。他伸出手,向车前坐着的商福和商禄两人做出乞讨的动作,却压低的声音说道:“一切正常!”
这是商驭派在这里观察动静的人。他这么说,就是在告诉我们,阿哥们的封城令还没有到。我们已经抢在了他们的前面。
我在车内低声道:“按原计划进行!”
商禄忽然高声叫道:“走开,你这个臭乞丐,别污了我家小姐的鼻子!”他说着举起马鞭作势要抽打乞丐。
他的高声和动作吸引了周围人们的注意,有几个城门守卫也看了过来。
老乞丐坐在地上高声大叫起来:“大爷行行好吧,我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您不可怜我,还要打我,良心啊,在哪里啊!”
他的大叫引来了更多的目光,商禄有些恼羞成怒,再次举鞭欲打。
“住手!”我一边叫,一边从车窗中露出了重新化妆成林倩儿的脸。
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对商禄道:“给他几个铜板,快点上路吧!”就放下车窗,不再出声了。
商禄扔了几个铜板在地上。老乞丐一边捡,一边念叨着:小姐好人有好报,菩萨保佑嫁个好人家,大富大贵一辈子!
大富大贵?呵呵!他若是知道我是从大富大贵的人家逃出来的,一定不会说这种吉利话。
马车又开动了,终于出了城门。我悬着的心也落了一半。
一出城,商福商禄两人便猛然加鞭,驾车的两匹马狂奔起来,马车一下子冲了出去。这时候除了争分夺秒的狂奔,别所它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