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了十年啦?玉牌就送你吧!”华连似笑非笑凝视行歌。
“想赖帐!你直接把命还我得了!”华连当胸挨了一拳。
“哈哈,你们这两个冤家!”
入夜,皎月繁星,行歌看着两个烂醉的表哥,又想到慈爱的姨妈,真是有些不舍呢!
第二日,行歌随着镖队与华连的官队一起启程。两人一路嬉笑怒骂返回帝京。
城门口,江府家丁久候多时,传话青王爷与老爷已在江府摆宴接风。行歌脑海中猛然呈现那玄色锦袍,长身玉立,有着春风笑颜的人。几月未见,历历在目啊!
到了府中一阵见礼,行歌见王爷与江老爷心情甚好,想必事情已谈妥,回头狡笑地向华连比划五个指头,华连急瞪。惹来江老爷正经的轻咳和王爷复杂的笑视。
宴后,行歌换了男袍随久如返回青王府,与紫鹃紫莺又是一阵思思念念的肉麻喧笑,看得久如含笑摇头,默已鸡皮狂起。行歌的心有了瞬间柔软,家就是这样的吧!
说是为行歌接风,五人次日去往秋林场,此时的秋林场已是野草闲花逢春生,幼燕苍鹰竞自由。
“可想赛一程?”行歌跨马笑问
“你这匹虽也是良驹,但不可能赢我的‘千里惊风’!”
“呵呵,所以若我赢了,王爷将‘千里惊风’送我如何?”行歌挑眉言战。
“好!以度风坡顶为界”
二骑似弩箭齐发,疾驰狂奔,路程过半,久如果然领先一个马身。行歌单手自腰间拔出短匕狠刺马臀,马匹吃痛长嘶惊起,行歌狠夹马腹,劲鞭急抽,马便如癔疯了一般狂冲出去,到了度风坡顶竟已领先一个马头,一路浸染艳红血渍。行歌下马松了缰绳,任马自行狂奔而去。
“你骑术果然好,这狠招不是人人能用!”久如干笑
行歌轻拭血匕,“王爷岂会不能用,不过是舍不得伤爱马,可是如此便要失去它,这可不是司马氏的风格!”
久如的脸划过瞬间阴鸷。
行歌装没看见,自顾仰躺于草地,闭目听风。
“怎么心软地为那个西苍女人解毒?不是你的风格啊!痴男怨女不是你最瞧不起的吗!”
行歌只觉心被刺中,面上却轻笑,“王爷这是从何说起,呵呵,在下少女怀春,对生死相许的情事可向往得很哪!”
停了片刻,“王爷为何想要那个位置?依在下看,那个位置冰冷坚硬,决对寒凉过青王府!王爷不是最缺暖意吗?”
久如身形一颤,咬牙笑道:“此言差矣,本王血气方刚,最喜欢清凉之处!”
行歌大笑出声,“王爷,你最好编个能蛊惑人心的理由,在下卖命也有些成就感不是。”
久如右臂劲扬,慷慨呈辞,“吾要做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明君,平战乱,济苍生,创一个太平盛世!”随后嗤声笑向行歌,“这个如何,可能蛊惑君心!”
行歌几乎笑不能言,“好好,这个好,在下只希望能为王爷的鸿鹰之志肝脑涂地,万死不迟!”
二人并肩躺着,天南海北地说笑,直至日落西山。
行歌率先骑上‘千里惊风’,回头对久如,“上马!”
“本王岂能坐于女人之后!”
“哦,在王爷眼中,在下何时是个女人了?”
久如一时噎住。
“王爷若有雅性步行回馆,在下就不打扰了。”
久如苦笑上马,轻拽住行歌腰带。
如血霞光中,二人衣袂飘扬,一骑飞驰。


西苍

21. 试弩

半月后,皇上下旨,由厉王爷统管十年之久的西苍战事转移给青王爷负责,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福兮祸兮,众口不一。
常年驻扎西苍的窦将军同时接到圣旨,二个月后进京面圣。
工部匠器司试练场,霍师傅见二个少年走了过来,一个秀美如花,一个清明似月,两人竟撑了把绸布阳伞!
“老朽见过小王子、叶公子。叶公子,这两件是按您给的图纸加工的,侍郞大人特地吩咐,找的最好的工匠。”
“霍师傅,这次工期紧,真有劳霍师傅了!”行歌笑答,将案上摆着的弩弓一一试射。
“经过叶公子的改良,一号弩弓射程已经可达一百八十余丈(约合现代400米),杀伤距离也有一百一十丈,必用脚蹬上弦,准性稍差,二号弩弓可手上弦,精准,射程也到一百一十丈了!”霍师傅忍不住赞叹道。
行歌仔細端详弩弓,思忖片刻,“霍师傅,请再将一号弩弓准心稍降低,准性会好些。二号弩弓我想配一个弦轴,可手摇上紧弦,射程应该可以提高到一百三十余丈,明日我差人将弦轴图纸送来。另外请将箭头铁三棱部分各变窄一分,加长三分,相信箭速可以更快,箭伤不在大而在于刺得深,霍师傅以为如何?”
霍师傅边听边频频点头,“我这就去吩咐,叶公子真乃器艺奇才,不来匠器司可惜啊!”
“霍师傅太抬举了!您忙您的,在下再多试试”行歌作揖笑答。
眼见霍师傅行远,行歌回首道:“冉哥哥,你拿把花伞做什么?”
“好看吗?你说今日要来试练场试弓,我怕你晒着,特地为你挑的。”
行歌瞥瞥精致得不象男人用物的阳伞笑叹,“嘿嘿,真是好看得超乎想象!”
阳光下,一个试箭,一个拍手叫好,让正从远处走来的华连加快脚步,
“我才忙完,试得怎样?”
“效果不错,改进的地方已和霍师傅说了。”
“小娘子,你来这粗重的地方做什么?”华连转首调笑地打量冉的阳伞,一副知根知底的模样。
“江华连!你不要出言不逊,我是陪行歌来试弓的!”冉被叫了小时候的花名,脸涨得通红。
“哦!”华连一手轻揽行歌肩膀,坏笑道:“我与行歌两情相悦,要陪也是我来陪吧!”
冉惊视行歌!行歌莫名挑眉。
“你把我的玉牌都收了去,不就是我们两情相悦吗?难道你…你若移情这小娘子,就把玉牌还我!”华连狡笑伸手。
行歌一把抓住伸过来的手,大力扭握,“我对江公子倾慕得很呢!”
华连吃痛,甩手跳开,“你们忙着,我先去尚书那儿回个话,午膳我带你们去了个好地方,等我哦!”说完似怕行歌追打上来,大步跑开。
“这人原来好好的,从步家回来后就变得没有正经,你别理会他的话!”行歌见冉气红了脸,笑着相慰。
从小就那么坏!就会欺负人!坏种!冉心中暗骂,“还要练多久,和他去吃饭我会吃不下!”
行歌一想便知两人是小时候的冤家,强忍住笑“今日到这,走,我们去莲香楼喝酒听曲去!”。
莲香楼,行歌大大享受冉的银子,在步家装淑女,回来又忙着准备王爷给窦将军的见面礼,苦啊!
“我今年满二十了!”冉轻语
“哦!冉哥哥是大人了!可以娶妻生子咯。”
“你怎么知道?!”冉大声惊问
行歌一头雾水,疑问看向冉。
“我父亲希望我娶尚书省江尚书的女儿,也就是江华连的妹妹,你怎么看?”冉期盼看着行歌。
行歌心中一突,几乎被噎住,太子和厉王爷有行动了吗?还是宫中或江府有变化?…
冉见行歌面露异色,心中一喜,“你放心,我不喜欢江家小姐,不会娶她的!”
“对对对,你还小嘛,你看江侍郎,青王爷不都还没娶亲嘛!”行歌口中应承,脑中仍在思虑。
冉心中又一沉,似要对行歌说什么,努力几次又咽下,唉!江华连虚情假意都说得那么顺,自己真心却说不出口!只得狂灌闷酒!
“冉哥哥,你别醉!我有急事要回青王府,别醉啊!唉!又醉了!”
行歌将小冉扛回青王府南院,吩咐紫鹃给冉喝了醒酒茶后赶去书房。
说明情形后,久如沉思不语。
“王爷还是暂留帝京,让我先去西苍探探吧。”
“好,太子那边我会留心,江尚书为官多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有举动。”
“西苍那边王爷有何赐教?”
“我九年前云游时曾到过西苍玉门镇,我朝大军驻扎于此。窦将军早年随父皇南征北战,其人坚忍忠义,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只是如今年事已高,听闻他有一子随军,还未及冠已被封为少将,在西苍有不少声誉。北厥那边,两年前由北厥四王子统管西苍军物,不出半年就将其主将纳措将军罪赐死,这位纳措将军彪悍勇武,与窦将军相持十年不分胜负,按说也是个将才,那位四王子将其赐死后,再未向中原进犯,你这次去要仔細查探其中原因!这次窦将军回朝,我会设家宴款待,你也好熟识一下。”
“请王爷放心!在下三年前也曾去过西苍,对当地还算熟悉,另外,王爷所提的窦将军之子名唤窦淮,与我曾同门学艺半载,算是我的师兄!”
“哦!”久如有些吃惊得看出行歌语气平淡,面却有喜色,“这位窦少将可也有物件在你那堆宝贝中?”
行歌见久如调笑,似有些不悦,“师兄是侠肝义胆的好男儿,王爷休要说笑!王爷若无其它事,在下回南院了!”
“这么急着回南院?听说你扛了个美人回来,我随你去看看!”久如也起身随行歌向外走。
“冉兄喝醉了,我得了消息急着回来与王爷商量,不得已…”
“看来小冉对你很上心,你动点脑经,江家那边便可无忧。”久如戏谑笑语。
行歌脚不停步,娇声笑着回话,“奴家身家清白,只卖艺不卖身,王爷难道想逼良为娼?!”
“哈哈,不敢不敢!”久如心下释然,笑着随行歌跨进南院。
赖在行歌床上装睡的冉被院外的笑声惊得坐起,是小叔叔的笑!

22. 同门

行歌与久如入厅,紫鹃迎了上来,
“冉公子可醒了?”行歌轻问
“按说应该醒了,可里面没动静,我只好在厅里候着。”
“哦”行歌口中应着,揭帘入了寝房来到床边,冉侧脸闭目,行歌故意将脸凑近,便见枕上花颜浮出可疑红云,眼睫轻颤。行歌强忍住笑,转身撞上立在身后的久如。
“还没醒,别扰他了,王爷先回吧。”行歌轻语。
“你这院燥热,不宜醒酒,还是挪到我那去吧!”久如迈步上前,伸手探向床上之人。
冉只觉劲风向自己袭来,忙拥着锦被向内一滚坐起,怒瞪久如,
“小叔叔好狠心!”
“呵呵,小冉你这酒醒得恰到好处啊”久如似笑非笑,提高声音,“紫鹃!进来伺候冉公子洗漱,通知沈伯派人送冉公子回府!”
第二日,行歌刚睡完懒觉,简单梳洗后正等用膳,忽然听得院墙外箫声婉转,心下暗笑,就怕成这样了么?!出厅跃上墙头,就见院墙下立着花朵般的人儿,旁边有辆小马车。
“冉哥哥,为何不走正门?”行歌戏谑笑语。
“嘘”,小冉一指比在唇上,“快下来,我带你去个好玩地方!”
“我还没吃,你要请我!”
“好好,快快,别让人发现了。”
“叶行,你在干什么!”行歌突然听见身后院内紫鹃大叫,忙回身比个嘘的手式,抬脚跃出院外。
“唉!想我一代少侠,竟落得翻墙会友的境地,失败!”
“我不也在毒日头下晒了一刻钟,脸都晒黑了嘢!”


马车七弄八拐,在一间幽靜的庭院前停下,
“哦,冉哥哥,你金屋藏娇!”
“对啊,今天就特地带你来看看我藏的娇。”
两人戏笑着穿过门厅和抄手廊,进了间内室,冉引行歌至一面蒙布的壁前,抬手将绢布轻揭下,
行歌惊怔住,壁上挂着幅与人等高的画像,画中之人容颜明丽清俊,形态潇洒不羁,唇角眉梢挂着几分戏谑笑意,不论从哪个方向看去,都被那如夜的黑眸盈盈凝望。比老狐狸那幅美人图还传神啊!
“知我者,冉兄也!真是把我美艳绝伦,倾世无双之姿描绘得淋漓尽致啊!”
“哈哈”冉被行歌逗乐,“你若真喜欢那样的,我一定努力发挥想象力为你画一幅!”
“冉哥哥可还记得在临州时为我作的侠客图,呵呵,那时日子真是开心!”行歌惆怅地笑。
“那你为何还要呆在青王府?!我们结伴云游多好!”
“唉,不提这伤心事了!这里是你的画院?为何不家中?”
“家中哪有这里清静!”冉心想,家中也不能整日看着你的画像呀!
“对了,你知道窦将军过几日要回朝的事吧,到时我要随他们去西苍,怕是有一两年不得见了。”
“你去那荒蛮之地做什么?”冉急问
“呵呵,玩咯!冉哥哥,快快弄些吃的来,好饿!”
端午时节,西苍统领将军窦广元携子窦淮进京,青王爷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皇上宫中摆宴接风,朝中众人见风使舵,窦府难得地热闹起来。窦将军几日与久如交往下来,深觉其有皇上年少时的风范。
这日青王府摆宴,窦将军携子前往。
前厅内,华灯明耀,行歌也难得穿戴齐整,在厅内候着,
“你今日特地打扮,可以为了窦少将?”紫鹃打趣。
“那是,与师兄相见自然要人模人样!我师兄少年才俊,比默已强百陪,到时不要看花了眼哦!”
“真的!那留给我好啦!”紫莺一旁笑说。
“我师兄喜欢心地善良的女子,你快善良一下,借我五两银子,呵呵!”
三人戏笑着,听得外面传话王爷与窦将军到了。
行歌迈出厅门立在台基上迎接,见前面行着王爷和一位年近五旬的清矍军人,后面跟着的英武少年,正抬眼与自己的眼光对上。
“小行?!”
行歌迈下台基迎了上来,抱拳行礼,“在下叶行,见过窦将军,在下与令郞曾同门习武,令郞是我师兄!”
“叶公子免礼,既然这么巧,你与小淮可以叙叙旧。”
久如与窦将军走在前面,后面两人低声笑语,
“小豆,你应该唤我小歌(哥)才对。”
“小行,你又扮男人就算了,这次骗吃喝骗到青王府了?!”
“小豆你还敢小瞧我?!当初就打不过我好不好。”
“那是你使诈!对了,你说过要再来西苍找我的,为何失约!”
“我这不是在这等你了嘛!这回我和你去西苍可好?”
“真的吗!上回我们救的那只小雕已经长大了,它一定还认识你。”


四人入了席,久如殷勤招呼,两个少年本就相熟,宾主尽欢。
“父亲,小行就是三年前随我回西苍的小师…师弟,这次难得相见,我想请小行去西苍游玩,请父亲恩准。”窦淮趁着大家高兴,开口向窦将军请求。
窦将军面上轻笑,心中思忖,三年前到西苍的不是师妹吗?!打量眼前清秀少年,现在既已是青王府的人,此行必是王爷所需,王爷派个小姑娘去是何用意?
“好啊,叶公子不嫌西苍无趣,我们自然欢迎,小淮可是经常念叨你。”

23. 随行

往后几日,行歌向久如请了空,陪窦淮帝京游玩,窦淮幼年是在京城生长,两人将窦淮小时的玩处寻了遍。
这日京郊山头,两人大战五十回合。
“小豆,一别三年,你的武艺精进许多啊!”行歌笑着收剑
“唉!可还是比不过小行你啊!” 窦淮叹气收起银枪。
“你不也习惯了嘛!”
“呵呵,你还和三年前一样,一点情面不留!”
“都已经是少将了,成为大将军指日可待!” 行歌拍拍窦淮肩膀,两人并排坐下。
“你知道我从小便志在军营,不过戎马生涯有时还真有点寂寞。”
“呵呵,快些把你那青梅竹马的娘子娶回家就行了。”
“那都是当年家父与厉王爷的笑谈,怎么能当真!再说我也不指望皇家千金能随我南征北战。” 窦淮面色淡然,停一会儿又道,“你在青王府整天与人周旋好玩吗?西苍天高地阔,更适合你。”
“嘿嘿,你都打不过我,还想哄我作你的部将?”
“等我当了大将军,你就上我这混吃骗喝好了,再也没人可以欺负你。” 窦淮轻语。
行歌凝视窦淮片刻,欢欣地笑道,“好!到时你不能管我,得有大把银子给我花,还要让我欺负哦!”
“一直不都是你欺负我嘛!” 窦淮也暖暖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画院内室,小冉有些心不在焉地抚琴,门口闪进一个纤俏身影。
“三哥,你又在瞎惆怅了?”
“惆怅是什么东西?”后面冒出稚嫩童音。
“小乐,我让悄悄来,你怎么把小齐带来了。”冉无奈看着八妹和只有四岁的幼弟。
“我溜出来时被他发现了,非要跟来,让他一边玩去,不碍事的!”
“小齐,小齐,啊!你在干什么!!”
冉一个箭步冲到墙边,将流着口水扑向行歌画像的小娃儿扯住。
“这个姐姐好俊哦!” 小齐垂涎死盯画像。
小乐过来一把擦去弟弟的快要滴下的口水,“少一副小色鬼的模样!是画上的姐姐美还是江家姐姐美。”
小齐扭眉思索了一阵,艰难地说“江家姐姐美是美些,不过不过,这个姐姐更俊,更帅,更…更…更迷人!”
“切!你这小色鬼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烂词!” 小乐笑骂。
“我不管,三哥哥,你把画上的姐姐许给我作娘子吧!”
“哈哈,人家连三哥哥都看不上,还看得上你这三寸丁,你还是守着家里那些个娘子吧!”
冉在一边脸色难看,“小乐,你那相公这次回来也没来看看你?!”
“那都是两个老头喝醉说的胡话,我可没认啊,再说,窦公子不是正陪着你的梦中佳人嘛!”
“够了,你特地来气我是不是!”
小乐陪着笑脸过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不就行了!”
“那也要人在啊!行歌过几日要去西苍了,一去少说一年!”
“哦?!”小乐抚腮想了想,“好哥哥,这就看你肯不肯下功夫咯。”
冉长眉一挑,
“咳咳,”小乐故意磨蹭,“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应该象东市宙街卖的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她!”
听着的一大一小怔住,四只凤眼齐刷刷看向说话之人,
“八姐姐,狗皮膏药是什么?”
“象狗皮膏药一样?那东西好丑!我学不来!”冉扭眉苦脸。
“唉!”小乐摆出对牛弹琴的表情,“哥,重点不是狗皮膏药!是粘!是要你够粘!”
几日之后,窦将军率卫军返西苍,青王爷亲自送至城外长亭。
“窦将军,您此去一路顺风,本王过些时日再到西苍看望守国将士。”久如道。
“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全力为国镇守西苍,等候王爷巡查。”
久如又转向窦淮,“少将军,行歌和默已还请你多照应了。”
“王爷请放心,末将一定倾力护他们周全!”
马队渐远,久如含笑凝望马上月白身影,不回首看一眼吗?
行歌与默已打马并肩而行,忽然心念一闪,回首望长亭,那人长身玉立,玄袍飞扬,面上似有春风笑意。行歌莞尔,扬臂挥手。
久如心上一热,笑意更浓。
马队行了近十日,返回西苍玉门镇。行歌托言自己身无公职,不好居于营中,窦淮苦劝无果,只得在镇上寻了处庭院,又请了些下人,让行歌与默已住下。窦淮因公务繁忙,一个月只得三五日来探行歌。
中原与北厥近两年未有大规模战事,边镇渐渐繁荣,不仅本国客商云集,北厥私商也时有出没,甚至更远的辽机,大宛商人也可见。行歌不久便在玉门镇最大的酒楼兼客栈‘度春风’寻得一份琴师差事,凭着过人的琴技和酒量,很快成了玉门镇的红人。默已沉静依旧,每日随行歌往返‘度春风’与住处。
‘度春风’每日商来客往,行歌在此广缘结交,因为会说北厥语,不少北厥客商都来此捧场。交往中,行歌渐渐确定,北厥镇守西苍的四王子,开通了北厥管辖所有西苍城镇为商驿,大力鼓励其国人与外界通商,两年间,已将原本荒凉的北部西苍经营得有声有色,军务反而摆到了其次。
这天逢休日,行歌正靠在院内花圃的椅榻上冥思,门僮来报,说有位京城来的公子求见,行歌惊诧之下,忙出来院门探个究竟。

24. 四爷

“歌儿,歌儿,我来了!”行歌见一个白衣身影冲自己飞扑过来。
“冉哥哥,你,你怎么到这来了?”行歌眼瞅着风尘仆仆,清瘦一圈的小冉。
“我,我云游到此,特地来看看你。”
“你在云游?那五大马车装的是什么东西?!”行歌指指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