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这个时辰都没见着人来的?”乔楚戈照旧在伸长了脖子往外头看,眼瞅着天色渐晚,若是再不回来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的。
“娘娘?”晴婷纷纷火火的从窗口跳了进来,身上的衣裳多少显得有些脏乱不堪,头上的头发更加是凌乱的,脸上沾了不少的尘土,着实的狼狈不堪。
这不过是去找东西而已,怎般弄成了这幅模样?
莫非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晴婷见着乔楚戈一脸担忧的模样,便是微笑着解释道:“奴婢什么事儿都没有,不过是在香径里发现了一条地道,进去走了一趟而已。”
“地道?”乔楚戈微微蹙眉。
这皇宫大内居然会有地道,可是从来不曾听任何人提起过的。
“看着似乎是刚建起来没几年的,里头却也不像是常有人走动的模样,也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晴婷说着便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污垢,“哝,这些这些,全然都是去地道时候沾染上的。”
乔楚戈看着晴婷这般狼狈模样,想着这事儿也不着急着这么一时半刻的,便是打发了晴婷先行去洗漱去了。
“娘娘,可是要备膳?”方才乔楚戈是心中记挂着晴婷的,尺素自然是不曾多问,这会儿晴婷都回来了,自然是可以考虑晚膳的问题了的,毕竟看着日头时辰也是不早了的。
乔楚戈回头看了尺素一眼:“可是知道今晚陛下在哪里用膳的?”
“不曾听说,大抵是在凌烟阁的。”尺素摇了摇头,“陛下一年可嫌少上后宫吃一回饭的,顶多也不过是办个事儿就回去了,便是留宿也是极少的。跟着是赶趟儿似得,跟交差办事儿一样,也不晓得咱们的陛下是怎么想的。”
乔楚戈是从来都不曾打听过容启在后宫之中的生活的,只是隐约知晓一些容启似乎是极少来后宫走动的,只是叫尺素这般一说反倒是觉着惊奇了的。这放着后宫里头这么多妃嫔,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一些!
“晚膳先去传,再去一趟凌烟阁问问陛下是否用过了,若是不曾便说本宫相邀。”
乔楚戈说话时候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听着尺素的耳朵里头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的。
“是,奴婢这就去。”
乔楚戈望着尺素这笑逐颜开的模样多少是想不通的,尺素这是莫名其妙的高兴的什么事情呢?
尺素遣了宫女去了一趟御膳房,吩咐了今晚端宁宫的晚膳是准备的周全些的,小宫女刚入宫也没什么时间,自然是听不懂尺素这话是什么意思的,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只是御膳房里头多了去的是这宫里头的老油条了,那里听不懂这话?
尺素是晴子去了一趟凌烟阁的,问过的守卫的太监才知晓皇帝这会儿还在上书房呢,不曾回来寝宫,便是直接朝着上书房去了。
尺素三年来尚且的头一回儿赶着饭点的过来,这么过来一趟才算是打开了眼界了,这上书房的宫墙之外可是站着不少丫鬟的,哪一个不是各宫妃嫔身边的一等丫鬟?
敢情这都是来请人的呢?
“这不是端宁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尺素姑娘呢?这可是头一回儿这个时辰在这儿见着呢,难不成皇后娘娘想明白了?”说话的是桦贵妃身边的丫鬟,往日是没少仗着自己是桦贵妃身边的人仗势欺人的。
尺素不自觉的蹙眉,斜了一眼说话的人,便是李辉都不曾理会的直接准备往里头去的。
“尺素姑娘可别拿着自己太当回事儿了,端宁宫的人怎么了?端宁宫的人难不成便能够随意进出上书房了不成?”那丫鬟冷下了一声,嘲讽着说道,“尺素姑娘可莫要失了规矩才好。”
尺素原本是不愿理人的,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便是忍无可忍的冷笑了一声,而后便是回过身来看了过去:“今日该是桦贵妃修沐的日子,是桦贵妃为其父所犯之罪过诵经赎罪的日子。怎么,难不成今儿这日子,桦贵妃还不安分?”
后宫之后谁人不知这桦贵妃的娘家没了势力,这会儿听着尺素这般一说,便是纷纷看向了那人,直看的那人是起哄了双眼。
和顺是听了底下的人过来禀报,说是外头各宫的丫鬟吵起来了,气急败坏的便是赶了出来,却不曾想到竟然是能够见着尺素的。
“尺素姑娘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后宫里头大抵也就是和顺最清楚如今的皇帝是什么想法了,这端宁宫的人这会儿是再也不能够惹的。
“回总管的话,是皇后娘娘遣奴婢来问问,陛下今夜可是用过膳了不曾?若是不曾用过,娘娘想请陛下端宁宫一叙。”尺素恭敬福了福身。
尺素这般说着,身后站着的一班子的人,尚且有些门面的解释冷眼旁观,没什么底气的呢倒也是不曾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只是到底是神社冷漠的。
和顺看了尺素一眼,而后便是一脸的神色为难:“尺素姑娘…这…”
周围站着的丫鬟均是了然的模样,她们又不是没有说过这样子的话,那一次不是直接给回绝了?久而久之的,她们也就是过啦这边跑一趟好回去交差罢了,真要说是请人的却是从来没有成功过的。
“公公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是有要事相告的,原本是不好这个时辰过来引人注意。只是…不这个时辰只怕换了其他时候胡打扰了陛下。”尺素便也是一副为难的模样。
皇后找皇帝,有要事相商,这理由便是全然不同的了。只是尺素方才是凑到了和顺耳边说的,多少是叫和顺多了两个心眼,扭头看了两眼其他的人:“烦请尺素姑娘才这儿等候片刻,杂家这会儿便去通禀一声。”
尺素笑吟吟的看着和顺,便是止不住的点了点头。
和顺左思右想的也想不通这皇后找皇帝能有什么事情的,但是看着尺素方才那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又好像的确是由不得聊的事情的,故而虽说心中疑惑,却还是去通禀了的。
“陛下。”和顺行至容启一旁,恭敬行礼。
容启将手中批阅过了的奏折放到了一旁,而后抬眼瞄了和顺一眼:“做什么去了?”
“方才底下的人过来说是端宁宫的尺素姑娘过来了,奴才担心是有什么事情的便去了一趟。”
容启挑了挑眉,便是不再继续取过未曾批阅的奏折:“这会儿是差不多是吃晚膳的时辰了?”
“尺素姑娘说是皇后娘娘请陛下过去一趟,只说是有要事相商,奴才瞧着尺素姑娘神色有异便是想着莫要耽误了事情,故而应了过来通禀一声的。”
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和顺,而后便是放下了手中沾染了朱砂的狼毫,搁置在了一旁:“和顺,枉费你在这后宫之中过活了这么多年,那小丫头两句话的事情便将你给打发了?”
和顺叫容启的话说的有些微愣,一时之间是想不通自己什么地方错了的。
容启也不搭理这想不通的和顺,整理了衣裳,便是站起身来而后往外走。
和顺自然是连忙跟着上前的,脸上皆是一副疑惑的模样。
外头站着的宫女,谁人不是抱着看尺素笑话的心思等着站着的,却不曾想到那和顺不光是自己出来了,便是了连皇帝都一并出来了的。一个个的不禁都是心中诧异,想不明白为何自己来了这么多次一次都不曾成功过的,这尺素却是头一趟过来便成了?
“奴婢见过陛下。”尺素也不曾想到容启这会儿便是出来了,福身过后,早已经敛下了自己的惊讶之色。
容启看了一眼这上书房外站着的一众宫女:“往后若是没什么事情,这一趟便不必再跑了,朕想起来了自然回去,无需这般耳提命面似得天天提醒。”
外头跪着的一众宫女,均是面色微白。
容启也不曾估计这些人,回头看了尺素一眼:“皇后宫中晚膳可是准备好了?”
“想来是已经备下了的,是过了御膳房之后才过来的这边。”尺素恭恭敬敬的睁眼说瞎话,便是没有上菜,也是御膳房怠慢了的缘故,也算的妥协的一干二净却又不留痕迹。
容启了然的点了点头:“那边摆驾端宁宫吧。”
尺素得意洋洋的斜了一眼那桦贵妃身边的宫女一眼,而后便是跟着往端宁宫去了的。
这一下子可就热闹了,容启这人都还不曾到端宁宫呢,宫里头的人却已经有大半的人都知道了。

【第078章】太子哥哥莫要怕

和顺原本是想要喊的,却叫容启直接给制止了,直接进了端宁宫。
乔楚戈便是在等着的,原本以为容启是得过会儿才能够来的,却见着容启竟然是跟着尺素一块儿来的,不觉的便是挑了挑眉的略显诧异。
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瞧着乔楚戈,而后幽幽的说道:“不是说已经备好了晚膳的嘛?”
“回陛下的话,想来是这会儿御膳房正忙着呢,多少是晚了一些的。”尺素赶在了乔楚戈之前开了口,“奴婢这会儿便去御膳房看看。”
乔楚戈弄不懂这尺素是打着什么主意的,却也不是这个时候可以问的,便是瞧着尺素来了又走了。
“晚膳没有,连口茶水都不给朕备着?”容启笑弯了眉眼的看着乔楚戈,调笑着反问道。
一旁是晴婷连忙是下去备茶的。
“不曾想过陛下竟然这会儿便过来了,故而不曾备下,还望陛下赎罪。”乔楚戈福了福身,低声答道。
容启到也不曾有要为难的意思,看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也就摆了摆手:“与你说着玩儿你到是当了真了。”
乔楚戈微顿过后,便是轻笑了一声。
“罢了,既然是不曾备好晚膳的,小歌儿陪朕下盘棋如何?”容启也不等乔楚戈答应,自己便朝着暖阁去了的。
乔楚戈略微一愣,便是连忙跟了上去,和顺原本是想跟着的,却叫容启给拦着了。
暖阁内便只剩下了容启与乔楚戈两个人,乔楚戈将收着的棋拿了出来,摆在了罗汉床上:“臣妾许久不曾下过棋了,还望陛下莫要嫌弃才好。”
“小歌儿的棋力当年可是在朕与行潜之上的,想来即便不碰估摸着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的吧?”容启低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便是看着乔楚戈仔细将棋盘摆放好,“既然小歌儿说是许久不曾下过了,便由你先下第一手吧,如何?”
乔楚戈自然是答应的。
乔楚戈下棋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想都不想的直接落子。容启的速度自然是跟着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却多少是有点儿力不从心了的。
百来手之后,容启的速度便是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然后仔细的看过棋盘之后,低笑了一声,最终将那棋子丢回到了盒子里面,不再下了。
乔楚戈放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后抬头看向容启,奇怪的询问道:“陛下怎么不下了?”
容启“啪”的一声打开了手中的扇子,然后笑着摇头道:“你可知道,当初为何我分明知道和你下棋我一定会输,我还要和你下嘛?”
这,乔楚戈又如何能够知道的呢?
“因为你是这个世上唯一敢赢我的人。”容启放下了手中的扇子,“那时候你哥让你别太过分了,多少让着我点儿,你还记得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嘛?”
乔楚戈是自小便跟着乔衍学棋的,乔衍还有旁的事情要做要学,乔楚戈虽然年纪比乔衍小,入门也比他晚,但是钻研的时间却是比乔衍多的多,故而不过是半年棋力便是在乔衍之上了。
那会儿容启听闻乔衍那尚且不足十岁的妹子居然能赢了乔衍,便是鼓捣着乔衍要来比试比试的。
乔衍原本以为乔楚戈能够赢自己那是因为自己的确不怎么样,容启的棋下的却是是比乔衍不知道好了多少,故而也不曾放在心上。想着乔楚戈到底刚学半年呢,真要赢过容启恐怕是不可能的故而直接带着容启就去了。
哪里想得到,不过是半个时辰便是分出了胜负,容启溃不成军打败。
容启叫乔楚戈给挑起了斗志,便是拉着乔楚戈要再来一局,乔楚戈那会儿这棋学的正好是兴头上的,听着容启这般说自然是二话不说的便是答应了的,手上捏着棋子便是准备再来。
这趟乔衍可算是看明白了,乔楚戈的棋力的的确确是在两人之上的,故而趁着容启解手的时候同乔楚戈说了一声:“他是当朝皇子,往后说不住便是当今的皇帝,你切莫赢的太厉害了些。”
“哥哥这是叫我让他嘛?”乔楚戈仰着头看着乔衍,问的颇为一本正经。
虽说乔楚戈这话问的是直接了些,乔衍却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故而也只能够是点了点头。
乔楚戈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副教训着容启的架子端着,冷声说道:“他若是连输都输不起,往后如何治理的好这容国天下?输不起,便是认不起错,人生在世谁不会错?”
这话容启是正好听见了的,故而当时便是对这乔侯爷府的小丫头片子另眼相看了的。
乔楚戈是没想到当时容启便站在外面的,虽说即便是知道,她估摸着也是这么实话实说的,故而真要说郁闷呢实际上也是说不上的。
乔楚戈缓缓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福了福身,而后缓和着说道:“的确是臣妾错了。”
乔楚戈方才的确是让了的,她以为自己这么多年不曾下过棋了,估摸着容启该在自己之上的,却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高估了容启。
容启看着乔楚戈的那副模样,而后便是低笑着解释道:“你心中该不会是想着,我多下了三年,这功力该在的你之上的吧?”
乔楚戈只是看了容启一眼,虽说是不曾答话的,却是那眼神那动作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容启的,她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着的。
容启低笑了一声,而后摇着头满是无奈的说道:“你三年多不曾再下过棋,你以为我便碰过了?”
容启是自从与乔楚戈下过棋之后便极少再与其他人对弈了的,却因为代嫁的事情容启心中对乔楚戈责难,光是看见了棋盘便是想起来乔楚戈,念叨着眼不见为净,便是这三年来连棋子都不曾摸过一次的。
面对容启亦是三年不曾下过棋,乔楚戈亦是不曾想到的,然后低下了头跟着便是笑出声来:“陛下可是要再下一局?”
“今晚又得是时候,这会儿肚子却是饿了的。先用膳吧,想来是差不多了的。”容启摆了摆手,便是站起身来。
晚膳的确是备下了的,只不过紧着容启与乔楚戈正在暖阁内对弈,便是没人敢上前打扰的。
因为这容启在端宁宫用膳的缘故,这晚膳自然是比起往更加丰盛一些,乔楚戈到是头一遭吃上,难免是有些好奇的:“想不到,陛下在端宁宫吃一回饭,臣妾也跟着有口福了。臣妾算是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宫妃想请陛下过去用膳了。”
各宫的娘娘请容启过去用膳,又如何会是因为这个缘由?却是叫乔楚戈说成了这个由头,到底是曲解了的意思。
容启只是看着乔楚戈,而后低笑着问道:“皇后往后若是想要加餐了,便差尺素喊朕过来,如何?”
乔楚戈原本不过是玩笑话,却见着容启竟然是这么接的,不禁诧异的抬眸看了过去,便是见着容启全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便是笑弯了眉眼,也不曾当场应下。
用过晚膳后,容启也不离开了,拉着乔楚戈便是我在了暖阁的罗汉床上对弈。
乔楚戈请容启过来原本是想说桦贵妃的事儿的,却是容启拉着她一盘接着一盘的下,分明是一副越来越起劲儿的架势。
尺素在一旁伺候着,是强忍着才没有打哈切的,眨了眨双眼便是看着容启这又是要输了的模样,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这是越挫越勇的节奏,可是瞧着这模样,估摸着便是下上一天一夜也不见得能够赢了乔楚戈半个子儿的。
尺素便是想不明白了,容启既然是赢不了的为何还要下。更加不明白,乔楚戈为何便不让这一些呢?
容启与乔楚戈不睡,哪里有他们这些做奴才做宫女的人去休息的道理,故而这端宁宫的灯火便的亮到了四更天都不见歇下的。
乔楚戈掩着嘴角打了个哈切,而后伸手去了放在手边的浓茶。
容启抬头,看了乔楚戈一眼。乔楚戈依然是困得不行的模样,眼角因为太过困倦而酸疼的落下了泪水,满脸皆是疲惫的模样却是拿着那盏浓茶准备往自己最里面送的。
容启伸手,在乔楚戈喝茶之前将那杯盏接了下来,而后放到了一旁:“既然是困了便歇着吧。”
便是如同听了恩赦一般,方才还泛着困的一堆人顷刻之间是全数都醒了过来,所有准备着洗漱伺候睡觉的。
乔楚戈茫然的抬头看着容启,有些奇怪的望着容启,见着容启这是一派偃旗息鼓的模样,便是缓缓的开口,软糯着嗓音柔柔的询问道:“太子哥哥怎么不下了?”
乔楚戈说这话,便是不自觉的笑弯了眉眼,一双眸子眼眶略红却是满含着笑意的望着容启。
容启叫乔楚戈那一身“太子哥哥”叫的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便是站起身来,行至乔楚戈身侧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道:“恩,不下了,小歌儿困了。”
“太子哥哥莫怕呀,大不了…”乔楚戈噘着嘴,蹙着眉,似乎是沉思了许久十分苦恼的模样,“大不了,小歌儿让你六个子,如何?”

【第079章】护国公夫人进宫

容启看着乔楚戈那分明已经的困得不行了的模样,却是一副撒娇耍赖的架势,忍不住的笑弯了眉眼,眉目之间是不自觉的染上了宠溺的笑意的。
乔楚戈恍然的回神,然后愣愣的看着容启,有些无奈的咬了咬牙,然后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模样。
容启对于乔楚戈居然就迷糊了一会儿,多少是有点儿遗憾的,而后调笑一般的说道:“你若是能一直都如同方才这般迷糊…”
“那臣妾可得好好牵挂一下自己的性命了。”乔楚戈低声的嘟囔了一声,这后宫便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若是一点心计都没有,一点儿心思都不留,只怕怎么死的都尚且闹不明白呢。
乔楚戈这话说的自然也没什么错处,容启是自小在后宫之中长大的,这宫里头的那些个手段亦是从小看过来的,如何能够不明白这里头的勾心斗角与生存不易?
“朕不过便是这般说一句罢了,你却是挡了真了。”容启低笑着念叨了一句,“这会儿时辰也是不早了的。”
搁在边上伺候着的和顺便是止不住的打着哈切了,这何止是时候不早?这根本就是一夜未眠呐,这会儿依然是四更天了,五更天便该是洗漱准备上朝了的。
“从端宁宫往凌烟阁去尚且是要些时辰的,便不歇着了…”容启瞧了眼更钟,算计着时辰却也是查不了多少的。
乔楚戈颇为不认同的看着容启,而后低声说道:“却也还是该躺会儿的,便是囫囵吞枣似得眯会儿也是好的。只怕到了日里,陛下还有没有时间休息尚且都还是不知道的呢。”
容启幽幽的看着乔楚戈,却是不说话。
乔楚戈叫容启这般看着,先是不解疑惑,而后便是明了:“尺素…”
尺素便是站在一旁福了福身,而后低笑答道:“一早便是准备了的。”
容启简单洗漱之后便躺了上去,乔楚戈到是不准备睡了,拿了文房四宝在房中写着东西,偶尔查看一下床榻上的人可是睡得安稳,因是有事儿在做的倒也过的极快。
容启是早已习惯了五更天时候起身的,这会儿虽说睡了没一会儿却是已经醒了的,便是见着乔楚戈还穿着那身衣裳,坐在那儿是奋笔疾书的模样,不禁挑眉的上前查看。
“这是在写什么呢?”容启皱着眉头看着乔楚戈写的东西,既然是看不明白的。
“昨儿个仔细的查了查桦贵妃这两年管的账目,虽说表面上是不见的有什么纰漏,却仔细一条条一项项的算下来,中间的差错委实多的叫人咋舌了。”乔楚戈写的差不多了的账目放在了容启面前,“这宫女的用度,臣妾是仔细问了的,每个宫女月钱都差不多少了二十文。虽说二十文不算什么,可仔细算下来,后宫之中有多少的宫娥太监?若是每个人都少了二十文,那么便是一笔天文数字了。”
容启听着乔楚戈这般说,一开始还是未能够明白,乔楚戈写这些东西的目的到底为何。
乔楚戈见着容器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而后幽幽说道:“自从桦贵妃接管后宫账目之后,这后宫的账和实际的支出,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三百五十万两,陛下可明白这么一笔钱意味着什么?”
容启如何能够不明白?
三百五十万两,去年大旱他尚且也只能够拿出来五十万两来赈灾,可这后宫却是平白无故的少了三百五十万两,这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好大的胆子!”容启捏着那本叫乔楚戈仔细整理过的账本,面色难看之极。
乔楚戈见着容启这是一般怒极了的模样,便是柔声劝慰道:“虽说在宫中尚且许多地方是要花费银两的,可是这上百万两的银子是一个宫妃能够用的掉的嘛?”
容启叫乔楚戈这般一问便是愣在了当场,年桦生活在这后宫之中,这上百万两的银子,年桦便是兑换成了银票也不见得是能够用得完的。
容启回头看着乔楚戈,显然乔楚戈是知道什么事情的,便是蹙紧了眉头看着乔楚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