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犹可,春月却急得抓耳挠腮,四处找木头,看见门外有只破桶,道:“小姑,小姑,把那桶烧了罢。”
大小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鄙夷。
刘小姑点了一下春月的脑门,叹道:“傻子,那是粪桶,不能当柴禾。去,叫你公公来,他知道哪里有好木头。”
春月最是嘴馋心急,蹦蹦跳跳跑去堂屋,还没见到她的人,刘老头就听见她的声,“公公,公公,小姑问你前几天从山上打的木头桩子在哪里。找不到木头,烤不了糍粑。”
第二十八章 请媒(下)
罗氏看了眼春花娘,心道这就是你的水平,这就是你教出的女,这还有规矩没有。
春花娘满心满眼都是可爱活泼的女儿,拉她的小手搓磨,一边道:“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嘛。河对面都听得见你声儿了。”
春月扯出手,拉着刘老头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
刘老头性子慢,不管春月多心焦上火,只管缓缓走路,走进厨房,道:“要木头么,都放在柴楼上面晾着,要的话得爬上去取下来才行。”
春月抬头望了一眼房顶,跃跃欲试道:“我去!”
农人厨房的布局通常是灶在前,猪圈在后,柴楼在猪圈上方空中,这种陈设既节省了空间,又方便人们煮饭喂猪。春花家和刘老头家的厨房就是这个样,前者图方便还单独夹了一间柴房,不过是挨着土坯房用竹片编了墙盖了稻草而已。
春花道:“又不是茅草,轻得很,你拿得动。那是树桩子,又大又重,你拿不起。柴楼那么高那么黑,摔下来怎么办,还是让公公亲自去。”
刘老头这才慢吞吞地爬上楼梯,悉悉索索好一阵才又从柴楼上探出头来,望着下方道,“离远些,我把梧桐根子扔下来,别打到你们了。”
大家听后忙退到厨房门口。
刘老头见下面没人便将几只梧桐腐木桩子扔下,接着自己顺着楼梯下来。落了地便取出斧头弯刀,对准木桩中心打。刘老头砍了梧桐将树根留在地里,过了二年才挖,现在已经是朽木一坨,没一会儿就将它打成一块块的。
刘小姑从碗柜里拿出碗筷花椒面八角面,想了想,才取出猪油而没拿桐子油。桐子油味涩肯定没有猪板油好吃。要不是看重,等闲状况下,罗氏是不会拿猪油吃的。
春月喜欢看刘老头不紧不慢的样子,又舍不得丢下小姑,一时都不知道该关注哪个好。
刘老头打好了柴,也不回堂屋,亲自在灶间生火,点燃了木块,用夹火钳夹起放进火盆中。木块的材质非常松软,很好烧。不一会儿,火盆里便红通通一片,再架上铁钎子。就可以烤糍粑了。
刘小姑把打好的糍粑圆饼小心地放在铁钎子上烤。过了一会儿,糍粑冒出热气,接着滋滋作响,浅黄的表面此起彼伏起出一个个小泡。孩子们欢呼起来,再加上糍粑溅出的热气声和烟火缭绕。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刘小姑微微一笑,将糍粑翻个身。
大小芬是待嫁女,等闲不出门,前日刘三生日没有到场,所以就没有见识到宣旨的大场面,心里感觉是天大的遗憾。但更多的感觉是嫉妒不解。她俩上上下下扫描春花,搞不懂这人怎么这么好运气就让官家知道了。
春花视芬如无物,神态自若地拿筷子夹了一个糍粑也烤起来。感觉二芬的目光简直是胶着在自己身上。便抬头向她们道:“大芬姐小芬姐,火快烧到衣裳了?”
大小芬连忙离火盆远些,讪讪地看了春花一眼,拿起糍粑烤起来。
其实大场的人都在暗中打量春花,不过没二芬明显罢了。
再过了一会儿。糍粑变得焦黄了,在表面涮上油和佐料。装进大碗中。接着又烤,这次不放佐料,烤焦便可,再放进另一只碗里。
春月闻着焦香扑鼻的糍粑,等不得,夹起一个就咬了一口,笑咪咪地嚷嚷:“小姑,真香!”
大芬刚想教训她没规矩,大牛口水直淌探手便抓了一个啃起来。大芬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芬吞着口水,自重身份不好先吃,但也看不惯别人先吃,便道:“大人都没吃,你们就吃上了!没规矩!”
春月理也不理,抱着糍粑边啃边和大牛使眼色笑话小芬。
春花边烤边道,“月儿,吃慢些罢。你牙不痛么?”她也想吃,但怕吃急了掉牙不好看。
话还没落音,春月就捂嘴哼哼,“姐,牙好痛!”
春花不关心,反而幸灾乐祸地道,“谁叫你天天吃糖,长一口虫牙!”
春月心里发慌,叫唤道:“姐姐,我牙齿里真长虫子了吗?好可怕,我是不是要吃点砒霜才能把它药死呀?”
“药不死它,先药死你!”刘小姑笑道。
小芬道:“谁叫你馋…”
大芬惊叫,“三弟!你嘴里怎么流血了?”
春花一看,只见大牛满嘴满手鲜血,连糍粑上都沾上了,兀地吓人。她连忙从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大牛。
大牛急忙喝了一口水然后面朝天嘴里咕噜几下水泡,一低头将凉水吐进灶灰里,再抿了抿嘴,吐出一颗门牙,拿着它一脸沮丧地对春花道:“现在,我跟你一样了!”
春花得打跌,真真的现世报,前日吃饭大牛还笑她来着,今天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见他想把牙齿扔进灶糛里,忙止笑,道:“要扔房顶,才能长新牙!”
大牛刚说了一句话,就觉得嘴里露风不爽,便想烧牙出气,听春花这样说,也不回话,奔出厨房后门,朝房顶一抛,将牙齿甩上房顶。
糍粑烤得再热闹,也影响不了堂屋谈话的婆媳二人。
罗氏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了,也不打机锋,开门见山地道:“春花娘,我找你来是为了你们小妹的亲事。”
春花娘眼睛一闪,虽然早料到罗氏的意图,但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直接,要知道,想让刚强的罗氏低头在平时那是万万的不能的。正正身子,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罗氏脸上再没有平时的冷漠,诉苦道,“小姑老大不小,留不得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早先几年,她一直是快活的。我要她在家多留几年,遇上好的再慢慢相看,她还感激我慈爱,时不时地在我脚下撒娇。一家子抱成团,和睦得什么似的。”
“可自从她满了十八岁,事情就变了,成天发闷发呆要不就是打听人家娘子嫁得怎样夫妻好不好生了几个孩子。平时唉声叹气,说和她一样大的男娃女娃都成家了,只有她还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心里难受啊,反驳说你怎么是一个人,我们好大一家子人啊。她却说‘那是你们一家子人,不是我一家人’。”
“就说你和三儿吧,成天家吵来吵去,闹得沸反盈天的。她以前背地里就没少说以后成亲了绝不能像你们一样过日子。可前几天她突然说你们挺好的,这样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苦中作乐总比老死闺中的好。”
罗氏一边说一边泪花闪耀,忍了忍才咽下泪继续道,“话里话外都是埋怨我的意思。要是我同意了以前几户人家提亲,现在她也不是夫妻和乐孩子成群了吗?就算比三儿…”看了春花娘一眼,跳过话头,“再辛苦,再受罪,也比成了老姑娘受人笑话要好。”
“我这是做哪辈子孽,我做哪样事不是为了她好?到头来却怪我!要知道,以前说的人家,不是人才弱就是家庭条件比我们还差,要不就是家中有个恶婆婆,要我把她放给他们,哪里舍得下,怎么忍心?就是前几天,和她一起长大的刘莫儿归宁。刘莫儿嫁的人不是小姑挑剩下的么。以前小姑还挺看不起他们。可刘莫儿几句话一酸,什么我现在夫妻好有子有女算什么,等你以后嫁了大官富商那才是了不得呢,不过呀,那些人家都是要漂亮的幼嫩小闺女来着,要不就是那起人身有残疾或是老了娶不到才会要乡下的脏妮,把小姑气得好几天吃不饭!”
不管心中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春花娘的脸上一定要做出同情的表情来。
春花娘的表情做得很到位,罗氏满意地道,“我看得心都碎了!我好生生的女儿被个穷婆子糟践,气得我找茬和莫儿娘大吵一架!”
春花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平时关系不是很好么,怎么突然吵起来了。”
“为了女儿,我连命都舍得,还在乎什么吵架哟。我们家花儿是大富大贵的命!前天我们家接旨后,小姑开始还兴奋得很,不住口地夸春花有出息,为农人办好事,给全家争气。可今天早上她就又不高兴了。她说连比她小七八岁的侄女都那么能干,她这个长辈却一事无成,真是丢脸到家,就又自怨自艾起来。”
春花娘儿推心置腹地道:“春花那不过是运气而已!而且春花当了官儿,对小姑不是更好么,人家说亲也会高看一等,哪里提什么丢脸不丢脸。要说丢脸,那我们这些一事无成的正头长辈不是更丢脸吗,我们岂不是要羞死?”
罗氏这才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也是这么说!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小姑说亲的事!三媳,你们在城里开铺子,见的场面大,圈子广识的人多,我请你们帮小姑留意留意,看看有什么合适的好后生,说给她!”
第二十九章 夫妻夜话婚嫁
白日里不是干活就是家长里短,夫妻俩要到半夜才有闲暇对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进行总结陈词。
黑暗中响起刘三的声音,“她娘,刚才老娘叫你过去是不是说小妹的婚事?我看这事你还是少管,握在手心怕死了,放出去怕飞了,老娘对她总也有不满意的时候。宝贝成那样,我们稍微做得不好,就要逗埋怨!还是冷眼旁观的好!”
“说得容易,老娘这是没求到你头上!吩咐你做,难道你敢说不?平日里只要老娘哼一声儿,你就跑得比马儿还快,连自家的事都顾不得。结果呢,事一做完,人家就翻脸不认人,还说你做事太慢不利索。”
“哎呀!我在说小妹,你非得拉扯上我!快跟我说说,老娘是怎么和你说的?”
春花娘抱怨道:“还能怎么说。不就是看上我们做了生意,人面广了,现在又有了春花的喜事,她怎么不想搭上这顺风车的!她这是该!以前她娘儿母子,说个亲相看个人,对我们那是防贼一样,请都不请我去,生怕要坏她的事!特别是你那小妹,架子拿得老高,从来对我没有好脸色,只要一提到亲事,那是一个白眼一个白眼地抛,冷话说了一船又一船,当众下我面子那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想想,我犯得着吗我,我还有女儿呢。真是。”
刘三笑道:“现在她当面求你,你的面子不是就找补回来了吗?”
“哼!也是我当嫂子的涵养好!换一人试试,不当面讽刺才怪!不过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笑话别人的女儿呢。哪个女儿的婚事不是一波三折,费尽人心力。五十步笑一百步,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想一想,我还有三坨忧肉呢,也不知她们最终落到哪家。以后过得好不好。”
刘三一叹,“所以二哥才不要女儿,生下来也给她活不了!我们就是心不恨,当初要是把女儿送人,何愁有今天的烦恼事?连骂架都不痛快,都要谨慎着免得人骂到女儿头上!一辈子缩着头做人,好难为!”
春花娘声音一扬,“你还敢嫌女儿!要不是我生了女儿,你还跟刘板凳一样是老光棍呢!女儿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送给别人?你看那何大妹。过得什么日子?老大一个娘子,长得比春花还要矮,饿得比春月还瘦。你要我们女儿变成那个样子?”
“所以才没送人嘛!我什么事情没依你,又恼什么,气坏身子,又要吃药。”
“还是你逗我生气嘛!我们没儿子命的人,只好眼欠人家儿子一个接一个生喽。碧芬娘怀了快五个了吧。也不知她这次又生个什么?说起来,她和我也是同岁,你说她怀得上,怎么我就怀不上了?”
刘三摸了春花娘一把,笑道,“我们再努力一把。兴许就怀上呢。我老爹也是四十多生的小妹。我们还有希望。”
春花娘笑骂道:“老没正经!小声点儿,女儿听见了。就是怀上了,怕也是没那么好生下来。当年我挣命才生下春雪。要是再让我生一个,非得死上一回才行。”
“那还是不要生了!你从娘胎起身子就弱,到时候可别出事!我有三个女儿足矣,你要再怀一个,说不定又是女儿呢。那不是白欢喜一场又遭罪吗?”
“说得跟种田似的,你说怀上就怀上。怀不上就怀不上了?哎呀,你烦死了,怎么就扯到怀胎了?我们正说小妹呢。”
刘三委屈地嚷道,“不是你自已个儿扯的吗?”
“她爹,其实我老早就有个想法,我娘家侄儿大郞今年不是十九了吗,人才好头脑好,家庭也匹配,和小妹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他?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老娘能看得上吗?”
“什么像孩子?我哥那俩小子是要力气要力气,要脸面有脸面,嘴巴甜还会做生意跟个猴儿似的,上街卖菜同样的东西从来都要多卖一文出来。人家哪点不好?像你们家春生,还不是十七八了,老实太过,卖个东西连价钱都不会讲。说到这里,我倒觉得还是生女儿好,这不,连征兵都没我们的事。我看这回征兵,春生是跑不掉的。”
刘三烦恼地道:“只要多塞点钱,不怕被征!就是怕他自己想去,那就没辙了。”
春花娘吃了一惊,“难道春生想去当兵?”
“怎么不想?从小就特别崇拜那些当兵打仗的。男儿家谁小时候没个武功英雄梦,别人长大了兴许就打消了这念头,而他却是越大越爱当兵,真是和他爹一个样!我哥要不是当年看上嫂子,那绝对是要去当兵的。他们家两个儿子,征一个去当兵,正正是符合条件!要是他执意要去,二哥他们就是再阻拦我看也是没办法!”
“那可要愁死个人!当兵上战场,有多少人是全须全尾回来的!他是年轻,不知怕这个字怎么写。都是可以当爹的年纪的,再去当兵,就算好好回来,那么大年纪,可不好说亲呀。没想到春生看起来是个闷葫芦,实际却是个这么有主意的!”
“嘿嘿,不怕二哥二嫂成天家天皇老子了不得,遇上了好儿子,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父母都是前生欠了儿女的债!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晚了,睡吧。”
………
刘二两口子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愁的啊。他们虽然有儿子,但并不多呀,要是损了一个,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呀?
“他爹,春儿真要去当兵!不去可不可以?为什么非得去?我都请人给他说亲了,女家的条件是十里八乡都难找的,这要是走了,人家哪里会同意啊?”春生娘唉声叹气地道。
刘二恨声道:“早晓得把他淹死,就没有这些后犯事了!倔得跟头驴,有什么话也不出声,如今自已去报了名。我看他怎么消得去?”
“消不去也得消!我就这么两个儿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就活不成了!”说着说着,春生娘就哭起来,“我命怎么这么不好。生个儿子没用不说,反而成天家折磨爹娘!别人生个陪钱货,却比我们风光得多!”
“还不是怪你教得不好!好吃懒做,在儿子面前没有威信,人家听都不听你说话!你还有脸抱怨!我是不管了,成龙成蛇由便他。要我花银子走后门替他说情,门都没有!”
春生娘大哭道:“他是你亲儿子!你怎么就不管了?此番一去,我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娘!让哥哥去!”冬生不知什么时候披衣起来。立在爹娘卧室门口。
春生娘赶忙点亮桐油灯,招冬生过来,道:“孩子,吵醒你啦!”
三更半夜,冬生脸上毫无睡意。正色道:“娘,哥的名字已在官府备案,我们要消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上面有大官撑着。”
春生娘病急乱投医,喊道,“那我叫春花使把力呀。”
冬生喝道:“娘!不准跟我提她!一个丫头。也配替我们家出头!好大的本事么!路是人自己走的,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哥哥要去军营就让他去。又不是一去返,要是时运好,说不定能衣锦还乡!而我要好好读书,将来中个状元,给娘撑腰让你当个诰命夫人。自己风光一把!”
春生娘擦着眼泪,搂着小儿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二拍板道:“好!那就明天叫他回来一趟。总不能见都不见父母一面就自己走了吧。”
春生娘嗫嚅道:“可他的亲事?”
冬生站直身子,道:“男儿不举业,何以为家?娘,放心,哥哥会好好生生回来的!我们家以后一家会超过三叔家的!不过是女儿,总要嫁出去,要是太过要强,我们家不理她,看她以后在夫家的日子怎么过,不怕她现在嚣张!”
刘二朝冬生的肩膀拍了一掌,笑道:“好,不愧是我刘二的儿子!凭她现在赚钱赚名声,还不是为我们家赚吗?要记着,你三叔所有的东西以后都是你的!”
冬生撇嘴道:“稀罕她那点东西!等以后我有出息了,送我我都不要呢!”
别人倒霉总是好的。春生娘这才破涕为笑,道:“有志气!不过是女儿!以后出了门子还要靠我们家呢,再风光,也比不得我的两个好儿子!”
第二天,春花娘带着两个女儿还有小云一早就赶往镇上。铺子都关了好几天了,这关上门也是要耗费银钱的,要不是家里有喜事,春花娘是半天也舍不得将铺子关闭。
春花笑道:“娘,以后我们有事,就让木头哥看店吧。”
“那可不行!要是吞了我们东西怎么办?又不是亲戚,信不过!真到忙不开不得已之时,干脆叫你外公来得了。”
春花吐槽道:“不干!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忘记外公和舅舅是为什么分家了?还不是他老人家想掌整个家的经济大权,舅妈不干所致!”
春花娘打了春花一下,骂道,“死丫头,敢编排你外公!亏他那么疼你!”
“就算我愿意,老爹也不会同意!他是一家之主,怎么肯让亲戚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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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么惨淡的订阅,简直写不下去了啊。就这还有盗文出现,我真是无语凝噎,不过几文钱,拜托大家还是看正版啊。
在此好多谢各位订阅的朋友,你们的支持才让我有写下去的动力。
是不是觉得单更太少?那我就视情况加更一章:订阅每增加100、收藏满1000、收藏1000后每增加100、推荐每增加500。如果我忘记加更,请提醒。多谢大家。
第三十章 闹事
“外公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了!人老了,就要服输,手中总是握着权,反而惹得后辈不满。”
“照你这么说,那些族长啊,大官啊,不都老了该退位让贤?要不我们家也由你当算了?”
“娘,你又不老,让什么贤!不说远的,就是我公公,看他多聪明,孩子大了就分家,年纪老了就享福,任事不管诸事不理,乐得清闲自在。那老爹他们几个兄弟没有老的做主就过不了日子了吗?不是吧,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外公呢,总是想辖制舅舅一家,不要他做这不要他做那,他日子难道就比公公过得好?别看那些大家大族表面上在年长者的带领下和乐融融一片繁荣,其实内里的争斗可没少,为了点权柄连父母兄弟都敢迫害。要是这样,我看还不如独门独户早分家的好。年长者就该有长者之风,该放权时就放权,总要让下一代有表现的机会嘛。”
春花娘虽然觉得女儿的歪理有那么点合理的地方,但却觉得此风不可长,忙告诫道:“斜门歪道!在娘面前说说就好,可不准拿到外边去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家虽然过得单纯,但也缺少很多东西,比如人力,单家独户,是个人都敢欺上门来!豪门大户虽然多争斗,但如果当家者不独断专行的话,也难以支撑整个家族。”
春花笑道:“是是是。娘,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分不清其中的轻重。不过隔岸观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哪天我也是其中之一,说不定表现比别人更次呢。”
春花娘摸摸女儿乌黑的头发,道:“你也当不了几年小孩子了。也不知你们几个还能在娘身边留几年。哎,如果是男孩就好了。一辈子都能留在娘身边。”
“我们仨总不能全都出门子吧,总要有一个留在家继承祖业孝敬二老。也说不定,”春花一笑,道,“娘能给我们添个弟弟呢。到时候就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了。”
春月听了大半天,一个字都听懂,不过好在这一句听懂了,连忙不高兴地插话道:“我不要弟弟!我想要个哥哥,好帮我打架!”
春花笑道:“哟,你又要哥哥了!先前不是总嚷着你就是家里的儿子。叫老娘不要再生儿子了吗。”
春月搔搔头,“其实有个哥哥也不错的,至少可以帮我打架!”
两姐妹旁若无人的讨论着娘亲的肚皮。气得后者一人拍一巴掌,骂她们女儿家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