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她买的那个宅子,如今已经卖给了别人,那宅子起码得五十两银子,当时苏母就算把自己买了,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钱,住在他们隔壁的那户人家说好几次看到苏正阳跟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在一起,那男子的口音很奇怪,不像是本地人,而苏家根本就没有外地的亲戚。”
沈沛白沉默了片刻。
从佛安寺下来回来后,他就派了怀剑去调查苏正阳。
越是往下深入,得到讯息越来越多,如果苏正阳是刻意却去接近西厥公主赫连玥,对方布局的手段和气隐忍的能力让他心惊,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只为了一个根本不知道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他能预知未来。
不可能。
沈沛白觉得,最有可能的推测是,对方安插了很多棋子,而苏正阳也是其中最为微小的一颗。
正文 第141章 参军
第141章参军
但是,如今苏正阳位极人臣,身为太子太师,如果这只是其中的一枚,那朝廷之中还有哪些大臣是那人的棋子呢?
佛安寺方丈身为护国寺方丈,亦是深受皇族的信任,在任已有三十余年,但是他却不过是对方一枚废弃的棋子。
沈沛白觉得这种自己在明,敌方在暗的感觉糟糕透了。
他无法猜测,对方下一步要怎么走,皱着眉头,沉下心来,将脑海中千丝万缕的想法和讯息一条一条慢慢抽出来,理顺。
突然他脑海中闪了一个线头,他眸中微光一闪,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走,苏正阳接近赫连玥,拿走了那半张藏宝图,那对方是否已经知道,剩下的半张藏宝图是在自己的手中呢。
他心中一惊,如果对方知道半张藏宝图在自己手中,而苏正阳又是对方的棋子,那很有可能,苏正阳会对苏映雪下手!
他眼中一闪而过极深的担忧,想起大夫说的话,苏映雪经脉之中有异样,难道苏正阳已经下手了?
“大人,属下昨日得到了一个消息。”怀安迟疑道。
“说。”
怀安道:“有影卫发现,楚越川与飞絮阁的虞娘有关系,前不久,楚越川进京城,去了好几次飞絮阁,他给夫人的明目丸,极有可能是虞娘赠与他的。”
楚越川行迹虽然可疑,但是他既然拿给苏映雪,那药就肯定不会有问题,这点毋庸置疑。
怀安和怀剑两个人是丞相府中,唯一知道苏映雪真正身份的人,自然也知道苏映雪进飞絮阁,有很大一部分原来是想要查探自己大哥的消息。
他们其实已经查出,最近京城之中发生的几起命案,是飞絮阁里的虞娘所犯下,心中对虞娘这个丧心病狂的女子十分的厌惧,楚越川不可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这其中究竟掩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沈沛白喃喃道:“前几日,西厥新国王突然暴毙身亡,西厥国师将赫连冲推上了皇位,赫连冲一旦登基,收整兵权之后,必会举兵犯我西境,而北边鹿濛隐约有强大的迹象,如今放眼朝中,竟没有一个将帅之才,若是楚兄…”
楚氏一族,世代皆出英豪之辈,但是因为兵权,皇帝最终还是对楚氏一族下了手。
楚越川领兵的才能不下他的亲爹楚子冀,当年是最为凶悍的前锋将军,如果不是因权获罪,楚子冀退下来之后,楚越川必然会顶替上去。
怀安和怀剑两个人沉默,朝中之事,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多嘴的。
第二日,苏映雪醒过来之后,看到弦月和望月两人守在她的床边,弦月泪眼朦胧:“小姐,你伤口疼不疼了。”
苏映雪道:“不是很疼,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疼了。”
弦月撅着嘴:“小姐,我有不是小孩子,你都这样了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望月微微皱眉道:“小姐,你如今有了身孕,可别再跟以前一般任性了。”
弦月连连点头:“相爷昨日把府中所有人都罚了半个月的月钱,说他们没有照顾好你,衣食上不尽心。”
哪里不尽心了,沈沛白根本就是迁怒。
弦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早上管家下令说,夫人怀孕了,府中大喜,这个月每个人的月钱涨一倍,现在都很高兴呢。”
苏映雪:“…”傻孩子,先罚了一半,又涨一倍,那不是跟没涨一样吗!
不过沈沛白先给一棒子再给一个枣子的手段用得当真娴熟,难怪丞相府里下人都这般听话呢。
弦月叹气道:“可惜闲雨姐姐却惨了。”
“她如何了?”苏映雪左右看看,没有看到闲雨的身影。
弦月:“她昨夜不知去了哪里,回来之后,浑身上下都是鞭痕,我问她,她怎么也不肯说,她不让我告诉你呢。”
苏映雪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却牵动了肩膀的伤口,嘴里嘶了一下。
“小姐,你可慢点,你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弦月过来扶她。
苏映雪道:“我之前不是挺健康呢。”
弦月立马道:“之前那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在相爷面前发过誓的,要时时刻刻的护着您。”
苏映雪一头黑线,捏了捏弦月圆鼓鼓的包子脸,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
苏映雪吃了早膳,去看了躺在床上养伤的闲雨。
苏映雪一眼就看出闲雨鞭伤,应该是受罚才会有的,虽看着血肉模糊,实际上都是皮肉之伤,养几天就好了。
但是她心中一阵心疼,再怎么说闲雨也是一个女子,这伤口好了,指不定要留疤呢。
闲雨盯着苏映雪:“属下是自愿受罚,因为属下的失职,才导致夫人受伤。”
苏映雪注意到闲雨自称改了,是了,闲雨是沈沛白的影卫,对沈沛白唯命是从,她不知道沈沛白有多少影卫,只是心中有些疑惑罢了,影卫跟死士差不多,属于私人军队的性质,但是影卫会比军队更加厉害,因为这些影卫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甚至以一敌百的人物,一般只有皇家会培养这样的人才。
沈沛白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影卫?
莫不是这些影卫都是他亲生父母的人,江湖世家培养影卫倒是常见了许多。
苏映雪给闲雨留下了一些上好的金疮药,叮嘱闲雨好好养伤。
刚走出闲雨的屋子,就看到沈铃音带着很多下人,每个下人手中都拎满了礼盒。
苏映雪奇怪,问沈铃音道:“铃音,小王爷上门提亲了?”
沈铃音:“…这些都是赵延玦给你的赔礼,他不敢进府,让我送到你房中。”
苏映雪瞧瞧这个百年山参,又看看那个十全大补丸,心中啧啧称奇,赵小胖是有多怕沈沛白?
这事也不能怪他,是自己蛇影杯弓,先用匕首刺了他。
苏映雪道:“这些你收着吧。”
沈铃音惊讶:“为何要我收着?”
苏映雪道:“此事本与他无关,我不能收这些东西。”
“那你给他退回去嘛。”
“你以后反正是要嫁给赵延玦的,你收着也是一样。”
沈铃音满面羞红,逃窜而去:“谁要嫁给他,你自己退!“
苏映雪无法,只好让那些下人将礼盒送到门口装好车,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赵延玦并没有走,懒洋洋靠在玉石狮子,有节奏的用手敲着美人扇子。
“王爷。”苏映雪喊道。
赵延玦转头看她,因为阳光,他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沈夫人,你的伤口无大碍了?”
苏映雪道:“全仰仗王爷下手轻。”
赵延玦啧了一下:“现在本王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了,沈夫人,你的嘴巴,跟沈沛白一样坏。”
“…王爷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吧,”苏映雪指着那些礼盒,“我刺你一刀,你赏我一掌,咱们两清。”
赵延玦看也不看道:“你留着吧,本王府里多得是,以后估计也不是本王的东西了。”
苏映雪察觉到,赵延玦话里有话,夹藏着一些信息。
“王爷何出此言?”
赵延玦站直身子,抬头看苏映雪,道:“看你这么顺眼的份上,本王就告知你把,我决定去参军,不过这事千万不能告诉沈铃音。”
苏映雪面色大惊,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王爷,您昨夜没有掉进花月河吧?”
脑子没进水吧,不然终日只是醉卧美人膝,纨绔子弟扛把子,怎么说要去参军,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赵延玦嘴角一抽,道:“沈夫人,本王除了昨天无意之间打了你一掌之外,好像其他地方没有惹到过你吧。”
他突然发现了秦修拍马屁功夫,跟苏映雪的嘲讽能力,似乎并没什么区别。
苏映雪心道,你现在是没有惹到过我,小时候可是天天想坏主意来惹我,要不是自己脑子好使,早就被赵延玦坑上几百回了。
“其实本王一直都想去体验一下战场上那种厮杀激昂的热血生涯。”赵延玦说完这句,就大摇大摆走了,步调二十年如一日,一如苏映雪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仰着头骄傲的小屁孩。
但是她的背影,似乎有了一丝不同与往日的坚毅。
只苏映雪站在原地,神色恍惚了一下。
她想起了当年,差不多十四五岁,她与陆茗韦金平三人在京城中待得着实有些腻烦,想要找点事情做,听说京城西面三十里外有一窝盗匪,就暗中商议着去要去剿匪,一如每个叛逆期的少年一般,幻想着自己能冲锋陷阵,想要一个英勇无敌的英雄,于是等他们将脑海中的想法付诸实施时候,往往回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楚岫玉虽想法比陆茗韦金平要成熟一些,但是习武多年,心中未免生出一些如果能用自己的能力帮别人做些事情就好了的想法,又觉得对自己的身手有些怀疑,不知道究竟如何。
于是经不住陆茗和韦金平的喋喋不休,趁着爹爹和娘亲不在京城之际,收拾了一些行礼,准备趁着天黑出城去。
结果出府之后,却看到等在外面的韦金平垂头丧气,而陆茗满脸的不耐,盯着石狮子的后面,楚岫玉见了他们两个人这幅模样,问道:“怎么了,莫不是被你爹发现了,去不成了?”
话音刚落,石狮子的后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锦袍,一脸兴奋的圆滚滚少年,冲着苏映雪皱眉道:“磨磨唧唧的,慢死了!”
楚岫玉瞪圆了眼睛:“赵小胖,你怎么在这里。”
正文 第142章 感情一事
第142章感情一事
赵延玦皱起了包子一般的肉脸,恶狠狠瞪了苏映雪一眼:“不准叫本王这个称呼!”
韦金平愧疚地不敢抬头,低声解释道:“我偷溜出来的时候,被小王爷瞧见了,他说若是我若不告诉他做什么,就去告知我父亲,所以…他说,要跟我们一道去。”
陆茗立时皱眉道:“不行,小王爷不能去,要是被人发现——”
赵延玦冷哼,扬起下巴:“若是你们不带我去,本王就去泄密!”
于是几个人在楚府吵成了一团,差点楚府的人发现,眼见着天色越来越亮,在僵持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丫鬟发现,楚岫玉当机立断,带着赵延玦一起。
只是她出城之前我,跟赵延玦的说好,有危险的时候他千万要躲好,不能逞强,更不能擅自行动,赵延玦答应的时候,把小胸膛拍得啪啪响。
谁料得,到了那不过十余人的小匪窝时,赵延玦却兴奋的冲上去,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十头牛都拉不住。
因为赵延玦的这个害群之马,原本可以有计划的轻松围剿匪寨,结果弄得几个人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还被土匪的头子逃走了,自己追了将近十里路,好不容易把他擒获。
一群人本要将这群匪盗交送到官府,却不料中途又出了变故,原因是途经一个村子的时候,赵延玦说又累又饿,走不动道了,本来楚岫玉几人是骑着马匹的,但是此刻押送着这么多匪徒,他们也没有办法骑马回京。
楚岫玉只好停下来,用银子跟村民换点水和吃的,谁料那村民中混着匪盗的亲人,当家的上山当土匪劫道,老弱病残就在附近的村子种地。
楚岫玉一群人没有经验,一时之间吃了下了迷药的食物,眼前一黑昏倒在地,反过来被那群匪盗给抓住了。
楚岫玉昏迷过去之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带上赵延玦这个惹事精。
楚岫玉被一桶冷水泼醒的,醒过来之后药效还有过,她的脑袋好像一团浆糊似的,而耳边充斥着一个呱躁的声音。
“你们这群刁民,快放了我,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我父…亲可是大官,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定会让你们这群王八蛋人头落地!”
楚岫玉稍微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地牢之中,或者说地窖,她想起来之前在村子里被村民下了药,他们现在很有可能在村子下面的地窖之中。
赵延玦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对面那个头匪头子,满脸戾气,抽中举着一根马鞭,想要把眼前这个之前用脚底踩自己脸的少年,狠狠抽上一顿。
赵延玦的话让他停了下来,眸色惊疑不定,似乎在思忖着赵延玦的话是真是假。
楚岫玉略松了一口气,还好赵延玦没有完全犯傻,若是他把自己真实身份暴露,那他们这几个人今天估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绑架皇子,何等大罪,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但是赵延玦若是在此处受了一点伤,自己几个也是难辞其咎,楚岫玉心中不知道第几次开始后悔把赵延玦带出城。
楚岫玉见那土匪头子似乎有些犹豫,又看到他手掌上都是老茧,不像是习武的茧子,应该是干农活干出来,她断定这土匪头子以前估计也是农民,受教的文化程度不高。
于是她眼珠子转了转,开始糊弄他,说自己其实只是江湖中人,自己是龙虎山过江龙的弟子,咱们算起来是自己人,之前都是误会,我们几个初出江湖,不懂道上的规矩云云。
过江龙的这个名号让土匪头子脸色一变,过江龙何许人也,混江湖的哪个没有听过,那龙虎山中有上千的匪盗,是近几十年来最为出名的义匪,虽后来龙虎山败落,但是他的名声和事迹仍然在江湖之中广为流传。
但凡做土匪的,大多心中仰慕敬佩过江龙。
而眼前的少年竟然说自己是过江龙的弟子,土匪头子当然没有傻到相信楚岫玉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
楚岫玉道:“我岂敢骗你,这样吧,若是你放了我们,我写一封信,让我师父来这里,求他收你为徒,这样大家就是自己人了,之前的误会一笔勾销,如何?”
土匪头子冷哼道:“我又没有见过过江龙是什么模样,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随意找个人来假扮。”
又道:“若你的话是真的,你真是过江龙的弟子,我放了你之后,你失口反悔,让那过江龙把我们都杀了——”
楚岫玉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土匪头子倒也不算太笨,她正容道:“我发誓,若在下食言而肥,就让我肠穿肚烂,天打雷劈,五马分尸,受千刀万剐而亡!“
赵延玦和头匪头子都瞪圆了眼睛,呆愣住了,他们见过发誓的,还没有见过发誓这么恶毒。
古代之人大多数都是迷信盲目的,对于发誓这件事,他们非常谨慎,特别这些没有什么文化的村民。
土匪头子很快就让人给苏映雪松绑,然后亲自盯着她写信,写完之后他又细细检查了一边,确信信中的内容没有任何的漏洞,然后派人将信送出。
此地离京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送信的骑了楚岫玉带来的马,很快就将那信送到了秦昌在京城中安插的探子手中。
实际上,将军府知晓此事的时间比那封信还要快上几分,那匹白马刚入城门,就被门口盘查的守城卫发现了,那人的信送到探子手中后,还没有出城就一群侍卫拿下,然后挨了好一顿揍。
也只怪这盗匪太倒霉,随手一选,就选中了苏映雪那匹浑身上下雪白的宝马,这宝马经常在城门口进进出出,那守城的护卫自然对将军府少爷的名号如雷贯耳。
而且两个时辰之前,楚家大少爷带人来城门口盘问过。
于是看了信的秦昌,带着楚越川,马上赶到了那个村落,把困在地窖下的楚岫玉等人解救而出。
那土匪头子被鼻青脸肿,被人五花大绑,凶狠地瞪着楚岫玉,大口唾骂她背信弃义,食言而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延玦一脚踩断了他的鼻梁,冷哼了一声:“哼,她答应不杀你,本王可没有答应!”
以前骄傲跋扈的小王爷,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了,苏映雪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更加放纵不羁,眸色深处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一开始苏映雪以为他是纵欲过度,还明里暗里地用秦修的身份规劝他。
后来她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赵延玦虽然声色犬马,但是竟是从未将外面的女子带回王府,他府内的侍妾,也在三年前被他通通遣散了。
沈铃音从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左顾右盼,没见着赵延玦,小脸垮了下来。
苏映雪看着沈铃音严让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思忖片刻,拉着她进了宅院,关上房门之后,开口问道:“老实交代,你与赵延玦是否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圣旨一出,金口难改,皇帝第一次没有顺着赵延玦的心意来行事,再过半个多月多,赵延玦就要迎娶尚书之女,沈铃音这般性子不可能愿意嫁给赵延玦做妾,而沈沛白也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沈铃音目光闪躲着,沉默半天,才咬牙道:“映雪,我把你当成好友才告知与你,你先答应我不会把这件事情告知我大哥。”
苏映雪眉头都不皱一下,马上道:“我答应。”
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丝猜测,沈沛白比她还要腹黑,这府内又都是影卫,沈铃音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的眼睛。
果然听沈铃音道:“我与赵延玦商量好了,过几日我跟着青锋哥哥离开京城,去参加武林大会,赵延玦找机会出京来寻我。
苏映雪眼角一抽,果然,自己猜对了,这的确是沈铃音和赵延玦这两熊孩子会干的事情,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赵延玦会改变主意?
沈铃音见苏映雪不说话,心中忐忑,还以为她在酝酿情绪骂自己,她总觉得苏映雪变成大嫂之后,心性和表情越来越像大哥了,端是被她用沉淀如水的眼眸看着,她就有种大哥站在她面前的错觉。
苏映雪微微摇了摇头,不知沈铃音知道赵延玦毁约,会是怎么样的神情呢?
她其实并不看好这段感情,这两个人心性太跳脱,同样的张扬跋扈,刁蛮任性,要是真成婚了,指不定天天打架呢,赵延玦虽然时常让着沈铃音,但是他毕竟是王爷,若是被人瞧见受诸如此欺辱,那皇帝和太后,定不会饶了沈铃音。
苏映雪从未对这段感情做出评价,也未对沈铃音有过规劝和指点,因为她知道感情无法自控,它来得时候也许会轰轰烈烈,走的时候更有可能会静谧无声。
但是此刻她却忍不住说了一句:“铃音,路是自己选的,但你要知道,一旦你做出了选择,无论前方路途有多坎坷,或荆棘丛生,或山河阻断,你都无法回头,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替你承担后果。”
正文 第143章 细节
第143章细节
沈铃音沉默。
一时间室内一片寂静。
沈铃音的秀眉凝起,眸中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心中有些感触,又有些抵触,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苏映雪的话。
苏映雪说了这句话之后,就离开的房间。
道理不是一时能说通的,同样有些想法,也需要人世历练,百转曲折,撞了南墙,吃了大亏,受了伤害,心中那颗纯粹的心慢慢发生了变化。
有的人堕落其中,欲望和仇恨障目蒙心,渐渐沉沦歧途。
而有的人,却用坚毅化做铠甲,在一次次的磨练中越发坚持着本心,虽也曾迷失道路,偏了方向,但是却仍然抵达最终的目的地。
沈沛白回来之后,在院子里看到沈铃音神情有点恍惚,心中微诧,进了房间,看到苏映雪坐在窗边,右手拿着一本书看着,弦月就在一旁给她剥板栗,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板栗的甜香。
沈沛白走过去,不由分说她手里的书收了,语气有些冷硬:“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怎么又看起了杂书。”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书名。
他怔愣了一瞬,原以为苏映雪看的是什么话本之流,却不料对方居然在看蘘谷兵法。
蘘谷兵法是几百年前一个兵法大家所著,向为前朝军者奉为典范之学,只是在朝代更迭,战火四起之时,此书逐渐遗失,最后只剩下半本,沈沛白手中这本是被后世之人重先编撰修缮,内容比起其他版本来说,是最为完善的。
“闲来无事,在你书房内看到了这本,随便看看。”苏映雪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否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觉得最近很容易困乏,有时看书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沈沛白随意挥手,让弦月退出房外,走到她身后,将微凉的手指贴在她鬓角附近,按摩起来。
“夫人为何看这本,莫非夫人想做一个巾帼女英雄?”
苏映雪道:“兵者,诡也谋也,不仅仅用在战场上,只要学其精髓,任何地方都能运用自如。”
商场如战场,苏映雪自认为不是一个聪明的商人,只能靠后天来弥补。
沈沛白略有些讶然,道:“夫人说得有理,为夫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