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道:“三日前的攻城之战——”
“输了。”国师直截了当打断了她的话,“冲儿已然发现你在我这里了,他很快就要上门了。”
“你究竟想如何?”
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睹物思人?苏映雪心中担忧沈沛白的伤势,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出这牢笼。
过了一会,先前下去的下人抱着一捧卷轴回来了。
画卷一个接着一个卷开,苏映雪目光凝在了画上,这些画上都是同一人——赫连玥,然而让她震惊地是这些画像上的赫连玥都是背影,如同赫连冲给她看得那一幅一般,背影清绝倩兮,却看不到正脸,难道这些画都是原笠山人画的?
苏映雪看了几眼,发现这几幅画的画技跟之前赫连冲送给自己的比起来相差太远了,甚至可以说还比不上她十岁时的画工。
“为何没有正面像?”苏映雪疑惑道,国师收集这么多丑陋的画像做什么,难道…这是他自己画的?
国师苦笑道:“都被烧了。”
“被谁烧了?”
“大公主。”
苏映雪不再开口询问,听说赫连冲就是国师和大公主的私生子,大公主烧了画恐怕是因为妒忌吧。
苏映雪只能道:“难道没有留下一张正面的画像吗?”
国师道:“那些画师皆是一群庸才,无法画出玥儿的半分容颜。”
“…”大哥,你够了啊,这地图炮开得太大了,你瞧瞧你自己画的,可能根本还比不上人家一半啊。
苏映雪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口道:“可否帮我备上一套丹青笔墨。”
笔墨丹青很快就准备齐全,国师饶有兴致看着苏映雪,苏映雪闭目想了想赫连冲送给她的那副画,提笔勾勒,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她记忆中的绝世美人背影哥花了出来。
若是拿那副画来当场比较,或许会有一些误差,跟原笠山人不是一种画风,画工也差了一些,但是苏映雪却是很精妙地将图中女子韵味姿态表达出来,这种境界细说起来或许并不比原笠山人差,苏映雪前后加起来也画了二十多年,前世的楚岫玉不到六岁画的牡丹就被宫廷画师赞许不已,楚将军到处请名师来教授楚岫玉画画,她的画技不仅同龄人之中卓然而立,甚至超过了一部分当时被追捧的画师。
只是后来她迷上了习武,画技难免荒废了一些,她重生之后,也是花了很长的时候才找到以前的手感。
国师却震惊地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似的,随后目光落在她的画上,目光缠绵而深情,好半天他道:“原来这幅画现在在你手中。”
这画原本唯一一副幸免于难的孤品,但是却在五年前神秘失踪了,国师一直以为这画是被大公主的人偷走的,没想到竟然是被赫连冲给偷走的。
“国师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何人?”
“对方有三人,领头之人称说自己是苍山派的,身后背着一把大刀。”
苏映雪的心一下子绷紧,难道是沈青锋?
国师微微眯起眼睛,看了苏映雪一眼,道:“让他们进来吧。”
“久仰沈大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国师含笑道,“只是不知沈大侠此处前来所谓何事?”
苏映雪抬头看向沈青锋,发现他身旁站着地居然是好久不见空山子,还有两个她不认识的人,看起来应该也是苍山门人。
空山子抢话道:“你还有脸问我们来干什么,你抓了我徒弟还不快点把她放了,不然小心老头我不客气了!”
国师像是才认出空山子的样子:“原来空山大师,十年未见阁下,在下竟认不出你了。”
空山子不耐烦道:“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老妖怪一样,废话少说,实话告诉你把,方才老头路过你们西厥皇宫时,顺便给皇宫里的太后下了毒,你要是不放人,就等着收尸吧。”
国师淡淡道:“空山大师此言差矣,其一,你徒儿本是我西厥三公主之女,体内流淌着西厥的骨血,而此地正是三公主的旧居,何来囚禁之说,其二,空山大师不是此生最恨我西厥之人,没想到竟然会收三公主之女为徒,倒是一件奇事。”
空山子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沈青锋连忙阻止他道:“师叔,你别动怒,我来跟他说。”
空山子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扭过头不开口。
沈青锋开口道:“国师大人,苏映雪早已经嫁到我沈家,而她也姓苏,不姓赫连,不论怎么说,她都是我大周的人,而且你强行将人困在此处,可曾问过当事人是否愿意留在此地。”
苏映雪心中给沈青锋点了个赞。
国师叹息道:“我不过只是请她来做几天客罢了,何来囚困之说。”
说罢他看向苏映雪:“你当真不愿考虑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
苏映雪道:“宁可粗茶淡饭,只愿闲云野鹤。”
“那你走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国师竟然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放人了,空山子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然而国师却亲自送他们出门,还为他们准备了马车以及出城的通行令牌。
在苏映雪上马车之前,国师将一样东西塞入她的手中,且对她道:“若是你后悔了——”
苏映雪直接打断他:“从此山水不相逢,后会无期,自己珍重吧。”
国师嘴角上扬,面带微笑,但是眼底却满是千帆过尽的落寞和寂寥。
“你也保重。”
这是苏映雪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不犹得嘴角一抽。
然而还未来得及多想,就一人紧紧抱住。
她先是一惊,继而是又惊又喜,因为她认出了抱她之人正是假装成苍山门人的沈沛白
沈沛白紧紧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肉中,苏映雪身子抖了一下,不是因为他抱得太紧弄伤了她,而是因为那一瞬间涌上来的感情,在胸口左侧的某个位置喧嚣着,一向口舌灵利的她竟什么话都说出来。
所有思维都凝固住了,她眼前,只剩下了沈沛白一人。
正文 第242章 一份大礼
第242章一份大礼
“咳咳咳!”空山子在一旁咳嗽了半天,苏映雪才恋恋不舍跟沈沛白分开。
空山子道:“也不知那狗屁国师打着什么主意,不会是给你下毒了吧,我给你诊诊脉。”
说罢他手搭在了苏映雪的手腕上,然而把完脉心中更加疑惑了,又听苏映雪说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空山子哑然无语,憋了半天才道:“这老妖怪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性了,莫不是中了蛊毒吧?”
苏映雪也猜不透这位西厥国师的想法,沈沛白将手伸过来,借着衣袖遮盖,将苏映雪的手掌裹在手中,温热从他手心传了过来,苏映雪安心无比。
因国师令牌,他们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转眼就通过了城门口,空山子将一瓶解药丢给驾车人,驾车人冲着他们拱了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然而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随后苏映雪听到了赫连冲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沛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踏入我西厥国界!”
苏映雪刚想起身,沈沛白却按住了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自己则是掀开车帘走了出去。
赫连冲的人马呈圆形排开,围住了他们的马车,他至少带了三四百士兵,这点人马他们虽然能挣脱,然而坏就坏在这里离城门并不远,若是打起来,对方的士兵源源不绝,他们能脱困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当然他们四个人拼死还是能逃走的,只是沈沛白并不想逃跑。
至少现在他不想。
他还有一笔账要跟赫连冲算呢,现在正是时候。
“沈相爷,呵呵,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说话孤也知道是你,三日前是你赢了,但是现在,你以为你还能胜过我?”
赫连冲冷冷一笑,话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心:“孤带的可是一等一的高手,拿下你们错错有余,若是你将苏映雪留下,再自废两条胳臂,孤可以考虑一下让你们离开。”
他是在激怒沈沛白,因为通过情报,他已经知晓沈沛白身上有疾,而且不是什么小毛病,就算不能把他气得发作,给他添点堵也是好的。
沈沛白薄唇微抿气,不怒反笑:“赫连冲,你可知你为何会输?”
不等赫连冲反应过来,沈沛白缓缓道:“因为你太过狂妄,自以为是,你还德行败坏,品行低劣,不堪为君,恕我直言西厥国师此生做过最错误的事情,就是扶你上位!西厥休养生息近百年,百姓本已安居乐业,阖家欢乐,然而却因你将这些壮年男子送上战场,使得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一长串的话下来,场上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当然有一部分是因为沈沛白竟然如此胆大骂皇帝,更多的是,后面那句话让他们心中生出了不少感触。
赫连冲身后的侍卫官高声道:“大胆!竟敢辱骂陛下,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又,是为了社稷百姓,更是为了千秋万代!”
沈沛白道:“寒腹短识,以蠡测海,古有恒锦帝贤明之君,开平盛世,百姓富足,流芳百世,使得万朝来拜,民富国则强,民穷国则弱,这么简单的道理贵国的皇帝不会不知晓吧?”
侍卫官顿时哑口无言,然而他不甘心又道:“我们西厥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一个大周人来多嘴,不过佞幸之辈,专门收剐民脂民膏的,沈大人你这无耻小人,也敢在我们陛下面前大放厥词!”
一旁的怀风立刻嫌弃道:“你又是什么狗在狺狺狂吠,你们皇帝都没有说话,我看你才是好大的狗胆!”
侍卫官气得倒后仰,你你你了半天,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够了,闭嘴!”赫连冲瞪了侍卫官一眼。
赫连冲大手一挥,面色不显任何表情:“沈沛白,孤要再跟你比一场,若是赢了你就留下双臂和苏映雪,若是输了,孤就放你们走。”
沈沛白目光微微眯起,语气上扬:“本相从来不给手下败将第二次机会。”
“看来你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赫连冲咬牙切齿。
沈沛白微微一笑:“不,本相从来不饮败犬之酒。”
赫连冲终于按耐不住愤怒:“来人,统统拿下,除了马车里的那位,通通就地格杀!”
“住手!”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抬头看去,一辆素简马车缓缓驶了过来,西厥士兵立刻就敬畏地让出了一条道。
车帘撩开,西厥国师那张带着面具的脸露了出来,马车内的苏映雪并没有看到,此刻的国师跟在三公主府内完全不是一个人,三公主内的国师温柔如玉,让人如沐春风,而现在的却是冰冷如雪,如同一座冰雪雕刻的塑像。
国师没有下马车行礼的打算,看向赫连冲:“陛下,让他们走。”
赫连冲眉峰狠狠皱起来:“国师,马车内坐得可是三公主的骨肉,你当真让她离开!”
国师淡淡道:“不是我让她离开,而是她自己想走,强人所难非陛下品性,更何况她早已经改姓沈,陛下莫不是忘记当时你不愿立后时是怎么说的?”
赫连冲眼底闪过一道戾气,但是片刻之后消弭无踪,只是他心中仍然极度不甘心,便开口道:“他们可以离开,但是沈夫人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情,只要她能做到,我自然会放她离开。”
他这话是朝着马车的方向说的。
沈沛白眼中闪过惊讶,苏映雪答应过赫连冲一件事情?
苏映雪在马车内听得一清二楚,只是略微一想就猜到了赫连冲说得事情肯定是传位诏书,不过她秉持着决不能放弃任何能赫连冲不痛快的机会,故作茫然道:“陛下这话从何而来,我未曾跟陛下有过任何的约定,陛下虽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做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
赫连冲血管爆起:“你——”
国师道:“陛下,让丞跟她谈谈。”
空山子一见国师过来,马上全身戒备,骂道:“你这老妖,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国师道:“我只不过想跟故人之女再说两句话而已,别紧张。”
沈沛白拦住他道:“国师大人有话但说无妨,不必上前。”
国师只好停住脚步,有些无奈看向马车道:“映雪可曾看了我给你的东西。”
苏映雪怔了一下,掏出了怀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淡黄色的锦囊,之前她只是摸了一下,摸到了纸片一样的东西,料想国师既然已经放她走了,应该不会耍什么花招,倒是还没有时间拿出来细看。
此刻她解开锦囊,打开了那张纸条,却骤然眼神一凛。
外头的沈沛白不知道苏映雪看到了什么,马车安静了一下,很快就传出了苏映雪的声音:“我母亲临死之前,托我将一样东西交给国师大人,只是此行不是自愿,所以没带,我回去之后定会让人送过来的。”
赫连冲脸色更黑了,苏映雪明显是避重就轻,将自己给忽视了。
马车重先启程没有几步,官道上很快就出现了十多名影卫策马飞驰而来,将马车前后护卫的严丝无缝,
苏映雪心中这才安稳了下来,就算国师不出现,他们也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她的夫君,从来不打无把握之战。
空山子第一个开口追问:“那老妖怪送了你什么东西?”
苏映雪直接将那张纸递给了沈沛白,沈沛白看了之后亦是神色一变。
“藏宝图!”
这赫然是半张藏宝图,上面的诗句正好对应了另外半张。
这下连沈青锋都诧异了,怀风更是震惊以及不相信,除非西厥国师的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将一张真的藏宝图随手就送了出去,这一定是假的。
苏映雪也怀疑这是一个阴谋,然而锦囊之中还有一封信笺,是国师写的,上面只有一句话:“故人遗物,物归原主。”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当年赫连玥带的藏宝图是假的,被国师给调包了。
苏映雪开口道:“我猜测当年西厥皇帝曾经答应过三公主若是她能在时限内找到宝藏,就不把皇位传给她,但是国师却只想让赫连玥当女皇,所以就做了一份假藏宝图,换走了赫连玥的真藏宝图。”
怀风嘴角抽了抽道:“他们赫连家是不是都专出奇葩。”
刚说完既意识道相爷夫人也有一半的赫连血脉,表情有些尴尬。
不料苏映雪却很是赞同他:“深表赞同。”
一个先帝专注女儿控,还提前写了传位诏书给小女儿,一个大公主专注给驸马带绿帽子,弄得全国皆知,最奇葩的是,生出来的儿子还他妈当上皇帝了,一个三公主放着好好女皇不做,跑去当一个地理学专家,当然最奇葩的还是当年死的冤枉的皇帝,把藏宝图分两半出逃不说,自己还死了,专坑自己的后代,这好比一大盆小鱼干放在猫面前,但是中间却隔着一个电视机屏幕,看得见摸不着!
怀风忐忑的心放下了,看来夫人果然如同影卫说得一般,胸怀宽广啊。
正文 第243章 平静日子
第243章平静日子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抵达西川城墙下,守城卫见了马上就开门放他们进城,态度十分恭敬,苏映雪甚至还看出了那几个小兵眼中对沈沛白还有崇拜之情。
咦,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映雪疑惑。
一路进城,马车长驱直入,直接停在一个宅院前,刚进宅院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十分激动地朝着这边走来。
楚子冀打头一步走到苏映雪面前,虎目含泪:“好好好,安全回来就好。”
苏映雪眼眶泛红,生生忍住喊爹的冲动:“我没事,劳烦楚将军秦叔以及诸位搭救。”
秦昌开口道:“此处说话不方便,进屋说罢,映雪此途坎坷,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空山子前辈,麻烦你配两幅调养身体的药剂。”
还是秦昌最为细心,楚子冀连连点头:“对,你先回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谈。”
苏映雪被众星拱月似的送到了一个院子里,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她一直说着自己不累,也没有受什么苦,然而却仍然被强行送进了房间,那群人转眼就消失无踪。
苏映雪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是弥漫着感动,她知道大家是怕她经历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毕竟事关名节,有些事情也不好开口问,所以才借此来打消她的不安。
门一关上,苏映雪的后背就被沈沛白抱住了,苏映雪笑道:“我真得没事,我跟赫连冲说他若是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将那传位诏书送给他的死敌,对了,我还骗他说那个诏书——”
脖子上有湿漉漉的感觉传来,苏映雪僵住了身子:“屹之…”
随即一阵疼痛从后颈处传来。
沈沛白咬住了她的后颈,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牙印,好像是盖章一般,随后又细细亲吻了上去,苏映雪全身酥麻,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对你不告而别的惩罚。”
出乎苏映雪的是,沈沛白并没有继续下一步动作,而是将她拉到了床上。
脱去外袍,盖好被褥,苏映雪侧头望向睡在她身侧的沈沛白,开口道:“屹之,你的身体…”
沈沛白将手指压在她的唇上:“等你醒了,我会将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
或许是因为沈沛白的气息太过好闻,苏映雪闭上眼睛没有多久,竟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还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色还蒙蒙亮,醒来时,身旁的沈沛白还没有醒,苏映雪凝望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原本在苍山已经有了一丝血色,如今脸颊愈发消瘦憔悴,眼底一片青黑,这还是当年那位丰神俊逸,如兰芝白玉的美人公子么。
一想到沈沛白这辈子为她所作的一切,心中感慨她何德何能,能让沈沛白深爱她如此,她恐怕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了。
她不敢惊动沈沛白,然而沈沛白还是醒了,苏映雪伸头过去,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两个人就起了床,吃了早餐,苏映雪才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沈沛白。
沈沛白皱着眉头听完全程,心中对赫连冲的恨意倒是打消了一些,因为苏映雪被抓的事情并非是赫连冲指使的,暗暗记下了破风对苏映雪下毒之事。
然后轮到沈沛白给苏映雪交代所有事情。
沈沛白当然不会告诉苏映雪自己是偷跑下山的,而是说自己神志清醒过来之后,聂神医研制出了一种新药,能让他带着吃,可以维持半年的时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再回苍山也不迟。
这话是半真半假,聂神医的确研制出了一瓶药,但是这药聂师兄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而且还附带聂师兄威胁加警告的书信一封,告诉沈沛白如果他没在药丸吃完之前回来,就等着被逐出师门吧。
苏映雪对此半信半疑,但是沈沛白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只好暂且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安平王得到的藏宝图是假的,那是否你在背后布置的?”
果然沈沛白点头道:“可惜被他躲过了这一劫,怀安并未背叛与我,沈府上下也没有一人伤亡,你且放心。”
山洞爆炸之后,苏映雪隐约猜到怀安很有可能是诈降,那既然如此沈父也肯定无碍,这中间出了偏差,谁都没有想到沈沛白竟突然旧病复发,还失去了记忆,而他的计谋就连怀剑都不知底细,沈沛白原本是想时机成熟就告诉苏映雪所有事情的,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苏映雪又想到一件事情:“那张晟和张武…”
“我一直怀疑影卫之中有奸细,你还记得我们遭遇两拨人马追杀吗?”
沈沛白告诉苏映雪这两拨人其中一方是安平王的人,而另一方却是一直不得其解,后调查发现张晟新娶的夫人有问题,一查之后发现,她竟是西厥安插在京城的探子,但是因为时间久远,鲜为人知。张晟和张武报仇之后就心思活络,不甘为我所用,而张晟的夫人探听到了一些信息,就挑拨拉拢了张晟,并且告诉若是他能立下大功,西厥皇帝定会会给他们官做。
张晟自然是心动了,沈沛白虽然救过他们兄弟两一命,但是却一直不重视他们,将他们放在影卫队里,完全是埋没他们两个本领,而张武一根经通到底,他哥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沈沛白面前愈发表现自己,倒没有表现特别明显,至少沈沛白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但是时间久了,他察觉到了一二,就让怀剑去调查,但是没有查出什么大的内幕,也查不到张晟夫人是何方人物。
之后他故意将自己的行踪透露了出去,果然引来了两拨人马追杀他,那个被惩罚的影卫也是之前查出来的探子。
后来的事情苏映雪都知道了,安平王并不认识张晟张武,所以他们两个不是安平王的人,沈沛白也是在苏映雪被抓之后才查出这两个人竟然早已经投靠了西厥,潜伏在安平王身边,想当双面细作。
可惜的是,他们两个人还未完全展开谋划,就被炸死在假的藏宝洞中。
而那日潜伏在山顶的正是怀风,怀风派人追踪其后,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救苏映雪。
两人将所有事情梳理沟通了一遍之后,苏映雪才想起问赵延玦:“翎王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