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风想绕过他,他又挪动步子再一次挡住她。
后来诗风无奈了,她抬头看着他:“你让我过去一下。”
这次,莫逆很爽快地让开了。
他说:“过就要看我。”
诗风没说话,走到床边脱`了鞋躺上去。
她是挨着床沿睡的,因为她知道待会儿莫逆也会上来。
他脱成那个样子了,他们两个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诗风正这么想的时候,莫逆已经睡到她身边了。床面下陷,诗风的身子跟着动了几下。
莫逆靠到诗风身后,将手掌覆上她的后背。
诗风的身子抖了一下。她往前缩了缩,“莫先生,别碰我。”
“叫名字。”莫逆说。
“莫逆,别碰我。”换了个称呼,诗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莫逆看着诗风身上完好的衣服,说:“脱`衣服睡觉。”
诗风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胸口,说话的语调也急促了不少:“不用!我习惯穿着睡觉了。”
莫逆:“我不习惯。”
诗风:“你不习惯你脱就好了,我真的不用脱…我觉得这样睡也挺好的。”
莫逆想了想,又问:“带睡衣了么。”
诗风:“带了。”
莫逆说:“换睡衣吧。”
诗风看莫逆大有她不脱衣服就不罢休的架势,内心十分无奈。
她捂紧胸口不说话,企图用沉默回避这个问题。
**
两个人僵持了将近十分钟,然后莫逆的情绪开始不对劲。
他两只手捂着头,一脸痛苦地靠在床头上,身子不停地往后撞。
诗风听到动静之后,赶紧坐起来。
她也顾不得莫逆身上穿那么少了,直接跪倒了莫逆腿边。
诗风将莫逆的两只手拉下来,温柔地安抚着他:“冷静一点,好不好?”
“诗风。”莫逆迷茫地看着她,“救我,我要死了。”
诗风赶忙点头,她轻轻地拍着莫逆的手,“没关系,我在。你看着我,不要去想别的事情。”
莫逆抽回手,死死地抱住诗风。
诗风身子僵了一下,想挣扎,可是又怕刺激到他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着莫逆的后背,声音温软地安抚他的情绪。
“没关系的,一切都会过去。睡一觉都会好的。想一想南骁,你还有南骁。嗯?现在有没有好点?”
莫逆没有说话,他停在诗风腰上的手越来越用力。
过了一分钟,他的身子突然往前倾,诗风就这样被他压到了床上。
他们两个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脸和脸的距离挨得无比近。
诗风一阵尴尬,脸颊发烫。
“莫逆,你起来。这样说话不方便。”诗风拍了一下莫逆的肩膀。
“你说过你会救我的。”
莫逆压着她,声音哑得离谱。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诗风心软了。
因为曾经经历过精神折磨,所以她比谁都明白那种痛苦。
诗风闭上眼睛,用胳膊缠上他的脖子,撑起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
“对,我会救你的。”她贴在他耳边轻声做着承诺,“你一定会好的。”
莫逆将头靠到诗风的脖颈间,用力地嗅着她身上的淡香,逐渐恢复平静。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莫逆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诗风身上,诗风喘不过气,又不能动。
她怕自己动一下之后莫逆会再次犯病。
接二连三的刺激,他的大脑一定会受不了。
她只能抬起手来覆上他的后背轻轻地拍。像安抚孩子一样安抚他。
莫逆的头发很硬,扎得诗风脖子又痒又疼。
诗风缩了一下脖子,对莫逆说:“我们起来睡觉吧。可以吗?”
莫逆将头抬起来,“你脱`衣服睡。”
诗风:“好。”
“穿我的衣服。”莫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诗风:“好。”
诗风从床上起来,走到衣柜前把莫逆刚刚换下来的t恤拿出来。
紧接着,她去卫生间把它换上。
莫逆的个子高,诗风完全可以把他的t恤当睡裙穿。
换好以后,诗风把自己的衣服挂到衣柜里,走到了床边。
莫逆躺在床上,最先入眼的就是诗风的腿。
他的t恤刚好能遮住大`腿,她的膝盖和小腿都的露`在外面,再往上看,宽大的t恤包着她的身体,松松垮垮的。
她像一只猫,慵懒里透着性`感。
诗风脱了鞋躺到床上,身上的t恤随着她的动作被往上拉了一大截。
诗风准备把它拽下来的时候,莫逆已经率先把手伸了过来。
他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掌心的老茧像是带着魔力,划过的时候留下阵阵余温。
诗风的大脑空了将近一分钟。
一分钟后,她如梦初醒,拉过被子遮住身子。
诗风强装镇定地对莫逆说:“我困了,先睡了。”
莫逆把手收回去,“睡吧。”
诗风松了一口气,背对着莫逆躺下来。
按理说,看不到他的眼睛就不会有特别强烈的压迫感,但…莫逆的呼吸实在太重了。
安静的房间里,诗风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莫逆平日没有午睡的习惯,今天坐飞机有些累了,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他睡着之后,诗风明显觉得身后的压迫感没有先前那么厉害了。
她偷偷转头看了一眼,确定莫逆睡着之后,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入眠,是前所未有地快。
**
昏暗不见光的房间里,有一张柔软的大床,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男人的胳膊搭在女人的腰上,女人的身子蜷在一起,左腿露`在外面。
这是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傍晚,房间里越来越暗。
女人的身体轻轻地动了一下。
…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诗风以为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
她抬起手来揉了一下眼睛,勉强在黑暗里找到了一点光源。
莫逆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诗风抓住他的胳膊,轻轻地把它移开,然后坐起来。
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睡过午觉了。
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期,她每天都会从中午睡到傍晚,起来的时候看着窗外,她的心情会更加低落。
诗风揉了揉眉心,下了床。
她刚站到床边,莫逆突然凑过来用力地抱住她的双腿。
诗风吓得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莫逆趴在床上,将头靠在诗风的大`腿上,头发扎着她腿上的皮肤。
“…莫逆。”诗风喊他,“该起床了。”
莫逆没有回应她,他用鼻尖贴着她腿`上的肌`肤,慢悠悠地划动。
莫逆的眼神很虔诚,就像朝拜的圣徒。
那眼神看得诗风心跳陡然加速,脚步都有些不稳了。
“你好香。”莫逆这样说。
诗风:“…”
她快站不住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像触了电,又麻又酥。
“晚上要跟我去一个地方。”过了三分钟之后,莫逆终于放开诗风。
诗风松了一口气,飘远的灵魂终于和肉身融为一体。
她问莫逆:“去什么地方?”
莫逆:“不知道。”
诗风:“那我去换衣服了。你也快点起床吧。”
诗风走去卫生间换了衣服,然后洗了一把脸。
…
诗风出来的时候,撞上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莫逆。
他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诗风赶紧把视线挪到别的地方。
诗风把莫逆的衣服递给他:“你的t恤。”
莫逆接过来,把t恤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他闭上眼睛,双手攥紧t恤,手背上青筋凸`起。
“你的味道。”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睁开眼睛。
诗风:“不是还有事情吗,你赶紧去穿衣服吧。”
说完,她绕开莫逆走了。
莫逆陶醉地笑了一下,把t恤套到了身上。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以后,竟然有一辆商务车来接。
司机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长相还挺俊俏。
他一过来,衬得莫逆这身运动装扮特别不正式。
诗风笑着自言自语:原来艺术家也是有朋友的。她还以为莫逆不喜欢交朋友呢。
莫逆拉着诗风的手上了车,车子很快就发动了。
三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诗风本以为这个穿西装的人是莫逆的朋友,上车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们两个好像压根儿不认识。
**
商务车最后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来。莫逆和诗风一起下了车。
司机走上来说:“就在里边,二位进去就可以找到了。已经安排了人接你们。”
莫逆:“哦。”
诗风被莫逆拉着进了酒店,想起来刚才那人说过的话,她总觉得自己跟来这种场合不合适。
诗风和莫逆说:“你要是有工作,我就在外面等你吧。跟着我挺碍事的。”
莫逆抓着她的手不放:“来这里是为了南骁。”
诗风脑袋没转过来:“…嗯?”
莫逆:“南骁是我们的儿子。”
诗风:“我知道。”
莫逆:“走。”
诗风:“…”
要从莫逆口中问出一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太艰难了。
诗风想:以后要尽量避免问他问题。
里头果然是有人接应的,进来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带着他们进了场子。
场地的装扮有点像拍卖会,但是仔细看又不太像。
莫逆拉着诗风坐到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诗风不太能接受这种感觉。
她对莫逆说:“我想换个地方坐,这里太显眼了。”
莫逆:“这就是我的位置。”
诗风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小声地说:“这个可以自己选坐在哪里的吧。”
莫逆说:“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也是。”
诗风无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低着头坐在莫逆旁边。
过了一会儿,台上走上去了一个女主持人。
诗风看着她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拿着话筒,姿态优雅得体。
“非常感谢各位能参加这次义卖会。这次义卖会上所有拍卖所得,主办方会全部捐给事先登记过的各个有自闭症儿童的家庭以及社会特殊教育机构。”
听完主持人的话,诗风有些诧异。
她看向莫逆,压低声音问他:“你把你的画拿来义卖了?”
莫逆没有回答。
诗风继续看着台上,等主持人宣布活动流程。
“今天现场我们请到了兰州市公证处的公证人员对拍卖所得的款项进行公证。我们主办方承诺:捐款的一切流程公开、透明,决不私吞。”
主持人说完之后,现场有人带头拍手。
诗风跟着拍了几下。掌声结束之后,义卖会正式开始。
…
这次义卖会上有很多画家的作品,有几个名字,都是诗雨平时经常念叨的。
诗风看了一下,那些画家好像都在场。
唔,这样的场合,应该让诗雨过来比较好。
主持人介绍其余画家的画时,诗风注意力完全不在上面。
隔行如隔山,名家名作,她看不懂。
“下面这一幅作品,是来自著名现代画家莫逆先生的《星星》,2009年,莫逆先生凭借这幅画取得了中国美术创作金奖并且受邀进入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
诗风一直都知道莫逆是很有名的画家,但他的具体成就她从没了解过,现在听主持人这样介绍,诗风很是惊讶。
她没想到莫逆这么厉害。中国美术家协会这种机构,应该只有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才进得去吧。
他这个年纪,进去应该是最年轻的了吧。
当主持人把那幅画拿出展示的时候,诗风立马就愣住了。
画上的人,她认识的。
是她的儿子,莫南骁。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现在长得开,但五官没有很大的变化。
油画是最适合写实的创作方式,皮肤的质感和人物的神韵都能被很好地表达出来。
莫南骁的眼睛里有星星,很亮。
诗风远远地看着那副画,眼眶有些湿润。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莫逆爱莫南骁,比她想象中的都要爱。
想到这里,诗风情不自禁地握住莫逆的手。
莫逆回过头看着她,她也看着莫逆。这是诗风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莫逆看。
莫逆问她:“你要哭?”
诗风摇摇头,她把眼泪憋回去,对莫逆微笑。
她说:“谢谢你。”
莫逆问:“什么?”
诗风说:“谢谢你这么爱南骁。谢谢你不放弃他。”
莫逆说:“我应该。”
莫逆的这幅画卖了四十万,是这场义卖会卖得价格最高的一幅。
别的画家基本都是两万到五万,名气比较大一点的是十万,最多的也就是十五万。
拍卖结束后,主持人宣布结果:本次拍卖所得一共一百二十三万,会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分别送给需要帮助的自闭症儿童家庭还有教育机构。主办方会在网站上公开进度。
结束之后,莫逆被很多年轻的小姑娘围住了。
诗风被挤到一边。
她看着那些小姑娘疯狂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家里的诗雨。
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莫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那些明星歌手受人追捧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为娱乐而生。
但画家和他们的定义完全不一样,画家应该是为作品而生的。
这已经不是莫逆第一次被人围着了,之前参加一些活动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从来就不享受这种被人簇拥的感觉。
他和以前一样,一句话都不说,拨开人群走出去。
莫逆走到诗风身边,拉起她的手:“回。”
诗风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群,“你不和你的粉丝沟通吗?我看他们好像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
莫逆:“不。”
诗风和莫逆从酒店出来,还是先前那个司机把他们送回去的。
**
酒店客房的灯光偏黄,进去后竟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白色的大床被灯光照得泛着暖意。这种时候,诗风很想念莫南骁。
如果是一家三口睡这张大床,应该会很温馨吧?
诗风盯着大床发呆的时候,腰上突然缠上了一双有力的手臂。
“…莫逆?”诗风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句。
莫逆应:“嗯。”
诗风问他:“我突然想南骁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莫逆松开诗风,从她身体的左边绕到她面前。
他抬起手摸`上她的脖子,食指在她的颈动脉处轻而缓慢地游弋。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灼`热,“如果是我呢。”
诗风茫然:“…什么?”
莫逆说:“你比较喜欢南骁。”
诗风:“嗯,我承认。就算我和他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也会很喜欢他。他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孩子。”
莫逆:“嗯。你的腿,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腿。”
诗风:“…”
她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好看么?以前真的一点儿意识都没有。
她对身材比例这方面的东西研究不多,从小到大周围也没人夸过她的腿好看。
最多也就是对她说一句“你个子真高”。
低头看了一眼之后,诗风笑着和莫逆道谢:“啊,谢谢。”
“诗风。”莫逆将手停在她的锁`骨处,“你是为艺术而生的。”
“…不是吧。”诗风有些无语:“你太高看我了。我这样的放在人群里是找不到的。”
莫逆说:“你不该在人群里。”
诗风:“那我应该在哪里?”
莫逆:“在我家里。”
诗风瞬间就有一种自己挖了坑自己跳进去的感觉:“…”
好了,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我才想起来我们晚上没吃饭。”诗风提议,“要不点个外卖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莫逆松开诗风,走到窗前,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一根烟点燃,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
浓郁的烟雾在他周遭散开,空气中很快被烟草味占据。
诗风闻着这个味道,心`痒难`耐。
抑郁症最严重的那段时间,诗风每天都离不开两样东西。
一样是安`眠药,一样是烟。
不吃安`眠药,她睡不了觉;不抽烟,她吃不下饭。
最夸张的一次,她一天就抽了四盒。
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就在抽烟,之后烟草味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她对烟的依赖,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戒烟的那段时间极为痛苦,烟瘾`犯的时候,她做什么事情都无法集中注意力,会没来由地暴躁。
戒烟成功的那一天,诗风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后来她的确没有再犯过烟瘾,加上身边没有人吸烟,所以也不会念着。
可是现在…她突然开始想念那个味道。
…
诗风攥着拳头,闭上眼睛嗅着空气里的烟草味和巧克力味。
她情不自禁地迈出了步子,朝着那个味道的源头一点一点地靠近。
像是有无数蚂蚁啃着她骨头,那种由内而外发散而出的痒,已经把她的理智吞噬。
诗风停在莫逆面前,两只手用力地抓住他夹着烟的左手,眼神迷`离地望着他。
“给我…”
因为极度痛苦,她的脸颊已经隐`忍地通红,洁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嘴唇,配的还是这种眼神和暧`昧的字眼。
“要什么?”莫逆眯起眼睛看着她。
白色的浓烟散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烟雾缭绕之下,诗风的姿态更显性`感。
莫逆喉咙一热,他手上稍加施力,将左手从她手中挣出,饥`渴难`耐地吸了一口。
准备吐烟圈的那一瞬间,诗风急切地用嘴唇堵上他的嘴。
浓烈的烟草味和甜腻的巧克力味灌入她的口腔,再迅速蔓延开来。
诗风的鼻子里都是这个味道。
**
吞了满嘴的烟,诗风终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理智也逐渐恢复过来。
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诗风用最快的速度将嘴唇和莫逆的分开。
她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指擦了擦嘴唇,满脸抱歉地看着莫逆。
“对不起。我刚才不太清醒。真的很抱歉。”
莫逆从兜里摸出烟盒,拿出一根烟插到诗风嘴里。
紧接着,他把烟盒扔到地上,一只手摁住诗风的后脑勺,用自己嘴里叼着的烟把她嘴里的那根引燃。
在那十几秒的时间里,诗风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抽。”莫逆说。
诗风习惯性地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将烟夹住。
就这样放`纵一回吧,因为是在兰州,所以她有了放`纵的理由。
…
酒店的房间里有一个小阳台。
在北方,尤其是西北地区,这种阳台基本是用不到的。
气候原因,西北地区风一吹就有一阵黄土,没有人会坐到这个阳台上吃土玩儿。
而莫逆向来和正常人不一样,就像现在,他拉着诗风到了阳台上。
诗风直接坐到地上,她盘着腿,将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仰起头慢慢地把烟圈吐出来。
莫逆站在诗风身边,低着头。早前莫逆听过一句话:抽烟的女人最性`感。
今日这句话在诗风身上得到了应验。
平日的她是轻熟,性`感只是无意间的姿态,并非刻意为之;
而现在,她在做一件本身就很性`感的事情,再搭配她固有的气质,性`感得让人移不开眼。
诗风抽了几口烟,将头靠在了莫逆的小腿肚上。
她把头抬得很高,笑着问他:“不坐下来吗?”
莫逆没说话,动了动腿,坐到了诗风身边。
诗风很快就把一根烟抽完了。
莫逆看着她,问:“还要么?”
诗风摇摇头,笑着说:“不要了。已经很舒服了。”
莫逆:“可我不舒服了。”
诗风还是在笑。她拉起莫逆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
“你不会比我更不舒服。曾经我比你痛苦百倍千倍。但都过去了…我的明天还是那么美好。”
诗风不正常,莫逆能看出来。他脸色微变,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这是他念了六年多的那个女孩子。
记忆中,那个小女孩没有主见,甚至有些懦弱。
他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回来,问她合不合适,她说:只要干净就行了。
她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所以对生活的要求只剩下了最基本的生存需要。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将他的同情心唤醒,可她做到了。
而现在…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似乎颠倒了。
以前是他强大,所以是他救她;
现在是她强大,所以是她救他。
原来那个需要处处依赖她的小女孩已经死在了时光里,现在的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精神意义上的重生。
…
莫逆的呼吸有些沉重,他将手覆上诗风的小`腹。
她小`腹上的疤痕很明显,即使还隔着一层衬衫的料子,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凹凸不平的质感。
“你也可以给我一刀。”莫逆认真地看着诗风。
诗风依旧在笑,她说:“生南骁是我自己选择的啊。会剖腹产是因为我自己身体不争气。没关系,都过去了。而且,现在我们都过得挺好的不是吗?我会把你治好,也会努力教南骁,让他以后过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