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实在憋不住要爆发前,突然门口外有太监禀报说:“禀国汗,刘佐领宫门外求见。”
他总算撤走了落在我脸上的目光,看着门外道:“令他上书房侯着吧。”我长出一口气,低头偷笑了一下。憋死我了。
“辄!”那太监领命走了。
他放下筷子,立即便起身,赛阳为他披上棉外袍,他一刻也不耽误的就走了。走之前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他走后,我赶紧让赛阳他们收拾了桌子上我看都不愿再看一眼的食物,又让赛阳他们也下去吃晚饭,我反正也不需要人伺候。
我走回卧室里的书桌前,拿起他吃饭前一直看的书,不知道是什么好书让他看得那么聚精会神。原来是《尉缭子》啊!无聊!这种兵书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过总比看《论语》强,至少还有点历史内容,并非一味的讲大道理的书。
我又放下书,在屋里来回走着转了几圈,好像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我倒向了床上,看着拉着红色帷帐的床顶,真想大喊几声无聊啊!闷啊!真是怀念我的电脑。这么郁闷的生活,不知道我还要过多久,为什么就是我要穿越到这个战乱的时代呢,难道就是因为我一直鄙夷时空穿梭这种谬论,所以上帝要证明给我看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赛阳就进了来问我要不要沐浴,我想反正也没有事情做,沐浴就沐浴吧。坐在大木桶里洗澡还真是不怎么舒服,还时不时的需要人工加热水进去,真怀念我的spa啊!
我正努力回忆我宝贝spa的舒适感觉的时候,赛阳说:“国汗对主子还真是喜欢呢。”这句话让我差点想呛死自己。
我疑惑的看着在为我加热水的赛阳问:“你从哪里能看出来他喜欢我啊?”
“国汗对您很关心。可不见他对别的妃嫔这么上心。”赛阳想都不想的说。
我严肃地看着赛阳说:“你又如何得知他怎么对别的妃嫔?”
“娜吉说的啊!”赛阳回道。
“谁是娜吉?”我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国汗赐您的奴婢之一啊!”赛阳想了一下又说:“就是晚膳时站在您背后的那个啊!”
原来是那个有双漂亮眼睛的丫头啊!
赛阳又接着说:“她以前是大妃那里的侍茶丫头,是大妃挑过来侍奉您的。她说在大妃那儿还没听过国汗会关心哪个妃子吃什么呢。”越说还越开心似的。
看来这15个人里面应该是有各方的眼线了,而赛阳却毫无戒心,是时候给这丫头点压力了。我严肃地说:“赛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呱噪了?!别的丫头胡说些什么我并不在意,但是你是我带过来的,说话的轻重总还是会分的吧。这些话是应该在主子面前嚼舌根的吗?你难道忘了进宫前台吉都是怎么嘱咐的了吗?”
我看着赛阳再也不敢开口多说什么,好似吓坏了似的。这样也好,这里不是女校,不能想八卦什么就八卦什么,祸从口出,要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能活得久一点。但是我也不想吓坏了她,我把她又拉到我的身前说:“赛阳,后宫的地界很复杂,这里是没有兵戎的战场,踏入这个皇宫,很多东西都已经变得和我们在草原的生活不一样了,远离了故乡,我们必须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你明白吗?”
赛阳的眼睛里露出了些懵懂,狠狠地点了点头说:“主子,赛阳知错了。”
我也冲她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早晚会完全明白的。
沐浴完后我便躺下了,反正也无事可做,早睡早起身体好。我吩咐赛阳给炉子添了柴,留下一只烛火,便让她也下去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又胡思乱想了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在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下转醒,当我认清眼前那双深沉的眼睛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紧自己的领口,努力的想往后卷缩,他的双手却更快地抓住我,将我拉进他,我们的脸近在咫尺。
此时的他眼神极其的复杂,我从没有想过他会去而复返,而且他进入我的院子不是应该有太监进来提前通报吗?为什么我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
“你究竟在抗拒什么?”他探究的盯着我充满恐惧的脸问,声音像是穿破黑夜的精灵般震人心魄。
我能告诉他我是怕他碰我吗?我能说我讨厌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吗?我只能低下头,无言的表示我的拒绝。
“海兰珠,你——”他居然有话说不出来,抬起我的头,他的吻就掩埋下来。他的唇碰上我的唇的瞬间,我终于还是抗拒地推开了他,跳下床与他对视着。
他并没有过来扯住我,只是坐在床上看着满身散发抗拒的我说:“你应该知道你海兰珠已经是我的侧妃了。”
我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要我像别的女人一样迎合他的需求嘛。可惜我做不到!我可以为他下跪,但是我不能为他出卖我的灵魂,奉献我的肉体,那会让我瞧不起自己!想也不想的,我冲过去抽出挂在床头的那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绝的看着他,他却是一脸的惊讶与不信。
其实死有什么可怕?!活着才是勇气,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坚持了,只要一下我就什么也不用苦恼了,也不用继续承受遭他玩弄的命运。只是这样家就回不去了,父母对不起了!袁逢对不起了!叶海蓝还是懦弱的!我闭上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滑落。
我的手还没有来得及动,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扣住我的手臂。好疼啊!感觉骨头都要断了,“乓-嗵”一声,吴克善的刀落到了地上,我被他一把拉入怀里。他抱着我的手臂那么用力,似乎想把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我根本推不开他。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丢回床上,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我所有的反抗,他的唇压住了我的嘴。
此刻我真的恨这弄人的命运,为什么死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为什么我在他面前这么无力的可怕?袁逢,一夜之间我们就变成阻隔着千山万水,我的心好痛。袁逢,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吧?5年的光阴就只能成为记忆了是吧?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圆叶氏’了吧?我的泪水倾泻而出,他的吻却始终不曾停过。
他退去了自己和我的衣衫,让我们又一次的赤诚相见,我不愿再看一眼这一切,紧闭双眼忍受这苟活于世的代价。他男性的气息包裹着我,我的眼泪却越来越泛滥,他吻去我的泪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我不会允许你死的,因为你是我的,而且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的声音像是鬼魅般缠绕着我,令我感觉窒息,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最终还是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开始头晕目眩,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唯一清晰的却是痛楚。
一切结束之后,他拉过棉被盖住我们两个,他紧紧地从身后抱住我,我却不能面对他。在这个时间与空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生不如死,无能为力。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是现在的我却‘难为玉碎’。
他的双臂有力的环在我的腰间,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渐渐的沉去。我却变得异常的清醒,我对自己说既然今天不能死,以后就都不许死。
正文 子嗣
两天前我和赛阳一起在宫门口送走了吴克善,他走之前不停得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想嘱咐我他已经说过很多遍的话。
“我会好好地活的,你放心吧,哥哥.”他的身影消失在我模糊的视线里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
自从那夜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吴克善的刀。就算是用脚趾头想,我也知道我估计这辈子别想再看到那把刀了,可惜了一把绝世好刀。皇太极并没有任何表现,好象那晚我在他面前拔刀自刎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依旧夜夜在我宫里留宿,我还是会抗拒,直到我无力抗拒为止,而他似乎也把这当成一种征服的娱乐,乐此不疲。我们很少交谈,总是他看他的书,我发我的呆。有时他会用他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有勇气的时候会与他对峙一下,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在他高深莫测的眼神下别开眼去;有时就干脆装睡,反正国家又没有规定皇帝看你,你一定不能装睡。
我没有再和他同桌吃过饭,因为他似乎很忙,总是要到夜深才会回来休息。但是我的伙食却明显改善了很多,居然还有清蒸鱼可以吃,这点倒是不得不感谢他了。
这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应该是上早朝去了吧。赛阳伺候我吃完早餐后,我便一直在无聊的翻着他昨晚看的那本刘勰的《文心雕龙》,直到布木布泰的到来。
“奴婢给侧妃请安!”赛阳的声音自外厅传来。接下来的谈话却是蒙古语,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便看到布木布泰笑着与赛阳聊着什么,身后跟着一个宫妇,怀里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穿着红色的旗服,小脸红扑扑的。此刻正一脸享受的在奶娘怀里吮吸着自己的拇指。
布木布泰一看见我便身体微微一俯向我行了个礼,并且笑得特别开心问我:“姐姐住得可习惯?睡得好吗?”
我愣了一下,便也还了她一个礼,微笑着说:“谢妹妹关心,一切还在适应当中。”没想到她会主动对我说汉语。
她走过来亲切的拉着我的手说:“姐姐这儿要是有什么不称心意的尽管跟妹妹说,妹妹毕竟比姐姐早过来几年,能为姐姐做的,妹妹一定不遗余力。”
我笑着点了点头,便拉着她往内室去。将她让到了上座,然后命赛阳去准备些茶点。她身后跟着的宫妇进来给我行了个礼,然后布木布泰抱过宫妇怀中的孩子,看着孩子笑的特别甜密地说:“小淑哲,来给你姨母请个安,谢谢姨母为你赐名。”
果然不出所料,这便是七格格。我笑着看着她和孩子说:“谢什么,我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七格格真的好漂亮啊!能让我抱抱吗?”
布木布泰高兴得把孩子递到我的怀里,这个小家伙真的很漂亮,尤其一双大眼睛像极了皇太极。我用手指轻拂着她红红的小腮,她居然笑了,我也跟着笑了。小孩子就是有这种魅力,看到他们的笑脸,大人们也会抛弃烦恼,感染他们单纯的开心。
布木布泰看着正在奉茶的赛阳问:“这宫里可还缺少些什么不?人手够用吗?那些奴才们可有不听话的?”
赛阳看了看我,我却只是专心在怀中的孩子,就听她回布木布泰道:“禀侧妃,因国汗,大妃与诸位主子都惦记着,宫里面什么都安排的齐全,人手也够用。大家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就是赛阳还是个新架子,凡事还得多跟大家学着呢。”
布木布泰笑得很舒心地看着赛阳说:“果然是个好奴才,你跟着主子这么多年了,以后什么事情都要想到主子前面知道吗?”
赛阳恭敬的答道:“是,奴婢紧记侧妃的教诲。”
“嗯!”布木布泰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满屋子服侍的人说,“你们该忙什么就都忙什么去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伺候,我和姐姐有些体己的话说,都下去吧。”
赛阳又看了我一眼,我只是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复又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小女娃儿。赛阳便带着一屋子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了我和布木布泰。
我先开口对她说道:“小格格长得真像国汗啊!”
布木布泰勉强地笑着回道:“是吗?可惜这孩子还没荣幸被国汗抱一下呢。”
不是吧!什么父亲会这么狠心?我惊讶地看着怀中的宝宝,她这么可爱,皇太极怎么忍心啊?!
布木布泰又接着说:“淑哲就比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固伦公主晚出生一天,国汗一直都没有为这孩子取名字,直至五天前,幸亏姐姐的好名字,要不这孩子还不知要被别人称呼七格格到什么时候呢。”
我有些疑惑,看着布木布泰现在梨花带泪的,怎么感觉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我很小心地问道:“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固伦公主又是什么时候领的封号呢?”
布木布泰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大概是固伦公主出世七天之后吧。”
吓!我有些想不通了,难道布木布泰在皇太极面前并不受宠吗?难道布木布泰得罪他了吗?否则没有必要迁怒孩子的啊!
布木布泰又接着说:“我知道国汗是在怪我。我实在是没有用啊!十三岁就嫁过来,但是十年了,竟没能为国汗孕育一位皇子,却先后生了三位公主。”她说得好委屈,好自责。我听得都有些不忍了。很想告诉她Y染色体其实是由父亲提供的,生男生女根本不是她的问题;但是我知道她根本听不懂,所以也只好默默地倾听,做个垃圾桶,让她倒倒苦水了,想她十三岁还是个孩子时就出嫁了,这么多年在这么男尊女卑,一父多妻的婚姻里,估计也吃尽了苦头吧。
她接着说道:“其实大妃也是一样自责不已,一个多月前八格格刚降世时,大妃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咱们两个加起来一共有了六位格格了,可是老天就是不肯赐咱们个皇子。”她边说还边用丝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我心里感觉凉凉的,女人可悲的命运啊!十三四岁就出嫁,自此之后所有的目标就是要生个儿子,生了女儿就是罪过。我看着我怀中活泼漂亮的宝宝,一种命运弄人的感觉渗入心底。
“其实这种事情真得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伸出一只手握住布木布泰的手,很想给她点安慰,但是估计我的力量微乎其微,毕竟我并不是她重视的那个人啊,而她重视的那个人却并不重视她,皇太极也许重视的只是女人的生育能力。
她看着我很严肃地说:“莫怪国汗对咱们科尔沁的女人不满意,想当年侧妃钮牯禄氏嫁过来不足三年便产下了三觉罗洛博会,只是可惜那孩子早殇。但是好歹她也是为国汗孕育过子嗣。所以姐姐你一定要替科尔沁为国汗孕育一位皇子。我和大妃现在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什么!?不是吧!我瑟瑟的收回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我感觉荒唐极了。他不是已经有很多儿子了吗?为什么要把子嗣的事情看得这么重呢?还有这些后宫的女人,比什么不好,非要比生孩子这么无稽的事情。自己不能生还要让亲人来代替自己生吗?我在心里不停的抱怨着。
慢着!我突然明白了!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海兰珠要嫁给皇太极的原因吧。科尔沁先后嫁过来的两位皇妃十多年来都没能为皇太极产下子嗣,而稳定蒙古科尔沁的势力又对满人入关至关重要,所以也就是说如果科尔沁的女人一天不能产下子嗣,皇太极就一天不能立储;否则如果他立其他妃子的儿子为储君,定会引起蒙古科尔沁人的不满,将势必会失去科尔沁的鼎力支持。而今日的皇太极已非壮年,试问他还可以等待这样一位子储几年呢?好个明智的政治婚姻啊!原来我现在的角色也只不过是个‘产子机器’而已。我不禁冷笑一声,好个至高无上的皇太极啊!他费尽心思地娶了蒙古科尔沁的姑侄三人,却只为一个有科尔沁血统的继承人,不知这种具有明确目的性的婚姻在他而言是不是一种特殊的‘享受’。
也许是我突然冷笑起来,布木布泰疑惑的看着我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无奈的回她道:“你与大妃都无能为力的事情,海兰珠何德何能,又如何能做到呢?”
“姐姐不必沮丧,别忘了去年你随母亲来盛京时,萨满法师不是说了你乃‘莲花之身,必将蕴结莲子’。国汗当时高兴的表情,我到现在还能记忆犹新。我甚至能感觉到,从那天起国汗就在盼着姐姐你嫁过来呢。”
“是吗?”我眼前有些模糊了,他迎亲那天的声音却在我耳边清晰起来,盘旋不去,
——“海兰珠,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多久了吗?!”
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这么迫切的期待着海兰珠啊!真是难为他要失望了,因为将来的顺治帝注定是布木布泰的儿子福临,并非是海兰珠的儿子。海兰珠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呢?!
“姐姐你真得没事吧?”布木布泰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变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紧张的看着我问。
“没什么,妹妹你放心,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为国汗产下子嗣,何必这么快就要假手他人呢?你将来定会拥有皇子的。”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的看着布木布泰说。其实我在心里自己补了一句,“孝庄,你将来定会‘挟天子以令各诸侯’——权倾天下的。”
她感激地握着我的手道:“姐姐,谢谢你能这么说。我布木布泰如果真能为国汗产下一位皇子便死而无憾了。”
我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于这个问题,面对真正的历史,根本没有什么好讨论,好质疑的。
我们很有默契的换了个话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会儿,没多久便到了午餐时间,我留她陪在我宫里用午膳,她却坚持回去,不多时她便离去了。但是却把一个可爱的小麻烦丢给了我——淑哲公主。她说怕我闷,又见我喜欢淑哲,就让她陪我做个伴吧。我道是无所谓,只不过布木布泰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令我都不好意思推拒了,只能‘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了。但愿皇太极会成全她的心愿吧。
下午我把赛阳单独留在屋子里侍候,然后向她打听道:“国汗目前已有几个子嗣了?”
赛阳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道:“主子,您不是知道吗?国汗目前共有三位皇子啊!”
我自知问的问题过于白痴了,忙掩饰道:“看来不止女真人不拿女子当子嗣啊,连咱们蒙古人都一样。”
赛阳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解释道:“是奴婢误解了,奴婢还以为主子——”
“主子,大妃那面来了位公公,说是有样东西要交给主子。”娜吉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因此打断了赛阳的话。
我看了赛阳一眼说:“去,把人带进来吧。”
赛阳应了‘是’便出去领了那位公公进入偏厅。
那位公公跪地为我请安道:“奴才给兰侧妃请安,大妃命奴才将这个锦盒交予侧妃。”他边说边双手捧上一个灰色的锦盒。
赛阳接了锦盒承到我的面前。我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起吧,回去帮我谢谢大妃恩赐。”说完,我使了个眼色给立在门口的娜吉,娜吉便取了打赏钱塞到了那小太监手里。
小太监高兴得又跪下谢了恩,之后便被娜吉领了出去。
我自赛阳手中接过锦盒,放到身旁的小茶几上,小心的打开来看。里面摆放的居然是一本书,封面全是蒙古字。我拿起书,打开来一看,真是大跌眼镜啊!里面除了我看不懂的蒙古字之外,便是画工粗拙的春宫图。
我匆忙地合上书,将其复又放进锦盒里,交予赛阳说:“把这个盒子有多严实藏多严实,最好永远也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赛阳接过盒子,不解的看着我应了声“是”。接着便捧着盒子准备离开屋子。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多加了一句:“赛阳,我所指的‘任何人’里面也包括你。”
她错愕的回头看着我,仓惶的应了‘是’便跑了出去。
小丫头好奇是必然的,但是目前这种书还不适合一个十五岁的孩子。
真是我的好‘姑妈’啊!居然试图用这种私人收藏来教我房中术。看来是怕我‘侍候’不好她那至高无上的国汗,会很快失宠;又或是她太殷切的期盼我这个冒牌海兰珠可以代替她孕育个皇子。如果她若是知道我到今时今日依然在抗拒皇太极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啊?更何况我是绝对不会为皇太极孕育孩子的,明知未来的皇帝早有命定,我又何必制造个孩子出来‘浪费’有限资源呢。对不起了‘姑妈’,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叶海蓝不做!
正文 放肆
我吃过晚饭便哄小淑哲睡下了,赛阳过来想抱淑哲下去交给奶娘,她说:“主子还是让淑哲公主跟奶娘睡吧,小孩子夜里闹腾,恐会打扰国汗与主子休息。”
我笑看着她说:“淑哲要留在这里给国汗看看,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说完又继续低头看我的书。
赛阳却不肯走,看着我不理她,咬了一会子牙,还是开口对我说:“主子,奴婢知道您想帮侧妃完成心愿,但是国汗的心思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主子又怎能以身犯险呢。”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一脸担忧的表情,这个丫头估计是害怕我得罪了皇太极,从此会被打入冷宫,如果真是这种结局也不错。我开口道:“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说这么多了,下去吧。”
她还想说,但是看我一脸坚持的,也只好行礼告退了。
我拿着书坐到床沿,看着酣睡中的小女娃儿。我轻抚她的小脸,好可爱啊!就像是个小精灵掉落凡间。至少她现在还是幸福的,因为她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随着她慢慢懂事,会不会为自己父亲都不肯抱抱自己而难过呢?同样是父母,我的父母却给了我那样多的爱,精心呵护着我长大,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同样是子女,我的感受也许会与长大后的淑哲有着天壤之别吧。生在帝王家本应是无上的荣誉,但是对这些小生命而言,体会更多的也许还是无奈辛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