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与二老吃完饭,李涟漪便坐了顾方泽的车,上班去。
她自己也有车,甲壳虫,还是前些年她在上大学时就已买的限量款,有点旧,修了好几回,也不是买不起,但她一直没舍得换。平时她是极少坐他的车去上班的,这次因是直接从机场坐出租车来的夫家,离工作的地方又确实远,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就这么不愿意上我的车?”她正系着安全带,听他那么一说,抬眼看向他,面无表情但线条完美的侧脸,实在是看不出他的情绪。
“啊,主要是怕引起骚乱。”这个头条人物走哪也能刮起阵飓风,更别说去电视台这种新闻嗅觉敏锐到变态的危险地带了。
“嗯,说得也是。”他踩下油门,平静回应。
一路上李涟漪就撑着下巴瞅他。你说这世界上咋有这种自恋得如此坦然的人呢?偏偏还能让人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他。
话说回来,自恋,也是要有资本的。
而顾方泽,确实有这条件。
黑色奥迪距离电视台还挺远的时候李涟漪就出声了,“到这里停就行,我自己走。”离上班时间还早,不急。
顾方泽看了她一眼,踩下刹车,说,“你没有开车过来,我下班来接你。”
李涟漪觉得诧异,“我下班来接你”这句话结婚四年来她可是第一次听见,但也没想太多,抿唇笑了笑着回望他,“又不是没开车就回不去,我坐TAXI吧,不麻烦你了。”
他也没坚持,给她开了电子锁。
下车时,他手撑在方向盘,靠在真皮座椅上,侧过脸来冲她微笑,“一个人也行,可别忘了回家的路。”
她就这样站在街角处目送车子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可心中还是纳闷不已,莫非顾公子今早出门时脑袋被门夹了?今天怎么尽说些奇怪的话?
这让她不适应。
她已习惯原来的相处方式,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彼此互不干涉,互不勉强,当然,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要谈爱情。结婚嘛,本来就是一个从爱情转向亲情的过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地走爱情这一步?干脆一步到位就好了。
她的这番“婚姻论”曾无意给卫放听到,那厮完了盯了她半晌,才摇头晃脑地感慨,“如果我是你老公,听你这么一说还不抡圆了胳膊抽你——啧,真想拿铁锤敲开你脑袋瓜子看看,里面装的是大米还是糟糠啊。”
那还是两年前的事,卫放和她认识也不过一年多,但两人都牙尖嘴利的嘴皮子功夫一流,加上又是同一个圈里做主持人的;说不上相见恨晚,倒也成了关系极好的朋友。
当时她直觉就是想冲他翻个白眼,可不知怎么的,却突然觉得没有丝毫力气。
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什么在拼命叫嚣,头疼欲裂,几乎要让她哭出来:苏唯一,苏唯一…哪里装的是大米和糟糠?是苏唯一。
那个她不够坚强,但无论怎么努力忘记,却依旧念念不忘的苏唯一。
PS:磨啊磨,终于把苏唯一这个惊世骇俗的小祖宗给请出来了…这娃是个人物,各位期待下^_^Chapter8 李涟漪,我真想抽你李涟漪才刚走进电视台办公楼,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古小鱼就凑到跟前暧昧地冲她眨眨眼睛,“涟漪姐,我看到了。”
“什么?”她一头雾水。
“嘿嘿,还装,我在窗户上看到你老公送你来上班啦,好亲密好恩爱哦,好羡慕~”
好亲密好恩爱?
李涟漪倒是认真的想了想,她和顾方泽,从头至尾连手都没碰一下,古小鱼到底是怎么看出来“好亲密好恩爱”的?
…事实证明,明星的八卦绯闻往往就是这样被传出来的。
但也没反驳,只是板着脸道,“羡慕也没用,老公和牙刷一样,禁止外借。”
古小鱼顿时瞪大她那双黑溜溜的眼睛,“涟漪姐你把我想到好龌龊,我这么可能撬你墙角做小三?何况我哪抢得过你呀…”说着,吧唧吧唧的咂咂嘴,眼珠子骨碌碌转,“再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帅哥还是有滴,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美色的狼眼!”
“知道就好。”她兴致缺缺的敷衍,只想赶紧进化妆间化妆,待会儿要向顶头上司汇报以色列之行成果,十点还有个新闻焦点访谈她得去挑大梁。
古小鱼则是兴致勃勃,“我刚刚去洗手间有一个超级帅哥跟我擦身而过,他有那么高——鼻子有那么挺——眼神有那么犀利——总之说不上来,反正是那种霸气十足,让男人见了忘不掉,女人见了心怦怦跳的帅哥。”一边说一边比划,最后做了个西子捧心的动作。
此时李涟漪正想着不知此次焦点访谈的嘉宾会是谁,听说是个大人物,大牌得很,之前一直邀请都不回应,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电视台都已经放弃打算另觅人选时又传来消息说是答应了。当时她还在以色列,所以具体是怎么回事是谁她也没弄明白,本来昨天她应该和这位大人物先打个照面的,但又因为急着去顾家就又给耽搁了。
不过也不打紧,反正她的这个节目也不是现场直播,又是和卫放做搭档,再加上制作节目前都会先给嘉宾一份材料,访谈时大概会聊到什么都有个数,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会出差错的可能性非常小。
“涟漪姐,你有没有在听?”呱啦呱啦一通,古小鱼才发现不对劲。
“听到了,你说一个很帅很帅的帅哥嘛。”
古小鱼:“…”
“不是吗,难道我听错了?”
古小鱼:“…也没有,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T_T。”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有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感觉?…向顶头上司阮守务汇报完工作,李涟漪走进摄影棚附设的她与卫放专属的化妆间,恰巧卫放也在,化妆师正用遮瑕膏为他盖掉脸上那道已经不明显的伤疤,见她进来,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昨天在太后面前表现如何?”
“挺好,进贡的礼物颇得老佛爷和太上皇欢心。”一说到这个,她就想起昨天她编排顾方泽时他那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忍不住勾起唇来。他一定没想到她会这么诽谤他,毕竟,她可从来没为他守过门,大部分时候,他回到家时,她早已沉沉睡去,更别说因为他晚归而打什么电话了…“看来过得挺滋润,瞧你丫笑的,像偷了腥的猫。”卫放斜眼看她,嘴巴又闲不住。
她坐到化妆台前,示意化妆师过来,而后没好气道,“偷什么腥?胡说八道,你活该破相。”
“姐姐,你否认就否认,干嘛还在我伤口上撒盐?”卫放气得眼角一抽一抽的。
“我还比你小一岁呢装什么嫩?”到此打住,再抬杠下去就没意思了,李涟漪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啊,对了,这次访谈的嘉宾什么来头?”
卫放被她这么一刺激,本来不想卖她的帐,但毕竟是公事,就撇着嘴不情愿的道,“…来头大着呢,从美国回来的镀金海龟,年纪轻轻的在股市玩得风生水起,前两年开了个软件公司,听说是白手起家的——可瞧瞧,去年他的公司就上市了,你要想想,那可是在美国上市啊,一上市还就成了美国数一数二的软件大王,啧啧,别说,可真给中国人长了把脸。”
短短时间就能做到这种高度,想必那人的手段定是极为狠利的吧。
她曾经见过父亲收购吞并别家公司扩大版图时的情景,风卷残云雷厉风行,不留给对方一丝商量的余地——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耗费了大半生,才好不容易打下一片江山。
她深知,要领导一个企业,艰难堪比管理一个帝国。一个成功的企业领导者,就是那个帝国当之无愧的君王。
“你见过他了?”
“嗯,气宇轩昂的模样不赖,”卫放看着镜中的自己,刻意忽略掉那道还未完全盖住的伤疤,摸着下巴笑了下,“不过跟本少爷比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说着或许是有点心虚,就又补上句,“其实也不能这么说,说到底我跟他风格不同,他是成功刚毅领袖型的,我是翩翩贵公子型的。”
李涟漪:“…卫放同学,我对你是什么型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讲嘉宾能绕到自己身上,进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同时还能做到如此恬不知耻,您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作多情。”而且从他的话中来看,嘉宾先生一定是要长得比他好吧,瞧那话说的,酸不溜秋的。
两个美女化妆师不约而同地撇开脸偷笑。
卫放:“…”
李涟漪,我真想抽你!
chapter9 他的眼里,潜伏着野兽李涟漪第一次见到苏唯一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他的眼睛里,有野兽一样的光。
不炙烈也不冰冷,但让人感觉危险。而他似乎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任由这种掠夺性的甚至是带着血腥的光芒迸射开,然后,仿佛天地间,他就是那个唯一的王。
是的,唯一,与他的名字一样,这个男人眼中没有他人,唯有自己,即便他对谁有企图上了心,目的也只有一个,收为己用。
见到他是在父亲在美国加州的分公司,他是父亲钦点的北美洲区首席执行官,她十八岁,刚刚考上一所不错的好大学,正值暑假,与几个要好的同学到美国阿拉斯加旅游狂欢,顺道就去父亲的公司看一看。
他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里,遇上的最不可理喻的男人。
他有着刀刻般粗犷的脸部线条,却不会令人觉得野蛮,他的嘴唇不薄,厚度适中,性感非常,却能说出最绝情最伤人的话语。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阿拉斯加州的一家酒吧。
淫&8226;靡暧昧的灯光不停的晃动,一个身材火辣衣着性感的女人拿起手中的香槟狠狠地泼过去,“John,你这个混蛋!”女人的尖叫声吸引了酒吧不少人的注意,包括仗着刚成年理直气壮地走进酒吧的李涟漪。她和她的同学都是第一次进这种场所,新奇不已的同时有种瞒着大人干坏事的兴奋感。
真正注意到那正争执的两人,是因为那个女人尖叫时脱口而出的,竟是标准的汉语。啊,在异国他乡听到母语,感觉就是亲切啊亲切。即使那声音,唔,有点尖锐了些。
黑发黑眸的美丽女子明艳动人,明明是泼酒的一方,但眼神凄楚委屈,胸口剧烈地起伏,望着眼前的男人,身体因愤怒不停地颤抖。
她的同学罗芳菲扯了扯她的衣服,“涟漪,你看,那个男人好帅哦!”
她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然后,就看见了他的眼睛,在昏暗摇摆的灯光下。
他的眼睛里,有野兽一样的光。
他竟是在看着她的,目不转睛。
眼中闪着狩猎与嗜血,猩红的酒液顺着他的发沿一滴一滴滑下,他用手随意地拨了拨,嘴角斜了斜,像是在对她笑一样,可还没等她回味过来,就见他忽而转过眼神,举起手,狠狠的,毫不留情的,甩了那个女人一巴掌。
然后用李涟漪所听过的最冷酷无情的语气说,“菲尔娜,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冒犯我的权力,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让我觉得恶心。”
那个女人捂着红肿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突然眼泪就落了下来,转身跑出了酒吧。
男人与女人的战争,从来都是先爱的那一方惨败。
正唏嘘不已,突然那个男人脚步一动,竟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他在她面前站定,看着表情茫然戒备的她嘴角微翘,似笑非笑的,伸出手在她头上拍了下,说,“李涟漪,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然后,丢下已然石化的她扬长而去。
许久,回过神来的同学们扯着她的袖子纷纷追问,“涟漪涟漪,你认识那个大帅哥啊怎么不告诉我们?”
“涟漪,我们都不知道你认识那个帅哥哎,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李涟漪面无表情:“事实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认识这只野兽男的。”
…很久以后,苏唯一将她紧搂在怀中,抵着她的额头问,“说实话,那个时候你怕不怕我?”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看着他眼睛道,“怕。”
苏唯一在她唇上用力啃了一口,又舍不得就此罢手,就反复在她嘴唇附近辗转流连,直到遭到她严重抗议后才放开,低声笑着又问,“为什么?”
她想了想,尔后老老实实的答,“因为你会打女人。”那道响亮的巴掌声,回想起来都觉得疼。那么楚楚可怜娇艳动人的女人,他也下得来手?
他看了她很久,眼中有火噼噼啪啪的烧,她有点怕,就悄悄地动了下,想找机会挣开他,可没料到,他的吻突如其来地吻下来,铺天盖地的由不得她躲闪。
一吻结束后,他微喘着看着依然显得惊魂未定的她,声音温柔至极得与他的外貌完全不符合,“不会了,再也舍不得。”所谓爱屋及乌,也不过如此了罢。因为她,便对全世界的女人都改了观,觉得原来女人还是那么的可爱迷人的,就再也兴不起打女人的情绪。
…时隔四年,李涟漪再次遇见他,却是在中国B市电视台灯火通明的摄影棚里。
他穿着铁银色西装,随性地坐在摄影棚的嘉宾沙发上,双手交扣放在膝上,对她勾唇一笑,“久违了,李小姐。”
他眼里依旧潜伏着野兽,却也仅仅是潜伏,少了些锋芒毕露,多了份沉稳霸气。他看着她时,目光很平静,波澜不惊的,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故人。
她怔愣了很久,直到感觉到紧握的手掌心已经开始冒汗,才回过神来,抿唇一笑道,“好久不见,苏先生。”是不是所有久别重逢的人,开场的第一句话都是“好久不见”?
还是说,除此之外,无话可说罢了。
卫放诧异地望着两人,道,“你们认识?”
李涟漪轻描淡写地嗯了声,就举手示意导播,可以开始了。
节目进行得很顺利,李涟漪很早就知道,苏唯一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无论在什么场合,他都能运筹帷幄,掌控局面成为焦点。
原来他现在已是软件界的新锐,股市的神话,他的身价已经登上了福克斯富豪榜,而今短短四年,他带着他的帝国回来了。
…这些,都是在节目访谈中得知的,偌大的演播厅摄影棚,灯光明亮刺眼,李涟漪却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脑子一片空白,甚至不知自己此时该做些什么才是对的。或许她的反应有些过度——毕竟,那人的眼中已不再有她,甚至,或许他早已忘了她。没有什么能抵挡时间的力量,包括爱情。
心一缩一缩的疼。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回来,苏唯一?
————Chapter10 涟漪,我想念你李涟漪自小就是个善于掩饰表情的孩子。她最擅长将自己的情绪藏得滴水不漏,这是身为李家人的必备功课,差别只在于她学得更加炉火纯青罢。卫放和杜程程常常说她虚伪得可怕,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看了心里发毛长草。可这样掩饰情绪的习惯几乎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改都改不掉。
或许她应该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她相信自己在镜头面前表现得相当完美。剪裁优雅别致的小西服套装让她看上干练聪慧,目光平视着嘉宾显得认真而尊重,身体舒展放松地与卫放分坐在同一张沙发,长腿交叠,嘴角有淡淡的笑容,因为嘉宾先生聊到了些在美国的趣事,她作为主持人理应捧场。
“…看来苏先生的创业经历果然非同一般,相信以您的才华与能力,回国发展必定也能相当的顺利,好,感谢苏唯一先生做客本台新闻人物访谈节目,同时也感谢各位亲爱的观众对本节目的支持与关注,我是李涟漪(卫放),我们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OK!”导演组中的总导演喊了一声,关机,节目录制完美的结束了,连一次NG都没有,过程流畅衔接自然,主持人思维敏捷配合默契,嘉宾也不如想象中难搞,该问该回答的问题一个都没漏,这对于非现场直播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送走了嘉宾,收工时卫放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啧,不错不错,根本不像没准备好就来录节目的菜鸟,未来的首席女主播,我看好你哟。”其实说李涟漪是菜鸟是一点也不为过,当初她进电视台后,将近有三年的时间都在做娱乐一类的子版节目,近些日子才被提拔,调到电视台最重视的新闻组来,本想着她上手起来会比较困难,却没料到还不到一年呢,她就已经混得如鱼得水,游刃有余了。
这让他这颗新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感到了红果果的威胁啊威胁。
李涟漪勾了下唇,严肃道,“卫放同学,低调,低调。”
这样的张扬,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让其他当红主播的不悦。
卫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摸着鼻子进化妆间卸妆去了。
李涟漪抿了抿唇,觉得太阳穴附近抽痛得要命,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午餐时间,便和同事们打了个招呼,走出了摄影棚。
长长的走廊上,因没有开灯而显得有些昏暗,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咔哒声很响很空旷,在电梯门前站定时,李涟漪觉得有点累,像吹得过满的气球,撑得太久,就觉得负荷不住。
眼看就要进电梯,突然一股蛮横的力道卷她入怀,她心中猛然一沉,鼻间萦绕的气息陌生熟悉而又霸气强悍,被这股无法抵抗的力道带进了电梯,随即被困在男人的臂弯与墙壁之间。
“涟漪,我真恨不得掐死你!”电梯门缓缓合上,“我以为可以看见你失控的表情。”苏唯一掐住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瞪住她,低吼道。
李涟漪注视着这个明显在克制着愤怒的男人,苏唯一,她曾经的唯一,隐隐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靠得很近,那双噬人的眼睛盯着她,热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暧昧至极。
其实她是知道的,以他的性子,他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等着她,或许正因着潜意识里有这样的预感,所以此刻她并不觉得慌乱。只是觉得有些酸热的物质不断地往上涌,一直涌到眼眶的边缘。
她眨了眨眼睛,慢慢的说:“唯一,我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他收紧了拳头。
“啊,不怎么样,不过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下巴很痛。”她低声道,眼睛里有模糊的水光。
他并没有松开她,反而是就势抬起她的下巴,凶狠地吻下去!
可是在下一秒,嘴唇一痛,紧接着嘴里传来血腥味,他愣了下,就被一股不大的力道轻而易举地推开。
李涟漪瞪着他,微微喘着气,眼中有明显的愤怒与不悦,“苏唯一,我说过我结婚了!”
苏唯一舔了舔嘴边的血迹,头发微微凌乱,眯起眸,“我也说过了,那又怎么样?”
“你想做第三者,让我红杏出墙?”
“我只是要回自己的女人。”
“你错了,我不是,”她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是顾方泽的女人,他是我的丈夫,这一辈子都是。”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李涟漪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身后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一双手臂从身后抱住她,然而他也仅是这样抱住她,力道刚刚好,仿佛是怕她挣开跑了,又仿佛是不想勒疼了她。
贴在她耳边,他用很低的暗哑的声音,轻声道,“涟漪,我想念你。”
她的身体颤了颤,忽然觉得心底一荡,有种水一般的东西慢慢的覆上来,柔软几乎要将她击溃。可是,就在这时,他说,“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转身猛地推开他,几乎想都没想,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苏唯一有些愣住,甚至是震惊,似乎她的反应完全不在预期之内,他看着她咬得几乎发白的唇,“涟漪…”
“住口,”李涟漪缓缓道,她的眼里烧着熊熊的火焰,她望进他的眼睛,眼神很深,深得竟能让人感觉出恨意来,“苏唯一,你让我等你?为什么你不去死?”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他苏唯一。
*Chapter11 所谓情敌相见(上)走出电视台的办公大楼,正午的阳光有点刺眼,李涟漪微眯了下眼,迈步朝停车场走去。
去停车场的路上,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杜程程,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有气无力的,带点初醒时的沙哑。
一听着声音就知道她还在睡觉,“程程,在睡觉吗?”作家么,日夜颠倒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嗯,醒了,找我什么事?”
李涟漪一点没打扰到他人安眠的愧疚,道,“醒了就好,我请你吃饭吧,半个小时后,锦江饭店。”说罢,快速利落的挂电话,不留给对方丝毫拒绝的机会。
半个多小时后,装饰豪华而不失幽雅的锦江饭店门口,闯进一个穿着牛仔裤白T恤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粉黛未施,那对有着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的眼睛令人印象深刻。
只见她东瞄瞄西瞅瞅,终于在饭店角落找到了目标。
啧,瞧那女人,坐得这么端庄,桌前放了杯清水,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扮忧郁么?——不过话说来,小模样还挺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