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嗤’,商述泽坐下,忽然间吼了句,“明白没有?听不见呢,早上没吃饭还是怎样?”
“明白!”这一回终于大声了些,不过也只有坐着的一群人应了声。
视线转向那边站着的三十来号人,商述泽笑眯眯地,暗含危险,“你们呢?怎么了,都有气呢?都不回话是吧?还是觉得自己身娇肉贵的吃不了军训的苦?唔,当然,如果你们把这点程度的训练也当成苦的话。”
站着军姿的学生中有些人快速交换了个眼神,商述泽看着表,算了下时间。
“教官,我们知错了。”不知是哪个女生忽然喊了一句,商述泽头也不移的,心道也还嫩了点,说得这么气冲冲的跟打机关枪似的,还说知错?
“教官,我也知错了。”不知又是哪个女生说了一句。
商述泽依然不做理会。
“报告教官,我想喝水。”坐着的学生里头有个声音有些嘶哑了的,商述泽抬了下眼,语气算是温和,“去喝,注意时间。你们坐着的还有谁渴了的想上洗手间的都可以去,还有两分钟。”
这下子没人敢质疑商述泽那轻飘飘的两分钟了,五六人立马起了身朝着放水壶的地方去,倒也没有争夺,算得上有点秩序,还有两个朝着不远处体育馆所在的卫生间奔去了。
原浅坐在离商述泽有些距离的地方,此刻她蔫眉耷眼的,有些无奈自己竟然笨到连水都没带。她该回去问问室友军训的注意事项的。
原浅没有摘帽,若是仔细点看便可知道,她一袭长发都被塞进了帽子里。汉南大学的蘑菇头规定说的一般是大一新生,有些大二大三的学生抓着这一漏洞,便也没有去理发。
原浅今年读的大三,她也不想把这头长发处理掉。
九月的天,太阳火辣,她微微有些眩晕。于是又回到了那段她弃而不能,忘之太殇的回忆里。
“浅浅,你的头发好软,把它留长好不好?”
“我的浅浅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浅浅,我要预约你未来的所有时光。”
“浅浅,我们一起长大,等大学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浅浅,我不要别人,我也可以不要那个家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就要你。”
“浅浅,浅浅,我就知道可以看到你的。”
“我的浅浅,答应我,忘了我…永远不要再记起了,好不好?”
“浅浅,我爱你啊…”
不知何时眼角竟是划了泪下来,眼前朦朦胧胧的,原浅不觉得渴了,她觉得疼。从来便知道——心疼,是这样令人煎熬的事情。只是阿时,你要我如何忘记你?
商述泽觉得不远处那女生似是在哪里见过,他不是多事的人,然那个女生身上的气质让人很舒服。瞧得她竟是哭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心道不是因为训练的问题吧?
站着的那群学生赌起了气儿,一个两个的都站得笔挺,像是在宣告他们并非无能之辈。商述泽偏了头看向他们,忽然喊了一声:“集队,全部人归位。”
这下子没人想着要在明面上挑战教官了,商述泽眼角不经意地一扫,便见早前看到的那个女生也是站好了来,并且,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同。
下面训练的是敬礼和转向,商述泽是明白说了早做完早收工,一群学生冲着那早收工的目标,竟是拼了命儿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十二点,按规定学生可以解散了。商述泽随同别的排一起,带着学生便往路上去。
一路上随处可见绿色的迷彩服,这让商述泽的心情颇有些好,正好六排那边的排长说要拉歌,商述泽便让身后那些个学生唱了首“团结就是力量”。
军训新生,向来便是学校里头一道独有的风景。在食堂门口解散之后,有两个男生跑了过来说要和教官一起吃饭,商述泽顺路招呼了几个别的排的排长,一群人也便打饭去了。
倒是两个学生看到这么一群军人心内颇为紧张,好在商述泽从不把训练场上的问题带到私底下解决,几名教官都是扯皮扯些自己在部队里的囧事,两名男生叫一个羡慕的。
“欸,商上校,我说你年纪轻轻的成就又高,相貌修养样样有,估计部队里没少大姑娘小姑娘的明恋暗恋你吧?”是汉南这边一个军官开了口,这军官长得倒是憨厚,看起来也能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商述泽夹了几根菜吃了,“得,少寒碜我,按我妹妹说的,我就是讨不到老婆的命儿。前几天出家门的时候还被那小丫头给嘲笑了,你说兄弟我也不容易不是?”
“行了商上校,你都讨不到老婆了我们几个不得找块南墙撞了啊,是你眼界儿高吧?大家都是明白人,部队里什么规矩啊,要没些本事能在你这年纪混到这位置,我可不信。就冲你这军衔拿出去也能让一堆姑娘芳心暗动了,还别说你这相貌,虽然我也不是外貌党,但还是不得不说你这张脸太有杀伤力。”是汉南这边一个中校开的口,说的倒也是实情,不过商述泽却是不太喜欢人家讨论他的相貌。按他家的教育观,好男儿生于世当有所作为,靠脸吃饭算毛线本事!
“欸,几位哥们,我得提醒你们一下,我们副师向来讨厌人家拿他外貌说事,咱们别扯这个,还是换个话题,免得他变脸了。”有个和商述泽同是京城来的校官看到商述泽的眉角已经拧着了,这才赶忙出来小声提醒了众人一番。
两名男生这下子有些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了,他们虽不是部队里的人,但是对军衔什么的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下子他们可算是明白他们这教官来头不小了。也不知他们跟来这里到底是对是错,本来还想和教官拉拉关系的。
“你们俩怎么不吃啊,不是紧张了吧?”一语中的,商述泽看着两名男生,唔,似乎是上午训练中两个听话的,“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矜贵,既然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那就别想些有的没的,吃饱点有力气训练。”
第4章 这眼神没杀气
商述泽不知道此刻他在两名男生心目中的形象当真是高大得很,瞧瞧人家这么有来头的一个人物能这样不拘礼节地用平等的目光看待他们,是个普通人多少都会有些受宠若惊的。
“对了,以后你们喊我七排长就好,大家都是来当教官的,没必要搞部队里那套等级制度。”放下碗筷后,商述泽朝着另外几名教官道了一句。
众人自然便应下了。
“七排长,我听说汉南大学这边晚上通常是不训练的,晚上我们几个逛夜市去吧,如何?”有名娃娃脸的教官说了一句,商述泽望他一眼,总觉得这么副小孩样儿提出这样的建议有些奇怪。
其余人都没反对,商述泽自然也不特例独行了,“好,到时候给我打声招呼。”
下午集队以后又是站了半个小时的军姿。半个小时,对于军人来说那完全就是不值一提,不过现在还刚开始不是,商述泽觉得自己还是该做到张弛有度的。
因着下午的日头要更大些,商述泽倒也没像早上那样让学生完全暴露在太阳底下了。要真是一不小心弄个中暑啊什么的出来,咳咳,他也不太好交代。选了一处树荫,站军姿期间有七名学生偷了懒被抓了出来,唔,比早上好,早上二十来个呢!
站完军姿又整体复习了一遍早上学的知识,眼见没什么大错处了,商述泽开始让一队一队的学生来敬礼转弯,这样若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也能及时发现。
“第三队,向左转…”
“向后转…”
“半臂向左转,敬礼…”
“第五队,向右转…”
“这一队第四名同学左右不分啊,出列。”
“…”
眼看众人也还没到气喘如牛的地步,商述泽说了句:“整理服装。”
于是一群学生开始很二地整理自己的迷彩服,之后又有学生被抓到了小辫子。
“第四队第四个,我让脱帽了吗?准你脱帽了没有?出列。”
是个女生,扭扭怩怩地出来了,她还不忘偷偷给了商述泽一个眼刀。而后又在看到商述泽似笑非笑的神色之时窘迫地鼓了鼓脸。
“别以为是女生我就会手下留情,我告诉你们,在真正的部队训练里头,就是女兵也是当作汉纸看的,你,去那边给我站半小时军姿检讨。其余的人,你们累了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有人说累,有人说不累。
“现在,说累的站左边,说不累的站右边,别问我做什么,不想出去奔袭五公里的就给我速度。”
原浅觉得这个教官很奇怪,只讶异也不过是须臾的事情,很快她便站到了说不累的那一边,眼神微凉。
“累的人原地休息十分钟,可以去喝水,但要讲秩序。不累的人,你们还能训练吗?”商述泽说罢在眼前这一张张小脸上掠过,其实他和这些学生的年纪差的也不多大,四五岁的年龄差而已。
原浅精致绝丽的素脸撞进了他眼中之时,商述泽微微眯了眼,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许多。
所有的思绪最终定格在了酒吧——是那个黑衣女孩?
应该是了,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如今看起来,这女孩兴许还真是情有可原才去了酒吧那样的地方,很明显的一点便是,那日的黑衣女子和眼前这个穿着迷彩服的女孩,虽然眼神是一般的冷并带着几分善意温柔,但那日的女子,应当是做了一些伪装的,眼前这丫头,明显要更漂亮许多。
这些,和他其实也无关,商述泽收回视线,仿佛不曾在某个人身上逗留过。
“报告教官,我还可以训练一段时间。”说话的是中午和商述泽一起吃饭的男生之一。这名男生名为李昊翰,而和他紧挨着的那位则是吴文。
吴文很快也重复了一遍李昊翰的话,中午见识了教官私底下的模样,如今他对商述泽真真是敬仰得很。男生总乐意把一些强大的人看做自己努力的目标,而李昊翰和吴文便是这样的人。
有人带头了,其他的人自然也都说了可以训练。
商述泽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开始教他们踢正步和走齐步。休息的学生们偶尔会说说话交谈一番,大多时候他们都只看着那些还在训练的人,然后默默然在心内骂了句“傻逼!”
十分钟过后,商述泽让不累一组的人自己复习并互相帮助,而喊累的那一群人则是窸窸窣窣地起了身。
“十分钟休息够吗?”
“够。”
很好,回答得很响亮。
“现在你们排成两队,男女生各一队,男生一千米女生八百米,就从我站的这位置开始跑,准备。”
“啊…”有女生的小声哀嚎。
“有异议的大声说出来,扰乱秩序被我抓到的加八百米,有不同意见没有?”商述泽悍眸一扫,顿时惊起无数道黑线。
先前在说着别人傻逼的学生成了苦逼党,商述泽回头看向身后还在连正步的一群人,示意他们分成两排。
“出腿要快,脚尽量抬高,身子不要往后倾,做得好的我就不让你们端腿,至于做不好的,呵,端腿可是挺好玩的。”商述泽笑眯眯地说罢,见众人噤若寒蝉的,他挥挥手,“第一队,正步走…”
田径场内圈400米,有男生从商述泽身边跑过的时候,他喊了一声,“男生4分十秒内跑不完再加一千米,女生三分五十秒内跑不完的加八百米。”
这下子,田径场上一片哀嚎。一些踢正步的学生默默在心底为那群跑步的同学拘了一把泪,果然,这教官好阴险。
踢正步的两队加起来是十八人,其中有四人出腿慢了,商述泽便让他们在一旁连出腿。
“你,吴文是吧,你出腿是快,但是不稳,很快就要往前踏,这里头就你踏得快,现在给我端着腿,别偷懒啊,不然跟那群小毛孩子一样。”经过吴文身边时,商述泽拍了下他的肩头,又是给他示范了个标准的端腿动作。
李昊翰逃过一关,商述泽难得不吝表扬,“你小子踢正步倒是有点门路,好好练,没准到时候连里面的军训成果展示你能争取到一个名额。”
“你,腿端低了,有那么累吗,这还不到十分钟呢!高点,对,坚持…”
一个一个数过去,完全没给挑着毛病的基本没有。最后站在了原浅跟前,商述泽两手搭到她的脸颊两侧,“看前面,不要看地上,你的路在前方好么?啧,这眼神没杀气啊,上阵了怎么杀敌呢?”
听着,倒有些像是在调戏大姑娘小妹妹的,可偏偏,商述泽看着原浅的目光完全陌生,似乎他真的很正经。
“男生跑到对面这地方就行了然后跑回来,女生的原地走动一下。”跑步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停了,商述泽招呼了他们一声,还越过这么些蘑菇头和尚头的学生和对面的蔡教官打了个招呼。
这次换了不累**休息,而累的那**则死恢复了一阵开始学齐步。
“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跑步吗?没精神,都是学生,一样高考考来的吧?人家能吃苦你们不能,长征精神知道不?我也没指望你们像火箭一样蹭蹭蹭动力十足,好歹你们别给我训练那么个把小时就喊累吧。说出去了我觉得丢人!有些话我不爱说第二遍,我告诉你们,从小到大,我爹妈说的对的话,绝大部分说一次我就能记住,并且从此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那些我记不住的,我会因此付出代价,比如我妈跟我说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要懂得审时度势,有时候智取的效果远好过力敌,可我蠢啊,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就傻了吧唧地非要去把那犯罪头头给抓了,结果人家在一仓库里埋了十来个定时炸弹,要不是当时一哥们觉得不对强行把我拽了出去,就差一步我就要尸骨无存了好么?你们也别觉得跑个步多委屈,没准以后遇到危险了你能跑还救你一命。好了,我希望以后你们都能懂事一点,都这么大人了不是?反正军训总的训练任务就那么多,你们要是都配合一些老实一点的话,等所有该学的你们都落实学完了,没准还剩下个来星期的让你们休息,先苦后甜,忆苦思甜,那些实在看我不顺眼的可以去跟学校申请调到别的排去,我没意见,我商述泽带出来的,就必须是最好的!”一番话掷地有声,人心这种东西很微妙,在适当的时候说适当的话才能发挥说教的最好效果,比如此境,此时。
很多原本心内不满的学生,此刻开始有了另一番想法。诚然,这些话触动了他们,甚至有些女生听到‘尸骨无存’一词时,竟是有些同情起了商述泽。这——母性情怀好有爱!
原浅淡淡地抬了头,眸光深浅之中,摇曳出了那一席军绿服装下男子俊逸的侧脸,可这些,与她何干?
第5章 疑是好基友
回到宿舍时快七点了,原浅拿了换洗的衣物去洗澡,之后登录了汉南大学的校园BBS找家教。
一个一个帖子看过去,末了敲定了其中一家。对方是个四年级的小女孩,工资挺高,一小时80块,做得好的话还可以涨工资。家教时间是周三晚上和周六日下午,正好,这三个时间段她都有空。
和人家家长联系过后,对方让她这周六过去面试,原浅应了,心内则微微有些许的忐忑。一般的家教工资都是一小时四十左右,这一户,不会是什么大户人家吧?
想想,也便不再去思考那么多了。她需要钱,因为母亲的病。所以,不论对方是怎样的背景,她关心的,都该是怎么把这份工作拿下。
室友林涵回来的时候颇为兴奋地提道:“浅浅,今年很多教官都很帅哦,来汉大三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多帅气的教官呢。怪不得人家都说华夏的帅哥都当兵去了,原来是真的。”
抓着原浅的手臂叽叽喳喳的,林涵兴奋地跟蜜蜂蹭了糖似的。
原浅笑笑,也便道:“看来你该申请随训的。”
“唔,不了…”嘟了嘟唇,林涵闷闷道:“当初军训被教官训得可惨了,而且我都有男朋友了,就算垂涎那些教官也没用。浅浅,对了,你还有机会,赶紧物色个帅气点的教官当男友,你看看,我们浅浅长得多好看,特别是这粉嫩嫩的唇,一看就是…”
“林涵,你再不正经我就打你了。”原浅赶忙寻了个空隙从林涵手中逃脱了开来,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瓮声道:“坏丫头,净欺负人。”
林涵笑笑,这才呼呼啦啦地洗澡去了。
原浅眼里的温柔,片刻间便崩塌成了一地的碎光。将手机放进了柜子里,她走到了阳台,安静地看着天上的月华。
好似那人唇边从容清浅的笑意,明明那么暖,却又那么凉。月光太美,终是冰凉。
阿时…
汉南的夜市很繁华,尤其是大学城这一带。许是学生过多,这边的东西物价普遍不高,倒是符合学生的消费水平。
商述泽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衣,配以黑色西装裤,真真是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夜风很凉,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一群人在一大片的学生或情侣之间走走逛逛,半响来到了一间古典的卖纪念品的小店。
店内有很多精致的小东西,有几名教官各自去挑着手饰,说是要送给女朋友送给妹妹云云。
商述泽其实对这样的瞎晃悠不太上心,只是难能偷的浮生半日闲,他也没理由总是窝坐在宿舍里不是?不经意地侧了个身,便看到了柜台里一对古朴的耳环。
耳环偏青铜色,属于半段不长的那种。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这耳环竟是鬼使神差地让商述泽给买下了。不贵,可也不知道——这玩意能送给谁。
回学校的路上一行人去吃了宵夜,相交不算深,可军人之间最是容易产生情谊。这么一回生二回熟的,如今商述泽对这几名教官都算得上熟稔了。再加上大家是同一个连的,自然更加合得来。
汉南大学军训新生中,连是按照学院或系来划的,一般一个系或一个学院的新生组成一个连。这样的划分并不严格也不标准,不过学校的目的是让学生的体质得到训练,是以这些细枝末节的也就没有考究那么多了。如此一来便也出现了一种情况,那便是经管学院的新生连永远是人数最多的那一个。
翌日是周五,有了上一天的教训,今天的学生都算得上乖。偶尔也有一两个刺头学生想来给商述泽找点事做,每每被商述泽三两下给化解了。
这日上午训练中途休息了二十分钟,八排的排长说要和七排这边搞联谊,商述泽也便应了下来。
说是联谊,其实多少还有些较量的兴致,但大多是无伤大雅。
其中有一环是拉歌。比唱红歌,两边各出来一个领头的,而七排这边出来的便是昨日那个被商述泽说是左右不分的女孩。
段莹莹,虽然方向感差点,歌喉却是不差。不知所谓地望了商述泽一眼,之后她开始卖力地带动七排这边的学生。一曲《东方红》被这女生的高音带起,头顶着骄阳,这时刻的学子们才真正有点八九点钟的太阳的味道。
商述泽抱胸站在一边,偶尔会朝排里扫几眼。
原浅不喜欢唱歌。也许,曾经是喜欢的,后来,她只喜欢唱给一个人听。可那个人太坏,他抛下了她,太过决绝。
爱让人成长,恨让人成熟,其实都是长大,只是后者代价太大。可阿时,偶尔也有些时候,我是恨你的,好恨好恨。
“我们唱着东方红,改革开放富起来…”原浅的声音很小,大概,她也不是要唱给别人听的。很多时候,她更喜欢一个人寂寞寂寞着就好。
周六那天下午军训提前结束了,很好,原浅犯不着找理由去请假了。
换了条白裙子,她将自己的一头墨发扎起,这才出了校门,对照着地址去找家教所在的地方。
是幢别墅,原浅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转瞬间,肃了脸色,她上前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保姆模样的妇女,原浅向她问了好,而后说明了来意。
“哦,是给小姐做家教的,请进来吧,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保姆笑笑,不热络也不冷眼相加。
“我叫原浅。”
一个小时后,原浅将手头的书本放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绾绾,累了吗?”
“浅姐姐,你比那些人好。”夏绾绾说着,跑到原浅身边抓了抓她的长发。
原先脸色微白,很快她便是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痕,再是把小姑娘抱到了自己怀里,“绾绾,累了就休息一下好不好?”
“浅姐姐带我去看阿波罗。”夏绾绾一听可以休息,立马兴奋地在原浅侧颊上亲了一口。
小姑娘口中的阿波罗是一只肥猫。原浅看看这只耷着脑门的折耳猫,再联想着这个名字,怎么都——很奇怪呀!
“浅姐姐,阿波罗是阳哥哥送给绾绾的,它好胖的,都怪我喂它吃太多了。妈咪说不能给它吃太多的,不然它会得肥胖症的。”小姑娘说得很是正经,有板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