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待见你?”千幻看着他嬉笑,“那就学会了尊重别人再来。”说罢,打开了房门请他离开。
元景澈就皱起了眉,一双桃花闪闪的丹凤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尊重?打从他一生下来就只有别人尊重他的份,哪有人敢说让他尊重自己的话。这女人,当真是不一样的。她知不知道,他好歹也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名声在外的王爷,他一声令下,她就可以是他的,和他谈尊重,着实可笑了。
但是这些元景澈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那么做。一是这个女人根本不会那么轻易屈服于自己,二是,她在他心中还没有那么大的分量。如今找她,也是只是为了在无聊的任务里寻找一个玩物。
所以,他给了她要的尊重。“我这里有一件你父亲要对你做的事情,若是我告诉你,算不算是尊重你?”他问。
看着元景澈凝重的表情,千幻知道元景澈对自己的话深思过了,遂,重新走回桌边坐下。“说吧,什么事?”提起茶壶,千幻为元景澈倒了一杯水。
这事若放在往常,元景澈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涵义,但是如今千幻做出来,元景澈便知道是这个女人软化了,这便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了。这个女人何其聪明,简直就是个宝贝,稍稍靠近就会让人不能自拔的被她所吸引。
“今天早上我无意间听到你爹在和他的夫人说要把你送给风云山庄的三少当妾,然后看到我出现,就又问我是不是可以收了你做妾,我想你爹真的是很不待见你啊!一个风云三少,一个我,估计这后面还有不少等着把你送出去的对象吧?”最后一句是元景澈问千幻的。
千幻就笑不达眼底的看着他,“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元景澈指了指自己,“我没有答应啊!”他回的理所当然。试想,他若是答应了,这个女人肯定会朝自己发飙。
果不其然,女人就说了。“很好!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千万不要动摇知道吗?”这话听起来是让他自持镇定,实则怎么就那么像是她嫌弃他呢。
“好了,事情说完了,王爷可以走了,我还有事呢,咱们下次再聊好吗?”千幻再次赶人了,说实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可没这习惯。
男人就火了,对她吼道:“喂!不带你这样过河拆桥的。”
“王爷知不知道什么叫隔墙有耳啊,万一王爷今日的所作所为被人听了去看了去,最终吃了亏,王爷可不要赖到我头上哦!”
千幻这话有点偏了,元景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是很明白,只是当很久以后元景澈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便了然了。笑着想,这女人,真不是省油的灯,处处给人挖井跳。但试问,这井谁跳的不是心甘情愿?
——
元景澈离开后,千幻做了三件事。一是从幽冥宫调出了两批人马,分别将势利扩张到了皇宫和丞相府,二是对先前部署下去的事情进行了抽查,武器店,酒楼该开张的开张,该筹备的筹备,各方面都不能欠妥,这是千幻在东鲁国站稳脚跟的第二个重点,三是亲自探了一趟皇宫,要说千幻回到东鲁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父母的仇,那是梗在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不可能不去管。
而抛开这一切她又回到这里,或许是命运,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不甘,千家这个百年大家族,她落魄在这里,所有的屈辱在这里受尽,最终结束还是因为这里,冥冥之中千幻总是不能真正释怀,身子前主人的记忆太过鲜明,那种根深蒂固的疼痛感,每每叫嚣着回去,回去,报仇,报仇!
所以,就算已经鲜血淋漓,她都要回来。筹备一切,规划一切,最终让一切在这里真正结束,到那时怨念希望已不复存在——
夜,黯然。
千幻阁内,无灯,无光,安宁几何?
千幻阁外,一群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来,停留片刻后又鬼鬼祟祟的走了。
留下的是一片吱吱吱的叫唤声和不小的骚动声,在这宁静昏暗的夜听着特别的鲜明,刺耳,外带着一些诡异——
皇宫夜探回来的千幻还未走近自己的阁楼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沉声冷颜看了一会,漂亮的唇角就勾了起来,即刻打消了回去的念头,转身去了另一个地方。
园楼,没想到千幻还是来了,没办法,谁让如今整个丞相府最厉害的人物在这里呢,即使千幻真的不想托人家下水,但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啊,好在,这个元景澈也没有那么坏到让她讨厌,微微挑眉,千幻走近了。
由侍卫通报后,一如千幻所预料,轻轻松松她便被准许觐见。
“多谢!”有礼的道了声谢,千幻漫步走了进去。
圆楼旁边的一簇青竹后,一个身影猫着身子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千幻走进去之后,便偷偷摸摸的离开了,那目光犹如萃了毒般,即使在昏暗的夜色里都泛着冷光。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小花丛后一个身影随后跟着离开。
元景澈从来没想过那么冷冰冰的女子居然会在半夜来找自己,白日里那么言辞凿凿的说让自己离她远点,别打她的注意,夜里,又颠倒了一般,是终于克制不住来找自己了?俊朗的面容多了一抹玩味的同时,元景澈心里却滋生了一种不明所以的情味,好像有点失望。
失望?难道是他对她的期望太高。所以如今她的表现,让自己失望了?
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副画,元景澈心数着那脚步声逐渐的靠近。十三,十四…十八,“哐当——”门被推开,元景澈专注于画的眼还是不由自的扫向了门口,乌云被撩拨开,月光透进屋内,正巧将他所在的位置照了个水清月明。
千幻看着,从容的迎视元景澈打量自己的眼神。“我是来跟王爷做交易的。”清冷的不掺一丝杂质。
什么?交易?
元景澈心一凉,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交易?七姑娘言重了。有什么事?说说便是。”说完,又看了千幻一眼,那眼神带着明显的疏离。
千幻不动声色的走进屋内,反手将门关上。在元景澈诧异之中又道:“王爷这是不相信我的能耐,还是觉得我没有资格和王爷谈交易?”
这话透着几分江湖女豪杰的英气,元景澈看千幻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但说出来的话仍是不中听,“都是!”
两个字轻易的否定了千幻的一切。
元景澈以为千幻会生气,起码会板起那张只能算是清秀的小脸。却是没想到,那女子依然是不冷不热,唇角勾着冷笑,无动于衷的模样。
“王爷如果看到这个,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先入为主的思想了。”千幻浅笑着,从容不迫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块令牌,在元景澈面前晃了晃。
那东西,入眼的第一眼,元景澈就震惊了。“这东西怎么会是在你那里?”危险的眸子眯起,元景澈迅速欺身上前要夺千幻手中的令牌,千幻身形一闪便躲了过去,巧笑嫣然的看着他急红了眼的模样。
“王爷,这是要抢吗?”
“王爷,这东西既然在我手里,不是我心甘情愿的给,怕是谁都拿不走的。”
“是吗?”元景澈不太相信的勾唇,阴沉沉的笑。“不试试怎么知道?”言罢,再次迅速欺身上前,掌风相对,游弋之间,千幻身形快速的移动,犹如灵蛇一般轻松躲过元景澈的攻击,而后反手一抬,一把扣住了元景澈的手腕,推向他自己的胸口。
嗯——萃不及防的元景澈吃了自己一掌,脸色开始灰白起来。看千幻的眼神同时开始深沉起来,能如此轻易的挡下他的掌风,还能让他打伤自己,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拥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先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元景澈首次挫败了,第一次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王爷,还要再试试吗?”
“输了便是输了!说吧,你的交易。”元景澈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他虽然高高在上,但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愿意向有能之士学习,既然眼前的女人比自己厉害的多,他只会在欣赏之余好好的利用这个人,若能为自己所用便是更好了。
只是这么一来,元景澈便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能当玩物的料。他也庆幸,自己没有错走这一步。
这是个聪明的男人,永远不会让自己处于最坏的境地。
——
两个时辰后。
“救命!救命啊!——”
微弱的呼救声,不及那燃烧半寸的火苗滋滋的扑簌声,夹带着一声声的咳呛之声,让人听着有些生寒,轻颤着不知该怎么办?
浓重的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双目所及一片火光四射,衣柜,桌子,椅子,床铺之间,熊熊的烈火犹如可燎原的猛兽吞噬着他能所触及的一切,嚣张的撕碎,最后毁灭于天地之间。千幻拿着一块布巾捂着口鼻,躺倒在一块稍显安全的地方,轻声脆弱的呼救,脸上手上衣服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很多烟灰黑色,看起来狼狈不堪。
“救命,救命——”
重复的呼唤,换不来任何可以援救自己的人,千幻淡笑着,绝美的脸上挂着惑人心魂的凄凉。记忆回旋到深处,八岁那年也是这般铺天盖地的火,相似的场景再次上演,已是不同的人,不同的魂,只是戏码依旧是老旧的那一出。
“小姐!小姐!——”千幻阁外,巫霞和欣儿担心的在那张望着,火势越来越大,火场外的人越聚越多。
张罗呼喊的奴才们,急急的拿着木桶装水扑火,跑进跑出。那样子看似真的急了,只是谁都清楚,这火是灭不了的,只得等它自己将阁楼烧成了灰烬,自己消灭,这些人也顶多是装装样子罢了。
“喂,小姐还在里面,你快进去救人啊!”巫霞担心的拉着一个奴才喊道,那奴才却是一把甩开了她,用怪异的眼神打量她道:“这么大的火,有人也是死人了,要救自己救,我才不进去送死呢。”说罢又拿着木桶跑了。
可恶!巫霞暗暗低咒。咬牙忍着,眼泪却扑哧扑哧的流下来了。一旁的欣儿看着巫霞暗暗流泪,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一点头,提起脚步就要去冲进火场——
“你们两个,千幻呢?”一双男性的大掌及时抓住了两人。
两人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也没有觉得不妥,哭着道,“在里面。”
话音刚落,巫霞和欣儿便感觉身子重重往后倒了一步,拉住她们问话的那男子已经飞身冲进了火场,霎时,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一愣之后,呜呜的哭泣声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不远处,两队人马站立在那观望着,在看到这一幕时纷纷忍不住开了口。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千语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冲进火场的男子,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暗暗的祈求着千万千万不能让他有事啊!
“是啊!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啊?难道说他们真的好上了?那丑女人居然勾搭上了王爷,真是气死我了。”千语的妹妹千思开口吼了起来,本是不美的脸蛋此刻更是丑陋的扭曲了起来,借着夜色充分的发挥了她极力想掩藏的丑态。
千语不屑的看了一眼千思,“这火是你放的?”她问的轻巧。
千思一听千语这话,立刻尖叫了起来。“怎么可能?姐,我哪有那个胆子,这要是被爹爹知道了可是要重罚的。”
千语一听这话,更是不屑。你没那个胆子?才怪!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千思在那边说。“姐,这火该不是你放的吧?”千思小心翼翼的问着。
“千思!说话注意分寸了。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小心惹祸上身。”千语恼怒的瞪着自己的妹妹,妄想用眼神压迫她。只是千思哪那么容易被吓到,不禁满带嘲讽的起来,“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的人可是看到你的人偷偷蹲在园楼外偷看啊!”眼神鄙夷的扫了一眼千语,千思又道,“再说了,姐,你能说我放火,我怎么就不能说你放火了呢。”还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啊,长了一副好皮囊,就得瑟,哼!后面几句千思没敢说出来。
“快!找太医——”
当千层闻讯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元景澈抱着千幻冲出火场的瞬间。
霎那间,千层那老狐狸懵了,王爷怎么会在这儿?让王爷冲进火场救人,他这相府的奴才们是怎么办事的,冷汗吟吟间元景澈抱着千幻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找太医去!”一声怒吼震耳欲聋般爆发了出来,喧闹的场面顿时清静了,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元景澈急红了眼睛的俊美脸蛋。
千层吓的一哆嗦,索性很快回了神,颤巍巍的开口道。“是是是,马上,马上就来,府里有备用的太医。”
一路狂奔,元景澈抱着千幻直接回了圆楼,身后跟着千层千语等一干人等。
“喂,你没事吧?”
元景澈用手拍了拍千幻的小脸,发现没回应后就懵了。他只不过是晚到了一会,怎么就会发展成那样?阁楼都烧起来,这到底是谁要她的命啊?这个小女人估计也是为了好好在这个家待下去,才会来找自己帮忙的吧。想起前夜千语对她的羞辱,元景澈突然有些明白了。心里却有些开始心疼起她来了。
“王爷,太医来了。”
稍后赶到的千层等人和太医在路上撞上,太医就直接被千层提着过来了。进门那一霎那,元景澈紧搂着千幻深情的样子,着实让许多人心生涟漪,个中滋味,个中情绪,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快给她看看!”元景澈说着退了开来。
太医恭敬的上前开始为千幻把脉。只是这脉才搭上一会儿,太医的脸色便开始难看了起来。
——这是?太医唏嘘的退开了几步,双目一对上元景澈犹如刀刃一般的眼神冷汗就冒了出来,巍巍颤颤的弯身,琢磨着该怎么说才好。
元景澈一看这人的样子本就冷质的俊脸更加的雪上加霜,沉声问道:“到底怎么了?快说!”高大的身躯在床边坐了下来,却丝毫不减其威严。
太医瑟缩着看了一眼元景澈,又看了一眼千层,断断续续的开口。“回王爷,七小姐有喜了,身体并没有大碍。”
砰——
铛——
啊——
不同的人心里发出不同的震惊。
元景澈心里一痛,噌的上前一把拽住了太医的衣服到跟前,威胁着问道。“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凶狠的模样,着实能吓破人的胆。
“回,回王爷,七小姐有喜了。”太医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时常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即使再害怕,还是说出了那句事实。也是元景澈不想听到的事情。
轰——
脑中一阵轰鸣,元景澈紧绷着的那根弦崩塌了。
有喜,该死的居然有喜了,到底是谁的孩子?元景澈真有种把她拉起来问个清楚的冲动。但是,该死的,他没有立场,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该死的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但是,该死的,他还是恼火,很恼火,非常恼火,想杀人的恼火。
千层惊恐了,看着元景澈的眼神有了光亮。“王爷,这——”他以为这孩子是他的。
元景澈转头看向千层,被他这么一盯,突然惊觉起来。他刚刚那么做,还真像那么回事,千层看自己的眼神真就那么回事了。这女人,阴他?突然起的那种猜测让元景澈像是当头一盆冰水淋下,立刻就寒冷了。
遂,冷颜看着千层,语气暗含怒意的开口。“千丞相,你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昨日还想把她许给我,怎么今日她肚子里就能活生生多出一个孩子来了?哼——”
什么?!这孩子不是他的。千层真正惊恐了,看着千幻的眼神这一刻就有了怨毒。这该死的不孝女,竟能给他整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看他怎么收拾她?非得弄死她不可。“不孝女!不孝女!”千层想着,就吼了出来。后又惊觉不妥,连忙捂上了嘴,上前一把抱起昏迷中的千幻转身走了。临走前甩下了一句话,“王爷请息怒,这事儿,老臣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巫霞和欣儿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惊了,呆了,傻了。
然后,跑了。
心里就一个想法,千万不能让千层对宫主做出什么事情来才好——
那可是她们的小主子啊!
一路被千层抱着离开圆楼,千幻心里感概万分,想必千幻之前这十七年里都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吧。千幻其实压根儿就没晕,只是在等着来人救自己的时候,有点小无聊,不小心就小眯了一会儿,此刻更是时刻警惕着千层这只老狐狸会突然把自己给扔出去。她要做个好娘亲,绝对不能让她的宝宝有半点事情发生。
“哼——你娘是个短命鬼,一把你生下来就死了。你倒好,掉下悬崖都摔不死你。回来还尽给老子惹麻烦,现在还带个野种回来,哼——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你娘命苦,生你的时候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也都怪我,看来,是让你来还债来了。哼——”千层叽叽喳喳的走一路说了一路,千幻听着就有些明朗了。
心里就越发的怨恨起千层了,该死的,老婆生孩子,身边都没个人,这男人不去死了算了,还活着干嘛!这不遭人恨嘛!居然还唧唧歪歪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真他妈恶心人!只是这么一来,千幻被调包也就是跟容易的事了,那千层真正的女儿又在哪里呢?到底是谁把自己给抱过来的?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千幻努力回想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期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但是最终觉得也没什么不妥,除了频频招人恨招人欺负之外,她的人生真的是算很太平了,如果七岁那年没有差点溺死在河里,却是被万妖给救了,收做了徒弟。她的人生至始至终或许也就那样了——
提到万妖,千幻不得不提一下这个师父对自己的宠爱,这种宠爱太多了太不合情理了,以前的千幻没察觉出不妥,现在的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但万妖这种人深沉的很,武功又深不可测,千幻没有傻到去现在就去拔老虎毛。
隐约间千幻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个硬梆梆的木床上。
硬,真硬!搁的她背上一片冰凉生疼,手指抚触间冰冷坚硬的物体,草!不是石头是啥?千幻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个真不能怪她粗鲁,怀孕以来,她的脾气可是越发见长。(嗯…这个可以有。作者说!)
哐铛——
是牢房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千幻立刻就回想起了以前经常关押自己的地方,丞相府里的地牢,这个地方就像一个小型私刑房,满满的都是折磨人的工具,千幻以前有幸受过几样,如今再进这里,又是另一番心境。
仇恨?厌恶?怀念?心酸?
或许都有一点,但都不多。
说她生性凉薄也好,说她冷情寡性也好,总之千幻能分给这里的,就这么多。
“千幻你给老子在这里待着,肚子里的孽障势必要给老子处理了,否则老子就弄死你。”
千层燃烧着怒火的声音传入千幻的右耳朵,又从左耳朵出去。出乎千幻意外的是千层没有要直接弄死自己,虽然他的做法和要弄死自己没差别,但千幻确实是受宠若惊了,闭着眼想了半天才睁开眼睛转头看向那逐步离去的身影。
眼神又溜溜转转的扫了一遍牢房,确实和记忆中的一个样。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刚起身耳边就又传来千层染着怒火的声音。
“把七小姐给老子看好了,不准任何人对她动用私刑。…”
这下,千幻真正受宠若惊了。
那边,千幻一被千层带走,元景澈就后悔了,心里琢磨着要是那小女人真被千层给整没了孩子,那等她醒来不弄死自己才怪,那可是一个小生命。一想到自己或许会成为杀人帮凶,对象还是一个孩子,元景澈就再也坐不住了,高大挺拔的身躯来回的在房里夺步。小女人幽怨的眼神不断的在眼前晃动。
但是随即又想到千幻多厉害啊,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旁人怎么可能伤了她?可是,这不,人家昏迷了嘛!
烦躁!纠结!
元景澈知道如果自己这一去,孩子父亲的头衔他是冠定了。不用多想,这个女人肯定是阴了自己,但是…
“王爷,千丞相的夫人和几个女儿去了地牢。”被命令看着千幻的侍卫回来报告最新消息。
闻言,元景澈脸色一沉,眸光犀利的扫向那人。冰质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们想干什么?”
身体却是不等那人回答率先走了出去。
该死的女人,真有你的,妖精,元景澈怀疑自己肯定是碰到妖精了,才会被迷惑的这么放不下那个小女人。
冷质的颜落了冰霜,元景澈踏月而去。
——
地牢里烟硝味弥漫,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凑热闹了,真是好大的阵丈啊!坐在石床上千幻冷淡的看着牢房外的一群人,爹爹前脚走,这些人后脚就跟进来了,真当是沉不住气,连等到明天都不愿意。
那么,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她的房子里动了手脚?
刘敏,千层的原配夫人,高雅大方,生性温和,但此人极其会伪装,心机颇为深沉,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还能稳占着千夫人的头衔,但和自己接触不多,回来这么久了,能见上面的次数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