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这两天,他每天都会抽出两个时辰看公文,有紧急公文也是由他的都尉送到府中给他批示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幸福(五)
虽然他陪我的时间很长,可是我还是喜欢在他工作的时候***扰他,看他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有趣的紧,为我无聊的修养生涯增添点乐趣。就像刚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我就问了他好几次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我虽被严禁少下床,但总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
弘普被我问烦了,不准我作声,于是我就变成这样了,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用眼神来达到吸引他注意的目的。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除了偶尔眨眨眼睛缓解酸涩外,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有时也会发出那种犹如贞子般的傻笑声。
终于被我盯得毛骨悚然的弘普放下厚的能砸死老鼠的书籍,长叹一声冲我叫道,“过来!”
我在心里比了一个‘YES’,披着披风颠颠地跑了过去,弘普张开双臂将我搂进怀里,“真受不了你了,让我过来办公的是你,可是打搅我办公的还是你。”
我皱着鼻子贼贼地笑着,“虽然你不是皇上,可我却有着媲美苏妲己的绝色容貌,催你办公,是因为我不想做那千人指、万人骂的苏妲己,被人安上一个魅惑君王不上朝的大罪!可是谁说办公要一本一眼?不能一心两用?谈情说爱?你就当我是你的秘书,在公事中释放私欲,在释欲中不忘办公!”
“你呀!歪理最多!”弘普‘呵呵’笑着得像朵盛开的水莲花,轻啄了一下我的唇。冬季的风从窗子里吹进来,清新而又寒冷,弘普拿厚厚的被子裹住我,浑身上下就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我伸出爪子时而去拨我被风吹乱的头发,时而又去捏他的鼻子,觉得十分好玩。
弘普微闭上眼睛,眼角眉梢全是满足的笑容与宠溺,然后双臂紧紧一收,我就连同被子一起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不能作怪了。
窗外阳光依然灿烂,身后是弘普温暖的怀抱,沉着的心跳透过棉被传来依然清晰可闻。平稳的呼吸暖暖的落在我的颊边,突然有一种心如止水的平静,不难过,不悲哀,不欣喜,不流泪。是那种穿透了世事凡尘凌驾于万物之上如同地老天荒般的沉默,只是一瞬,便已永生。
我就在这沉沉的暖意中昏昏欲睡。
我嬉笑勾着他的脖子问,“弘普,你娶了我是不是觉得特别幸福啊?”
弘普一愣,笑意嫣然地摇头道,“没觉得。你又不讲理,又懒,还老折腾人,我怎么幸福啊。”
我将自己柔嫩无骨的小手放在他因长期握剑而生有老茧的掌心中,缓缓地摩挲着,“这就是你的幸福啊。我不讲理,才能反衬出你的宽容大度;我懒,就培养出了你,所谓艺多不压身,让你能力强还不好吗;我折腾人,你的生活才充满了多彩多姿,你看,你的婚姻生活就不像别人家难么单调吧。”
“哈哈…”他竟大笑了出来,吓了我一小跳,抠抠被震得有些耳鸣的耳朵,歪着头亦笑着看他。
过了会儿,弘普笑声渐止,转了眼看着我,“若儿呀…你真是我的宝贝…”然后他缓缓地低下了头来,脑门抵着我的,“若儿,你幸福吗?”后又补充道,“嫁给我你幸福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相公,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遇见你、爱上你、被你爱上、娶了你、看着你笑,看着你闹,看见你发胖,然后这样抱着你、吻着你…”弘普揽着我的腰身,头抵在我的肩膀上,嘴唇搁浅在我耳前,低语着,“一直到老!”
然后抱着我轻轻摇晃,嘴唇摩挲着我的耳根道,“你呢?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什么?我随口回答道,“幸福?幸福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呵呵,突然想起这个现代时候最流行的句子。
“…”弘普一愣,抓着我的手把玩的手也僵了一下。
我轻笑,“当我穿越田野的时候,看到一朵美丽的花,我就摘下了它,并认定了它是最美丽的,而且,当我后来又看见很多很美丽的花的时候,我依然坚持著我这朵最美的信念而不再动摇。”我抬头捧着弘普的脸,“而幸福就是:你是被我摘下来的那朵花。”
以上是酸人的幸福,下面是直白的幸福,“幸福就是你喂我吃药,哄我睡觉,帮我捏背、替我暖腹、吆喝我吃饭、张罗我喝水;幸福就是生病时有你陪伴,睁开眼睛第一眼见到的是你…”抬起弘普的手吻了一下他的手背,“还有幸福就是现在,被你抱在怀中!”
弘普似乎很激动,同我食指交扣的手捏了一下我的手背,动情地在我耳边道,“若儿,相信我,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第二幸福的人。”
“为什么不是第一个呢?”我凑上唇亲吻着他问道。
聪慧的我又如何不知他的答案,只是为了煽情一点,有时该装小白还是要装的。
“有了你,我就是最幸福的人!”他捧起我的脸细细地亲吻着我的脸。寒冷的冬天,脸上都是他热热的呼吸。即使知道答案,还是觉得有点小寒。
“恩!我也这么认为!”我下意识地答了一句,直直地望进弘普的眼底,那里只有着开心和幸福。
我窝在弘普的怀里轻轻哼唱,“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听听音乐聊聊愿望,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是的!我不止幸福,还很满足!
第一百八十五章下棋(一)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万里乌云。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在床上躺了四天,病早已大好,弘普也怕总是呆在房间里会闷坏了我。于是在巳时,阳光最艳的时候,带我到园中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一下僵硬的筋骨。
在园子里兜了一圈后,我就拉着弘普去下棋,下象棋!弘普围棋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象棋却不如我。
我的提议得到了他的复议,然后我们找了凉亭摆好的棋局。弘普用毯子和披风将我包裹严实后,这才坐到我对面同我对弈起来。
一壶两人一副棋,一桌两椅一凉亭,倒也惬意的很。
楚河城烟起,汉界战火飞。
三军将士齐用命,胜败一笑归。
莫问今何夕,雅室少是非。
推卒行车论尘世。
乾坤于一意。
一座精巧的亭子座落在小山坡上,三面都是翠竹,另一面连着长廊弯下了山坡。背向长廊,面朝修竹,我一手支着头斜坐在亭中的石凳上,另外一只手敲打着石桌道,“快点,快点,磨磨蹭蹭地你二姨娘的小叔子的大姑奶奶的小姑子的三姨娘的儿女儿的小舅舅的大表姨的孙子都出世了!”
弘普听了我的话后,哧哧地轻笑着,手一颤,手中的棋子‘啪’地一下落下棋盘上,正想拿起来,被我摁住,“落地开花!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
“我只是手抖了而已!”弘普抱怨,“又没有落棋。.”
“悔棋非君子,有没有点棋德?”这次轮到我一脸的不屑了。
“你还知道悔棋非君子?你悔了多少棋?”弘普气急败坏大吼道。
“嘿嘿,那我管不着,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人!”我笑的灿烂,拿起我的棋子大吼一声,“吃你的士。”
然后晃着身子抛耍着他的‘士’得意地笑着。
“哼…”弘普看见我如此张狂的笑,轻哼一声,然后继续下棋。
我下棋一向没什么下棋不语这样的好修养,一直都是从头呼喝到结束。在现代时,我爸和我爷爷都喜欢下象棋,因为住的是那种老式的小区,所以老人比较多的,退休之后没什么事就喜欢下下棋打发时间。
我大概六七岁棋上的字刚认全的时候,爷爷就开始教我象棋口诀了: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四角,马行一步一尖冲。炮须隔子打一子,车行直路任西东。唯卒只能行一步,过河横进退无踪。
老爷子退休前是教大学语文的,搞了大半辈子文艺,背起象棋口诀来像背唐诗宋词般,闲来无事就拉着我教上两首,而我这人除了记忆力好外就没什么优点。一般老头儿教过两遍后,我便可以朗朗上口,哄得他跟老顽童般直夸我有当棋神的天分,于是去哪下棋都会带上我,然后满小区的夸耀他有一个未来棋神的孙女。
或许我真的有天分来着,只是因为环境的影响,没有茁壮成长,就已经夭折了。
那时候我还只会背口诀,不会下象棋,所以不知道老头们水平怎么样,但却知道他们的棋品都不好。至少我爷爷的棋品就很不好,别看他是教师,可是一下棋就跟上了战场打了鸡血一样,悔棋不说,还逮谁下跟谁吵,我身子里流着老头的血,又打小耳濡目染,自然棋品也好不到哪去。
来到古代倒是收敛一些,却也只是少了一些拳打脚踢的大动作,嗓门依然高亢洪亮。我之所以在象棋上能百战百胜,是因为我的规矩是:我可以悔棋,但是弘普不可以!
想起第一次同弘普下棋的情景,一共下了五盘,第一盘还是挺保守、斯文有礼的,到了二三盘便开始耍赖悔棋加偷旗,四五盘时所有的气质荡然无存,衣袖高高卷起,两条玉藕似的手臂在棋盘上空摇晃着,也不在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而是蹲在石凳上吆喝着、叫嚣着。
五盘棋下来,弘普彻底蒙了,除了第一盘赢了,剩下一路绿灯,被我杀的片甲不留。
那时候弘普还不是我男人,那时候我才十五岁。
我乐呀,跟小时候偷看隔壁二瓜洗澡没被逮到一般,一巴掌拍上弘普的肩膀就说,“哥们!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败在我手中的人!爽,真爽!”
然后学着周星星猥琐地仰天大笑三声,在现代,一直都是睿将我杀的片甲不留。
弘普听了我的笑声后,又是一阵恶寒,半响说道,“一直都知道你没有规矩,可是不曾想你这么…”
后面两个字没说出来,‘啪’的一下,便被我一巴掌给拍飞出去。
我没有那种收放自如的本领,所以一场棋下下来,我高亢的神经总要很久才能恢复,所以在那期间,我都是相当暴力、野蛮的,遇佛杀佛、遇魔杀魔。
记得那天是菊儿和弘普身边一个叫福儿的小厮伺候着,五盘棋下下来,两人跟见了鬼似的,张大嘴、瞪大眼,许久才缓过神来。
一般心里承受力差的,跟我下棋就像是一次性筷子,下过一回后便再也不敢跟我下第二回,不是怕被我扇飞,就是受不了我的魔音灌耳。
所以到目前为止,成为我长期棋友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睿,一个是轩辕,一个是弘普。
睿是被我强拉的,轩辕是自己黏上来的,而弘普应该是自愿的。弘历没下过,所以不知道他会有何反应,反正跟三哥下过以后,那段时间他总念叨着要给我找个法师看看。
自从我跟弘普下过一回棋后,便再三严令我不准跟别人下棋,尤其是男人。而且我和他下棋的时候是不准有人在旁边伺候,不管男人女人。
我也不会轻易找人下棋,毕竟古人没有几个能接受我这样的‘棋友’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下棋(二)
今天也一样,大砍大杀,外带悔棋后…我再一次以五局三胜的高差距赢得了这场棋。我趴在石桌上直呼‘爽’。
弘普帮自己倒了杯茶,又帮我倒了一杯递过来,宠溺十足道,“润润喉咙吧!叫的嗓子都哑了!”
我微微点点头,哑着嗓子说:“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呆会我陪你下围棋吧!”
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每次下完棋后总是想跑了马拉松一般,又渴又累。
“好!”他舒展地靠在躺椅上笑说:“好久没听见你这么痛快的厮杀声了。”
我一怔,撇了撇嘴:“哼,又讽刺我。”
我自知自己形象太差,怕做出什么事伤了他又伤了我,所以深呼一口,伸手开始将象棋装盒,准备换围棋。
弘普一顿,站起身来搬了把椅子坐在我身边儿,伸了手捡起棋子儿递给我装盒儿,一边笑说:“我一手下败将我哪敢嘲笑你。”
我略歪头起身大笑,“嘿嘿?你终于承认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以往弘普没赢过,但是却也不承认自己是我的手下败将,总抱怨说我耍赖,要不就说他是故意让给我的。
我以为他会像往常一般同我斗嘴时,他突然在递棋子的时候捉住我放棋的手,一带将我扯进怀中,我惊呼刚想怒斥与他,抬眼去看他,正想开口,弘普却是认认真真地在看着我,我不自觉地把话咽了回去。过了会儿,忽听他低声说,“若儿…跟你下棋,是我最开心的事!这样听你叫着、笑着,才觉得你是那般的真实,而我的心是这般的充实。”说完低头吻了吻我刚喝过水而显得润泽的唇,眼一沉,“可自从她进了府,你就很少跟我下棋了!”
我一怔,她?弘普口中的她是指清吟,如果说还有不是亲人的女人能让弘普提及外,除了我便是清吟了。其他两个别说是记住名字,即便是对面走过弘普都不会认出吧!
以往总觉得宫里不受宠的女人很悲哀,可是府邸不受宠的女人亦可怜。
想想自清吟来之后,还真发生了很多很多让人伤感的事,人为的、天意的,跟她有关联没关联的,总之她就像是个坎,从她进门后很多事确实变了,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弘普对我的心了吧。
一时间思绪起伏,却猛地感觉一道目光射在我身上,转眼看过去才发现弘普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近得彼此呼吸可闻,弘普的浓眉皱了起来,“若儿…如果你不乐意,我可以将她送出府!”
“送出府?怎么送出府,休了她吗?”睫毛煽动,幽幽道,“七出之条,她犯了那条?”
清吟也算是蕙质兰心了!怎么可能让别人抓到她的把柄呢?我冷笑,如果非给她安个罪名的话,大概只有无子一说了。可是无子?咱们心里都明白,那不赖人家。
“妒忌!”恍惚间,弘普冷冷地说道,“就她做出的那些事早该…”
话未说完却噶然停止,低头亲吻着我的凉白凉白的唇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一惊,抬头看向他,脸上像挂了霜的寒梅,望着我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心疼、懊悔、愤恨和疼惜!
妒忌?我忍不住苦笑,原以为众人皆惑我独明,可确是众人皆明我独惑。前段时间还未弘普的不知而心伤,现在知道后却越发觉得的心寒。
小亭静了起来,我不自觉地望向园子对面的那个园子,知道是她在我药中下了落胎药都没这么冷。
我望向弘普,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弘普!你还是不忍伤她对吗?你对她是有情的,或许不是爱情,但是却让你割舍不下…介乎于恩情和友情之间。
正胡思乱想中,眼前突然一黑,我头一歪,躲开弘普的亲昵,淡淡地说,“我累了!”
然后推开他准备离开这个让我伤感的氛围。曾经我是那么地欣赏着弘普的情深义重,可是如今才发觉我是如此的小肚鸡肠,我痛恨他对别的女人的好,即便是戴着感恩之心的好。
曾经我对他的‘愚痴’感到失望,现在我却对他的‘聪慧’感到绝望。
“若儿…”弘普手道加重将我欲起来的身子紧紧圈在怀中,裹在怀里。
“别叫我,改名了!”一出声,才发现不知何时泪已千行,心像是老妈手中的刀削面团,然后被一把早该拿去磨的钝刀一片一片地削着,落进沸腾的开水中,滚滚地煮着。
咬着牙低着头,不知该擦还是该放声大哭。
一只修长白皙好似流浪在街头吹萨克斯的英国伯爵的手勾在我的下巴下,诠释着杠杆原理,脖子,下巴,嘴巴,鼻子,终于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一双深深眼睛,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我很想转开视线,可不知为何动不了,只能用我泪水泛滥脸对上他明显带笑的脸。
哼…看见我哭,很得意是吧!笑吧笑吧,等我被人害死了,看你还能笑的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承认我早就知道她是弘历的人,可是我没有想到她会有对你下毒!”弘普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丝绢帮我擦拭脸上的泪,他随身带绢帕的习惯很久就养成了,大概跟我的年龄一样大吧。
还是婴孩的时候,流哈喇子是我无法避免也无法抗拒的,而我又没有随身携带的绢帕的好习惯,所以这个光荣擦口水的任务就落在了他这个自封的小夫君身上,鉴于他的敬业和细心,我没有剥脱他这个权利。他干的开心,我享受的舒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三)
“我也是在你落胎不孕后才知道她是知情人之一,而且那药是她提供给郭络罗氏的!”弘普握着我的手,下意识地一紧,疼的我呲牙咧嘴。郭络罗氏,我心中一痛,即便弘普不看在她是他大额娘的份上,也要顾及一下老庄的面子。自己的老婆害自己的儿媳妇,他该多么的震怒呀!
弘普吻了吻被他捏疼的手,继续说道,“之所以没有立刻拆穿她将她逐出府,是因为我不想就这么便宜她!没有人在伤害你后还能够活的好好的,让你落胎已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而在你身上下‘睡美人’的毒则更是死一百次也不抵她的罪!”
哎!弘历,想来弘普也知道,即使他不出手,也一定有人会出手的吧!事情似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反而越发的错综复杂起来,原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
“呼…”我大大地吐了口气出来,身子放松地往后靠,弘普身子动了动将我抱的更紧,让我更舒适地靠在他怀里,“所以你决定留着她?让执着她这颗棋子之人自己毁了她这颗棋子,然后做个观棋不语的君子?”
自打我嫁给弘普之后,似乎一直都被人算计着。以为是海阔天空,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以为是康庄大道,确到处是地雷密布,一个落空,就是‘砰’的一下死无全尸。
“恩!”弘普理了理我的乱发,亲了亲我的额角问,“若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没多久!知道她是皇上的人差不多一年了,知道她是皇后的人是这个月的事!”我回答。挣扎了一番,还是没有将太后说出来,无论弘普知不知道,太后这个字眼都是不能触及的。事事都说通透了,并非好事,于弘普是,于我亦然。
不说太后还可以自欺欺人,说了太后只能让大家徒增烦恼呢?
“哼哼,她倒是挺厉害的,还真是小瞧了她!”
我一顿,下意识转头看了弘普一眼,嘴角勾着笑,眼中却闪过一抹狠毒和冷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精明的,虽谈不上七窍玲珑之心,却称得上精明算计了吧!
可四十岁的阅历和智商依然比不过纯天然的古人。看来弘普对这事亦是心知肚明了,我心底一叹,淡淡地转回身来,顺手拿了个棋子慢慢把玩起来。
弘普知道了,那么弘历也应该知道了吧!突然开始明白那天他来看我时眼里的含义了,心疼、痛楚之外更多的是愧疚吧!
他将清吟送到我身边本意是想利用她来隔阂我和弘普之间的感情,伤害我是他不想甚至痛恨看到的,即使弘普饶恕清吟,弘历也不会饶恕她,解决她只是迟早的事。
即便她身后有太后撑腰,可是太后又能饶得了她吗?杀我,无论成功与否,她的结局都是死!
聪明的清吟又怎能不知这个中的厉害?所以她也算是飞蛾扑火,为了弘普她算是断了自己的生路。若是弘普爱上她,或许她还有生的机会,若…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心下还是不自觉地想着这些个事情,手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着,不经意转眼间发现弘普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心里一紧。唉…我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伸手把棋盒盖好,转头笑看着他:“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弘普见我面色略沉,以为我是担心清吟再加害我的问题。站起身来将我从凳子上轻轻拉了起来环入怀抱,他抬起我的下颌,认真地看住了我,“若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所以答应我,别离开我,别动想逃离我的念头。”
我闭了闭眼,弘普的语气让我一阵心酸。其实他就像个刺猬,除去满身的硬刺之后,剩下的是一颗惶恐的心。
暗自平静了一下,我抬头望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离开你?你想得美,我嫁给你就是已婚少妇了,离开你谁要我?难不成我还恬着我这张老脸下海经商养活自己吗?”
弘普眼睛一亮,缓缓地咧开了笑容,明快的一如孩童,他抓住我的手,大声说:“走吧,吃饭去,饿死了。”
然后歪头向我一躬身:“老婆大人,请走前。”
“扑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点点头,“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