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普一愣,狡黠地笑了,拥着我的腰身不松反紧,低下头来,吻着我还未干涸的泪痕,万般宠溺道,“我亲我媳妇,谁爱看谁看?管得了人家的眼睛,还能管人家的心,你若觉得他们免费看让你心里不舒坦,一会我就朝他们一人收一两银子的观赏费!”
他话音刚落,我就从我和弘普的嘴缝中看到几个士兵的身子不经意间动了动,看来他们能管住眼睛不看,却没有管住耳朵不听。
听了这么久的戏,总要付点说书费吧!再说天桥说书也没我们这么精彩,于是掰着指头蹙着眉头,认真地算了一番后,扬着一张笑脸冲着弘普点头道,“一人一两银子?今天看我们当街表演的少说也上千人,这么说就上千两银子了!啧啧…原来这个也是快速致富的好项目…”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要吝啬了,多多表演,收益更多!”他的指腹抚摸着我红润的唇,半眯着黑眸散发着致命的温柔,一串低笑从他口中逸出,“我要你弥补我这二十天的煎熬!”
他头脑转的挺快!活学活用!
说完快速地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上我的唇,他清淡却若烈火般炙热的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回响:“你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将你带走。谁都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树欲静而风不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眼皮重到睁不开,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身边似乎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好似弘普急切而好听的男声钻入我的耳朵,我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让我又陷入昏迷中。
再次恢复了意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让我看不清楚。
“格格,你醒了!吉祥,快去叫二爷,说格格醒了!”
朦胧中听到一个欣喜急切的女声,有点像菊儿的,又有点像如意的,当我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完全睁开眼睛时,只见一袭旗装的女子消失在门边,接着耳边就是菊儿那年复一年的唠叨声,“呜呜…格格,你吓死奴婢了…”
睁眼一看,素紫色的窗棂前放着一张紫檀木书案,案上整齐的陈列着些许文房四宝。另一边置着一个青花瓷瓶,插着几支开得正盛的红梅,东边的墙上挂着的是弘普临摹的山水天下图,身下的床自是不必说了,不用看光闻味道,也知道回到了京城的贝子府那个我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菊儿…”却发现声音嘶哑的不行,“我这是怎么了?”
闭上眼睛回忆昏迷前的时候,记得自己在城楼上和弘普…怎么这会就躺在床上了呢?瞬间转移也没这么快吧!
“格格,奴婢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只是前个爷将你带回来时你已经昏迷不醒!你说这段你都去哪了?爷也不提,咱们也不敢问!只是每日都早出晚归…”菊儿一边用温毛巾帮我擦拭面容,一边将这段时间的事大致地像我讲述了一番,帮我擦拭完脸后,又开始擦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手软软地抬起,任她伺候。
前个?算算日子,又是两天。不禁又轻叹,我这破身子!
“这两天爷一直陪您身边,眼睛都没敢合一下,照顾你也不假人手…”菊儿用湿巾在我嘴唇上沾了一些茶水,不再干涩后,才慢慢的喂我喝水,一边喂一边‘噼里啪啦’地开始讲弘普的好,生怕少说一个字,我就会少感动一下。我虽然很感动,可是一醒来就听这聒噪的话语,忍不住又想要睡去。
不是我没心没肺,只是这些话打我第一次昏迷弘普照看我开始,她便开始说。说来说去都是换汤不换药!
听历史老头讲课也不过如此。
我翻着眼皮,想叫她停,却又懒得开口。
“我不再的这段时间,别人有没有人问起我的行踪?”听菊儿讲诉的差不多时,方才见缝插针的问道。
我知道被劫之事弘普肯定是给压下来了,这是传统做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采取明里搜捕的,要知道贝子福晋被劫持二十天,传出去关乎的可不仅仅是我和名声、清白和贝子府的名誉,还有整个大清朝皇室的名誉。.所以对外我是不担心的,只是对内还是有点小麻烦,我虽宅女不爱热闹,可也有几个走的比较近的闺蜜,除了敏儿外还有十三爷之子弘皎、弘昌的两位嫡福晋走的也比较近,我怕拒绝次数多了,又给人借口说我清高、傲气,是谪仙出生,不愿与凡人相交。
我不在乎旁人的言语,却也不想让自己的名儿任人污浊。
“敏儿格格、索主和瀛主来过几回,均被二爷以你身子不适不宜见客给挡于门外了!”
“哦?用什么法子打发了?”要知道她们这三个女人可不是好打发的,一个比一个难缠。
“二爷说他之所以请假呆在府邸就是想和你过几天安静的二人世界,他不希望在他休假的几天有人打搅他甜蜜的夫妻生活!”菊儿说这话时故意绷着一张脸装深沉学弘普的口气,可是话音刚落,脸上就开始有些热潮浮现。
我亦有些脸红,知道这话必是出自弘普之口,他向来不掩饰对我的腻宠,而且我知道这番话肯定管用,以往他出差回来的那段时日,只要他在家便不允许我见客,即便见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敏儿她们都是明白人,自是不会来打搅我们的二人世界,也不敢。有几个能忍受弘普那张冰块脸。
菊儿喂完我水后,恰巧吉祥端着粥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方桌上,然后和菊儿一起动手将我扶起身来,在身后加了两床蚕丝被做靠垫。
“主子,你这段时候都在哪了?可把咱们担心坏了!”吉祥端过热气腾腾的米粥,用小勺搅了搅粥,又轻轻地吹了吹,转而又递给菊儿,抬眼笑说,“我的主子,下次出去可要记得带咱们一起出去,省的你一人玩的畅快,咱们在这为您揪心的同时还要忍受爷那寒若冰霜的脸。格格,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吉祥不像菊儿和如意,处处谨慎提防,是个直肠女孩,有话便说的主,跟我这些年,对我的脾性很是了解,知我不喜她们自称自己是奴婢,便硬生生地将奴婢的地方都改为了‘咱们’,说话有时候也见调侃之意,只是度都掌握的很有分寸,对我更是衷心的很,当然像这些话她自是不敢在外人面说的,古代的奴婢从小就被训练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听吉祥的话后,我知道弘普对于我被劫之事肯定隐瞒的非常严实,连心腹菊儿她们都不曾告诉,我并不想瞒着她们什么,只是身子虚弱无力,不想讲述这段时间的事,怕我一开头,就会引来一堆的问话。
我素来不喜欢解疑,无关隐私。
菊儿见我有些乏累,遂出声呵斥着吉祥道,“主子刚醒,哪有这么多精力回答你的问题!格格,别理这小蹄子,素来话多的很,这段时间没少再我耳边念叨,咱们主子什么时候回来…”话未说完眼眶就开始湿润,然后省略长篇大幅的思念哽咽道,“回来就好!”
一旁的吉祥感受她的情绪,亦有种要哭的样子。
我一见她们这样,赶紧捂着肚子做夸张道,“我的菊儿、吉祥两位管家,您们要哭也得先喂饱我再说,难道你想你的主子饿着看你们表演伤感离愁么?”
菊儿听我的话后,‘哧’地一笑,眼泪落下,接过吉祥递过来的绢帕擦去之后怒呻道,“格格就知道拿我穷开心,不过只要你回来,就是天天拿我开涮我也乐意听。”
喝着菊儿喂过来的粥,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别的院里的人没来过吗?”
清吟既然玩的是无间道,那么她肯定知道我遇刺之事,聪明的她自是不会放过这次大好机会,不管能不能解决掉我,她也会抓住这次泼我脏水的机会。她自己是不会亲自出面的,可是能被她利用当枪使得却大有人在。
比如弘普的两个小妾。
“没有!二爷交代过她们说你要静养,在这段期间,除了留下吉祥、如意和我外,其余人都不准踏入咱们园子里一步,围者以家法处置!”
“哦!”想来弘普这么一说后,即便她们心里明白我定不在府中,也不会乱嚼舌根。
“其他人呢?没有问起吗?”临近年关,送礼的自是少不了,肯定有人问起的。
菊儿愣了愣,欲言又止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大福晋以你身子不适宜过分劳累为由,将管家权利交给了侧福晋!这段时日都是她在应酬送礼和回礼之事!”
“哦!”我又随意应道。菊儿口中的大福晋指的是郭络罗氏,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我本就不想管这等杂事,可是交给清吟,还真就有点不甘心。
想到我那未成形的孩子和藏在体内两年的‘睡美人’之毒,平生第一次恨起一个人来。
我承认之前的我太过懦弱,一味只想逃避现实,既然这次选择跟弘普一起回来,我就要同他一起面对未来的困境,即便为了身边的人我也不能再逃避下去。
今年八月,阿玛到江南督办盐税受贿案件时被奸人反咬一口说他亦在受贿之列,现已暂停总理事务大臣一职,接受审查。同年十月,公爹庄亲王又被人密告与胤礽子理亲王弘皙往来“诡秘”,被弘历停双俸,罢都统和摄理藩院尚书之位。
同月弘普被革贝子,封镇国公。十一月三哥子渊接替弘普掌管銮仪卫事。
我知弘历现在开始着手削减庄王府的势力了,可又不敢太过明显,毕竟朝廷中庄王爷在朝为官几十年,心腹和忠于他的老臣很多,而康熙在位期间对他又十分喜爱,并亲自教学与他,自是实力不可小觑。
所以他是罢老的,提小的,用涓涓细流来浇灭熊熊大火,给群臣一个他依然重视庄府一脉的错觉。
我转头望向窗外,庭园里的那几棵腰粗的老树,早就只剩了光秃秃的枝子了,‘刺啦’‘刺啦’的,正被无情的北风随意拉扯着。
对庄王爷的历史还是知道一点的,记忆中他是被罢免一次,但是几年后又重新被弘历中用。倒是弘普似乎没有他老爹活的时间长,印象中老庄的儿子活的都不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弘普应该只活到三十几岁。
心一惊,树欲静而风不止。
嘴角勾笑,不自觉地低喃出声,“让死亡来的更快一些吧!”
“格格…格格…”恍惚间听见菊儿和吉祥在我耳边轻唤。
回神后看到她们一脸焦急和担忧,遂勉强轻扯嘴角安慰她道,“我没事!”
“他呢?”想起城楼上那一幕,竟诸多感触,仿若过了一世纪般,在这最脆弱的时候我想依偎在他怀里倾听他的心跳声。
“刚才皇上和三爷来过,看您没醒就和二爷去书房了!”菊儿回答后又重复道,“皇上是微服出巡!”
“呃?”他来了?他来干什么?想看看我有没有死,还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因他的步步紧逼而体无完肤。
正慌神间,头还未抬起,就看见一个黑影朝我压了下来,“若儿…”
一只手臂捞着了我,轻轻地将我拢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靠在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儿传来,只觉得脑子乱成了浆糊…可呼吸终究还是平缓了下来,我闭了闭眼,给自己一个平复心情的机会后,扬起头望着他。
黑白分明的双眸灿若星辰,坐在我床榻前,俯视着我。俊美的脸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憔悴,下巴也没有黑黑的胡渣。
想来是因为我说过他邋遢的话,所以这次重视起仪容来了。
“相公…”我轻轻地呢喃着,双手圈住他的腰,身子窝进他怀里,汲取着属于他熟悉的味道。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个健硕的胸怀可以依靠,弘普再让我最后软弱一次吧!
第一百六十章跟你走一起
“怎么了?”弘普见我从他进来这大半天都不说话,遂有些急了,又不敢大声问道,手摸上我的额际紧张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摇摇头,感觉着他指间的温度从皮肤一直传到心里,“我这又是怎么了?”不是在北京的城楼上吗?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回到家了呢?依稀记得坐在弘普的怀中,感觉他时而急切时而温柔的亲吻,然后渐渐黑暗袭来,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难道因亲吻窒息而导致昏迷?不会吧!八点档的狗血电视都不演的剧情居然在我身上上演。
“都怪我不好!忘了你身子弱,不能长时间的吹风,还和你在城楼上…呆了这么久!”弘普眼中满是自责,白皙修长弹棉花的手抚上我的唇,摩挲着…低头轻轻地再我的嘴唇上轻啄一下。
菊儿她们已经识相地离去了。
“他把你养的那么好,而我…一回来就让忍受痛苦的煎熬!”弘普眼中的情绪很复杂,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外,还有炙热的*****和浓浓的醋意,然后猛地将我卷进怀里,紧紧搂住,低低问道,“若儿你后悔吗?后悔跟我回来吗?在外面你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没有束缚、没有郁积、没有伤痛…”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抱,有点不适应,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推推他的胸膛刚想说些什么,又被他泛着刚刚沐浴过还留有清香的手捂住我的唇,哀求道,“若儿,别说,别说…”
我在心里翻眼皮,问我的是你,不准回答的又是你。真是都说女人善变,男人亦是如此。
“若儿,让我自私一次!我知道你更向往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我不想放手,我不想,一天一时一刻都不想放手!”弘普急切而灼热的视线紧凝住我的双眸,俊美的容颜因太多激动而涨红,“我答应你终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过你想要的生活,但不是现在!请在等我一段时日,好吗?”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残忍,他不安的模样刺痛了我的心,真的没想到我一时冲动任性的逃避,竟然让他受到这么大的折磨,甚至在他心里留下这么大的阴影。他是如此的没安全感,恐惧我的离开,却又怕我因郁积而伤神。
“是的,我后悔!”看到他眼中绝望的神情,我心一窒,继续接着说,“后悔那天放开你的手,以至于让我离开你多久便想你多久,每每想到心痛好似窒息般,却依然无法遏制对你的思念!那天城楼门前,之所以没有认你,是气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我怨你、恼你,即便是换了一张容颜,难道你看不出我眼中对你深情吗?”
我轻捶他的胸膛,原是低低呜咽声渐渐地一发不可收拾起来,最终溃不成军,眼泪像发洪水般,打湿身上锦被,“我当时的心都碎了!我告诉自己若出了城楼门你还没认出我,我就跟他走,一辈子也不要再见你,哪怕心痛到衰竭,我也不要再见你!”
“索性我认出你了!”弘普眼角勾笑,凑上薄唇来亲吻我眼角的泪珠,然后顺着我的睫毛用唇勾勒着我的脸庞,最后落在我的唇上,辗转反侧一番后,又捧起我的眼睛轻轻地说,“其实早在同你对上视线后我便认出你了,只是我自私地想看到你朝我怀里飞奔的情景,可是你没有!看着你跟他走,你不愿意同我相认,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我告诉自己再等等,可是当看着你一步一步向城楼门前移动时,每移动一分,我的心便痛一下,看着你的身影离城楼门越来越近,我告诉自己即便你真的打定主意不要我的,我也不能放你走!不能,除非我死!”
“若儿,你想要的是自由,我给你,我答应你终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过你想要的生活,但不是现在!请在等我一段时日,好吗?”
“为了这个心愿,我不惜牺牲一切。”
“一切在我眼中只是云烟,只有若儿的快乐和幸福,才是我生命中的信仰。”
“你是我的,誓死方休!”
弘普说过的话在我脑海中一句句一字字地过了一遍,有着樱空释一般破裂、绝望、不惜一切的爱。我享受弘普的爱,如同我揪心樱空释对卡索的爱!那是天地间最纯洁、最霸道、最炙热的爱情,即便不为十世情缘,我也要跟他走到底。
“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快乐,不要哀伤`````”我葱白的玉手抚上弘普有些憔悴却毫无瑕疵的面孔轻轻地呢喃,只觉得弘普拥着我的身子的手臂越箍越紧,“相公,我们要走下去,哪怕是流着泪,我也要跟你走下去。”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途中最美的点缀,看天,看雪,看季节深深的暗影。
正缠绵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踢踏踢踏’,在宁静的走廊上格外的刺耳,我皱眉,听脚步就知道这次来的人不是小批量,哎!又是惹得全家出动,我这破烂身子,怎是个头?
弘普圈着我的手臂没有拿下来的意思,而是出声向门外的菊儿喊道,“将来人都给我拦在门外,就说福晋身子不适,不宜见客!”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的菊儿恭敬地叫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吉祥…奴婢参见…”
接着就是一大串熟悉不熟悉的名字脱口而出,只是还未等她说完就被潜退。
第一百六十一章作秀
弘历?他也来了?除了还有其他的人,而弘普竟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
眼见着人一个人影迈进门槛,我慌忙将弘普推开,他一时不设防,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我惊呼,好在后面是床,床上是被褥,想来应该也伤不到哪里。
他从床上爬上起来,正想跟我拼命,就看见前来探视我的人已经陆续进来了,只能阴郁这一张俊颜,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三天来,你第二次将我推倒!你等着,晚上收拾不了你!”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想笑,可是见人影在我窗前闪动,遂捂嘴偷乐,感觉到几道凌厉的目光射过来,偏着头轻咳几声,长呼一口气,躺回靠被上。
弘普已经起身迎接了,临走前还怨怒地捏了一下我的手背,不重也不疼,跟挠痒般。我歪头看过,好家伙来的人还真不少,粗略数来,大概有六位之多。
弘历就直直地站在里我窗前三米不到的距离看着我,阳光太刺目,我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有苍白的容颜和闪着幽光的眸子清晰异常。他一身儒雅白袍,俊秀的脸一双剑眉平添了些许英气,眼睛黑亮而深邃,鼻梁挺拔,双唇紧抿,书卷气掺杂着少许霸气。.虽说他是微服出巡,可到底是皇上,这礼还是要行的。于是挣扎起身意思意思道,“臣妾参见…”
“免了,好生歇着吧!”弘历见我挣扎起来参拜,清朗的声音开口说道,“我这次是微服,你还像先前一样叫我弘历、四哥或者四爷!”只要不是皇上就可以。
瘦长挺直的身材略显消瘦,清冷帅气的容颜有些苍白,微微上翘的嘴角略带了几分讥诮,还有那双黑得仿佛见不到底的眼,此时竟愣愣地望向前方,却不是在看我,只是放空一切地看…
四哥?四爷?弘历?难道他还觉得到这个时刻我还能叫出这个名字?
我也不客气地重新躺回床上,谢恩的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既然他都说别将他当皇上使,我就没必要谢恩了。
“轩儿,你身子还好吧!”问话的是三哥,亦是一脸的焦急和心疼。
“没什么?都是老毛病了!”本想说死不了的,后来想想太忌讳了。
三哥子渊穿着蓝色的绵袍,阳光俊朗,眼睛里随时闪着光,嘴唇有好看的弧度,看起来心情不错,他身边是敏儿,一副端庄福晋的装扮,一进来也没‘唧唧咋咋’地叫我,而是朝我挤眼示意。
我随着她的指示看过,她身后站着的清吟亦是一副华贵福晋装扮,无论气势还是装扮都比我这正牌嫡福晋更雍容更气派,站在那里比我更像当家主母。
我冷笑,自我被御医诊治为无孕之后,她便一改先前的低调和清高,渐渐走高调路线。
一改素色风格,一水的大红、深蓝、酱紫,有时候也会偶尔来个粉红、鹅黄和胭脂红这些比较显嫩的颜色。
头上的簪子式样也渐渐繁琐起来,整个人越发显得典雅大方,说话也不像以往那般冷冷清清,除了勾心斗角外,嘴上功夫也厉害了不少,却不似我这般调侃、逗趣,而是真正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应酬自是游刃有余起来,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对谁都礼貌三分,我指的是各府的主子们,在奴才面前虽不若我这般好说话、容易相处,但也没有打骂、虐待之嫌,应该也不会做出在丫鬟下人身上插针戳眼的事情。
“姐姐…”她微微屈膝,向我请安道。
哼,她倒是聪明没问你身子好不好之类的话!否则难道我不会讥讽两句。她知道即便是我说出什么失礼的话,这里面也没人会帮她的。
她跟前站着一个一袭淡蓝色旗装的女子,眉目清秀,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甚是灵动,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明明我这一切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拜弘历所赐,我以为我会恨他,却发现我恨不起来,却也不想见他,更不想见清吟,只是冲她冷冷地摆了下手,便身子一歪,头靠在弘普身上,拖长音地低声对他说,“相公…我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