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她心里,他并非只是个陌生的过客,他们之间应该是有情的!
什么时候,他们这般亲密,她的哭声是那般的悲恸,那是对亲人失去的哀嚎。
多年的杀人,他的血渐渐冷却,无论是什么人死都无法让他的心漾起一丝怜悯之心。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里只有她,他的一切喜怒哀乐只为她呈现,只被她牵引。
只是这次,他的情绪有些浮动。
不知是因为他的死,还是她的泪。
黑眸闪烁着诡异又悲伤的光芒,望着她那心痛、愧疚的哀戚,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静静地站立在风中,人风雨吹打,不敢上前,不后悔自己的所作,只后悔让心爱的人儿这般伤心…
“若儿,我们回去吧!”他走上前去,将雨雾中的人儿拉起,声音有些颤抖。
带着疼惜、惶恐和忧心。
“弘普,我恨你!”她望着他,眼中盈满泪水,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寒光闪烁,她的双眸如霜冰冷地注视着那个她曾经深爱,此刻却应该恨,却又恨不起来的男人。
他不语,望着她盈泪的双眸,只觉心如撕裂般,痛到即使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一起,依然无法缓解那种痛。
深邃的眼眸对上那双似冰的倩眸。
她说什么?她说她恨他!
恨他?只是因为他错手杀了那个男人?那个他轻而易举‘杀’掉的男人。
以往明里暗里交手过很多次,却不曾像这般轻易,几乎没耗费多大的体力和功力,其实早在交手前,便已知他身受重伤,只是被愤怒灼伤了理智,最终还是剑刺入他的体内,杀人无数的他,第一次感到心底起了波动。
却不知原因为何?
不!他不要他恨她!
他允许天下人恨她,却不允许她恨他。
看着她手执银簪抵在额心恐吓的言语,他的心再次被生生撕裂。
她竟想为他殉情。
他用全部生命爱着的女人竟说恨他!
他用全部生命爱着的女人竟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殉情?
心被伤的片片碎落。
该是怎般的哀伤,像是受伤的野兽,找不到疗养的地方。
紧抿着嘴唇,如同被黑夜包裹的灵魂,找不到踏脚的点,就连哀鸣的权利都没有。
看着她慢慢走至崖边,来不及顾及自己绝望的伤痛,他将剑刺入体内。
“若你恨我,那么我死——”
若是因为恨他杀了他,那么他就以命偿命,只希望她能活下来。
剑一把把*****胸口,来不及感觉这剑刺入皮肤的痛,因为这样的痛比起心碎又是如何的微不足道。
若儿,没有你的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释怀和原谅,那么就让我死。
番外——求你,别恨
血液,血液。他胸前刺目的血灼伤了她的心,喷溅似花的鲜血,那般艳丽妖娆,邪肆地吞噬着她清冷的心弦。所有的淡然顷刻间粉碎,潋潋清瞳不再澄清,愤恨将它遮盖。究竟、究竟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崖上雨丝绵绵,冷风不时拂起华锦衣衫,两旁旁树林里传来叶子纷飞的沙沙响,夜寂静,静得可怕而诡异,越静越渲染着因死亡带来的阴森恐怖,空气冰寒,寒得得叫人胆怯,叫人甚至想尖叫着远远逃离。远处里灯火昏暗,血腥的味道被夜风吹得四处蔓延,摇曳的光影照在他和她之间。
他的脸上,那苍白的面色,还有那僵凝的表情,阴影幢幢间,容颜似魅。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一个激灵。
像是被点了穴般,全身僵硬,僵硬着。
想说点什么,想做些什么,却发不出声,亦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一把把地*****他的身子,而无能为力,这是她想要的吗?不,这不是她想要的!不是的。
望着不远处,地上的轩辕,身子在慢慢冰冷的轩辕。
死亡,她刚经历一番死亡!
那痛彻心扉的经历还不曾褪去。
喉咙被堵住,呜呜咽咽地低鸣着,耳边不时地传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话语。
心如海浪般奔腾,时而在火海中煎熬,时而入冰窖中凝固,水深火热。在心底呐喊,弘普,不要,不要,求你不要!
“不要恨我!”他切切地恳求着。
剑刺入身体,好似感觉不到痛一般,双眸炯炯地望着悬崖前的女子,从心底发出呼喊,一遍一遍又一遍——
自虐自己,不是因为他懊悔,而是因为她恨他,因为恨,所以他要自残自己祈求她的原谅。
若儿,不要恨我!
被用生命爱着的女人恨,该是如何的残酷和绝望。
不,他的生命因为她而照亮,没有她,整个世界将是黑暗和腐朽。
他眸光含泪,是因为太痛,不是身上而是心上。
因为太痛,所以无法支撑身子的力量,可是依然坚持屹立不倒,只为等待她的一句回答。
像是木偶般,机械地将一把、一把剑*****自己的身子,不后悔杀了那个男人,却痛恨自己让心爱的她这般痛苦。
如果这样能减轻她心底的伤痛,那么就这样插下去吧!八把、十把、千把…又如何,只要她不再恨他、恼他、怨他、怪他…
这大概就是绝爱吧!
这样的爱令宇宙都为之失色,这样的爱令天地都为之哭泣。
“不要——”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已经不是第一次流泪。却是第一次如此的复杂莫名,悲伤、愧疚、无奈、悔恨,万千情绪交织化作滚烫的泪水。灼伤了她的颊,更灼伤了她的心。
当第四把剑入身子时,伴随着血涌是她的嘶吼声,凄凄切切!
为什么要说那番话,恨吗?真的恨吗?
不是,不是恨!
而是爱!
手中的簪子落地,紧接着是匍匐的狂奔,雨夜的路,不过是短短的几米,却是那般的漫长而遥远,黑暗、惊恐、无助——
身子孱弱无力,别说是跑就是走也觉得无力。
不要,不要——泪水蜂拥,整个身子扑倒在地,血染整个身子,红了衣衫,红了眼,那是谁的血,他的,还是他的。
手中的耳钉滑落在血水中,顾不到捡起,只能拼命地摇头,望着血水中发着红光的玛瑙耳钉,像是吸收周身的血气,旋起了小小的漩涡,她呜呜地哭泣着:“对不起,轩辕,对不起,我无法为你报仇,无法恨杀害你的仇人,无法看他在我面前死去,因为我爱他,爱他,爱他呀——”
风嘶吼,雨淋漓,心刺痛,有一股力量在体内凝聚,却无法释出。
透过雨雾,望着几步之外刀光剑影反射中的男子,眼见着他又要将第五把剑刺入身子,她摇头,再也顾不上许多,仰头嘶吼道:“不要呀…弘普,不要…我不恨,不走…不恨,不走呀…”
雨包裹着泪,泪滴落在血水中,混合,混合…
撕心裂肺的声线终于制止了他手中的动作,剑从手中脱落,望着摔倒在地上的人儿,如同点穴般回味着她方才的哭喊。
若儿说,她不恨自己,她不恨,不恨…
不恨,不走?
他淡淡一笑,唇角现出温柔的弧度,眼睫微垂时双瞳明亮,耀出玉石般璀璨的光彩。
短暂地木然了一下,身形快速晃动,眨眼间窜至她跟前,将她扶起,不顾身子的伤痛再次确认问:“若儿,当真不恨?”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哭断肠地一遍遍说道:“不恨,不恨,不恨…”
若是真的有恨,那么就恨自己,恨自己的逃避,害了轩辕的命,恨自己的软弱,伤了弘普的心,恨自己的不坚定,将周身的亲人、爱人、朋友陷入无边痛苦的深渊中。
是的,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一个人要下地狱,那么只能是她!
红颜祸水,红颜呀是祸水…
“若儿,我爱你…”他说,笑的如雨中的梨花,面色苍白,如风中的落叶,飘起,飘起…
若儿,我爱你,此生为你生和死。
缥缈之间,耳中传来一句命令式的话语:你是我的,不许你死!
他笑,虽然无力却很灿烂,好!我不死!
为你!
番外——殁了
乾隆六年深夜,残月一轮,星子漫天。.贝子府里仍灯火通明,里里外外有不下百人的身影在忙活拾掇着,虽忙碌,却一点也不显闹腾。犹是府北翩跹阁处,人群流窜不断,却如击碎落冰,清冷且肃穆。
府外,一快马奔腾而来,马上坐一男子,身着紫色锦袍,五官柔美优雅到极致,偏脸上神情冷酷冰寒,眸子一抬,眼神空散,略显焦躁不堪。
跳下马,他沿着梨花道一路狂奔,只恨自己少生两条腿走太慢。
刚接近蹁跹阁,便听得有人哭叫:“主子!”
“格格!”
“福晋!”
接着是哭声一片。他的心里咯噔一声,腾地一沉,脚下再无半点力气。
他双手颤抖,连掀帘子的力气都没。
轻纱暖帐,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紧紧地盖着若儿,只剩瓜子型的小脸露在被外,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与鲜红的锦被形成鲜明的对比,触目惊心,被梳理平顺的长发垂在耳侧,静静地散乱在锦被上,若非那太过苍白的容颜,他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一屋子的人看见他的到来,退至一边,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低着头,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扑簌簌地落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吼。
不过才出门一个月,怎么就变成这般摸样。
他走时,明明为她把过脉,在他的调理下已经不若先前般羸弱,至少不会突然生这样的病才是。
被皇上派来的太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胡太医嗫嗫地给出结论道:福晋思子心切,怕是,怕是…。
不久于世!
他趔趄几步,上前侧坐在床边,伸出颤微微的手轻轻将床上人儿额上凌乱的头发撩至一边,咬牙吞下哭声,嘶哑道:“若儿…醒醒,醒醒…我是弘普,我回来了!”
为何?为何会突然病的这般严重?
将她连人带被地卷入怀中,不敢大声,只是低低地说着,“若儿,不怕,我回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原本静静躺着的若儿眼角泪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而下,半响才睁开双眼,转过脸来,看到他,这才微微扬起嘴角想给他个安慰的笑容。虚弱地问道:“相公,你回来了!”
短短的六个字,却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好难受哦!
笑容依然璀璨,即使是生命逝去的最后一刻,她也是最美最美的,像一朵飘零的梨花,美丽却短暂。
仿若煞那间,芳华便逝。
他一阵心酸,刚止住的泪又忍不住流出。
无骨的玉手缓缓抬起,摸上他同样憔悴的容颜,细细地摩挲着,幽咽道,“相公,我想晖儿了,他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很孤单,我想去陪他,陪他!”
是遗言也是暗示。
只是乱了心智的他不曾深思这其中的奥秘,一颗心都牵挂在她的身上。
苍白的容颜,憔悴不堪的身躯,还有那无色的柔唇,牵引着他所有的神经。
疼入骨血。
“不,我不许…你舍不得他,难道你就能舍得我吗?我说过了,你是我的,要陪你只能陪我,陪我…”他霸道地宣称道。
不由分说地回转身子命令身后的御医,“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她好好的活着,活着陪我,只陪我一个人!”
若儿几次张了张嘴却都发不出半点声来,只好以眼神示意他,可是他只顾命令那群毫无回天之术的大夫,却不曾注意她的暗示,心急之下又不能露出马脚,眼看药效就到,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爱她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男人,头一歪,撒手人寰。
他的心腾然一紧,哑哑地轻唤两声,“若儿,若儿?!”无人应声,心里慌成一团,又连叫了几声,仍不见回答,这才鼓足勇气,伸手探其鼻息,已是气息全无。
顿时蒙住了,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觉四周一片安静,待听到菊儿的声声痛哭传进耳里,刺得他心里生生地痛。
紧接着,便听见满室的丫鬟、仆役,埋头恸哭。
起先声音呜呜咽咽,极其压抑,竟比放声大哭还来的悲戚,连就诊的几位御医也热不住地落起泪来。
他一时间呆愣无神,木讷地望着怀中的人儿,脸上陡然失了所有的颜色,心中的冰块逢此钟鼓声而碎裂,尖冰利锋,在身体中划开了一道又一道伤口,血流淌淌,一时痛得他不知所措。
忽听一位御医说:爷,节哀顺变!
他如遭雷亟,心如刀绞,眼泪蔌蔌而下,眸光如炬,一掌挥出,阴寒无比地吼道,“滚出去!”
什么叫节哀顺变?
为什么要节哀顺变?
他的宝贝不是答应过他要同生共死,白首永不离的吗?
他的若儿不是答应他要不离不弃,不恨不走的吗?
看来,他的若儿又一次骗了他!
忽地恢复所有的感官神经,将头深深地埋进她的散发中,顿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痛,死死咬住拳头,身子瑟瑟发抖,眼泪更是如泉涌般直往外流,哽了好一会子才哭出声来。
“若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忍心就这么离我而去?你又骗了我一次,你又骗了我一次!”他拥着她,嘴里一味地低喃着三个字:你骗我,你骗我!
仿若入了魔障般,一遍遍地重复着。
似悲似痛,无奈而又无助。
他无法面对这个事实,若儿已殁的事实。
前些日子还欣喜异常,巧笑嫣然的若儿,转眼之间却躺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他们明明已经约定好,要双宿双飞的!
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在一步步地朝那个方向前进。
他们不是已经将晖儿安全撤离了吗?
他们不是已经成功了一半吗?
希望就在前方,为何若儿却突然离世呢?
“是你,是你杀了她,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突然恶狠狠地望向跪在床边的清吟,一脚踢去,凌厉而凶残,而后暴吼道。
被一脚踢到墙壁上的清吟,如风中的一片落叶,无力而孤零,她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忧伤而自嘲地惨笑道,“我是希望她死,可是这次却真的不是我!”
孱弱的身子扶着桌脚慢慢爬起,仍是一副腊梅般的孤傲,在犹如寒冬般凌厉眼神的包裹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血顺着嘴角低落在她的白色旗袍上,一点一点,仿若盛开的梅花,耀眼却刺目。
目光直视着他,依然深情!
忽而大笑,望着即使已经宣布死亡,却依然被他珍视在怀中的若儿,泪如泉涌,“虎而哈@若轩,他的眼中从来没有我的身影,你活着不会有,你死了还是不会有!哈哈…不会有…”
继而扶着墙壁,向门外走去。
她耍尽心机,为的就是这个男人,可他却永远不会是自己的!
最大的情敌终于死了,可是为何她却没有丝毫的快感呢?
如同布偶娃娃般,没了方向。
她死,他必追随!
一旁的李氏哭倒在红木椅子上,望着抱着儿媳闷声大哭的儿子,万念俱灰。
回想过往种种,心酸不已。
不过短短几年时间,最宝贝的孙子没了,儿媳没了,不久的将来怕是儿子也会没了。
弘普爱惨了若儿,曾经只为她一句话,自插身四剑,而今她离去,怕是这个儿子也会随之而去吧!
即使苟活人世,怕也是形同无魂之尸。
想到这里,不禁又放声大哭起来。
痛哭同时又不免自责自己,都怪她,都怪她呀!几十年下来,在这个圈子里,明明什么都看得真真切切,却依然没有留住她的命,以至于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成了漂泊在这黄圈圈中的一缕香魂。
望着远处的紫荆城,爱,可以拯救一个人,亦可以毁灭一个人。
现在这种局面,他是否满意?
真的满意?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只是她这事事清楚的旁观者亦是无能为力。
番外 生死相随
刺鼻的檀香在憋闷的灵堂中漫布,呛得我连连咳嗽,拨开挡在眼前零乱头发,猛地靠在墙壁上大笑不止。哈哈哈…
恍惚中,轻柔的话音朦胧的响起,忧伤的眼眸中漫着浅浅的水雾,“弘普,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做到吗?”
“能!”那时的我,不做丝毫犹豫道。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我必倾尽所有地去做。
时至今日,坎坷至此,我心中有愧:若儿,对不起,我食言了!
可是若儿,虽然我纳了妾,可是我的身和心都只是你的,你一人的,别人不曾碰过,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若儿,我让你失望了,所以你才会几次三番地离我而去!
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生不如死!
你明明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宝贝,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你是我的唯一,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地位,可我却知道我不是你的唯一。我的眼中只停留过你的身影,可你的眼中却不止停留过我一人的身影。
爱新觉罗@弘历,那个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统治者,他也不曾放手。
轩辕正德,那个神秘莫测,背景复杂的男人,亦对你纠缠不清。
就连弘融、弘昼他们也被你牵引神经。哈哈哈,被你迷惑之人又何止这几个?
你问,世间女子何止千人,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各有千秋,为何我们都对你痴迷!
是呀!为何?我也曾问过自己!可是答案是没有答案。
爱上了便爱上了。
前世今生!
在眸光转动的刹那,便已注定。
你是我的!
在婴孩时,巧笑嫣然之下。
灵动的眼眸晶亮地望着我,似带着一丝惊叹和疑惑,又含着点点的迷惘;粉嫩的双颊绯红而细嫩,鼓动中好似在生气;还有眉心那如血滴般一点,仿若千年前的烙印。
低垂的眼眸,浓密的睫毛,投注下淡淡的阴影,我迫切的希望,你的眼底,有的,只是我的身影,一如方才那般!
是的,我希望!
不仅希望,还为此努力!
只因那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而我也是你的!
许多年后我才真正的明白,原来这一刻,便曾经是永恒!
我终于战胜了他们,你是属于我的,你的眼眸中其他人的身影日益淡去,我笑了,在死缠滥打之下,你终于属于我了!
我的宝贝,我决定用生命爱着的宝贝。
“弘普,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霸道悦耳近乎于野蛮的声音犹在耳边响起,那是属于你的声色,我的满足。
若儿,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让我爱上!
拥有你,今生今世足矣,只是我不满足,不满足,为何不能更久一些,更长一些!
不过,来世我依然能将你寻到。
朦胧间,一张精致柔美的容颜在慢慢清晰起来,水雾般迷人的眼眸在顾盼流离间,却有一股婉约的娇俏。
你是与众不同的,你的舞你的曲你的词你的话,你的一言一行,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一颦一笑。
奇思怪想的故事,香酥美味的叫化鸡,美妙绝伦的素描和油画,精美细致的木雕娃娃…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的奇思妙想,又多大的本事,仿佛总是可以在瞬间给人无限的惊喜。
颦儿,老婆,你说这是你专属的昵称。
不许冠在别的女人头上。
可是宝贝,你难道不知,自从有了你,别的女人别说称谓,就是看一眼,我都懒的转。
白色的凌布下,那清丽婉约的容颜,以后只能在梦中遥想…
轻抚那如绝色的容颜,仿若睡着般,恬静而安然。
如同晖儿口中的睡美人,即便是沉睡,也是美的惊人,美的无敌。
遥想她以往的种种,心闷闷的,就连呼吸都牵引着全身痛。
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那滑腻的触感让我舍不得放开。
苍白嬴弱的面孔,毫无血色的双唇,黯淡的眼圈,虚弱的样子,却久久无法忘记。
为何我会让你受这么多的伤?从中箭到昏迷,从昏迷到血崩,从血崩到失忆,从失忆到如今的永远离去。
若儿,还记得,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吗?
你放心,黄泉路上不会让你孤单的。
生不能日日相守,死要日日同穴。
颤抖的摸索出袖中的瓷瓶,阵阵冰凉透过瓶壁,传入皮肤。
我深深地吸气,淡笑着、毫不迟疑地拔开了瓶塞。瞬时,清淡的凛冽香氛,慢慢的,淌入了口中。苦涩的毒酒,混着一丝清咸,缓缓滑下。
朦胧中,我遥望着无尽的黑暗,眼中却顿时闪过了很多很多,那满载的幸福,那心甘情愿的守候,化为动人的甜、锥心的痛、无尽的苦、无望的悔…
番外——忆往昔(弘普)
《一》宏伟瑰丽的景象,仿佛瞬时在眼前展开:天青色的暮色烟雨,朦胧中露出婉约;碧草连天的草原,纵马狂奔的身影;湖水清幽似画,岸边人影相携,共看朝阳与夕照…
那是我和若儿共有的记忆。马背上的她如草原上的精灵,灵动而娇俏,奔跑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仿若雨后挂在天际的彩虹,清澈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