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下马的胤佑因为一直关注着队伍后面的乌云珠,于是故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等待乌云珠赶上来。就在他停留的这一小会儿,没想到竟能听到如此大胆无理的回话。当下他就厉声道,“放肆!”
皇子的威严在这一刻尽显。就在周围的人都摄于胤佑的威严低头避嫌怕被胤佑的怒火波及时,对面的舒鲁却是满眼星星的朝胤佑投来倾慕的目光。看的乌云珠很内伤。
本就认定她是来勾引胤佑的纳喇氏瞧见了,更是火气上涌,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白、白了又黑,简直是五彩缤纷,另有别样的精彩。
身为皇家中人,礼法规矩是最为看重的,如今自己的夫人竟被人逾矩称呼,传出去岂不是就要说自己对皇阿玛的封爵心存不满了吗?再加上如今多事的时局,越想下去胤佑的脸色就越凝重。
纳喇氏见胤佑黑着脸不说话了,决心加把火一口气除掉这个碍眼的眼中钉!于是,她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什么舒鲁?难道你家里的长辈没教你见到皇家之人要自称奴婢吗?”
明显的,对面的妹纸还是保有她独特的“天真”本色。只听她很是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可是舒鲁不是奴婢呀?”
和周围的人一样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的乌云珠心说,现在是清朝,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你身为一个满人官员之女,你爹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你不是奴婢是什么呀?真是头疼啊,头疼!
一句话如同催化剂一般,成功将纳喇氏本就未灭的怒火催的更盛,更是变相的挑衅了胤佑作为皇子的尊严。
只听下一刻,不等纳喇氏吩咐,胤佑暴怒的声音先传了来。“郑双喜!”
“奴才在。”跟了爷这么多年,郑双喜一瞧就知道他真的是气得不轻,回起话来就更加谨慎。
“你,带上几个护卫,亲自把她”说着同时指了指对面还在发花痴的舒鲁,“给爷送去宗人府。就说我说的,严办!”
没等郑双喜应声,胤佑就一甩袖子转身离开。纳喇氏见状十分满意,对着舒鲁丢下了一声冷哼,紧随胤佑的脚步而去。
作为贝勒府里的底层人员,**oss都离场了,乌云珠还呆在原地不动就实在太不应该了。只见片刻,她就跟在脚步轻快的纳喇氏身后向前走去。
通往潭柘寺的路有很多条,索幸他们今日走的这条路已经提前被府里的护卫们围了起来,以致没有其他香客来此,否则,这事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不过,能提前等在这里,不能不说舒鲁还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可惜,都没用到刀刃上。
至于求情?那也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才行。显然的,在乌云珠眼中,舒鲁还远远达不到她所谓值得的标准。只能说,妹纸,珍重,再见!
这边,得了胤佑命令的郑双喜立刻执行。一挥手,几个身材壮硕的护卫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将舒鲁极其带来的几个家仆围在了中间。
直到这时,舒鲁才开始惊慌起来。“你们不能随便抓人,这是犯法的!”情急之下,舒鲁忘记了自己身处异时空的事实,还当这里是21世纪人人平等的法治社会。结果当然是悲催的,乌云珠就听她的尖叫声从身后袭来,不过没有持续几秒钟,就消了音。乌云珠背着身,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被塞了嘴。这就是鲁莽的代价!
被强行带走的舒鲁现在心里既不忿,又委屈。其实她只是想借着纳喇氏好攀上乌拉那拉氏的关系,借此接近胤禛。她这么做只是在恢复历史,得到她自己应得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已经被扭送上马车的舒鲁还在不停地挣扎,旁边几个带来的丫鬟都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反抗,看的舒鲁心焦,平日里枉费自己和他们称兄道弟,怎么关键时刻一个个还是摆脱不了封建思想的束缚!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不提舒鲁自己惹祸上身还要怪奴仆不尽心的营救,就说另一边,乌云珠紧赶慢赶,总算追上了前面的胤佑和纳喇氏两人。跟在他们身后,乌云珠走路的同时还在想着心事,舒鲁是被带走了,可是自己和她是亲戚却是不争的事实。刚才也许是因为自己裹得严实,又一直低着头站在纳喇氏的身后才没被舒鲁认出来。可是,为了避免将来被人倒打一耙,等一下有合适的机会还是自己坦白从宽吧。
想着想着,乌云珠就有些生气。无缘无故,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她留下的烂摊子自己还要接着理。都说什么“主角光环”,依她看,就是“灾星光环”还差不多!除了她自己以外,周围的人都是灾难不断的,可不就是“灾星”吗?
所以乌云珠才说她讨厌主角的嘛,总是给周围的人制造一大堆的麻烦,自己却逍遥快活,这到底算哪门子的事儿呀?
第31章
被护卫围住的大雄宝殿里,胤佑和纳喇氏两人齐齐跪拜在佛像跟前,诚心许愿。虽然他们两人身边仍有很多空着的蒲团,但乌云珠却没有上去搅和。毕竟,生活并不是到今天为止,她可不想因逞一时之快而后患无穷。
待两人依次起了身,乌云珠才缓步走上前,在之前纳喇氏所跪的位置右边又重新找了一个蒲团诚心的跪了下去。
她的灵魂能从遥远的21世纪穿越时空的距离来到三百多年前的大清,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轮回了。闭上双眼,乌云珠只祈求佛祖能够让她之后的日子平安顺遂就好。
许愿过后,乌云珠郑重的对着佛像连磕了三下头,方起身回到纳喇氏的身边。
另一边的胤佑,越走进潭柘寺里,他之前被舒鲁激起的怒火越消减,直至走进大雄宝殿之后,他整个人的心境彻底平和了下来,周身也不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了。千年宝刹,果然是名不虚传!
寺里的主持林德彰律师和胤佑在几年前的机缘巧合下相识,至今仍保有不错的交情。今日胤佑原本打算来拜佛顺便也来探望他一下,在山下被舒鲁一搅和差点儿都忘了这码事了。
就在这时,从殿外走进一个身着青色僧衣的和尚,只见他径直走向胤佑,双手合十道“施主,主持师傅已经久候多时了,请施主随贫僧来。”接着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胤佑几次来见林德彰律师都是这个和尚领的路,因而没有多话,和纳喇氏她们打了个招呼便去了东路的方丈院。
本来拜过佛之后,是照例的求签问卜。现在胤佑离开了,大殿里就只余有乌云珠和纳喇氏主仆四人。乌云珠本不欲抽,可是,不知为何,纳喇氏一直拿软中带硬的话刺着她,言语婉拒了几回却还是推不掉,最后乌云珠干脆妥协了。抽就抽好了,又不会少一块肉。她倒要看看,这纳喇氏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殿里的签筒只有一个,因而,按照尊卑顺序又是纳喇氏先来。只见她紧闭双目,两只手猛摇着签筒的同时嘴里还在小声的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一只竹签从桶里掉了出来。
见总算是求得了,秋嬷嬷赶紧上前搀扶起欲起身的纳喇氏。待站定后,纳喇氏才将手里的竹签递给了她。秋嬷嬷小心地接过细细的瞧了瞧,随即拿着它去了另一边取签文的地方。
用不全的签筒求签是不作数的,于是,乌云珠和身后的冬梅自觉地当起了人体石像。
取签文的地方有个大头和尚早就候在那里,低着头捻着佛珠不发一语,始终也不见抬起头来看人一眼。乌云珠她们眼见着秋嬷嬷将手里的竹签交给那大头和尚,和尚只扫了一眼便自去身后的一排柜子里拉开中间的一格,拿了张纸递给了她。心焦的秋嬷嬷得了签文赶忙道了谢,也没看内容,就一路疾步返回。
专门解签文的和尚是在隔壁的殿宇,纳喇氏见状嘱咐了乌云珠几句便带着秋嬷嬷急匆匆的离开了大雄宝殿。走时差点将那只求得的竹签也一块带走,还好秋嬷嬷及时出言提醒了她,否则乌云珠这么长时间真是白等了。
为防止乌云珠窥得纳喇氏所求的竹签,交回时秋嬷嬷直接将其放进了签筒,待递过来时签筒已是几经摇晃,早就分不清她刚才放进来的是哪只竹签了。对她们二人这点的谨慎小心乌云珠还不放在心上,于是也故意装作不知情的双手将签筒接了过来。
重新跪拜在佛像前,她现在心里只想着,孩子到来的好时机究竟还有多久呢,佛祖,请给我个提示吧!
如此想着,乌云珠手上的力道也愈加的重。终于,在一声“嗒”的清脆声以后,她睁开了眼。果然,一只竹签就落在她的正前方。
捡起它,乌云珠搀着冬梅的手臂顺势慢慢的起了身。
服侍乌云珠站定后,冬梅才从她手中接过笨重的签筒,恭敬地将其放置在佛像前的香案上。两个人这才拿着竹签向大头和尚走去。
见两人走了过来,大头和尚不耐烦的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早已备好的签文放在桌子上,接着闭目养神起来。看的还没走近的两个人奇怪不已。
待乌云珠走到桌前,拿起上面所放的签文时才是狠吃了一惊。只见上面诗曰:春来花发映阳台,万里车来进宝财。若得禹门三级浪,恰如平地一声雷。最上方标注的正是她所求的第八十六签,上签是也!
不禁在心里暗叹,此人真乃神人!
“师傅,您会解签吧。”虽是疑问句,乌云珠却是用的肯定的语气。
听了这句话,大和尚微微启开了眼睛的一条缝,斜睨着乌云珠道,“贫僧会与不会都与施主无干。既是无干,又何必多问?”
得到大头和尚如此的答案,乌云珠也不恼,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师,既是会,何不帮小女子解一解疑惑呢?”
谁知他依旧维持着闭目捻珠的姿态,只回了一句,“贫僧只帮应帮之人,帮该帮之人。”
闻言,乌云珠立刻开口道,“好一个‘帮应帮之人,帮该帮之人’!那大师想必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话落,大头和尚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直视起面前站着的乌云珠。半晌,突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接着从另一只袖子里又取出一张签文转身大笑着离开了大殿。
没有言语,乌云珠只是静静的目视着他离去,待人影消失在殿门,她才回身把桌子上大头和尚所留的签文拿起仔细瞧。签文上如此写着,第五十一签,中签。诗曰:夏日炎天热最长,人人愁热闷非常。天地也解知人意,薰风拂拂自然凉。
读完签文,乌云珠不由得从心里绽放出笑容,大师不愧是大师呀!
将之前那张上签小心地收进荷包里,转身发现她身后站着的冬梅仍旧一头雾水的模样,乌云珠不禁轻笑出了声,“你这是怎么了?被人施了施了定身法吗?怎么眼睛都不会眨了?”
就听冬梅不解的发问,“主子,您刚才和那个大和尚究竟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一句都没听懂呀?”
理了理重新挂好的荷包,乌云珠随意的道“听不懂就算了。走,咱们去找夫人。”说完手里拿着大头和尚留下的第五十一签向隔壁的殿宇走去。
好像记起主子说过一句话,叫“没文化真可怕!”看来主子送给自己的那本《三字经》还得继续学啊,冬梅如是想着,跟在乌云珠身后一起朝隔壁的殿宇走去。
因两间殿宇比邻,片刻,乌云珠两人就到了。一进殿门,就见纳喇氏满脸阴沉的坐在一个老和尚面前,身边站着的秋嬷嬷脸色更是难看。一看就是求的签有问题了,而且,恐怕问题还不小呢!
轻移自己的脚步走进殿内,与此同时,似有所感的纳喇氏立刻回头对上了乌云珠的视线,她的眼神冰冷至极,乌云珠只觉得被她看一眼仿佛置身冰窖一般,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纳喇氏紧盯着乌云珠不放,口中同时出声道,“不知妹妹求了什么好签?不妨拿出来也给师傅解解。”
话虽如此说,可是其中不容拒绝的强势根本无法抵挡。
好吧,来这招儿,还好我有所准备!防范于未然果然是至理名言!乌云珠腹诽着把手里握着的签文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口中同时道,“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劳烦师傅了。”
“不敢。”老和尚嘴上虽如此说,可是手却不慢的拿起了乌云珠放置在桌上的签文。
片刻,就看他摸了摸留着的长胡须,慢悠悠的问道“不知施主所问何事?”
此时的纳喇氏主仆还定定的坐在老和尚面前,丝毫没有离开回避的意思。既然你们想要看,我就演给你们看好喽。于是,就听乌云珠接着道,“前些日子小女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所以想问问师傅,小女身体状况如何。”
“哦。”老和尚答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此签乃是中签,诸事平和,还请施主放心就是。”
听了老和尚的话,乌云珠一脸的心安,语气轻松地说道,“那便最好了。多谢师傅。”
老和尚捋了捋长胡须没有多话。
看完现场直播的纳喇氏主仆两个,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过关了?
午时,胤佑从方丈院一出来,便带着全部人员立刻启程回了贝勒府。毕竟,他的休沐日只有一天,明日还要早朝,必须在城门关闭前赶回去才行。
回程的路上,虽然有冬梅小妮子赞叹自己神机妙算,可是,没有品尝到美味的素斋,更没有看到美丽到令人叹为观止的锦屏雪浪,只简单地拜了佛、求了签,当然,中间还包括那一小段和纳喇氏的小插曲。就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呼吸到了山里的清新空气。
仅有的两次出门都是因为同一个人而落得草草结束的下场,此刻的乌云珠真是郁闷到了极致!
希望佛祖保佑,从此以后不要让她再见到那个灾星了!
可是,上天的安排,有时并不受人力的控制。
第32章
叶赫那拉府
“只要我还没死,你就休想因为这件事去找乌云珠!我额鲁还丢不起这个人!”
瓜尔佳氏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暴怒的男子竟是自己多年的丈夫,是那个一向温和示人的额鲁!
此时,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了。但是,想起大女儿的声声哭诉,她又不得不鼓起勇气这样做。就听她开口道,“老爷,难道您就眼睁睁的看着尼固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吗?”
经历了刚才情绪的瞬间爆发,额鲁没有立刻出声,而是缓了口气,接着就听他冷笑一声“哼!尼固珠会左右为难?”
话音刚落,他马上又语气强硬的说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当初你们娘儿俩竟瞒着我私自定下了这门婚事,我当时就说过,日后出了事我是不会管的。还记得她当时怎么说的?”
额鲁突然顿的这一下,也揭开了瓜尔佳氏不愿记起的六年前父女间的那段绝情的对话。观察她的表情,额鲁肯定瓜尔佳氏想起来了,这时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说别的,就说最后一句。她说,永远都不会来求我的!那现在是要做什么?改求我另一个女儿?那还不是要靠着我?”
说到此处,额鲁的情绪也愈加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他钮钴禄家何德何能要我叶赫那拉家为他四处奔走求情!啊?当初结亲时,凌柱便看不起我的品级比他低,两次三番言辞羞辱于我。如今怎么?看我能帮得上他的忙了,就拿这点破烂玩意儿。”说着将刚才尼固珠带来的几个礼品盒一口气扫到了地上,接着说道“这些次品我叶赫那拉家有的是,还不用他施恩似的送来!世上从没听过的道理,求人帮忙竟不是亲自登门,还是让儿媳妇回家哭诉求助!简直是闻所未闻!”气到了极致,额鲁甚至还笑出了声。
待笑声散去,他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尼固珠左右为难?那丽苑里还躺在床上不见好转的扎昆珠还是不是你的女儿?把她害成这样至今却连句歉意都没有的是不是你要求情的那个害人精舒鲁?啊?你倒是说话呀!”
被额鲁大声的质问着,瓜尔佳氏却只是痛哭着无言以对。手心手背都是肉,作为母亲的她又该如何,又能如何?
可是在额鲁这里,之前的话还远不够,于是,就听他继续厉声道,“你都出去打听打听,昨天那件事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子?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简直是…”说到这里额鲁别过头一副不愿提起的尴尬,“我都难以启齿!就连我的那些同僚们都在私底下议论,害得我也都跟着没面子。如今她的小姑子、那个舒鲁,已经把她自己的亲妹妹害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她竟还要你去给舒鲁求情?她是疯了吗?一点骨肉亲情都不念!那你呢,你也疯了吗?”
情绪激动到了极点,额鲁只能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粗气,待情绪稍稍平复了些,就见他缓步起身走向了门口,到门帘前他突然停住了,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冷意。“我知道,若是你坚持要去我是怎么都拦不住的。只是,你记住!若是你去了,那也不必回我叶赫那拉府了。我会带上一封休书亲自去岳父大人府上解释清楚,相信岳父大人若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必定不会怪我。至于你,好自为之吧!”话音刚落,额鲁就甩开门帘走了出去。
一听自己的阿玛,瓜尔佳氏原本的那点底气也没了,这些日子以来日渐虚弱的身体更是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娘家发生的事情乌云珠是一无所知,此时的她正在张罗着再置备一些玫瑰水续用。
进府时的嫁妆里,乌云珠将她在叶赫那拉府里自己采摘晒干的各种干花都带上了。这玫瑰水,不言而喻,自是要用干玫瑰花。
春铃是第一次见,不免有些惊讶,一边的冬梅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就听她说道“主子的本事多了,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听冬梅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背对着她们挑干花的乌云珠止不住的笑了出声,“你呀,怎么还老气横秋起来了?”
面对乌云珠的调侃,冬梅用淡定的口吻答道,“奴婢这不是在给春铃灌输您的高大形象嘛!您怎么还开奴婢的玩笑!”
见她一副不依了的模样,乌云珠的笑更是止不住,就连一直没出声的春铃也跟着笑了起来,看的冬梅狠狠地对着她们瞪了两眼以作泄愤。
几句玩笑过后,开始进入自制玫瑰水的步骤了。
因为冬天室内就有炭炉取暖,乌云珠免去了在厨房里的麻烦。就见她将细心挑选过的干玫瑰花瓣放入备好的双层锅内,至其容量的一半。
然后就是倒水。这水原是说纯净水、矿泉水或雨水均可,自三年前乌云珠的试验过后,方知是雪水最佳,而且那种落在枝头上未曾下地的雪才是最好。
倒入取来化开的枝头雪,再盖上盖子。由冬梅和春铃合力将之放在炭炉上,蒸上半个时辰即可。
中间间隔的这段时间,乌云珠则坐在软榻上看着眼前并排坐的冬梅和春铃两个人不闲着的打络子,同时手上端着杯甜甜的蜂蜜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这一刻,真是好不惬意!
心情放松,可她的脑子却没闲下来,仍旧高度的活跃着。
日子慢慢的过,乌云珠自己身边还是只冬梅一个信任的人,毕竟人手太少。在经过反复的查证和深思熟虑后,乌云珠决定培养小桂子和春铃两个人。至于两个嬷嬷,身家够清白,为人也老实,可就是这些背后的东西实在太过完美,反而让乌云珠的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还有那个纳喇氏新派来的春桃,十足的钉子一个!还是一个不能轻易动的钉子…
人在专注于一件事时,总是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乌云珠,在冬梅的几经召唤下才回过了神。
“主子,时辰到了。”
“哦,那把内桶取出来吧。”只听回过神的乌云珠如此吩咐到。
“是。”
就见冬梅一边演示着动作,一边和身边的春铃解释需要注意的事项。
见两人相处融洽,乌云珠又顺手拿起手边的《诗经》看了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内桶彻底冷却了下来,乌云珠又带着冬梅、春铃两个人用双手挤压玫瑰花瓣将汁液挤尽。随后滤去使用过的花瓣,然后在桶内加入新的花瓣重复之前的步骤。
看冬梅带着春铃两个人干得起劲,乌云珠索性偷起了懒,自去软榻上看书、喝茶、吃点心。
最后就见她们将制好的玫瑰水过滤后倒入了乌云珠事先备好的瓷瓶中依次封上了口。自制的玫瑰水按照常温应该可以保存1~2周,现在是冬季,温度较常温低了不少,所以应该能保存一个月左右。
这次制的量多了些,乌云珠自己一个人用恐怕太过富余,于是,她便随手赏了冬梅和春铃各一瓶。冬梅没有多推辞,谢了恩便收下了,倒是一边的春铃惶恐的不得了。
后来还是身为前辈的冬梅劝了几句才勉强收下。那副样子,让乌云珠想起了刚来她身边没多久时的冬梅。那时的她也是如此,甚至比现在的春玲还要手足无措。
于是,几年前的情景瞬间浮现眼前,连带着乔嬷嬷的身影也出了来。
自从去年送过年货以后就没再联系,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再过不久就又到送年货的时候了。这次情况不同了,乌云珠自己掌了银钱,可以给她多带些东西了。
笑笑闹闹间,月亮在天空中露了头。
今天是从潭柘寺回来的第二日,恰逢乌云珠侍寝,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胤佑坦白她和舒鲁那个灾星的关系。
为了避免胤佑突然的变脸,乌云珠亲自下厨做了几样他爱吃的菜,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美食、美人在前,再大的火气也总该有所消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