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正要去温泉呢。怎么了,你那还好?”
“谢天谢地,你还没走。快,拿上你的证件来机场,把你身份证号告诉我,我去给你订票。”
“什么?”我一头雾水。
“Peter急病进医院了,你顶他的缺一起去香港!”络络吼。

这简直是大洪水前诺亚方舟的最后一张船票啊。我连连向小白道歉,他倒是很通情达理地送我到机场。
我在候机厅找到了络络,环视一周大家都在无所事事地等着登机,而易凡在不远处用一只手艰难地举着本书看。
“你这个人,运气真是一贯好到暴。”络络塞给我张机票,“经济舱的票卖完了,居然是商务舱!”
“其实我还是很想去泡温泉的…”感受到络络“你得了便宜卖乖”的目光后,我赶紧转变话题,“Peter怎么突然病了?严重么?”
“谁知道呢。中午的时候,总裁说请大家一起吃顿饭。吃完不久,大家都好好的,就Peter突然不行了,跑了几次厕所之后,人都虚脱了,最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呢。然后总裁就说要关小蓓替补吧。唉,Peter大概就是倒霉吧。”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到易凡身上,他还是艰难地举着本书,偌大的书页挡住了整张脸。
Peter就是…倒霉么…

“小蓓,走的匆忙,这张卡你拿着。”小白往我手里塞一张银行卡。
“不用,不用。我的钱够,再说有出差补贴的。”我忙推辞。
“拿着吧,没用就放着,需要时应个急。”小白坚持。
“这就是要和你去泡温泉的帅哥?”络络凑过来,“咱俩打个商量吧,我帮你搞定总裁,你把这帅哥让给我?”
“瞎说什么!”
“吃盆望锅干吃不吐小心撑死啊。”
“照顾好自己,记得来电话。”小白在一旁笑,“麻烦这位姑娘帮忙照顾小蓓了。”
“我会保证这丫头不出轨,不419,不为害香港男同胞的。小蓓,好事都是你的帅哥也都是你的啊。”络络半真半假地抱怨。
“那我走了。”我跟小白道别。
他似乎想来个拥抱礼,结果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喊:“关小蓓,过来帮我拎箱子!”
易凡左手吊着绷带,脑袋上一片淤青,玉树临风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为什么我帮你拎东西?”
“因为这次出行只有我能坐商务舱。”
“部门经理也不行?你真是小气啊。”
安置好易凡,我坐到他旁边,开始翻看杂志。易凡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怎么!”我问。
“你个土包子不知道机票要对号入座么?”
“欸?不在一起的么?”我赶忙翻看机票。
“笨蛋,你是临时买的怎么可能在一起!看,我的邻座是那个美女啊。而你,坐那个角落里去。”
我抬头,发现一个浅笑盈盈的美女正款款走来,转头,发现我的邻座是个能让飞机平衡发生问题的超级大胖子。我悲催地拎着东西默默无语地走开了,而易凡则殷勤地招呼新来的美女。

“小姐,一个人旅行啊?坐商务舱啊,一看小姐就是女强人型的。”
“小姐哪所大学毕业的?让我想一想啊,你一定在国外留过学吧,小姐的气质很好啊,去的是法国还是英国?”
“小姐去香港要在哪里落脚?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宾馆吧,我就一直住在那里,条件很好,你要去旅游,我还可以做向导。”
“小姐…”
“小姐…”
这胖子不仅胖而且话也跟体重成正比,所以我在狠狠地吃了一顿之后,决定用最传统的方法来对抗他的啰嗦——装睡。一装就真的入戏了,当我再次有了模糊的意识时,觉得有只手游移在我的脖子上。啊, 这孙子由语言调戏升级到动手动脚了!
我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你给我住手!你个…”
“流氓”二字没说出口。
空中小姐殷勤地过来问:“小姐,您需要什么帮助么?”
“没事,她说梦话呢。”坐在胖子位置上的易凡说。
“你怎么在这儿?我邻座呢?我们聊得正好呢。”我郁闷地说。
“聊到睡着?”易凡拆穿了我的谎言,“他去找肯听他讲话的美女了。”
我抬头看去,发现那人正在易凡的座位上侃侃而谈,邻座的美女十分有涵养地面带微笑地做出一副耐心聆听状。
“易凡。”我想了想轻轻唤他。
“嗯?”
“据我所知你家并没有养猫。”
“养的,一只很大很胖很好玩的虎斑猫,你没看到而已。”他继续用给猫挠痒痒的手法挠着我。

我刚想怒斥他,又被美丽的空姐给打断了:“易先生,您点的东西。”
一盘牛排…几个小时的路程,你也要这么正式地吃东西,吃也就罢了,你一伤残人员要什么牛排!我腹诽。
那空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您…要不我给您换一盘吧,我们还有很多美味菜品推荐。”
“不用,多谢你了。”
易凡的微笑让那空姐有那么一瞬失神,但她迅速地职业地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说了声“请您慢用”后离开了。
我侧了个身,专注地看易凡怎么把这块肉吃到嘴里。
他什么都没说,一只手拿起刀,小心地切在牛排上,由于使不上劲,不得不用受伤的手扶着盘子边,下刀的时候可能力气没用好弄疼了手,不由地皱了皱眉。
我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转头冲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又转回去费力地对付眼前的牛肉。
我立即崩溃了,默默无语地从他手里拿起刀叉把他的牛排仔细地切成了小块。
“易凡,你太狠了!”我用毯子蒙住脸哀叹。
“我就知道你吃软不吃硬。”易凡得意地吃着牛肉喝着红酒,优哉游哉地说。
“是啊,你要是命令我帮你切,我就让你把牛排变成手扒肉!可是你…”
可是那眼神!那眼神太哀婉太幽怨…太温柔了啊。

下飞机那一刻起,就是一片忙乱,待到稍能喘息能够自由行走的时候,我抬表一看,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时才意识到肚子很饿,决定到酒店楼下觅食。
餐厅里遇到了络络,她看我的眼神居然是惊讶状。
“小蓓,你看到总裁了么?”她问。
“没啊,我一直熟悉材料来着…这案子本来不是我跟的。”
“请注意我的语气,这是个感叹句而不是疑问句。我是在说——‘你、看、到、总、裁、了、么!’”
我汗了一下:“有什么区别么?”
“你个木鱼脑袋!”络络恨铁不成钢。
“区别就在这——”她扳着我的脑袋转向餐厅临街的那面落地窗前。
易凡正坐在那里喝茶,对面赫然是飞机上和他邻座的那个美女,微笑着,落落大方娴雅贞静。

我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明一下,易凡家没有猫。
第一次挠小蓓,是那娃实在闲的无聊,第二次挠,别有用心,第三次挠…挠习惯了,第四次挠,就…嘿嘿,嘿嘿。
还有啊,我很喜欢
“易凡?”
“嗯?”
这种对话。
漫不经心的,但是仿佛是情人间才有的呢喃细语啊。


三十二

3月25日 星期二 天气: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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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真是形影不离啊。”一个发布会,我和络络站在场边,负责资料的分发和讲解,会中无聊时络络凑在我耳边小声说。
络络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与易凡同机晚上又一同喝茶的女人,由美栀香。正式场合,她是日本投资方派来配合易凡工作的,但是私下里大家都知道她是日方财团掌门人的女儿,年华正好,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用心,美色金钱双管齐下,一举两得啊。”我感慨。
“我可以将你的感叹理解成吃醋么?”
“当然不是,”我淡定地说,“我只是在感慨日本女人的命运。她们一生的很多时候,都要这样恭顺地站在男人身后温婉地笑,没有自我。”
我望向台上,由美栀香正站在易凡身后两步远处,温柔地笑,目光如丝般缠绕住易凡挺拔的背影。
那笑容突然让我心里有一丝刺痛,她和易凡…有着同样温柔至缠绵的笑容。
“有空怜悯她没人生,不如你站台上,把她给替下来!”络络没好气地说。

会议结束,我整理好一些资料,送给易凡。
他正站在一扇落地窗前休息,随意翻看了一下那些资料问:“我讲的怎么样?”
“挺好啊。内容翔实,语言精练,概念新颖,立意深刻…”
“就这些?”他又问。
“是啊。”就一个简单的发布会,你还想怎样?
他却看着我摇摇头轻笑。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女人,远远地就喊:“小易!”
易凡先是一愣,突然攥住了我的手。
我的血凝固了。五秒钟之后才记得挣扎,无奈易凡的力气很大,我没挣脱。
“你干什么啊?”我焦急地问。
“别动。”易凡小声警告我,然后马上换上一副奇怪的笑容。
那女人笑吟吟地走到近前:“小易,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一切都好?”易凡问。
“还好。看来你也不错。这位是…”那女子看着我问。
我迅速反应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将其归结于“啊,我有女朋友了,你却没有男人要,叫你当初没眼光甩了我,我气死你”的桥段。但是,这个女人不是最初见到的那个黄衣女子…也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啊,易凡,你可真花心!
“我女朋友。”易凡对那女人说。
好吧,我猜对了,就不晕倒以示震惊了。
那女子只淡淡看我一眼,就去和易凡展开了一场含义玄妙寓意深远的对话,直至半个小时后她离开,我都没弄懂她和易凡在说些什么。
“易凡啊,那人是谁?”
“一个朋友。”
“我猜一下,你追过她,被甩了,所以现在需要一个冒充的女朋友挽回面子?”
“不是。”
“那她追过你?”
“也不是。”
既然都不是,这就超出需要用假女朋友的用途范围了。
“她是这家酒店的经理,每次见面都要给我做媒,总被问起来很烦。”易凡解释。
“做媒…这不正和你意么。你个虚伪的人!”我揉着被握得酸痛的手指抱怨。

“不过既然我都帮你了,那我能不能借你做同样用途?”我期待地问。
“你爸又要来?你那不有个小白哥可以随时应对检查么,还找我干什么。”
“不是我爸,小白…嘿嘿,我爸就没事瞎做媒,跟个街道大妈似的。我是想…想哪天借你到张海面前显摆显摆。”我眼睛闪闪发亮一脸向往地说。
“张海?圣诞节录像里的那个龌龊小子?”
“嗐,不要贬低我的眼光,他长的还行。不过真挺郁闷的…我们大学好了三年,都到最后半年了,大家本来都挺看好我们,结果就因为刘妙妙有个当局长的爸!”想到这我又有些唏嘘。
“小蓓?”易凡低头直直盯着我的眼睛。
“啊?”
“我不是贬低你,我是真鄙视你啊。这么没出息的男人你还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啊!”易凡怒斥。
“我,我不是念念不忘,这有什么不能忘的。我就是觉得太没面子了,他分手居然都用留纸条的!求你帮我这个忙吧。”我哀求。
“他是你第一个男朋友?”易凡漫不经心地问。
我想了一下:“算是吧,家里管得紧…张海也是半地下的。”
“我就说么,要不一般人不能像你这么傻。”
我小郁闷了一下:“当年我还小,现在就不会了。你就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吧。”
“不去。”易凡一口回绝。
“为什么?”
“你知道比武都讲究高手过招?高手和高手,才有切磋的价值。和这么个烂人交手…想一下都觉得屈辱啊。”他摆摆手,“走了,干活去了。”
切,不帮忙还消遣我这么久,显得你是高手了!我腹诽。

晚上,工作有个小段落,大家有些时间去参观下香港夜景。
我想约络络去逛街,结果一打电话就发现这姑娘已经在不知道哪个地方逛疯了。
“小蓓!你快过来吧!这里的东西太便宜了!”
“你还欠着好多钱呢,小心爆卡。”我提醒她。
“哎呀,把我卖了都值啊,喂,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不去了,我经费不多,要省着点花。我就想买点日用品,有物美价廉的地方推荐么?”
络络告诉我个地址,最后一次问我:“真不来?你的人生太没乐趣了!”
我笑着挂了电话,去找她说的那家物美价廉的小超市了。

坐了几站公交,下车后顺着大路走,再拐了几个弯…怎么越走越没有超市的气息啊。
“迷路了么?这是哪里?”我自言自语,想找个路标。转头观望间,我才发现这里虽然道路黑暗,地点僻静,但是人迹并不稀少。似乎有许多双隐藏于黑暗中的眼睛,像野兽般窥视着我这个…傻乎乎地闯入狼群的傻羊。
看着那些鬼魅的人影,我的心开始狂跳,立即转身向大路方向跑去,途中撞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那人因为手中的瓶子被撞到了地上,爆发出一阵恶毒的咒骂,我更加惊慌地逃窜。
“络络啊,你指的这是什么路啊。”我觉得我要哭了,眼前逐渐呈现的大路也没让我放松下来。
幸运地是,我居然找到了来时候的车站,扶着站牌刚要喘口气,却撞上了一个人。那人没像刚才那个醉汉一样被撞到一旁,反而贴了上来,嘴里还流里流气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眼前的情形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要镇定要镇定,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惊慌地向后退去。这时,旁边又来了两个人堵住了我的去路,一个人还把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放开我!”我听到自己的尖叫。
那几个人似乎更加兴奋地逼近了。

就在我开始绝望的时候,一辆车出现在街角,一路呼啸而来冲上人行道,在一声尖啸中刹停住了。那几个流氓被逼着跳向一旁。
易凡从车上跳下来,冲那些人吼道:“滚!”
我跌跌撞撞扑向易凡,攥住他的衣襟,泣不成声地喊着:“易凡,易凡…”
易凡拍拍我,又看了黑暗中的那些人一眼,对我说:“上车。”
然后,他一路飞车,把我从黑暗带回了光明。

“把这个喝了。”回到酒店楼下餐厅里,易凡给我叫了杯牛奶。
喝了一口,温热甜腻的感觉融入身体,真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啊,大口喝了几口后,我捧着杯子问:“你的手腕怎么样,这样就开车…有没有再伤到?”
“我单手就能开车。你呢?伤到没?那些人…”
“幸亏你出现得及时,要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后怕地说,“不过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找你找不到,就问的李络…”说到这,他停了一下似乎想调整下情绪,结果到底是没控制住,就听他吼道:“关小蓓!你是文盲么?旅游手册上不是重点提示天黑后不要去那片区域么!你一个女孩,瞎跑什么!”
“我想买东西…”我嗫嚅。
“那么多商店,你非去那!”
“络络告诉了我一家便宜的店,我哪知道就是那个方位啊。”看到易凡脸色又沉下去,我赶紧解释,“我出门走的急没带什么钱,不是想省点么…”
“要钱不要命啊!”他又头疼似的揉着额头,“听说你去那我都…我明天要杀了李络。”
我吓了一跳,“不怪络络,她本来也是好意嘛。”
“哼,不怪她怪谁。她就认识商店,其他都不知道!”
“这话倒对。”我赞同。
“那你还有能走路么?”易凡起身问我。
我点点头:“干什么?”明亮的灯光甜美的饮料已经驱散了刚才的阴影,让我恢复差不多了。
“那走吧,找家店去,你不是要买东西么。”

“没钱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出租车上,易凡问我。
“你那么小气,经理都舍不得给买商务机票…”我嘀咕。
易凡两道能杀人的目光射了过来。
“不是,我是怕耽误你约会。”我赶紧解释。
“谁又说我在约会了!”易凡哭笑不得。
“欸?没有么?你这些天不是天天跟那个日本女人在一起么?大家都说你和她…”
易凡打断我:“听别人瞎说。我相亲的事情不是你一手负责的么,我告诉你要见她了么?”
“你那么能招蜂引蝶,是我能控制的么。”我郁闷地转头看向车窗外的灯火。

看了一会,我从玻璃的反光中发现易凡在看我,回头看他,他又装作看向别处。反复了几次,我忍不住问:“易凡,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他想了想才慢悠悠地说:“其实,由美栀香和我是那么回事。”
“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问我,我们是怎么回事。”易凡反问。
“不就是日资方的大叔想又搭钱又搭女儿么。多好的事,你还不双手欢迎啊。”
“没见过你这种人。”易凡瞪我一眼,“事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不喜欢她。”
“为什么?挺好一姑娘,挺配你的啊。”
“她…好像不怎么喜欢笑。”易凡认真的说。
“她挺爱笑的。我看她站在你背后一直在笑,可淑女了。小时候,我爸一直训练我那么笑,可惜,学不来。”我遗憾地摊摊手。
“我不喜欢。”易凡又说。
“你凭什么不喜欢。”我急了,“人家那是温婉,眼神温柔的真是我见犹怜啊。”
“太温了。”
“那她是没见过你干的囧事。见过了,就算红桃老K的那张面瘫脸,都能露出32颗牙来。”
“关小蓓,我发现你不能放养啊,越来越贫了。”易凡笑。
我没理他,推门下车。购物中心辉煌的灯火,让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易凡拍拍我说:“去吧!”
我觉得他像放开了一只猎狗的项圈,指着山上的兔子喊“去吧”。
不过…管他呢,生活多美好呢。

结果转了半天,也没买什么,我就去超市买了些必须品。要出去结账了,我才想到有件重要的东西没买,可是易凡在这里…
我犹豫了半天,才下决心对易凡说:“你出去等我下好么?我,我还想买点别的。”
“还需要什么?一起买了好了。”
“那个…”我向一边的货架张望一眼,“你还是去等我一下吧,我一会就来。”
易凡低头浅笑,走了两步拿起一包卫生巾问:“是需要这个么?”
我马上蒸腾了,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凡还是笑,对比着两种不同的包装:“我听说这个牌子的比较好用。”
我大囧,这是你该知道的么!
我胡乱拿了两个扔到车里,头都不回地就要走。
易凡却翻看了一下:“哦,你喜欢这个牌子的,记住了。”
记住个大鬼脑袋啊记住!你记住这个干什么?!
易凡又说:“不过,小蓓,你怎么拿的都是日用的?要不要换些夜用的?这种组合装的似乎也不错。”
“不换!结账!”我吼。
他却还在那没完没了地絮叨:“你脸红什么,这是正常的生理过程嘛,你不要弄得像第一次上生理卫生课的小女孩好不好!”
我崩溃了:“靠!姑娘我做了二十多年女人,今天要你一个男人来教育我生理期问题!”
易凡看了看我半天,说:“我逗你呢。我只是觉得你脸红起来…很有趣。”

我更囧了,决定用四处张望的方法无视他,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人。
命运有时候真是巧合的让人诧异啊。
“易凡?”我轻轻扯扯还在一旁挑卫生用品挑得地不亦乐乎的易凡。
“嗯?你打不打算换一个进口品牌试试?”
我用眼神制止住他的荒唐举动:“记得我昨天求你那件事么,我好像真需要你帮忙了。”
“什么事?”
“我…好像看到张海和刘妙妙了,而且刘妙妙似乎怀孕了。”我干巴巴地说。

那边张海和刘妙妙显然也看到了我,他们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