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妹夫那么上道,玉恒更加殷勤了,“你看完这几本,再来我这拿新的,毕竟一口也不能吃成个大胖子,还得慢慢来。”
裴疆静默许久,才问:“男子舒快,那女子可会难受?”
玉恒:……
也是,像裴疆这等学而不倦且比他更不知羞耻的女婿,他大伯怎么可能亲自来教?只会红了他大伯那一张老脸。
“这个嘛不好说,得看你学艺精不精了,学得好都舒坦,学不好也就只有你舒坦,且这女子无论怎么样都要痛一回的,但用了我给你那个……就绝对不会那么疼……”
不知想到了什么,随之拉着凳子靠近裴疆,声细如蚊的提醒:“我和你说这玉娇吧,从小就娇得很,也记仇得很,她五岁那年还是软软糯糯的团子,因我抱她那会不小心摔了她,磕了她的手也见血了,就从那会起她就格外不待见我了,都记了十年的仇,所以你悠着点来,别以后连房门都进不去。”
裴疆瞥了他一眼,并不全信他。玉恒什么德行,整个玉家都清楚得很,不待见他,和他的德行也脱不了干系。
最后玉恒拿了个原本装玉器,刻有玉石轩印记的盒子来,把给裴疆的东西都装入了进去,还放了一层布在上边掩盖着。
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边叮嘱道:“别把我捅出去,要是玉娇问你来做什么,你就说是我给你送新婚贺礼的,可千万别实话实说,实话实说的话,不仅我遭殃,你也遭殃。”
整理好后,把盒子递给裴疆。
裴疆接过盒子,还是淡漠的道了一声谢。
送走了裴疆后,玉恒双手合十,抬头看天:“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了,老天爷保佑别让我堂妹知道!”
——
且说裴疆从玉恒的院子出来后,便遇上了玉娇的堂妹玉瑶。
玉瑶见到裴疆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才福了福身,问:“姐夫怎会在这?”
裴疆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来寻玉恒。”
玉瑶闻言,眼眸登时一亮。她是知道自家兄长那德行的,玉娇的未婚夫婿来寻兄长,莫不是他也只是个外表看着正经,其实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若是如此,她往后再寻一个好夫婿,定然又能压玉娇一筹!
玉瑶心中暗喜之时。裴疆却忽然道:“先前的事,多谢。”
暗喜的玉瑶顿时一愣:“我做了什么?”她在今日之前也没和这未来的堂姐夫说过一句话,怎忽然向她道谢?
裴疆脸色清冷淡漠,淡淡的道:“若非你与沈家的纠缠不清,娇娇又怎能这般轻易与沈家接除婚约。”
虽然先前玉娇与沈宏敬退婚的时候,裴疆依旧是个护卫,但该知道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本还有些得意的玉瑶,听到裴疆的话,脸色蓦地一白,身后也有还两个全然不知情的小婢女,闻言之后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玉瑶慌忙道:“姐夫,你莫要乱说话,毁我的清誉。”
声音冷淡:“道谢确实是真。另外,我见不得她委屈,所以别对她动些坏心思。”
裴疆心细,自然看得出来方才玉瑶暗暗自喜之色。
裴疆正要走,却忽然传来玉娇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转头看去,只见玉娇从前方回廊走来。即使佯装镇定,可脚步却是比平日都快了许多。
走到了裴疆的前方,如护犊子无异。
随即挂着一抹甚假的笑意与玉瑶道:“听说王家小姐办了冬日茶会,你现在还不去,还待在家中做什么?”
玉娇眼中的防备非常重,也如同防贼一般。就好似怕玉瑶会把注意打到裴疆身上来一样。
玉瑶刚刚被裴疆的话堵了堵,现在又被玉娇这般戒备,有些呕血。
她真想告诉他们,就算模样再好,但没身份的,她可一点都看不上!
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露出了一抹略有牵强的笑意:“那玉瑶便先去王家小姐的茶会了,堂姐,堂姐夫告辞。”
告辞后,转身便快步离开了。
玉瑶一点也不想再和这二人久待,他们分明就是夫唱妇随一块的欺负她!
看着玉瑶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远了之后,玉娇才伸出手暗搓搓的在裴疆的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但奈何他手臂上的肌肉实在是太硬了,掐得手指头都红了,也掐不动。
裴疆把她泛红的手拿了下来,道:“下回还是拿东西来打吧。”
玉娇瞪了他一眼,低声恼道:“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么,若我那堂妹故意找你说话,你甭搭理她,可你怎么还和她说话?”
自己的堂妹是什么样的,玉娇最为清楚。玉瑶就是见不得她比她好,裴疆这般出色的男子,谁能不爱?
她是信裴疆的,可不信玉瑶。就怕玉瑶趁着裴疆不察的时候吃裴疆的豆腐,占便宜!
所以才会得知裴疆去了二房的院子后,寻了个借口,从娘亲的屋中逃出来寻他。
“方才我在谢她。”
闻言,玉娇微微蹙起秀眉:“你与她连面都没见几回,你谢她什么?”
裴疆执起玉娇的手,往自家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道:“先前若非她与沈家的纠缠不清,你又怎能这般轻易的退婚?”
玉娇脚步一顿,甚为惊诧:“你就为这事向她道谢?”
裴疆点头:“另外,替你出口气,我见不得你受委屈。”
玉娇羞涩的打了他一下:“你莫要在旁人的面前说这些难为情的话。”意指身后偷笑青菊和桑桑。
裴疆点头:“往后只让你一个人听到。”
“你还说!”羞赧嗔瞪了他一眼。
虽羞,但想到裴疆与玉瑶道谢的事情,便能想象得出来玉瑶难看的脸色,一时掩唇抿着嘴笑。
回到了自家的院子后,玉娇才问他:“对了,你去二叔的院子做什么?”
裴疆只默了一息,回道:“父亲让我去寻玉恒说些话。”
闻言,玉娇便皱眉道:“父亲该不会让你去管教玉恒吧?”
裴疆不语。
“我那堂哥没救了,你别管他,他爱如何便如何……话说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裴疆淡淡的道:“他送的贺礼,你要瞧瞧吗?”
玉娇皱了皱鼻子,嫌弃的道:“我才不看呢,就堂哥那眼光,还能是送什么好的贺礼?定然是那等土里土气的摆设。”
闻言,裴疆脸色未变,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越是不给她瞧,她估摸着好奇心越重,主动给她瞧,她才不会有兴趣。
才回内院,玉夫人身边的婢女便急匆匆跑来,停在了他们身前,福身后,急道:“小姐,夫人正寻你呢。”
玉娇脸色微变,看向裴疆:“完了,我娘说成亲前要与你少些见面的,让她知道我与你见面,定会训斥我的!”
裴疆眉头微蹙,“我会去寻你。”
这话听在玉娇的耳中——我晚上会去寻你的。
顿时面红耳赤,“你别来寻我,临近成亲前,新人双方不能见面是习俗,我不与你说了,得赶紧回去,不然娘亲发起怒来,连我爹都哄不好。”
说着便提起裙子,小跑离开。
玉娇才离开,福全也寻来了,道是给他做喜服的裁缝到了。
离婚期还有不到一个月,要做的准备一切都得加快日程。
——
忙碌了一日,入夜之后,裴疆才把从玉恒那拿来的木匣子打开。
把书本全拿了出来。
一本本看下来,夜色渐浓,乌云蔽月,玉府中的人皆睡着了,世安院更是清清冷冷。
裴疆把手中的书本阖上。闭上双眸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浑身滚烫得很,就像是被火炉裹住。
玉恒所给的香艳本子,对于在情事上边还是个愣头青的裴疆来说,比先前在花楼中匆匆看了几页画册来得冲击大。
再睁开眼眸,依旧幽暗得很。
索性起了身,直接出了屋子,站在庭院中吹着冷风。
十二月底,淮州虽不下雪,但也冷得慌。白日里就已经够寒风刺骨的了,深夜更是冷得让人感觉身在冰窟之中,所以这个时候谁都不愿意出屋子,就算是在屋子外边的,也是尽量选一个挡风的去处避着。
裴疆在冷风中站了许久,但心里头的那股子邪火却是无论怎么样都压不下去。身子更是比以往都要紧绷得厉害。
呼出了一口浊气,形成了雾气。
裴疆望向玉娇院子,思索了许久,脚步最终还是动了。
那边玉娇睡得正香甜时,耳边传来低低的呼唤声。一声又一声的“娇娇。”
玉娇睁开了双眸,睡眼惺忪的看到了纱帐外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蓦地一惊,抱住了被子:“谁!”
纱帐撩开,出现的是裴疆的脸,玉娇这才松了一口气,因被喊醒且还被吓了一跳,小脾气瞬间上来了,一脸恼色:“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说了不要来了么!”
裴疆却是忽然俯下身子,压了下来。铺天盖地的热气也顿时笼罩了下来。
他在她的上边。声音喑哑,低喃:“娇娇,我难受。”
玉娇脸色一变,也顾不得羞涩,顿时紧张了起来,“你发热了吗?”
她似乎真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比以往都要热了许多。
“不。”
“那你究竟是哪里不舒……”玉娇望进他的眼眸之中,声音戛然而止。
这眼神与在梦中,更与他在榕城失控那晚是一模一样的!
玉娇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了,脸色微微一白。
“娇娇,帮帮我可好?”
裴疆的气息落在玉娇的脸上,烫得很。
眼神虽然一样,但表情却又有些不一样,他的表情痛苦且隐忍,很难受的模样。
玉娇虽然也有些心疼他,但还是慌道:“虽然我能扛得住疼,但、但那些事只能成亲再做的……”
裴疆确实摇了摇头:“只是帮帮我……”
“怎、怎么帮?”玉娇脸红得滴血,总觉得他们说的话似没什么,但却让人脸红心跳,羞得很。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裴疆喉间滚动。看着下边娇艳欲滴的玉娇,身体更为燥热。
半晌后,他才低沉的道:“摸摸我……”
……
许久之后,裴疆得以一丝纾解,才伏在玉娇身上低喘着气,哑着嗓音道歉:“对不起。”
玉娇更是久久不能平复。
一方面羞得自己也热了起来,另一方面她才发现自己先前被骗了。
哪有什么随身携带的匕首?!
分明就是他的……
个骗子!
玉娇又羞又怒,直接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咬了一口。
裴疆确实身子一抖,闷哼了一声,随之在玉娇的耳边哑声道:“奴甚是喜欢小姐这般咬人。”
玉娇:……
面红耳赤且无比羞耻中。
第60章
裴疆在玉娇的房中待了许久。
玉娇连赶都赶不走,嗔怒的踹他了两脚,恼他:“我、我帮都帮你了,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待到什么时候?”第一回 体会到了那种难言言语的通体舒畅的感觉,躺在与自己那冷硬截然不同的柔软床铺上,同时还有一股淡淡暖香萦绕住了自己全身,裴疆着实是想赖着不走。
低声呢喃:“再待一会。”
玉娇脸颊上还余留着方才的嫣红,有些气恼的鼓着脸颊,:“可我并不想让你留在这里。”
说话之时,回想方才他在自己的耳边的喘息声越发粗哑,再想到他那因染上了情欲而格外诱惑的表情,她就觉得脸蒸腾的烫,就是连手心都烫得发疼。
方才隔着衣物来轻抚,就像是摸着一个火炉一样,只差没把她的手给烫伤了。
“再让我待会。”裴疆把玉娇的腰肢揽得更紧,呢喃的嗓音也更沉。
玉娇拍开他梏在她腰间上的手,继而转身瞪他,但才转身就见他那好看的眼眸闪着一层柔光,在这烛火昏暗之下,看得不真切,甚是像在漆黑的眼眸之中覆着一层润润的水光。
就这双眼眸,让玉娇顿时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的那条尾巴摇得忒欢,眼睛忒亮的小狗。
那小狗想要赖在她身旁时,便是这般湿漉漉的眼神在她的脚底下摇尾乞怜,可爱得很。
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那……只能留一会会,一会后你就得走。”
裴疆点头,低低的“嗯”了一声,随后又继续把铁臂给箍在了玉娇绵软的腰上。
许是裴疆的怀抱太过暖和了,也太过舒适了。所以极为畏冷的玉娇窝在他的怀中慢慢的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二更天到了四更天,只说待一会会的裴疆竟也睡着了!
虽第一回 与他同床共枕,但因更亲密的事情都做了,所以玉娇也只是有些娇羞而已。
可这快要天亮了,也顾不得那羞涩,只吓得她赶紧伸手摇他的胳膊:“裴疆!你真得走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许是温香软玉在怀,且鼻息之间萦绕着女儿家那好闻的体香。所以向来睡意浅的裴疆,这么年以来,头一回睡得这般沉,还是被玉娇推了推后才醒过来。
眼眸半开,嗓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嗯?天亮了?”
听到他这声音,玉娇只觉得身子一酥。
太好听了。
声音顿时软了下来,有些羞赧道:“天色快亮了,你快些回去。若是被发现了,这外边又该拿我俩当茶余饭后的闲话了。”
裴疆“嗯”了一声,随之起了身,但却不急着下床,反而是坐在床上望着她。
玉娇被他看到有些羞:“再过不久久成亲了,任由你瞧,所以你别瞧了,赶紧回去。”
也不知裴疆在想些什么,只见那乌黑的眼眸中倾斜出浅浅的笑意,看了她半会,低声道:“成了亲后,便都名正言顺了。”
明直言顺的何止是同塌而眠呀……
玉娇想到这,把被子拉上来了一些,盖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有些怯怯的与他商量:“那能不能只在成亲那晚让我就疼一回就好?”
玉娇从一回也不想痛,妥协到了现在的只疼一回。她觉得自己的让步和牺牲都已经非常大了,若是不在意他的话,她真的是一回都不想疼。
闻言,裴疆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默了许久。似乎打算往后再与她说清楚这些事,所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晌之后,出了被窝,把被子给她掖得严严实实的,确保一点风都吹不进去之后,才低声道:“天要是亮了,我再离开,那便很容易被发现,所以我先走了。这天色还早,你再睡一会。”
说着,转身探出帐子外,开始套上靴子。
玉娇忙从被窝中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服:“不许走,你还没答应我呢,别再想像之前那么搪塞过去了!”
自上会他装睡后,吃过一次亏的玉娇,也学聪明了。
裴疆深吸了一口气,思索了一息后才转回头低下眼眸看向玉娇,淡淡的道:“我答应你,只让你疼一会。”
玉娇有些不大相信:“你说真的?”
裴疆点头:“自是不会骗你。”
有了他的再次承诺,玉娇才迟疑的松开了手,然后缩回了被窝之中。
“你赶紧走吧,别被发现了。”
裴疆离开床铺,才呼了一口气。
玉恒给他的本子上边,也有清楚言明,女子多为只疼一回。
所以他不算失信。
——
距离婚期越来越近,而玉娇的请帖也是按照距离长短来送的。邀请的宾客之中,但凡是淮州的,都是在婚期的前三日送到府上。
因着先前吴维来玉府之时与玉盛提了句讨喜酒喝,玉盛虽然心中极为不愿,但还是满口应下了,也就只能让人送请帖到他的府上。
吴维拿到请帖之时,眼中难掩怒意。
他向来运筹帷幄,但不知为何,自从遇上了这个玉家和裴疆后,竟让他屡屡失算?!
先是他算计玉家的事情。因为小看了裴疆,放过了他,故而让他在榕城收购米粮送往幽州荆州,让玉家有了朝廷的庇护。
而后是他看上的女子。原想他在这淮州无人敢忤逆,不管是未出阁的姑娘,还是已为人妻的女子,只要他想要,旁人也得乖乖奉上,所以他那时才不会着急,可谁知那女子是要嫁给裴疆的玉家千金!
钱财和美人这两样明明都该是他的,但都与他失之交臂了!他肠子的确都已经悔青了,他不该轻易放过裴疆的,更不该没有及时的查清那美人是谁家的女儿的。
每每想起,吴维都觉得呕血得很!
“大人,可要准备去赴宴的贺礼?”管家在一旁忐忑的问。
吴维深呼吸了一口气,把那口血压下,随之咬着牙根露出了一抹渗人的笑意:“送!玉家现在是朝廷的红人,我都得忌惮两分,怎能不送?!”
“小的现在就下去准备。”管家低头,略慌的退出了厅中。
吴维随之把门外的侍卫找来,吩咐“你再去猎场重新调查,把之前在猎场待过的人都仔细的查一遍,我要知道关于那裴疆的所有事,定要事无巨细都告知与我!”
吴维是武将出身,甚是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的道理。若是裴疆真是个厉害的角色,那么就说明他先前在军营之时是故意输,故意受伤的,若真是如此,此人倒是比那玉盛还要难缠得很。
若真如此,更不能让裴疆继续壮大!
吴维的眼眸之中满是阴狠。这一回他肯定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
且说玉家这边。
距离成婚只有三日了。也不知道玉夫人都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这三日死盯着玉娇,晚上更是与玉娇一块睡。
在这成婚前的一日,玉娇与母亲一块躺倒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试探性的问了声身旁的母亲睡了没。
发现母亲也没睡,便侧躺着身子与母亲说道:“娘,这都最后一晚了,你也别守着了,我会乖乖听话不去见裴疆的。”
母亲看得紧,也不许她出屋子,所以这三日来,裴疆愣是没能潜进来,更别说见面了。
玉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柔声道:“我岂不知你们二人偷偷见面的事情,先前我忍着不阻止,但这三日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见面的,我若只是口头上叮嘱,裴疆定然当成耳边风,晚上又该来寻你了。”
“娘亲……你怎么知道的?”夜间幽会就这么被戳穿了,玉娇的脸颊与根子都微微发烫。
玉夫人自然不会告诉自己的女儿,在她与父亲定亲后,也是未成亲前,她父亲就是这么做的。这是其一,其二则是因为她前些日子看他们小两口都春风满面的,半点没有受到相思之苦的影响,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偷偷见面了,见得还非常勤快。
“你们二人日日都满面春风的,谁都看得明白,只是没明说而已。且白日你都被我看着,也就只有晚上才会偷偷见面……”
说道这,玉夫人默了默,随后才斟酌的问:“实话告诉娘亲,你与裴疆可提前行了房?”
玉娇脸色登时爆红:“娘亲……我没有,那般可怕的事情,我才不会做。”
玉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又皱起了眉头,“那般可怕的事情……是谁与你说了什么?”
玉娇紧紧的抿着唇,不敢说实话。
虽说女儿到底是没让那混小子得逞,可女儿似乎误会了些什么。这些事情本来是打算一会告诉她的,但现在也没有任何差别,便道:“娇儿,娘亲也不逼你说出来是谁告诉了你什么,但你得告诉娘亲,你如何觉得这行房可怕?”
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娘亲,玉娇还是羞得不敢乱说话。
玉夫人知道她羞,便拉过她的手,轻声道:“娇儿,我是你娘亲。娘亲又不是旁人,这些事与娘亲说不必太羞涩,姑娘家出嫁,都是由母亲来说这些事情的。”
玉娇咬了咬唇,才犹豫的道:“那事……很疼的,我怕疼。”
闻言,玉夫人轻笑了一声,随之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发顶:“傻娇儿,姑娘家无论如何都会疼一回的,但疼过之后便不会再疼了。”
玉娇一愣,但随即想到了梦中自己哭得那般惨,心中还是不怎么信母亲所说的,“可、可旁人说每回都疼得很。”
玉夫人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傻,还真的是个傻闺女。若是说这每回都要疼一回的话,那些刚成婚不久的小媳妇还不哭着闹着回娘家?”
玉娇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也有些道理。可不是回回都疼,那她梦中的画面又该如何解释?
还未琢磨透,她母亲缓缓引导:“你不如就试三回,若是三回后那浑小子都让你疼的话,你便不让他进房,此后分房睡。”
听了母亲的话,玉娇暗道裴疆决然是不可能同意分房睡的,这些天都天天来她这睡,无论怎么敢都赶不走,情到浓时他还诱着她帮他。
玉娇一是对裴疆格外心软,二是扛不住他的美色。所以这最后都会妥协。
再而仔细想了想母亲的话,觉得疼三回有些多了,便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回成不成?”
“由你。”玉夫人笑得无奈。
先前女儿随着裴疆去了榕城,孤男寡女的也没有碰女儿。且这回来的小半月,裴疆也日日夜探女儿的香闺,更没有碰女儿,便也就说明他是真心疼女儿的,如此看来,对他的不满意也淡了些许。
半晌后,玉娇窝到了母亲的怀中,问:“说起这些事,娘亲你怎一点都不羞?”
玉夫人轻抚这她的头发,淡淡的道:“你都如此害羞了,若娘亲再羞得支支吾吾,你肯定更怕。”
顿了顿,又道:“虽然娘亲还是有一些些不满意裴疆,但只要他待你是真心好的,娘亲也会接受他这个女婿,毕竟往后要陪你走下去的不是娘亲,而是你的夫婿,待你好的,你也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
玉娇唇角上扬,眼中倾泄出漫漫的笑意:“裴疆喜欢我,我心里边也甚是喜欢他,约莫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那便好,娘亲希望你们能一直恩恩爱爱下去,白头偕老。”想了想,又道:“娘亲在你的新房中的床头柜中放了些东西,明晚就寝之前拿出来瞧瞧。”
“是什么?”玉娇好奇的问。
玉夫人故作神秘的道:“每个姑娘出嫁之前,母亲都会准备的东西,明晚你看了便知。天色不早了,且你明日天未亮就得起来梳妆打扮了,快些睡吧。”
玉娇“嗯”了一声。随之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但无论怎么都睡不着。
毕竟自己明日就要成婚了,怎可能不紧张?
就在这五个多月之前,她不管裴疆最后有没有成为淮南王,也只想着把仇怨化解,而后再送裴疆离开玉家。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最后竟然会喜欢上在梦中欺负她的人,还要嫁给他,与她当初的打算真真是南辕北辙,可她一点都不后悔。
想着想着,玉娇也就睡了过去。
翌日才五更天,玉娇就被她母亲从温暖的拉了起来。
随之又是被几个婢女压着沐浴,梳发髻,上妆,继而穿上喜服,等捯饬好,天也已经亮了。
前两日天还下这小雨,到了她成婚这日,不仅雨停了,便是连天气也暖和了许多,都说是个好兆头。
因这幽州和荆州大灾,玉家刚得朝廷嘉奖,不宜大操大办婚事,且还是入赘,所以这成亲的事宜也简化了许多。
时辰一到,点了鞭炮后,玉娇拿着喜扇遮面,由喜娘扶着入正厅。
心底呯呯呯的乱跳,脚下也走得极为缓慢。生怕自己一紧张就打嗝,更怕自己又会做出左脚绊了右脚而摔倒的蠢事。
第61章
拜堂后,玉娇被搀着送入了喜房。
这喜房的院子,是在玉娇随着裴疆去了榕城之后,玉娇的父亲就把玉府旁的一大块地给买了下来,给小两口建院子。
建好后,就凿了墙开了个门,让两院互通。
在母亲身边的嬷嬷出了屋子外后,玉娇便立刻把喜扇给放了下来,边敲着自己的细胳膊边埋怨:“成个亲怎就这般累人……”
桑桑端了杯热茶过来,喜盈盈的笑道:“小姐方才是没看到姑爷穿着红色喜服的俊颜,见了后肯定就不觉得累了。”
玉娇顿时来了兴趣,一双眼眸扑亮扑亮的问:“有多好看?”
桑桑和青菊都抿唇笑。青菊回道:“奴婢们怎么说得明白,小姐一会亲自见了,便不就知道了。”
玉娇瞪了眼她们俩:“你们俩个丫头,尽知道埋汰我,我就不应该把你们也带到这院子的。”
说着,拿过桑桑手的茶饮了一口,心思也转到了裴疆的身上,想象着裴疆穿着喜服的模样。
玉娇越发的觉得裴疆长了一幅极好的好皮囊,越看她便越喜欢。
“姑爷俊,可咱们小姐今日也比好看得紧,姑爷要是见了,定然连步子都迈不动了。”桑桑笑着说。
玉娇闻言,嘀咕: “我便是不施脂粉他也迈不动步子。”
就前些日子。自己就寝时没有上妆,也没有梳头,裴疆还不是一样赖在她的床上不肯走。
这时肚子微微响了响,玉娇摸了摸肚子,朝着桑桑吩咐:“你快去厨房给我寻点热乎的来吃。”
今日母亲说什么都不肯给她多吃。说免得到时候急着上茅房,又或者是说吃多了穿喜服不好看,所以从辰时到黄昏,她也就吃了一点点的东西垫肚子,现在饿得慌。
桑桑应声便退出了新房。
桑桑去了好一会,这会天色也全然暗了下来。
玉娇心念着母亲说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些什么,但母亲都这么神秘了,她又怎能给旁人看到?
所以想了想后,便吩咐屋中的青菊:“青菊你去与福全说一声,让他看着点姑爷,别让他喝太多,另外再去准备些热水回来让我梳洗。”
青菊点头:“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