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马奴》作者:木妖娆
文案
玉娇做了一个能看到未来的梦。
梦中玉家被诬陷,一夕之间玉家的财产被旁人贪了去,父亲被关。因救父心切,而被这贼人强占为了小妾。
后来淮州出现了一个淮南王,那贼人想要巴结权贵,便把玉娇转手送给了淮南王。可谁曾知那淮南王竟然曾是玉家的一个马奴!
玉娇从梦中惊醒,便发现自己拿着一根血淋淋的鞭子。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被她抽得皮开肉绽。
而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日后的淮南王……
玉娇“……”
现在道歉还有来得及吗?
为修补关系,小姑娘夜半三更的偷偷摸摸进入马棚,正欲解开马奴的衣裳查看伤势。
马奴却蓦地睁开眼,看清来人,声音低沉:“小姐若是想要奴,直言便是。”
颤颤发抖的小姑娘:“……我没、没……”
马奴目光逐渐冷冽,小姑娘一怂,瞬间改了口:“想……要。”
一句话简介:身强体壮的马奴x大小姐
立意:一生一世一双人,情深一往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娇,马奴(男主有名字,但我不说:)
作品简评
玉娇做了一个能看到未来的梦。梦中玉家被诬陷,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自己还沦为了贼人小妾。后来贼人想要巴结权贵,便把玉娇转手送给了淮南王。可谁曾知这淮南王竟然曾是被她欺辱过的马奴!玉娇从梦中惊醒,便发现自己拿着一根血淋淋的鞭子。而面前是一个她抽得皮开肉绽的男人。且这个男人好像就是日后的淮南王……本文女主娇蛮小姐的形象描写得很立体,男主沉稳且忠犬的形象也刻画得非常好。整个故事围绕着女主的梦而徐徐展开,娓娓道来,过程几乎无虐点,是本阅读性非常强的甜宠文。
第1章 梦境
八月中旬。夏日炎热,绿树成荫,最为凉爽的莫过于那树木成荫的林子。
年轻的樵夫砍柴出林子,便见到了一位红衣美人在林子中骑着白马而过。白马红衣,美得惊人。
樵夫一时看得痴迷,竟异想天开的道:“若是能娶这般天仙做妻子,让我短寿十年都成。”
身旁的老樵夫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一盆凉水泼下,“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那可是玉家的千金,你高攀不上的。”
年轻的樵夫一怔,惊道:“可是那淮州首富的玉家?!”
“可不正是,玉家千金岂是你能肖想的?”
玉家是淮州首富,因着玉老爷的乐善好施,所以玉家在淮州名声也甚好。这玉老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千金,名唤玉娇,玉娇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不喜女红却爱玩乐,性子分明,最喜的便是一袭红衣。
——
玉娇与闺中密友约好在林中小筑一聚,向来不喜坐轿的她便骑了马去赴约。谁知入了林子后,马儿忽地癫狂了起来,下人想拦也拦不住,那马儿竟把她从马背上颠了下来,随之昏迷了过去。
昏迷之后的玉娇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这个梦很长,长得她似乎昏迷了很长的时间。
梦中的她依旧是玉家的独女。梦中似乎在延续她从马背上摔下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摔下马背就被护卫给接住了,并没有摔伤,更没有昏迷。
而一回府便鞭打了饲养马儿的奴隶。缘由是她最珍爱的那两匹马儿都被人给毒死了,作为饲养马儿的奴隶,他难辞其咎。
鞭打马奴之后,这梦还在继续着。明明前不久才及笄,可她却梦到了十五岁至十九岁之间的事情。
在她十六岁的那年,玉家被贼人诬陷,玉家的财产被旁人贪了去,父亲也因此被关入了牢狱之中。
因救父心切,被那处心积虑哄她入局的淮州的总兵抢占了。
可谁知道没了清白,父亲也没有救成,最后还死在了牢中,母亲也因此哭瞎了眼,没两年也跟着去了。而她受尽屈辱的活着,只是为了找出害得她家破人亡的贼人。
后来淮州来了个淮南王。那总兵许是想要巴结权贵,便把玉娇转手送给了淮南王。
为了活下去给父亲报仇,梦中的自己也就顺从了。本想着在那淮南王那讨了巧,往后说不准还能为玉家沉冤昭雪,可在被送入淮南王房中的那晚,她才看到了淮南王的容貌。
那淮南王竟是玉府中的一个马奴!
还是一个曾受过她鞭打且欺辱过的马奴!
梦中成为了淮州总兵小妾之后的画面几乎都是一闪而逝的,可与这淮南王在一块的画面却是清晰得很,让她这还未出阁的姑娘看得脸红心跳,羞愤无比。
她、她竟与那曾是奴才的淮南王赤条条缠在了一块!
那瞬间,她竟似乎感受到了从他身体传递来炙热的温度,还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以及吹拂在她耳边的热气……
淮南王很是强壮。许是还未娶亲,后宅也没有个女人,在那方面甚是闹得甚凶,所以梦中这种香艳的场景越来越多,只要有淮南王在的画面都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这个梦像是永远做不完似的。
她在淮南王府待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白日那淮南王冷得似一块冰一样,到了晚上却又似火,热得似要把人融化才肯罢休。
所以这一年来都在变着法子来折腾她。
这淮南王之所以会对她做这种让人难以启齿的事情,绝对是在报复!毕竟在他身为奴隶的那两年。她不仅鞭打他,还为难他,他怎可能不会记恨?
若换做是她,她也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那马奴是玉娇在十四岁那年,误入淮州的黑市时买下的。
那时恰巧见到拍卖奴隶。而在众多的奴隶中,玉娇一眼就注意到了在一众奴隶中最为高大的那一个,不是因为他健硕身体,而是相比其他奴隶黯淡无光且怯弱的眼神,他的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
这双眼可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奴隶。
因为这双眼睛,玉娇花了二百两把这奴隶给买了下来。当时身边的小厮与她说,普通的下人买断终身也就二十两左右,二百两的奴隶根本不值当。
黑市买奴隶,本就是漫天要价。
可玉娇也不在意,她只是觉着这奴隶值这二百两银子。
可虽然觉得值,但因买奴隶也就是一时兴起,恰巧那时饲养马儿的下人犯了错,从而被她赶出了府,索性就让新买的奴隶来接手饲养了。
可就在马奴饲养不到一年,她那两匹马同时被毒死了!
不管凶手是谁,马奴却也难辞其咎。
那两匹马儿是玉娇的宝贝疙瘩,如今全死了,她怎能不伤心不愤怒?
所以梦中的她一气之下便让人把马奴绑到了烈日之下,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用鞭子把他抽得皮开肉绽的。
后来抓到了下毒之人,原来那个先前饲养马的下人。可说到底马奴看管不当也是事实,所以自那日后玉娇便对马奴百般刁难。
而在玉家被陷害抄家后,府中的下人继而被发卖了,玉娇更是忘记了这个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马奴,直到被淮州总兵送给了淮南王之后再次见到他。
玉娇在淮南王府度过了短暂的一年。
一年后,锡锭叛乱,淮南王被派朝廷派往锡锭平叛之时,淮州总兵起兵造反,同时更是把她从淮南王府中抢了回去。
那时候她知晓那淮州总兵就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她想报仇,但那晚手中的匕首被发现,她被打了一顿。
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给总兵再碰她。后边不堪再受辱,一根白绫上了吊,自缢而亡。
可梦境却没有因她身亡停止,而是继续着。
她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扔在了乱坟岗,更看到了乌鸦啄食自己的身体。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心底开始散开,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梦境,但怎么逃都逃不开……
“小姐,小姐?”
耳边忽传来丫鬟桑桑的叫喊声,玉娇猛的睁开双眼,眼睛睁得极大,就像是差些被在水中淹死的人一样,急急的喘息着。
玉娇的举动,让她身旁的下人都傻了眼。
桑桑:“小姐,你……怎么了?”
喘着气的玉娇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她竟发现这空气中飘散着浓郁血腥味。
惊魂未定的环视了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在府中的后院。她的面前是一个被绑着且骇被鞭打过的男人。
男人衣服上边都是一道道斑驳的血痕,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道鞭伤,只知道那灰色的衣裳许多处都变成了深色,鲜血慢慢的从伤处渗透出来。
而她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玉娇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只见她握着一根长鞭,长鞭垂落在地上,鞭子末端沾着的丝丝血渍也染到了青石板上。
玉娇僵硬的抬起头往前看去。梦中与她缠绵的男人,胸膛前便是有着一道道旧鞭伤,一瞬间,梦中的男人和面前的男人重叠成了一个人。
被绑在木桩上且被烈日晒得皮肤黑红的男人,不正是她梦中的那个淮南王吗?!
玉娇觉得自己的心跳得甚是厉害,便是手中的鞭子也不知不觉的被她手心冒出的汗给汗湿了。
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因为梦中那些景象太过香艳,所以让她觉得浑身发烫,像是被火烤着一般,握着鞭子的手更是烫得离谱。
烫得她蓦地把手中的鞭子给扔了,直接转身就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从马背上摔下来而昏迷过去了,那为何会站在院子中,又为何会出现梦境中见过的一幕,还是说她还身在梦中?
“小姐,小姐你要去哪?”
玉娇脚步极快,婢女桑桑只能一边喊一边追上去。
而被绑在木桩上的马奴,脸上除了因炎热而落下的汗水外,眼神沉敛,无半分表情,镇定得身上的伤口似假的一般。
略微的抬起了头,目光往那抹红色的身影追随而去,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低下黑眸,那双沉敛的眼眸深处似乎带了一丝炙热。
——
直到远离了后院,玉娇才停下了脚步,扶着柱子喘息着。
怕还是在做梦,便狠狠的掐了自己的手臂,疼得她痛呼了一声。疼得这般真切,她现在定然不是做梦!
“小姐,你到底怎了?”桑桑好不容易才追了上来。
玉娇闻声,转过身看向她,迫切的问:“我从马背摔下来后不是昏迷了么,为什么会在后院,又为什么会拿着鞭子?”
这明明是她昏迷之时梦到的画面,为何一醒来后就变成真的了?
桑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的道:“小姐你这是怎了?小姐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没错,但是护卫接住了小姐呀,小姐也并未昏迷。”
桑桑的话让玉娇瞬间傻了。
那个梦依旧很是清晰。与其说是做梦,倒不如说像是一段记忆更为贴切。
这个梦很长,长得玉娇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可自个的贴身婢女却说自己没有昏迷!?
玉娇的脸色本就因方才的梦境而苍白了许多,现如今听到桑桑的话更是白的毫无血色。
这个梦境实在是太荒诞了,玉娇无法不在意。她分明是不知道马儿是被毒死的,更没有让人把马奴绑起来,更是清楚的记得自己没有出手鞭打马奴,这些都是方才在梦境发生过的。
梦境中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真实的了?
想到这,玉娇通体生寒。梦中看到自己被扔在乱坟岗之时的那种恐惧再次席卷全身,只觉得浑身冷得发颤。
直觉告诉她,这个怪异的梦境,与这现实似乎有所关联。若是想要知道是不是真有关联,或许可从梦到过的事情查找线索。
玉娇心有余悸的仔细回想梦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鞭打过马奴之后发生的事情。
见玉娇的脸色白得可怕,桑桑一时急了:“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奴婢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来!”
似乎想到了什么,玉娇蓦地抬眸,吩咐:“莫急着去寻大夫,你先安排一些人手去把先前照料踏烈和逐雪那个人找回来。”
桑桑很是担忧,“可小姐你的脸色……”
玉娇道:“不碍事,你赶紧去安排。”
可待桑桑转身离开,玉娇又把人喊了回来。
看着桑桑。玉娇迟疑了半晌,才问:“那被绑在院子中的马奴,叫什么?”
第2章 夜探
正值酷暑,天气炎热得紧,唯有入夜之后才会多了几分凉快。
这样的天气,屋子的窗户皆是撑起的,以致屋中凉爽。玉娇一袭明艳的红裙坐在窗户底下,心绪不宁的拿着汤勺有一下没一下的搅拌着面前的燕窝。
从晌午一直等到晚上才传回消息。
府中的人在淮州的一家赌场抓到了先前饲养马的那个下人,抓回来吓唬了一番后,他才承认是他下的毒。
这下人原先是在马场做工的,因马养得好才被招募到玉府养马。因被玉娇看到他打骂马儿,便把他赶走了。
这下人以往饲养马儿的时候,他会从用度上边抽取油水。自从被赶出来后,没银钱赌了,本想进来偷些东西,但戒备森严,几次都潜入不了,最后心生怨念,知道那马儿的饲料是什么地方采购的,又是什么时候送到玉府的,便在那精细的饲料中下了药。
听到此事后,玉娇便一直心事沉沉的。
由此印证,那梦境中发生过的事情,以后真的会发生。
桑桑在屋子中点了熏赶蚊虫的香后。目光才落在坐在窗户下的主子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小姐,院子的那马奴都已经绑了整个下午了,若是再这般绑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桑桑了解自家的主子,虽然想惩罚那马奴,却也不至于想要了他的命。
玉娇搅拌着燕窝的手一顿,才蓦然想起那个马奴还被绑在后院。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他最终成为了淮南王的画面,且还有自己死后被丢尸乱坟岗的画面。一时急道:“给他松绑,送些金疮药过去。”
玉娇虽然骄纵,但到底还是个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也不至于要人命。
“奴婢就知道小姐心肠软,奴婢现在就去。”桑桑脸上带着笑,生怕那马奴扛不住,忙福了福身子,急急退出了屋子。
看着桑桑离开,玉娇心里边也是七上八下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会做那等让人觉得荒谬的梦,但无须更多的确认,玉娇几乎可以确定了梦境中发生过的事情,以后真的会发生。
心里边乱糟糟的,且被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难受,也就让给下人准备了热水沐浴。
泡在撒满了花瓣的浴池之中,脑中充斥着她与那马奴在浴桶中纠缠的画面,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烫得很。
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沉下了水中,希望能让自己冷静些,别再想那些荒唐的画面。
但在无声的水中,那画面却更是清晰!
他伏在她的肩膀上,若有若无的喘息着,俯在她的耳边用低哑的嗓音说:“你的身子是用什么做的,这么的香,这么的软……”
饶是玉娇素日里比其他闺中女子要大胆,可也受不住呀!
玉娇虽然胆子大,可她却是一个连小册子都未看过的黄花大闺女!这般冲击的画面,她这个刚及笄小姑娘又怎能经受得住?!
尽管玉娇以前不知道这男女之间如何亲密,但见到那些个画面,便全明白了。
破水而出,水珠从娇嫩的脸上滴落,玉娇喘着气摸上自己热得像是放在火上烘烤的脸颊,喃喃自语的道:“我定然是中邪了,中邪了!”
怀疑自己真的是中邪了,所以晚上入睡时,玉娇让人在她的房中摆满了各种驱邪的金银铜的佛像,还有漫天诸佛的画像。
她更是戴着一串佛珠,抓着一个平安符躺在床上。
玉娇被娇宠了十几年,什么风浪都是她爹娘抵挡的,所以她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直至今日忽然做了个能看见了未来的梦,玉娇是怕的。
她怕她的爹娘会离开她,她怕自己会被玷污,怕自己会死,更怕被丢在乱坟岗无人收尸……
想到此,玉娇瑟瑟发抖。她坚决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得杜绝!
玉娇从床上坐起,暗暗下定决心让玉家躲开陷害的灾难,此时离她十六岁还有一年左右,扭转的时间应当是够的。
而现在最重要便是……她今日无意识鞭打过的那个马奴,以后可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呀!
即便躲过了陷害,淮南王指不定还会继续报复玉家,也如梦中那般羞辱自己!
想到此,玉娇更是觉着浑身发颤。
虽然她家世不凡,却还未自大到能与皇亲并论,比起达官贵胄,他们这些商贾之流什么算不上。
可现如今人都已经打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不然杀人灭口……吧?
想法一出来,玉娇便猛的摇头。一则她虽然时而刁蛮,甚至有些不讲理,可她没那杀人的胆子,二则是万一没杀成,她这以后定然会被报复得死无全尸的!
想到自己尸体被乌鸦啄食的梦境,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又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瘆得慌。
玉娇惴惴不安,左思右想之下,虽替那两匹马儿不值得,可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却是更加的渗人。
为今之计只能在马奴还未成为淮南王之前就与之交好,没准往后还能成为玉家的靠山。
玉娇也不是那等钻死胡同出不来的人,想通后,心里边也松快了些,当即决定去看看那马奴的伤势,看看是否能把这仇恨给消减些。
下了床,把衣服穿上,用发带把了散落的长发束了起来后便出了闺房。
夜已深,除了巡逻的护院外,下人几乎已经睡了。玉娇本想把宿在隔壁屋子守夜的桑桑喊醒,可又觉得她在深夜去看一个奴才的伤,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保不准桑桑觉着她中邪了,待爹娘从外祖母家回来后知晓了此事,爹又该罚她了。
可自己一个人去查看,又有些生怕,若是以往她定然不会怕一个马奴的,可她怕那个马奴会做梦中的那些事呀!
如此想着,便又回房把平时收藏的匕首给捎上了。拿了匕首出门后,才反应过来那马奴都已经被她自个打得半死了,又怎可能还有力气对她怎么样?估计她一只手都能对付得了他。
玉娇提着一个灯笼避开了巡逻的护院,走到了后院的马厩。
玉娇是知晓那马奴的住处的,管事曾与她提起过,这马奴不愿与大家伙一块住大通铺,想要在这马厩居住。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玉娇也就让管事看着办了。
而之后马厩被那马奴打扫得甚是干净,也没有难闻的气味,玉娇便就让管事把那放马具的小屋腾给他住了。
如今再到这马厩,玉娇就想到那两匹马儿,鼻头顿时有些发酸。
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难过的情绪,小心翼翼的往马厩旁的小屋走去。越发走进那马厩旁的小屋,心跳得便越快,跳得她几乎都可以听得清。
扑通扑通扑通……
走到了门外,紧张的玉娇还是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如果这马奴一命呜呼了的话,那是不是证明什么淮南王都是假的?
可那……也就不代表她真的杀了人?!
今日她根本不记得自己有鞭打过那马奴,这若是杀人了,她冤枉得很!
纵使那马奴的卖身契在她的手上,也相当于他的生死是捏在她手上的,可她一点儿都不想沾上人命!
心里边一急,便也顾不得什么了,抬手直接敲门,但手碰到门的时候,那门却是“咯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
玉娇心里边也是“咯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提起灯笼推开了那老旧的门。门半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来,难闻得让她捂住了鼻子。
只犹豫了一瞬,还是抬脚走入黑漆漆的小屋。玉娇从未屈尊降贵来过这种地方,这还是她第一次会这般荒唐的去一个下人住的地方。
灯笼的光线不是很亮,只是勉强看清近身的物什。尽管如此,玉娇还是这昏暗的小屋中依稀感觉到了前方躺了个人。
脚步一顿,试探性的朝着那躺在床上黑成团的身影喊了声“喂?”
但床上的人影没有一点反应,以为是自个声音小了,便又加大了声音又喊了一声:“喂,你……没事吧?”
真不会死了吧?
心中一慌,玉娇提着灯笼急忙的走上前,便看到了由一张破旧门板搭建的破床,以及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马奴。
那马奴的脸红得不正常,目光移到他那些伤口上边,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可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看到这,玉娇也被吓了一跳,也顾不得那股刺鼻的血腥味,紧张得屏气凝神的伸出手探到他的鼻翼下边,感受到了还是有细微的气息后才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余光瞥到了一旁金疮药的罐子上边。玉娇微微蹙眉把灯笼放到了一旁的地上,拿起罐子打开一看,才发现这金疮药根本没有动过。
莫不是金疮药送来的时候,药还没上,他就昏迷了?
看着马奴身上衣服上的痕迹,玉娇犹豫了一息,还是蹲了下来去扒他的短打衣衫。
谁知手才抓住他的衣襟,马奴却蓦地睁开眼,凛冽的寒意瞬间从他的眼眸中迭出。
可在看清了来人的时候,那股凛冽的寒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眸中浮现了一抹诧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炙热,下意识的说道:“小姐若是想要奴,直说便是。”
声音低沉得带着一丝沙哑。也不知这丝沙哑是因一日未饮水而造成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玉娇蓦地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却感觉带着火的眼眸。
想起了梦中那淮南王也是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玉娇心跳骤然加快,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被火烧着了一般,连着呼吸也不畅了。似是咬着了舌头一般,“胡说……我才没、没……”
马奴的眼神微微一眯,在这昏暗中更是晦暗得不见底,玉娇不知怎地就一怂,瞬间改了口:“想要……”
第3章 嘴硬
“想要”二字一出口,玉娇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何止是玉娇傻了,就是躺在床上的男人也是一阵错愕。
玉娇“腾”地一下便直接站了起来,发怒的瞪向他:“大胆!”
面对如此调戏,让玉娇恼一下子忘了眼前这落魄厮将来是何等的尊荣。
“你竟敢调戏你的主子!”何曾有人当面这番调戏过玉娇?
没有!
且更荒唐的是,梦境中做出禽兽行径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因此让她方才一时让她不知所措。
马奴敛目低眉,却无半分卑微之感,嗓音似一贯的低沉:“小姐深夜造访,脱奴的衣裳,若非要奴,又是何意?”
说着便手撑着床板似乎要起来,可他一动便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同时伤口又开始往外溢血。
玉娇看着他那伤口,眼中有几分心虚。
虽然没有经历到鞭打人这个过程中来,但若在清醒之下,玉娇觉着自己还真会打人。
一则玉娇性子本就是个骄纵的,二则那两匹马陪了她五年,从小马驹开始一直到现在,感情自然深,所以在认为马是被他害死的情况下,她会打。
可如今她就是再怎么心疼那两匹马,心里边再怎么难受也得忍着!
看到他坐起后欲要下床,伤口上的血渗得更狠了,玉娇便忙低喝:“你躺着!”
马奴动作顿了一下,到底没有继续起来,而是靠着墙坐着。垂着头,眼底中露出了一丝困惑。
玉娇暗暗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好借着疼痛让自己镇定些,莫要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般,她现在慌得全然不像自己了。
……但那梦境的结尾是真骇人呀!
以往从未注意过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马奴,所以也没想过他就是剩下了半条命,仅仅只是坐在那里都能有压人一筹的紧逼感。
现在玉娇终于明白为何会在黑市之中一眼相中他了,这等的气势,怎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奴隶该有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玉娇手臂抱胸,故作镇定:“我来这自然不是为了你,而是思念我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才会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处,而进来这也只是担忧我自个杀了人,所以才会来瞧一眼你是死是活。”
“小姐且放心,奴若是活不了,必然不会让小姐背上杀人的名声。”许是因为他一日未饮水,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
玉娇闻言愣了愣,这话听着怎么让她有种的奇怪感觉?
没有闲工夫去想他话中的意思。暗暗的呼了一口气,为了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些,玉娇便硬着语气与他讲道理:“我那马儿是你来饲养的,它们有任何的差池都与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不是?”
马奴低头敛目,玉娇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也没法分辨他的表情,但还是看到他点了头,“全然是奴的错。”
听着这声奴,玉娇的心又是“咯噔”了一下,能让未来尊贵的淮南王在她跟前自称为奴,难免有些慌。可尽管如此还是被他毫不犹豫认错的态度弄得有些错愕不解。
想到梦境梦到他那一声不吭的忍受着挨鞭子的模样,再有桑桑白日与她说这马奴在被鞭打之前连一句认错的话都没有。
玉娇越想越觉得奇怪,若是白日他能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认错,她应该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吧?
如今被打过之后才诚恳的认错,莫不是被打怕了?可玉娇却觉得他白日就好似是存心讨打似的。
玉娇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又听到马奴低着嗓子说:“是奴才看管的马,没有把它们照顾妥当,害得小姐险些受伤,受罚是应当的。”
玉娇皱眉。因她差些受伤,所以自愿受罚的?
这怎么越扯越玄乎了?
玉娇脑子有些乱。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也没有费心思去揣摩这话里边的意思。
且不管他日后成为淮南王有没有变数,但这误会还是先接除的好。
清咳了一声,道:“我向来赏罚分明,因你的看管不当才导致踏烈和逐雪死了,我也险些受伤,打你一顿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这事算是扯平了,往后我也不会再为难你,至于你身上的伤,明早我也会让大夫过来给你瞧一瞧。”
踏烈和逐雪便是玉娇先前养的那两匹马。
玉娇也不知道这马奴的心里边是真如嘴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万一还记着仇等以后来报,那她以后找谁哭去呀!
仔细想了想后,玉娇觉着现在也只能一步步的来了试探他。再而一步步的来消除他对玉家,对她的怨恨。
步步为营方为上策。
目的也达到了,玉娇道了声“我走了”,随即提起灯笼转身转了身,但忽然想起他似乎没上药,真怕他落下个什么病根子,往后一犯病就记起她鞭打他的事情。
想了想,玉娇又转回了身,把灯笼放回到了方才的地方。